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拿走了孩子的幸福-拯救,还是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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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拯救,还是教育

    所以,像李圣珍这样的老师,说她“伟大”一点都不为过。当我读到她给马月的母亲说的那句话:她要下地狱,我跟着她一起下,她要上天堂,我跟她一起上时,我真的感动得不得了。她对孩子的那份爱,那种无私,那种奋不顾身,那种慈悲、怜悯,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出来的,大概只有菩萨才能达到。李圣珍老师说:真正的教育者,如同艺术家、哲学家、殉道者,他与别人相比,更接近于上帝,更接近于人性中美好的彼岸。我觉得这话等于给“教师”这个职业下了最好的定义。

    但是,在谈到李圣珍现象之际,我们不禁要想:李圣珍老师的出现,是中国教育的某种希望,因为居然有这样一位伟大的母亲有着如此的厚爱,但是,她的出现更体现出一个民族的悲哀,为什么我们的教育会发展到由一个母亲来挽救那么多孩子的局面呢?为什么等待着她挽救的苦海无边的孩子会排队到一万多名呢……数不清的孩子在挣扎,数不清的父母在哭号!要是一个国家里出现了千千万万个孩子到了需要拯救、而且我们把这个拯救者当作菩萨、当作救星一样看待甚至供奉的时候,这意味着什么呢?

    教育是什么呢?教育自古以来肩负着两个伟大的使命,就是塑造人的高尚灵魂和生成智慧的脑袋。要实现这样的目标,不光要把塑造高尚灵魂的“道理”与生成智慧脑袋的“知识”告诉孩子,更重要的是要使这样的道理与知识有个“实体化”的过程。

    实体化,就是落实,而不仅仅停留在“口头”、“知道”这样的层面,而是要深入到人的心中、血液里、灵魂里,成为他们生命的一个组成部分。换一个说法就是,实体化就是将所学变成个人的实在经验。让品格融入心灵,也就是成为“人”,品格心灵化;让知识化为智慧,也就是成为“才”,知识智慧化。这就是古人讲的“知行合一”,“知道”与“行为”合二为一。怎样才能解决这个问题?怎样操作,才能达到“知”与“行”真正意义上的合一?我认为这正是现行教育需要解决的问题。

    从这个意义上讲,李圣珍老师,她是在拯救呢,还是在教育?

    我们看到,李圣珍老师考虑的是“人”的部分,很少涉及“才”的部分,在知识的传达方面,她采用的是传统的方法。中国教育要“人”与“才”一起改变才行,要是只有“人”没有“才”,这个教育还是无法完成它的使命。我们这样一个占世界人口五分之一的国家,五十多年中连一个世界级的人文与科学方面的“才”都没培养出来,这是极其可悲的事情。

    现在中国真正的教育应该做什么呢?就是让战争不再发生,不让孩子成为“病人”,让他们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而找到幸福的首要条件就是教育者彻底认清知识与智慧的本来面目,认清二者之间的关系,这样才能使孩子幸福地学习而不是痛苦地学习。我认为教育的先锋应该做这样的事,而不是把传统教育整坏了的孩子治好,再去让他重新受那种教育。中国现行的教育已经病入膏肓了,任何小手术都不起作用了,必须推倒重来。不只是拯救,重要的是让“拯救”这样的事不再发生。

    二二为什么得四

    怎样才能完成从知识到智慧的转化呢?比如,“1×1=1”这样的知识,我们先教孩子认识1认识2等数字,再让背诵“一一得一”、“二二得四”这样的口诀。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我们的孩子都是用这样的方式被成人“教”着。老师说:你们要举一反三!你们要创造性运用!但是,你怎能要求一个一直“唯记忆是从”的孩子举一反三、创造性运用呢?如果孩子反过来这样问老师的话,他也会张口结舌,因为老师、老师的老师,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的确,当我们告诉孩子“二二得四”时,他们最多两秒就可记住,而我们就会得到成就感。但是当我们问:从“二二为什么得四”中你发现了什么时,他们就会一脸茫然。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我们的教育从来都是先将结果直接告诉孩子,从而剥夺了他们探索、思考与发现的权利!

