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巫-伊斯梅利亚之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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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她们!”她飞快地追着正在逃跑的两个人,卫兵吃力地追着她。当敏苔卡和梅丽卡拉跑到开阔地时,已经跑到离围场大门还有一半的路程了。“拦住她们!”赫瑟蕾缇大声喊道。“不要让她们跑了。抓住她们。他们是奸细和叛国者。”

    她的卫兵向她们冲过去,对大门口的哨兵大喊道,“拦住她们。抓住她们。不要让她们跑了。”哨兵们抽出他们的剑,跑着去堵大门。

    敏苔卡一看到她们被堵住了,她就停了下来。她朝自己的四周拼命地张望着,接着仍然拉着梅丽卡拉的手,朝围场的荆棘栅栏跑去,并试图爬上去。但是赫瑟蕾缇的卫兵来到了她们的下面,一下子抓住了她们的脚踝,从墙上把她们拖了下来。荆棘已经划破了她们的胳膊和大腿,她们俩都在流血,但她们还是不顾一切地抵抗着:她们用力地踢,拼命地用她们的指甲抠,最后用她们的牙齿狠命地咬。最后,士兵们制服了她们,然后把她们拖回到指挥帐里去面对赫瑟蕾缇。她正在恶狠狠地笑着。“把她们绑结实了。我确信,我的丈夫,这个合法的埃及的唯一统治者,当他回来之后,对她们的罪行,一定会想出一种合适的惩罚。当她们被迫受到最终的惩罚时,我将以听到她们的尖叫而得到极大的乐趣。直到她们像野兽一样被关到笼子里,放到我帐篷的门旁,我就能使她们一直在我的监视之下。”

    卫兵们把捆绑着手腕和脚踝的敏苔卡和梅丽卡拉抬进了一辆战车,将她们带回到了赫尔瑟特的营房。在赫尔瑟特的行李车中,有一辆专门载着她那些装到笼子里为她的厨房备用的家畜:鸡、猪和小山羊。现在曾经用来装乳猪的笼子是空的——它们已经被宰杀和食用了。这个笼子是由一节节的竹子和一段段的动物生皮条交织而成的,地面上覆盖着的猪粪臭气熏天。

    卫兵们把两个女孩从狭窄的小门推了进去。里面的高度不够以至于她们无法站直。她们被迫将背靠在竹壁上坐着,她们的手腕在身后被生皮条绑到了一根撑杆上。没有任何保护她们的防晒措施。

    “你们的笼子将日夜有卫兵们监视,”赫瑟蕾缇警告她们道。“如果你们想要逃跑的话,我将让人把你们的一只脚砍掉,好让你们断了逃跑的念头。”

    她们从她的脸上可以看出,赫瑟蕾缇的每一句话都是故意威胁她们。梅丽卡拉开始哭泣,但是敏苔卡悄声对她说道,“不要这样,亲爱的。要勇敢。你不要当着她的面哭泣而让她幸灾乐祸。”

    在伊斯梅利亚要塞上的望塔上,哨兵大声叫喊着报警,“法老!警戒队正在开来!”

    尼弗尔一下子从庭院里遮阳篷下的饭桌旁站了起来,他正和泰塔吃午餐,并反复地研究防卫的细节问题。他迅速地爬上梯子来到平台上,用手遮上了眼睛向东望去。透过炫目的黄光,他辨认出是他的前面的警戒队的战车来到了。当他们沿着干河谷的岸边驶行时,卫兵们打开了大门,让他们进入到了要塞。

    “敌人很快地就要来了!”警戒队长冲着高处平台上的尼弗尔喊道。

    “干得好啊,队长,”尼弗尔在上面大声对他叫道,然后对大门上方城墙上的号兵说到,“吹响备战警报!”

    羊角发出的嘟嘟的警报声在平原上回荡,沿着宽阔的干河谷扎营的整个军队开始骚动起来。号声越来越大,并不断地一遍又一遍地响起,那声浪从一个军团到另一个军团,从一个骑兵中队到另一个骑兵中队。士兵们从帐篷和遮阳篷下一涌而出,迅速地拿起他们的武器,急忙加入到他们的队伍里。很快地,行军的队伍和战车的队列开始向他们的既定位置进军。泰塔吃力地爬上了高台。尼弗尔冲他笑了,“那么,即使丧失了水,纳加还是没有掉头回去。

    “我们认为他永远不会回去的,“泰塔轻声地说道。

    在东方,地平线上开始暗下来,好像夜幕提前降临了似的。在宽阔的正前方,前进的敌军扬起的尘埃就像是酝酿中的雷雨在天空中滚滚翻腾。

    “到中午还有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尼弗尔抬头看着灼热的骄阳。”在天黑之前还有时间决定这场战斗。

    “纳加的马有三天的时间没喝什么水,他们这么快到达这里肯定是很玩命地疾驰。他知道今天他肯定赢,并且一定要攻到水井,或者对于他而言,就不存在另一种可能性。”

