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的黑金-逃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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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石油也像是皇帝的女儿一样,不愁卖不出去。

    安8井的原油产量,远远超过当初的预期。当初在签订原油销售的合同条款时,段昆就没有打算按照合同规定执行。合同条款中规定,安8井所产原油必须交到指定炼油厂。段昆明白如果全部违约有些事情不好处理,他开始销售原油时,是将其中一部分销售给了一些小炼油厂,销售价格自然也高出许多。然而,就在安8井像印钞机飞速旋转时,却风云突变,西普要收回安8井了,这让段昆犹如高处一脚踏空,在迅即摔落时,恨不得一只小鸟也能托起他。

    段昆决定去项目部一趟,他是在路上才拨通了梁思勇打电话,说想请他和黎总喝顿酒。

    梁思勇立即警觉起来,他不会大老远的只为了喝酒来项目部。这时来能有什么事情呢?他想不明白。这小子这些年赚钱赚黑了,安8井像一台印钞机,每天不停地运转,莫不是又想到项目部找赚钱机会吧。他的感觉还没有错,只是段昆的胃口比他预想的还要大。

    “你不好好守着安8井发财,到我们这里来跑骚啊,有事电话里直接说。”梁思勇不想让段坤这个时间来,他现在的事情很多,恨不得生出八只手。

    前两天,黄毛很正经的找过他,说是要跟梁倩倩结婚。

    梁思勇听了并不吃惊,离了婚的黄毛一直很消沉,对梁倩倩也不像从前那样了,平时很少去看她,见了面也总是冷冰冰的,话也比平时少了许多,有时竟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呆愣愣的坐着。梁倩倩受到冷落,也不敢多问,私下里哭了好几次。细心的乔伊发现了这个问题,心里就有些不忿,人家一个女孩子,死心塌地的跟了他,这个时候他又不愿搭理人家了。她让梁思勇劝劝黄毛,如果他有想法,也得直说呀,这样淡着人家女孩子,让人家怎么想。梁思勇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有些担心黄毛对婚姻有了排斥。

    黄毛的确对以前的婚姻有些感伤,他甚至怀疑自己今后能不能与梁倩倩走到头。他们每次见面时,他看到倩倩忐忑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终于,有一天他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倩倩,我比你大十几岁,又是个臭老钻。没钱没权也没房子,你嫁给我能受得了清贫吗?”黄毛一连串的问题,让倩倩泪水立时涌满了眼眶。

    “黄哥,只要你肯娶我,我什么都不要,什么罪都能受。”梁倩倩说。

    黄毛神情有些黯然,他不是不相信倩倩此时的话,他是担心环境会改变所有的人。当初,他和那个女人也是恩爱过的,可结果怎么样了,人这一辈子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如果他娶了倩倩,会不会就是彼此伤害的开始呢,他真的有些怕了。

    倩倩看着有些呆傻的黄毛,忽然感到很委屈。她害怕他忽然离去,更害怕他内心痛苦不能化解。忽的,她一头扑到他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黄毛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仰起头强忍着。可是,泪水却怎么也不听使唤,顺着脸颊不住的流淌,大颗大颗的泪水滴在她浓密的秀发里,他情不自禁的用力抱住了她。人这一辈子,找一个知己很难,遇到一位值得去爱的女人就更难了。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他情绪有些激动,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

    “我们明天就去领证。”黄毛陶醉在幸福里了。

    梁思勇听黄毛说,他们结婚,什么仪式也不要,在队上喊哥几个喝顿酒就行了。他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说不行不行。人家女孩子嫁给你,怎么也得穿婚纱吧,留个影也是必须的吧。最后,梁思勇决然地说:“这件事情我定了,仪式必须有,具体怎么办,让乔伊和雯娟她们设计。需要什么东西,我想办法。”