    请问:有多少教育者在施教时鼓励孩子大胆出错?有多少教育者不是在喊口号,而是真正从心里明白失败是成功之母、没有失败就没有成功的道理?有多少孩子经历过由自己做主的探索--失败--再探索直至成功这样的过程?他们中有几人饱尝着过程之后的欣喜,以及欣喜所带来的无穷动力?我们的教育者几乎全都患上了难以治愈的“教学癌症”:喜欢学生一秒之内答对问题,而且必须是标准答案……

    课堂上,我们要给孩子输入清晰的概念,在不破坏认知程序的基础上,要让他们具有提取概念、形成概念以及使用概念的能力。孩子的特性是依靠感知认知世界的,建立1的概念必须要用1的实物。1的概念来自于实物,1的实物要有2的实物来做比较,在比较中产生认知;2×2=4这样的结果最好由孩子自己推导出来,这样,知识就不再是“教”会、“学”会,而是“自己发明”,“自己找到”。在发明与寻找的过程中,知识转化成为经验,肉体化了,智慧化了,真正成为他生命的一个部分,而不是油水分离的东西。

    想想看,在这样的情景里孩子们学习起来是一种什么滋味啊!不但会乐意地学,还会乐意地想,轻而易举地学到了知识,这样的学习不但不会封闭他们的心灵,还会把知识转化成为智慧,知识等于智慧了……

    这就是知识发生的过程,也可以说,智慧发生的过程。知识的发生,渗透在智慧里、经验里,是与智慧、与经验共同成长的。

    将知识转化成智慧,其实就是以知识为手段,在知识的建构过程中发展出各种能力,比如,观察能力、想象能力、创造能力、逻辑思维能力、捕捉心灵感受的能力、与人合作的能力、发现问题的能力、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等,知识对于能力来说永远是第二位的,永远只是工具。

    再说数学,什么是数学呢?数学不光是计数和计算,更重要的,是一种认知世界、处理问题的能力。说一个人数学好,不应仅仅狭义地理解,比如,如何如何地会计算、会做题,更要从广义上理解,比如,在人的内心建立起一套面对世界的数理逻辑的思维能力。建立这个内在的逻辑能力是学习数学的根本。我们常常看到这样的情况,某个人把一个单位管理得极其混乱,换上另一个人,三两下就整顿得井井有条,那么,前者就是个没有数学能力的人,后者是个有数学能力的人。

    公式化的道德教育

    道德教育也是这样,我们学校里道德教育很失败,失败在哪里呢?失败在孩子没有体验,没有真正把道德规则植入他们的心中。道德教育不能光靠归纳出一些规则就能解决问题,要在人的心灵深处下功夫。先要解决审美问题。我说的审美不是狭义的,是广义的,包括对于所有事物的美的判断。道德教育首要的任务是解决道德判断问题,只有有了判断能力才能进行道德实施,而审美则是道德判断的基础。一旦到了那样的高度,就会站在这个高度处理问题。

    其次解决实施问题。我们说了,道德教育不能光靠知道了规则就能达到目的,许多规则人们大都知道,是不是按照规则去做呢?“知道了”不是“做到了”,道理无法代替行为。传统的道德教育就失败在这里,是把道德作为一种知识去“教”,教出的孩子道德的规则与个人的行为是油水分离的。

    孩子是什么?我曾经做过一个试验,我问孩子上课可不可以吃零嘴?他们说不可以。我问为什么?他们说吃零嘴注意力就不能集中,注意力不能集中就不能听老师的讲课,这样老师的辛苦全都白费了。说得头头是道。我就给每人发了一些零食,让他们放进抽屉里,说好下了课才能吃,可是,我看见,差不多每个孩子都是一会儿抓一点塞进嘴里,偷偷地塞。

    这就是孩子,他内在的那个自我跟他听来的那个道理是分离的,不能统一。

    有次我翻看我儿子的《思想政治》,第一章是“增强自尊自信”。什么是自尊?书中说:自尊是一种自己尊重自己、爱护自己,并期望受到他人、集体和社会的尊重与爱护的心理。什么是自信呢?是一个人自己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有能力实现自己愿望的心理,是对自己力量的充分肯定。

    这话说得很对。但在课堂上,有的老师是不给孩子自尊、自信的,经常会说出这样的话:怎么搞的?真笨!真不知当初父母怎么把你生出来的!这就等于把孩子的尊严剥光,把自信毁掉,之后,翻开课文说:同学们,我们现在学习新的一课,“增强自尊自信”。再往后,考试了,考卷上写着:什么是自尊?什么是自信?

    所以,我们的孩子要是问他什么是自尊什么是自信时,他可能说得头头是道,唯独内心没有这样的东西,自尊、自信对他们而言就像假牙与假发。

    再看看“同步练习”里的填空题:

    自尊自信是成才和成功者--心理品质,凡有成就的人,无一不是以良好的自尊自信为--的。

    正确的自尊心,良好的自信心,可以使人产生巨大的--,促使人不断进取。这种催人向上的力量,既是一种强大的内部--,又是一种强大的自我--。

    这有点像知识竞赛,就像死记一个数学公式一样,设计这种问题的人把人心当成了木头,你给它刻上什么就是什么。以为只要把自尊、自信这种心灵的东西当作一种知识、一种技术教给孩子,孩子就“学会”自尊、自信了。

