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宫婢难为-第二十一章 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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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凤宫里,宣歌正站在书案前,拿着一直毛笔,认真地画着一池荷花。一旁,一身凤袍的慕容嫣儿正一脸雀跃地站在那里,孟公公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现出一丝犹豫,“皇上……”

    宣歌正专注于自己手里的荷叶。迷蒙的雨中,一池的荷叶,一望无际。那样熟悉的场景,一次有一次在眼前浮现,正是大婚那一夜,他站在水榭中,看到的场景。那时候,遥遥地,远处还有一只灯笼,还有婉音孱弱的身影。

    听到孟公公的声音,宣歌从回忆中晃过神来,头也没抬,道,“怎么了?”

    孟公公抬头偷偷看了身边的慕容嫣儿一眼,道,“婉充媛在尚仪局晕倒了。”

    “什么?”宣歌扔下手中画笔便冲了出去,走到门外才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身后睁着小鹿一样无辜的眼睛的慕容嫣儿,道,“朕去看看婉充媛,今天晚上就不过来了。”

    慕容嫣儿垂下头,轻声应着,“是”,恭恭敬敬地将宣歌送出了栖凤宫。

    不多时,宣歌已经到了尚仪局,却见婉音躺在一张床榻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秦太医正在替婉音诊脉,而红翡与紫鸳也都一脸焦急地侍立一旁。见宣歌进屋,紫鸳与红翡忙跪倒在地,“皇上……”

    婉音听到动静,虚弱地睁开眼睛,默默的看着宣歌。

    宣歌摆了摆手,示意紫鸳和红翡平身,然后三步两步便冲到婉音面前,执着她的手,道,“好生生的怎么会晕倒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婉音闻听此言,隐忍地摇了摇头,眼泪却扑簌簌地滚了下来,身子也颤抖着跌入宣歌的怀,当真哭得梨花带雨。宣歌见问不出什么,只得将目光又打在紫鸳身上。

    紫鸳忙擦干眼角的泪水,道,“启禀皇上,尚仪局曹姑姑被宫女灵舞迫害,拖延病情至死,娘娘,娘娘与曹姑姑情同母女,一时受了刺激,便晕了过去。”

    关于曹姑姑与婉音的感情,宣歌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此时,虽然只听紫鸳寥寥数语,却也明白了七八分。他揽着婉音的腰,轻轻拍着女子的后背,轻声哄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朕自会替曹姑姑讨回公道的,你再这样哭下去,身子可是要撑不住的啊。”说完,宣歌又抬起头来,问道,“那个叫灵舞的宫女,现在在哪里?”

    紫鸳忙道,“娘娘已经吩咐将她捆起来,锁在了柴房里。”

    宣歌回过头看看怀里的婉音,轻叹一声摆了摆手,“你们先都下去吧。”

    紫鸳偷偷抬眼看了看主子,然后便率着一干宫女太监们知趣地退出了屋子。

    这屋子本是尚仪局的正殿,是曹姑姑聚集众位宫女议事的地方。此时,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朱红的柱子与铺着宝蓝锦缎布面的书案和这张简单的床榻。

    婉音的头轻轻地枕着宣歌的肩膀,鼻息间充溢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这半个月来,他日日夜夜都是属于那个叫慕容嫣儿的女子的,婉音想到这儿,一时间软弱的安慰和甜蜜都化成莫名的苦涩,眼泪便请无声息地砸在了宣歌的脖颈上。

    “乖,别哭了,别哭了。”宣歌安慰地拍着她的后背。

    “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管我了。”婉音的声音像滴在花瓣上的雨水,轻轻地在宣歌的耳畔颤动。宣歌有些难过地抱紧她,“胡说什么呢?朕说过,朕不会放开你的,一辈子都不会,又怎么会不管你呢?”

    那一夜在御花园水榭中做的事情又浮现在两个人的脑海之中,婉音不由得便红了脸。宣歌看着她躲闪的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婉儿,那天怪朕,都是朕不好,朕不该那么对你。你不再生朕的气了罢?”

