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爱情与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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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甜蜜初恋

    土伦之战使拿破仑一举成名,也给家产尽失的波拿巴家族带来了好运。初来法国时,一家人靠政府发放给科西嘉难民的一点救济金度日。现在拿破仑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他立刻把家人接到了马赛,他终于能奉养饱经风霜的母亲。他的弟弟路易也被他任命为参谋部少尉军官,有了发展前途的机会,哥哥也身居要职。

    也就是在马赛,拿破仑与爱丽丝开始了一首永难休止的恋曲。

    马赛城有一位农场主克拉里,早年故去后,遗下妻子和一个儿子艾蒂安,两个女儿爱丽丝和丽莎芬。突然有一天艾蒂安以“效忠王室”的罪名被警察局逮捕了。一时间克拉里家的顶梁柱塌了。两个女儿和母亲抱头痛哭,但冷静下来后,爱丽丝忽然站起身来,坚定地对母亲说:“妈妈,我明天要去见阿尔比特,让他救救我的哥哥。”

    “阿尔比特是谁?”妈妈问道。

    “阿尔比特是一位国会议员,是马赛的特派员。我要去对他说我哥哥无罪。否则哥哥就会被杀头的。”此时爱丽丝才十六岁,母亲最初说什么也不同意,怕她有危险,儿子已经出事了,不能再把小女儿也搭进去。

    可爱丽丝坚强地望着母亲,慢慢说道:“只要能救哥哥,我什么也不怕,我们家不能没有哥哥,也许去试试,哥哥就有救了。”最终,爱丽丝的话说服了她的妈妈。

    第二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爱丽丝穿上高雅的灰礼服进入了市政厅大门。一位英俊颀长的男青年友好地问她有什么事,而这个青年正是约瑟夫,似乎这一切都是老天爷安排的。

    爱丽丝刚开始有点不敢说话,毕竟她还是个小姑娘,但心里救哥哥的信念鼓励着她。她勇敢跨前一步,迎着约瑟夫温柔的目光说:“我要见阿尔比特,我要救我的哥哥。”

    约瑟夫:“小姑娘,真是不巧,阿尔比特先生不在,你明天再来吧。”

    爱丽丝有些失望,一腔热情而来,没想到阿尔比特却不在市政厅,心里一急,不由得哭了起来。

    约瑟夫忙上前说道:“你别着急,我是他的助手约瑟夫,把事情告诉我,我会向他汇报的。”

    爱丽丝强忍着泪水,哽咽着把哥哥的事告诉了约瑟夫,并说阿尔比特是马赛人,他应该为马赛人做主。

    约瑟夫听后说道:“原来是这件事,不用麻烦阿尔比特先生了,我的弟弟就可以帮你。

    爱丽丝用疑惑的眼光看着约瑟夫,心里有些怀疑,他的弟弟是做什么的,他怎么能帮助我的哥哥呢,不会是骗我回去,不让我见阿尔比特先生吧,如果是这样,真是太可恶了。

    约瑟夫看着爱丽丝疑惑的表情,微微一笑说:“我的弟弟拿破仑可是将军。”

    爱丽丝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心想,既然是将军,那一定可以救哥哥了。为了表示感谢,他邀请约瑟夫和拿破仑有空去家里做客,约瑟夫欣然答应了。第二天,艾蒂安就被放回了家中,她们一家都对还未见过面的拿破仑充满了感激之情。

    一个周日的傍晚,波拿巴兄弟来到了爱丽丝家。拿破仑给爱丽丝最初的印象是身材矮小、军装脏皱、头发蓬乱。她的心里又一次有了疑问,他真的是将军吗?将军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但当交谈开始后,爱丽丝改变了心中的想法。

    拿破仑侃侃而谈,他谈天文,谈地理,谈国事,谈战争,可谓无所不谈。爱丽丝一家都被他的思想折服了。

    晚饭后,约瑟夫看了看窗外,对克拉里夫人道:“您的花园真漂亮,能否让小姐带我们去看看?”

    “当然。”

    起初四个人走在一起,可一会儿,约瑟夫由丽莎芬陪着,拿破仑由爱丽丝陪着,四位年轻人就双双各行其是了。

    拿破仑看着这位皮肤洁嫩,笑容可掬,双眸黑亮而温柔的小姑娘,笑了笑道:“你真美丽,做我的恋人吧。”拿破仑永远都是这么直接。

    爱丽丝害羞地低下了头,但她的脸上分明可以看到幸福的笑容。

    “千万不要嫌我贫穷,等我征服了意大利,我会富有的。”

    拿破仑的气度让爱丽丝大受感动,她抬头凝视着拿破仑深邃的目光说:“你一定会成功的,我相信你。”

    拿破仑点点头,“是的,只要我想做的就一定能做到!”

    拿破仑刚毅、果敢的性格深深地打动了爱丽丝的心。

    爱丽丝心中暗想,真是个好男人,嫁给他我一定会幸福的。

    另外的一对,约瑟夫的风采也深深地吸引了丽莎芬。

    “你愿意嫁给我吗?”约瑟夫激动地说。

    丽莎芬没有想到约瑟夫会问她这个问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可她知道,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约瑟夫看到丽莎芬没有回答,就继续说道:“我的弟弟是将军,他可以让我的家族逐渐兴旺,我的职位也会越来越高,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不久两个人结婚了。

    拿破仑一家对约瑟夫的婚姻都很满意。丽莎芬不但漂亮,家里也很富有。此时拿破仑心中窃喜,心想,约瑟夫和丽莎芬一定会促成他和爱丽丝的婚事。

    除了日常安排炮兵的军事工作外,拿破仑便频频与爱丽丝约会。他们常常漫步街头,谈卢梭,谈伏尔泰,谈歌德的《少年维特的烦恼》。

    “我一定能够保护你,给你带去幸福,请相信我,我愿意把我最美好的爱献给你。”

    爱丽丝感动地哭出了。

    “波拿巴,我爱你。无论将来怎样,我都会一直爱着你。”

    可是爱丽丝的母亲不同意爱丽丝嫁给拿破仑,原因有两个:一是她已经有一个女儿嫁到波拿巴家了,她不想把自己疼爱的小女儿也嫁到波拿巴家;二是拿破仑家现在依然不算富有,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将来受苦。

    就在事情僵化的时候,拿破仑不得不因公务远离马赛。

    拿破仑因为在大败英军的战役中起到的关键作用,现在已经被人四处传颂,甚至传到了专横的“特派员”耳朵里。这些的政治委员们是被派出来驯服和管理普罗旺斯的,从莱茵河到瓦尔,他们具有委任和更换高级军官的巨大权力。特派员弗雷隆和萨里士奇写信给巴黎称“对拿破仑所表现出来的热忱和智慧,市民深感满意”。

    对于现在位于尼斯新总部的拿破仑来说,更加重要的是,里科尔和马克西姆·罗伯斯庇尔二十九岁的弟弟奥古斯丁是巴黎驻尼斯的最有影响和权威的代表,他们对当今的英雄有提携之意,而像拿破仑这样战功显赫的青年少将,当然是会引起他注意的。于是,奥古斯丁写信给他的哥哥马克西姆·罗伯斯庇尔,极力赞扬拿破仑,并称他“值得栽培提拔”。

