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的黑金-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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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在雯娟要离开项目部,黎总找她聊了一次。说是聊天,其实谈话的氛围挺压抑的。

    “雯娟,非得要走吗?”黎建斌关切地问。

    雯娟被问到这个问题,她的脸色显得有些阴郁,沉吟了一会说:“我们工程技术部主任来电话了,徐工脑淤血住院了。技术部的人手很紧,问我能不能提前回去。”

    黎建斌轻轻地哦了一声,他知道雯娟来这里实习,肯定不会呆的太久,他担心的是她与梁思勇的关系处理不好,心里堵着一口气回去,她的情绪不自然的就会影响到项目部。雯娟这丫头性格奔放,快言快语,什么事情也不藏着掖着,来项目部时间虽然不长,但跑前忙后的没少出力。她对梁思勇的好,他能够察觉到。尤其在梁思勇的失踪事情上,可以说因为她的执着,让梁思勇起死回生。在检查组对项目部的检查中,雯娟的态度可以说从某种程度上,也左右了黄副部长的一些做法,起码在雯娟面前,黄副部长忌惮有些事情的发挥,黄副部长是多聪明的人,他不会为了拿住别人的一些把柄,从而被别人攥住自己的把柄。雯娟在项目部,家庭背景又很特别,有些信息很容易传到主管领导那里。多方面的因素,导致黎建斌在一些问题上,得到了黄副部长的通融,这或许就有点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意味吧。

    “回机关工作,是好事情,我不能拦着你。但项目部要上水平井了,现在正筹备开钻仪式,人手太紧张了,你在这方面又有特长,是不是等开钻仪式完成,你再走。”黎建斌诚恳地说。其实,开钻仪式并非离不开雯娟,他这是通过这种方式,让雯娟觉得她在项目部很重要,黎建斌也非常重视她。他要的是一种效果。

    “既然黎总说了,我可以晚走几天。再说了,我还在帮倩倩筹备婚礼的事情呢。只是到现在也没什么好的点子,如果只是贴个喜字,放放鞭炮,再喝顿酒,没啥意思。人家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嫁给老钻,怎么也得有值得怀念的地方吧。”雯娟不无遗憾地说。

    黎建斌没有心情顾及这些了,王副总参加开钻仪式还没着落呢,他见雯娟说的有些动容,就和蔼地说:“你近来的事情不少,但也要注意休息。”

    这是黎建斌客套话,雯娟自然听的明白。可黎总的话似乎点醒了她,一个灵感忽然从脑子里冒了出来,平台丛式水平井开钻仪式,黄毛和倩倩的结婚仪式,两者看似风马牛,但把仪式结合在一起,这将是多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宏大的开钻仪式与温馨的婚庆场面相结合,那将是多么令人陶醉和振奋的场面。雯娟被自己的忽发奇想激动了,她忙不迭的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黎总。

    黎建斌听了眉头微蹙,这想法也太不靠谱了,开钻仪式集团的王副总要参加的,这里忽然掺进了一场婚礼,领导会怎么看待呢。也许领导会有受到了绑架的感觉,他不能冒这个险。

    “黎总,开钻仪式王副总要参加吧。”雯娟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她索性就敞开了说。

    “没有变化,王副总计划要来的。”黎建斌说。

    “王副总参加这种场合,肯定是前呼后拥的一批记者。开钻典礼之类的活动,在滨港市不算什么新闻了,起码不会有多少人注意这类新闻。但如果把钻工的结婚仪式放进去,效果就不截然不同。我们的钻井工人,为了石油钻探工作,把结婚典礼放在了井场上,那会是多么振奋人心的事情。”雯娟滔滔不绝地说着。

    黎建斌心里一动,雯娟说的有些道理。王副总参加这种场合,既体现了对工作的重视,又能表现出对员工的人文关怀。更主要的这是一个很好的新闻切入点,这个新闻很有可能在石油行业引起关注。他一直在考虑项目部在西普市场的业绩宣传,如果两个仪式能完美结合,或许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效果。

    “嗯,这个想法不错,你在跟思勇商量一下,回头我们再定。”黎建斌没有把话封死,他要私下里请示一下,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异想天开的想给领导一个意外惊喜。

