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谣-孔祥涛:舍金用权只为佳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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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佳佳:舍身献媚唯图心理平衡

    下班许久了,林业局大楼早已人去楼空。

    孔祥涛一个人还在办公室里发着愣,想起下午许书记找他谈话,心里就憋气。虽说到工业园区当副主任是平调,而且他知道许书记很重视工业园区工作。某种意义上说,调他到这个位子是重用,可是让他在温八雅手下干,他就是觉得心里不舒坦。

    许书记当然不知道他和温八雅以往的恩怨。虽然时光过去这么多年,也看不出温八雅有把他当情敌的迹象,但暗地里,他仍和温八雅较着劲。两人起点相同,也同样走着官场的路,但位置、政绩显然不同。温八雅从市委办科长到副主任、市委政策研究室主任,然后任市委副秘书长,仅用了六年时间。孔祥涛副科长正科长虽然也都只干了两三年,但在副局长的位置一呆却是十多年,而且参加工作以来从未变更过单位。

    他总是抱怨老岳父偏爱温八雅,对他不管不顾。有时他也抱怨,当副局长是靠自己努力的结果,这话也不假,他当副局长时,老岳父即将离休打门球去了。更大的心理不平衡是温八雅从市委副秘书长的位置直接调任北源市委书记,谁都知道县(市)委书记,哪怕没有什么政绩,只要不犯错误,当上个副厅稳如泰山,更何况现任的达川市委常委大部分是县太爷出身的。

    孔祥涛甚至担心哪天温八雅提拔到市委常委或是副市长位置,还分管他,那么就会给自己穿小鞋,毕竟是他得到了石青。当他得知温八雅只是调任工业园区当主任,曾经暗自高兴地喝高了酒,挂个市委助理巡视员又怎样?有名无实,只是享受个副厅级待遇而已。

    牢骚归牢骚,但当副局长还是很惬意的,经历了三任局长,正局长始终与他有缘无分。他曾对人自我解嘲说:“当官要当副的,穿衣要穿布的,当副职跟着正职的思维走,不用费太多的心思,也没太多的风险责任。”

    当今社会,流行一种说法:副职不干不够意思,干点意思意思;干好没啥意思,干多你啥意思。孔祥涛就是按这样的理念当副局长的,林业局摊子大,副局长也有些实权。虽说位置没变动,他心里还是挺滋润的。如今要离开这个岗位,还是当温八雅的手下,心里怎能不憋屈。

    夫人来电话问他是否回家吃饭,孔祥涛不耐烦地回道:“你先吃,我正忙着。”就把电话挂了。想想,又操起电话给二马集团公司冯继财挂手机:“冯总,哪潇洒啊?找个地方陪兄弟坐坐吧。对,心里不痛快呀!唉,一言难尽,见面再说吧。去,我老人家哪有什么小情人。新天地呀,那地方是不是人太多了?这样吧,我找个幽静地方给你电话吧。”

    孔祥涛收线,匆匆收拾一下,抬头看墙上挂钟已七点半了。去喜来乐山庄吧,虽然远点,但地方幽静,喝高了不想回家那里也有高档客房,甚至想洒脱一回,小老板也会很周到地安排,毕竟孔祥涛对他有恩。

    喜来乐山庄老板叫郑必霖,原是林业汽车保修厂的驾驶员,在保修厂打架斗殴出了名,厂里不让他再开车,他非但不交钥匙,还扬言谁敢动他的车,他就与谁同归于尽。原来的厂长曾放风:“谁要郑必霖,我连车都送给他。”可又有谁敢要他?又有谁能要得了他?

    中国的体制大家都明白,犯点小事,但不犯法,构不成开除的份。驾驶员怎样?也是国家正式工人,尤其是领导身边的驾驶员,人称“二首长”,常享受特殊待遇。郑必霖原先就是给厂长开车的,厂长对他也没招,只好新买了一部车,雇了个临时工驾驶员。

    无所事事的郑必霖就常到林业局上访。有一次他竟然直闯孔祥涛办公室,不请自坐,跷起二郎腿,大大咧咧地抽烟。孔祥涛办公室的人总是点头哈腰殷勤递烟,郑必霖的做派倒让他觉得新鲜,他非但不恼,反倒起身给郑必霖泡了一杯茶,和颜悦色问道:“说吧,啥事找我?”