    罗伯斯庇尔当时实际上已经是雅各宾派的最高领袖,在他收到弟弟奥古斯丁的信函之后很快就提携了拿破仑。随着土伦的收复以及新的官衔得以确认,拿破仑奉命对法国从马赛到尼斯的整个地中海海岸的防务进行视察。在视察当中他发现由迪马比翁将军领导的意大利方面军的士气低落,毫无戒备。他觉得这必须予以纠正,于是他报告给了科尔特派员和奥古斯丁,随即,他收到了来自尼斯的指示,要求拿破仑代表中央的名义对其进行整顿。但是拿破仑却以官阶太低为由,拒绝了尼斯的指派,他很清楚以他这样的身份是不会在意大利方面军得到什么好的待遇的。

    随着视察的深入,拿破仑发现意大利军的问题还不止于士气的低落上。当时总部设在巴塞洛内蒂狭窄山谷里的阿尔卑斯方面军就在意大利方面军的北面驻扎着,两军对阿尔卑斯另一边的军事目标争执不下。原来的军事目标尼斯和萨瓦公爵的领地已经得到了巩固,只有皮埃蒙特是个例外。萨丁国王是奥地利的盟友,自然是法国的敌人。然后是热那亚共和国,它没有能力反抗任何一方的进攻,所以只得保持中立。但是问题的复杂在于,不仅意大利和阿尔卑斯两军在巴黎人的权力走廊里争执不休,而且各个地区的妄自尊大的特派员也相互嫉恨。

    比如说,萨里士奇和弗雷隆就是危险的一对。对马赛的保王党进行搜捕并负责砍下了其中四百零九人的头颅之后,他们的个人胜利因为推荐拿破仑而获得土伦大捷再添一笔。但是,由于拿破仑现在在尼斯,不属他们的管辖范围,尼斯是由他们的对手里科尔和奥古斯丁管辖的,因此形势出现了新的紧张的气氛。萨里士奇和弗雷隆坚持拿破仑是“他们的人”,并且对这个新提拔的旅长过河拆桥表示愤然。

    “拿破仑几乎不愿屈尊看我们一眼,他现在真是高不可攀。”萨里士奇对巴黎方面抱怨道。拿破仑毫不觉察一个新的、无耻的敌人正在伺机对他的傲慢和蔑视态度进行报复。

    拿破仑焦虑地期待着新的军事行动,他鼓励年轻的奥古斯丁·罗伯斯庇尔整顿意大利军的士气。

    “你有责任让救国委员会了解我们这样按兵不动是不光彩的!”他劝说道。

    “按我的计划只需要给我一两千到一万五千人马,我便能征服整个意大利。”拿破仑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信心。当然,与此同时,萨里士奇所在的阿尔卑斯军也有征服意大利的计划,该计划没有给意大利军留下任何施展拳脚的余地。

    1794年7月,奥古斯丁·罗伯斯庇尔终于被拿破仑说服,命令拿破仑独自一人到热那亚共和国摸清该政府对法国的态度。于是,7月11日,拿破仑只身一人去了意大利。此时他对于在巴黎将要发生的叛乱一无所知,这是一次对雅各宾党人及其恐怖的大屠杀、毁灭性的法令的强大反叛。这一切都是由马克西姆·罗伯斯庇尔及其国民公会授权的。该新党派的领袖本身就是三个雅各宾党人,他们摆出一副寻求政治庇护的受害者的假象:他们不是别人,正是让·塔里昂、弗雷隆和巴拉斯,他们之中有两个要对普罗旺斯的一次以上的大屠杀负责。

    拿破仑独自去说服热那亚共和国与其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历程应该说是困难重重,但是这位年轻使者仍然使得不知所措的热那亚政府首脑和元老院服从了他的意志。按理说,波拿巴这下子可以指望法国给他嘉奖了;但是,他回去不久,却遭到扣留,被囚禁于昂蒂布附近的一个堡垒。这件事是拿破仑始料未及的,因为在此之前他并未预料到一场暴风雨的到来。

    就在他离开尼斯不久,马克西姆·罗伯斯庇尔紧急将奥古斯丁召回到巴黎,那里马克西姆急需一切可能的支持,但已经为时过晚了。正当拿破仑在和热那亚人谈判并评估他们国家的军事防御能力的时候,反雅各宾的“热月党人”于1794年7月27日精心策划了一场政变。雅各宾领导人罗伯斯庇尔遭到杀害,其弟小罗伯斯庇尔也被送上了断头台。国民公会的六百五十名代表被分到十三个委员会,包括弗雷隆、塔里昂和巴拉斯在内的、经过改组的国民公会解散了全法国的雅各宾俱乐部。

    一时间,法国上空阴云密布。热月政府也使拿破仑命运受挫。小罗伯斯庇尔曾是他坚强的后盾,但是现在所有与他们兄弟过从甚密的人都成了政治上的嫌疑分子。仅仅这次“热月党人”的反动政变本身,就足以使波拿巴有掉脑袋的危险。

    实际上,拿破仑此次的牢狱之灾完全是由他的同乡萨里士奇所赐,他在对拿破仑的告发中用了无比险恶的措辞,“这位军官在国外干什么?”他用天真无邪而又可怜无辜的语气询问当局,他除了报复还有嫉妒,因为拿破仑的意大利作战计划比他的高出一筹。“他有通敌叛国和欺骗国家的巨大嫌疑。”萨里士奇下结论道。他的这位同乡还宣称他获悉罗伯斯庇尔的死讯后“心中充满快乐”,而就是这个罗伯斯庇尔曾和他如此密切地工作过好几个月。

    尽管萨利士奇对拿破仑进行百般污蔑和毁谤,但在巴黎看来,他所列出的一切“罪状”当中,除了与恐怖的奥古斯丁关系过甚亲密以外,一切都是没有根据的。当然,还有拿破仑的弟弟吕西安是个有名的狂热的雅各宾党人。

    在大革命时代的法国,执行死刑是件很普通的事,政权的频繁交替使很多领导人丧命。在叛乱发生之前罗伯斯庇尔似乎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危险--当然他对拿破仑这位下属到热那亚的使命是一清二楚的--为了避免祸及于他,他立即将拿破仑从军中除名了,这大概是他唯一能为他这位下属想到的。

    拿破仑被囚期间,对爱丽丝的思念尤如深沉。而如惊弓之鸟的爱丽丝,则陷入了深深的苦楚之中。爱丽丝在千百次地哭唤着爱人的名字后,终于鼓起了勇气去了拿破仑家。

    约瑟夫看到推门而入的爱丽丝,大吃一惊,急忙问:“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爱丽丝静了静,缓缓地说:“我要去看拿破仑,你们有什么要我带给他的吗?”

    莱蒂齐亚被深深感动了。她走上前来,抚了抚这位仍如少女一般娇艳,但却如磐石一样坚定的姑娘,含泪道:“谢谢你孩子!”

    爱丽丝拿着包裹找到了城防司令部,一位少校接待了她。

    “小姐,这包裹是怎么回事?”

