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赶走这家的可恶者。
恶梦以及妖怪随之消失,
妖怪叫罗宾,是个好小子。
家里亦无邪恶的幽灵,
以及老鼠、白鼬与妖精:
从宵禁时起,
至黎明皆平息。
卡特赖特[1]
那是一个月光明媚之夜,但天气酷寒。我们乘坐轻便马车,在结冰的地上飞驰。驿使不断将鞭子抽得劈啪作响,几匹马一时拼命飞奔。“他明白去何处,”同伴笑着说,“正急着赶去仆人房间寻欢作乐呢。你要知道,我父亲是个执拗的老派信徒,尚保留英国人热情好客的古朴作风,为此洋洋得意。他是古老英国典型的乡绅,纯正朴实,今已少见。因为发家致富者多居城里,其风尚亦遍及乡下,使古老乡村丰富多采的奇风异俗几乎荡然无存。然而,我父亲早年即以诚实的皮查姆[2]的作品为教科书,而非以切斯特菲尔德[3]之作。他见解独到,实在认为一位乡绅身居于父辈留下的土地,在自家庄园度过一生,此种境界的确最可敬可羡。他大力提倡恢复旧时乡村游戏和节日习俗,并对古今论及此题材的作家深刻研读。确实,他最爱读的,乃是至少活跃于两百年前的作家的著作,坚信其作品和思想与任何后继者的相比,更为纯正的英国人所特有。有时,他甚至希望早出生几百年,那时英国仍然具备本色,有其独特的风俗习惯。由于他住的地方远离大路,在乡下一个相当僻静处,附近没与之匹敌的绅士,因此福份不浅,颇令人羡慕——他可以依照自己的脾性随心所欲,而不受干扰。他是邻近最古老家庭的代表,农夫多为其佃户,使之大受敬重;人们一般只知他是‘先生’——自远古以来,这便是给予户主的雅号。关于我可敬的老父,我想最好向你作一番简介,以便他任何显得荒唐可笑的小小怪
僻,不会使你意外。”
一段时间我们沿着一堵园林围墙而行,最后马车停在一扇门前。门外是厚重庞大的旧式铁条栅栏,顶部雕刻成各种花饰,形状奇特。大门由巨大方柱支撑,上方刻着家族徽章。旁边即为门房,掩映在阴暗的冷杉树中,几乎埋没于灌木丛里。
驿使按响大门铃,铃声在静谧的冷空气里回响,随即传来远处狗的吠叫,它们像驻军守卫着宅第。一个老妇立即出现在门口。月光明亮地照着她,我看得一清二楚,她是一位小巧纯朴的妇人,衣着颇具古风,戴一副整洁的方头巾和胃托[4],银灰色头发从雪白的帽下露出。她走过来行一下屈膝礼,看见少爷,露出满脸朴实的笑容。她丈夫大概正在楼上的仆人房间,庆祝圣诞夜到来;他们少不了他,此家最会唱歌讲故事的非他莫属。
朋友建议我们下车,步行穿过园林去不远的宅第,马车跟随。路弯弯曲曲,横穿一条林荫大道;天空晴朗无云,月亮飘过高高的苍穹,将月光射进光秃的树枝里;前面的草坪覆盖一层薄雪,月光照在冻结的晶体上,闪现出点点星光。远处可见明净的薄雾,悄然从低处升腾,预示这里将为其笼罩。
同伴激动地环顾四周,说:“小时候,学校放假我回家时,常在这条大道上蹦蹦跳跳,在这些树下玩耍。我对它们深怀敬重,正如我们敬重小时爱护过自己的人一样。我父亲总是严格要求我们放假回家,每遇到家里喜庆都让回去。他指导、督促我们做游戏时亦很严格,像一些家长对待孩子学习。他特别要求我们用英国最古老的方式做游戏,寻求每种‘欢快的娱乐’,皆从古书中查找先例和依据。不过我敢说,就墨守成规的事而言,这最令人愉快。善良的老先生以此妙法,让孩子感到家才是世上最幸福的地方。我很珍视这美妙的家庭情感,视其为父母给予的最佳礼物。”