    “井队能有什么东西,你想办法也没用的。”黄毛坚持不举行仪式。他在这件事情上,不想再给梁思勇添麻烦。

    梁思勇一摆手,不耐烦地说:“这不是你操心的事,你安心就等着娶媳妇回家吧。”

    乔伊和雯娟听说让她们操持婚礼仪式,兴奋地差点蹦起来。时间不长,俩人就列出了一串需要准备的东西,梁思勇一看脑袋都大了,荒山野岭的,你们让我到哪去整这些东西,你们再想别的办法。

    雯娟不干了,赌气地说:“你即想隆重,又要节俭。你嘴唇一碰,能出来吗?不同意,你来操持。”

    梁思勇脾气出奇的好,他央告着说:“两位姐姐,想想办法吗。一定要贴近实际,贴近实际,懂吗。”

    “不就是怕花钱吗?”雯娟依然不依不饶地说。

    “真不是钱的问题。”梁思勇低声下气地说。

    二

    梁思勇发觉自己走神了,段昆在电话那头说的什么,几乎一句没听进去。他连忙“嗯、嗯”应承着,以示一直再听对方说话。

    “这国企的领导是不能当啊,你这年纪轻轻的,什么时候学会打官腔了。”段昆是多聪明的人,他马上意识到梁思勇并不欢迎他去项目部。

    “行了,我不跟你贫了,一会见面聊吧。”梁思勇想马上挂了电话。

    段昆在电话里“嘿嘿”的笑了,故作轻松地说:“好的。今儿我可要见见小嫂子,上次有些对不住了,你可别藏起来,我要当面谢罪的。”

    段昆此次到项目部,其实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谈安8井的贷款问题。按理说贷款怎样还,他用不着跟项目部商量,欠债还钱是古训,再说银行那头盯的也紧着呢,段昆把卖的原油资金积累起来,不出意外有三个月就全部还清了,项目部自会接到银行的通知,担保风险就会迎刃而解。但现在安8井有问题了,段昆已经打定主意要逃贷。实话实说,段昆决定逃贷并非当初就设定好的,因为逃避银行贷款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如果不到一定程度,这招不能轻易使。

    段昆自从开办公司以来,他为了规避税收以及一些违规问题,他逐渐摸索出一条规律,或者说逃避责任的一套方法。这些年,他开办的公司不计其数,每年注销的公司几乎一样多。注销公司,成了他规避风险的一条捷径。他办公司有一个特点,所有公司的法人都不是段昆,而是他手下的相关人员。他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受社会上一些事例的启发,假如一旦公司出了问题,甚至有牢狱之灾时,法人并不是他,那些所谓的法人,这个时候就可以站出来替他顶罪。他再根据情况,对这些人给予一定的补偿。

    安8井有被收回的消息一出,段昆立即想到贷款的问题,随即就想到了如何逃贷。

    段昆在启程来项目部前,他就安排人到滨港市,把抵押给银行的资产卖掉。卖资产的操作方式也很简单,三家公司法律意义上都是独立法人,不属于关联公司,在债权债务上却有关联,也就是人们说的三角债。其实,三家公司都是段昆的公司,他把已经抵押的资产,转卖给另一家,所收资金作为偿还欠款,再打给另一家公司。固定资产和资金在三家公司一转,担保公司就成为空壳公司了。

    段昆现在担心的,就是项目部的贷款担保问题。如果不把项目部提前从这里摘出去,银行就会让项目部承担责任,那样他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项目部会成为最后的替罪羊,那样把梁思勇和黎建斌彻底推到了悬崖边,也会彻底得罪俩人。

    这俩人在他赚钱的道路上算不上靠山,但俩人所掌控的权利,对他的业务发展会有很大的帮助,这是无容置疑的。他权衡再三,逃贷的事情不能牵扯到他们。

    现在的关键,在事情没有办成前,他准备逃贷的事情还不能告诉梁思勇,这家伙有时太死性。

    三

    “梁总,一个人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呢。”雯娟推门进来,脸上荡漾着色迷迷的笑意。