    再看这个选择题:

    人人都有自尊的需要,但归根到底,自尊是通过社会的承认取得的,这是因为社会的承认比自我承认更:

    A.重要;B.准确;C.科学;D.全面。

    这道题:你要是选择了“重要”,那么该不该在人们不理解的时候坚持自己的主见?你要是选择“准确”,我们说“人心隔肚皮”怎么解释?你选择“科学”,像自尊这样代表心灵的东西是不是还有一个量化的标准?你选择“全面”,不要说对于人,就是对于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也有“见仁见智”的问题,怎么全面?一个人的自尊需要社会的承认,这一点是很重要,但是我们做老师的承认不承认?做父母的承认不承认?一个孩子是不是拥有自尊和自信,不是通过填空这样的方式能够解决的。

    再看这道题:

    在工作、学习中,缺乏自信的人,如果遇到困难,首先想到的是:

    A.自己不行了,于是便放弃努力;B.没关系,下次再努力;C.失败是成功之母;D.战胜困难,使自己成为有信心的人。

    前提是“缺乏自信的人”,既然缺乏自信,怎么会冒出“失败是成功之母”、“战胜困难,使自己成为有信心的人”这样的念头来呢?要是能够产生这种念头,这个人怎么能没有自信呢?

    所以,现在的孩子一个个都活得灰溜溜的,在一些老师的观念当中,孩子是不可信任的,都是犯罪嫌疑人。老师是警察,抓来嫌疑犯,不管犯没犯罪,先让你靠墙蹲着。如果你是个绅士,是个品德很高尚的人,他怀疑你了,不听你辩解,把你抓去,先踢你两脚,让你蹲在那儿,你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2.天职

    天职

    所以,道德的培养必须从实体化入手,从道德的体验入手,这样做的前提是道德的判断。让孩子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有这样一课,我讲了一个故事:在波兰的布拉沙市,有一位名叫海尔曼的医生,他的医术非常高超,远近闻名,他的性格也很倔犟,就像他那把用最好的钢材做成的手术刀一样坚硬锋利。

    有天夜里,一个小偷到他的诊所去偷东西,把里面翻得乱七八糟,把找到的钱和一些很珍贵的药装在包里往外走,因为心里太慌,一下撞倒了吊瓶的支架,接着又被氧气罐绊了个仰面朝天,摔断了大腿,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海尔曼医生听见小偷的呻吟声,就与助手从楼上跑了下来,发现了他……

    我问孩子:你们说应该怎么办?他们说:打110,交给警察。我说那个助手也是这种观点……但是,海尔曼医生却不同意,大家能不能推断一下,海尔曼医生会怎么做?

    除了两个孩子,其他全都认为会送到警察局。那两个孩子……一个说:这个小偷当时一定很疼的,我的胳膊断过,这个医生肯定会给小偷打上止痛针,教育一番,让他发誓不再偷东西后放他回家。另一个说:不给他打止痛针,就给他接骨头,让他好好疼一疼,使他再不敢到别人家偷东西。

    全班开始争论,主要是对那两个认为应该放了小偷的同学进行抨击,说他俩的观点不对,说要是做了坏事不把他抓到警察局,恶人就会越来越多。甚至还有孩子说,不光送到警察局,而且,送之前还要把他打上一顿。现实中确实就是这样,大家见了小偷都要打一顿,好像惩罚小偷是人们的职责似的。那两个认为放了小偷的孩子这时候也开始有些犹豫不决,因为在那样的气氛中,一般人是很难坚持自己主见的。

    我看争论得差不多了,就说:提出把小偷送给警察的同学的想法是有道理的,作为公民,每个人都有义务将抓到的小偷扭送公安机关,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保护大家的安全。说到这儿,持有另外观点的孩子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我接着说:提出治疗并放了小偷的同学的想法让老师很感动,因为他们的内心具有作为人类的最伟大品质--同情心,这个小偷虽然干了坏事,但是现在他成了一个弱者,他在经历着苦难,需要同情。这两种意见都有道理,应该采用哪种呢?

    看看海尔曼医生的做法:他说不!在我诊所的病人不能这样出去。于是,海尔曼医生就把小偷抬上手术台,连夜给他做了手术,打上石膏绷带。助手很不理解,说这个小偷拿了您的财物,您为什么还要给他治疗呢?海尔曼医生说: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我怎么能看着一个没有经过治疗的病人从我的诊所出去呢?

