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文Cambridge,是“剑河之桥”的意思。诗人徐志摩把Cambridge音译加上意译就成了“康桥”,译得很美。剑桥在中国出名,同他也是分不开的!
如今的剑桥早已经成为一个游览区了,来英国旅游的外国游客很多都愿来逛一逛。市中心几乎被剑大的学院所包围,成了繁华热闹的生活区。书店、文具店、食品店、服装店、酒吧、露天咖啡馆、旅馆……一概齐备。汽车、自行车,简直多得吓人,在狭窄、古老的街道上行驶,时而会擦身而过吓你一跳,尤其是一些双层的大公共汽车,我简直奇怪怎么能容许这种“大象”在“小径”上奔跑。出国前到北京时,在北京大学做教授的三妹和妹夫陪我们参观校园。我感到校园里汽车太多(据说每天进出校门的有几百辆),到了剑桥,才感到这儿的汽车可是真多!我们的车子到了剑桥,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停车地点,然后方能步行去逛剑桥。
牛津和剑桥是英国高等学府中的两颗耀眼的明星。英国过去流行一句话:“牛津和剑桥统治着英国。”这说的是在英国的政要、高级官吏及议员中,毕业于牛津、剑桥的极多。皇室成员上大学的选择也在这里。牛津创立于1168年,由于它的保守及清规戒律太多,它的一批被开除出校的学生聚集于剑桥,后来就有了剑桥大学。剑桥在自然科学上的成就十分突出,牛顿、培根、达尔文这样的伟大科学家是剑桥的光荣,诺贝尔奖得主中有六十多位出身于剑桥或到过剑桥求学。文学家中,弥尔顿1625年进入剑桥大学的基督学院,华兹华斯1787年进过剑桥大学圣约翰学院,拜伦在1805年夏进入剑桥大学,萨克雷在1829年进入剑桥大学,福其特1897年进入了剑桥大学王家学院,1912年哈代曾被剑桥大学授予荣誉称号和学位……剑桥名声赫赫,与这些人物是分不开的!当然,时代变了,事情也会起变化。十七岁的英国王子威廉正值中学毕业,在选择大学的问题上,他就要打破皇室传统,不想进剑桥,而把眼光投向了布里斯托尔大学——一所坐落在英国西南港口城市布里斯托尔的现代化大学。但尽管如此,各国向往剑桥名声想进剑桥求学的人仍是多如牛毛。
剑桥有三十多所学院,分散在全城各处。男女同校,它以学院制和导师制闻名于世。各个学院有自己独特风格的建筑物,包括教室、实验室和图书馆等。哥特式建筑、文艺复兴建筑、巴洛克建筑、洛可可建筑……各有千秋。每个学院都有绿化得很好的安静小院,种植着花卉树木。有些学院的建筑物上都有巨大生动的人物雕像。基督学院的建筑物顶上的雕像全是《圣经》中的人物。为了避免受各国旅游者的打扰,许多学院门口都竖着“关闭”禁止游人进去参观的牌子,谢绝游客入内。各个学院差不多都有一所礼拜堂,有的礼拜堂里出售旧书。英国书价很贵,可这里的旧书不但多而且价格低廉。有许多好书,我真想买一些,但重得无法携带,只好割爱。
我从那些到过剑桥的先行者们的文章中,从徐志摩的诗文中,知道剑桥如诗如画非常美,“清澈秀逸”、“脱尽尘埃气”,剑桥有那条著名的“有灵性”的剑河,清水潺潺,波光粼粼,河上有小船破水划行,河岸有婆娑的垂柳与枫树,沿河有大片绿毯似的草坪。各个学院有古老、庄严的建筑物……但到了这里,则发现天下事每每总是文人笔下写的比实际要美得多!剑河的水并不清冽,河上的小船都已破旧,靠近河西的大片草地,尽管许许多多人在那里蹀躞或席地而坐,近前一看,草地上到处是干碎的牛粪……那些苍老斑驳了的古建筑,虽然庄严巍峨,但有了六七百年风雨的侵蚀,早已说不上瑰丽,反倒给人带来一种阴森苍凉的感觉。
来到这里,我不能不想起萧乾先生。他的名篇《剑桥书简》和《负笈剑桥》,曾使我对剑桥熟悉而亲切。1942—1944年,他曾在王家学院听课,1986年,他到英国访问重返剑桥时,曾在这里的绿草坪上同他当年的老师见面……于是,我特地到王家学院去看看。当门是一处哥特式尖塔林立的宏大建筑,被誉为是剑桥全城最美最高的宏伟教堂。门首的介绍说明它长近百米,高二十多米,建造已有五百年了!站在那儿,我仿佛看到萧乾先生又出现在我的面前,脸上带着他那有名的微笑……
剑桥大学今日已经成为一个高科技城市。这个老牌综合大学,科研成果累累,有一个有名的卡文迪什实验室。卡文迪什(1731—1810)是剑桥哺育出的杰出科学家。科学技术是生产力。在卡文迪什实验室的倡导下,剑桥有了一个“科学园”,使大学教学科研与企业结合起来,使科研成果向市场转移。世界上早把这种现代高科技企业与大学科研结合取得发展的现象,称为“剑桥现象”。许许多多高科技公司,正在这里谋求发展,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使我想起在北京海淀区中关村看到的北京大学与方正集团及一些其他电脑公司联姻发展的情况。中国的名牌大学向这条路发展也是一种历史的必然。
离开剑桥,我说不出自己有多少感想,有什么感想上的触动。倒是忽然又想起了熟悉的徐志摩的那首名诗:“……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啊!诗人他写得真好!