    这年月,男人要是色迷迷的,往往要招致许多女性的反感,除非你有足够的资本令女人垂青。而女人偶露色迷迷的笑,对男人的诱惑力之强很有可能超出想象,现在还有几个男人能够抵挡美色的诱惑呢。雯娟近来一直冷着梁思勇,忽然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梁思勇心里不禁一惊。

    梁思勇在企业中管层混久了,不知不觉的也落下一个毛病,对待突发事物和女人异动形成了一种本能的警觉。在决定出手前,总要对可能的结果进行甄别,判断结果所带来的影响。梁思勇接完段昆的电话,正独自吞云吐雾思索着。他有些不明白,段昆此番来还特意提到了黎总,实则也是变相的问黎总是否在项目部。以段昆目前的处境,他不会为了喝酒和闲聊而来,他是不是又遇到了棘手事情,不然不会扔下手头一大摊子事儿的。难道他是想从项目部找些新的业务,或者是把陆平遥的供货业务切走,亦或又拿到新的“四类井”,又想让他们帮忙。严格意义上讲,在安8井的修复中,项目部的人员给与了巨大的支持,包括黄毛在关键的时候,他亲自上手操作。

    思来想去,他觉得段昆有可能想继续投资“四类井”,安8井的成功修复,产生的效益太诱人了,要是再有个一两口这样的井,段昆就可以去开银行了。

    雯娟见他有些发愣,扬起纤细的小手在他面前晃晃,甜腻腻地说:“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啊。”

    “太夸张了吧。”梁思勇并不是不近女色的男人。在这个世界上,不近女色的男人或许早就灭绝了,他对一般女人的抵抗力,主要来自对乔伊的痴情。

    “乔伊姐去185队了,为黄毛婚礼的事。”雯娟说。

    梁思勇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有些纳闷地问:“这件事情不是交给你俩了,你怎么不去呢。”

    雯娟似乎有些娇羞地说:“人家不是要走了吗,想陪陪你。”

    “打住,打住啊。娟姐,您该忙啥忙啥,我用不着陪啊。”梁思勇心里有些紧张,脸上的肌肉感觉都有点僵硬,说话都不敢用长句子,开玩笑的心更没有了。也难怪他有些紧张,雯娟穿了一件藕荷色的吊带裙,这种颜色配在女人身上,本来就很性感,再加上裙摆短的几乎把两条大腿都露在了外面,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梁哥,你看我的腿是不是特修长啊。”雯娟佯装自我欣赏的样子,低头观察自己,她的手不经意的在腰间一抚,吊带裙摆立时往上抻了些,里面的黑色内裤闪了一下。

    这倒让梁思勇有了一种释然感,她穿戴虽然前卫了些,但总算是该穿的都穿了,件数一样都没少。他似乎恢复了常态,一脸坏笑着说。“雯娟同志,不能这么吓人哦。”

    “是怕经不住诱惑,犯错误吗?”雯娟一脸无辜地笑。

    “我是怕你吃亏,又落一个陷害领导干部的罪名,不值得。”梁思勇说。

    “你这话吓唬小女孩可以。”雯娟忽然冷了脸说。

    “哦,我忘了,你可是久经沙场的人了。”梁思勇故意夸张地说。

    “就是嘛,我们也就是消遣消遣。我不会赖上你的。”雯娟说着,她将身子贴了上去。

    梁思勇下意识的一躲,可房间并不大,他的身子已经靠在了桌子上。雯娟身子一扭动,吊带从圆润的肩上滑落。他猛然抓住了她的双肩,两手只一板,雯娟已经面朝着门口,被梁思勇推着往外走。

    “小姑奶奶,我服了你了,行吗。”他说着话,已将雯娟推出了门。

    “姓梁的非礼了,非礼了。”雯娟忽然喊了起来。

    梁思勇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叫喊。在他一愣神时,雯娟一侧身又返回了房间,一头扎在他的床上,“咯咯”的笑起来,她笑得几乎快要岔气了。

