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选择喜欢他-我来当你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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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叙,有没有哪里受伤?”

    余鲤一见着裴叙就变成护崽的老母鸡,围着他,仔细检查他周身,除了没睡好的黑眼圈,其他完好无损。

    “我没有受伤。”裴叙摇头,“但是很伤神,非常困惑。”

    谢世昀大费周章将他“请”过去,一边对他冷嘲热讽,一边又威胁恐吓,要他退出娱乐圈,却只言不提他们有何恩怨,裴叙想不通他怎么惹到谢世昀的?

    裴叙不接受谢世昀蛮横的要求,就被单独留在包厢里面壁,谢世昀说:“娱乐圈不缺小鲜肉,就缺识时务的急流勇退者,你考虑清楚后,我会安排引退记者会的。”

    “我考虑清楚后,会告你非法拘禁的。”裴叙相信余鲤会想办法来救他。

    “无知者无畏。”谢世昀却讽刺他,“裴叙,你告不了我,我不是拘禁你,而是跟你谈合作,只要你配合,随时可以走。”

    谢世昀无耻得让裴叙大开眼界,颠倒黑白如同翻覆手掌,他无法理论,不愿屈服,沉默以对,等待外援。

    被关在包厢里,裴叙一夜无眠,回顾过去,但想不起为何得罪谢世昀。第二天,包厢的门打开,出现的不是谢世昀,而是邬玉白,她来接他回家。

    “邬大大,怎么回事?”裴叙不明所以。

    “老三让我来这里接你。”邬玉白说,“究竟怎么回事,得问老三和小鱼儿。”

    裴叙就这样晕乎乎地跟着邬玉白回红砖房,过去十几个小时发生的事,仿佛梦一场,没有真实感。直到他看见余鲤脸颊残留的淤青,才猛地清醒,想起昨晚余鲤差点被折断胳臂的情景,怒从中来。

    “余鲤,这里会很疼吗?”裴叙忍不住伸手轻戳她的淤青处,“脱臼的手呢?去医院了吗?”

    “不疼,我去过医院,没什么大碍。”余鲤愧疚道,“裴叙,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没关系,我没事。”裴叙放下手,看向宋凌微,才问,“余鲤,宋哥,你们知道谢世昀是谁吗?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世昀?”

    余鲤重复这个名字,想起向小园说的,这人是谢诗韵的哥哥,她正要开口解释,宋凌微突然拉住她的手,阻止她。

    “邬大大,你没跟他说吗?”宋凌微冲邬玉白挑眉,考验默契的时间到了。

    “老三,我要说什么?”邬玉白表示不满,“我也想知道欺负小叙的人是何方神圣呢。”

    余鲤抽回手,奇怪地看了看宋凌微和邬玉白,问裴叙:“你见到绑架你的人?谢世昀?”

    “对。”裴叙点头,“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可能以前也派人袭击过我,他要逼我退出娱乐圈,但我不懂他为何这么做?我现在能顺利回来,宋哥,余鲤,是你们在帮我吧?”

    裴叙果然什么都不知道,谢世昀并没有暴露他们的舅甥关系,余鲤表情有点复杂地望向宋凌微,他要怎么对裴叙解释原委呢?

    “首先,裴叙,我要向你道歉,我们的安保措施不够完善,才让你遭遇危险。”宋凌微郑重其事道,“其次,我要向你说明,这是一起粉丝追星不当引起的事件。这位粉丝就是向小园,谢世昀是她的舅舅,她对你的狂热举止影响了谢世昀对你的观感,认为你的存在会误导向小园,毁坏她的未来。”

    宋凌微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让余鲤目瞪口呆,他怎么就这样把锅甩给向小园背呢?

    “因为向小园吗?”裴叙皱起眉,“我已经尽量回避她了。”

    “向小园是向氏集团董事长向叔伦的独生女,一直被当做继承人在培养,她拥有向氏27%的股权,是仅次于向叔伦的第二大股东。谢世昀是老字号谢园春食品公司的总经理,十几年前差点破产,通过联姻,依靠向氏融资才解除危机,所以现在向氏是谢园春最大的股东。换句话说,谢家依赖向家,向小园是维系两家最强大的血缘纽带,所以谢世昀对向小园的重视可想而知。但自从向小园迷上你后,她疯狂的追星行为,在谢世昀看来是玩物丧志,担心她玩脱了,让向叔伦失望,只能当个领分红不管事的股东,就会失去对向氏的主控权,无权给谢家提供支持,这不是谢世昀乐见的。谢世昀没法让向小园回到正轨,只能曲线救国,请你从娱乐圈消失,断了令向小园疯狂的根源,她自然就收心了。”