    小偷这时已经不再感到担心了,他想,这个医生真好,他能为我治伤,也一定会放了我的。正想着,就见海尔曼医生拿起了电话,通知警察局,让警察把小偷带走。小偷一听,简直五雷轰顶,他向医生恳求:仁慈的医生啊,您已经救了我一次,我真是感激不尽,求您再救我一次,不要把我送进警察局吧!医生两手一摊,说先生,治疗你是我的天职,可在这件事上,我这把手术刀已经无能为力了……

    两难命题

    讲到这里时,全班孩子不说话了,静了好长时间。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小心灵里受到绝不是一般性的撞击,而是一种天翻地覆的震撼。

    我是将他们置身于一个两难的命题之中,让他们抉择。

    因为年龄及阅历的缘故,孩子往往无法在两种相对的价值体系中间做出正确的判断,这时候就需要老师出来帮助。可以用比较的方式,比如,将多种观点的利弊明确地提取出来,让孩子进行比较,如果这种方式不能奏效,也可以用暗示的方式加以引导,比如,老师可以陈述个人的观点:我认为怎么怎么。

    要是孩子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老师应该允许他们有所保留;要是他的看法有很大的问题,老师有责任使他明确对与错的概念;要是观点的品味不够高,这就成为一个教机,就得在以后的课程中进行专门的设计,能使他们提高。

    这就是说,老师是要以“法官”的面目出现在课堂上。传统教育中老师是上帝,不是法官,他不给孩子表述自己观点的机会,所有结论都由老师来下。法官是组织双方充分辩论,辩论之后再下结论。

    《素质教育在美国》这本书中讲到老师不能在孩子讨论时表述个人的观点,以免受到影响。这个我不赞同,因为这样会导致孩子丧失明确的价值判断,造成价值观的混乱。

    当然,这种方式并不是绝对不能使用,还要看面对什么问题。

    内心指引与理智判断

    接下来,我继续讲述这个故事:又有一天,一位女士送一个遇到严重车祸的男人来到诊所。医生一愣:啊,怎么是她?原来,这位女士是海尔曼医生原来的妻子,许多年前她被另一个男人拐走了,这件事对医生打击非常大,使他痛不欲生。就像你们最最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或者你们的家被别人占领了,想象一下,你们对那个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这个受伤的男人正是医生的仇人,他现在就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马上就要死了。

    那位女士,就是海尔曼医生原先的妻子,这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她哭着说:海尔曼,亲爱的海尔曼,我知道你非常恨我,更恨他,但是,他不幸遇到车祸,在这个城市里,没人能够救他,我只有来求你了,请你救救他吧!

    我问孩子:如果你是海尔曼医生,你会怎样做?

    这个时候,所有孩子的情绪已经被我煽得极其高涨了,心里很不舒服……有个孩子站起来,说:这个人不能救,让他疼死算了。另一个说:对,不要救他!这个人太可恨了!

    你看,孩子就是孩子,他们的心智是这样的,不能立刻把取得的经验联系起来提取概念,再用这个概念指导具有相同性质的事物。做到这一步需要一个成长过程。本来,按我们成人的推断,有那个挽救小偷的事例在前,这时候“应该”得出医生性格的特征了,会立刻选择救这个仇人的。这是用思维进行判断,而孩子的可贵就在这里,他们是用心灵在判断。他们想不起“理”,想到的只是“情”,情绪,一种内心的指引。

    这就出现了问题,一个是内心的指引,一个是理智的判断,人在道德的选择时应该注重哪一个呢?

    其实两方面都很重要。光有理智判断,世间万事万物,太复杂了,有时候细微到了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地步,光靠理智往往不能完全分辨清楚。但是,要是没理智判断作为协助,那个内心也是低档次的,往往会因为过分的情绪化而判断不准。

    所以我说,群体的讨论十分重要。为什么重要,就是各种人、个性、想法都会一一展示,通过分化、争论、再到整合,互相间取长补短,使每个孩子既有内心的指引,又有理智的判断。

    我是设了一个圈套,将孩子引入一个比较复杂的道德判断情景之中,这样的情景能够培养真正的道德判断能力。经历这样的体验过程十分重要。一旦进入圈套,进入角色,让他们身临其境,他们就会用“当事人”的心理来判断来处理,这时往往就不会单单是思考,也有内心感受的指引。

    但是,这样会出现一个问题,孩子的判断可能会受到前一个事例的影响,因为除那两个孩子之外,其余的孩子都认为这个医生应该救他。我问为什么?他们说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

    走出心灵的峡谷

    你看,这就鹦鹉学舌了。要是不能在内心落实,假如他们真的当了医生,遇到这种情况时,很可能行为与想法不能统一。所以,教育者,一个是要通过给受教育者提供有关道德的美的范文,在大量的阅读中陶冶他们的性情,一个是提出有关道德的命题,让他们在反复讨论中建立正确的道德观念,最终达到实体化目标。

    认为应该救的孩子共有三种观点:第一种,把他救活,给他留一点残疾从此让他一瘸一拐地走路;第二种,把他治好,然后再到他家把他痛打一顿;第三种,把他救活,把他变得很丑,让那个女人不爱他,再回到医生的身边。

