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近代美人传-竹本绫之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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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谷川时雨

    历时三百年的太平盛世——德川幕府时代,没有哪个时代比这一时代更注重道义人情。除了忠君以外,凡事都用道义解决。武士家族有武士道的道义,市井人家有平凡世间的道义。这一时代的道义也压制着父母子女之间的亲情、恋人之间如潮水般激荡的爱情。义太夫节[1]就道出了这一时代人情的极致与幻灭、压抑在人们胸中的火焰、以及为人之道的不合时宜之处。义太夫节诞生于德川时代,也唯有德川时代才能孕育出义太夫节。因为义太夫节的说唱故事就融合概括了武士道的道德观、儒教的道德观和东洋宗教里轮回观的绝望,而这也是义太夫节贯穿始终的主题。而且,德川幕府成立初期,既有因长期战乱而展现出的豪放之影,又映射出犹如花开四季如春,黄金路旁四溢、井中奔涌般的奢侈放纵和人心颓废之景象。再加上横挎斩刀的武士居于普通市民之上,手艺人和商人即使坐拥财富也无法抬头得势,可谓是无法抬头与武士共赏同一天空的明月。这种现象在粗鄙的乡下人敢于与武士阶层抗衡的新江户的新开辟土地上根本不存在,而在拥有古老传统的大都会——浪花城大阪,却都是理所当然的。

    生活在经济都市大阪的少爷们[2]把无处安放的任性与困在心头的郁愤转化为放纵之心,在满是美酒与女色的浮华之地尽情挥霍。而回到家中,等待他们的则是父亲的责骂和眼角通红的母亲的眼泪,他们代表着道德与情义的指责,代表着所谓的世俗义理。少爷们的灵魂在强烈的刺激中无奈地死去,于是他们只好在女人酥软的胸口寻觅自己灵魂的归所。

    而将这种道义人情的纠葛和武士家族的道义所引起的悲剧演绎出来的正是义太夫。虽然义太夫也是伴有弦奏的曲调,但是和其他类别的戏剧的演绎方式不同,义太夫不是唱,而是以道白为主,主要讲述戏中人物的个性与苦恼。

    因竹本义太夫是这种净琉璃节的创始人,所以便以“义太夫”命名流传至世间。另外,当时在表演中操作木偶的是辰松八郎兵卫、吉田三郎兵卫等名家;旷世文豪、享有“日本莎士比亚”美誉的近松门左卫门也不惜献出自己的名作,使其出现在人偶剧的舞台上,任义太夫尽情演绎。近松的作品多取材于当时民间的普通故事。义太夫节诞生在大阪,发展在大阪,说唱人也多是土生土长的大阪人,他们学习修行也都在本地。

    我们的竹本绫之助也出生了,带着她命中注定的天才颖异与美貌。我认为绫之助是一个幸福的人。为何这么说呢,绫之助作为家庭的中心,现在拥有三个女儿,与丈夫更是多年如一日般的恩爱。三个女儿分别叫祯子、爱子、藤子,都遗传了母亲的美貌与父亲的清秀。大女儿将于今年3月从高等女子学校毕业,二女儿爱子就读于实业女子学校。如同在艺术上独树一帜一样,绫之助在子女的教育问题上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她根据女儿们的长处和短处分别让她们选择学校。在家里,她把女佣的工作内容都分给女儿们,为了把她们培育成能够独当一面的妇人,可谓是煞费苦心。绫之助虽然有三个美丽可人的女儿,但她却不把自己那世间著名的艺名传给任何一个女儿,从中也可看出她对待艺术的高尚操守与风范。拥有如此美满与名誉,同时家里又有一位可以让自己不用考虑收入问题、能够供养孩子上学的丈夫,这在同行女艺人中是十分少见的。今年——大正七年,绫之助四十四岁了,围绕在她身边的安稳与幸福也许会越来越多,但是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所以我说她是一个幸福的人,应该没有不妥吧。

    绫之助还有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他们夫妻二人都是对方的初恋,对于一个艺人来说这也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对于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的绫之助来说,最珍贵的宝贝是丈夫;她的丈夫也因为有绫之助这样一位贤妻而非常知足。为此,却有好几个人做出了牺牲。然而,她却没有时间去同情他们,甚至没有余力去为他们难过落泪。聪明伶俐的绫之助非常懂得如何保持自己的盛名。七岁起她就专心演绎义太夫节,正是义太夫节教会了她坚强与毅力,这些扎根在她身上的品质塑造了一个不轻易输给感情的绫之助。

    大阪南区畳屋町有个经营装饰品店的人,名叫源兵卫。他的父亲叫石山新蔵,是大阪江户堀仓库[3]的武士。源兵卫天生傲气、自命不凡。他放弃武士身份,赶上了维新新政而索性变身为手艺人。源兵卫还是个酒徒,生活散漫,常吃闲饭。而绫之助便是源兵卫的三女儿,本名阿园。