    余鲤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向小园这么有分量,难怪宋凌微会对谢诗韵说向小园可以代表向氏集团,她手中的股权给了她话语权。

    “虽然是商业机密,但可以告诉你们一些花絮。”邬玉白突然补充,“我在上海参与的商业并购案就是向氏集团旗下的投资公司主导,负责人曾说这个并购案是向董女儿提议的,向董很相信女儿的商业触觉。我不久前才知道向董女儿就是你们避之唯恐不及的向小园,看她追星的架势,年纪虽小,但魄力十足,未来不可小觑。”

    裴叙再次意识到向小园的“恐怖”,他果真招惹到不得了的粉丝,足以翻云覆雨,她说“包养”不是玩笑,而是完全有能力做到的事。

    “宋哥,向小园这么厉害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我无法摆脱她?谢世昀还会找我麻烦?”裴叙头疼了,“你们这次怎么帮我解围的?”

    “我们跟向家和谢家进行沟通,达成合作的意向。”宋凌微修饰用词,余鲤不以为然地撇下嘴角,“裴叙,你愿意提前解约退出娱乐圈吗?”

    “什么意思?”裴叙不解,“公司不会让我提前解约的。”

    “为了一劳永逸,让你不再有人身威胁,我调整了安保方案。”宋凌微说,“所以,我要先确认你的意愿,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操作。”

    “我想退出娱乐圈,越快越好。”裴叙的意愿很明确,顾虑也很明显,“不过当初预付的签约金很高,所以出道后收入的分成公司占大头,如果提前解约至少要付八位数的违约金,而我的存款不到七位数。”

    余鲤很意外,新闻报道称像裴叙这样当红的小鲜肉,片酬都是上千万,他拍了那么多部戏,存款都没有百万?

    “你和公司的分成什么比例?签约金多少?”邬玉白瞬间发现合约的问题,这是“卖身契”,预付的签约金等于买断他未来十几年大部分的工作收入。

    “二八,我二公司八。”裴叙也不隐瞒,“十一年前的签约金是两百万,四年前我的合约从傲世转到如歌,如歌支付了九百万的转让费。”

    “傲世签你时眼光很好,但将你转给如歌时,眼睛估计瞎了。”

    宋凌微做过调查,如歌之所以会从傲世挖走裴叙,是因为如歌总裁耿放歌,他曾是傲世艺人经纪部总监,娱乐圈有名的金牌经纪人。耿放歌目光毒辣,捧谁谁红,为傲世捧出好几个影帝影后。他离开傲世后,与电影明星郝如菲结婚,成立如歌公司,从其他公司挖来一些不受捧的艺人,比如在傲世被冷藏的越野和坐冷板凳的裴叙,进入如歌,经过耿放歌的手都红了。裴叙这几年为如歌带来的收益,远远大于如歌对他的投资,而今是裴叙最值钱的时候,如歌不会轻易让他解约的。

    “小叙。”邬玉白怜爱地拍拍裴叙的肩膀,“看来你缺的不是有力的保镖,而是厉害的律师。”

    “有力的保镖有我和年年,至于厉害的律师……”宋凌微意味深远地看着邬玉白,“邬大大,你说呢?”

    “舍我其谁。”邬玉白毫不客气地认下,“小叙,你要聘请律师吗?”

    “邬大大,你贵不贵?”裴叙问得实际。

    “我感兴趣的案子,百万律师费不算贵,我也会接的。”邬玉白故作玄虚,“我不感兴趣的案子,千万律师费有点贵,我还是接的。”

    “总之,你的律师费很贵就是了。”

    裴叙咋舌,他不是很了解律师的收费标准。

    “也有例外的时候。”邬玉白笑眯眯地看着裴叙。

    “那我的案子,多少钱你会接?”

    “你能出多少律师费?”

    “我有九十几万存款,一套两百平房子,一辆奔驰S600,还有两三百万未到账的片酬。”

    裴叙报出他的财产,这是他用来解约的全部资本了。

    邬玉白思索一会儿,问:“你愿意都给我吗?”