    “这是送给拿破仑·波拿巴的。你们无辜地抓走了他,他是我的朋友,请你交给他。”

    “啊,这可不行,你叫什么?”

    “爱丽丝·克拉里。你们放了他吧,放了他吧。”爱丽丝一边说,一边哭。

    少校被爱丽丝的哭叫搞得没有办法,只好劝她道:“拿破仑不会被处死,放心回去吧。”

    后来拿破仑回忆这件事时,心中仍然感动不已,他深切而又满怀激情地说:“当时爱丽丝送来的不仅是包裹,更送来了柔情,送来了勇气,送来了力量。”确实,拿破仑被囚后,他一天也没有停止过对自己重新获得自由的斗争。

    他冷静地思考所发生的一切。那些高喊“自由、平等、博爱”的人为什么这么快就变了脸呢?难道这就是我一生的归宿吗?不能听天由命,越是在逆境中越是要奋起。想到此,拿破仑不再沉默。他伏案疾书,给当局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信。

    信中这样写到:自从革命发生之日起,我未尝对国家有过不忠实的行为,始终牺牲一切为法兰西共和国而战。我这样一个信仰革命原则,英勇与敌人作战的将军,却被你们无端抓进牢狱,这合理吗?这公正吗?这和你们口口声声高喊的要为共和而战的精神一致吗?贤明的议员先生,各位究竟是信任我由衷之言,还是听信那些毫无价值的恶意中伤?

    这封信是拿破仑对这次不公平的待遇唯一的一次反抗,他不知道现在除了说出这些慷慨激昂的话外还能做些什么,当然事实证明这也不是无济于事的,后来拿破仑能被解除指控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这些义愤之词。

    在拿破仑被囚期间,他最忠诚的朋友朱诺曾来看望他,朱诺见到拿破仑先是嘘寒问暖了一番,然后便热情地劝他逃跑。

    “波拿巴,你还是想办法逃离这儿吧,像你这样忠诚的人是不会得到他们的同情的,他们只会把你列为敌对的一方。”

    “我的良心是平静的,”拿破仑告诉朱诺,“不要为我采取任何鲁莽的行动,否则只会陷我于不义。”

    “我相信无罪的事实自能证明一切。”拿破仑继续说道。

    此时的拿破仑很清楚自己所面临的处境,也许他会因为和雅各宾派领导人过从甚密而丢掉性命,但是他也从不为自己有小罗伯斯庇尔这样的朋友而刻意掩藏什么。在给另一位朋友的信中,拿破仑阐述:“我有些为小罗伯斯庇尔的惨死而伤感,因为我喜欢他,我感觉到他是完全真诚的;但是……如果他当真要当独裁者,即使他是我父亲,我也会刺杀他的。”

    正如拿破仑所估计到的一样,虽然此时弗雷隆已经成了他真正的敌人,但他还有更加有影响力的朋友和盟友巴拉斯,而巴拉斯此时正在为拿破仑的事而奔波。

    不久,拿破仑的囚禁生活便结束了,这样的结果和开始一样出乎意料。在得到巴拉斯的建议后,迪马比翁将军经过反复思考,下令释放了拿破仑,但他不能离开本地。

    对于拿破仑在意大利方面军的职务,巴拉斯还是做了他最大的努力。

    “将军,要知道您原谅了一个军人所犯的政治上的错误,却不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无异于扼杀了他的天赋,正如您所看到的,波拿巴过人的军事天赋已经在土伦战场上表现得相当出色了。”巴拉斯劝说道。

    “我并不是怀疑他的军事天赋,我只是不知道在这个动乱的时候恢复一个与雅各宾派有过密切来往的人的军权,会不会给我们的国家和人民带来更大的灾难。”

    “请相信我的判断,将军,波拿巴是值得我们信任的人。”

    “我们相信他的军事才能还能够为我们提供服务……特别现在像他这样有能力的人尚不多见。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除非他通过他对公众利益的热情和他的个人行动表示出他值得我们信任为止。”迪马比翁将军继续说道。

    事实上,拿破仑是罗伯斯庇尔倒台后遭到逮捕的七十四名军官之一。后来,也许是经过约瑟夫·波拿巴的调解,最初要求逮捕拿破仑的萨利士奇,不但撤回了所有针对拿破仑的不实指控,而且推荐他做解放科西嘉的远征军统领。不管怎样,英国人控制着地中海,法国想从海上增援是不可能的,而拿破仑则想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地方。于是1795年5月,他东山再起,又以旅长身份在西路军指挥炮兵部队了。

    关于拿破仑的私生活,我们毫不费力就可以想象得到,他一出狱迫不及待想要找到的人就是他的初恋情人爱丽丝。

    “我们结婚吧。”

    爱丽丝对于拿破仑突然的求婚并没有表现出惊讶。

    “我知道你爱我,波拿巴,可是我现在年纪还小。而且像婚姻这样的大事总该经过我母亲的同意吧。”

    一提到爱丽丝的母亲,拿破仑心里隐约有些愤恨,如果不是她的阻止,他现在和爱丽丝已经是很美满的一对了。

    “那好,我等你,直到你的母亲同意为止,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在我主动放弃之前,你不许爱上其他的男人。”

    “好,我答应你,我会等你的,请相信我!”

    拿破仑对爱丽丝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觉得尽管她现在对他还是忠诚的,但是在不久的将来,她会背弃自己的承诺。他所没有预料到的是,先抛弃誓言的不是爱丽丝,而是他。

    二、葡月英雄

    数天之后,拿破仑带着朱诺到了巴黎。他想在此活动一番,准备东山再起。

    他得知原来的炮兵老上尉奥布里,现在是救国委员会委员,负责国防部的事务,打算托他帮忙,找个合适的工作去干。然而,奥布里心胸狭窄,他本知道拿破仑是学炮兵专业的,却安排他去步兵里任同等军衔的军官。这个做法使拿破仑深为愤怒,他借口身体有病,要求延期报到。这样,他继续留在巴黎,企图得到更好的机会。

    有好一段时间,他无所事事,囊空如洗,他几乎要悲观泄气了。不过事有凑巧,笨蛋奥布里离开了岗位。拿破仑终于设法成功地接近他的年轻继承人杜尔塞·德·蓬泰库朗。后者被拿破仑的胸有成竹所打动,让他到救国委员会测绘局任职。在弗罗尔花神宫的六层楼上的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拿破仑在地板上摊开了一张张地图,为阿尔卑斯方面军和意大利方面军拟制作战计划。他表现出稳操胜券和精明能干的本领,使蓬泰库朗十分赏识。蓬泰库朗建议为拿破仑晋级。拿破仑喜形于色,容光焕发,他终于得到了赏识,中断了的青云之路又接上了。

    然而,他高兴得太早了。蓬泰库朗一离开救国委员会,炮兵们立刻对他实行报复,借口他一再拒绝到旺代的步兵部队去,勒图尔纳于9月8日吊销了他的军衔。

    然而,命运之神似乎有意先让他受到几番挫折,目的在于使他以后可以更加出色地展翅高飞。三个星期之后,拿破仑的好运来了:他被当时担任了国民公会主席的巴拉斯看中,任命为国民自卫军的副司令官。巴拉斯为何会看中拿破仑,这中间自然有一定的缘故。

