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分裂:1618-1648三十年战争史-大权旁落的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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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典人之所以在德意志兰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就,主要功劳都应该归于军队。他们的军队组织严密、纪律性强、作战勇猛、不畏艰险,不但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也成就了古斯塔夫·阿道夫的伟大事业和威望。如果没有这些战士们在前方浴血奋战,那内阁中制订的各种计划终不过是废纸一张。

    瑞典国王离世后的混乱

    古斯塔夫·阿道夫生前致力于推进德意志帝国新教各派的和睦一致,但由于他的突然离世,所有的一切都前功尽弃,先前的分裂又出现了。由于不再是一个整体,新教各派的力量有些分散,难以抵挡外来的侵略,之前用鲜血换来的利益极有可能成为敌人的掠夺物。天主教同盟和斐迪南的力量是十分强大的,显然无论是瑞典人还是任何一个帝国等级,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想要与之抗衡,或许签订合约是个不错的办法,合约的条款可以在某种程度上约束强者的随心所欲。无论下一步是缔结和约还是继续战争,联合都是十分必要的第一条件。只是在目前的形势下,暂时还不适合寻求缔结和约。

    古斯塔夫·阿道夫的去世,使敌人产生了新的希望。对于联盟者而言,这是他们不愿意听到的消息,但对皇帝斐迪南二世和天主教徒而言,没有了最危险的对手,实在是再好不过了。因此,尽管在吕茨恩会战后面临恶劣的形势,但他们仍然满怀信心,认为终将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瑞典国王的离世,使联盟者不可避免地分裂了,皇帝斐迪南二世和天主教同盟正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考虑到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可能会收获到更大的利益,皇帝自然对缔结和约没有兴趣。联盟者担心由于身处劣势,合约对自己可能也没有多大好处,自然积极性也不高,唯一的结果就是继续战争。但是皇帝斐迪南二世的势力如此强大,单凭一己之力是不能与其抗衡的,唯有联合才是最合适的选择。之前之所以有这种联合,更多的是得益于瑞典国王的个人威望和统治精神。联合局面的形成也不是轻而易举的,瑞典国王花费了好大的心血才促成了一种松散和不稳定的联合。如今他一死,这一切都随风而去,各等级也就作鸟兽散了。

    在联合中,很多人急于摆脱瑞典人的束缚,另一些人则忙着争权夺势,不愿意看到古斯塔夫·阿道夫手握大权。只是由于人微言轻,他们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发出自己的声音。皇帝斐迪南二世开出诱人的许诺,引诱一些人脱离联盟。还有的人被长达十四年的战争拖怕了,巴不得能够早日停战,哪怕付出一些牺牲也心甘情愿。军队内部也产生了分歧,为接下来由谁接管吵得不可开交。因为这些分歧的出现,联盟面临着解散的危险。

    由于古斯塔夫膝下无子,只能由其六岁的女儿克里斯蒂娜继承王位。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刻,瑞典应该表现出强大和果敢,遗憾的是监护政府软弱无能,与其国家地位格格不入。瑞典本是一个弱小、鲜为人知的国家,要不是古斯塔夫·阿道夫的雄才大略,怎么会在欧洲列强中占有一席之地呢?这个国家正是靠着前国王的鸿运和才智才保持了这个地位,也正是由于这种软弱无力的最可耻的表白,才使得这个国家失去了好不容易打拼来的地位。虽然在德意志战争中消耗的资源大部分来自于德意志本身,但瑞典即便负担了一小部分也喘不过气来。这个国家的国土狭小,资源也不是十分丰富,对于摊派的各种负担,乡民们无力承担。虽然从德意志战争中缴获了大量的战利品,但实际受益的只是个别贵族和士兵等级,平民百姓们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他们之所以愿意承担这些税款,是希望能够从古斯塔夫·阿道夫幸运之手中获得高额回报。不幸的是,还没有等到那一天,瑞典国王就已经中道驾崩,人们发现自己的希望成了泡影,便纷纷呼吁减轻负担。