    “可以。”裴叙没有犹豫,“如果你能帮我获得自由身。”

    “爽快,我喜欢!”邬玉白龙心大悦,“小叙,你是我邬大大罩着的人,所以,你的案子,免费我也会接的。”

    “不愧是邬大大。”宋凌微适时鼓掌称道,“要不要挑战零违约金的解约任务?”

    “有何不可?”邬玉白自信满满,“小的们,是时候让你们见识金牌律师的厉害了。”

    裴叙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获得金牌律师相助,余鲤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宋凌微会把邬玉白当成裴叙的防线之一,他早就算好让邬玉白当裴叙的代理律师,处理解约问题。

    余鲤不得不对宋凌微刮目相看,他心思慎密,步步为营,他想要知道的事情没什么能瞒过他。看他这样不动声色地把邬玉白拉入局,让她乐得自愿提供免费法律服务,余鲤竟有些心慌,似乎预见了被他当猎物的结局,落入网中,无处可逃。

    “零违约金?”裴叙一脸天方夜谭的表情,“耿总虽然不是周扒皮,但绝不是慈善家,如歌也不是福利院。”

    “解约当然需要有人买单,比如向小园。”宋凌微笑了笑,“谁惹出的麻烦,就让谁付出代价。”

    “怎么让向小园买单?”裴叙很好奇。

    “裴叙,解约前,你如常工作即可。”宋凌微故作神秘道,“其他的事,交给专业人士,比如邬大大和我。”

    “小叙,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代理律师,全权负责解约事宜。”邬玉白拍着裴叙的肩膀,“不管是向小园那边,还是如歌公司,都由我出面,你就等着吧。”

    裴叙相信他们,就不多问,余鲤却感到不安。

    “你们要对向小园做什么?”

    余鲤知道裴叙要提前解约是件很棘手的事,但宋凌微和邬玉白把向小园当成目标,她不希望向小园受到伤害……向小园明明是最想保护裴叙的人,已经替谢诗韵和谢世昀做的事背锅了,还要她付出什么代价?

    “年年,我们跟向小园谈些合作而已。”宋凌微轻描淡写道,“在裴叙解约前,你只需履行保镖职责,其他事情都交给我。”

    余鲤不喜欢宋凌微这种大包大揽又粉饰太平的态度,一想到他的做法是在“包庇”谢诗韵,她忍不住冲到裴叙面前说:“裴叙,向小园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你不能讨厌她的,因为她是你的……”

    “年年!”宋凌微打断她,“向小园是裴叙的狂热粉丝,我们都知道。”

    “对,我们都知道向小园是谁。”余鲤不满地瞪着宋凌微,“可只有裴叙不知道,这不公平。”

    该付出代价的人不是向小园,而是谢诗韵!

    “年年,冷静点。”宋凌微按住她的肩膀,强硬地提醒她,“向小园很清楚她对裴叙的做法,这是她的选择,没有什么不公平。”

    余鲤心有不甘,倔强地咬着唇。

    “你们在说什么?”裴叙满头雾水地看着余鲤和宋凌微,“我知道向小园是谁,害我有家归不得的狂热粉丝。”

    “不是的,裴叙。”余鲤摇头,想为向小园说话,不想裴叙误会她。

    “不是什么?”裴叙觉得余鲤有些失常。

    “年年。”宋凌微按着她肩膀的手,施加了力道,“向小园不是一般人,我们也知道。”

    在宋凌微的压力下,余鲤嘲讽地笑了笑,她知道宋凌微和向小园的做法都是为了保护裴叙,她只是接受不了罪魁祸首受到袒护,真正在意裴叙的人却要当恶人。

    “裴叙,我想说的是,向小园不是普通的粉丝。”余鲤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不满,“她是一个把你当成哥哥喜欢的人,不管她对你做什么,都是因为她喜欢你。可能年纪小,她表达喜欢的方式让你不适,但我希望你不要讨厌她,她对你从来没有恶意,她只是想对你好。”

    “余鲤,我不讨厌她的。”裴叙想了想,坦白他对向小园的想法,有点无奈,“她就像个外星生物,让我不懂如何跟她相处。”

    向小园何尝懂得如何跟裴叙相处呢?

