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锁心记-(三)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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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月折身回来看锦心还捏着那个手帕包,好奇地凑上来问道:“姑娘,珍珠给了你什么,你想了半天都不开口。”

    锦心将手帕慢慢打开,里面是送出去又被退回来的玉镯,秋月吃一惊,不敢开口,锦心轻声道:“你以为她贪图的是钱财。”

    “如果不是贪图钱财,她又为什么要对我们这般好。”秋月讪讪地问。

    “她临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你和我都听在耳朵里的。”锦心用手帕将镯子来回抹几下,戴回到手腕上,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左右看,“她提醒我大哥要回来的事情,想拉拢我站在她的那边。”

    秋月是越听越糊涂,想要问个清楚,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像个棒槌似的杵在眼前,半天才想到要问:“姑娘冷不冷,我去加两块碳,这次送来的都是精碳,没有烟火气,不会再呛着姑娘了。”

    锦心看着她尽心做事,淡淡笑起来,秋月的心思一贯简单,在这个家里,简单有简单的好处,虽然吃着些小亏,却不会出大事,她喜欢的也是秋月的性格,从五岁的时候,母亲将秋月拨到她身边伺候,秋月将她放在心口的第一位,连自己都可以靠后放,只凭这一份心,在她举步维艰的时候,已经难能可贵,再找不出更好的了。

    “珍珠的心思,我是明白一些,要是再转述给你听,反而说不清楚其中的关节要害了。”锦心见秋月没有多嘴再问的意向,主动说了一句,毕竟屋中始终只有她们两个人,不和她说又和谁说去。

    “只要她没有害姑娘的心,否则我是不会放过她的。”秋月拿出鞋样,坐在锦心跟前描画,“不过我说句实心话,姑娘莫要介意。”

    “你说就是了。”

    “珍珠拿去姑娘的玉镯时,我心里是各种不情愿,镯子还是夫人留下来的,凭什么给她,但是姑娘的主意正,我不好反对,如今她将镯子又给退回来,我反而有些不安了,姑娘从老爷走了以后,在家里的地位是一落千丈,别说是帮她这个大夫人眼前的红人说上半句话,几乎可以算是自身难保,还需要她来援手了,姑娘,你说,她图的到底是什么,一天看不出来,我心里就会担心一天。”

    锦心听她越说越急,脸上却是笑眯眯的:“秋月,以前母亲还说你钝,是个木头桩子,没想到跟着我过了一段苦日子,心思分明起来了。”

    “姑娘,我正经和你说话,你倒揶揄起我了。”秋月咬着嘴唇,一笔把鞋样给描花了,索性将笔放在一边。

    “我是没有揶揄你的意思,我说的也是实心话。”锦心的手指绕着棉衫的衣带,一双眼像是会说话的看着人,“秋月,不是每个人都吃得了这种苦头,以前即便母亲过世,父亲对我还是很好的,一眨眼,我们都从云端掉下来,分不清楚是以前做了一场美梦还是如今在做一场噩梦。”

    秋月听她说的辛酸,想想主仆俩人近年来过的日子,心里百感交集:“姑娘,盼着这些都过去,我们只求平平安安就好。”

    锦心抿了抿嘴角,秋月还是老实的不会明白,在苏家不是她们求太平,别人就会放过她们的,柿子挑软的捏,这个道理,全家上下的人记得最清楚,以前的她就是太软弱,才会被一分一分地踩进泥里。

    “姑娘,你就不担心珍珠的用心?”秋月补了一句问话。

    “不担心,我们已经没有更糟的境地了。”锦心摊一摊手,“她图的东西,没准我还真的可以给她的。”

    秋月张了张嘴,没开口,外面又有小丫鬟在喊:“三姑娘在吗,给姑娘送新熬的碧梗粥来,劳烦来取。”

    锦心笑着等秋月去拿粥,用描画鞋样的笔,在随手扯的一角纸片上写了四个字,等秋月回来,特意给她看。

    秋月跟着她识过百多个字,这四个字认不全,锦心已经替她念出来:“否极泰来。”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吃多了苦头,顺利的就跟着来了。”锦心含笑解释给她听,秋月赶紧嚷嚷着要将这个纸片放在自己枕头下面,天天枕着睡,才能顺应了姑娘的话。

    锦心看一眼窗户外面,日光真是明媚,听珍珠的意思,大哥回府的日子近在眼前了。

    果然才过了两天,大夫人先来了锦心住的小院,秋月正打水给锦心洗脸,听到大夫人过来的传话,双手一抖,差点把水盆打翻在地上。

    锦心怕她等会儿失态,拂了大夫人的面子:“秋月,你去衣柜将我那套秋香绿的裙子拿出来。”秋月战战兢兢地服侍她换好衣裙,陪着各种小心,生怕触痛到她背上的伤,又要在她平时坐的椅子上多铺两层软垫,被锦心给阻止了:“秋月,没事的,你先给我梳头。”

    秋月连梳子都拿不住,摔落俩次在桌面,勉强笑道:“姑娘,我真是没用。”

    “你是关心则乱。”

    “大夫人很久没来过我们这里的。”秋月说话有些哆嗦,“姑娘猜,她会来做什么?”

