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何时都是节日
喝下一杯酒
欢笑里有温暖的余光
这趟一天一夜的旅行后，他们双双病倒，拖着鼻涕度过了这个元宵节。他们干脆不怎么出门，裹着被子看电视，喝了一杯又一杯热开水。
过完春节的假期后，采萱回来上班了，带着年货，一进门便被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了？病怏怏的样子，”采萱扫视屋内，从沙发缝里抽出一条男士内裤，“才几天不见，你们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那条内裤还没洗。”夏凉有气无力地提醒道。
“不早说。”采萱跟抓到一只蟑螂似的，用力一甩。
“这几天我们都病了，东西没来得及收拾，所以乱了点。”余雪曼顶着黑眼圈从自己的房间出来。
“你们两个真是的，生病还凑一块儿。”采萱不满地瞪着夏凉。
“不是我传染的。”夏凉辩解道。
“我说过雪曼生病了，你要照顾好她，你看你一点儿都不称职。”
“称职？”夏凉和余雪曼几乎同时发问。
采萱愣住了：“你们……难道不是在谈恋爱吗？”
“谁说的！”夏凉和余雪曼又是同时开口，互相看了一下，脸色微红。
住在同一屋檐下嬉笑打闹，还会一起烧菜做饭，采萱默认他们是情侣也很正常。
“你们早点承认吧，又不是小孩子了，上次我看见你们一大早回来又怎么解释呢？”
“如果我说我们是去看流星雨了，你相信吗？”夏凉弱弱说道。
“当然不信，”采萱手一挥，毫不犹豫回道，“不说这个，你俩病得正好，我带了很多补品。”
采萱掏出一堆人参、枸杞、乌鸡白凤丸……
“我们只是得感冒，又没人怀孕，”夏凉拿起一棵人参嗅了嗅。
“可是我妈认为我早该怀孕了，她等着抱外孙呢，”采萱扶着额头叹道。
“你男朋友……他还没见你父母吗？”
“我跟他说过好几次了，每次敷衍说工作太忙，下次再去，”采萱噘起嘴，“不管了，他肯定有自己的原因，至少他是真心对我好。”
采萱努力用笑容掩饰脸上的忧愁。
元宵节到了，从早上开始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但据说今年的元宵灯会依然爆满。
小舍居民陆续回来，为元宵节的聚餐张罗开来。
听说夏凉和余雪曼在一个湖边小屋共度一晚，苍海挑起了兴趣，追根问底道：“快说，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了什么？”
以夏凉的口才当然越解释越说不清，苍海看夏凉的眼神立马变得意味不明。
锅里的水开了，夏凉不跟苍海瞎扯，将包好的饺子倒进了锅里。
“帮我打半碗凉水。”夏凉递给余雪曼一个碗。
反复倒了两三次水后，饺子一个个浮了上来，锅内的水突突沸腾。
“不错嘛，小伙子，终于摆脱生活不能自理的形象了。”余雪曼抱着手，欣慰地笑道。
来到“流云小舍”的半年时间，夏凉不再是那个连菜刀都握不稳的傻小子了，他甚至有了几道拿手菜。
夏凉不确定饺子有没有熟，对余雪曼说：“你尝尝看。”
余雪曼俯下身，挽起垂落的长发，轻轻咬了一口夏凉勺中的饺子。
“怎样，熟了没有？”
“有点烫，不过已经熟了。”
苍海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两个人。
他伸手招呼采萱，说悄悄话：“你不觉得，他们越来越像一对小夫妻吗？”
采萱点点头，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表情。
电视上在播放各地的灯会，其实他们之前约好元宵节一起去看灯会，无奈外面阴雨绵绵，灯会虽然看不着了，但聚会一样热闹。
采萱倒了一杯酒，自个喝起来：“天天上班，每天除了业绩就是业绩。”
“好啦，你的公司待遇那么好，还抱怨什么。”余雪曼趁着说话的工夫端上了菜。
“我最羡慕你了，老板是个大帅哥，人又好，啥时候我也去咖啡馆里帮忙。”
“你长得这么漂亮，帅哥都自投罗网了……”
两个女孩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个不停，夏凉和苍海只顾着抢吃的。
“哎，那个叫阿磊的家伙怎么没来呢？”苍海撬开一瓶啤酒。阿磊不在，他都找不到喝酒的对手。
说曹操曹操就到，苍海刚喝了口酒，立马喷了出来。
阿磊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头发覆了一层晶莹的雨水，仿佛刚从战场里杀出重围一样。
每一次聚会阿磊都最后一个来，好像掐准了时间。
“这下雨天烦透了，赶紧给我来一杯酒。”阿磊跟绿林好汉似的把摩托头盔往桌上一搁，找了个位子坐下。
“我以为你元宵节在家过呢。”夏凉递给他啤酒。
“别说，这年过得太难受了，我妈非要给我相亲，搞得我四处逃窜。”阿磊灌下一口酒，眯起眼睛吸气。
“你妈做得对，早点结婚，省得祸害良家闺秀。”苍海添油加醋道。
“滚，我还没毕业，结个屁婚。”
“谁说大学生不能结婚了？”采萱喝了不少酒，眼睛放光，她醉醺醺地问苍海，“法律有规定吗？”
苍海虽然不懂法律，但他至少有所耳闻，说：“以前有过在校学生结婚……”
“既然采萱姐开口说了，那我一定得加倍努力找个媳妇，”阿磊突然起身向采萱举杯，“先干为敬。”
啤酒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淌，心事无法明说，只能一杯杯空饮苦酒。
新的一年对于在座的人来说非常重要，他们聊起了各自的愿望和理想。
“我要去北京，组牛X的乐队，玩牛X的音乐。”苍海举着摇滚手势，唾沫横飞。
阿磊抓抓脑袋说：“我应该是最没资格谈梦想的，专业没学好，估计吃不上设计师这碗饭了，争取早日继承家里的包子铺吧。”
“我还没吃过你家的包子呢，改天路过照顾下你家生意。”采萱对阿磊说。
“好啊，热烈欢迎！”阿磊鼓起了掌。
采萱继续说：“我呢，每年的希望都一样，钱多事少。”
轮到余雪曼了，她细思良久说：“我想找一个风景如画的小镇，开一家小店。”
“开什么店呢？”采萱问道。
“暂时没想好，可能是一家书店吧，因为我喜欢书。”余雪曼昂头略微思考。
到夏凉说话了，但他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些什么。
此刻，他想了很多，新人展的投稿石沉大海，杳无音信。马上就是自己最后一个学期了，但他不知道未来能干什么，前途一片迷茫。
他们等着夏凉开口，夏凉支支吾吾道：“我……我会找个美术学校，当实习老师吧。”
“终于有一个靠谱点的梦想了。”阿磊大力敲桌。
“你什么意思，说我们的梦想不靠谱吗？”采萱跟阿磊抬起了杠。
夏凉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他对当老师并没有信心，虽然这是他父母期望的职业。
“快看，放烟花了！”苍海喊了一声。
众人挤到窗户前，脸庞因为喝酒红通通一片，像一排大头娃娃似的。
烟花在夜空绽放，绚丽的光彩映在他们脸上。
“你说五年十年后，我们还能不能坐在一块儿喝酒聊天了？”夏凉问阿磊。
阿磊眼中映满烟花，笑道：“五年后的事情，五年后再说，只要我们还念着对方，就一定会相聚的。”
是啊，就把这份情谊珍藏心底，等到将来再见时还如少年般真挚，永远青春，永远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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