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明白了,点点头,正准备说话。
“我说是谁呜呜叫呢,原来是你啊,顾惜。”
一个阴阳怪气的女声传来,顾惜浑身一颤。
看着洋洋得意的贺兰,顾惜默默握紧了拳头。
“顾惜,你不是很会说吗?每次在会议上都要压我一头,你不是很聪明很会拉客户吗?呵呵,从今以后我看你用什么和我斗。我看你现在,就像被打瘸了腿的狗——那么可怜呢。”
顾惜扭头不看贺兰,站起身蹒跚着往外走。
她输了,输给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输给了裴宴的冷血无情,那么离开,但她要带走阳阳。
这样也好,他们以为阳阳不是裴宴的孩子,自己才能带走他。
想到这里,她加快脚步,甩掉了贺兰。
然而,顾惜打听好阳阳的病房后,进去一看,里面黑漆漆的,贺兰却坐在床边。顾惜心里一紧:“啊, 啊啊——”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顾惜,你来晚了,刚刚阳阳发生了感染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贺兰笑出了声。
顾惜狐疑地看了眼贺兰,不相信地拼命摇头,不,她不信,她要去问医生。
明明他们说阳阳在这里——
“顾惜,阳阳真的死了,我掐死他的时候,他一直叫妈妈呢,不信你听。”
说完,贺兰忽然播放了一段声音。
果然里面全部是阳阳凄惨的哭声,最后哭声渐渐微弱,嘎然而止。
顾惜猛地回头,惊恐地瞪着贺兰:“唔——唔唔唔!!”
“吵死了,你儿子就是因为像你这么吵,我才杀死他的,其实他早点被我派的人撞死不好吗?省得白受那么多罪。”
说完贺兰狞笑着,抽出一把刀,猛地朝着顾惜扑过来。
顾惜拼命反抗,同贺兰扭打起来,忽然——
噗嗤——
顾惜呆了下,低头看向自己紧握匕首的双手。
她不知道何时竟然抓住了贺兰的匕首,并且刺入贺兰的小腹。
而于此同时,门被人一脚踢开,裴宴带着一群人冲进来,当他看到屋内的情形,眸瞳猛地一缩。
黑暗的房间忽然满室通明。
而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情景惊心动魄。
房间里全都是血,不仅仅是荷兰倒在血泊里,不远处,裴宴的母亲也浑身浴血,已死去多时。
她眼底全是不敢置信和惊恐,死不瞑目。
顾惜脑子嗡的一声,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刚刚贺兰要激怒她。
是她杀了裴宴的母亲,然后故意再刺伤自己,好嫁祸给她。
“唔唔——”顾惜拼命摇头,却绝望对上裴宴惊痛的双眼,他抱着母亲,眼神仿佛要吃人。
“顾惜,你死掉为我妈赎罪吧。“
说完,面色冷厉地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送她去警察局!”
虽然知道自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但看到裴宴这么轻易就判了自己的罪,顾惜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她强撑最后一口气,蹲下来在床单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两个字:“阳阳!”
裴宴看了,额头的青筋暴起,那眼神似乎随时会过去将她打到瘫痪。
他冰冷的一字字道:“你不配——当阳阳的母亲。”
顾惜闻言,反而松了口气,他这么说,也就是阳阳还活着。
顾惜被警察带走了,当她从警车里出来的时候,一旁的女警惊呼,眼底闪过一丝不忍。
顾惜的眼神却是空洞的,她下身全是血,将座位都浸透。
但裴宴根本没发现,因为那个房间里满是血,他根本没想到顾惜伤得这么严重,医生说顾惜以后再也不能做母亲了。
“不过你的舌头还好,不会影响到后面说话,等舌头完全长好后,慢慢还是能说话的,这点你放心。”
可是顾惜根本不在意,闻言也只是笑笑。
三天后,法庭。
“本庭宣判,顾惜谋杀裴王氏,和伤害贺兰女士罪名成立,判有期徒刑五十年。”
庭下的人议论纷纷,记者们纷纷举起了照相机,闪光灯闪个不停。
豪门媳妇杀害婆婆,手刃小三,这标题够劲爆吧,引得无数狗仔闻讯赶来。
顾惜凄惶的目光扫过周围一个个充满恶意的人们。
直到一直照顾她的女警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没关系的,如果在监狱里争取表现,你很快就能出狱,我记得你有个孩子还小。”
顾惜闻言,眼底终于有了些亮光,神经质地道:“是的,我要好好表现,好好表现。”
顾惜被押上车的时候,路边有个妈妈在和人聊天,而婴儿车却不知不觉朝着路中心滑去。
眼看有辆卡车疾驰而来。
顾惜看到了,她用力吸了口气,忽然撞开旁边的小女警,不顾一切朝婴儿车跑去——
她要表现要好好表现,比如救下这个婴儿,可以缩减多少刑期呢?