我们被一群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狗的吠声打断,有“杂狗,幼狗,猎狗和劣狗”[5],它们听到门房铃声和马车的辘辘声,就张嘴跳着穿过草坪跑来。
——特雷,布兰奇和斯威特哈特,瞧,各种小狗在向我欢叫![6]
朋友布雷斯布里奇笑着,大声朗诵。一听其声,吠叫变成欢快的狺狺,转眼他便被这些忠实的动物包围,大受爱抚,几乎难以自主。
此刻,古老的宅第已呈现于眼前,它一部分笼罩在浓阴里,一部分映照在冷冷的月光下。房屋不很规则,宏伟庞大,似乎建造于不同时期。一边房颇显古老,大石凸肚窗向外伸出,上面爬满常春藤,小金钢石嵌成的窗格玻璃,透过其叶与月光交相辉映。房子其余部分,均为查理二世[7]时代的法国风格,朋友说已被他的一个祖先整修改造,此先人于王政复辟时曾和那位君主到过此地。房屋周围,被建成古老正统的式样:人工花圃,修剪的灌木,高高的平台,一两尊铅制塑像,一个喷水池等。朋友说,老先生小心翼翼将其过时的优雅风貌保留,从不改变其本来面目。他欣赏这种园艺风格,认为它气派宏大,高贵杰出,适于美好的古老家庭。现代园艺仿造自然,为人夸耀,被视为伴随现代共和党的观念而生;但它却不适于君主政府,具有平均主义气息。政治竟然引入园艺,我不禁为之好笑;不过我只现出一丝担忧,认为老先生的信念简直让人难容。然而布雷斯布里奇向我保证,几乎仅这次他才听到父亲瞎谈政治,并相信其念头来自一位下院议员,他们曾共度几周。“先生”修剪的紫杉树和设计的刻板平台,不时受到现代园艺美化专家攻击,为了予以保护,他甘愿作任何抗争。
我们走近房子,听见一端传来乐声,时而传来一阵欢笑。布雷斯布里奇说一定是由仆人房里发出,在圣诞节整整十二天里,“先生”允许甚至鼓励他们在那里狂欢作乐,只要一切遵照古时习俗。这儿保持着如下旧时游戏:捉迷藏,给野母马上铁蹄,惹鸟蛤发怒,偷白面包,骗取苹果,抢葡萄干。圣诞节原木[8]以及圣诞烛按时点燃,带白浆果的槲寄生被挂起来,所有漂亮的女仆便危在旦夕了。[9]
仆人们全神贯注地做游戏,我们反复按铃才让其听到。听说是我们,先生便由两个儿子陪着出来迎接,一个是年轻军官,正回家度假,另一个刚从牛津大学毕业。先生是一位容光焕发的老绅,银灰色头发在红润的大脸旁微微卷曲——我这样一个观相家,因为先对他有所了解,便发现其面容将幻想与仁慈奇特地融为一体。
家庭聚会充满温暖柔情。夜已晚,先生不让我们换掉旅行服,直接引到聚在一个老式大厅里的众人前。他们是这个大家族里的不同成员,常见的有:年老的姑父姑母,自在的已婚女士,老处女,正值青春的表兄妹,走向成熟的年轻人,寄宿学校的眼睛明亮、十分顽皮的女孩。他们自得其乐,有的围着打牌,有的在壁炉旁聊天。大厅一端有一些孩子,有的快长大成人,有的处于发育的少年期,他们正专心做欢乐游戏。地板上到处是木马、小喇叭和衣衫褴褛的玩具娃娃,显示出一群小仙女玩耍的情景——她们欢快嬉戏一天后被带去睡觉,度过宁静的夜晚。