    郑必霖弹弹烟灰,一脸死臭地说:“也没啥,我就是来要口饭吃。”

    孔祥涛不解问道:“到我这要口饭吃?我这不是食堂啊。”

    郑必霖更是不屑:“你装什么蒜?我是保修厂的职工郑必霖,想必你也听说了,他们凭什么不让我开车,还扣我工资奖金。你是分管保修厂的领导,我不找你找谁啊?”

    孔祥涛似乎恍然大悟:“你就是郑必霖?听说过,听说过,可我怎么也听说过你……”

    “打架,是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就是我郑必霖的性格,不就是打打架吗?我又没打伤人,又没触犯刑律。他刘厂长什么东西?屁股烂屎一大堆,我还不知道?去年春节,他就用公款买了12箱茅台和3000斤冬笋给领导拜年,还有,他去桑拿的发票也敢拿去报销,哪回不是我经办的?类似的事多了,惹恼了大爷,有他好看的。”

    孔祥涛笑笑:“小郑啊,你可不能乱讲啊,人家也是业务工作需要嘛。其实,要我说嘛,你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我看你这小伙子,人挺仗义,胆子也大,开车本来就委屈了你,换个行当干干,兴许能干出大名堂呢!”

    郑必霖不耐烦地回道:“得了,我只会开车,其他啥也不会,小工人一个,能干出啥名堂来。”

    “那可不一定,你懂得吃不?如今城里有钱人不再满足吃山珍海味的高档东西,而是讲究吃健康、吃品味、吃气氛,现在人不会在意吃本身,谁稀罕吃呀?如果吃的过程能给人愉快,或者说能让人吃了对健康有益,那才有意义。现在人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吃得多了,毛病也多了。我建议你在郊区开个药膳馆,收集一些健康菜谱,保你生意兴隆。当然,最好还要有些特色氛围。譬如,让人在喝酒过程有情趣有气氛。哈,怎么说呢,你应该懂啊!”

    果然郑必霖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也在江湖上混过,这些道道他哪能不懂。他哭丧着脸说:“孔局长,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呀。我哪来资金投资呀?”

    孔祥涛诡秘地笑笑,说:“办法总是人想的嘛,就看你是否有兴趣呢?”

    郑必霖急忙问道:“啥办法?赚钱的事怎么能没兴趣?”

    孔祥涛慢条斯理道:“譬如,你可以用房子抵押贷款,向亲朋好友筹借,或以股份制形式请他们入股。当然,你要是真有心想做这事,我也可以帮助你。实话说,我早有此意,只是缺个前台运作的人。”

    郑必霖马上表态:“孔局长,您要是肯帮我,我肝脑涂地在所不惜。要不,你在后台指挥,我在前台运作?我不要股份,只要工资也行。”

    孔祥涛沉吟片刻,说道:“要干,我们就立个君子协议,不要股份,你就缺乏责任感。至于股份怎么分配,到时可以按出资额和岗位责任等因素分配,关键是要有强烈的兴趣。当然,做任何事都有一定的风险,有福同享,风险共担,这也是我要你持有一定股份的出发点。”

    郑必霖打架斗殴匪气霸气,但对孔祥涛给他铺设的发财之路,竟有点受宠若惊。他很献媚地为孔祥涛点上烟,但孔祥涛吸了两口就掐了。

    他搔搔头皮说:“孔局长,不好意思,我草民一个,抽不了好烟,等我发了,孔局长抽啥烟都由我供。”

    孔祥涛挥挥手说:“不是你烟不好,是我很少抽烟。得了,还是说正事吧,你要想干,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别在厂里瞎混了,资金你能凑多少就多少,一周后再到我这碰面。”

