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那么老实?现在没有谁看到,我是不会打小报告的。”毛主席幽默地挤一挤眼,笑了。
初见毛泽东
1953年12月的一天下午,铁道部专运处医务组年轻漂亮的女乘务员姚淑贤坐在乘务室内既兴奋又焦灼不安。
一个月前,专运处长召集所有乘务人员开会布置任务时那种少有的严峻神色,令姚淑贤立刻想到一位伟人的名字,但又不敢肯定,因此,心中一直忐忑不安。正想着,忽然听到站台上似乎开来一串汽车,由于规定乘务员不许随便朝外张望,姚淑贤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登车,一分钟后,专车便开动了。按规定,软包车厢里是不叫不能去的,这样的旅程实在紧张寂寞。
幸好不久,寂寞便打破了。一位中等个子挺英俊的小伙子来找姚淑贤要开水,不久又有两位小伙子来要扑克牌。这些年轻人总爱和姚淑贤聊上几句,显得特别友好和亲近,姚淑贤不觉也放松了紧张的心情。一会儿,姚淑贤已可以清楚地叫出他们的名字,他们是李银桥、孙勇、张仙鹏、李家骥和马武义。
夜深后,姚淑贤从他们的对话中终于听到“主席”两个字,心紧张得怦怦直跳,不敢说也不敢问。就这样一夜没敢睡。
第二天刚吃完早饭,李银桥望着姚淑贤说:“你还没去看毛主席,应该有礼貌,去见见。”姚淑贤闻言,期盼已久的心差点都要飞出胸口。
姚淑贤一走进房间,便清晰地看见了毛主席高大的身材和慈祥的笑容,顷刻,姚淑贤的眼睛便模糊了。她差点脱口而出:“毛主席万岁!”但她克制住了,而后又想向毛主席问好,可是喉咙似乎被堵住了,怎么也出不了声。毛主席伸出手,姚淑贤愣是没反应,直到李银桥碰了她一下,她才抢上一步,用双手握住了毛主席的手。毛主席用浓厚的湘潭口音问了一句什么,她也没听清楚,亏得李银桥说:“主席问你叫什么名字?”“姚淑贤。”毛主席又问了一句,还是李银桥翻译道:“主席问你哪里人,多大啦?”“天津人,今年18岁了。”由于紧张,加之主席的乡音很重,对话一直由李银桥充当翻译。最后,毛主席笑了,轻拍着姚淑贤的手背道:“我的口音难懂,是吧?多听听,习惯了就好了。”
从主房间温室内退出来,姚淑贤只觉得脸上湿漉漉的,不知是汗是泪。专列在杭州停下了,毛主席要下车,大概得知小姚两天三夜没有睡觉,特意找到她的房间道别,并关心地说:“我们到了,你们辛苦了,好好休息,睡个好觉,谢谢!”“多么心细、慈祥的主席呀!”姚淑贤一边想,一边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她婚恋生活的一件宝贵见证物
1956年,姚淑贤已经开始谈恋爱。那天正是星期六,姚淑贤突然接到命令,准备出车。
下午3时,毛泽东登上去北戴河的专列,不曾走进主房间,车已开动。毛主席在客厅里忽然立住脚,开口说道:“今天是礼拜六噢,你们有没有约会?”毛主席亲切的目光从大家的脸上一一扫过,大家都微笑着摇头,当看到姚淑贤时,小姚似乎被一种真切的父爱之情所感动,不觉脱口而出:“有,我有。”“跟什么人有约会?”毛主席嘴角含着笑,关切中带着逗趣。
“跟男朋友。”姚淑贤说着腼腆地低下了头。
“哎呀,糟糕,搅了你们的好事。”毛泽东望着窗外闪过的树木,非常认真地问道,“怎么办,你们打算在哪儿约会?”