    古斯塔夫·阿道夫虽然去世了,但是他的精神流传了下来,很多人惊诧于国王去世的噩耗,但并没有向现实低头。贵族院在布伦努斯和汉尼拔的领导下,依然坚信古罗马精神,他们付出了这么昂贵的代价,不会轻易地放弃已经得到的利益。下一步是战是和,瑞典的王国枢密院需要做出选择。战的话他们已经精疲力竭,而且最终胜负未卜,和的话就要前功尽弃,忍受屈辱。最终他们在国王精神的鼓舞下,毅然选择了前者,决定勇敢地去冒险、去争夺荣誉。元老院就像一位精力充沛的少年一样,在危机四伏的情况下崛起,准备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和英雄胆略去抵挡敌人的包围,为自己的生存争取空间,为国家的强大向外扩张。

    首相掌握大权

    瑞典国王的逝世及继承者的未成年,这对波兰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以前他们就觊觎瑞典的王位,这会儿又再次提出了这一要求。为赢得瑞典一派人的支持,波兰国王拉迪斯劳斯——西吉斯蒙德之子不断地前来进行商谈。为防止波兰野心得逞,瑞典急忙宣布六岁的克里斯蒂娜为新的国王,同时明确了摄政者辅助管理国事。新的女王受到了王国所有官员的宣誓效忠。瑞典发布正式公文,重申了前任几位国王反对西吉斯蒙德继承王权的声明,同时和波兰所有的信件往来也被中止了。由于需要有效利用外部力量牵制波兰,他们恢复了和莫斯科沙皇的友谊。为了让丹麦的克里斯蒂安四世保持中立,瑞典巧妙地利用了他想让亲王乌尔里希娶瑞典年轻的女王为妻一事做文章,达成了这一目的。

    与此同时,荷兰、英国和法国等欧洲强国也纷纷表态,将一如既往地保持同瑞典的友好关系,坚决支持瑞典王国枢密院把这场光荣的战争持续下去。法国感觉到,在瑞典国王去世之际更有必要和瑞典加强联系,巩固同盟关系。如果瑞典的进攻受到阻碍,那么法国就将受到德意志的威胁,只有德意志受到瑞典的牵制,法国才能获得发展的空间。一旦瑞典因为不利因素与奥地利达成某种协议,那么法国之前所有限制奥地利的措施和努力统统将付诸东流。古斯塔夫·阿道夫的阵亡,非但没有消除法国与瑞典的联系,反而令这种联系更加紧密和必要。法国一直想掠夺德意志边境,只是由于有古斯塔夫·阿道夫对德意志的控制,实在不能施展拳脚。如今这个控制者已经离开了,法国人就可以无拘无束地挺进阿尔萨斯。对需要援助的德意志新教徒,法国也可以开出更高的条件。

    瑞典在得到以上国家的支持后,进一步壮大了原有的实力,内部安全得到了保证,精良的边防部队和舰队则负责保障外部,摄政者决定将战争进行到底,反正战场在德意志,对瑞典也没有多大的损害。如果胜利了,除了有大量的战利品外,说不定德意志还得将某个省份割让过来,这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情。如果瑞典自愿撤出德意志,或者不慎战败,那么将无法确保海域的安全,这是不能接受的。

    只有大胆地进攻才能得到同盟者的信任,有效地震慑敌人,最终在缔结和约时拥有更大的话语权。古斯塔夫性格坚强、不畏险阻,制定了宏伟的目标。尽管目前瑞典的兵力弱小,实现古斯塔夫的宏伟目标尚有差距,但起码已经具备那种大无畏的精神。遗憾的是,想要继续战争的人并不想实现什么目标,只是为了追求利益。他们不用参与战争,也不用忍受炮火的肆虐,毕竟这一切都发生在德意志的土地上。他们只需要支付少量的成本,就可以收获可观的收益,因此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既然战争要继续,眼下为军队寻找一个德才兼备、各个方面都比较合适的领导人就是当务之急,不然远离战场的摄政者很难及时应对形势的变化。这个领导人应该坚决扞卫瑞典王国在德意志的利益,并且能够恰当地处理战场上的各类事务,他需要具备独裁的权力和崇高的威望,在某些方面甚至要和去世的国王不相上下。人们不禁想起了首席大臣、瑞典王国首相奥克森斯梯尔纳。古斯塔夫·阿道夫生前和他是好朋友,彼此相互熟悉,他也了解德意志事务和欧洲各国间的关系。要想圆满地执行古斯塔夫·阿道夫的计划,奥克森斯梯尔纳一定是最佳人选。