    孔祥涛想建一个这样山庄想法由来已久,只是苦于没有前台运作的人。他觉得郑必霖这个人选倒挺合适。他头脑简单,也讲义气,自己好操纵,这种经营不必有太复杂的思想和很高的管理水平,人太精明,自己反倒难以把控。叫冯总出点钱是没问题的,自己的积蓄也是有一些,筹集200来万钱不难。

    后来,孔祥涛找了冯继财商量,冯继财满口答应,不就百把万元钱吗?况且,又不是白花,经营得好,可能还有丰厚的回报。就算打了水漂,设备也卖点钱吧,不过也就损失几十万。自己每年花在贪官身上吃吃喝喝,花的钱也不在这数字之下。因此,冯继财就说:“我也还想有个自己的接待点呢,只要能把我的客人接待好,我不在乎什么股份。”

    郑必霖问孔祥涛要给药膳馆取什么名字,孔祥涛说,就叫“喜来乐山庄”吧。“喜来乐”是神医,借他的品牌搞药膳,人家信得过,用古人的名字也不侵权。

    郑必霖还真能办事,从选址到“三通一平”,就把从土地、规划、建设、工商、税务、卫生各部门都跑了下来,没用两个月时间一切都摆弄得妥妥帖帖,开工建设也只用了四个多月。

    山庄就在市南郊五六公里处,交通便捷,现在有车的人多了,在城区酒店消费停车麻烦,这里不但有免费停车场,而且在这用餐还免费洗车。山庄风格很别致,东西南北各搭一排房子形成一个院落,中间有花园式小桥、流水、花丛,还有一个喷水池、观赏鱼池、食用鱼池。顾客可现场钓或现场捞,现场就可以煮食。环境也很幽美,东南区为用餐包间,西北区为娱乐室,建有几间精致客房,所有的房间都是杉木搭架,杉树皮盖顶。

    土地是租赁方式,整个山庄投资也不足200万。孔祥涛对冯继财说超过300万,冯继财因此只有三分之一的股份,冯继财根本不在意郑必霖出什么钱,但郑必霖占了百分之十的股份,自然也心满意足。孔祥涛没出多少钱,他在幕后操纵一切。

    不知是药膳的魅力,还是城里人好新鲜,山庄开张的几个月里,天天爆满。郑必霖有意把客房和娱乐室也改成餐厅包间,孔祥涛不吭气,冯继财当即表示不同意。冯继财很会观察孔祥涛的神色,他当然知道,孔祥涛需要这么个据点寻欢作乐,何况这里也是他讨好巴结孔祥涛的一个平台。

    山庄开张才两个月,孔祥涛已到这里十多次,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呢?冯继财根本不在乎山庄的钱挣多挣少。郑必霖只是个管理者,只有微小的股份,能有今天的身份,经常和达官贵人、款爷们打交道,他已经很满足了。况且他还能从营业收入中抽取比原来工资高好几倍的报酬,从这个层面上说,他从内心深处感激孔祥涛和冯继财。因此,以往的叛逆性格似乎在他身上消失殆尽,熟悉郑必霖的人都说,郑必霖鸟枪换炮了,大器晚成,不再是个只会打群架的小混混,而是一个能在各种名流中穿梭来往的“绅士”了。

    孔祥涛显然是山庄的首席常客,但他从不在西南区包厢里用餐,西北区有处桑华厅,有50多平方米,原为会客厅,其实也没会过几回客。孔祥涛说可充分利用嘛,譬如,添些娱乐设施了,放张超大桌子接待重要客人了,甚至可以设置成豪华客房嘛。总之,需要什么就改成什么,郑必霖都一一照办,但桑华厅基本上属于孔祥涛专用。

    冯继财如约来了,但没见他带徐佳佳,孔祥涛心里就有些失落,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偌大一个厅坐着孔祥涛和冯继财两个人,就显得很空落,郑必霖叫了两个不解风情的小妹,也没使气氛好多少。

    孔祥涛挥挥手示意她们说:“你们忙去吧,我和冯总谈点事。”

    冯继财很了解孔祥涛的心思,连忙解释道:“佳佳今天去邻县办事去了,也许晚些时候能赶到。要不你挂个电话给她?”