年轻的布雷斯布里奇和亲戚们互致问候,我趁此环视屋子。我称之为大厅,因为过去它无疑如此,先生显然曾努力使其恢复原状。突出的大壁炉上方,挂着一幅全身盔甲的武士像,他站在一匹白马旁;对面墙上挂有一顶头盔、圆盾和长矛。一端有一对大鹿角插于墙上,两角用作挂钩,挂着帽鞭以及靴刺。屋角有一些鸟枪、渔竿和其他运动器具。古旧的家具做工笨重,但增加了一些现代便利设施,像木地板铺上地毯。这样,大厅与起居室的陈设互为融合,堪称奇异。
炉栅从巨大的壁炉旁拆走,以便有空处燃烧木柴;火中一根大木正熊熊燃着,发出强烈的光和热——我明白此即圣诞节原木,先生依照古代习俗,特意让人送来的。[10]
老先生坐在一把世袭的扶手椅里,靠着祖先们热情好客的火炉旁,环顾四周,犹如天上的太阳,把温暖和欢乐照进每人心里,见此情景的确惬意。当他懒洋洋移动位置打呵欠时,连趴在脚边的狗都多情地抬头望望主人的脸,尾巴在地板上摇着,然后又趴下睡觉,确信一切平和友好,安然无事。真诚的友情自人人心中流露出来,虽然无法形容却能立即感到,一个背井离乡的人因此会马上无拘无束。我在可敬的老先生的火炉旁刚坐片刻,便觉得自由自在,仿佛我亦是此家的一员。
我们到达不久即宣布晚餐开始。晚餐设在一间橡木装修的大屋里,护壁板与烛光交相辉映,周围有一些用冬青和常春藤装饰的家庭肖像。除通常的灯外,另有两支称为圣诞烛的巨烛,绕以青枝绿叶,置于一个相当光亮的器具上面和家宴中央。桌上食物丰盛,
但先生吃香甜的牛奶麦粥,系用麦饼加丰富香料,在牛奶里煮制而成,为旧时圣诞夜常备食品。我高兴地发现,这位年老的朋友在晚宴的侍从中间切馅饼。见他虽然十分正统,但我亦可从心所欲并且心安理得,我便颇为热情向他问候,一如我们常彬彬有礼问候一位老熟人。
有一人非同寻常,布雷斯布里奇先生总奇特地称之为西蒙大人,他富于幽默,引得在场的人欢天喜地。他活泼欢快,结实矮小,像个彻头彻尾的老单身汉。其鼻形如鹦鹉嘴,脸上因为长些小痘微微凹凸,一层永不消失的干粉粒附在上面,像一张被霜打过的秋叶。他眼神敏锐,富有生气,显示出无可抗拒的潜在幽默,十分滑稽。他显然是家中才子,玩笑巧妙,含沙射影,使女士们大为开心。他还把一些老话反复唠叨,逗得大家欢乐不已。但不幸,我对这个家的历史知之甚微,无法与之同欢共乐。他似乎非常高兴晚餐时,让旁边一个年轻姑娘不断爆发欢笑,尽管她一再克制,害怕坐在对边、面带责怪的母亲。的确,他是年轻人的偶像,无论说、做什么,表情每一变化都会使他们发笑。我对此不足为奇,因为在他们眼里,他一定是个多才多艺的奇人。他可模仿“潘趣和朱迪”[11];用演员化装的软木塞炭和手帕,把手变幻成一个老太太,把桔子切成一幅荒唐滑稽的讽刺画,让青年们随时笑得要死。
