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医锦还香-11、若即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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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云子细长淡漠的眸子落在顾如锦身上,而后端起那碗药来闻了闻,动作极其优雅,优雅的顾如锦一时间又有点恍神。

    “怕什么,喝吧。”栖云子将那药放下,长眉入鬓,那眼微微挑起,似是带了几分讥诮,“你不是一向伶牙俐齿,又对医理擅长,自己居然分辨不出这碗药的好赖来。”

    顾如锦面色一红,她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现在与栖云子说话倒是越来越熟稔,却又控制不住和他说话时候的心跳。

    这道长的确是个美人胚子,可他一副方外人士不动凡尘心的态度常常令她又羞又恼。

    她怎么会不介意自己早已经在他面前坦诚以对,却也只能把这口苦水吞回去,能怎么办?

    难不成也让她学那容华,或者其他女客,死缠烂打么?她可做不到。

    顾如锦心里头的花花肠子栖云子是不晓得,他只是眼观眼鼻观鼻的端坐在原处,眼瞧着这女人先是满面绯红,而后一脸怨怼,最后不情愿的端起药碗,辩解着:“我哪里及得上你与那坏蛋张墨,我这点小道行……什么时候被药整死都不知道……”

    “你看起来挺怕死。”栖云子没与顾如锦说,那张墨还在他面前夸奖过顾如锦的天赋,还说若不是自己在这里只会待上数月,恐怕都有了收徒的念头。

    顾如锦撅了撅嘴,“谁会不怕死?道长你不怕么?”

    一句话说的栖云子暂时没有回应,只是眼眸深邃了些许。

    顾如锦却也没有再追问,她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一向不会把话说的太透,见对方没有理自己,也就歪着个头转换话题,“呐,道长你说过的,如果这药我喝出了问题,你得救我。”

    “嗯。”栖云子低头,避开那双灵动的乌色眸子,顺手端起手边的一盏茶,啜了口。

    顾如锦正好抬头看见这场面,脸刷地一下有些发红,方才忘记让青儿送茶进来,这茶还是她喝过的。

    可她实在不好意思说这句话,憋了憋把话头给送回肚子里,捏着鼻子将那碗苦药给喝了下去。

    “咳咳咳咳!”幸而已经喝了好些日子的中药,她顺手就抄起床畔放着的枫糖,塞进口中,长吁了口气。

    “真是个胆小鬼。”栖云子随口讥笑了句。

    顾如锦暂时没感觉到身体内是什么反应,便也略微安下心来,“那道长你先不许走,万一我有了什么差池,你可得救我,反正你也说了,我是个胆小鬼。”

    栖云子唇畔忽然间浮起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这令顾如锦的眸子陡然间大了许多,他笑起来可真是好看!

    可是这样的人,别说笑了,还总是端着个若即若离的态度,明明似乎对她挺亲近,说话的口气也比一般人亲昵,可偏偏让她感觉像是云山雾里,总是走在迷障中。

    不过她对自己是没什么信心的,何况眼前这人就算皮相好,那也是个道士。

    而且……她还是慕三公子的正房。

    想到这些顾如锦便有些头疼,叹了口气后,便撑着软绵的身子下了床榻,赤脚走到栖云子身边。

    “道长,自打你给我用了药汤以后,我发觉身上的药味越来越重,哪怕是抹玉膏洒花露都没有什么用处。”顾如锦寻了个话头,又往下说去,顺便还闻了闻自己的胳膊。

    月白色的小衫下,细弱而又白嫩的胳膊浅浅露出,栖云子却说:“不需抹,这味道挺好。”

    “你喜欢闻这味道?”顾如锦又低头闻了闻,微微蹙眉,“就跟个药罐子一般,这味道将来能散掉么?”

    栖云子心下腹诽,怕是不能。

    但他只是浅浅回答了句,“或者会吧。”

    为了掩饰眼底情绪,栖云子顺手又去端那茶,顾如锦一把按住,手心正好覆在栖云子的手背上,凉的她薄脸微红,正迎着一双好看而又泛着不明的眸子,她才讷讷的说:“这茶……我原先喝过的,我给道长再重新沏一杯。”

    都怪那青儿童儿,自打这道长进了屋子,两个人居然成了守屋子的人。

    搞的她好像对栖云子居心叵测一般。

    结果话刚落音,栖云子的脸也似是有些泛红,倒是撤了手说了句抱歉。

    好奇怪的人,看光她身子来个面瘫表情,喝一杯茶倒是害羞了。

    顾如锦努了努嘴,好在她也清楚现在自己就是个豆芽菜,靠这身板勾引个美人似乎难度太大,也就不作想,规规矩矩的将那梨花白沏好,推送到栖云子面前。

    “茶是好茶,只是不晓得是如何制成的?”梨花白的叶片泛白,似是一朵朵小梨花,飘在水上打着旋儿颜色和香气都非常怡人。

    栖云子不着痕迹的将那茶轻轻的吹了吹,才回答顾如锦的问题,“观中有一批弟子,会去山里采药采茶,这叶片亦是白云观的特产。”