    保罗·巴拉斯出身于法国普罗旺斯省的一个家族,曾在陆上和海上的远征中渡过一段冒险的生涯。巴拉斯身材魁梧,风度潇洒,善于辞令,在女人群中颇为得宠。他又善于玩弄权术,热月政变,就是他拉拢富歇等人,推翻了罗伯斯庇尔,他自己一跃高升为国民公会主席和巴黎武装部队司令,成了热月党政权的主宰。

    但巴拉斯并不具备指挥军队的统帅才能,只会成天埋在女人堆里,淫乱享乐,过着纸醉金迷的腐败生活。当时法国政权虽被热月党主宰,但政局并未稳固,此时的保王党人在英国的支持下,正在密谋叛乱。在巴黎,保王党拉拢了负责保卫巴黎的梅努将军,纠集叛匪四万余人,狂叫要复辟,推翻热月政权。当时国民公会在巴黎的兵力只有5000人,陆军的大部分兵力都在巴黎以外。

    基于这种情况,热月党政权才撤消了梅努将军的职务,巴拉斯登上了巴黎武装部队司令的宝座。但这宝座并非易坐,所以巴拉斯虽然每天风流,但心里并未踏实,有时还打不起精神。

    这一天晚上,巴拉斯在情妇塔里昂夫人家云雨一番之后,有些疲惫,塔里昂夫人说:“亲爱的,你好像有什么烦恼,不妨讲出来,也许我能为你生个妙计哩!”

    巴拉斯随即坦陈:“现在巴黎政局动荡,保王党叛乱迫在眉睫,我们现在如果不及早动手,待保王党出击后就被动了。”

    塔里昂夫人不无得意地说:“就是这件事嘛!我看,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位能冲锋陷阵的军事天才。”

    巴拉斯的确没有指挥部队的天才,见塔里昂夫人说到了关键处,就急切说:“我的宝贝,你有何见解,快说下去。”

    塔里昂夫人继续道:“我想起了一个人--拿破仑·波拿巴。”

    原来,前一段拿破仑为寻找有利于自己的前途,曾经努力在上流社会寻找缺口。当他打探到塔里昂夫人的宴会是上层人物云集的场所后,曾几次到她府上来参加宴会跳舞,并私下求过塔里昂夫人为他谋职帮忙。塔里昂见这年轻人谈吐不凡,见解独特,因而对他有了深刻的印象。

    所以,在与巴拉斯欢聚时,她不由又想起了那位青年人,并道:“那是一位有非凡意志与聪慧天才的一流军人。”

    巴拉斯听到拿破仑·波拿巴这个名字,不由心头一震:是啊,这的确是位非凡人才。土伦一战就显示了这位青年人不同凡响,为什么没有想到他呢?

    巴拉斯想到这里,他坐不住了,站起来匆匆地在塔里昂夫人脸上吻了一下道:“亲爱的,你也是一件非凡的宝贝。我曾经重用过这位年轻人,我知道他很优秀。”

    言罢,巴拉斯走了。

    很快,一张任命拿破仑·波拿巴为军队副司令官的提案就通过了。

    拿破仑就这样又走了运,很快取得了兵权。

    走马上任后的拿破仑,立刻着手布置巴黎的保卫工作,为了对付保王党的叛乱,他指派骑兵队长缪拉,从巴黎城西北的萨布劳地拉来了40门大炮,又把凡尔赛的骑兵也调进巴黎,从而大大加强了巴黎的保卫工作。

    到了1795年10月5日,保王党仗着人多,开始了大举向巴黎进攻。当他们控制了不少街道,正高喊着“打倒共和”、“绞死国民公会”的口号,并伴奏着震耳的乐曲准备去占领国民公会时,坐阵在交通要道口的拿破仑,身披雨衣,在微雨中把剑一挥,顿时,支在路中的40门大炮同时开火,一时间,巴黎上空浓烟滚滚,各样的喊叫声不绝于耳,求胜心切的保王党徒没料到热月党人会有这么一招,等到大炮打到头上,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不少保王党徒当场被炸得血肉横飞,命丧黄泉,活着的赶紧择路而逃。

    就这样,一场由保王党谋划了很久的颠覆阴谋活动,顷刻间就被拿破仑的大炮粉碎了。

    这次战斗使拿破仑成了巴黎人心目中的英雄,巴黎各阶层人士都在谈拿破仑,认为是他的英明才挽救了共和国,巴黎人还崇敬地称他为“葡月将军”。

    由于拿破仑保卫巴黎有功,国民公会一致通过,任命拿破仑担任了法国内防军总司令,兼任巴黎卫戍副司令,并晋升少将。

    国民公会此时也正式建立了共和政府,设了元老院、五百人院和督政府,巴拉斯执掌了督政府的大权。

    三、新婚

    葡月政变后,拿破仑搬到了诺夫·德·卡皮西纳街的总部大楼去住。时来运转,青云直上,但这一切并没有使他得意忘形,他仍然过着原来过的那种生活。他似乎对别的生活方式丝毫不感兴趣。但是,他明白应该利用这个大好时机,让他的家人和朋友得到实惠。而后他不失时机地把朱诺和路易提拔为自己的副官,还强力推荐约瑟夫出任执政。

    与此同时,他结束了与佩尔蒙家的友好关系,开始与另一些人频繁来往。比如说,一位他经常听人提起的女人和她的有名的朋友,这个女人是塔里昂,而她的朋友则是后来令拿破仑神魂颠倒的约瑟芬。当然这是由于拿破仑镇压葡月叛乱而一夜升任巴黎内防军司令之后才有的机会。塔里昂现在是巴拉斯的正式情妇,而在此之前巴拉斯则沉迷于约瑟芬的风韵。约瑟芬的魅力显然比塔里昂要大,尽管她此时已经被塔里昂取代了在巴拉斯心里的地位。毫不夸张地说,约瑟芬是一个极其放浪的风流女人,在巴拉斯之前她早已与当时政坛的显赫人物拉扎尔·奥什有过暧昧关系,直到1795年秋,她和前任情夫拉扎尔·奥什的风流韵事随着奥什夫人怀孕、奥什拒绝和夫人离婚而几乎告终,尽管这样奥什仍然被这个情妇搞得神魂颠倒。约瑟芬在巴黎郊区小屋放浪形骸、饮酒狂欢的风流轶事是城里人谈论丑闻的话题。而现在拿破仑却对这些一无所知。