    婉音扬起头来,含泪的眸子波光盈盈地看着宣歌,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即,她又垂下头,一张红润的唇紧紧地抿着,神色温婉而隐忍。她说,“不,要怪也该怪臣妾。是臣妾,不该那么说话。”

    宣歌看着婉音皱成一团的小脸,心里莫名地有些心疼。他抬手揩去她眼角未干的泪痕,“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和朕说话了呢?这可不像朕的婉儿啊。”

    婉音轻轻地咬着唇,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并不说话。宣歌见她不像是要回答自己问话的样子,便径直道,“婉儿,你知道,朕从来没有拿你当做一个嫔妃来看,从来没有将你于许南笙,王雪凝她们等同。你,不需要讨好朕,也不需要委曲求全。你便是你,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朕,都能接受,都要去接纳。”

    “呜,你欺负我,你欺负我!”婉音的声音哽咽起来,她用力的捶打着宣歌的胸膛,“你欺负我,你欺负我!你有了新皇后,便不记得我了,也再不来看我了。我生病了你都不知道,都没有来看看我。”多日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婉音再也控制不住,一边哭着,一边捶打着眼前的宣歌。

    “好喽,好喽。都是朕的错,都是朕的错还不行么?”宣歌爱怜地将她整个抱在怀里,“这才是朕的婉儿嘛。”

    婉音红着眼圈看他,见他脸上一脸揶揄地笑容,便又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一双手却将他的手腕拖到自己面前,身子一探,便张口咬了下去。

    “哎,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用咬的?”宣歌龇牙咧嘴地忍着痛,不想那手腕间的疼痛只有一瞬,再然后,婉音却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而她眼中滚落的泪水则烫在他的肌肤上,滚烫滚烫的。

    宣歌就那样抱着她,很久很久,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他们知道,两人之间曾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可是,此时,仿佛一切又都回来了。

    她想过,像其他嫔妃一样,容忍他的漠视,讨好他,委屈求全地看着他在各个女人之间流连。她以为,只要自己肯,再苦再难,也做得到。可是,她禁不住自己的心,受不住心尖那酸涩的疼。

    他看得到她那委曲求全后目光中的躲闪,他不要他的婉儿再一次缩回到他触碰不到的地方。这宫里不乏美丽而聪明的女人,甚至也不乏性情好些的。宣歌看着手腕上那旧年的齿痕,轻轻地抚了抚婉音柔顺的发。

    他知道,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他的心便陷落了,便再也改变不了。

    虹霄宫里,身着一身绛紫色云锦广袖长裙的许南笙正闲闲地磕着瓜子,宫女彩萍却冲了进来,“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许南笙眼睑微垂,尖着嘴吹了吹手中的浮土,懒懒地道,“什么事这样慌张啊?”

    “娘娘,尚仪局的曹姑姑死了。”彩萍冲到许南笙面前,神神秘秘地道。

    “嗯,论日子,是该差不多了。怎么了?”许南笙抬起眼睑,乌溜溜的眼睛瞟过来,看着自己的贴身宫女。

    “娘娘,这事,让婉充媛知道了,听说刚刚婉充媛还受不住,直接就昏倒在了尚仪局。”彩萍凑近许南笙的耳朵,将刚刚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给主子听。

    许南笙哈哈地笑了几声,脸上露出几分喜色来,“这个南宫婉音,她也有今天啊。”

    “哎,娘娘,您这就有所不知了。刚刚皇上得着信儿也急匆匆地跑去尚仪局了,这会儿听说正在处罚那个灵舞呢。”彩萍一脸焦急地道。

    “哦?皇上不是在皇后娘娘那里么?”许南笙听到这话,脸上的笑也凝住了,“再说,皇上最近好像许久没翻过南宫婉音的牌子了。”

    “是啊,我听说皇上原先是在栖凤宫里的,只是,只是才一听说婉充媛晕倒的消息,皇上便扔下皇后娘娘不管,直直就奔了尚仪局。”

    许南笙闻听此言,不由得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这一掌拍得太猛,那养的长长的指甲便齐根折断了。

    “咝”,许南笙忍不住叫出声来,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指甲竟流出鲜血来。

    “哎呀,娘娘……”彩萍一低头看见许南笙的手,也不由得一声惊呼,忙去找剪刀要替许南笙修剪指甲,却被许南笙拦住了。

    “那个灵舞现在怎么样了?”许南笙忍着疼,急急问道。

    彩萍一边替许南笙修剪指甲,一边道,“此刻,婉充媛正亲自监刑,听说,判了灵舞杖刑一百!”

    “什么?”许南笙听了这话也是一愣,“杖刑一百?那是存心要夺了那丫头的命啊。这南宫婉音,这次也太狠了。”

    彩萍也是点了点头,“是啊。平常这位婉充媛不像是这样的人啊,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竟然狠毒到如此地步。娘娘,您说,若是她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您主使的,那,可怎么办啊?”

    许南笙透过支摘窗看了看外面的风景,半晌叹了一口气,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现在,只能盼着那灵舞嘴巴严实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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