    孔祥涛冷笑了一声,“叫你的秘书,怎么让我挂电话?”

    看孔祥涛来了点情绪,冯继财赶忙操起手机拨号,可是徐佳佳的手机一直处在占线状态,惹得两人心里都不舒服,连喝了好几杯闷酒。

    总算挂通了,孔祥涛发现冯继财啰啰嗦嗦的,好像搞不定,他就操过手机,拿腔拿调地说:“徐小姐啊,有时日没见面了,要是肯给老哥面子,过来坐坐啊。喔,在北源呐,那不远嘛,半个小时车程就到了。累了?那正好过来放松放松嘛,你看,那天你约我,确实没空呀,今天我有空了,你又不给面子。能赶到?那好,我们等你,不见不散。”

    孔祥涛本想把自己岗位调换的事,告诉冯继财,转念一想还是不说为好,自己手里唯独一张可牵着冯继财和徐佳佳的王牌,一旦说白了,这条线可能就断了。只是此时,他还不知道,市委、市政府已经决定把凤凰岭林业汽车保修厂纳入工业园区的范围,而且很可能那一竿子事情仍由他继续分管,换句话说,一张更大的王牌将由他继续掌控。

    过了八点半,徐佳佳才一脸疲倦地赶到喜来乐山庄。

    “哈哈,小徐来了,我就说小徐会给面子吧!来,坐,你看,我们虽然喝了大半瓶皇家礼炮,但喝得无滋无味啊!不说罚酒,奖励三杯总行吧。”

    徐佳佳皱皱眉:“孔局,我最怕喝洋酒了,我喝三杯啤酒,就算罚吧。”

    说着自个儿拿起啤酒倒了三杯。

    孔祥涛就盼望徐佳佳能喝出点状态,便急着阻拦:“啤酒三杯怎么行?按比例你也得喝九杯,要不换个三大杯?”

    徐佳佳瞟一眼冯继财,似乎在暗示这酒可是替你冯继财喝的。

    徐佳佳本来就没有什么酒量,加上旅途疲倦,三大杯啤酒,已令她头晕目眩。见孔祥涛一个劲地劝酒,似乎巴不得她现在就有状态,能寻求到什么机会。因此,心生恼怒,就起身推托身体不适要离开。

    孔祥涛过去从未遇过这种身份的女人,也会在他面前耍个性,但毕竟徐佳佳的美貌气质太吸引人,不忍她就这么离去。于是,放下架子走到徐佳佳身边,温存地哄道:“小徐啊,喝酒是为了大家开心,别生气嘛,不愿喝,你就不喝,坐下叙叙旧嘛,刚才如有得罪,对不起喽,我自罚一杯怎样?”

    徐佳佳犹豫了一会,最终坐下,毕竟孔祥涛救过她,孔祥涛的官位也不好得罪。本来她并不讨厌他,但孔祥涛今天的做派,很令她反感,自己又不是什么“三陪”小姐,总该有独立的人格个性吧。

    或许此时在孔祥涛眼里徐佳佳就是高级“三陪女”,所不同的是一般“三陪女”有明确的价码衡量,现陪现付,高级“三陪女”虽不要每回现付,可雇佣者所付的代价,往往要比一般“三陪女”高得多。当然,对高级“三陪女”的层次要求也要比一般“三陪女”高得多,不但要善作嗲,文化素养也要高。

    孔祥涛对一般“三陪女”从来不屑一顾,一般都是带着自己约好的女伴。他觉得那种千人陪、陪千人的三陪女,脏贱、没品味,许多“三陪女”不会唱歌跳舞,只会发嗲,令人作呕。应该说,孔祥涛所邀的女伴,或者按时兴的说法“女朋友”都蛮有层次的。有一定姿色,得体大方,气质、歌喉、舞姿都属上乘,徐佳佳就是属他中意的“女朋友”。

    喝酒的气氛是没有了,孔祥涛一气喝干杯中酒,然后站起,穿衣,拎包,似乎不容商量地对徐佳佳说:“晚上我请你唱歌,你应该会给面子吧?”