    瑞典国王去世时,奥克森斯梯尔纳并没有在他身边,这位首相正在赶赴上德意志的途中,走到哈瑙时才听说这个消息。刹那间,他失去了思考力和所有的精神寄托。对于他来说,古斯塔夫·阿道夫不但是好朋友,也是造福者和理想的支柱。这个事件对他的打击很大,但奥克森斯梯尔纳毕竟是一个出色的政治家,他清楚地意识到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首要任务是要将瑞典国王未完成的事业继续下去。

    在所有瑞典人中,他是第一个依靠自己的力量振作起来的。他冷静地观察局势,等级会议信心不足,将领们相互嫉妒,皇帝斐迪南二世方面阴谋不断,同盟者们互不团结,另外还有德意志对外来势力的厌恶。这些都是不利因素,他统统意识到了,更为重要的是,他找到了克服这些不利因素的办法,首先要想办法鼓舞帝国等级会议的士气,挫败敌人的阴谋诡计,对于较强大联盟者的忌妒予以体谅。其次,积极地争取同盟者的帮助,特别是法国的资助。另外,还要团结德意志联邦的残余力量,使他们紧紧抱团。瑞典国王的去世,受到了德意志新教徒的高度关注,他们既有可能借此机会向皇帝屈服,也有可能进一步加强与瑞典的同盟。这时如果瑞典表现得疲软无力,一定会打击他们加强同盟的信心。只有瑞典人满怀信心,德意志人的自信心才能更加强大。瑞典需要为德意志新教徒谋取真正的利益,并和他们结成统一战线。

    当然,实施这些措施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必定会耗费大量的时间,敌人也有可能趁此机会钻空子。瓦伦斯泰向皇帝斐迪南二世建议,只要宣布大赦天下,那么就能够赢得新教各等级的支持,这样瑞典人在德意志就没有了同盟。如果皇帝斐迪南二世采纳这个建议的话,要想将瑞典从德意志的土地上赶走就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了。皇帝在古斯塔夫·阿道夫刚刚阵亡时宣布赦令,新教徒们一定会受到震撼,擅长看风使舵的各等级就会臣服。偏偏此时西班牙又来教唆皇帝,使皇帝斐迪南二世丧失了理智,对军队能取得更加辉煌的战绩充满期待,因此拒绝了瓦伦斯泰的建议。凭什一税一夜暴富的西班牙预支了一笔巨款支持皇帝,在意大利等地为德意志招兵买马。巴伐利亚选侯的兵力也得到了扩充,洛林公爵也蠢蠢欲动。所有的敌人都打算趁着这一关键时刻扰乱瑞典的阵脚,奥克森斯梯尔纳则忙着四处灭火,消除种种不利因素。

    奥克森斯梯尔纳倒不怕战争的来临,他所担心的是其他势力的结合。在上德意志,他确保了所获的地盘和联盟。为防止等级会议完全倒戈或私下缔结对瑞典不利的盟约,他匆忙赶往下德意志,瑞典首相在处理事务中表现出来的独断专行,令萨克森选侯颇受束缚,十分不满,打算和瑞典分离。只是他目前还不清楚是应该与皇帝和解,还是应该自成一派另起炉灶。同样怀有这种想法的还有不伦瑞克的乌尔里希公爵。瑞典人要求在其邦国征兵,结果遭到了他的拒绝。对萨克森选侯想在下德意志扩大影响的计划,勃兰登堡选侯充满嫉妒,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瑞典的王位,他相信自己的儿子将来可能坐到那个位子。从约翰·格奥尔格对宫廷的态度上,奥克森斯梯尔纳感觉到对方对继续维持同盟关系的犹豫。在不伦瑞克公爵那里,奥克森斯梯尔纳多少还有些收获。他最大的目的,促进一班新教徒的联合这一计划并没有成功。他的收获,只是与萨克森各区结成单个的、不可靠的联盟,以及从上德意志获得的较小帮助。