    还可以肯定的是,自从一年前,约瑟芬的丈夫博阿尔内在被送上断头台,奥什并不是她唯一的情人。她的情人包括一位爵士、一位伯爵和一位公爵以及一些军官,这些人像走马灯似的轮番登场,他们只是贪恋约瑟芬的美色,而约瑟芬也只是想满足自己的虚荣和欲望。约瑟芬和奥什的韵事一直延续到1795年才搁置下来,当时,奥什被任命为新建的西海岸军统领,准备进攻爱尔兰。而与此同时,约瑟芬又投入了巴拉斯的怀抱。巴拉斯是一个身材高大、肤色黝黑的人,他举止高傲而活泼,有着与众不同、令人难以忘怀的气派!巴黎的每一个妇人都发现巴拉斯具有不可抗拒的魅力。包括约瑟芬在内,曾经有一段时间她确实对巴拉斯着迷过,然而很快她就发现巴拉斯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好友塔里昂身上。应该说巴拉斯对约瑟芬和拿破仑的生活和事业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随着政治地位的提升,拿破仑成了巴拉斯家的常客。一次晚宴上,他偶然见到了巴拉斯的情妇德雷齐亚·塔里昂,并受到款待。对于这样的盛会,他心里感到有些不适应,宽敞的大厅是古希腊风格,稀奇古怪,高声喧哗的人群在他周围旋转,在矫揉造作的田园乐曲的伴奏下,他们跳舞、欢笑。在流了那么多血、经受了那么多的恐惧之后,大家尽情地享受着生活。尽管他讨厌这种场合,但他试图巧妙地赢得这些巴黎最富贵风流的女人的青睐。

    在这里他要捕捉到自己的猎物,一个能“把握潮流”的猎物,那就是明艳动人、无与伦比的泰雷兹亚·塔里昂。拿破仑有自己的想法,塔里昂夫人也有自己的策略。他们彼此都浑然不知。

    拿破仑现在已成为那些上流社会女士们争宠的对象。他现在是“葡月将军”了,而且军权在握,他在巴黎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了。一天晚上,在耀眼的灯光下,拿破仑手挽着塔里昂夫人的手,跳起了优美的舞蹈。

    塔里昂夫人双臂裸赤,穿着一件宝石蓝色滚边衣裙,一股淡淡的香水阵阵袭向拿破仑。拿破仑不由得赞美道:“夫人,您太美了。”

    塔里昂夫人抿嘴一笑,说:“哪里美呀?”

    拿破仑听出这话中有别的滋味,但他知道她是巴拉斯的情妇,所以他必须不能得罪她,还要尊重她。

    所以他答道:“望着夫人会说话的眼睛,真是炫人心神啊;再看看您的飘飘长发,柔美、细腻、更缠绵;夫人的红唇似美丽的鲜花吐露芬芳……”

    女人都喜欢听别人对自己的赞美,塔里昂夫人也不例外,她笑着打断了拿破仑的赞美,“好了,好了,将军真是能说会道,你应该对女人很了解吧?但有一件事你错了,我可不是巴黎最美的人呀。”

    拿破仑调侃地道:“怎么?夫人难道还不能称为巴黎第一美人么?”

    塔里昂夫人嘴巴一呶,朝坐在一旁的博阿尔内夫人指到:“那才是一位美人呢,来,我给您介绍。”

    塔里昂夫人把拿破仑拉到博阿内夫人面前,介绍道:“约瑟芬,这就是我们天天谈起的救星,葡日将军--拿破仑·波拿巴,这位是美丽非凡的约瑟芬·德·博阿尔内夫人。”

    博阿尔内夫人站起身来,羞怯地看了一眼拿破仑,娇声道:“将军是有名的英雄,认识您很高兴。”

    拿破仑盯着面前这位娇媚的女人,心里不由一动,真是天生尤物,一双蓝如海洋般明亮的眼睛,一双弯似新月的黛眉,一副红火欲滴的唇边溢出的微笑,都是那么无可挑剔,拿破仑情不自禁地托起那双纤柔的手,放在唇边,深深地吻了一下。

    塔里昂夫人笑道:“约瑟芬,这位将军就交给你了,你可要招待好,我到那边去一下。”说完,塔里昂夫人扭身撤到一边。只剩下拿破仑和博阿尔内夫人两人四目相视,久久没有说话。

    这是塔里昂夫人早就想好的一场安排,她想将约瑟芬介绍给拿破仑,然后巴拉斯就不会遭到这个女人的纠缠,当然他们也是在试图拉拢拿破仑。

    包括巴拉斯、塔里昂和约瑟芬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宴会的用意,只有拿破仑自己被蒙在鼓里,就像他对约瑟芬的一无所知一样。事实上这个风骚的女人并不是生性风流。她出生在拉丁美洲的马提尼克岛上的一个甘蔗园主的家庭,在家里她叫伊薇特,读书之后叫罗丝,只有在出嫁了之后才叫约瑟芬。由于她父亲的不擅经营,甘蔗园的效益日益低下,尽管如此约瑟芬还是在那里度过了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童年。父亲最大的梦想是离开囚禁他的热带牢笼回到花都巴黎。而约瑟芬的母亲则独自经营庄园并抚养三个孩子。

    父母对他们的三个女儿感到非常失望,他们需要儿子来管理庄园,也需要儿媳妇的嫁妆来恢复庄园、偿还债务。相反养育三个女儿不仅使这个家庭更加债台高筑,而且还得准备三份嫁妆。为此,约瑟芬的父亲终日酗酒,他渴望着有一天她能把自己的女儿嫁到远远的地方去。

    在殖民地家庭里,一般对女孩子的教育并不注重,但为了家族的声望,约瑟芬在十岁的时候还是被送进了女修道会学校,在那里她主要是学习一些舞蹈和音乐的课程,而对于其他的知识如数学、地理、历史、文学却一无所知。十四岁的时候,约瑟芬结束了修道会学业回到家中,此时她几乎已经是一个妇人了。父亲一直把她当作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为了能去法国,在父亲的安排下,约瑟芬设法钻进了殖民地总督博阿尔内先生的家,当然如她所愿,随后她来到巴黎。

    1779年9月,父亲带着约瑟芬来到布雷斯特,一辆马车将他们送到了巴黎博阿尔内宅第。约瑟芬的面前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她异常兴奋。经过数月的讨价还价,双方终于在婚约上签了字,约瑟芬的父亲同意筹备十万里弗赫的嫁妆,并承担她结婚礼服的费用。就和他对付赌债一样,虽然身无分文,仍然签字画押。

    父亲终于如愿以偿地把约瑟芬嫁给了博阿尔内十八岁的儿子,也就是莱茵河部队总司令亚历山大·博阿尔内。然而事实证明这不是一桩匹配的婚姻。当时,约瑟芬只有十七岁,幼小的年纪再加上相处的时间不多,导致他们之间缺乏感情,甚至达到难以沟通的地步。为了尽量避免和这个陌生的妻子见面,博阿尔内经常都不回家,经常住在凡尔登城或默茨的军营里,而大部分时间是四处旅行。

    约瑟芬至今仍记忆犹新的是,她经常孤独一人,在泰弗诺街阿尔纳的凄凉的私人府邸里,熬过漫长的日日夜夜。寂寞的约瑟芬当时唯一的消遣是收阅丈夫的来信,信中没有情意缠绵,没有温柔体贴,充满的只是建议和劝诫,但她还是依旧读下去,这样只为排遣心中的孤独寂寞。