    她知道一切,在裴叙面前却只能把自己伪装成脑残粉,才能表达她的喜欢。

    “你不讨厌她就好。”

    余鲤暗暗舒了一口气,作为保镖,她真是太操心了。

    她希望有天这对兄妹能相认,又不希望裴叙面对那样自私的母亲。

    清原道馆。

    穿着道服的余鲤,出脚又快又恨,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咄咄逼人地向宫清原进攻。

    宫清原却只拿出两分的认真,巧妙地避开余鲤的攻势,适时接招,只防不攻,甘当陪练,让余鲤尽情发泄她的情绪。

    几个回合下来,面对不给力任她予取予求的宫清原,余鲤觉得意兴阑珊,收势,休息。

    “师兄,你这样放水,我赢你也没意思。”余鲤直接坐地垫上,按摩腿部做些放松。

    宫清原在她面前坐下,好笑地看着她:“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赢过我?”

    余鲤五岁被送进道馆时,十岁的宫清原已经系着红色腰带,他是馆长的儿子,专门带初学者练习。余鲤最初不乐意学,动作各种不规范,经常被宫清原留下来补习,气得她对他又抓又挠,宫清原对她也不客气,拎起她就摔垫子上。

    “你是鱼,又不是猫,别用爪子挠人。”宫清原训她,“只要你打赢我,我就不管你。”

    为了打赢宫清原,她才认真跟他学,可惜从来都是手下败将,只好乖乖地叫师兄,受他管教。

    “师兄,这话扎心了。”余鲤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提醒他,“对待失业人士,请温柔点。”

    作为裴叙的保镖,余鲤本想大展拳脚,奈何宋凌微和邬玉白太给力,让她没了用武之地,提前完成任务,变成“失业人士”。

    原以为裴叙提前解约是件棘手的事,结果顺利得让余鲤目瞪口呆,根据解约协议,裴叙完成《御史台》拍摄后会正式宣布引退。他的戏份三月杀青,只剩下一个月多,因为人身威胁解除,就不需要她这个保镖助理,后续事情由利哥处理即可。裴叙很满意她近两个月的工作,于是,就奖励她提前回家过年了。

    余鲤觉得自己领了空饷,受之有愧,希望明郗给她安排新任务,结果被宋凌微阻止,说:“年年,你还在裴叙的任务期,虽然不用出外勤,但你可以在家一边喂鲤鱼,一边研究我为裴叙量身定制的安保方案,长长见识。”

    她确实长见识了,在裴叙解约的事上,她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操作方式。

    宋凌微所谓的安保方案,就是裴叙的解约方案,由邬玉白担当裴叙的代理律师,出面跟如歌公司谈判,而谈判的资本来自向小园提供的利益置换。

    宋凌微为向小园提供如歌公司相关资料和数据支持,帮她完成商业计划书。于是,向小园将计划书提交给向叔伦,向叔伦对这份计划书很满意,让她成立专案组,完成这项商业计划。

    根据向小园的商业计划书,在未来五年内,向氏集团将对如歌公司的影视项目进行投资,投资额高达五个亿,保守估计投资报收率高达两位数。不管向叔伦是出于对女儿商业触觉的信任,还是有意拿几个亿给女儿练手,至少向小园计划书中的如歌公司确实有值得投资的潜力。

    向小园主导这项商业计划,专案组成员由她亲自挑选,邬玉白就成了她聘请的商务谈判律师,出面与如歌公司谈合作。

    作为裴叙代理律师和向氏谈判律师的邬玉白,以出乎意料的速度搞定裴叙的解约协议和向氏如歌的投资协议,完成共赢。

    对如歌公司来说,裴叙正处于上升期,可以给公司带来可观的收益,自然不会轻易放手。而向氏集团提出的合作,未来五年的持续投资以及相关广告代言,不管是对如歌公司本身的发展,还是对如歌艺人的提升,都有着立竿见影的效果。

    与向氏集团长期合作的利益,远远大于裴叙解约的损失,如歌总裁耿放歌向来以眼光毒辣而著称,乐得做个顺水人情,皆大欢喜。

    以共赢为基础的谈判,让裴叙提前一年顺利解约,他只需完成正在进行的相关工作,其他签约未进行的工作和正在洽谈的工作,由如歌公司出面解决,不需要他支付任何违约金。

    余鲤知道这对裴叙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但想到他对真相一无所知,她心里就不是滋味,为他不平,为不能告诉他真相而懊恼,还会为向小园感到憋屈。

    裴叙签完解约协议后,他们在红砖房举行庆功宴,裴叙喝得醉醺醺的,一个劲地感谢他们帮他获得自由身……余鲤觉得裴叙最该感谢的人应该是向小园。

    余鲤忍不住问裴叙:“引退以后,你想找的人可能看不见你了,你还要找吗?”