    “你要和我一起驾车去迎击他么?老父亲?”当他系好他的勤务兵递给他的剑带时,尼弗尔问道。

    “不!”泰塔举起了他的左手。在他的食指上,他戴着一枚金指环,戒指上镶着一块大的鸽血红的宝石。当它受到阳光的照射时,红宝石闪闪发光,尼弗尔认出了它,那是在底比斯多年前,纳加从自己手上取下来后作为纪念品送给了泰塔,那时他相信巫师为了他已经谋杀了年轻的法老。尼弗尔明白那是一件法宝,它的能量几乎相当于纳加的一绺头发或是他剪掉的指甲。“我会在这监视这场战斗。或许以我自己微弱的手段,比我投掷一支标枪或射出一箭可能对你更有帮助。”

    尼弗尔微笑了。“你的武器比我曾经握在手里的任何武器都更锋利、并投射得更准确。荷鲁斯神爱你并保佑你,老父亲。”

    他们在上面注视着,此时弓箭手和投石手的队伍从干河谷里整整齐齐地行进,并开始占领他们在胸墙后的阵地。队列都是按他们的分类排列迅速地行进着,他们当中的每一位士兵都知道对自己的具体要求,因为他们已经多次地操练过这项演习。大地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当最后尼弗尔拥抱过泰塔、爬下梯子的时候,纳加前行队伍的滚滚烟尘已经不到一里格远了。当他大步地走出要塞的大门时,从密集队形的战车队里响起了一片越来越高的呼喊声。当他走入队伍的时候,在他们中间辨别出了他的指挥官和和百人队的队长,然后他对他们叫道,“勇敢,希尔特!为我再打一次胜仗,沙巴克!今天晚上我们要一起为胜利干上一杯,索科。”当他跃上了战车的脚踏板时,麦伦手里牵着多弗和克鲁斯。尼弗尔从他的手里接过缰绳,多弗熟悉了他的触摸,以轻轻地嘶鸣声表示欢迎,用它那亮晶晶的大眼睛、忽闪着它的长长的眼睫毛、回头望着他。克鲁斯弓起了它的脖子,用一只前蹄刨着地面。

    尼弗尔高高地举起了他的右拳,发出了战斗的命令:“出发!前进!”

    羊角号吹响了进军的号令,然后他率领先头部队跨出了行列,一列接一列,一排跟一排,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开阔的平原进发。沿着低矮的胸墙之间,他们威严地向前推进着。在胸墙的后面,没有一个弓箭露出身来。

    尼弗尔发出了另一个手势,队伍的方阵排列开来。前头的队列一辆接一辆地向前去迎击那向他们卷来的漫天尘雾。在他几周前布置好标记的地方,尼弗尔叫他的前头部队停下来,在他研究敌军进展的时候,让马匹也休息一下。

    现在灰褐色的尘雾与灰色的沙漠虚无缥缈地连在了一起,他看到在那灰色的沙漠上由无数的黑点连结而成的长长的队伍,以及那无数的在酷热的空气中闪光的金属在闪烁。当他们一出现,纳加的先头部队中的战车轮廓的幻影就扭曲了,像在深深池塘里的蝌蚪一样变化了形状。

    接着他们变得坚固起来,呈现出了坚硬的形状。他能够看清楚了在他们后面的战车上的马匹和身着盔甲的士兵们。

    麦伦嘀咕道,“感谢善良的荷鲁斯神。好像他调用了他全部的车辆。他没有留一点备用的车辆,要背水一战了。”

    “他们肯定极度地渴望水。他唯一生存的希望就是以正面的冲锋打破前方部队,成功地到达水井区。”

    敌人行驶得越来越近,现在他们能够看清前排战士的面容了,从他们的军队和三角旗上,他们能够辨别出每一个军团和指挥他们的军官。

    在二百步远的地方,大部队的行驶停了下来。一阵沉默降临在这片沉闷压抑的战前大地上,只是一阵沙沙的风声打破了这短暂的静寂。吹落的灰尘就像一幅下降的帘子一样,双方军队的每一个细节都暴露无遗。

    一辆战车从敌军的队伍中央被拉向了前方。即使车身被灰尘覆盖,它上面的金叶还是闪烁着微光,王室的三角旗在驭者的头上飘扬。纳加停在了正前方不到一百步的地方,以至于尼弗尔看清了在蓝色的战冠下那张冷峻、英俊的面庞。

    “嗨,尼弗尔·塞提,我亲手杀戮的幼犬!”纳加用圆润洪亮的声音叫道。尼弗尔听到他如此公开地承认弑君而怔住了。“我头上戴的是我从将死的泰摩斯那里拿来的王冠。在我的手中,”他举起了那把大蓝剑,“我带着从他战败的手中得来的印记。你想要从我的手里夺回去么,乳臭未干的小子?”