    在她短暂而又稀疏的婚姻生活中,唯一让她欣慰快活的是两个孩子的诞生。第一个是男孩,叫欧仁,第二个是女孩,叫奥但丝。

    然而在子女的问题上,约瑟芬对丈夫更加失望,因为他几乎没怎么照料过他们。夫妇俩的关系迅速恶化,原本就没有丝毫感情的婚姻几乎到了快坍塌的地步。丈夫博阿尔内之后给约瑟芬的信尖刻得让人难以接受,甚至带着威胁,他骂她是最无价值的人,并指责她与人有染,给他生了一个“私生女儿”奥但丝,当然这一切都是莫须有的罪名。接着他的儿子被士兵拐走,他们所有的家具和他给约瑟芬的首饰全都被偷出去卖掉,留下她自己不知所措,一文不名。年轻的约瑟芬再也忍受不了博阿尔内对她和孩子的不闻不问,在一次起诉后,他们分居了。也许是出于内疚,博阿尔内同意每年给妻子五千里弗赫,并撤回对她的所有指控。到此这段荒唐的姻缘算是告一段落。

    突然剩下自己一人照看孩子,尽管她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但是约瑟芬还是花了很多时间致力于读书和学习社交,这是她进入法国上层社会所必不可少的。她还因此结识了几个比她年纪大得多的和蔼可亲的绅士,他们都愿意拜倒在这位妇人的石榴裙下,为她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即便如此,约瑟芬的经济状况终于还是到了无法维持的地步。1787年,她借了一笔钱回到了马提尼克,在那里待了两年,享受当地驻军军官和种植园主为她提供的一切社交机会。应该说她是一个天生的挥霍者,因为即使在那个有钱无处花的海岛上,她也在当地商人那里欠下了一笔数目庞大的债务。这将成为她一生无法克服的弱点。

    同时,法国革命爆发,很快波及到法国的殖民地。1790年9月的第一周,白人得到警告说,法国暴徒和反叛的黑人将要袭击他们的住地,约瑟芬感到有必要逃离。随着事态的恶化,她终于决定登船回到法国。

    1790年的巴黎从感情上来说比她离开的城市更加难以忍受。大多数没有移民的贵族支持革命的改良。与她分居的丈夫也被选进制宪议会,而约瑟芬在政治上则仍然摇摆不定。事态难以想象地迅速发展:1791年,路易十六企图逃离未成而被押回;制宪议会改为立法议会,贵族的一切世袭特权均被剥夺;1792年4月20日,法国向奥地利宣战。

    战时的法国的确与以往不同。1793年,约瑟芬的丈夫博阿尔内,也就是莱茵河部队总司令,被击溃逃离美因茨,随后被捕入狱,尽管约瑟芬对他已经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出于对孩子的责任,她还是尽力为他说情。也许是因为她在设法救出她丈夫时所表现出来的立场引起了当局的不满,又也许是当时的群众对贵族所持有的偏见,最终她还是于1794年4月被捕。

    约瑟芬与她的丈夫一起监禁在卡摩修道院。当7月22日,博阿尔内被送上了断头台时,罗丝被告知她也将要步其后尘、必死无疑。所幸的是,约瑟芬还有塔里昂这样有地位的朋友,由于热月党人塔里昂的干预和1794年7月27日罗伯斯庇尔的倒台,她终于获救出狱。

    在被囚禁期间,受到同狱难友奥什的影响,约瑟芬逐渐明确了自己的政治立场,之后,她们之间开始了长期的来往。当然也是因为奥什这个“朋友”的原因,在获释数月之后,约瑟芬就和包括巴拉斯在内的巴黎上层沙龙有了密切往来。现在,她已经全身心地投身到这个既无约束,又无道德准则的无所顾忌的热月党集团中。

    可怜的约瑟芬自己不知道如何逃避这种环境的感染,她也逃脱不了。既无良师,又无益友,生活在一群雍容华贵、卖弄风情的女人中间,约瑟芬惟有把自己变得妩媚才能博得权贵们的宠爱。当巴拉斯大权在握时,她使尽媚功,得到了巴拉斯的宠爱,以换取自己缺少的金钱。现在,巴拉斯已开始对约瑟芬感到厌倦了,正在向她的好友塔里昂夫人大献殷勤。近来,她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了危机。但塔里昂夫人对她有恩,她无法把一腔嫉妒失意抛在塔里昂夫人身上。约瑟芬知道自己已不再年轻,而趁着还有几分姿色,现在应该是找新靠山的时候,她也要尽快为自己的两个孩子找到生活的保障,为他们的前程做打算。所以现在做的一切事情都应该有目的地进行。

    昨天晚上,她曾向塔里昂夫人落泪道:“亲爱的,我是不是老了?不再美了?”

    塔里昂夫人自然知道她的话意,笑道:“你依然美丽,而且无与伦比。明天我将设舞会,到时我请你与一位将军共舞如何?”

    她答应了,这其中的奥秘,与塔里昂夫人心照不宣。而塔里昂夫人也知道巴拉斯曾与博阿尔内夫人有着暧昧关系,但现在巴拉斯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抱怨,说博阿尔内夫人贪婪、把金钱看得太重、很想远离她等话语。

    塔里昂夫人聪明地意识到巴拉斯的心思,便想出了既可得到巴拉斯对她的眷顾,又不使自己过分失望的主意。塔里昂夫人对拿破仑很关注。她感到这位年轻人身居要职,并频繁出入沙龙的变化,说明这位年轻人有跻身权贵的欲望,但他贫困的出身是他行动的极大障碍,如果把博阿尔内夫人介绍给他,既给他跻身上流社会提供台阶,又表示了自己对他的重视与关怀,当她对巴拉斯提起这些话后,巴拉斯高兴极了。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场介绍。

    博阿尔内夫人在上流社会修炼了一身得体的举止,优雅的谈吐,尤其是她天生一副美丽的容貌,再加上伪装出来的一副欲说还休的羞怯,不由得令拿破仑怦然心动。直到晚宴结束,拿破仑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博阿尔内夫人的那张俊脸。他回家躺在床上,博阿尔内夫人的身影依然在他眼前晃动,久久不能离去。他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怎样才能再有机会与博阿尔内夫人一起共舞。

    在此之前,拿破仑的爱情一直很不顺利,有哪位姑娘愿意将自己的终生托付给一个身材矮小、面黄肌瘦、性格阴沉且当时没有多大前程的年轻军官呢?拿破仑先遭到克拉里·德西雷的拒绝,继而又遭到佩尔蒙夫人的女儿的冷遇。拿破仑经常对人说:“约瑟夫那家伙真走运。”因为哥哥约瑟夫同一个富裕而有身份的马赛商人的女儿可可勒里小姐结婚了,他非常羡慕他哥哥的鸿运。如今,拿破仑已是巴黎上层社会的显赫人物,受到富豪和显贵沙龙的热情欢迎,他的爱情之火重又燃烧起来。他被这个叫做约瑟芬·德·博爱尔内的女人深深打动了。

    约瑟芬刚开始并没有对这位小个子的青年人过多侧目,但交谈不久,就改变了看法。当两个人跳舞时,她曾有意无意地跟他谈起过目前的政局,拿破仑当时谈了一些颇有见地的看法,并讲道:“法国的情况不妙,应该在安定国内使之平静后,主动打到意大利及奥地利,那里有丰富的宝藏来供养我们的军队。我要占领这片土地,开创法国的新时期。”