    源兵卫的妹妹名叫阿胜,胜姑姑收养了阿园,把她养大成人,成就了后来的绫之助。胜姑姑自己则以鹤胜为艺名,负责演奏三味线,为绫之助的今天打下了基础。阿胜是个寡妇,而她也不愧是源兵卫的妹妹,天生秉性强势,即使阿园像男孩子一样骑着竹马玩耍,她也从不呵斥,还给阿园剪了寸头。町内的人们都管阿园叫假小子,阿胜也装作不知道。

    新町的榻榻米店附近有一位叫新助的男义太夫艺人。阿园七岁的时候,新助教给她《由良之港的别离》。有一次,阿园表演了一段义太夫之后,父母都非常高兴,这时阿园则说“作为奖励,我想喝酒”,说完就喝掉了半瓶上等的滩产地道清酒[4],把父母和养母都吓了一跳。

    新町的一家茶馆有业余义太夫的练习会。虽说是业余的,但聚集在这里的都是音质非常适合表演义太夫的本地人,而义太夫又是大阪土生土长的艺术,所以他们可谓是自父辈起代代耳濡目染,都有着一定的训练基础。而且聚集在这里的都是自负、高傲的富人为了消遣而学习的技艺,他们对外来的技艺充满排斥。舞台的监管由师父级别的太夫[5]担任,再集齐三味线演奏人员,竹帘每升起一次就换一次帷幕,乐谱架上金纹闪烁,茶碗交错。服装和肩衣也是极尽奢华,每结束一段表演,就会有吆喝喝彩声。而穿着普通衣服直接闯进茶馆的正是在町内被称为假小子的阿园,说自己也想表演一段。大人们都觉得好玩,就开玩笑说,“既然这么想加入,那就自己带演奏三味线的人来吧”。阿园快速环顾四周,然后用手指了一位师父,这位师父乐呵呵地为阿园弹奏了《铃森》。而这位师父其实正是当时的名人——竹本住太夫。住太夫被阿园的胆量和极具吸引力的道白所感动,不禁大喜,觉得这正是自己要找的继承人。起初,住太夫以为阿园是个男孩子,表示无论如何都要收她为养子,让园有些困惑。之后当他得知阿园是个女孩子的时候,非常失望,但是他仍然非常用心地开始培养阿园。那一年,阿园七岁。

    阿园出生于明治八年的六月——初夏的一个活泼而富有生气的新生命。养母的胜姑姑性格好胜,再加上母亲山本三之助不做主妇,而是一位人形操作师。胜姑姑到东京以后,又劝说阿园和她的父母也去东京。那一年阿园十一岁,那一年也是阿园成为绫之助的契机与起点。到了东京,一家人去投奔住在日本桥久松町的亲戚,亲戚还召集了熟人来听阿园表演净琉璃,由此也成为了阿园在东京的首演。当时,市村座的座长注意到了阿园的才能,说服阿园并引导她迈出了作为艺人的第一步。阿园取艺名竹本玉之助,开始在浅草猿若町的文乐座表演。压台艺人则是当时的大招牌——竹本京枝。

    明治十八年——世间所谓的“鹿鸣馆时代”。全国上下醉心于西洋,凡事都热衷于改良。京枝一座也不例外,开始改穿西洋服饰、坐在桌子后的椅子上表演义太夫。然而,这种多少有些奇怪的表演形式却并未显得滑稽,反是犹如赶上了潮流,迎来了连日连夜的全场满座。但是,干劲十足的玉之助的首次表演却遭到了意料之外的嫉妒。京枝的弟子名叫竹子,原本非常有人气,但是玉之助的出现博取了麒麟儿之名,使得竹子犹如被月亮夺走光芒的星星,变得人气淡淡。不知何原因,演出方也在毫无任何商量的情况下突然取消了原本人气爆棚、连日满座的演出。原来是因为师父偶然听到了一个可怕的密谋——事先往玉之助当天在舞台上表演时使用的茶碗里放入水银。为了保护前途看好的玉之助,剧院临时仓促中止了原本卖收入不菲的演出。

    这一事件反而进一步提升了玉之助的名气。玉之助虽然是童心未泯,但也意识到必须拜师学艺才能有所成就,于是便成为了绫瀬太夫(已故)的门下弟子。正当师父还在考虑给她起什么名字的时候,阿园说已经给自己起名字叫绫之助了。久松町有一位医生,自上京以来就一直帮助绫之助。在这位医生组织的后援团观演会上,这个好胜的淘气鬼曾因表演《镰仓三代记》时忘词而在舞台的高座上哭倒。其实完全是因为她记忆力非常强,所以她一直都不用脚本,直接讲述到底。