    二

    段昆回到西普后,他就集中精力公关银行。

    在当今社会,一些看似不能办成的事情,不知怎的就能够办成。乔伊到西普时,她给段昆打电话,说她已到了西普。段昆在电话那头忙不迭的寒暄,说中午请她吃饭,再安排她午休一会,下午去银行把手续办了。乔伊说要买些物品,吃饭就不去了,俩人说定下午三点直接在银行见面。

    乔伊带着倩倩一起来的,她们除了要采买一些婚庆用品,她还要为倩倩选一件婚纱。倩倩这些日子一直住在项目部,听雯娟说起城里女孩结婚的情景,倩倩听得眼睛睁的老大,痴迷的想象着新娘子的样子,艳羡的表情溢于言表。乔伊说了,倩倩出嫁那天,一定要像城里人那样,打扮的漂漂亮亮,像公主一样。

    下午在银行手续办得很顺利,所有的事情办完后,她们就驱车直接回项目部了。

    段昆送走了乔伊,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项目部一旦从银行贷款中撤出,他就无所顾虑了。回到公司,段昆把门关好,把手机的卡换了,他开始拨顺子的电话。电话响了半晌,一直没人接听,他心里有些着急。顺子的这个电话,只有他知道,这是预防信息走漏后给顺子带来风险。但满大街都贴着他的通缉令,这时让他出头办事风险可想而知,但段昆没有办法,这件事情只有顺子去办他才放心。手机终于有人接听了,段昆警觉的听着,他没有先说话。

    “大哥,刚才在里屋不方便接电话。”顺子急切地说。

    “事情怎么样了。”段昆问。

    “都还比较顺利,现在只剩下油罐车司机了。这家伙很硬,我们关了三天了,什么方法都用了,他就是不开口。”顺子咬着牙说。

    段昆长舒了一口气,慢慢地说:“别着急,再想想办法。这次必须把事情做实,千万不能有闪失。”

    “大哥,你放心。”顺子知道段昆心里很急,那边着急等他的结果呢,这次一定要置陆平遥于死地,不然陆平遥不定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段昆知道不能催促顺子,他把这面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他就挂了电话。

    三

    安8井原油高产稳定,这让段昆激动不已。

    他处理完贷款抵押问题,现在已无后顾之忧,他可以放开胆子大干一场,在最短的时间内,实现利益最大化。有了这个想法,他在处理原油销售过程中,几乎就到了疯狂的地步。

    安8井刚出油时,他为了不引起甲方的关注,每天大约有十吨左右的原油交到指定炼油厂。西普油田之所以把“四类井”承包出去,目的是在不投资的情况下,借助社会闲散资金,将一些停产井恢复生产,然后回购原油。这样一来,既可以提高西普的原油产量,又可以低价收回原油,从而提高产品油的利润率。

    现在的段昆没有那个耐心了,近来他让手下的人,把几乎所有的原油卖到其它炼油厂,只留象征性的一少部分原油交到西普指定炼油厂。这样一来,他即可以从销售价格上狠赚一笔,又可以将这些资金转到其他公司。他再让投资安8井的公司成为空壳公司,这还不算完,他还叮嘱会计人员,把公司发生的所有费用都列进来,让这个空壳公司负债累累,为下一步破产做准备。

    然而,向西普指定炼油厂以外销售原油,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因为,这样做的结果是既影响了西普的原油产量,又让西普公司的炼油厂减少了效益。西普为堵塞“四类井”生产原油流失,他们联合公安系统在关键路口截堵查扣,凡私自出售原油的一律实行罚没,并对“四类井”主进行处罚。即便这样,也不能有效的堵塞这种现象,而且,一些倒油人员还买通了执法人员,这让查违规的力度就大打折扣了。

    大头负责押运原油,有时每天跑几趟,一直都比较顺利,遇到一些检查认真的,上些供也就过去了。然而,近来不知咋的,公安局的肖队长犯起了楞劲,这些日子偏偏盯着大头的运油车辆,以上面要求严格为借口,一点不通融。在这个时候,段昆不想把事情闹大,既然风声比较紧,他告诉大头做个样子也得做,有些时候就听他们的。可后来,段昆发现这种现象持续没有松动的迹象,更让他不能忍受的,其他“四类井”的原油照样可以私自倒卖。

