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开窍了啊!不过今天这场合还真没合适的人敢勾搭你,你就来玩吧,他们说别等你老公回来了说我们不带你玩,冷落了你。来玩吧,没帅哥勾搭,能看看解解馋也好。”
无奈,我以一个备受同情的可怜人的姿态前去加入他们这些混乱的派对中。一进去就看到一圈人已经喝得上身坦诚相待了,天天被凌振翰护犊子似的抱着,周围围了一圈男人,我还真不禁逗啊,一看这阵势眼圈就红了,就想到了俺们家丁少曾经也是很护犊子的。
老远有人喊了我一声嫂子,然后纷纷都穿了衣服跟我打招呼,一下子热烈的气氛有所收敛,我怎么都觉得我来是错误的,是破坏气氛的!而天天一把拉过我,一屁股挤开几个姑娘就坐下来了。
“你准备修炼成仙是不?不出来玩,也不交际,准备跟我们划清界线吗?”气焰见涨的天天质问我,我只好笑嘻嘻地掩饰着自己的低落心情。
“丁少马上就要上手术台了,嫂子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他吗?”凌振翰插话进来问,一众人的神情都凝重起来,我低着头,脑子里空空的。
“今天来不是玩吗?怎么一来就这么重口味!”我笑了一下,然后发现自己假笑得很难看,于是又敛了笑意。
过了几秒,我郑重说:“你跟他说,要是他死了,我就给他殉情。”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我又强调了一遍道:“凌振翰,你千万把话带到了,要是他敢死,我就陪他去死,我父母的养老金也要算他头上!”
天天神志不清地拍拍我的脸:“你疯了,这表达心情的话会不会太重口味了!”然后她又转头向大家说:“当没听见啊!她开玩笑的。”
唯独她男人热泪盈眶地说:“嫂子,我一定带到!相信有你这句话,丁少他死也不敢死。”
这次聚会就在我重口味的誓言的阴影下散去了,其实我也很后悔,总觉得我说了就很不吉利似的,进而自责到认为如果他出了什么事那一定是我害的。
他们都说这只是第一阶段手术,后面还有好几阶段,我听了心疼得不得了,总觉得他会瘦成一只猴子,可怜巴巴的满眼泪水……
我把我十二分的精神和爱,都满满地投入到了他的事业上了,而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天天说我这一阵子看乘客的眼神都像看爱人。绵暖说我越来越像老板娘了,认真得让人害怕。
这一年多在公司里,我经历了各种风波、各种绯闻,有了各种知名度、各种传说,又有挂历首页竞争和新一年空姐新人秀的评委竞争。戴小花俨然已经成为中航的中流砥柱,货真价实的名人。
阿长们都很满意我,因为作为一个风口浪尖的人物,我在她们面前表现得是十分低调谦逊。而跟我搞好关系,也有助于她们拉近跟高层的距离,所以大家都很和谐。
今天头昏昏沉沉的,因为天气又冷了,要过年了。一到这时候我就会想起去年这个时候的浪漫旖旎,我们居然是那样子在一起的。今天的搭组很不爽,全是仇人,连阿长都是唯一不喜欢的那个。我叹了口气,觉得头更加疼了。她们现在已然不敢再给我难听话,更不敢支使我,只敢时不时地摆摆脸色,而我连招呼都懒得打,直接做我自己的事。
吃饭的时候,她们都自己开小灶去单独吃了,起初我没介意,上了桌我才发现,就我一个女的了。我尴尬地跟在场的座舱长、空保、机长、唐奕格打招呼,吃得叫一个坎坷,特别是唐奕格还老是拿眼睛给使我眼色,跟我眼神交流着:刚才座舱长又把米粒弄领子上了,又把袖子蹭汤里了,又打喷嚏不避着菜了……几个眼神下来,我完全吃不下去了,推了碗就说我吃饱了。
唐奕格立刻站起来,说他也吃饱了。然后在他老爹阴沉的眼光下,带着我出去了。出去不是玩,而是找了当地一家不错的馆子,带我下馆子接着吃。只有这时我才没有了拘束,我早就知道他不是那种乘虚而入的人,跟我依旧是吃吃喝喝的朋友。
“你最近瘦了。”他吃完后瞄了我半天才慢悠悠地说。我愣了一下,然后说:“好事啊,我就爱听人夸我瘦。”
他下意识地伸手拍了我一下头,拍完他和我都愣住了,然后我窘迫地骂了他一句,他也很窘迫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我们出了小饭馆。
想到离睡觉时间还早,唐奕格提议我们去公园逛逛,我一听是去那种培养奸情的地方,连忙摇头,表示我们可以买几本杂志回去看。
提议刚被他否决,他电话就响了。我听到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传来,顿时脸上贼贼地笑了起来,他瞪了我一眼,我立刻闪到一边,笑而不语。
他一步跨到我面前,把我扳过来,然后打开免提,是一个有点熟悉的女声,说:“一定要来呀!不来王老大会生气的,记得把小花带来!”