    欧洲各国在海尔布琅会谈

    在海尔布琅,四个县区的聚会正在举行,超过十二个帝国城市和一大批学者、伯爵和侯爵出席,此外参加会议的还有法国、英国、荷兰等国代表。瑞典首相奥克森斯梯尔纳首先发言,之后的商榷便围绕他的发言展开。瑞典人费尽心机,就是为了离间各等级和皇帝之间的关系。与会的各等级都向瑞典表达了衷心和合作的意愿,但当奥克森斯梯尔纳要求他们明确宣称与皇帝和天主教同盟为敌的时候,会场一度有些沉闷。因为与会的各等级一旦公开宣布与皇帝、天主教同盟为敌的话,便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自己的命运就算是彻底交到瑞典人手中了。况且他们认为行动胜于口号,没有必要正式宣战。瑞典首相对他们的坚决抵制毫无办法,只得缄默不语。商榷中的第三点涉及如何持续战争和决定各等级为维持军队给养须交付的费用,这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讨论得十分激烈。各等级只想尽可能地少出,而奥克森斯梯尔纳则认为各等级应该尽可能地多出,这几乎是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位瑞典首相深切地感受到,最难办的莫过于从德意志人那里索取钱财了,他不但没有从各等级那里抠出一分钱,反而听到了大家诉说困难和要求减轻负担的声音。各等级对瑞典首相要求出钱的命令十分气愤,只好拿军队的暴行作为发泄的途径。

    奥克森斯梯尔纳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干就干,从不拖拖拉拉。对于各等级既不愿出钱,又想要享受战果的行为,他十分不解。生性暴烈的他一向勇往直前、从不退缩,这次也一样,他要变成真正的主宰者。可是,这里不是瑞典,大家对他的风格并不买账。德意志人早就形成了拖沓的作风,不是朝夕之间就能够扭转的。看到德意志人为了一个并不复杂的问题竟然能够讨论十天,奥克森斯梯尔纳是既新奇又失望,但也不得不照顾当地人的习俗。当讨论到第四点,也就是由谁来选出一名带头人和总管时,大家一致认为只有瑞典才是当之无愧的,纷纷要求奥克森斯梯尔纳担任指挥官,用其卓越才华为共同事业效劳。

    只不过,他们也不是完全放心的,在法国的提议下,他们要求在指挥官的身边安插一大批监督员。这些监督员负责管理同盟的金库,并有权商议有关征兵、部队的进军和扎营诸事宜,这样奥克森斯梯尔纳就不能滥用权力了。对于监督员一事,奥克森斯梯尔纳坚决反对。出于快速执行计划保密的需要,他不愿意自己的权力受到限制,好不容易才说服了与会者。最棘手的问题就是补偿,这在最后才提及。奥克森斯梯尔纳要求战后瑞典可以从联盟者那里得到答谢,他的实际目标就是波美拉尼亚。各等级都知道这一省份对瑞典的重要性,纷纷向瑞典许下诺言。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讨好瑞典,至于将来能不能成为现实,其实谁也没有信心。通过这次会议,奥克森斯梯尔纳虽然没有完全达成心愿,但是得到了最为重要的指挥权,并且团结了上德意志的四个区县,每年还能从那里获得两百五十万塔勒的军队给养金,也算收获不菲了。

    各等级方做出了如此的让步,就是为了向瑞典方表示谢意。普法尔茨伯爵弗里德里希在古斯塔夫·阿道夫死后没几周便忧伤地离开了人世,就在他去世后不久,他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古斯塔夫·阿道夫在世时,一再拖延归还他的邦国,并提出许多苛刻的条件。如今瑞典的掌管者奥克森斯梯尔纳为了表示正义公道,承诺归还普法尔茨邦,弗里德里希的后人也算是苦尽甜来。除了普法尔茨家族受到奥克森斯梯尔纳的热情对待,其他结盟的帝国诸侯也享受到了瑞典的感谢,尽管这种感谢来得稍微晚了一些。对于奥克森斯梯尔纳来讲,这种感谢并不用付出多大代价,但可以笼络人心,整体还是很划算的。