    尼弗尔感到他握着缰绳的手开始颤抖,他怒火中烧,只感到眼中直冒金星。

    “冷静!”麦伦在他的身边悄声说道。“不要让他激怒你。”

    尼弗尔以极大的努力强压住升腾的怒火。他尽量地保持面部平静,但他的声音还是像撞到了石头的金属一样响亮。“准备!”他高高举起了他手上的剑。

    纳加无声地笑着,驱车回到了他在队列中央的位置。

    “进军!前进!”纳加举起了那把蓝剑。他的前卫部队的势头大增,向尼弗尔的军队疾驰而去。“全速!冲!”他们以一个坚固的整体向前猛冲。

    尼弗尔坚守他的阵地,让他们继续进攻。纳加的嘲笑仍然在他的耳边回 响,他感到一种令人恐怖的诱惑,那就是要放弃他安排好的计划,然后冲上去和纳加正面交锋,然后把他那颗背叛的心挖出来。经过努力,他不再考虑这个念头,举起了他的剑。在他的头上他用剑锋划了三道闪光的弧线。他的军团立刻予以回应。像一群鸟一样突然调转方向全速飞翔,或是一群正在逃避袭击的鳗鱼一样,好像头脑着了魔似的被同一的想法所左右,在平原上急速逃离,从他们原来的路返回去了。

    纳加的前头部队已经为这次冲击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是他们没有遇到抵抗,就像一个人一脚踏空了似地绊了一跤,他们失重了。当他们醒过神儿来时,尼弗尔已经又驶离了一百步远了。现在他的军队连续而顺畅地改变了编队,他们从疏散的队形向一起聚拢,变换成了一支四路纵队。

    纳加在他的身后奋力疾追,但是还不到三百步的时候,他的侧翼突然遇到了一面低矮的石头胸墙斜穿他们的正面。此时他们已经无法停下来,因此他们猛然对着自己队伍的中心左右偏转。就像一条宽阔大河的急流,突然被迫流入了一条狭窄的岩石峡谷口,他们被挤在了一起。车轮卡住了车轮,战马被迫相互躲避。当战车和马匹都牢牢地挤成了一团时,冲锋一下子乱了阵脚,慢了下来。

    在这生死攸关之际,羊角号的嘟嘟声在大地上响起,随着信号的发出,弓箭手和投石手们的头和肩从胸墙的后面一下子直立起来。弓箭早已经上弦,弓箭手们现在拉动和屈伸他们的短弓。他们举起来瞄了一会儿,细心地选好了他们的目标。 第一次的齐射总是效果最明显的。

    投石手们将他们的武器旋转至高处,用双手反作用于烘得坚硬的粘泥弹丸的重量,那些弹丸装在他们腰间上长带子终端的小皮袋里。当它们聚积到一定的动量时,就在空中嗡嗡作响地冲向目标。

    当号声再次响起的时候,纳加的先头部队已经深陷在胸墙之间的漏斗里,弓箭手们以同一协作地来了个齐射。他们已经被命令把目标瞄准马匹、选择敌人的军官。箭几乎在无声地飞着,伴着箭羽通过空气时发出的轻柔声音。但是射程很近,箭镞射入鲜活的肉里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一把砂砾抛入了泥滩。纳加的第一排冲锋队被射倒了,当马匹倒下后,战车就堆压在它们的尸体上,失控了的战车旋转着撞到了两面的石墙上,或者倾翻到地上滚动着。

    投石手们以不可思议的准确度发射出他们的弹丸。烧制过的粘泥弹丸有一个熟透的石榴那么大,却像象牙那么重。它们能打碎人或马的头盖骨,啪的一声击折一条腿或弄碎肋骨就好像它们是干树枝一样。他们飕飕地击倒了冲上来的下一排战车,它们所造成的混乱是可怕的。

    紧随其后的战车无法停止冲锋,就撞入了他们前面的那些残骸之中。战车的车身裂开了,那碎裂的声音就像在一场猛烈的森林大火中的绿色的树枝着火后发出的一样。一些长长的车辕断裂了,致命的投石手们用长矛去刺死那些拉车的马。车轮爆裂开,从车轴上脱落下来。士兵们从驾车的座位上被抛了出去,在那些竖起后腿团团转的马匹的狂乱的蹄子下践踏着。在队伍前部,尼弗尔发出了士兵们正在期待着的手势信号,把掩饰着出口的荆棘枝拖走,一大群步兵从掩体里一越而起。那些出口是在石墙的两边故意留出来的。随着一系列迅速的行动,尼弗尔的战车突然转向在他们旁边,向墙对面的开阔地驶去。不再有任何限制了他们自由地驰骋在平原上。突然他们速度加倍地转回身来,从纳加后边包围了他中了圈套的部队,然后突袭他们的后部梯队。

    现在双方军队陷入了激烈的战斗,就像斗牛似的死死地顶在一起。并不是纳加所有的车辆都被诱入胸墙之间的陷阱。很明显,对于他们所有进攻的战车来说,一下子全进去是没有足够的空间可以容纳的。这些在外面的战车现在开始冲向前来与尼弗尔交战,一场传统的战车战迅速地展开了。奔跑着的战车环围、冲击和后撤,接着再冲上来。队伍分散成较小的分队,在平原上,单个的战车凶残地厮杀,一辆车与一辆车对阵,一个士兵对抗着一个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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