    十二岁时的春天,绫之助已经拥有了堪称招牌艺人的实力和人气。凡是有绫之助表演的地方,周边可谓是八巷无客,致使附近的同行都退避三舍。新川的一家酒馆的主人因为过于喜爱绫之助,甚至在铁道马车[6]上为其打广告。当然,广告也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绫之助初次压轴表演表演时,观众送给她的高座后面的帷幕更是不计其数,不得不经过层层筛选之后再换着悬挂。在以艺人的肖像画而周知的绘草纸店、人形町的具足店,店家推出“人气商品大汇总”,其中有人情落语的名师三游亭圆朝、初登大阪的越路太夫(后来的摄津大掾)的肖像,而与之并列摆放在一起的还有绫之助的肖像。店家还在下面写了这样一行小字:

    “小绫今年才十二岁,但是连大人也敌不过她的灵巧,真不亏是个麒麟儿”。

    就这样,寸头的绫之助慢慢长成了稚儿髻[7],再长到了男髻[8]。十四、五岁的时候,一朵花蕾即将迎来花开盛放。明治二十三年,十六岁的绫之助被誉为女义太夫界的“樱花”。与此同时,走红的年轻艺人还有被称为“藤花”的越子和同样梳着男髻的“桃花”——小土佐,她们互相争妍,互拼人气。当时的学生之间也根据各自的偏爱组成了不同的党派。以三田的庆应私塾和芝区的攻玉舍的学生为首的绫之助党就是现在的“堂摺连”[9]的鼻祖。

    据说,三田的“堂摺连”的创始人是该私塾的才子——坂本易德氏。坂本氏以文坛怪人而得名,笔名“红莲洞”闻名于世。狷介不羁、玩世不恭的红莲洞氏以前就经常出没在新派剧、女优剧等戏剧演出的后台,从日后的表现来看,这也只不过是他的天性使然。正是他把绫之助定为三田党追随和崇拜的目标。这样一来,红莲洞也成了绫之助的结缘之神,因为她的恋人、她的丈夫石井健太氏就是红莲洞氏所带领的三田党的一员——只不过,用红莲洞氏的话来说,“我不是三田的‘堂摺’,我是世界的‘堂摺’”。

    只要有自己所推崇的女王的演出,不管路途多遥远,“粉丝”们都会前往捧场。不管是下雨还是下雪,都无法冷却这些热血铁汉的一腔热血。手头比较紧张的人就组队步行巡游。再几近疯狂的是乘车追随女王的车四处转。更激烈的是抓着或推着车的车辕,或是在车前奔跑。而一旦崇拜的对象登上剧场的舞台,他们就会很老实地安静下来,结合演出的节奏,很合时宜地用鞋子寄存牌打着节奏,不断发出,连连喝彩声。而这时的他们反而表现得很淡定。

    绫之助在十八、九岁的时候,名震全城,可谓是人气绝顶。不用说,她的人气可谓全民皆知。对于有名的艺妓等名人的名字,年轻人即使听到也只感觉是可望而不可及,而绫之助却不同,她总是带给人一份轻松,而且通过表演道白带给人一种亲切感。也正是如此,崇拜、喜爱她的人日复一日得不断增加。而与此同时,也有一些崇拜者给绫之助带来了困扰。例如,年轻的巡查员因过于热衷于她而被免职;甚至有胆小的学生趁母亲不在家时企图自杀。还有人想要切腹自杀,这个人的母亲为了儿子还专门写信给绫之助,希望能够见面交谈。有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因过于痴迷而变得奇怪,经常拿着红色手绢、挂着香袋跟在绫之助后边。这个男子还模仿五行本的书法风格、语句也模仿净琉璃的曲调,在半年的时间里给绫之助写了上百封信。

    绫之助的丈夫石井健太还在三田就读私塾时就已经知道了十二岁的绫之助。毕业之后住在三田圣坂,就职于横滨的一家贸易公司。石井起初对绫之助的喜欢并不是爱情。而绫之助则随着春心萌动,认定了石井就是自己要找的另一半。十九岁的春天,一个气息甜蜜、晚霞辉映的夜晚,也是令绫之助难忘的夜晚。二十六岁的他第一次向她表白,并发誓要携手终生。而在成功结合的二人之间,有一个人却痛心地失恋了。为了绫之助的幸福,这个人甘愿用自己的真心去为绫之助的姻缘牵线。

    这个人就是石井朋友的弟弟。他因为爱慕绫之助而几次落第。桌子上的台灯罩上写着绫之助的名字,他躺在榻榻米上抱头自语:“全日本所有的人都去死吧,只留下我和她两个人就好”。有一天晚上,他和石井一起去看绫之助的演出。绫之助在门口迎接石井,并且在询问了他的爱好之后临时更改了当天的演出剧目。见此情景,他也彻底明白了绫之助的心意,绝望至极,冬夜里他一个人跑到品川海岸,在岸边彻夜徘徊。抱着对绫之助至死不渝的爱慕,他伪造了一封绫之助的信,去试探石井。