    她始终无法认同宋凌微姑息谢诗韵的做法,他那是慷向小园之慨,成为裴叙最感谢的人,而向小园对裴叙来说,依然无足轻重。

    “也许我生来没有亲人缘。”裴叙似乎看开了,“但老天爷很公平,给了我贵人缘,让我认识你们,重获自由,我很知足。”

    对余鲤来说,这不是圆满的结局,她希望裴叙能拥有真正爱他的亲人,想到裴叙和向小园无法相认,她就恼火宋凌微的投机取巧,无法忍受他对谢诗韵的妥协做法。

    余鲤心有不甘,一直憋着气,被裴叙放假提前结束保镖工作后,她就想从红砖房搬走。宋凌微却以她仍在任务期内,不准擅离职守,离保护对象太远。

    面对宋凌微,她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就找王沐春抱怨宋凌微欺人太甚,却不能说裴叙和向小园的事,只能说裴叙让她带薪休假了。

    “小鱼,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王沐春敲着她的脑袋说,“你现在的工作钱多事少离家近,还有宋哥这样负责的上司,我偶像那样疏财的委托人,你不要翻白眼,要懂得感恩呢!”

    没在王沐春那里求得“同仇敌忾”,反而被说成“白眼狼”,余鲤的气憋得更多了,还是来找宫清原过几招,通通气。

    结果宫清原根本不使全力,像包容发泄情绪的孩子一样接她的招,无法尽兴。

    “小鱼,要不要当全职教练?”宫清原建议,他知道她经常失业的原因,“我保证不会让你随便失业的。”

    “师兄,我不想天天体会挫败感。”余鲤敬谢不敏,“在你手下,我会变成包身工的。”

    可能从来没有打赢过宫清原,她早就习惯这种挫败感,但不会有打不过宋凌微的屈辱感,毕竟她曾把他打趴,现在他手下当包身工,实在意难平。

    “你喜欢保镖工作吗?”

    宫清原之前在新闻里看到余鲤和裴叙在一起,知道她给裴叙当保镖,今天她来道馆找他切磋,才说结束裴叙的保镖工作,暂时没有新任务,所以憋得慌。

    “我不讨厌保镖工作,只是……”想到大包大揽的宋凌微,余鲤就有些心烦,“只是上司干涉太多,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半吊子保镖,感觉有点糟糕。”

    “所以你要认输吗?”宫清原太了解余鲤的性格,“你想认输吗?”

    虽然余鲤在他这边一直认输,但她不会因为没有赢的希望就放弃。

    “不要,也不想。”余鲤讨厌对宋凌微认输的感觉,她站起身,蠢蠢欲动道,“师兄,我心里不爽,你就加把劲,认真陪我过几招吧?”

    宫清原这人太务实太无趣,他长得人如其名,五官清爽像不显山露水的原野,身材高大肌肉分明,个性沉稳又深藏不露,是个看起来可靠实际上非常可靠的人。

    他知道她的过去,明白她的禁忌,不管她发生什么事,他都能平常心视之,让她在他面前特别放松,无所顾忌。

    “小鱼,习武重在修身养性。”宫清原也起身,并没有跟她较量的心思。

    “道理我都懂。”余鲤瞥了瞥嘴,“可我还是不爽。”

    “不爽的话,我来当你的对手。”

    不速之客的声音突然响起,熟悉得让余鲤皱眉,循声望向信步而来的宋凌微。

    他边走边脱下西装外套,挽起衬衣袖子,脱了鞋子,就走上道垫,理所当然地问宫清原:“我需要换道服吗?”

    宫清原若有所思地打量宋凌微,又瞥了眼余鲤,才问:“你是哪位?”

    “年年。”宋凌微笑眯眯地把球抛给余鲤,“你来给我们做个介绍吧。”

    “年年?”宫清原重复这个称呼,看向余鲤,“小鱼,你的熟人?”

