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依农暗中对自己说快睡吧,明天说不定还有更辛苦的行程,强迫自己收敛心神,杂念渐渐褪去,有个身影却悄然浮上心头。
“筱洁。”罗依农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不知怎么着,身在异地他乡,夜深人静时,忽然想到于筱洁,思念之情分外强烈,并在一刹那间有着想见她一面的强烈冲动。
“筱洁,你现在在干什么?我有好多话要问你。你和陈总是不是真的仅仅是叔侄关系?我们相识的日子虽然不长,可是我把你当成了最亲密的人。你呢?你又把我又当成了什么人?”他和于筱洁相识以来,虽然有过几次单独相处的时间,但每一次总是在谈论着她的父仇,仿佛他们俩仅仅只是为了她的父仇而相识的,然而罗依农心里所期待的显然更多……
正胡思乱想着,听到章义起床的声响,罗依农心中暗暗好笑:“一定是胖胖饮料喝的太多,才睡了这么一会儿就要上厕所。”
章义慑手慑脚地开门出去。
今晚无月,星光暗淡,惟有凉风习习。厕所在楼下,章义沿着木楼梯到了底楼。其实他的内急并不十分明显,只是睡着睡着忽然感觉胸闷气躁,内心深处似乎有个声音在不停地招呼着他一样,就这么迷迷糊糊地下了楼。
站在楼下,被凉风一吹,头脑清醒不少,心想深更半夜的,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总是不好,刚想转身回房,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女人的娇笑,很轻,若有若无。
章义的心弦像被一双柔弱无骨的手轻轻地拨动了一下,随即脱口问道:“谁?”
“咯咯咯……”那女人又笑了起来。
这回章义听得更清楚了,笑声宛转动听,仿佛是沈如玉,就从楼梯左侧的一间房间里传出的。仔细地看,还能看见从门缝中漏出的灯光。
章义一时好奇心起,悄悄掩到门外,透过门缝往内细看。房间内点着一盏光线昏黄的白炽灯,灯下放着一张四仙桌,正对着门的座位上空着,两侧各坐着一人。其中一人低头靠在桌上,肩膀不住颤动,似乎正在哭泣。从这人的身形上看应该是位年轻男子,而且有点眼熟,只是他身上穿着傣族男子的服饰,一时想不起是谁?他对面坐着一位大个子女人,就是接待章义他们入住的那位悍妇。只是不知道刚才的笑声是谁发出的,悍妇的笑声应该没这么好听。
就在这时,低头靠在桌上的青年男子抬起头来,虽然只是个侧面,但还是看清楚了,竟然是欧阳默。章义又惊又喜,大叫了声:“欧阳!”猛地推门进去。
欧阳默似乎吃了一惊,惊愕的想站起身来,不料那悍妇狠狠地横了章义一眼,低声骂了句:“不知死活的东西!”突然伸手一点,正中章义胸口。
章义只觉得心口一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罗依农等了好久,还不见章义回房,心中着急起来。爬起身来见田甜睡得正香,不忍心打扰她,独自开门出房,顺着楼梯到了楼下,跑去厕所一看里面没人,再围着小楼跑了一圈,根本就不见章义的身影?想打他手机吧,发现没有通讯信号。
“胖胖,胖胖!你在哪里?”罗依农急得叫了起来。在这种陌生的地方,章义能去哪里?难道出了什么意外?一念至此,浑身直冒冷汗。
罗依农急得快疯了,他刚才怕惊醒其他人,没有大声呼叫,这时再也顾不得什么,放开嗓门大叫了声:“胖胖!”忽然听到楼梯右侧的房间里有人含糊地应了一声,这才发现这间房中亮着灯。
罗依农再也顾不得什么,快步奔到房门口,伸手在门上敲了几下,问:“胖胖,是你在里面吗?快回答我!”