    这些话对约瑟芬很有影响,她相信他的话,而且整个巴黎都在传颂着这个青年人,说他吉星高照,前途无量。她决定在这位年轻人身上下一些功夫,为自己的后半生和孩子们的前途赌一把。她的赌注就是她自己美丽的肉体,对此,她充满信心。因为她坚信,初出茅庐的拿破仑尚不曾领略过巴黎的贵妇人的风韵。她现在所缺少的就是找一个机会与拿破仑再度相逢。

    之后,约瑟芬用她那流畅的字体给拿破仑写了几封短信,向他卖弄风情,以便提起他的兴致。并邀请他到家里做客。几天后,拿破仑衣着一新,来到尚特雷纳街她那小小的府邸拜访。这是拿破仑第一次应邀来到约瑟芬僻静的郊区小屋。从此以后,应她的邀请,他们频繁见面。

    此时的拿破仑已是首都巴黎的知名人物。他不仅马靴锃亮、而且有一辆四匹马拉的马车,定时送他去剧院,那里有他的私人包厢。这样的荣耀对于约瑟芬是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力,虽然她仍然继续和巴拉斯以及奥什睡觉,但另一方面她又把科西嘉的将军列入了自己的情感范围。

    当时的拿破仑和巴拉斯关系十分密切,自督政府于11月5日从杜伊勒里宫搬到卢森堡宫之后,他几乎每天都要去看巴拉斯,巴拉斯在那里领导卫戍部队和警察部队。他对巴拉斯放浪的夜生活了如指掌,他甚至认为巴拉斯是一个典型的浪子,但在他的住所拿破仑还是看到了一种高贵的气派。巴拉斯身着老式的长军装,脚蹬锃亮的马靴,浑身发出一种“尚武精神”,对此拿破仑表现出一种无以言表的钦佩。巴拉斯是一个极其聪明的政治家,因而他得以在这一场暴风骤雨般的革命中幸存下来。约瑟芬几乎每天晚上都和她形影不离的朋友塔里昂到卢森堡宫来,这自然逃不过目光敏锐的拿破仑的眼睛,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之后,拿破仑已经开始识破她与奥什以及巴拉斯之间藕断丝连的关系。

    约瑟芬于10月20日首先写信给拿破仑:“你好长时间没来看喜欢你的朋友了……明天来和我一起共进午餐……晚安,我的爱,拥抱你。”落款是“博阿尔内的遗孀”。

    “没有人比我更加需要得到你的友谊。”拿破仑当天答复道。但是在几个星期后,语气就改变了,他的回信中充满了激情:“我每天醒来脑海里只有你……甜蜜得无与伦比的约瑟芬哟,你对我有着多么神奇的作用啊!”此时的拿破仑已经完全被这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所迷惑,并且很快就提出要娶她,但她对他的求婚没有当真,因为她并不确定这位少校是只图一时的欢愉,还是真的已经对他死心塌地了。尽管约瑟芬已经紧迫地感到了自己因年老色衰而带来的危机,但是她还是不想这么轻易地将自己完全交给一个对自己不忠诚的人。拿破仑似乎已经看透了约瑟芬的心思,在这场相持中,他显示出了足够大的耐心,他一直在等待着约瑟芬放下自己的矜持。

    毫无疑问拿破仑已经爱上约瑟芬了。他把上班以外的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花在了约瑟芬的身上。而约瑟芬这个精明的女人自然很懂得怎么样把这些时间安排得称心如意。她关心他的职业,同他谈政治和生意,帮他出主意想办法,所有的交流方式都带有亲朋好友保护的微妙味道。拿破仑对此感激涕零。

    拿破仑已经陷入了约瑟芬的陷阱,他现在对她无所不谈,无所不问。当然,约瑟芬不会把自己的生活忧虑对他和盘托出。她所伪装出来的贵妇人的气质让拿破仑想入非非。虽然波拿巴能指挥千军万马,对他的炮架摇手说一不二,但在约瑟芬面前,他却又有点腼腆起来。他如坠云雾里一般,失去了理智和判断推理能力。一个贞洁的科西嘉粗人,二十七岁了,对女人的秘密仍还一无所知,尽管已经对她们的风流韵事有所了解,但是还尚未尝试过她们的香艳手腕。

    后来,当拿破仑得知她家虽在马提尼克拥有领地却深陷债务时不禁大吃一惊,但是为了获得约瑟芬的芳心,他随即下令每年给她提供两千法郎作为她日常的应酬。拿破仑的举动终于让约瑟芬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欣慰。到了年底,拿破仑便开始和巴拉斯、奥什三人轮流分享她的夜晚了。即使在法国,三人分享一个情妇也是令人头疼的事。

    约瑟芬对拿破仑应该是了如指掌的。对于她来说,根本没有真正的爱情而言,这只不过是有利可图的游戏。不过,她还是第一次遇见像波拿巴这样的男人:年轻有为,事业有成,热情而又腼腆,对情感的禁区知之甚少。连约瑟芬这样的情场老手也拿不定主意了,该怎么办呢?做自己的丈夫?他比她小六岁,这样的结合能不能白头偕老,或只是一时的热恋?这样的婚姻意味着她将处于引人注目的地位并有助于安置两个孩子。不管怎么样约瑟芬动心了,她清楚地记得,塞居尔先生有一天对她说:“这个拿破仑可能成为一个伟大的人物。”这话使她感到震惊。既然她需要一个严肃的保护者,为什么她不选择波拿巴呢。

    巴拉斯竭尽全力促成她与拿破仑的婚姻。他这样可以顺水推舟摆脱一个女人无休止的恳求和纠缠,当然,他还想通过约瑟芬确保波拿巴对自己永远忠心耿耿。最大的根据,就是他曾对这位克里奥尔女人许愿,只要她听他的话,他就让拿破仑将军当意大利军方面司令,以此作为嫁妆。

    博阿尔内夫人“依恋旧制度,也依靠新制度”。而且,她能使波拿巴完全“法国化”。通过她,他的社会地位将会得到很大的提升,因为社会等级制度在法国大革命风暴过去之后又死灰复燃,对于一个在革命中战功显赫的将军来说,一定的社会地位是非常必要的。只是现在的拿破仑还并没有察觉到,他并不需要别人对自己的生活指手画脚,他也没有堕落到为政治利益而选择伴侣的程度,他只想对自己的感情负责,他知道他自己也心甘情愿与约瑟芬结成连理,于是他请求她同意他的求婚。她抚摸着他,却不置可否,她还需要时间考虑。尽管她权衡过利弊,认为利多弊少,但她却迟疑不决,不敢跳出一步。

    约瑟芬是在害怕,她怕将军家里容不了她。她那不清不白的过去很多人都看在眼里。约瑟夫也因此提醒过他的兄弟,说约瑟芬与巴拉斯有暧昧关系,所以反对他们的婚事。关于这些,尽管波拿巴已有所耳闻但是他不愿听信他们的话,他太喜欢约瑟芬了。

