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莘有些尴尬的伸爪子摸摸鼻子道:“嗯……要你管。”
“噗嗤……”赵祈年笑了,转头看着芥莘道:“何须伪装?我们本就是一个人。”
“喵?”芥莘一脸懵逼,质问道:“你刚刚才说你们不是同一个人的喵!”。
“我何时说过?不过你的猜测罢了!赵祈年本就是昔日沧离,一直都是!赵祈年和沧离的关系正如你同你的第二本体。若说赵祈年是我的第一本体,那沧离可以说是我的第二本体,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那你胆小怕事的模样是不是装出来的?”芥莘不爽的看着一直狡辩的赵祈年。
“你会不会说你现在的单纯是装的?”
“喵?”芥莘的小小脑袋早已经被绕晕了,此时正一脸纠结的皱着眉头。
“我知你不懂!我可以告诉你,赵祈年乃是昔日沧离的一魂一魄,此时的赵祈年不过是魂魄更完整一些。”赵祈年道。
“我知道了喵!”若是说到这种地步芥莘还不懂,那她真是……的确,她还真的是不懂。
“你此番回来,只为同她成亲?”芥莘继续问道。
“我许诺她一次婚礼,就当还她千年前的不杀之恩。”沧离道。
“那之后呢?又让她一个人?你现在是人,人的一辈子有多长?她等了你两千年,你只许她几十年,这公平喵?”芥莘吼道。她打出生便没见过父亲母亲,是瑞雪将它养大,她早已把瑞雪当做自己的生母了。
“这世间本就无公平可言,芥莘,你虽有千年的道行,却无成人心智,若他日你成功渡劫,或许能懂我今日之言。”赵祈年道。
“什么劫,渡什么劫,我们妖修道修佛修皆为劫所困,若不渡劫又当如何?”芥莘说得龇牙咧嘴的,她不曾忘记,自己每次渡劫,每次都要有一个人离自己而去。
赵祈年盯着芥莘,久久不语,墨色的眼眸中看不见一丝光点,如同一无缝的洞窟,压抑窒息。
沧离占刚开始据着赵祈年的躯体,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沧离还是赵祈年,又或者他还是那地下的冷血无情的执笔者。
随着沧离的魂魄逐渐融合,他才意识到他们本就是一个人,赵祈年对瑞雪的爱意,正是当初他对瑞雪拥有的感情。
“若是我还可以选择,我无悔当日之举!”沧离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阖上眼睑,不再言语。
芥莘这次知晓沧离所说的指的是何事,却无法辩驳。
“若他日你惹瑞雪伤心,我绝不饶你。”芥莘撂下狠话。
芥莘原本就是瞒着瑞雪下山的,不便久留,所以很快就转身准备离开了。
她还未走出院子,便瞅见一熟悉的人影在两个丫鬟的带领下去了东边的院子。她四爪狠狠的扣进屋顶的青瓦,留下几丝恐怖的抓痕。内心极为纠结的她,思索的许久,最后不得不放弃跟上去的想法。
戒嗔为何在这?他所谓何事?难不成也是要劝赵祈年莫要娶瑞雪的?芥莘虽心中生疑,可她此次是真的不想再和那和尚又纠缠,所以无论如何她也得离开,片刻不能留。
芥莘堪堪转身,戒嗔忽然抬头,看着芥莘在房檐跳动的身影,不由的握紧了手里的珠串。为何芥莘会在此?赵老爷说赵祈年被妖孽迷了心智,莫不是……戒嗔越想越发觉得心口堵塞,最后竟移不开步子。
“大师?大师?大师?”一旁领路的丫鬟看见戒嗔大师出神,唤了好几声才唤回戒嗔的魂。
“阿弥陀佛!”戒嗔有些尴尬的应了声,随后赔罪道:“贫僧失礼了。”
“无碍,大师多礼了!”赵府的丫头多少是有点墨水的,知道戒嗔大师是大人物,自然不敢得罪。
“施主前边带路!”戒嗔放下心底的
随后,戒嗔由几个丫头领着,作怪有,穿过花园,绕过长廊,终于到了专门接待客人的客厅。
戒嗔进了客厅,便见客厅正上座坐着一撑着脑袋眯着眼睛一脸愁容的赵老爷。他的身旁,一粉红衣裙头上挂着不少珍珠流苏的女子揉着他后背,帮他顺气。
右边首坐,一藏青色衣裙女子蹙着眉头,手拿着天青色手绢微抿着嘴唇喝了一小口茶水。看这位置端正优雅的行为举止,这人无疑是赵家大小姐。
青衣女子同桌的另一侧,一鹅黄衣裙的女子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用串在腰间的长流苏玉瓶叮咚响的敲杯子。这应是赵家二小姐,那笑嘻嘻帮赵老爷捶背的应是赵家三小姐。
左边上位,一黑白道袍的道士盘腿而坐,眯着眼睛双手合十,灰白的拂尘搁在两腿之上,看架势是在打坐。
“阿弥陀佛!”戒嗔跨过门框,声音不大不小,在场的人都都听得清楚。
赵老爷听了这声音,先是一惊,随后缓缓睁眼看清了来人连忙站起身来慌慌张张的模样与平日里的镇定安稳相差甚远。
“大,大师?”赵老爷哑着嗓子,十分激动的看着戒嗔。
“阿弥陀佛!”戒嗔躬身问好。
“大师请坐,无需多礼。”赵老爷伸手请了戒嗔坐下。
戒嗔点头后坐下,并没有同坐在同一桌的百松打招呼。
“赵老爷今日请百松来有何事?”待戒嗔坐下,百松才缓缓睁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我儿之事两位想必已经清楚,赵某不再多说,今日请二位……”赵老爷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百松便制止了他。
“慢着……”
赵老爷微微皱眉,颤抖着嘴唇隐忍了许久才问道:“不知道长还有何事?”
