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馆其实是几间破旧的房屋,因为决定开麻将馆,就买来白涂料粉刷了一番。麻将馆的老板姓张。张老板的舅舅是镇派出所的副所长,副所长常常开一台标有“公安”两字的面包车横冲直撞,自然就一天到晚都接受别人的笑脸,还自然地抽伸手牌烟和螃蟹样地走着海路。张老板有一个这样的舅舅,就理直气壮地从塑料市场买来了六副麻将,同时也搬来了六张麻将桌,分别摆在两问房子里。他很欢迎街上的男女来打麻将。因为有人来他才有收入。打一块两块的小麻将,他一张桌子抽十元钱,打五块以上的则抽二十元。六张桌子,几乎天天爆满。光裕里有的是下了岗的男女,不光是光裕里,隔壁的由义巷,前面的幸福街均颇有一些想在麻将桌上赢几个钱的人跑来打麻将。也有街上的小老板们光临张老板的麻将馆。他们都做点小生意,比如卖小菜、卖水果或卖衣服或卖豆腐、卖粉的人。他们就打得比较大,有时甚至是打十块钱一炮的。他们之所以来光裕里麻将馆打牌是他们晓得张老板的舅舅是镇派出所的副所长,民警们不会来抓赌,而在别的地方打麻将那就说不准了。
这天下午麻将馆里打起来了。卖服装的李老板与卖小菜的马老板为了一句话打起来了。卖小菜的马老板输了,发输气,打牌骂骂咧咧的。卖服装的李老板就嘲弄地说了句“你莫错相样子”。马老板受不了这句话,瞪着红红的眼睛回击道:“你麻花样的!”卖服装的李老板也火了。说:“我麻花样的何解哕?”卖小菜的早就看着卖服装的不顺眼了,卖小菜的仗着自己个头比卖服装的大。边凶道“何解这就是何解”,边抓着麻将掷向卖服装的,结果就有几粒麻将打在卖服装的脸上。卖服装的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这还要他在黄家镇混下去不!
“我要日你的娘。”他骂道,桌子一揎,一桌子麻将尽数倒在卖小菜的身上,且还把卖小菜的撞到了地上。卖小菜的马老板一爬起身,操起折叠椅。一椅子把卖服装的头打得血如泉涌。卖服装的见血从自己的头上流了下来,忙奔进隔壁家的厨房,操起把菜刀奔出来,一刀砍在卖小菜的脸上。卖小菜的马老板顿时满脸是血。卖服装的举刀还要砍,卖水果的何老板想劝止,不想也被卖服装的李老板砍了刀,砍在手臂上,肉像橘瓣样翻开,血直冒。
派出所的民警来了,要封馆,很严肃地把桌子和麻将都收走了。但没过几天,麻将桌叉被张老板叫人搬上三轮车运了回来,这是因为他有一个副所长舅舅。副所长舅舅出于社会治安的考虑,在会上大谈他的观点说:“不让他们打麻将,他们又没别的事做,不就多了人去偷去抢?那不是给政府添麻烦么?”麻将馆又重新营业了。光裕里的男女,由义巷的男女,还有幸福街的男女又喜滋滋地跑来玩麻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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