“顾惜!!”
在被车撞倒的那刹那,她在一片轰鸣惊呼声里,仿佛听到谁痛彻心扉地叫了一句,那么深情也那么绝望。
是谁?是裴宴吗?
可怎么会呢?如果是他,应该会觉得松了口气吧?!
顾惜被卡车撞得很厉害,狠狠砸在地上,额头血流如注。
同一时刻,远处一辆低调的卡宴里冲出一个男人,大步朝着顾惜出事的位置跑来。
这人正是裴宴,他只是想在不受人打扰的地方看看那个女人会不会后悔,会不会痛哭流涕,没想到得到这样的结果。
见顾惜嘴里也涌出鲜血,裴宴整个人的心仿佛都被挖空了。
“顾惜……顾惜!!”
他大吼,可顾惜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而不等裴宴跑到跟前,从警察队伍中走出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他蹲下身检查了下顾惜的伤,眼底迸射出锐利的冷意。
他一把抱起人上了车,焦急命令道:“开车,快,送医院。”
裴宴没能追杀,气急败坏地看着扬长而去的警车。
不过,那人怎么很像大哥裴秉承?
只是他满脑子是顾惜浑身浴血的样子,无暇细想。
眼睛焦急地追随着带走顾惜的警察,裴宴跑回卡宴里:“开动,跟上前面的警车。”
贺兰从法庭刚走出来就看到这一系列可怕的事,蓦然定住脚步,眼底闪过得意。
没想到顾惜这女人真这么傻,竟为救一个婴儿宁愿被车撞死,最好死彻底点,省得她还要找人在监狱里杀她。
心里偷偷大笑,脸上却露出几分担忧,也打出租车跑去医院确认顾惜是不是死透了。
“惜惜!”裴宴已经好多年没这么叫过顾惜,但当看到顾惜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嘴角还不断有血丝溢出,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这时候,有人伸 出苍白的手指,替顾惜擦了擦嘴角。
当裴宴准备触碰顾惜的时候,那手指的主人一把抓住了裴宴的手腕:“别乱来,顾惜要马上进行手术。”
说完,那人就命令医生将顾惜推进手术室。
裴宴脸色冰冷地看着来人,男人穿着笔挺的制服,却带着说不出的羸弱,这个人竟然真的是他的大哥,裴秉承。
“我是顾惜的丈夫,她的事情该由我做主。”裴宴语气冷冽而暴躁,五年前裴秉承和顾惜说的话,又回荡在耳边,让他几乎失去理智。
“抱歉,现在顾惜是我的当事人,我是她律师。”裴秉承冷笑地扫了裴宴一眼,拿出证明亮了下,直接跟着进了急救病房。
“裴秉承,”裴宴死死握拳,叫住了他,“顾惜如果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裴秉承讥讽地笑道:“裴总,别在这里假惺惺,不就是你亲自逼得她咬舌、坐牢、出车祸的吗?”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进手术室。
裴宴捏紧的拳头暴出青筋,是,这三年来,他对顾惜和孩子都不够好,但从未碰过顾惜一根手指头。
就连阳阳,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但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他只是膈应当初顾惜的背叛,还有她竟然同意裴秉承说的,等阳阳继承了裴家,他们再在一起这样的阴谋。
他从来没想过让阳阳死,血他早就让人抽好了准备给阳阳输送。
只是想折腾顾惜一下,可她竟然这么死心眼。
而母亲的死,他也不觉得是顾惜做的,但是铁证如山,所以他才没有阻止,但还是找了私家侦探在秘密重新排查。
可她竟然就这么在他面前——
就在他的面前咫尺的距离,被车撞飞了出去。
想着当时的情景,裴宴的心仿佛也跟着被卡车碾压了一遍又一遍,忽然从心底深处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感觉——他竟然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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