    “有意思吗?”梁思勇气呼呼地说。

    “乔姐,乔姐。你快过来呀,你们家的老梁欺负我了。”雯娟高声喊着。

    梁思勇有些懵了,他看着在床上撒着欢的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过了一会,他恶狠狠地说:“雯娟,是不是需要我给你请个精神病大夫,要不给你找针狂犬疫苗打打。”

    “你才神经病呢,你才狂犬病呢。乔姐,你再不过来,就要出事了,出大事了。”雯娟的话音未落,乔伊笑吟吟地站在了门口。

    梁思勇忽然明白了,明白了的他,并没有气得暴跳如雷,可他却不想放过雯娟。他一步跨到床边,身体坐在了床边,两只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嘴里恨恨地说:“我非掐死你,小精神病。”

    他说是掐,实则是双手按住了她的双肩。雯娟似乎在奋力抗争,嘴里却虚张声势地喊:“哥,我服了还不行吗。都是乔姐让我考验你的。”

    “你个小死丫头,你骗完了他,又来糟践你姐。”乔伊说着,把梁思勇使劲拽到了一边,她不想看到他们过于亲密。

    梁思勇听话的站到了一边,点上一支烟看着两个女人嬉闹。

    “我叫你编排我。”乔伊说着,两手在她的腋下和腰间胡乱抓着,痒的雯娟在床上打滚,两个女人开始互相抓扯着,笑成了一团。

    四

    黎建斌听说段昆要来,眉头紧蹙半晌没有说话。

    “也许,他的确没啥事情,挣了俩钱过来显摆显摆呗,这也是典型的暴发户做法。”梁思勇见黎总一脸严肃,索性贬起了自己的发小。这也不是他背地里有意诋毁段昆,他对段昆的有些做法确实不满。比如贷款担保的事情,他让项目部担保,就是典型的利己主义,一旦投资失败黎总和他多年的心血都要付诸东流,这种行径够哥们吗,利益面前只顾自己追逐目标了。

    “你说错了,你这个朋友绝对不是暴发户的思维,他来这里肯定是贷款的问题。”黎建斌终于开口了。

    梁思勇一楞,疑惑的看着黎总。他也想到过有这种可能,但他实在想不出理由,安8井已经正常生产了,还贷还能成为问题吗?

    黎建斌继续说:“我昨天接了一个电话,是西普公司一个朋友打的,安8井有可能被西普收回了。”

    这回轮到梁思勇惊讶了,他大睁着眼睛看着黎总:“消息可靠吗?”

    “不会错的,段昆今天来就能证实这点了。”黎建斌说。

    “因为违反合同规定修井,这可是通病呀,哪口‘四类井’在修复时,能够完全按照合同规定修的,不都这样吗?”梁思勇语气有些冲动,好像这口井是他的。

    “你激动个啥,这个结果早应该想到的,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黎建斌神情颓然地说。

    “你是说陆平遥从中作梗了。”梁思勇问。

    “在油田修复四类井,违规行为已经属于心照不宣了。民不告官不究,现在上面逼得这么紧,肯定是陆平遥收买了一些人了。”黎建斌不愧是企业中的领导,事情只要给他一个线索,他就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的头头是道。

    “我们该怎么办?”梁思勇有些沮丧,也隐约带着赌气的成分。他对黎总擅自决定贷款担保,在心里始终耿耿于怀。

    “公司就要调整了,你恢复职务这是个机会。再有,平台水平井即将开钻,王副总要来剪彩,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让这个问题暴露出来。现在最关键的是让段昆如期偿还贷款,在这点上我们不能让步。”黎建斌决然地说着,大有上断头台前的凛然气势。

    黎建斌把话说的很白,俩人觉得没啥说的了,还说啥呢?