我看唐宁街十号
——访英杂记之二
到英国伦敦后,决定到唐宁街去看看。
对唐宁街知道得不多,仅知它是伦敦白厅大街上一条横街,是17世纪英国外交官乔冶·唐宁(George Downing,1623—1684)的私宅,以他名字命名。唐宁死后,房屋归公家所有。唐宁街十号后来一直是英国首相官邸,内阁会议一般都在这儿召开;有外国政要来,也在这儿同首相会晤。既然如此,到了伦敦,自然愿来逛一逛。
这里距议会大厦很近,在议会大厦北面,是东西走向的一条街,不到二里长,两侧有高高矮矮的建筑,建于不同年代,风格各不相同,街道上有匆匆来往的轿车、双层公共汽车和行人,就像一条普普通通的马路,并不戒备森严,更没有卫兵远远就警戒。首相住的地方,内阁开会的地方,老百姓或外国旅游者经过或来到,一切都很普通、正常,并不显得有什么特殊,这是我获得的第一个印象。
唐宁街十号,实际上只是一座陈旧的、灰色的、不起眼的三层楼的建筑物,里边似乎有三个门,其中的一个门就是十号首相官邸。我在电视上国际新闻报道中常见到的就是眼前这模样。
据说,80年代以前,这里警卫更加宽松,记者采访可以走近唐宁街十号的门边,各国游客来观光,有时能见到英国首相从唐宁街十号进出。后来,由于爱尔兰共和军宣称要炸掉唐宁街十号,为防患于未然,唐宁街十号的两头进出口处,才安上了黑色的高铁杆防护栏,并且设立了警察岗亭。但这岗亭里外,也只有一二个警察昼夜值勤负责安全。安全保卫当然必需而且重要,但把所有人都看作坏人也很遭糕。这里则不,外国游客好奇地走近铁门,站着朝里张望,并无警卫来干涉或驱逐,拿出相机站在那里拍张照片留念,门卫也很理解。这就不禁使我理所当然地表示欣赏。
我站在那儿,仔细地看了看这幢古老而并不讲究的建筑物。我能想象得到为了工作需要这幢房屋的里边肯定是相当豪华、气派的,里面无疑会有核桃木或苹果木的高级家具,会有羊皮垫的沙发,会有摆着鲜花的壁炉、大理石的地砖、柚木的地板,桌上有银器,墙上有贵重的油画……房屋外表虽经过刷新,但无论如何,它是一幢上了年岁的旧房子,给人的外观印象是简朴,是一代代英国首相住旧了的地方。但迄今为止,英国的新任首相都沿着前首相的足迹住在这里。他们中没有谁去动用大批国家钱财盖新的、大的、奢华的住宅。这就不禁使我理所当然地又产生了一些感想,觉得这很不错。
据云,英国现任首相布莱尔特别重视群众来信。首相每天要收到许多来信,秘书们会在唐宁街十号首相官邸中日夜不停地拆阅信件,向首相汇报并作处理。特殊重要的信件首相会自己答复。
首相住的唐宁街十号官邸,家具都由政府提供,但住房费用和雇清洁工打扫的钱都得首相自己掏腰包。布莱尔的夫人是个名律师,她收入比布莱尔多,但经常为了出庭等事,到地铁站乘地铁,并无夫人架子。布莱尔有时走出唐宁街十号,见到群众,也不摆架子地同人亲切握手。
英国住在唐宁街十号的首相与美国住在白宫的总统不同。美国总统下台离开白宫时,还常常拖泥带水慢慢离开。英国首相如果下了台,马上就得搬走,一天都不能多停留,上届首相保守党的梅杰落选,新当选的工党首相布莱尔当选,梅杰立刻就搬走了,布莱尔也立刻就搬进去办公了。因此,我又不禁有些感想,觉得这很好。
在英国我看到不少问题,但唐宁街十号倒给了我一些挺不错的感觉。
走出唐人街
——访英杂记之三
到了伦敦,作为中国人自然要到唐人街去看看。