姚淑贤看到主席认真的样子只得如实说道:“说好去中山公园玩,在门口见……没事。”
“怎么会没事,你通知他了吗?”毛主席急了。
“没有。”“你这个小姚呀,要是不见不散可怎么办?”毛泽东搓着手。
小姚忙解释道:“没事的,他知道我常有任务外出,会理解的。”
“噢,不过久了也会误会的,不要因为我而影响你们。”姚淑贤心里既感动又后悔,让毛主席操心了。
晚上,姚淑贤去送削好的铅笔,毛主席连看了小姚几眼,目光一闪,忽然说:“小姚,你等等,有个东西你拿回去给你的朋友看看,再把失约的原因讲给他听,你的朋友就不会生气了。”毛主席挑出一支铅笔,又铺开一张16开的白纸,龙飞凤舞地写下了几行字,姚淑贤接过一看,原来是一首古诗:“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踌躇。”
反复读了几遍,大致有些明白,姚淑贤红着脸说:“主席,我们有纪律,凡是带字的东西都必须上交。”“你为什么要那么老实?现在没有谁看到,我是不会打小报告的。”毛主席幽默地挤一挤眼,笑了。姚淑贤十分顺从地把纸条藏好。
小姚返回北京后,把失约的经过讲给了男朋友听,并拿出了纸条,小姚的男朋友也非常激动,从恋爱到结婚,一直到今天,毛主席录写的诗一直珍藏在姚淑贤的家中。
毛主席没有识破的一出“双簧”
专列在夜间疾驰,姚淑贤正躺在床上看书,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是毛主席的卫士封耀松。“小姚,卫士长请你去一下,有点事。”姚淑贤来到小会议室,见到几名卫士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不安,忙问道:“怎么啦?”卫士长一把拉过她说:“小姚,主席已经两天没睡觉了,光在那儿看呀写呀,得想个办法。”姚淑贤说:“哎呀,那可怎么办?”李银桥沉吟一下忙问:“你会唱京剧吗?”姚淑贤说:“别说唱,我连听都听不懂呀。”这一下把李银桥难住了,看到卫士长愁容满面,姚淑贤试探着说:“我跟一个农村同学学过一支农村小调,不知行不行?”“行啊,只要能唱就行。”性急的田云玉第一个叫起来。接着,大家开始一块凑主意、想办法。商量好之后,李银桥把铅笔和《人民画报》两样“道具”交给姚淑贤在:“小姚,现在就看你的啦。”这时的姚淑贤犹如临危受命的勇士,连做了几次深呼吸,心里数:一、二、三!眼一闭,把门拧开了。先探探头,毛主席正在伏案疾书,身体被团团青幽幽的烟雾笼罩,根本没觉察到有人开门。姚淑贤灵机一动,进屋后把门留下一道缝,一边煞有介事地咳起来,“吭、吭、吭,哎呀,好大的烟。”一边装着向门外赶烟,果然一下子引起了毛主席的注意。卫士长和卫士们藏在门外,有的捂着嘴笑,有的竖起拇指,姚淑贤勇气倍增,关紧门对毛主席说:“主席,您抽了多少烟?铅笔用完了吗?我又削好了一些。”毛主席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右手握的铅笔却仍停在纸上,说:“好,很好,放下吧。”姚淑贤磨蹭着收集已经用秃的笔,一边找话说:“主席,水凉了吧,要不要换?”毛泽东拿起茶杯喝一口,“不凉,谢谢了。”姚淑贤往杯里添一些水,见主席仍不肯放笔,便从兜里抽出那卷《人民画报》,不等主席反应过来,铺展到他面前,将桌上的文件遮掩到画报下。“主席,你看,毛泽民烈士,卫士长说是您的弟弟,是吗?”“嗯,你说呢?”毛主席静默片刻,做了一下深呼吸,放下铅笔,勉强笑着说,“你看,长得像印度人,是吧?跟我不像,可我们是亲兄弟。他长得像爸爸,我长得像妈妈。”这时,姚淑贤听到一阵门响,知道卫士长进来了,便抓住时机说:“主席,给我讲讲毛泽民烈士的故事吧!”