他高深莫测地瞟了我一眼:“跟你想的不一样吧,刚才笑成那贼样,真讨打!”
我吐吐舌头,问他:“谁啊这是?”
“不记得名字,反正是今天搭组的,说是座舱长生日,50岁在外地过,有点不人道!”然后他望着我说:“你去不去?不想去就别去,我说我没找着你就行,反正都是些你讨厌的人。”
我摇摇头,这个不得不去啊,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座舱长啊。
“他们能有什么坏主意,大不了灌我酒呗……”我说得一脸淡定,把唐奕格惊了,我立刻浅浅地笑了,“喝酒没什么,反正不有你嘛!淡定啊……”
于是我特意跟他去买了几瓶酸奶,又买了扛酒和消酒的药。做好准备以后我们就打车去了,进了包间,我才发现灯光很暗。
大家已经差不多都到了,于是赶在众人之前,我率先在干净的酒杯盘里挑了两个干净的杯子,拿洗手间放洗手液一通狂洗,然后跟做贼似的交给唐奕格一个,我自己则紧紧攥着另一个。
他笑得极为好看,拿着杯子端详了半天。不知怎么的,我就突然想起了曾经吃比萨时,他喝过印有我唇膏的杯口,脸上突然火辣辣起来,却听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林炎阴阳怪气道:“哟,还没喝就上脸了,果然是身娇肉贵皮肤嫩。”
我已今非昔比,回头冷冷扫她一眼,她撇了撇嘴,没跟我继续磕。
寿星到了,我们全部都笑盈盈地满口吉祥话,祝他生日快乐,他大概在饭桌上跟机长多喝了两杯,脸上也是通红,进来却也来者不拒,一连喝了好几杯。
我看他喝得不少,本来打算去敬酒也省了。旁边却有人过来跟我碰杯,原来是聂思。
跟我碰杯也不说话,杯子发出叮的一声以后,她就仰头自顾自地喝了下去。这啤酒的味道我有些不喜欢,不过看她那么客气,于是我也不扭捏,一下子喝了全杯。
她笑了一下,然后问我:“丁少有消息吗?”
我摇摇头。
她咬着嘴唇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完她就走了,我被她弄得心情低落,她却依旧跟座舱长大聊起来笑得开心。
“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我气呼呼道。
因为上次不好的流言,为了在人前跟我保持距离,唐奕格并没有一直跟我待在一起。然后几个女人过来哄我喝酒,因为我有准备,所以虽然喝了不少,也不是特别难受,只是嗓子有些疼。
可我很担心唐奕格,他是男人,不能拒绝女人敬的酒。可是这么个喝法会死人的,而且他爸爸似乎一点解救他的意思都没有,更加让我担心的是,他们这样灌醉我们俩有什么用意。
我坐到他身边,等到他优雅地喝完了一杯,他才回头看我。见到我一脸担忧的样子,他淡淡一笑,说:“我没事儿。”
不顾众人眼光,我凑到他面前说:“别用他们的杯子,我怕他们……下药。”
他敲了我一下脑门儿:“你是小说看多了!”