    他说着就径直往外走。

    徐佳佳连拒绝的余地也没有,只能被动地跟着孔祥涛走,而冯继财早就开着另一辆车走人了。

    孔祥涛驾车把徐佳佳载到他们常去的新亚娱乐城。

    徐佳佳不知出于对孔祥涛今晚表现的反感,还是出差归来的疲惫,一晚上提不起情绪,只是被动地跟孔祥涛唱歌跳舞。孔祥涛也看出徐佳佳今晚毫无激情的状态,也就放下话筒不唱,挨着徐佳佳坐下,喝干一杯啤酒,然后长叹一声,不知道说啥。

    良久,孔祥涛试探性将一只手搭在徐佳佳肩上,看徐佳佳没反应,就温柔地说:“佳佳,我知道你心事很重。说实话,你确实是一个素质很高的优秀女孩,有时看着你跟冯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我也理解你的难处,其实,你应该有自己独立的生活,不应该成为别人的依附。如果你有什么想法,需要我帮助你什么,我愿意,真的。譬如,你想找一份安定的工作,或者想追寻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你就应该告别现在的生活方式,冯继财不可能跟你走到一起,即使他想,他也不配。请相信,我跟你说这番话是真诚的。”

    徐佳佳没想到孔祥涛会对她说这番话,过去只觉得孔祥涛是混迹酒桌歌厅的花花公子,原来也有温柔体贴的一面。于是,主动端起一杯酒敬孔祥涛,有点感激道:“孔哥,谢谢你,我早就厌倦这种生活,我也想找个归宿过安定的生活,可路在何方呀?”

    孔祥涛搭在徐佳佳肩上的手开始在徐佳佳背上游移,一边继续温柔地安抚道:“你别着急,我有个朋友在光大银行一家分行当行长,他正在招聘高管人员。你虽不熟悉银行业务,但可以去竞聘人事部副经理、办公室副主任之类的职务,薪酬很高的。凭你的素质,凭我与他的关系,你不难实现这个愿望,就看你个人的意愿了。”

    徐佳佳茫然道:“正如你所说,我对银行业务一点不熟,人家肯要吗?”

    孔祥涛说:“不同部门肯定有不同的业务,但人事工作、办公室工作却都有共性,你这些年跟在冯继财身边,不也是干着办公室工作吗?一个人的素质至关重要,还有你的……你的外表、身材、气质都是上乘的,这对搞办公室某些方面工作极为有利啊。譬如公关接待,再说,我的老朋友也不会不给我面子呀。”

    徐佳佳一时缄默无语,而孔祥涛的手像蛇一样从徐佳佳背上又游移到肩上,还把她的手往自己肩上按,见徐佳佳不怎么反抗,就愈发地大胆起来,悄悄将自己的脸贴在徐佳佳脸上,然后又把嘴唇往徐佳佳脸上凑。

    一股浓烈的酒味,使徐佳佳本能地把他推开,不想激情燃起的孔祥涛一把将徐佳佳摁在沙发上,徐佳佳只是紧闭双唇,任由孔祥涛的嘴在她脸上磨蹭,手在身上游移,亢奋的孔祥涛早已没有了以往绅士的风度。

    徐佳佳虽有微弱反抗,但终究挡不住孔祥涛的强壮,或许内心深处也没有很强烈的反抗,只是嘴里嘟囔着:“在这不行,不行的,不能在这……”

    孔祥涛一跃而起,稍稍整了一下自己的衣物,也为徐佳佳拢拢头发,就兴奋地拽上徐佳佳往门口奔去。在新亚娱乐城,他的单爱买不买,没有关系,老板是他的把兄弟。

    达川大饭店虽然档次高,孔祥涛付这样的小钱简直小菜一碟,只是那里名流太多,孔祥涛怕碰到熟人。去绿营吧,那是部队开的宾馆,安全而且偏僻。

    到了绿营宾馆,刚下车就碰到城管支队周副支队长,两人平时也常在酒桌上碰面,孔祥涛支吾着介绍徐佳佳是记者,周副支队长说是接待省里来的客人。彼此都心照不宣。

    徐佳佳被动地甚至有些麻木地跟着,她此时感觉已经失去了思想,似乎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进了房间,只是瘫坐在沙发上不说话,这情形让孔祥涛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孔祥涛给徐佳佳倒了杯水,轻声问道:“怎么啦?不舒服吗?要不,你先去冲个澡吧。”