“不管赵老爷所求为何,只是不知这功劳归谁?”百松瞥了一眼端正坐着饮茶的戒嗔。
“我并无所求,降妖伏魔本就是贫僧职责。”戒嗔道。
百松嗤笑一声,随后道:“此言差矣,若是功就,是属你还是我?他人不知我二人道行深浅,若让我白白占了你的便宜,岂非不好?”
“若是两位大师能劝我儿回头,不论大师有何要求赵某都尽力满足就是,这等名声功德大师想必不会介意的!”客厅中,赵老爷起身向端坐一旁喝着茶水的抱拳行了大礼。
“阿弥陀佛,赵老爷使不得!”戒嗔连忙放下手里的杯子,扶起弓着腰向自己行礼的赵老爷,道:“戒嗔何德何能担得起如此大礼?我心向佛,还请施主还礼我佛。”
“呵……”百松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赵老爷的意思莫不是我百松便是那种只为名声不求功德的人?”
赵老爷一时语塞,他早已拉下面子求人,却碰了一鼻子灰,这让他心中略有不快,却不敢发作。
赵大小姐连忙站起来,浅笑道:“百松道长莫要这般想,我父亲只是急糊涂了,才会这般说。戒嗔大师是得道高僧,百松道长同为道行匪浅的修士,想必都不会为这点小事争执,依我看,谁出力更多事成之后细细分析,绝不敢怠慢二位。”
“赵大小姐还是明事理的人,百松并非不讲情理,今日便让了赵大小姐的面子。”百松说完,又合上眼帘。
“我只有这一儿,从小宠着不曾打骂,岂料会有今日,还请两位各显神通拉他会正轨。”赵老爷唉声叹气,雪色的眉毛颤抖着。
“我那日上山,初见令公子,虽见他周身有妖气,却没有看见他被施任何妖术,应当不是被迷惑了。”戒嗔道。
“若不是被迷了心窍,他为何执意要娶了那妖孽?大师也说过巫山只有妖少有人吧,那女子既是妖,怎会留我儿在那巫山,久留不归?”赵老爷道。
“这迷了心窍并非只有施法一种,还有一种戒嗔大师恐怕不知吧!”百松侧头看了眼戒嗔,不紧不慢道:“这人与妖之间的情爱,就好比一场劫难,必有一死。”
戒嗔眼眸微暗,紧抿着嘴唇,握着佛珠的手不可察觉的抖了一下。
“若是真心相爱,到不必说是迷惑,这种东西难以捉摸,我们也不必纠结。只是,我曾算出,贵公子乃是那妖孽的劫,是在劫难逃,她同令公子之间只得活一个。就是不知那妖孽是想要公子活着还是,若是普通渡劫,两人分离就是了,若是化形劫,那赵公子……”百松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戒嗔忽然想起为唐子观而死的宋锦儿,他们是互相的劫,也是必有一死,唐子观想要宋锦儿活着,却不想宋锦儿为了救他又断送了自己的性命。人妖之间是否有纯粹的爱情,戒嗔不知,也不想知。
这瑞雪对赵祈年的感情究竟是为了渡劫还是真心实意,戒嗔也不知道,所以只得保持沉默。
“此事难以定夺,还请二位多多斟酌,给个好法子!”大小姐微微欠身。
“这婚要结,我自有办法捉住那妖孽!”百松道长昂着头,自信满满。
“阿弥陀佛!”戒嗔识得瑞雪,也是不了解,当下也只能依了百松。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