    你看,这些孩子尽管受了前一个事例的影响,或者说,受了我的灌输,明白了宽恕、天职那个“理”,但是,他们的思维还是处于一个较低的档次,很难将“情”与“理”整合到一起。老师要做的,就是要让他们走出心灵的峡谷。

    但是,孩子的回答也让我非常感动,这才是孩子的真实想法。他们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这就是“真”,所以它是“美”的。

    我长长地噢了一声,眼睛扫视全班。我说:我是一个具有高贵品格的医生,这不是装的,我的天性就是这样。我在履行我的天职,在我救了我的仇人之后,我让他瘸着一条腿,或者将他的脸变得那样丑陋,我为我做了一件好事而良心获得安慰的时候,当有一天,那个仇人拄着拐杖、瘸着腿从我的眼前经过,我会不会谴责自己?我的良心会不会安宁?说完了这段话,我发现孩子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我说:噢,如果是我,我会选择第二种,等他完全恢复了健康,去把他揍一顿,让他受点儿皮肉之苦。这才符合我的性格。老师也要将自己真实的心灵展示给孩子,不能有半点虚假,这就是平等。

    在仇人与病人之间

    好,让我们看看海尔曼医生是怎样做的……听了女士的话,他一声不吭,立即进行手术,那个男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这时却醒了过来。他看见拿着闪闪发光手术刀的海尔曼医生,不由大吃一惊,挣扎着就要起来。因为他担心,医生一定会在这个时候报复他的。要知道,一个医生要报复病人是非常容易的,手术刀稍稍偏一点点就能结束对方的生命。

    海尔曼医生厉声说:请你老实给我躺着!听好了,你虽然是我永远难以宽恕的仇人,但又是我必须抢救的病人!

    在仇人与病人之间,海尔曼医生选择了后者。

    那个男人被救活了,夫妻俩又是惭愧又是感动,说海尔曼医生,要是你不嫌弃,我俩愿意一辈子做您的仆人。医生听了,说:你们想错了,作为一个医生,在手术室里记住的永远是他的天职,不会计较个人恩怨。

    讲到这儿,我停了一下,问:把老师的想法与医生的想法比较一下,你们发现了什么?有一个女孩举起了手,笑着说:老师,我们发现你没有医生那样伟大。我说天哪,我也发现了。

    我知道这件事对他们同样产生了震撼,使他们真真切切地明白宽恕、容忍、天职是怎么一回事了。孩子的人生道路很长,我希望,一次这样的经历会在他们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当遇到适合的条件,种子就会长成一棵大树。

    这之后,我提出最难的那个命题。我说:有一年,法西斯德国发动战争,占领了海尔曼医生居住的这个城市。波兰人民奋起反抗,一枪打中了一个盖世太保头目的胸部,使他命在旦夕。因为伤势太重了,随军的医生没有一个能够挽救他的生命,没办法,法西斯只好求助海尔曼医生。可是他们知道医生的脾气,怕不给治,所以就把病人化装一番,送到医生那里。这个盖世太保在这个城市里太有名了,因为他杀人如麻,不知有多少波兰人死在了他的枪口之下。所以,当他被送来时,医生一眼认了出来。

    我问:大家想一想,这次,海尔曼医生会怎么做?

    这时,差不多所有的孩子都举起了手,说救,应该救。我问为什么?他们说救人是医生的天职。我说他可是个法西斯呀,杀了那么多人。孩子说:海尔曼说了,作为一个医生,他在手术室里记住的永远是自己的天职,不会计较个人恩怨。

    我说对,海尔曼医生果然答应救他。他开始洗手、刮脸,并且穿上只有在重大场合才穿的最好的西装,西装外面罩上一件崭新崭新的白大褂,还让所有的助手、护士离开,他说他要一个人抢救这个病人。

    一切准备好了,海尔曼医生拿出一把最大的手术刀,高高举起,一刀插在盖世太保的心脏上面……

    “天职”的另外一种解释

    孩子们吃惊坏了,他们不明白,一个把挽救生命视为天职的医生,小偷偷了他的财物他能挽救,别人拐走了妻子他能挽救,竟然会这样行事!他们问:老师,海尔曼医生为什么不挽救这个人的生命,却要把他杀死?

    我这个圈套,引呀引呀,引到绝路上面。我就是要他们产生错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起到震撼心灵的作用,让他们刻骨铭心,让他们明白,现实中道德的选择既不能生搬硬套,也要有内在标尺。

    我说:让我们听听海尔曼医生在法庭上怎么说的。当德国人审讯他,说他的行为玷污了手术刀时,他回答说:我没有,我的手术刀用得正是地方。德国人说:难道你忘了医生的天职?海尔曼说:没有,在这里,消灭法西斯就是我最高的天职!