    与此同时,随着拿破仑的意大利作战计划在1796年得到陆军部长卡尔诺的批准,他变得极其忙碌了。2月的最后一周,拿破仑被任命为意大利方面军总司令。长期踌躇不定的约瑟芬不顾亲友和自己子女的反对,终于同意了和拿破仑的婚事--但她告诉她的朋友说,这仍然是个玩笑。

    拿破仑感到自己有些离不开这位魅力无比的约瑟芬了。他即将同她结婚。然而,他同样没忘记爱丽丝,他必须体面地处理,在这之前他曾给爱丽丝写信:“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一个你心扉为之敞开的人,在他面前,你禁不住怦然心跳,心旌摇荡;那就不要胆怯,勇敢地去爱他,以求幸福吧。”

    当爱丽丝收到这封信后,悲痛欲绝。当即给拿破仑回了一封信:“你究竟是何居心?想把我压垮,置我于死地?你这残忍的人,陷我于绝望和失意。你说要中断一切来往,令我战栗。我原以为你是值得我终生爱恋的人,却远非如此!我不该再爱你。”

    拿破仑收到此信,心事减轻了许多。

    就在拿破仑与约瑟芬举行婚礼那天,爱丽丝来了。

    爱丽丝从家里偷偷跑出来,她要去找拿破仑,他要看看拿破仑为什么不遵守诺言,她更要看看拿破仑到底娶了一个怎样的女人。她坐了四天马车,终于到了巴黎。

    来到塞纳河边!她真想纵身一跳,去结束自己的痛苦。天空飘着细细的雨丝,她的头发衣服都被打湿了,但她不能死,她要让拿破仑后悔。

    3月6日下午七点不到,在巴黎一个行政区郡长办公室,约瑟芬身着白色婚纱和三色饰带,细长的脖颈上带着项链,纪念章上刻着“听任天命”。塔里昂、塔里昂夫人、巴拉斯以及她的公证人为新娘证婚。拿破仑只派来了一个十八岁的上校军官。到了十点,新郎仍未露面,郡长起身离去。这时拿破仑才心神恍惚地赶来,所有的证婚文件都在仓促之间完成。约瑟芬的结婚年龄少写了四岁,而拿破仑则多写了一岁,并将出生地阿雅克肖写成了巴黎。

    在这天,爱丽丝来到了拿破仑和约瑟芬举行婚礼的殿堂前。她刚要走进去,一位红制服上缀着红色纽扣的仆人拦住了她。这个仆人的穿戴是以往贵族家仆的打扮。

    “你要干什么?小姐。”他问。

    “你受到邀请了吗?”

    她愤怒地摇摇头:“没有人邀请我,我也要来。”

    “你自为以如此,是吗?”他很无礼地说,“未经邀请,不许入内,除非你陪着一位绅士。这是规矩。”

    他粗野地把爱丽丝推到门口的大街上。

    她浑身已经透湿了,寒冷难耐,但她一定要进去,一定要当着众人面给拿破仑和约瑟芬两个耳光。

    这时来了辆马车,从车上走下一个穿着拿破仑那样军大衣的男人,她径直朝他走过去。

    “您好,先生,我能和您一起进去吗,把门人说,得有一位绅士陪同才能进。”

    军官惊奇地注视着爱丽丝,摇摇头。然而他又突然把胳膊伸给了她:“走吧,小姐。”可能是军官觉得她太可怜了。

    把门人立即认出了爱丽丝,但现在她身边有绅士了,他就无权阻挡她进去了。

    把门人打开两扇白色的大门,他们两个人一起走了进去。

    爱丽丝终于看到了让她伤心的一幕。

    穿着礼服的拿破仑正挽着约瑟芬,从楼上向大家缓缓而来。

    他娶的人应该是我,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以前的诺言都是骗人的?爱丽丝心想。

    “你们不应该结婚,拿破仑,你这个骗子,你骗走了我的爱情,骗走了我的纯真,更骗走了我的信任。”爱丽丝声嘶力竭地喊着。

    屋里一下安静了,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爱丽丝,他们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疯狂女人弄晕了,她们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更不知道她和拿破仑到底是什么关系,于是,人们开始窃窃私语,也在等待着这场闹剧继续演下去。

    爱丽丝朝前走着,直到走到拿破仑前面才停下,她直盯着拿破仑,眼里像有一团火在燃烧,她要看看这还是她曾经深爱的人吗?但拿破仑对她没有任何反应,好似他们不认识,看来她对爱丽丝的诺言早就抛到了脑后,他已经不爱她了。现在他心里只有约瑟芬一个人。

    爱丽丝把眼光转向约瑟芬,就是这个女人抢走了她的爱人。她本以为约瑟芬会愧疚,可她错了,约瑟芬不是那样的人,否则她就不会是今天的新娘了。

    面对着突然出现的女人,约瑟芬心里早已猜出了个大概,她要表现的大度,此时她要隐忍,不能让这个女人破坏了她的“宏伟蓝图”。

    所以,当爱丽丝用凶狠的眼光看着她的时候,她只是微微一笑,笑容背后带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不屑。

    面对她的泰然处之,爱丽丝更加愤怒,她疯狂了。她从别人手里夺过一杯鸡尾酒,毫不犹豫的泼在了约瑟芬的脸上,她要让她出丑,她要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抢走了她的恋人,她是那么厚颜无耻。围观的人不会去想约瑟芬怎样,他们只想看看今天的新郎会怎样处理这场变故。

    当爱丽丝把酒泼在约瑟芬脸上的时候,拿破仑开口了。

    “滚出去,你这个疯女人!”

    爱丽丝怔住了,她的心碎了,什么也不必说了,拿破仑已不再属于她了。

    随之爱丽丝给了拿破仑一个耳光,“这是对你违背诺言的惩罚。”

    接着又是一个耳光,“这是你欺骗一个女人的罪过。”

    说完,她转身跑出去,让所有人感到惊愕。

    她在街上疯狂地跑着,也流下了最后一次伤心的泪水。

    此时的拿破仑应该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而爱丽丝却是那么孤独,那么无助。

    拿破仑需要的是权力,是金钱,这些爱丽丝给不了她,而约瑟芬可以;爱丽丝只是一个善良纯真的小姑娘,而约瑟芬有着千娇百媚。拿破仑抛弃爱丽丝,选择约瑟芬,这是必然。

    婚礼依然在进行,圣罗克教堂里回荡着欢乐的乐章。

    “请问你,是否愿意娶约瑟芬小姐为妻?不管……”

    “我当然愿意,我甚至想过将我的生命交给她。”神父的话还没有说完,拿破仑就迫不及待地把话抢了过来,他一向都喜欢这样的直截了当,如同他后来从罗马教皇手里夺过皇冠一样。

    “那你呢,约瑟芬小姐,是否愿意嫁给波拿巴先生为妻?一生一世对其忠贞不贰。”神父又把头转向约瑟芬。

    “我愿意!”

    当约瑟芬说这话的时候她几乎没有一点犹豫,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只是在玩一个情感的游戏。

    当将军携带着夫人向他们在尚特雷纳街六号的住所走去时,圣罗克教堂的钟声仍在敲响。两天后,马车载着新郎离开首都前往尼斯,踏上了进军意大利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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