    作为一名历史学家,就应该具有超党派性。不难发现,即便是自称如何正义的德意志新教诸侯,他们在维护自由时的行为也不是很光彩的。他们的动机来源于自私自利的驱使,是为了谋取自己的利益。他们既担心自己被抢劫,又渴望参与到掠夺中去,这是他们参战的最初心态。古斯塔夫·阿道夫就是发现了这一点,充分利用这些新教诸侯的欲望,使他们参与到自己的行动中来。每一个与瑞典结盟的诸侯,都会听到古斯塔夫·阿道夫信誓旦旦的承诺,渴望着在战胜后获取领地和各种资源。

    奥克森斯梯尔纳充分继承了古斯塔夫·阿道夫的观点,只有让同盟者们从战争中尝到甜头,与他们分享战利品,那么,能够得到实惠的各等级就会赞成继续战争。基于这一点,奥克森斯梯尔纳开始向诸侯们许诺利益的分配。黑森邦伯得到了占有帕德博恩的一些主教领地、明斯特、富耳达和科尔维的许诺;贝恩哈德公爵得到占有法兰克尼亚主教辖区的许诺;符腾姆贝格公爵得到占有符腾姆贝格的教会地产和奥地利伯爵的许诺。用德意志的土地许诺给德意志人,这简直就像是一场不尊重德意志人的闹剧。奥克森斯梯尔纳本人在惊讶之余,对待各等级更多的是鄙视。

    陷入困境的掌权者

    得到了瑞典的许诺,各等级们精神抖擞,他们重新出现在战场上,继续在德意志的土地上为瑞典人而战。萨克森和吕纳堡的部队在吕茨恩战役胜利后不久,与瑞典的主力部队会师。没过多久,皇帝斐迪南二世的部队在整个萨克森便销声匿迹了。瑞典联军兵分两路,分别向劳西茨和西里西亚挺进。部分瑞典军队由贝恩哈德公爵率领着向法兰克尼亚进军,另一部分瑞典军队由不伦瑞克的格奥尔格公爵率领,朝威斯特法伦和下萨克森进军。

    以前瑞典人在莱希河畔和多瑙河畔有据点,不过在巴伐利亚人的进攻下,他们几乎招架不住,即使后来霍恩将军从阿尔萨斯赶来增援,还是无法阻挡住敌人。阿尔特林格尔率领皇帝军队在士瓦本边境站稳了脚跟,并从波希米亚抽调七个军团,占领了肯普滕。莱茵伯爵奥托·路德维希撤出了阿尔萨斯,前去增援多瑙河,但仅凭他的力量还远远不够,远在魏玛的贝恩哈德公爵也收到要求派兵增援的请求。

    1633年的战役一打响,班贝克城和班贝克整个主教议事区就被贝恩哈德强攻下来。接到求援的消息后,贝恩哈德立刻向多瑙河挺进,并与瑞典人在多瑙沃尔特会师。整个巴伐利亚都十分害怕这支庞大的瑞典军队,更何况对方的将领也个个身经百战。瑞典人占据了天时地利,只待条件成熟,就要让巴伐利亚改头换面。没有想到的是,虽然瑞典军具备了取胜的所有有利条件,但由于最后军官们的哗变,令即将到来的胜利成了泡影。

    瑞典人之所以在德意志兰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就,主要功劳都应该归于军队。他们的军队组织严密、纪律性强、作战勇猛、不畏艰险,不但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也成就了古斯塔夫·阿道夫的伟大事业和威望。如果没有这些战士们在前方浴血奋战,那内阁中制订的各种计划终不过是废纸一张。在艰苦的条件下,战士们远征、进军、冲锋,做出了很大的牺牲。他们是最有权力享受战争成果的人,可实际情况远不是这样。军队下发的军饷很多时候都遭到了克扣,不少将领贪婪地大肆占有战利品,士兵们付出了辛苦和鲜血,却通常什么也得不到,只能眼巴巴地在一边观望,心中自然有意见。