    海尔曼医生,用他的实际行动,给“天职”这个字眼注入了另外一种解释。

    这时,有个孩子说:要是不把这个德国人杀死,他会杀死更多的人的。我说对,他是为了拯救更多人的生命。

    海尔曼医生死了,但是,城市的大街小巷里突然到处贴满了“天职”两个大字。不用任何解释,所有人都明白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它就成了一个具有巨大号召力量的口号,激励人们与德国法西斯进行顽强的战斗……

    3.司马光砸缸

    拿着瓦片走进课堂

    知识的传达,也就是将知识化作智慧的过程。

    我举一节语文课……美术班上我常常进行各种试验,有时音乐课,有时语文课,有时甚至数学课。在我看来,不但美术与音乐相通,艺术与科学也是相通的。

    我们对传统老师怎样上语文课非常清楚,首先,老师对所有的课文都抱着一种神圣的心态,这样,课本便成了典范,不能有任何的怀疑与批判,孩子呢,就只能仰视、模仿、背诵,最后学到的只是课文中的字、词、好的句子、段落大意、中心思想等,却对孩子智慧的发展没有任何意义。我常常想,能不能用一种其他的方式上语文课呢?就像我上美术课那样?抱着这样的想法,有一天,我给一个六岁的班里上了一节语文课:“司马光砸缸”……

    这篇课文目的是教人富于同情,有智慧。传统老师一般是这样上的:先预习,再读课文,认读生字、段落大意、中心思想,全这样上。一轮下来,早把当初的目标忘到九霄云外了,孩子的关注不再是同情、智慧,而是被一大堆知识性的东西占有了。要是按照现行的教法,预习,读课文,能不能到达那个目的?同情心、智慧能不能教?紧要关头处理危机的能力能不能教?不能,只能培养。

    就是要让孩子成为主体,参与其中,自己想办法,自己推导出结果……这就是实体化的过程。

    就是推导不出来也不重要,关键在于推导的过程。要是教的话,会出现什么结果呢?记得小时候在学这篇课文时,老师不是在想着让我们变得聪明,而是反复地显示司马光有多聪明,所以上完这课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老希望有一个小孩掉进缸里,我好找一块石头把缸砸烂。这就是“教”的结果,这个结果说明了老师把智慧的培养也给模式化了,认为所有的东西都能通过“教”这样的方式学会,认为小孩是个空罐子,连智慧这样的东西也能往里填,老师在上课时不给孩子任何智慧成长的机会。

    因为模式化,会造成要是发生一件相同事件时可以生搬硬套,但当发生不同事件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虽然我想以全新的方式来上这课,但仍然很难完全摆脱传统的影响,想到的只是希望孩子们能想到把缸砸烂,所以我拿着一块瓦片走进了课堂,“哐当”扔在地上……

    急中生愚

    这样做是让孩子知道这种东西是可以打烂的。然后告诉他们“缸”的概念,因为现在的孩子一般都不知道“缸”是什么东西。

    接下来,我就把课文中的智慧点提出来作为刺激。我说今天要让大家解决一个问题:你们六个小朋友一起出去玩,其中有一个掉进一个装满水的缸里,你们所有的人都不会游泳,也不会潜水,必须在15分钟之内把人救上来。接着,我讲了为什么要在15分钟之内把人救上来的原因。

    我问:谁有办法?

    孩子们一听就炸开了,顾不上举手就大喊大叫起来。我叫起一个男孩让他先说,他说:可以找一架梯子伸进缸里,让他自己爬上来。

    我说噢,停顿了一下,然后问:大家讨论一下,这个办法行不行?有的说找不到梯子怎么办?我说:假如旁边正好有架梯子,你放进缸里,他能自己爬上来吗?多数孩子都点头,坚信能爬上来。我问一个持不同意见的孩子:你为什么认为爬不上来?他说:水一淹人就糊涂了。我朝着全班问:谁被水淹过?有几个孩子举起手来,我叫起一个讲讲被淹的感觉。他说上不来气,使劲咳嗽,特别难受。于是我讲了一个人掉进水的瞬间里可能会出现哪种情况。在我讲完后,全班便否定了这个方案。

    这时有个孩子举起手并大声地说:我有一个办法,我爷爷说,他年轻的时候放马,拿根挽了扣的绳子一甩,就能套到马的脖子上。我们用这种办法把他套上来吧。

    我说这个办法似乎不错,好,我们再来讨论,行还是不行?有的说:我们谁也没有套过马,套不准落水的小朋友。有的说:小朋友在水底下,绳子扔进缸里会浮在水的表面,根本套不到他的脖子。这时候开始发生争论,有的说绳子在水里能沉下去,有的说不能。我说:关于这个问题回去与你们的爸爸妈妈找找书,查一查看,绳子在水里有没有浮力?是沉在水下呢,还是浮在表面?我们现在假定,第一,那个落水的小朋友在水里肯定是胡乱扑腾的,他的头、手、脚全在乱动,你把绳子扔进水里,即使能够沉得下去,也很难套上,是不是?要是运气好,套到他的手上或者脚上,就说明还有点希望,要是套在脖子上,会出现什么情形呢?有个孩子站起来说:会勒得上不来气,会把那个小朋友勒死的。我说对。要是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还是不能达到救人的目的,大家还有什么办法?