    这对段昆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该打点的也打点了,该疏通的也都疏通了,怎么没完没了了。他的狠劲一下上来了,应该做些什么,让那种有恃无恐的家伙收敛些。

    现在的事情就是这样,不正常的事情一旦形成了惯例,人们也就认为是应该的了。段昆在承包“四类井”时,明明承诺要将所产原油交到指定炼油厂的,现在他早就把这些承包内容忘的一干二净了,反而觉得肖队长好处也拿了,他就不应该干预私卖原油了。

    段昆亲自带着两个弟兄,在一个路口停了车,这是肖队长下班必经之路。

    四

    肖队长还是个副职,队长年岁大了马上要退下来,他是接替队长的有力人选。为了巴结上马副局长,他找到了陆平遥,陆平遥跟马局长关系很铁。陆平遥很讲义气,熊掌似的大手一拍胸脯,这事包给我了。

    陆平遥既然讲义气,他的事也不能不管。肖队长带人查原油运输时,对大头押运的原油就开始格外关注。

    在肖队长准备在路边打车时,有两个人在身后一左一右挤住了他。同时,两肋间被两个硬硬的东西顶住了。

    “别乱动。”一个低沉的声音说。

    肖队长毕竟在公安口摸爬滚打多年,在瞬间的紧张后,他迅速平静了下来,侧脸看了一眼身后的一个家伙,蔑视地说:“胆子不小,敢在公安局门口整事。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管你丫的谁呢,弄的就是你。”沙哑的声音未落,肖队长感到左右两肋的皮肤同时隐隐有些痛,两个家伙的力道如此相同,说明都是老手。

    肖队长预感到这些人来者不善,他缓和了口气平静地说:“你们知道袭警是什么罪吗?”

    “既然敢袭,就不在乎啥罪了。”段昆闪身来到了肖队长的面前,慢条斯理地说着。

    “是你。”肖队长见是段昆,脸上的惊讶还是难以掩饰。

    他当然认识段昆,以前也没少得到段昆的好处。受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在社会上闯荡这么多年,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为了仕途,他不得不得罪段昆了。他带人整治段昆的原油销售,不是没有想到可能会有报复。但他万没想到,段昆会亲自出带人做这事,说明他要动真格的了。而且是破釜沉舟的做法,如果他一旦报案,他的那些事情,他们会毫无保留的兜出来。那样,他别说还有仕途了,能保证不进去就烧高香了。

    “肖老弟,段昆对你不薄吧。想不到,你却把我当解闷的工具了,让我汗颜啊。”段昆嘴里喷着烟,调侃着说,脸色却十分的阴森。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肖队长身为干警,在地方可谓强龙,又面对段昆的如此嚣张,他岂能服软。如果此时低头认栽,势必就会沦为软柿子,在以后的交往就会处于下风头。他这么想着,口气便又强硬起来,但也并没有失去理智,说:“段老板,我是职责所在,你如果不理解,那我就没办法了。”

    “理解,当然理解。不然,我怎么会亲自来拜访呢。”段昆嘲讽地说着。

    肖队长被他的傲慢刺激的有些焦躁,口气便愈发生硬:“理解就好。段昆,你要是想解决问题,就别跟我扯这些。”

    “好,痛快。”段昆说着,对带来的俩人摆了一下头,那俩人很顺从的退后两步。

    肖队长耸了耸肩膀,感觉到右肋刚才被顶的地方有些痛,他知道那个家伙的手法老道,刀尖顶在肋骨上有力却不刺破肌肤。

    在路边的一家茶馆里,俩人相向坐定。段昆直截了当开口了:“知道你也为难,有陆平遥蹿火,上面又给压力。咱也不是外人,你说条件吧。”

    肖队长冷笑着,说出的话也不好听:“那好,我也把话说明了,为了那点蝇头小利,你不能让我把饭碗砸了吧。”

    段昆吞云吐雾,默不作声的看着肖队长,好像是在等待着他态度转变。半晌,他才慢条斯理地说:“你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吗。”