    这种不满的情绪早在古斯塔夫·阿道夫在世时就已经产生,此时终于爆发了。现在趁着他刚刚去世,战士们提出了他们的要求。最早发出这种呼声的是来自多瑙河畔的军营的普菲尔和米茨拉夫,很快这种声音就在军营中传播开来。军士们要求付清他们应得的军饷,并额外给每个人一份不错的报酬,否则他们将不再服从命令。他们认为,自己在冰天雪地里浴血奋战,每天用生命换回大量的战利品,但这些财富都落到了少数人手里,好像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一样,也从来没有人认可他们的战绩。不满的情绪在部队中日益发酵,有人甚至写信煽动莱茵河畔和萨克森的军队起来反抗,幸好这封信被截获了。对于这种骚乱,魏玛的贝恩哈德和他的助手先后予以劝诫和训斥,结果不但没有取得什么效果,反而激起了士兵们的愤慨。他们强烈要求,若不能按时足额支付军饷,那就向每个军团分配一些城市,时限是四周,届时如果还不能做到,士兵们将自己想办法,另寻出路,并且再也不为瑞典效劳。

    此时瑞典的状况也不是十分乐观,由于正逢军费耗尽、信贷下跌,战士们提出的警告令瑞典首相陷入绝境。他必须迅速找到应对之策,防止这种情绪的蔓延,万一所有的军队都发生了这种情况,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目前最为德高望重的就是贝恩哈德公爵了,他经验丰富、十分自律,深受士兵的爱戴,是唯一适合调解这场纠纷的人。看到首相有求于自己,贝恩哈德公爵打算以平叛为条件,先让首相满足自己的条件。

    贝恩哈德公爵的要求就是希望首相首先履行古斯塔夫·阿道夫在世时的承诺,将法兰克尼亚公爵的领地赠送给自己。这个领地是由班贝克和武尔茨堡两个大主教领地合并而成的。另外,再将瑞典军队的总指挥权交给自己。看到贝恩哈德趁着国难之际狮子大开口,奥克森斯梯尔纳十分生气,甚至想立刻解除贝恩哈德的职务,但是这样也不能解决当前的问题。他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失去这位将领,也不付出太大的代价。他将法兰克尼亚公爵的领地分为主教辖区和武尔茨堡、柯尼斯霍芬两个要塞,由贝恩哈德占有主教辖区,瑞典人占领两处要塞。对于贝恩哈德提出的总指挥权的要求,他并没有答应。贝恩哈德公爵的要求基本上得到了满足,便答应出面平息叛乱。军官们分到了一大笔现金和不少地产的占有权,便不再惹是生非,骚乱得以平息。只是由于这个插曲,瑞典人贻误了占领巴伐利亚的最佳时机,只能去抵抗其他地区的敌人。

    一路凯歌的瑞典军队

    对上普法尔茨进行了短时间的进攻后,古斯塔夫·霍恩占领了诺伊马克特,随后便向士瓦本边境挺进。与此同时,皇帝军队的兵力也得到了加强,符腾姆贝格受到了他们的威胁,但随瑞典军队的逼近,他们只得退至博登湖畔。康斯特涅茨城与瑞士联邦相邻,是瑞士的入口,如果能够占领这里,瑞典人将占据相当大的主动权。缺少火炮的古斯塔夫·霍恩不能马上攻城,就在他命人从符腾姆贝格运来火炮的同时,皇帝的援兵已经赶了过来。经过几次尝试后,霍恩攻城并没有成功,恰好这时多瑙河畔又发生了紧急情况,霍恩离开了这里赶去处置。

    红衣主教王子——西班牙腓力四世的兄弟兼米兰总督在皇帝的请求下,也武装了一支军队,大约有一万四千人,他们驻守在莱茵河畔,负责保卫阿尔萨斯。在西班牙人费里阿公爵的指挥下,他们出现在巴伐利亚,并与阿尔特林格尔的军队会合,兵力达到了三万人。为了与之抗衡,古斯塔夫·霍恩调集了比肯费尔德的普法尔茨伯爵的力量,在会师后便向皇帝军队逼近,两军一度只相隔半英里。皇帝军队避其锋芒,转而奔向布赖斯高和阿尔萨斯,赶走了这里的莱茵伯爵奥托·路德维希,帮助布莱萨赫解围。很快,瑞典人跟了过来,帮助奥托·路德维希重建在这一地区的优势,皇帝军队重新被逐出了阿尔萨斯。由于这时正是秋季,天气恶劣,不少士兵在撤退的途中丧命。兵败带来的耻辱感,深深地伤害了他们的首领费里阿公爵,没过几天,这位公爵便因忧伤而死。