    房间里的氛围开始有些沉闷,梁思勇哗啦一声拉过一张报纸,毫无目的地翻看着,嘴里嘟囔着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他一个段昆还能把天捅破了。”

    真的要把天捅破了,他们能顶过去吗?

    段昆进了屋就感到气氛不对,便有些尴尬的笑笑。

    梁思勇怜悯而又恼怒地看着他,毫不掩饰心中的不满,声音冷淡地说:“段总,安8井出多少油了。”

    段昆没想到梁思勇刚见面便问总产量,一时没有缓过神来,迟疑着不知怎样回答。安8井现在的日产量基本上稳定在五十几吨,在这个地区绝对是高产井。但现在要如实回答,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好办了,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说:“今天我来,主要是说说安8井的。”

    “安8井怎么了。”梁思勇有意追问了一句。

    “从现在来看,这口井的效果不错。当初修井贷款是项目部做的担保,现在虽然离还贷期还很远,从目前看,还贷也不存在什么问题,我想与银行做个贷款担保变更。想跟你们商量一下。”段昆说。

    段昆的话让俩人有些摸不着北了。如果真如他所说,银行取消项目部的贷款担保,这是一个没想到的好消息。然而,他这么做又为了什么呢?

    “哪家单位想作担保。”黎建斌问。

    “哦,是这样的。项目部隶属集团,对外担保有严格规定,当时也是没法的法子。如今安8井运转也正常了,我想拿这口井做银行抵押。”段昆解释着。

    梁思勇想说,安8井产权还属于西普公司,它不属于段昆的资产,银行怎么能同意拿它作抵押呢。但他转念一想,段昆也许早就把银行给摆平了,既然能脱身,何苦再较真呢。

    “有什么条件。”黎建斌单刀直入地说。

    段昆一看话都说到了这种程度,也不想再绕弯,说:“我以前的承诺,我会严格兑现,这一点希望两位老总放心。担保的问题,由项目部提出撤销担保,理由是集团政策限制原因。”

    事情说到此,本该转移话题了。可梁思勇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莫不是段昆不知道安8井要被收回。是不是提醒他一句,他想着看了一眼黎总。黎总似乎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听说有人对安8井有异议。”黎建斌说话了。

    段昆一听就乐了,他知道有些事情根本就瞒不住他们,安8井的事情,他们可能也知道了。这么想着,他便说:“安8井现在产量没有问题。西普公司要收回安8井,是有这种说法。但我想西普不是法西斯,即便要收回去,他们要给我一个说法,不能我投资后,他们就收回,没这个道理。假如我老老实实交回安8井,意味着所有的投入,也就全都付诸东流了。他们不给说法,我能交吗。”

    “所以,我问你现在收回多少本钱了。”梁思勇不客气的更直白地问。

    说实在的,他能否恢复职务,对他来说很重要,但绝非必须。如果安8井出了问题,贷款肯定打水漂了,没法向上面交代,更重要的是跟项目部的弟兄们没法交代。

    段昆被逼问的有些走投无路,只好应承着:“现在产量不稳,近来每天也就是十几吨。”

    “真的降了这么多?”黎建斌并不相信,插话道。

    段昆诚恳地说:“现在的关键是留下安8井。不瞒两位,我已经找了许多人,有些人是上了手段的。我今天来,也想请黎总帮忙疏通一下,听说西普公司许多领导都是您当年的部下。”

    没等黎总说话,梁思勇就截住了:“不行,这件事情黎总不能插手,这样会给人一个错觉,个体承包的井,怎们会有项目部的领导参与,尤其是项目部还为你做了担保,将来就更说不清楚了。”

    “这口井需要多少时间,能够偿还完贷款。”黎建斌平静地问。

    “我们算过了,大约八个月左右,剩下的四个月形成几百万的利润没问题。”段昆有意把偿债时间拉长了一倍多。

    “今天我回去,你们能不能派人跟着,把贷款担保换掉。”段昆说。

    “可以,乔伊负责财务,由她可以全权负责。”黎建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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