    如果徐佳佳不是这种神态,这种麻木表情,也许他会说:“我们先去洗澡吧。”

    徐佳佳竟然说:“孔哥,感谢你对我的关怀,我也不习惯在外过夜,我这条命也是你救的,身子你想要就拿去,完了我回家。”

    徐佳佳说完竟主动站起宽衣解带。

    当徐佳佳一丝不挂呈现在孔祥涛面前时,轮到孔祥涛发呆了。虽然一股原始的冲动让他热血沸腾,但他没想到徐佳佳竟是这么一种大义凛然的态度,仿佛让他失去了尊严。

    他宁可徐佳佳稍有反抗略带些害羞,那才是最有情调的境界。徐佳佳这种主动反倒让孔祥涛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了,他拿起沙发上徐佳佳的衣服,给她披上,继续温柔说道:“佳佳,你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想你心中还有什么结没解开,你是否觉得这样很没意思?相信我,我不愿意伤害你,也不愿意破坏我们之间的默契和友谊。我送你回去吧。”

    徐佳佳禁不住泪流满面,哽咽说道:“孔哥,谢谢理解。等心情好时,再约你好吧?”

    孔祥涛很长辈式地吻了一下徐佳佳的额头,眼神既贪婪又很遗憾地看着徐佳佳把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

    徐佳佳接触孔祥涛确实带有很明确的任务,就是希望孔祥涛同意冯继财拿到凤凰岭林业汽车保修厂开发项目,受雇于人,不得不为之。她对孔祥涛始终没有很强烈的防范心理,刚开始接触时,说不上厌恶,也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孔祥涛比冯继财有品位。

    她也不了解孔祥涛阴险、狡诈、贪婪的一面,只是觉得能完成冯总交给她的任务,就算大功告成,孔祥涛怎样都与己无关。虽然有时候她也反感孔祥涛的虚伪做作,甚至觉得他有些霸道,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孔祥涛有品位,气质也高雅,懂得关心人体贴人,这些方面永远不是冯继财可以企及的。但毕竟他们之间还没有太多的利益关系,孔祥涛是怎样一个人,对她也不重要。

    在后来的接触中,她慢慢感觉到孔祥涛大哥般的关怀,让她感觉自己在他乡少有的温暖。虽然她最后也没有去孔祥涛所说的光大银行,毕竟冯继财给予她薪酬、不动产,她这辈子怎么也还不完。况且冯继财一听说她要另择高枝,给了她十万的支票不说,又把她的底薪从八千升到了一万,她迈不开身呀。

    孔祥涛终究是情场老手,他料定徐佳佳迟早是他掌中之物,可他也不是粗俗之辈,他觉得与徐佳佳在一起应该有更高层次的愉悦,并非仅仅是身体的苟合。徐佳佳毕竟是个有文化的知识女性,有姿色,有气质,他也不想让徐佳佳瞧不起自己。有时候他看到徐佳佳与样子猥琐的冯继财在一起,心里就像虫爬一样难受,自己和徐佳佳才是才子配佳人。

    孔祥涛分管林业局下属的野生动物保护中心,常常有野生动物保护中心进贡的收缴猎物。初秋的一个下午,孔祥涛又收到一只野生动物保护中心进贡的一只穿山甲,这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有显著的清凉解毒功效。孔祥涛当晚就带着穿山甲来到喜来乐山庄,但是他打了十来个电话,徐佳佳也不接,发了信息也不回,且不说一个人吃不了,没有徐佳佳作陪便没乐趣啊。

    徐佳佳是在孔祥涛百无聊赖准备打道回府时回的信息,只有四个字:“生病住院”。孔祥涛即回信息,问在哪个医院,但又好久没回,追问了许久,终于回短信说在省立医院。孔祥涛当即开车赶往省城,并买了许多营养品和花篮送到徐佳佳的床头。