18世纪末,到英国谋生的华人为数很少,可是今天,尤其是改革开放这二十多年来,中国人在英国的已有二十万人左右,住在伦敦的华人,大约有三万人。唐人街古老而有东方色彩,它在市中心的苏霍区(Soho)。这唐人街原名爵禄街,距最繁华热闹的皮卡迪利闹市很近。街两头各有一个中国式牌坊,一个上写“伦敦华埠”四字;一个上写“国泰民安”四字。到了这里,看到牌坊上的中文大字,就有一种亲切感。
唐人街上中国饭店、餐厅很多,也有新加坡、马来西亚口味的自助餐、泰国口味的餐馆。这条街不很整齐,也不豪华,路面有的地方很潮湿,但还算洁净。中国馆店和餐厅的名字诸如喜临门、万富宫、叙香园、杏花楼、金冠等,大都包含一种吉祥喜庆和似典雅却又俗的意味。有一处规模不小的中国超市,可以购到中国口味的食品和各种水果菜蔬,价钱便宜。街中央地带,有两家书店,走进去看看,一家书店有些港台书籍;另一家名叫“文艺”的书店,文艺书并不多,只是些港台武侠小说而已,它兼售杂货,大陆的书未曾看到。附近有个书报摊,有色情杂志出售。此外,街上有理发馆、药店、工艺品店之类。这里广东人特多,有趣的是街上有青岛来的按摩师,当街放着椅子给人按摩。有些外国旅游者高兴地坐上椅子尝尝中国人头部按摩的手艺。有个新疆艺人在奏乐献艺,希望有人布施。更有憔悴的吉卜赛女郎抱着孩子向中国人乞讨。
在唐人街上逛悠的各国旅游者不少,有些都愿意到中国餐馆吃一顿美味可口的中国饭菜或者面条、春卷和包子等点心。饭店餐厅营业时间很长,生意不错。天渐渐暗下来时,街灯金灿灿地亮了,店招和橱窗里的霓虹灯也红红绿绿地亮了。我们在一家名叫“财神”的餐厅吃晚饭。店堂宽敞,生意兴旺。价钱对伦敦人来说不算贵,折合人民币却不便宜。炒几只菜吃米饭要四五十磅,四只上海小笼包子两英镑,面条一碗要四镑到七镑。陪我们的P是大陆十多年前到英国留学的硕士,如今早已取得博士学位并在英国一家公司工作了。他说:“那年刚来伦敦时,唐人街的饭店都不愿进,因为对大陆来的学生态度不好,觉得这些学生穷。我们来吃饭也嫌贵。但这些年变了!大陆学生拿到博士学位的不少,都成了白领阶层,人的态度也变了。”我问:“如今,英国人对中国人的看法如何?”他答:“也变得很多了!起先,说起中国人,他们印象中就是在唐人街开小餐馆的广东人的样子。后来,他们看到中国人是各种各样的!中国大陆来的学生,成绩优秀,拿学位的很多。社会地位也高了。加上香港回归,中国国际地位大大提高。所以,如今人们认为:中国人已经走出唐人街了!”
吃完饭,我们决定再逛一逛。闲逛着,就走到苏霍区的中心地带来了,这苏霍区实际就包括了伦敦的红灯区在内。红灯区与唐人街相距很近。这使我感到有点不是味道!
这里,酒吧可以营业到凌晨三点。咖啡馆是24小时昼夜营业,有优雅的,也有鄙俗的,夜总会营业到临晨六点。酒吧和咖啡馆门口墙上都悬挂着一盆盆鲜花,装饰得十分美观。煞风景的是酒吧、夜总会门口,把门的都是个儿高大、身材魁梧凶神恶煞般的打手。酒吧里乌烟瘴气、灯光幽暗,但生意兴隆,有的门外地上也坐满了喝啤酒聊天的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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