    也正是他的这封信把绫之助和石井紧紧地连在了一起。苦闷至极的他仍然为绫之助着想,为了不让绫之助失意,他甚至非常体贴的为她着想,并费尽心思破坏了石井的父母为石井安排的姻缘。这件事情也激起了一些传闻,有人开始在绫之助演出期间搞恶作剧;有人知道了石井之后试图要伤害他;还有人去煽动养母鹤胜。为了日后能够成立一个正常的家庭,石井抚慰好绫之助,勇敢地远赴美国去实现自己的志向。石井不在的日子里,绫之助是如何度过的呢?她是光鲜亮丽的艺人,是如日中天的人气明星。在她身边总有莫须有的传闻,再加上她的堂姐妹是大阪艺人中村芝雀(后来的雀右卫门),每到东京演出,绫之助都会为她送拉幕,组织后援团观看演出。绫之助的生活依旧充满色彩,光鲜华丽。而这些只是表面,她一直在翘首期盼着石井健太的归来。她在忙碌之余不间断地给未来的丈夫写信,让每一艘便船替她捎去。渐渐成熟长大的绫之助还学习知识,学习裁缝等等,昔日的“假小子”已经俨然变成了一位贤妻。

    二十三岁,丰润美丽的她时隔五年终于迎来了衣锦还乡的石井。而养母鹤胜已经不在人世,没能共享这份喜悦。二人此刻虽是心急火燎,但却无法对剧院的恳求视若无物,于是绫之助的引退便被推延至一年以后。当时每逢绫之助出场,观众可谓是在剧场门口扔下鞋子抢着入场,人员满座使得剧场都有些忙不过来。自从石井归国以后,最令人觉得有趣的是一直以来被称为“澄清户的绫之助”没有再一一去澄清那些被毫无节制地登载在报纸上的误传。

    人世间的暴风雨——这两个人的生活也遇到过阴影。而人们的谈资不是两人相隔许久之后心里的隔阂,而是他们的长子——爱的结晶的夭折,以及明治三十三年因市场的不景气而导致生意失败,除了拥有两个女儿,两人一贫如洗。当时虽然多少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一些凄惨,但两人的心却更加紧密地连在了一起,温良贤淑的绫之助也成为了人们传颂的话题。明治三十七、八年日俄战争爆发,绫之助的家庭情况有所好转,生活也开始富裕起来。绫之助借此期间举办了演出,但是她没有收取门票钱,而是请观众每人各带两条布手巾。绫之助用两天时间共收集了两万条手巾,然后都送给了犒兵部。

    时间飞逝,绫之助引退至家庭生活已有十年。明治四十二年的二月,因被迫调解女义太夫界的混乱,绫之助重返演艺界,但是她没有投靠睦派或正义派这两派中的任何一派,而是独立复出。岁月流转,绫之助的“堂摺连”都已是中产阶级以上的绅士,时代的潮流也在不断进步。对于东山再起的绫之助的讲述,人们期待的不再是昔日那浮夸的人气,而是真正的价值,是细细品味之后的人生真谛。

    ——大正七年(1918年)四月——

    注释:

    [1]义太夫节,是江户时代前期由大坂的竹本义太夫创始的一种净琉璃的演绎形式,风格豪快华丽,是日本重要无形文化财之一。(译注)

    [2]日文“ぼんち”,日本北陆及关西地区方言,是对年轻男子的昵称。(译注)

    [3]指日本历史上的“藏屋敷”,又叫储藏栈房。江户时代,各地大名为推销年贡米或土特产,在江户、大阪、大津等地开设的仓库兼交易所的栈房,尤集中在大阪。(译注)

    [4]滩,位于兵库县东南部从武库川到生田川大阪湾沿岸的地域,作为上等清酒的产地而闻名。(译注)

    [5]太夫,是能、净琉璃、歌舞伎等高级艺人的称号。(译注)

    [6]铁道马车,轨道上行走的公共马车。19世纪中期在美国各城市出现的都市交通工具。日本于明治十五年(1882)6月开通新桥至日本桥之间的东京马车铁路,颇为兴旺。后因铁路和有轨电车的普及而消失。(译注)

    [7]稚儿髻,少女发型,将头发左右分开,在头顶部高高挽成两个环的发髻。(译注)

    [8]男髻,江户时代,少女模仿男子的发型,将头发梳到脑后部绾成发髻。(译注)

    [9]堂摺连(どうするれん),喝彩群体。指给女艺人捧场,经常到剧场观看表演的人们。明治时代,东京那些女义太夫的崇拜者们,在她们唱到好处时,不断发出“どうするどうする”的喊声,从而得名。(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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