    “公司同事,他是三朝安全顾问公司安全部部长宋凌微。”余鲤尽量简化她和宋凌微的关系,“这位是清原道馆馆长宫清原,教我跆拳道的师兄。”

    余鲤和宫清原认识二十年,期间他们失联了五年,因为她十三岁时被带到泽城生活,那时宫清原来X市上大学。直到她考上X大来到X市,找兼职找到清原道馆两人才重逢。她很少跟宫清原说起在泽城的事,不想让他知道她脱离了他“管教”后的样子,更不想让他知道她和宋凌微的纠葛。

    可惜宋凌微不会如她所愿撇清关系的,当着宫清原的面,伸手揽过她的腰,直接带到怀里,强势霸道,不容她反抗。

    “姓宋的,放开我。”余鲤掰着他的手,掰不开,恼得掐他的腰出气。

    “年年,你的介绍太含糊,会让宫师兄误会我们的关系。”宋凌微面不改色,心想腰得青一块,他就更不能放手了。

    “你这样才会让师兄误会的。”余鲤又掐他的腰,忍不住抬脚踹他,被他闪过了,就向宫清原求助,“师兄,帮我。”

    “小鱼,你们……”宫清原难掩惊讶之色,非常意外余鲤会这样跟异性贴身亲近,而且她似乎已经习惯宋凌微这种动作,并没有全力反抗。

    “宫师兄,不好意思,我家年年爱闹,让你见笑了。”宋凌微收收手,搂得更紧,像在跟宫清原宣示主权,“我来正式介绍下自己,我是宋凌微,比年年长两岁,以前是她的高中师兄,现在是教她格斗术的师父。我们确实是熟人,还是因某些意外分开的恋人,如今破镜重圆,正在努力磨合适应彼此。”

    余鲤被宋凌微的厚脸皮震惊了,听他胡说八道,把他们的纠葛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她赶紧对宫清原澄清:“师兄,不是这样的,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年年,我们什么时候不是那种关系了?”宋凌微一不做二不休,飞快亲了她一记,眉眼暧昧到极致。

    “宋凌微,你给我适可而止!”

    余鲤红起脸,无法忍受他在宫清原面前如此消遣她,气得挥拳相向。

    宋凌微轻轻松松地接住她的拳头,还故意吻了吻她的手背,笑道:“年年,打情骂俏我们回家做,别让宫师兄看笑话了。”

    “你——”余鲤恼羞成怒,奈何技不如人,再次向宫清原投去求助的目光。

    宫清原这次没有作壁上观,直接向宋凌微出手,宋凌微见状,放开余鲤应对。

    下一瞬,余鲤已经被宫清原护到身后,将她与宋凌微隔开。

    “宫师兄,什么意思?”宋凌微挑眉,“我和年年闹着玩的,你以为我在欺负她吗?”

    “小鱼不喜欢跟异性有肢体接触。”宫清原非常清楚余鲤对异性碰触的厌恶,宋凌微的举止太轻佻了,“宋凌微,既然小鱼说你们不是那种关系,请你保持距离。”

    “宫师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或者未来,我和她只有那种关系。”宋凌微正色,眼神笃定,“我和她的距离,由我定义。”

    余鲤怔住,突然意识到宋凌微对她的占有欲强烈得不容置喙,才会对宫清原这样表态,宣示所有权,不允许她撇清关系。

    感受到某种无形的压迫感,心跳瞬间混乱起来,余鲤一时竟无法直视宋凌微,不管他是以“算账”为由,还是以“捕鱼”为名,他都不打算放过她,也不会让她逃开的。

    余鲤不由地往后退了两步,躲在宫清原背后,有些东西,她不愿意面对。

    宫清原回头看了下抿嘴不语的余鲤,察觉得到她对宋凌微的微妙心态,宋凌微之于她,不是普通的异性。

    他熟知余鲤的一切,唯一不清楚的是她在泽城生活的五年,发生了什么事,遇见了什么人,为什么她对这五年只字不提呢?

    宋凌微的出现,让宫清原觉得他或许是余鲤对泽城生活避而不谈的原因。

    “从小鱼叫我师兄起,她就归我管。”宫清原望向宋凌微的眼神带有挑衅,“宋凌微,如果你打赢我,我就不管小鱼。”

    “师兄!”余鲤惊呼,难以置信宫清原这么不稳重,“别拿我当赌注,我又不是东西。”

    “你当然不是东西,你是年年有余的鲤鱼,是祥瑞呢。”宋凌微还有心情玩笑,拱手向宫清原请示,“宫师兄,怎么打?”