我挑挑眉毛,也不能说得太白,于是只好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推杯换盏的,酒就喝了不少,气氛也热烈开来。我一直严防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出现。我原以为,以他们的卑鄙程度,不是想把我们灌醉然后脱光拍照,就是想下春药把我们放一起,然后OOXX,然后拍照!总之这种事情我是条件反射地严防着。终于在我的努力下,没有发生。
唐奕格只是晕晕的,我精神也还好。然后大家就提议不喝了,歇一歇,改玩游戏。
老套地玩了几个固定游戏,什么逢7报数之类的。然后有美女提议个新游戏,大家坐成一圈,每人发张便笺写下个自己的秘密,折两道,然后丢进中间的色盅里,最后由一个人抽,抽到就大声读出来,在座每个人猜是谁的秘密,如果被猜到的人摇头表示不是自己的,那猜错的人就要喝酒。
这就是个喝酒游戏,谁那么神一猜就猜中。在场十几个人,看来大半都得喝酒。于是我也只好抓抓脑袋,看了身边聂思一眼。然后想发挥点雷锋精神,让人抽到我一下子就知道我是谁。于是我写了个:“希望丁少早日康复。”这也不算我的秘密吧……
然后折好了,正准备丢。却不料那提议的同事突然又说:“诸位,写好了就把你的字条交给你左边的人,由他看过再丢进中间!这样,正确答案就至少有一个人知道!减少游戏难度。”
我愕然了一下,冷汗淋漓地看着旁边的聂思,思考着我真的要把这句话交给她吗?
却不知,我挣扎的时候有人比我更加挣扎,右边的唐奕格的字条迟迟没有递给我。脸上窘迫无比,白皮肤下的红晕,连昏暗的包间里都看得分明。
我把字条塞给聂思以后就再也没看她,而是转头纳闷地望着唐奕格,见他犹豫着不给,我贼贼地笑了:“哈哈,是不是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怕被我知道?放心,我嘴巴很紧的!”
他抬起眼睛,满眼情意地望着我,把我吓了一跳,看他们都已经陆续把字条投去中间口,我连忙一把抢过他的字条,免得一会儿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到我们这儿。
当我狐疑地翻开他的字条,发现那上面只有三个字。
“我爱你”,这……叫我情何以堪啊!然后我想起,写这个的时候他不知道是给我的。
虽然有些尴尬,我还是释然了。这个家伙真是很聪明不是,不过明显耍诈啊!这没名没姓的也能算秘密吗?投去中间谁也猜不到啊!分明想害人喝酒,哪里像我这么为大家考虑!
不过这三个字落到了我的手里,本来没有意义的三个字,突然就活了。我把它折好后就跟烫手似的丢去中间,就和他一样分外尴尬,手脚无处摆放似的局促着。
他小声地凑到我耳边说:“别误会。”
我点点头,一下子我俩都不作声了。过了许久,那头抽签开始。他突然俯身到我耳侧很近的地方说:“如果一开始说交给左边人,我一定敢把她改成戴小花!”
我怔了一下,意有所指,飞快地说:“呵呵,我也给你提示下,一会儿抽到为丁少祈福的就是我的。”
他脸上淡淡的红晕未退,低头道:“你不必对我那么戒备。我爱你,关你什么事!”
……
第一张抽到的就是“丁少身体安康”,我忘记我具体措辞写的是什么,这应该就是我的,这下我安全了。
其实这题简单,前面个个都知道是我,可提问到唐奕格,他却说聂思。
我以为他跟我赌气,殊不知最后几乎全军覆没,连我都要喝。
那张是聂思写的。不是我的……
我抑郁地望着聂思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原来她跟我是同一个包间,同一个梦想。果然是缘分深厚啊。
我再转头敬佩地看了唐奕格一眼,仰头把酒喝掉了。他若有所思地静静看着我。
回去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知道是聂思的,我都告诉他我也是这么写的。
他默默看了我三秒,说:“我只是下意识地不想那是你写的。”
一晚上我脑子里都反复着他说的缘分问题。果然很有缘分啊,那么重磅的三个字落在了我身上,他指不定多懊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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