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梅尼科·狄奥托科普洛斯一生行踪飘忽,生活诡秘,对于他的生活,人们了解得不多。他在年轻时离开克里特岛,到威尼斯向大画家提香求教。后来,他又去了西班牙,并在西班牙的托莱多城一直居住到1614年辞世。
虽然他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西班牙度过的,不过人们还是习惯于说他是希腊人,而他也喜欢在画作上签下自己的希腊名——埃尔·格列柯,意思是“那个希腊人”或“希腊人”,因此,我们也用这个相对简单的名字称呼他吧。
看到埃尔·格列柯的画作的第一眼,一般人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出色之处,因为他的画作更多是在表达一种精神或观念,而不是单纯地呈现静态的事物,这和人们看到的真实景物有很大的区别。
其他画家是用眼睛和手在绘画,但埃尔·格列柯则以想象力作为画笔。他会按照自己的喜爱随意涂抹,于是他的作品多是写意的。画中的人物多半长得又长又瘦,和真人一点儿都不像,颜色也和其他人的作品有所不同。
在很多人看来,画画本来就是要描摹真实的世界。当然,这个看法是狭隘的,否则,我们只要配备一台相机就可以了,还培养那么多绘画人才做什么呢·埃尔·格列柯认为,绘画不应该按照事物的本来面貌去画,而应该按照自己认为美的样子去创作。很多画家认同他的观点。
埃尔·格列柯在绘画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在西班牙绘画史上,委拉斯开兹的名气要远远大于他。委拉斯开兹一度被誉为西班牙最伟大的画家,众人称他为“画家中的画家”,不管是埃尔·格列柯,还是在他之后出现的牟利罗,成就都远不如他。
1599年,委拉斯开兹出生于西班牙的塞维利亚,也是在这一年,荷兰画家凡·戴克出生了。
委拉斯开兹一出生就遵从希腊的古老传统,跟从母姓而不是父姓,因此他的全名特别复杂:迪迭戈·罗德里格斯·德席尔瓦·委拉斯开兹。多数人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时,一定会不禁惊叹:“哇!好长的名字啊!”这或许也是他本人在做自我介绍时,最常听到的一句话。
埃尔·格列柯去世时,委拉斯开兹还是个14岁的少年,那时的他还是一名绘画艺术的门外汉,或许那时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突兀地闯进画家的殿堂,并在那里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委拉斯开兹成年后才开始学习绘画,极高的天赋再加上他的勤学苦练,很快,他就声名鹊起。不久,他前往西班牙首都马德里,并有幸得到西班牙国王腓力四世的赏识,成为专为其作画的宫廷画家。
虽然隔着数百年,我们却清楚地知道腓力四世的样貌,对他的满脸胡须更是异常熟悉。这一切要得益于委拉斯开兹为腓力四世绘制的肖像画。在画中,国王的胡须卷得满脸都是,一直到眼睛的高度。据说腓力四世对他的胡须非常重视,每晚都会用皮套将胡须套住,以免变形。想象一下,倘若哪天腓力四世被雨淋湿,那些被他精心卷好的胡须会是一副什么样子呢?
还有一幅画的主人公也是我们的老朋友,这个人的笔下出现了无数著名的寓言,包括经常被父母、老师用来教育我们的《狐狸与葡萄》《马槽中的狗》,等等。正确,你猜对了,这个人就是伊索。我们都知道伊索生活的年代比委拉斯开兹早两千多年,因此这幅画自然是虚构的。委拉斯开兹以自己的想象力为种子,并将这种子种植在画布上,随后又为种子浇灌上五彩的颜料。就这样,这位传奇的寓言家在画家的笔下得到重生。
我们前面提到的另一位著名画家牟利罗和委拉斯开兹的经历有点相似:牟利罗也是出生在塞维利亚,后来去了马德里,并且,他之所以能到国王的画室学习绘画,全靠委拉斯开兹的鼓励和帮助。遗憾的是,当牟利罗在两年后回到塞维利亚时,他依旧既没名气,也没财富,几乎没有什么人请他来作画。
牟利罗的第一个转机是方济各修会的修士为他带来的。当时,方济各修会想在隐修院的建筑上绘画,但由于资金有限,请不起那些知名的画家,最后这个机会就落到了牟利罗的头上。
牟利罗为他们画了11幅画,这也是他首次在众人面前展露出过人的才华,不过,也正是这次绘画令他名声大噪。
紧接着,他为另一座建筑也画了11幅画,而这11幅画画得比上次更好,一时间牟利罗成了人人皆知的知名画家,找他画画的人也越来越多。
牟利罗有一幅作品画了一位神父,一只西班牙猎犬站在神父的脚边。据说,一条小狗在看到这幅画时,竟然把画里的西班牙猎犬当成了鲜活的同类,对着画“汪汪汪”大叫起来。看到这里,你是否想起了宙克西斯所画的手捧葡萄的男孩呢?不过,我认为这个故事并不可信,如同我们前面说过的,猫狗之类的动物或许会对镜子里的影子产生错觉,但一般不会对画中的动物产生反应。
圣母玛丽亚和圣婴是牟利罗的人物画中经常出现的对象。他画的圣母头发乌黑,眼睛明亮如漆,好像有亚洲血统。小孩子们或许不会对圣母画感兴趣,但他们一定会喜欢那幅以小耶稣和小圣约翰为主角的画。画面中,小耶稣和小圣约翰正在用贝壳喝水,一只小羊羔眼巴巴地盯着他们,眼中闪烁着渴望的目光,它一定相当口渴。小朋友们倘若看到这幅画,是不是也想喂这只小羊羔一些水喝呢?
牟利罗不但绘画技术高超,而且心肠也特别善良。他在生前将自己的大量画作拍卖,并将获得的钱都捐给了穷人。或许因为他曾经历过贫穷,因此他更能体会穷人对于得到帮助的渴望心情。
用“德艺双馨”这个词来评价这位艺术家,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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