    人常说“急中生智”,他这是“急中生愚”。

    “智”从哪里来?从“愚”中来。即便是想出了最最蹩脚的办法,也会刺激智慧的成长。

    请把抢救写成故事

    这时候,孩子们急得呀不得了。有的说打110,但是这个办法也被否决了,因为这需要很长时间,等110来早就超过15分钟了。有的说快去喊爸爸妈妈,也被否决了,因为万一找不着,时间也被延误了。

    由于所有的办法都不能解救这个孩子,全班,所有孩子,都被激起了想方设法的热情。因为时间关系,我不能让每个孩子都把他们的办法陈述一遍,更不能每种办法都要拿来讨论,怎么办呢?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种方式,让每个孩子有一个表达自己想法的机会。

    这个时候我就说了:现在,请把你们救这个小朋友的过程写下来,写成故事,要写得非常有趣。孩子们说:老师,我们不会写字。的确,六岁的孩子大多不会写字,或者只会写很少的字。我说:那就写拼音吧。他们说:拼音也不会写。我说那就画圈。孩子们一听,哇的一声大叫,拿起纸四面散开,一个个煞有介事地写了起来,那种快乐、享受,你要见了肯定会激动坏的。

    圈圈来了大吃一圈

    只一会儿就交上来了,我很认真地拿起第一篇“文章”,开始念:圈圈圈,圈圈圈圈圈……

    孩子哈哈大笑,因为他们从小听惯了爸爸妈妈读故事,没有听过这样读的--圈圈圈……

    孩子问:老师,他写的什么呀?我说老师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咱们中国字,一个字代表一个意思,这个字多一笔少一笔念法就不同,画成圈我们便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我是把“文字”、“认字”、“表达”这样的观念输送给了孩子。

    有些家长对早期教育的理解大都是逼着孩子认字、计算、背唐诗,孩子早都被逼得不耐烦了,几乎全对认字这样的事情不感兴趣。而我呢,采取相反的方式,制造他们对于认字的渴求。我要他们知道圈圈跟字是有差别的,让他们产生用字代替圈的需求--认字的需求。

    我说:中国字是由一些不同的笔画组成的,一个字代表一个意思,几个字组合到一起就是个词。比如,“蜡”这个字,要是光说蜡,我们就会想到蜡烛;但当它跟“笔”连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会想到“蜡笔”。“小”给我们的联想是一丁点儿,不大。“新”使我们想到一个崭新崭新的东西,是不是?四个字单独理解就是四个意思,但是放到一起,我们会想到什么呢?孩子们一下反应过来了,齐声喊:蜡--笔--小--新!我说:但是,这位同学写的这篇文章上面没有字,只是圈,他说的什么意思呢?我们不知道。

    我边说边往下翻,翻了一张正好上面有字。我说哟,这张上面有字,老师给你们念吧:圈圈来了大吃一圈。

    孩子们一听,笑得前仰后合。我说谁是作者?能不能解释一下?站起来一个小娃娃,说老师,我写的是“爷爷来了大吃一惊”。孩子笑得更厉害了。

    这个时候我问:谁会写爷爷的“爷”?

    有一个上来,写了一个字,我说这是“也是”的“也”,孩子们“嗷”的一声。又上来一个,写了,我说这是“树叶”的“叶”,又“嗷”的一声。

    其实,在这样的过程中,他们已经把“也”与“叶”认识了。

    这时,孩子们有些等不及了,喊:老师,“爷爷”的“爷”到底怎么写呀?