关于他的经历,弗兰克·布雷斯布里奇对我有所介绍。他是个老单身汉,收入不多,但足以过得温饱,只要精打细算完全能满足生活所需。他像一颗轨道中游移不定的彗星,于家族中绕来绕去,时而拜访这一家,时而看望另一远亲——亲戚众多、收入不丰的英国绅士常常这样。他善于言谈,欢快活泼,总是乐于现时;并且他见多识广,喜好交际,所以没有陈腐习惯——而老单身汉们常由于因循守旧,受到无情指责。他堪称一部完整的家族编年史,精通布雷斯布里奇的整个家谱,这使其深受老人喜爱。在所有大小姐和老处女中,他是一个殷勤的男人,她们已习以为常视之为小伙子。他还是个孩子王,带领他们寻欢作乐。因此西蒙·布雷斯布里奇先生无论身在何处,总是最受欢迎。近年来他几乎和先生同住,成为先生的总管家,而尤其使先生高兴的是,他对于古昔与之性情相投,各种场合均能唱出一支动听的老歌。我们很快即一睹其歌唱才能。晚餐刚撤开,专用于这时节的香酒和其他饮料一摆上,大家就让西蒙大人唱一支古老美好的圣诞歌。他思考片刻,眼睛一闪,用悦耳的声音(只偶尔转成假声,像一支破芦笛),哼出一支奇特古老的小曲。
圣诞节重返大地,
咱们把锣鼓敲起,
将所有邻居召集在一块;
等到他们到来,
就让其尽情地欢娱,
将寒风和坏天气抵御。
晚餐使人人心情愉快。这时从仆人房间叫来一个老竖琴师——他一晚上都在那儿瞎弹,显然把先生家酿的酒美美享受了一番。据说,他是这仆人众多的大家庭里的一种食客,尽管无疑为本村村民,却常在先生厨房而非自己家里,因为先生喜欢听“大厅里的竖琴声”。
餐后舞会一如往常,令人欢快。年纪大的人也加入其中,先生同一个舞伴接连跳过几轮,声称近半个世纪来,每逢圣诞节他都和她跳舞。西蒙大人像一种枢纽,将新旧时代连接,才艺情趣有点守旧。他显然自夸舞跳得好,极力跳老派的脚跟脚趾舞、利戈顿舞[12]和其他优美舞蹈,深受称赞。但不幸,舞伴是个从寄宿学校回来的小姑娘,活蹦乱跳,狂欢不止,使他一直显得紧张,无法表现出优美舞姿——如此舞伴真是糟糕,而古派绅士不幸很容易碰上!
相反,年轻的牛津大学毕业生,带着一个未婚姑妈进入舞池,这个淘气鬼对她们作了许多小恶作剧,却安然无恙。他的恶作剧不少,乐于戏弄姑妈和表姐妹们。然而,像所有鲁莽冲动的小伙一样,他亦备受女人喜欢。而最有趣的一对舞伴,是那位年轻军官和受先生监护的漂亮姑娘,她十七岁,腼腆害羞。晚间,我注意到她几次眼露羞怯,猜想他俩必定产生出几许柔情蜜意;的确,这位年轻军人不正是让浪漫少女迷恋的情人吗?他身材高大,修长英俊,一如近年许多年轻的英国军官,在欧洲大陆学会各种小本领——说法语和意大利语,画风景,唱歌跳舞无不在行,而首要的是他在滑铁卢[13]受过伤——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凡读过不少诗歌与浪漫故事的,怎能抵挡这样一个有骑士风度、完美无瑕的白马王子!
舞一跳完他就抓起吉它,懒洋洋地靠着古老的大理石壁炉——我有些怀疑这姿式系刻意为之——弹起“特鲁巴多”[14]的法国小调。然而,圣诞夜先生只许用优美的古英语表演。因此年轻的吟游诗人抬眼望望,似乎在努力回忆,然后弹起另一支曲,表现出豪侠的迷人神气,唱起赫里克的《给朱莉娅的夜歌》。
萤火虫将其双眼借给你,
流星伴随着你,
还有小精灵,
它小小的眼睛
像火光闪烁,欲和你建立友谊。
没有鬼火使你朦迷,
亦无蛇或蛇蜥咬你;
你只管不断前进,
一刻亦不停息,
因为并无鬼魂吓你。
那么别让黑暗妨碍你,
月亮入睡有何关系?
