凤兰乔点头:“王岑之的母亲是芸宁公主身边的侍女,国中内乱的时候,是她把那时年幼的芸宁公主带出了宫,可后来为了引开追兵,两人走散了,祖母找寻无果,还以为她遇难了,却没想到几年之后在原和县老家竟然又见到了她,可那时的雒婉昭却已经更名改姓,变成了叶依晗。”
欣然望着她,脸上没有多少惊讶,这反倒让凤兰乔有些意外。
“凭你一言之词,只怕这话说出来没几人会信。”
“您说的没错,若非如此,这话我也不会说与您听。”
欣然由是便知道,王岑之大抵是见过叶依晗的,也知道她就是雒婉昭,如今王岑之一死,便是知道叶依晗就是雒婉昭,也没有人能够证明这件事情了。
“王老爷子过世之前,可还有什么人前来追问过这件事?”
凤兰乔想了想:“确实有过一位,而且那人您也认识。”
欣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问了一句:“是谁?”
“杜玉。”
她心下道了句果然,便知杜玉的消息是从王家老爷子这里得到的。
“多谢夫人今日之言,以后应当不会再有人前来叨扰了。”欣然站起身同凤兰乔告别,凤兰乔未做挽留,目送她离开。
一出王家大门,欣然便找林堂要了那两本名册,翻到王岑之那一页,一把扯了下来,撕成了碎片,而后把书册递还给他,道:“咱们也是时候回去了。”
林堂被她这举动吓着了,跟在她身后问了句:“才刚有了线索怎么就要回去?”
“你要想留在徐州再玩两天也行。”欣然头也不回的道。
林堂纳闷道:“咱们不是有正事吗?”
欣然停下步子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指着他手里的两本名册道:“要是方云舒找回来,就把你手里的东西给她,那就是证明叶依晗谋害朝廷官员的证据,正事早就办完了,大哥!”
林堂不甘心道:“那王岑之咱们不查了?”
“对叶依晗赶尽杀绝对咱们没好处,见好就收吧!况且人都死了,给人留个太平日子吧!”欣然也没有过多解释,随便几句话打发了过去。
欣然说不查了,林堂手里也有东西交差,便也不再坚持。
可整理好手下人马,要打道回府的时候,欣然又笑眯眯的找上了他,看的林堂一阵毛骨悚然。
“殿下,您有什么事情吗?”林堂带着不好的预感,问她道。
欣然难为情的道:“那什么,你带人先回去吧!我在徐州再玩两天。”
林堂搞不懂了,便试着问她:“您是不是还想再查啊!”
欣然一口否认:“不是。”
林堂想了半天,突然记起画堂春大火之前,欣然收到了一封信,神神秘秘的不让他看,便问:“是……等什么人?”
“对,等你们赶紧走。”欣然笑靥如花的道。
林堂摇了摇头,道:“那恐怕不行,您要是丢了,三殿下是要跟小的要人的。”
“丢了就丢了,又不是头一回了,我不是经常丢吗?”欣然说着拍了拍林堂肩头,道,“替我向雒祎问好,忘了我让他扣你钱。”
林堂还没说啥,欣然便大摇大摆的走了。
雒都该回还是要回的,可这撇下欣然不管,林堂自问没有这个魄力,于是回去之前给雒祎递了个信,说了欣然想要赖在徐州不走的意图,结果没想到,雒祎给他回的话就两个字“随她”,这让林堂弄不明白这姐弟俩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了。
雒祎倒不是不想管欣然最近又想要整什么幺蛾子,而是因为征西候在前线又给他传来了两封书信,谈及的都是关于祁家军的问题,他也有些看不明白萧子瑜到底想做什么了。
对此,萧子瑜心中存着同雒祎一样的困惑,原本他带兵是想来援助征西候,谁知道才刚到不久,军中不知怎的突然传出了一些风言风语,说是雒祎根本无心和谈,燕行正带兵前来的路上,就是为了对付祁家军。
萧子瑜原本不是个听风就是雨的多心人,可是和谈那天雒祎的态度他是瞧在眼里的,若不是祁念开口,他才懒得同那个小辈多说话,打就打,他也不怕他手底下的兵,就算是燕行亲自带兵来,萧子瑜也不会怂。
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迟迟没有行动,还给那时在徐州的祁念和方云舒去了一封书信问皇家的举动。
祁念一瞧便知道萧子瑜心中还是存有芥蒂,放他一个人只怕很多事情不好商量,便连夜赶了过去。
祁家军内部整肃后,才与征西候交涉,真正与谯国交上手,也便有了雒祎在雒都收到的来自征西候接二连三的消息。
说起来,燕行往前线去的事情,雒祎只派人给了征西候一个信,对祁家军却什么也没说,祁念是当面见了征西候,才把双方的问题解决掉。
三方通力合作之下,谯国深入雒国腹地的势头很快被遏制,接连碰壁之后谯国打消了继续深入的打算,算是陷入了短暂的僵持状态。