    看似慢条斯理地说着,却分明透出了段昆心中的杀机。肖队长知道面前的这个人绝非等闲之辈,就连大名鼎鼎的陆平遥,西普地区的一霸都拿他没办法,有时还被他整治的说不出啥。自己要想跟他斗,决然不会占便宜,包括现在也要把握好火候,不能激怒这个人,不然自己今后真的会劫难重重了。

    “段昆,我不想再说别的,只想告诉你一点,你一门心思跟我死磕,我们只能是鱼死网破。你要是聪明人,就不要总是跟我较劲。”肖队长的话说的很直白了,他不想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也不想低头服输。事情的关键在上面,但他又不能照此实话实说,那样他的仕途会变的更加惨淡。

    段昆当然明白他的潜台词。即便肖队长不说,段昆也清楚事情的起因,陆平遥决然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会动用所有的力量,阻止安8井原油生产销售。段昆想,现在要该采取措施了,不逐一消除运输原油中的羁绊,那黑乎乎的原油就不会顺利变成哗哗的钞票。

    “肖队长快人快语,佩服。我也跟你说句透底的话,今儿我敢带人冒着袭警的罪名见肖队长,就是想请老弟理解一下弟兄,都拉家带口子的不容易,弟兄们出来混饭也不想惹事,希望今后不会与肖队长发生误会。如果老弟还是不给面子,事情就会变得更复杂,到时有些事情我可能也控制不了。”段昆说的异常严肃。

    “段老板,话我也说明白了,今后是否发生误会,关键并不在我,告辞。”肖队长好像并不买账,说着起身走到雅间门口。

    房门打开时,段昆带来的俩个打手堵在外面,目光盯着肖队长。

    肖队长冷冷的回过头,轻蔑地说:“怎么,今儿就准备分个高低吗?”

    “我不想与谁分高低,只想经营好安8井。闪开,让肖队长走。”段昆说。

    五

    黎建斌没有直接给王副总打电话,他不能为了一件小事就烦领导。他给王副总的秘书打了电话,简要地说了开钻仪式的设想,他想听听秘书的建议,再由秘书请示王总。秘书听了觉得挺新颖,但又觉得生活跟工作搅在一起,怕引起什么副作用,说是要请示王总。

    185队已经开始搬迁,重型车辆在蜿蜒的黄土路上奔驰,身后卷起黄橙橙的尘土,飘散着渐渐的又落回到黄土高坡。梁思勇在井场上巡视着,他并没有干活也没有指挥,而是看着各个区域的工作进度。黄毛头戴橘红色的安全帽,嘴里叼个哨子,指挥着两台三十二吨的吊车在安装钻机。庞大的钻机被两个巨无霸似的巨臂,慢慢地抬起,缓缓的移向钻台。

    黄毛指挥两台吊车,靠的是嘴里的哨子和手势,庞然大物摆放在钻台后,几个钻工开始固定钻机。他则下了钻台来到梁思勇面前,他掏出烟却没抽,一只手拽着梁思勇往井场边走,到了一个僻静处,他把烟递到梁思勇手里,又替他点上。

    “哎,听说王副总要来,是真的吗?”黄毛问。

    “你关心这干啥?”梁思勇吸着烟说。

    “干啥,想反映问题。”黄毛部分地说。

    “什么问题。”梁思勇警觉地问。

    黄毛笑了:“你紧张个球呀。经理都给撸了,现在害怕个啥。我想找几个人,等上面领导来了,为你恢复职务请愿。”

    梁思勇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恨恨地踩灭,他看着黄毛冷冷地说:“我告诉你,如果要是还想在项目部干,你就给我闭嘴。”

    黄毛还有些不忿,忽然看见一个钻工站在卡车的车厢上,把吊车吊绳挂在了一个扶梯上,自己则手抓吊绳,站在上扶梯上面,一只手示意吊车起吊。黄毛兔子一般窜出去,挥动着胳膊喊:“停、停。”

    扶梯刚脱离车厢,轻轻地晃动着。上面的老钻低头看着黄毛。

    “下来。”黄毛喊。

    老钻迟疑了一下,从扶梯上跳到车厢上,又从车厢上跳到地上。黄毛冲过去,飞起一脚踢在老钻的屁股上,嘴里还骂着:“操你丫的,绳套要是脱落了,你丫的不就成了柿饼子。”