夜晚的星星
会把光借给你,
像无数光亮的物体。
那么朱莉娅,让我求你,
求你和我一起;
当我拜倒
在你美丽的双脚,
我将把爱倾入你心里。
这支歌是否为赞颂美丽的朱莉娅而唱,我并不知道,因为我发现他唱时一直面对舞伴;但她对此当然一无所知,从未抬头看歌手,两眼只盯住地板。不错,她满脸红润好看,胸部微微起伏,但这一切无疑因为跳舞所致——对他的用意她确实无动于衷,把一束上等的温室鲜花摘成小片,自寻其乐,歌毕时花束也残缺不全丢在地板上。
夜已深,聚会结束,大家按照古老亲切的习俗握手告别。我穿过大厅来到寝室,炉中大木的余烬仍然微微发光。如果这不是“无人敢在外游荡”[15]之时,我也会按捺不住,于午夜偷偷溜出房间,窥探仙女们是否没围着炉火狂欢。
我寝室在宅第古老一隅,其笨重家具也许仿造而成,这时代能人才子比比皆是。房间装上墙板,上楣雕刻丰富,花饰和古怪容貌奇异地融为一体,一排灰暗的肖像从墙上忧郁地注视我。床上铺着富丽缎子,但已褪色;它放在一扇凸肚窗对面的大壁龛里,天盖很高。我刚上床,一支乐曲似乎从窗下传来,回旋于空中。我侧耳倾听,发现是一支乐队在演唱,断定邻近某村的人正于圣诞节沿街唱颂诗。他们环绕房子在窗下吟颂着。我拉开窗帘,以便听得更清。月光穿过窗扉上端,把一部分古宅照亮。乐队离去时乐曲愈见轻柔飘渺,似乎与这宁静的环境和月光互为融洽。我倾听着,倾听着,乐声愈加温和遥远,渐渐消失,然后我倒在枕上,安然入睡。
注释
[1]卡特赖特(1611-1643),英国作家,诗人,学者。其剧本情节离奇,手法夸张,矫揉造作。著有《大主教》等。
[2]皮查姆著《地道绅士》(1622)。——原注。皮查姆(约1576-1643),英国作家。以作品《地道绅士》出名,该书在传统的礼仪书籍中占重要地位。
[3]切斯特菲尔德(1694-1773),英国外交家,作家。以所著《致儿家书》、《给教子的信》闻名。
[4]一种胸部饰物,15及16世纪时男女皆用。
[5]引自英国诗人、剧作家、小说家哥尔斯密(1730-1774)的小说《威克菲尔德牧师》第十七章。
[6]引自莎士比亚《李尔王》第三幕。
[7]查理二世(1630-1685),英国斯图亚特王朝国王(1660-1685),查理一世之子。
[8]指圣诞夜放入炉中燃烧的大原木。
[9]圣诞节时槲寄生仍然挂在农舍和厨房里;小伙子们便有权在它下面吻姑娘,每次从这种灌木上摘下一粒浆果。浆果摘完吻的特权即终止。――原注
[10]圣诞节原木是一种大原木,有时是树根,在圣诞夜举行隆重仪式后被搬进房里,放入壁炉中,再用前一年部分烧焦的木头点燃。原木燃烧时人们尽情喝酒、唱歌、讲故事。有时还会点燃圣诞烛。不过在那些小村舍里,只有大木头发出红红的火光。圣诞节原木要通宵燃烧,如果熄灭即被视为厄运的征兆。赫里克在他的一首诗歌里提到它:我开心喜悦的男孩,来吧,在欢歌笑语之中,把圣诞节原木朝炉火带来;而我仁慈虔诚的夫人,让所有人自由自在,尽情地喝酒,畅饮开怀。在英国,许多农舍里仍然要烧圣诞节原木,尤其在北方,并且在农民当中有些迷信与之相关。如果原木燃烧时某个眯缝着眼或者光着脚的人进入房子,则被视为一种不祥之兆。圣诞节原木部分烧焦的木头被小心翼翼存放起来,用于点燃下一年的圣诞节炉火。――原注
[11]一种英国传统的滑稽木偶剧。
[12]17至18世纪流行的一种轻快的双人舞。
[13]比利时城镇,1815年拿破仑军队大败之处。
[14]指11至13世纪主要在法国南部及意大利北部的行吟诗人。
[15]引自莎士比亚著《哈姆雷特》第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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