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局长长叹一声说:“我们局出了这样一个败类!现在,这是后话了——大家接着讨论抓捕方案,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大家分别提出了好几个抓捕方案,但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最后决定由政治处吕主任打电话通知米建国到市局谈话,适当暗示可能调他到新城公安分局任局长,这正是他最近上蹿下跳,四处活动想得到的职位。
龚局长觉得可行,又问大家:“还有没有意见?”
王政委说:“对于米建国这种权力野心极大的人来说,这是最好的诱饵。”
大家表示同意。我忽然想到米建国已经知道那本通讯录在,我们手上,不知道他会不会早有警觉,警觉到什么程度……一转念又想,他也许不会那么敏感吧?就什么也没说。
“那,开始实施抓捕方案。”龚局长拿起电话,递给吕主任,打开了扬声器。我们都屏住了呼吸听着。
吕主任拨了电话,对方发出嘟、嘟、嘟的声音。问:“喂!喂!是米局长吗?我是吕有志……”
米建国电话里的声音诚惶诚恐,说:“您说吕主任,我听着呢。”
吕主任说:“根据局党委决定,你的工作可能有所变动,你现在过来,领导找你谈话……”
“让我去哪儿?”
“可能是新城分局吧。张局长要调走……”
“噢……我马上来。”
大家互相看看,点点头。龚局长挥手命大家各就各位。市刑警支队马队长和我带人跟着吕主任来到他的办公室守候。
我看得出,吕主任有点紧张。他在办公桌前坐下,手下意识地动动电话,摸摸腰间刚刚领到的手枪。渐渐地,他镇定了下来。可是,十分钟过去子,二十分钟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米建国一直没有来。
一个半小时以后,龚局长打来电话,询问情况。吕主任说:“可能出了意外……”龚局长说:“都到会议室来吧。”
一进会议室,龚局长就说:“我又亲自给他打手机,手机一直不通。”
我预感到出事了!马上说:“他可能有所察觉……宋天奇已经打电话告诉过他,吴青青的通讯录没有拿到手……”
龚局长大发雷霆:“你怎么不早说?”
“我是刚才知道的……谁知这时,陈志源来电话说翠苹找到了,就……”
龚局长望着我,缓和了一下口气说:“干刑警的,一定不能忙中出乱。”
少许,刘局长走过来,悄悄问我:“你怎么搞的?”
“我……”这无法解释,完全是我昏了头了。
当晚,龚局长亲自出马,带人到米建国的父母家做他们的工作进行诱捕。
我们潜入城南区委家属院,埋伏在花园绿篱的后面,看着龚局长一行走进米建国的父亲米松林的家。
我无法知道里面的情况,睁大了眼睛,望着空荡荡的院子,静静地等候米建国的出现。两个多小时以后,龚局长带人出来了。我想完了!
龚局长一走出家属院便问:“章颂在哪儿?”
“到!”
“他跑到大别山区干什么?他给他父亲回了拷机,指挥中心确定是从大别山地区打来的。”
“陈志源回老家了,他父亲病危……难道米建国要报复杀人?”我马上打电话到事故科,值班员说:“陈科长中午回老家了……”
市局通过省厅,立即命令大别山警方赶赴铁索关。我自告奋勇,连夜带人赶赴大别山。
这时已经是凌晨三时。市局调来一部三菱越野,连夜风弛电掣,直奔大别山区。途中得知,当地公安机关已经出动,赶赴铁索关。但,离铁索关最近的县公安局离那儿也有六十公里的路程,而且有一段乡村公路,被雨水冲毁,不知道能不能通过。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三菱越野一到铁索关路口,我看见已有两辆警车停在路旁,刚刚感到一丝安慰,却见一名司机从车上下来,问他几点到的,他说刚到,人已经上山了。
我看着表,“有多长时间?”
“有十几分钟吧。”
我一回头,却看到了路旁的灌木丛中隐藏着的那辆蓝色帕萨克。我们来晚了!我马上带人往山上冲。我看到了县局干警上山的背影。我们追上他们后,通报了一下情况,马上加快步伐——蓦地,我看见前面小路旁的陡壁上靠着一个人,我们马上分散卧倒,渐渐看清了,是米建国。他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四肢叉开,像一只巨蜥。他手里好像没有武器。
我冲了上去,他已经精疲力尽,没有反抗,束手就擒:“果然是你,章颂。可是,你来晚了——”他侧身望着山崖下,忽然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
悬崖上的灌木枝上,挂着一只提包。
“志源——”
只有空谷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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