    如今的茶还是会制成茶饼,便于存放。顾如锦见自己房中的梨花白快要喝完,便又求栖云子给自己一块。

    栖云子答允了。

    “说起来,我一直觉着……”顾如锦探身,舌尖有个问题在千回百转,却又不晓得当不当问。

    这衣裳上精致的云纹,这举止间优雅的姿态,甚而这眉眼间出脱的味道,还有那处处彰显精致的做派,顾如锦都觉着,眼前这道士似不是普通道士。

    当朝国师亦是个道士,顾如锦没见过,她猜测即便那国师出马,亦是没有栖云子这等风采的。

    “觉着什么?”栖云子避不开那目光,只觉灼人,微微蹙了眉放下茶盏。

    顾如锦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对方:“寻常道长生活决计不会如此讲究,我这些日子住在道观,只觉道长吃穿用度,都比之一般人高上许多。如我哪怕是江都顾家的大小姐,又是戎州柳氏后人,或者云苓山庄的少庄主,可都未曾有道长这般细致。”

    她说细致都已经是客气的,用现代的词汇,应该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栖云子斜睨了她一眼,眼神之中飘忽的让顾如锦抓不住个情绪,她承认自己似乎问早了,她对整个北夏皇朝还不了解呢,她甚至还对北夏的道士不了解呢!

    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这一棍子好像没打到蛇的七寸上,倒是得来了点疏离。

    果然,栖云子不但面瘫,还毒舌,只是回应了一句,干卿底事。

    顾如锦的玻璃心碎了。

    好在她在心碎之前,突然间感觉到肚子一阵翻江倒海,额上更是瞬间泻出汗来。

    紧接着,唇色一白,顾如锦二话不说的转头就往外跑着,心里更是狠狠的骂着那张墨,这药里绝对有巴豆,否则为何她有要如厕的冲动呢?

    顾如锦从茅房里出来,已是面色苍白,浑身虚汗淋漓,回到房中,栖云子早已不知去向,青儿小脸红扑扑的与她说:“道长说,您这情况应是没有生命危险,所以不需担心。他就不多加叨扰了。”

    结果青儿话刚落音,便瞧见童儿耸了耸鼻子,奇怪的说:“咦,大小姐你身上的药香味似乎少了许多。”

    顾如锦冷哼了声,跟着闻了闻自己的胳膊,似乎也觉着味道淡了一些,难道是方才张墨的一碗药起了作用?

    顾如锦好奇的搭上自己的脉,细细的查探起来。

    结果神情却是越来越凝重。

    原来栖云子是用药汤和针灸之术,将那些药尽数送进自己的体内,借以体内五气循环之时,慢慢消化那些陈毒。

    张墨的方法,与栖云子明显是本末倒置,他采取的是泄,无论是药与毒,统统排出。

    这两个方法按理都没错,也都有缓解毒性蔓延的作用。

    可顾如锦对那张墨总是有些戒心的,谁让他是周品秋派来的人,可他真的会那么好心帮她治病么?

    “青儿,打水进来,让我盥洗下,我要出去一趟。”

    待青儿出去后,顾如锦面色忡忡的看着眼前的垂帘,帘上的紫色流苏轻轻摇晃着,令她更是入了神。

    直到她踏出房门,却也还在想着自己目前的处境。

    看起来并不艰难,而且身体也在逐渐的回复中。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她想着,无论如何,要找那张墨谈一次,问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打算,她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世人皆有自己的喜好,她相信张墨亦是。

    如果他爱财,这云苓山庄的钱财比之周品秋给的不会少;如果他爱美人,那亦是也有办法的。

    她并不是不信张墨的医术,她只是觉着这样闹腾下去不是办法。

    慕家接到信报,迟早会来人的。

    而她如果还是如今这二等残废的模样,那就没力气与那些人周旋。

    所以还是早早打发掉张墨的好。

    问明张墨的房间,顾如锦已是到了门外,轻轻敲了几下后,却没有人应。

    张墨住的是白云观前院的一处厢房,而顾如锦身为女眷则是在后院。前院有几个小道士在打扫着院子,顾如锦问了下张墨的去向,渐渐已是往着白云观后山的杏竹林而去。

    据说栖云子的生元丹,便有一味药材是杏竹林中所生,小道士们还满脸愤愤的说着那张墨不要脸,来了就经常出去采药,采他们白云观的珍贵药材。

    偏偏观主不管,这令他们很是气恼。

    顾如锦听着,也就随口安慰了两句,一路已是进了杏竹林中。

    杏竹,是北夏皇朝锦州地区的一种特产,尤以白云山上的杏竹生得最好,五十年的杏竹上会在翠绿叶片中结出青绿色的果子来,那果子便是生杏,而百年的杏竹上则会结出黄橙橙的果子来,这种果子便是最好的入药药材。

    白云山白云观后山的这片杏竹林,就有那么几颗百年的杏竹,每年都会结上几颗果子,栖云子便以这生杏为主药,炼出了白云观独有的药丹——生元丹。

    顾如锦刚踏进这杏香阵阵的竹林,一滴水滴落在顶心,颇为凉爽,她下意识的抬眼,就见手旁的这棵生杏,已经渐渐转为黄色,显然是要成熟的标志。

    张墨难道是到后山这边来采药来了?

    结果顾如锦刚往前踏了一步,却是听见西南方向传来两人对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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