毛主席有些不情愿,正欲开口,卫士长说话了:“小姚,怎么搞的?主席正在办公,你就跑来乱打搅,没事就出去。”姚淑贤显出受了批评惊慌的样子,可怜巴巴瞟一眼毛主席,做出要溜的样子。于是,毛主席皱起眉头,出面保护道:“你不要乱说,我现在在休息呢,我要跟小姚扯扯淡,休息一下脑子。”李银桥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说:“哎呀,主席,小姚会唱河北小调,休息了正好让她唱唱。”“瞎说!”姚淑贤故意嚷着,“我啥时候会唱了。”李银桥开门招呼卫士们:“来呀,主席休息了,听小姚唱歌。”卫士们迫不及待地一拥而上,卫士长继续逗着说:“你们是不是听小姚唱过?她还不承认呢。”“没错,我听过,唱得特有味。”“主席你听听就知道了,可别放她走。”毛泽东笑了,点点头,“小姚,那就唱一个嘛。”“不唱不能走。”卫士们开始起哄,有的拍巴掌,有的做怪样,姚淑贤撒娇地说:“你们都只会欺侮我一个人。”毛主席看到这种情景,像孩童般天真地笑了,他不但没识破大伙预谋上演的“双簧”,反而轻信了姚淑贤的委屈,将手朝卫士们一划说:“我们建立了统一战线,你现在孤立了。你就唱一支,唱一支就加入了统一战线,我们就不会再难为你了。”李银桥暗暗地捅了姚淑贤一下,小姚清了清嗓子,放开歌喉,果然是一曲朗朗上口的河北农村小调:
月牙儿渐渐高,风吹杨柳梢,
蒋介石坐台湾,一阵好心焦,
嗯哎哎嗨哟,一阵好心焦。
(白)心焦什么呀?
提起我心焦,心焦又肉跳,
还不是共产党要把我打倒。
嗯哎哎嗨哟,要把我打倒……
姚淑贤的声音亮丽婉约,小调又特有韵味,加之小姚的表演惟妙惟肖,卫士们在旁推波助澜,欢乐幽默的气氛一下子弥漫了整个房间,只见毛主席把头慢慢地抬高,身子离开了靠背,并将一只手在桌上轻拍。姚淑贤受到鼓舞后,歌声更是唱得婉转动听,趣意盎然:
(白)你不会打吗?
提起把仗打,打仗好伤心,
枪一响我的兵就投降把枪扔。
嗯哎哎嗨哟,投降把枪扔。
(白)你不会再抓兵吗?
提起我抓兵,抓得好干净,
和尚老道都让我抓呀抓干净。
嗯哎哎嗨哟,嗯哎哎嗨哟……
毛泽东一边敲击节拍,一边露出阵阵微笑。唱起抓兵一节,看到姚淑贤表演出无可奈何的泄气样,毛泽东忍不住笑出声来。最后,大家终于发出一阵热烈的叫好声。毛泽东十分开心地说:“好!唱得蛮有味。夜深了,你们也该休息了……”姚淑贤如释重负,回到了小会议室,大家的心情格外的舒畅。
一张合影成为她一生的珍爱
1965年,姚淑贤最后一次随专列送毛主席去广州。车快到站了,姚淑贤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去见毛泽东。毛主席正在批阅文件,看见小姚过来,手上没有停,口里已问道:“有什么事吗?”“主席,我……我下次可能不来了。”“嗯?”毛泽东一怔,放下笔,“为什么?”小姚一下脸红了,讷讷地说:“我,我可能要休产假了。”毛主席注视小姚片刻笑了,说:“那是大喜事呀,事先也不知道,没准备什么东西送你……”毛主席离开办公桌踱了几步,重新望着小姚:“小姚,那么,我们合个影吧。”姚淑贤的眼里立刻涌起激动的泪花,因为这次下车,将意味着不可能再回专列上,能与主席合影,正是自己内心最后最大的愿望啊!
这时,侯波同志被叫进门,为毛主席和小姚两人合了影。毛泽东下车了,小姚随专列返回北京。从此,姚淑贤调离了专运处,再不曾见到毛泽东,但在毛泽东身边工作的十几年受到的无微不至的关怀,连同分别时那张合影照片,却永远留在了姚淑贤的心中。
(黄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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