    老钻自知理亏,嗫喏着说:“我不是下来了吗。”

    “还敢还嘴。”黄毛又要踢人,老钻一溜烟地跑了。

    梁思勇在一边看着,他的头微微点点。黄毛虽然管理有些粗糙,但眼睛还挺毒,随时都能发现问题。

    六

    黎建斌到185队是来检查进度的。

    刚才王副总的秘书来电话,说王副总对开钻仪式上,同时给井队工人办婚礼,想法很好,也能让钻井工人感受到组织的关怀,是件好事。

    听完秘书的电话,黎总乐的坐不住了,他要亲自上井检查进度。他屈指算了一下,王副总明天出发,后天早上就到185队,时间也就是一天多了。到了井场,他把王副总要到时间说了,问梁思勇有把握达到开钻水平吗?

    “设备安装没问题,今天主要设备装好了,一些细活明天一天时间还算充裕。只是水源比较远,需要接两公里的水管线。”梁思勇说。

    “从其他井队抽些人帮忙吧。”黎建斌说。他清楚水要是不能及时送到井上,那就别提开钻的事。

    梁思勇迟疑了片刻,用征询的口吻说:“别的队都在正常生产,抽调人员过来,可能会影响别的井队生产。这样吧,185队出几个人,项目部机关人员全体出动。”

    “就这样定了。”黎建斌说。

    离井场两公里处,有一道深沟,在这道沟里有一条溪流,水量极其小再加上沟的坡度大,根本存不住水。井队在搬家之时,已派人在小沟里挡了一道土坝,将涓涓细流挡住,形成了一个只有十几平米的小水库。井上生产用水,可以从这里用高压水泵打到井上,这样可以降低汽车运水的运输成本。

    西普打井用的水管线,都是用废旧油管,把它们链接在一起,就成了水的输送管道。项目部全体人员出动,连三个女人也没放过。一根油管三百来斤重,两人各一头扛在肩上,上坡下坡搬运起来十分困难。三个女人肯定是扛不动,她们就给大家送水,也帮着链接。

    天都快擦黑了,人们累的浑身是汗,管线连接才完成一半。黎建斌也跟大家一样,五十多岁的人扛着油管上上下下,一会喘气都不匀了。梁思勇不忍,让黎总去沟里看看水泵装的咋样了。

    这时,黄毛带着几个钻工来帮忙,这些人的加入,使管线连接速度加快了很多。

    “黄毛,马上要当新郎了,有何感受呀。”雯娟在一边逗着。

    黄毛知道雯娟在帮着操持婚礼的事情,他现在可不敢招惹这位姑奶奶。他吭哧瘪肚地说:“咱不是还没当吗。”

    雯娟不饶他,继续逼问:“黄毛,你臆想的本事呢。”

    几个老钻也开始起哄:“黄队,后天你的井上婚礼,你穿什么呀。”

    “穿啥,就这身工衣,橘红色的多艳丽。”黄毛自豪地说。

    程青说:“头,就你这身衣服还艳丽,脏的都看不出颜色了。就你这工鞋,前面都张嘴了。”

    黄毛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坏笑着说:“上个月买了双新皮鞋,让雯娟妹子给撕裂了。”

    雯娟一愣,她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把黄毛的皮鞋撕裂了,她有些生气地说:“黄毛你说清楚了,想讹人是怎么着。”

    黄毛好像有些不情愿:“你让我说的,说好了别跟我急。”

    “不急。”雯娟说。

    “那天雯娟小姐穿个小短裙,人显得特漂亮,她请我跳舞,咱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吧。为了显示对她的尊重,我把皮鞋擦的镜子一样亮,当我的脚伸到她腿下时,我忽然发现皮鞋开了一个口子,像嘴一样的张着。”我想不对呀,我穿的皮鞋可是新买的呀。

    你们猜她说什么,她告诉我没事的,她没穿内裤,害得我虚惊一场。

    人们好像并没有理解黄毛说的啥意思,而雯娟早已明白他的意思了。她羞得有些无地自容,一把揪住了黄毛的耳朵,尖着嗓子骂着:“你真能编排人,还想看什么,老娘给你看个够。”

    “呦、呦。姑奶奶,您轻一点好吗?”黄毛可怜巴巴的哀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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