久战疲惫的两国军队各自有了一个喘气的机会,祁念其实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谯国休战的第二天,便不出所料的收到了不明人士的邀请。
白纸黑字熟悉的笔迹让他一个恍惚,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与邵子川相识的时候。
那时的他刚刚接手落霞城,虽然有杜玉暗中指导,但落实各项举措在这个贫穷的边城中依旧问题层出,管理落霞城对他来说是个考验,他为此曾有段时间忙的焦头烂额。
就在落霞城方方面面开始向好发展的时候,他收到了一个人的邀请,落款大刺刺的写着:邵子川。
祁念自然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他还是好奇心驱使下与他见了一面,邵子川话多,祁念话少,即便是脾气秉性天差地别,可偶然谈到行兵布阵的时候,两人聊的格外投机,就这样结成了朋友。
只是可惜这样的相识从一开始便抱着不纯的目的,邵子川看中了祁念对雒国的潜在威胁,而祁念钟意他手中掌控着的惊风卫。
两个年轻人莽莽撞撞干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徐州设伏,意欲行刺将前往徐州劳军的雒王,谁知这件事情一波三折,最终连雒王的头发丝都没摸着,却阴差阳错的砍了雒二公主一刀。
从相识以来,邵子川的邀约他曾来没有回绝过,同样,他的邀约,邵子川也没有拒绝的前例,局势发展到现在,祁念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这是不是邵子川给他下的圈套,也未曾与萧子瑜等人说,便一个人出了门。
这一次是在一家小茶馆,祁念进门的时候,邵子川已经泡好了茶,正一脸享受的品着茶香。
“看来心情不错,还有心思喝茶。”祁念一进门,冷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邵子川那双妩媚的桃花眼一眯笑了起来,回道:“得了吧!我要是心情好,就该请你喝酒,就怕那时你喝不下去。”
“这个时候找我,是想说什么?”
邵子川殷勤的给他斟茶,还不忘扯两句屁话,道:“自然是想请祁少将军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啊!”
祁念早便知道他是号什么人,没搭理他这话,单刀直入问了句:“你是不是想收兵了。”
邵子川坦然道:“说得对,我再自命不凡也不敢对着你、征西候和燕行三座大山啃,那可是要硌掉牙的,况且打了这么久了,贪多嚼不烂嘛!”
说完,他反问祁念:“你呢?真打算还跟雒国搅和在一块?我还是那句话啊!只要你想来,谯国随时欢迎。”
“怕是得辜负你一番美意了。”祁念无情道。
邵子川喝茶的手顿了顿,摇头咋舌道:“你这话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祁念却紧接着来了一句:“你从落霞城往外挪八座城给我,以后咱们就算是邻国。”
邵子川闻言一口茶水便喷了出来,望着祁念道:“你说什么胡话呢!”
祁念淡然喝茶,道:“不然我只能带着祁家军去打了。”
邵子川眼里精光一闪,探着身子问他:“你这是要称王?”
祁念如实点头:“手底下那么多人,跟雒国僵了那么久,拢不到一起去了。”
邵子川了然,干脆的一拍桌道:“我给你凑个整,十座城池,就当是作为朋友送你立国的礼物。”
祁念轻笑了一声,一言便戳破了真相,道:“打了半年多,手下人都累了吧!”
邵子川笑着接茬:“还行,同你手下这种刚打没几场的比起来,差一丁点吧!”
祁念没彻底拆穿邵子川,却也知道他平白送自己十座城池不现实,必然有所求,便直接问了:“你有什么条件,不如说来听听。”
邵子川抿着嘴唇,笑容看起来有几分狡诈,道:“简单的很,你娶我妹妹。”
祁念端茶的手只微微一顿,而后便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个不行,换个条件。”
邵子川来了兴趣:“为什么不行,她喜欢你,你又没什么喜欢的人。”
祁念放下茶盏,抬头道出两个令邵子川彻底哑口无言的字:“我有。”
邵子川压根不信他这性子会有喜欢的姑娘,当他是开玩笑,道:“你少蒙我了。”
祁念岿然不动,嘴角微微勾起浅浅的弧度,道:“信不信随你。”
邵子川瞧着他脸上淡淡的笑意,愣了愣神,有点信了:“你……来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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