    为了掩护法兰克尼亚,同时监视皇帝和巴伐利亚联军的动向,魏玛的贝恩哈德公爵率兵在多瑙河畔摆开了阵势。阿尔特林格尔撤离了这里,打算投奔费里阿公爵的意大利军队。利用这个空当,贝恩哈德闪电般地出现在累根斯堡。占据这个城市对瑞典军队是十分有利的,一方面他们利用这里对巴伐利亚和奥地利采取军事行动,另一方面还可以以此为后勤基地和避难所。累根斯堡是如此重要,悌利在生命垂危之际告诫巴伐利亚选侯,一定要守住这里。古斯塔夫·阿道夫也认为,被巴伐利亚人抢先占领这一地区是自己的一大损失。如今,马克西米利安看到瑞典军队确实打算攻城时,已经惊恐得不知所措了。

    负责保卫累根斯堡的驻军大约有十五个中队,但绝大多数都是新兵,没什么实战经验。如果能够得到广大市民的支持,倒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他们的不足。不幸的是,这支驻军并不愿意和市民们结下友好关系,在他们眼中,市民是最危险的、必须制服的敌人。这下子就麻烦了。这里的新教居民早就受够了巴伐利亚的统治,希望获得信仰自由和帝国自由,盼望着救星的出现。对于贝恩哈德的围困,他们显得十分高兴。被困的巴伐利亚选侯实在是很无奈,只好向皇帝斐迪南二世写信,请求弗里德兰公爵能够派兵支援。斐迪南连续向瓦伦斯泰派去七名急使,督促他出兵。瓦伦斯泰虽然表面上答应了,但并没有采取任何实质性的行动。累根斯堡的巴伐利亚驻军相信援军很快就能到来,便解除了新教市民的武装,并将他们严密监视起来。攻城的炮火越来越猛,援军却连半点消息也没有,为了尽可能地保存实力,无奈的巴伐利亚选侯只得选择投降,城中的天主教徒和巴伐利亚官员的命运,他也顾不上了,究竟会怎样,只能由瑞典人随意处置了。

    贝恩哈德公爵在占领累根斯堡之后打算一鼓作气,继续向着奥地利边境前进,帮助更多的新教乡民获取宗教自由,同时把他们武装起来反对皇帝斐迪南二世。在巴伐利亚将军维尔特的眼皮底下,他率军渡过了伊萨尔河,对帕骚和林羡造成了威胁。瓦伦斯泰接到皇帝的一再警告,要求其快速增援处于困境的巴伐利亚。贝恩哈德前有莱茵河,后有敌军,再加上土地因冰冻无法修筑工事,便选择了向多瑙河撤退,以免被敌人包围,之后又快速渡过伊萨尔河和多瑙河,准备和瓦伦斯泰决一雌雄。但还没等到他赶来,瓦伦斯泰已经奔向波希米亚了。就这样,贝恩哈德的光荣远征结束了,命令部队在这里进行冬季休整。

    瑞典军队捷报频传,古斯塔夫·霍恩、鲍迪辛将军、奥托·路德维希、贝恩哈德公爵、吕纳堡公爵等人纷纷取得了胜利。在奥尔登多尔夫,瑞典和黑森联军大胜格龙斯费尔德指挥的皇帝军队,一共缴获了十六门大炮、七十四面军旗和对方的所有辎重,俘虏和歼敌各三千余人。奥斯纳布吕克城被瑞典上校克尼帕豪森逼迫投降,帕德博恩城被黑森-卡塞尔邦伯逼迫投降。唯一不足的,是布开堡却落到了皇帝的人手里。在瑞典国王古斯塔夫·阿道夫去世的第二年,仍可以在德意志各地看到瑞典武装的胜利,好像失去这个伟大的领袖并没有对战争局势带来什么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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