    “随意。”宫清原没有用跆拳道的礼仪,简单地比了个请的手势。

    余鲤根本没有发言权,眼睁睁地看着宫清原和宋凌微打起来,从最初的试探,但拳脚放开,不拘泥于形式和套路,势均力敌,打得虎虎生风。

    毕竟都是练家子,没有花架子,一招一式干脆利落,张弛有度,充满了力量和美感。两人气质不同,出手风格相异,宫清原稳重,宋凌微灵巧,两人过招,你来我往,有攻有守,如同行云流水,打得非常漂亮。

    余鲤作为同道中人,本来还恼火他们拿她当借口开打,渐渐看得着迷,欣赏起高质量的武打,差点给他们鼓掌喝彩了。

    宫清原在最初的试探后,就没有保存实力,全力以赴跟宋凌微较量起来,结果越打越惺惺相惜起来,他就主动收势,无心争高下。

    “宫师兄,我可没有认输。”宋凌微表示可以再战三百回合,瞥了眼旁观的余鲤,她倒是一脸的意犹未尽。

    “以武会友,没有输赢。”宫清原试过宋凌微的身手后就有了决定,“海阔凭鱼跃,我也管不了太多。”

    “你不管海阔,我就管着龙门等鱼跃。”宋凌微举起手示意,“宫师兄,交个朋友?”

    “当然。”宫清原跟他击掌。

    看着不打不相识的宫清原和宋凌微,余鲤一脸懵,无法理解男人的脑回路,他们打着打着,没分出胜负,反而把她给“卖”了?

    “师兄,你真不管我的事?”余鲤有点慌,宋凌微跑来打一架,结果把她的朋友抢走。

    “小鱼。”宫清原看了眼宋凌微,他识趣地走到窗边看风景,没有听他们说话,“我不问你和宋凌微发生过什么事,你想说的时候,我随时听你说。我也不会不管你的事,你需要我时,我一定在你身边。”

    “我不喜欢他,他总让我觉得不爽。”余鲤小声说,连她来找宫清原纾解情绪,他都要跑来捣乱,害她都不能尽兴地跟宫清原过几招。

    “他是个霸道的人,确实会让人不爽。”宫清原附和她。

    “他逼我跟着他当保镖,逮着机会就欺负我,我又打不过他,心里憋屈。”余鲤忍不住撒娇,“我想离他远点的,师兄,你说我该怎么办?”

    “虽然今天我才第一次见到他,但我相信他会带你走很远的。”宫清原又看了眼宋凌微,心底感慨万千,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强行靠近余鲤的异性,“小鱼,别害怕过去,只管往前走。”

    余鲤想起十三岁时,她满身狼狈地逃到道馆找宫清原,他想给她一个安慰的拥抱,却被她歇斯底里地推开,她以为会被讨厌,但是他没有。

    宫清原站在她看得到的地方,说:“小鱼,别害怕,我不碰你,我陪着你。”

    他陪她度过最黑暗的时光,直到分开,重逢后他们不说过去,但宫清原保留了当初的陪伴习惯,除了过招较量时,他都会跟她保持距离,尽量不跟她有肢体接触,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让她能够依赖他。

    现在他见到宋凌微,看见她和宋凌微的相处模样,他就明白一切,想推着她往前走。

    在宫清原面前,她无所遁形,所以她一直不愿意告知宋凌微的事。

    余鲤有些恍惚地跟着宋凌微离开清原道馆,快到回到红砖房时,她才想起来问:“你来道馆做什么?”

    “接你回家。”宋凌微理所当然道。

    “那真是谢谢你。”余鲤哼声,“抢了我和师兄过招的份额。”

    “年年,我知道在裴叙和向小园的事上你不痛快,不认可我的做法,心里有气想发泄。”宋凌微心知肚明,“宫师兄有那么多徒子徒孙要管,你怎么可以给他添麻烦呢?你想活动筋骨,我随时奉陪,别给宫师兄增加负担。”

    “那是我的师兄,不会觉得我是负担,我可以给他添麻烦的。”

    跟他活动筋骨,他只会趁机动手动脚耍流氓,她不会蠢得羊入虎口。

    “看来我需要跟宫师兄再做些沟通。”

    宫清原对余鲤的特殊性,宋凌微之前就从王沐春口中知道,他是余鲤的防空洞,会让余鲤想撒娇的人。

    今日见到宫清原,看见在他面前放松的余鲤,宋凌微就不打算再慢悠悠地捕鱼,他要将她收入网中,让她无处可逃,想要撒娇想要发泄,只能找他。

    “你不准给师兄添麻烦。”余鲤警告,那是她的师兄。

    “不麻烦。”宋凌微理所当然道,“我们是朋友嘛。”

    余鲤很想给他一拳,试试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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