房中那人“嗯”了一下就没了声音。罗依农犹豫再三,终于凑到门缝上往里一看,发现门内挂着一袭粉色布帘,布帘内似乎有人在动,但看不真切。
“胖胖,到底是不是你?”罗依农在门上又连敲了几下,还是不见开门,心中一急,用力一推。门原来只是虚掩着,门臼处发出清脆的开门声。
屋内灯光昏黄,进门两米处从顶端直挂下来一袭宽大的布帘,帘内有人略带惊慌地轻哼了声。
“胖胖?你在里面吗?”罗依农分外小心。
布帘终于动了下,似乎是被人的手臂带动的,有个女人用近乎呻吟的声音叫了声:“快,救救我……”
罗依农大吃一惊,连忙快步蹿上前一把扯开布帘,却听得“哗啦”一声,眼前白光飞掠,然后感到头上脸上点点清凉,水花劈头盖脸地泼了过来。
“啊——”罗依农不知发生了什么?本能地想后退,不料水花中扑出一条白色人影,张开双臂,一下抱住他的脑袋。
罗依农大急,连忙挣扎,忽然感到脸鼻触碰到两个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肉团,女人特有的体香扑鼻而来,几乎把他淹没其中,猛然想起这应该是女人的双峰,吓得他稍稍一愣神,对方双臂一用力,罗依农一个没把持住,被她拉得倒栽下去,“扑嗵”水花四溅。
布帘内竟然是个盛满水的大木水桶。
罗依农急了,双手在木桶壁上一用力,想奋力直起身来,不料用力过猛,“哗”的一声脆响,木桶四分五裂。
罗依农的身体失去支撑,一时稳不住身形,和那人同时摔在地上。那人被压在下面,背部被散裂的木板磕得生疼,忍不住低哼了声。罗依农趁机挣脱她的手臂,单掌在地上一按鱼跃而起。
地上全是水。碎裂的木片上半躺着一位完全赤裸的女人。修长的玉腿,尖挺的胸脯,平坦的小腹,皮肤光泽如缎般匀润……女人的身体完美的仿佛不是肉体凡胎。
“沈……沈老板,你这是在干……干什么啊?”罗依农看清地上的女人竟然是桑桥小筑的老板沈如玉,惊愕、尴尬顿时在脸上一齐涌现。
沈如玉并不急于起身,仍旧半躺在碎木片上,她甚至没有摆弄出任何姿态,却依然顾盼生辉,神情优雅的可以让每一个男人热血沸腾。她自然很清楚地知道,女人半坐半躺,欲迎还休的样子,无疑对男人的杀伤力最大。她当然对自己也很有信心,没有一个男人能抗拒她的魅力,纵然她现在坐在一堆牛粪上,男人们也只有臣服的份。她呵呵一笑,说:“我在勾引你啊,你不知道吗?”
罗依农当然知道。她做的这么明显,瞎子也看得出来。
本来,罗依农在心底严重鄙视她的下贱行径。但在她坦言相告后,忽然发现感觉不同了,她的这一点不齿行径似乎就这么一下子变得理所当然,甚至光明正大。
世间好多事往往就是这样,明明所做的事龌龊到可以人神共愤的地步,但只要当事人肯放下身段,厚着脸皮供认不讳,再大的错都可以变得不那么严重,变得情有可原,甚至可以博取同情。
罗依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忙掩饰着说:“这样不好吧?我……我是来找我朋友的。”
沈如玉笑得更妩媚,目光温柔的可以把人溺毙。“我对你的朋友不感兴趣,我的兴趣仅限于你。”
罗依农在和她说话的当口,迅速将屋中审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但他不想给沈如玉太多难堪,很有礼貌地说:“在找到我的朋友之前,无论面对什么人,我都不会有兴趣。不好意思,打扰到你洗澡,万分抱歉,晚安。”转身退出屋去,随手把门关上。
目送着罗依农退出屋去,沈如玉眼中的火焰渐渐消退,最后变得冷若冰霜。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体,顾影自怜地轻轻抚摸着,口中低声骂着:“真是个瞎子!”
突然,耳边响起一声冷哼,她骤然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嘴角很快就露出一抹笑意,问:“你哼什么?生气了?眼红还是心有不甘啊?”
后墙上的木窗被一把掀开,那名悍妇翻窗进入,脸色铁青的站在沈如玉面前,满脸怒容,说:“这回你该信了吧?你老了,别以为每一个男人都还会吃你这一套。”
沈如玉一笑,说:“罗依农果然与众不同,我就不相信他会过得了我这一关?”
悍妇神情更加烦燥,粗声说:“还不快起来,就不怕木屑扎破你的光屁股,罗依农马上就要找回来了。”
沈如玉依然风情万种,说:“我坐得太久,脚都麻了,站不起来了,你能不能扶我一把?”
悍妇恨铁不成钢似的跺了下脚,骂道:“我才不帮呢,你最好早点死在男人的身底下,否则……”极不甘心地伸出手去。
“否则怎样啊?”沈老板勾住她的手指一借力,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假装站立不稳,顺势倒入她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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