    我拿起粉笔,边说边写:爷爷嘛,老了,眉毛很浓,还有两撇长长的胡子交叉在胸前,腿上插着一把刀,去山上砍柴。孩子哈哈大笑,说:就这么简单?太简单了!我说别看简单,你们肯定记不住。他们说哼,小菜一碟。我把黑板擦放在字的旁边,说:那我擦了?其实是给他们一个再记一下的机会。当他们说“擦吧”的时候,我真的擦掉了那个字。

    我让他们把“爷”字写在自己的纸上,歪歪扭扭全都写出来了。我哇的一声,说我输了。孩子高兴坏了……

    司马光砸缸

    然后我说:其实,今天我们讨论的这件事真的发生过,一千多年以前有过这样一个小孩,他跟几个小朋友出去玩,就有一个同伴不小心掉进了缸里。这件事被一个人写成了文章,老师现在就把这篇文章读给你们听听,你们注意这篇文章画了几个圈。

    我刚开口读了题目,他们就说噢,我们知道了,这个人叫司马光,他把缸给砸烂了。

    他们以为知道结果就够了,还不能上升到对于人类文化的欣赏,老师做的就是要让他们在这方面得到提升。

    这时我说:我们接着往下听,看看这个人写的故事好不好?在我读的时候,全班静悄悄的,你会感觉到孩子对这篇文章的赞叹,他们把整篇文章一字不落地全听进去了。

    同时我发现,在这样的时候把课文展示给孩子就会产生出最佳效果,就会使他们融入到文章之中,产生审美。一个带有审美、欣赏的人与一个没有这种情感的人面对一篇文章时是完全不同的,而传统教育最容易忽略的就是这个方面。先让他们讨论,让他们写作,把那些作文宣读,然后,展示课文,这样就能让他们与自己的文章进行比较,就会知道课文好在什么地方,就会如饥似渴。

    读完了,我听见一个孩子对另外一个说:这篇课文一个圈圈都没有。

    我说:大家认为这个名叫司马光的小孩怎么样?他是不是特别聪明、智慧呢?孩子说是。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孩子举起手来。我想他有什么事?是不是尿急了要上厕所?没想到他说:老师,我认为司马光也不聪明。

    我一听,不得了!就笑着问:你有更好的办法吗?他说有,我们几个小朋友可以一起用力把缸推倒。我说:这个办法的确很棒,人得救了,缸还能用,人缸两全。

    全班孩子欢呼起来,因为这个办法的确要比司马光高明许多。

    愉快的认字方式

    欢呼了一番,我说:念课文之前同学们也写过一篇文章,可是几乎全是圈圈,你们听了刚才的课文,人家一个圈圈都没有,这说明写文章需要认识很多的字,没有字就写不了文章。大家都有许多不会写的字,咱们得慢慢学,今天老师采取击鼓传花的方式,我敲黑板,你们传花,花传到谁的手里谁就有权利向老师要字。孩子高兴地喊着:行,行。这真是个愉快的认字方式,孩子一下子乐在其中了。三位得到要字权利的孩子站起来,幸福地站在讲台上。我说:要字只能是他们三位的权利,其他同学不许看,要把眼睛捂上。

    我知道,我越不叫他们偷看,他们越会想方设法地偷看。

    第一个孩子要了个“警察”的“警”,我说哇,这可是中国字里面最难的字了,它由这样一大堆零件组成,你肯定记不住。他说哼,小菜一碟。我说我可写了?我说这个字先是一个草字头,下面一个“一句话”的“句”,看,已经这么多了,这还没完;在它的旁边还有一个反文,还没完。我加重了口气:在这些底下还有一个“语言”的“言”。写完后我说:噢哟,这样一大堆,你能不能记住?他又说小菜一碟。我发现,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我把孩子对于多笔画字的恐惧给排泄掉了。

    对孩子而言,要是他对哪件事心怀恐惧,要是你先说出来,就能使那种感觉淡化。比如,一个孩子摔了一跤,你要说不疼不疼,他就会觉得很疼。你要是说一定很疼,他就会觉得没那么疼。就像这个孩子,当我这样说过之后,他说:太简单了。

    就这样,这三个孩子每人要了五个字,在他们要字的时候,其他孩子早从指头缝里偷着看了。

    之后我问:我们班同学谁有魔法,捂着眼睛也能认识黑板上面的字?有没有?几乎所有的孩子都举起手来,我故意表示出吃惊:哇,这么多有魔法的!我来试试。

    每个有“魔法”的孩子读了一个字,这样又把所有的字认了一遍。

    到下个周末,我把那些字重又写在黑板上,孩子们大都认得。听家长说,从这以后,这些孩子就对认字产生了兴趣,每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出现了认字敏感期,不管到哪儿,见了字就认,就问,就读。

    你看,正像那位教育家说的,课堂的作用不在传授,而在激发。激发才能产生兴趣,有了兴趣也就有了动力,这个动力是干什么的?就是要将所学变作经验,完成一个实体化的过程。从品格到知识,都在这个过程当中,创造呀、想象呀、参与呀全部包含在这个过程当中。一个好老师之所以好,虽然他有一个总体的设想,但在实施的过程中不是硬性地控制,完全按照老师的思路,而是顺着孩子的思路。就是说,这个课堂不是由老师推动,是学生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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