    “不是坏事。”锦心能告诉的只有这些,她心里头猜测是和兄长回来有干系。

    秋月给她梳了个双月发髻:“姑娘头上是要簪花还是要珠环?”

    “都不用,干净清爽就好。”锦心在镜子里照一照,“我喜欢这个。”

    秋月梳的双月髻和其他人的略有不同,发鬓的地方留出些许头发,又编成小辫子,看起来更加娇俏,锦心往那里一坐,真正是十四岁如花似玉的光景。

    大夫人进屋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也是她双手放在膝头,乖巧的样子,不禁一怔,她以为三十鞭子以后,锦心还病歪歪的,没准就是蓬头垢面出来见人,没想到她收拾地妥妥当当,让人挑不出刺来,不知怎么,大夫人觉得心里定了定。

    “锦心见过大夫人。”锦心起身给大夫人行礼,大夫人安然接受,没有说她有伤在身,快些坐下来休息的客气话。

    “你的伤,好得不慢。”大夫人带了两个丫鬟过来,锦心瞅一眼,里面没有珍珠,“挨了打,要记得校训,以后就不会再犯。”

    “谨听大夫人教诲。”锦心顺着她的话说道。

    大夫人上下又看她两眼,一张脸不再绷得紧紧,嘴角稍微松动些:“怎么不让丫鬟上茶来。”

    锦心镇定的回道:“这边只有白水,怕大夫人不喜欢。”

    大夫人回过头去和身后的丫鬟吩咐:“去把我屋里的那罐兰草茶取过来。”她没有直接坐下来,在屋子里转一转,“以前我来过一次,还是维持老样子,不过糊窗户的纸可以换了,还有这几件家什都旧了,也要换。”

    她说一件,身后的丫鬟听得认真点头都记下来,锦心安静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要多嘴的意思,大夫人觉得有些意思,微微一笑道:“珍珠说,你挨了打学乖了,我还多少有些不信,她的话倒是没有说错,这样子才好。”

    锦心当然记得自己以前的样子,每次见到大夫人不是眼泪汪汪受了天大的委屈,就是问三句回不到一句,心里只责怪她在父母离世后对自己的不公,大夫人的脾气原本不太好,再由得身边人煽风点火,越发不待见她,到后来都是横眉冷对,下人们看着大夫人的脸色行事,一个一个都爬上来,尽管把她往脚下踩。

    有些事情可以怪别人,也不能不怪自己。

    “这次的三十鞭,是重了点,你心里怨不怨我?”大夫人心直口快地问她。

    “大夫人已经说过,吃一亏长一智,在家里挨家法,总比到外面被别人笑话要好上数倍,锦心心里不怨。”

    大夫人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想是要从她表情里看出蛛丝马迹,却见锦心一片坦然,眼神诚恳,已经相信了多半:“你的伤没有好全,先坐下来说话,你的丫鬟还是秋月?”

    “是的,秋月。”

    “秋月去给姑娘拿几个软垫来,不要让她沾了寒气。”大夫人真是难得的和颜悦色,在锦心的对面坐下来,“胡妈妈给你的药膏,也算好用?”

    锦心顿时都明白了,难怪胡妈妈出现的那般及时,又大着胆子敢在大夫人眼皮下面做手脚,她垂下眼来道:“好用,多谢大夫人体恤锦心。”

    “你真的明白我的心思就好,不要在心里暗暗埋怨。”

    “锦心不会的。”

    那个回去取茶叶的丫鬟已经回来,捧着一个茶黄色的布包,递到大夫人面前:“大夫人,兰草茶。”

    “这是从南方捎来的,一共两包,一包我给你二姐姐,这包才开启喝过一次,留给你这里。”

    “这么金贵的东西,大夫人留着喝就好。”锦心真的是有些受宠若惊,大夫人过来看一眼,如果算事出有因,那么又是送茶又是要换窗户纸的,就是要在她身上费心了。

    大夫人不容她推辞,将茶包往秋月怀中一塞:“烧了热水,沏这个茶。”

    锦心见秋月一退出去,大夫人带来的两个丫鬟也跟着往外腿,明白是大夫人有要紧的话想对她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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