    徐佳佳憔悴了,也瘦了许多。她有气无力地靠在床头,对孔祥涛能赶来,心生感动。她用没什么光彩却又温柔多情的眼神望着孔祥涛,并伸出手使劲捏一下孔祥涛的手。孔祥涛虽然接触过许多女人,但这仍对孔祥涛产生了强大的冲击力。他温柔地抚着徐佳佳的额头,深情地望着,似乎有满肚子的话要诉说。

    孔祥涛为徐佳佳削了个苹果,然后切成小片,用牙签一片一片地喂徐佳佳,徐佳佳的眼眶竟然有点潮湿。

    孔祥涛在省立医院陪了徐佳佳两天,期间也碰到过冯继财,但冯继财似乎很知趣地问候两句就转身走了。而孔祥涛也难免有些尴尬,确实也还有很多公务,于是就匆匆赶回达川了。

    孔祥涛能连夜赶到医院看望自己,着实令徐佳佳感动不已,毕竟在异地他乡生病住院,特别渴望这样的关心。徐佳佳对孔祥涛的好感顿时增加了许多。

    其实,徐佳佳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前段时间因劳累体质虚弱,医生建议她住院休养一段,她也借机会在医院里理理头绪。因此,在医院住了一星期就出院了。

    她的工作轨迹就是围着冯继财转,冯继财最发愁的就是达川凤凰岭林业汽车保修厂的开发项目,迟迟定夺不了,孔祥涛每次又总是闪烁其词地推托市政府没有召开专题会议研究解决。因此,冯继财一有机会就往达川跑,他希望通过徐佳佳逼孔祥涛表态。其实,孔祥涛也确实表态不了,也觉得还没必要为冯继财很用心地去斡旋此事。

    徐佳佳既明白冯继财的心思,也明白了孔祥涛的想法。如果说过去是带着一种任务,或者是一种责任,帮冯继财去实现这个愿望,现在更多的是心甘情愿,两个男人确实都对她很不错。

    徐佳佳病愈后回到达川的头天晚上,刻意避开冯继财给孔祥涛发了条短信,很直截了当地表白要和他见一面,孔祥涛尽管在开会,但还是回短信要徐佳佳稍等一会。所不同的是这次是徐佳佳自己到宾馆开了房间等待孔祥涛。

    孔祥涛参加市政府召开的工业园区征地协调会,直至晚上十一点才结束,虽然心里火急火燎,但他不敢擅自离会。他已经到工业园区上班一星期了,冯继财和徐佳佳都不知道。

    孔祥涛到徐佳佳下榻的宾馆时,徐佳佳已经睡着了,听到门铃声,她睡眼惺忪地开了门。

    孔祥涛一把抱住徐佳佳,两人就贪婪地吻得喘不出气。也许有了先前的铺垫,两人很自然就滚到床上,只是孔祥涛面对比自己小将近二十岁的徐佳佳,显得很是力不从心。

    几乎没有经历一个回合,孔祥涛就安静下来,他满怀歉意地对徐佳佳笑笑:“唉,老了!”

    徐佳佳苦笑一下,说:“没关系,人都是要老的。对了,孔哥,凤凰岭那事,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孔祥涛料定徐佳佳要问这事,自己调往工业园区的事迟早也瞒不下去,似乎也不需要瞒。因此,他直截了当地告诉徐佳佳,他已经换了岗位。

    徐佳佳惊异问道:“你高升了?”

    孔祥涛愤愤道:“高升个屁,到工业园区当副主任,平调。”

    徐佳佳半天不语,显然心里充满着失望。

    孔祥涛扳过徐佳佳的肩膀,充满醋意地说:“佳佳,那个冯继财,就这么值得你这么为他卖命?如果这件事让我很为难,你会同情我吗?”

    徐佳佳茫然说道:“会吧,你们俩不是好朋友吗?干吗要这么对立?”

    孔祥涛笑笑:“没有对立啊,只是有点那个,酸吧。”

    徐佳佳不屑道:“这你也吃醋?拿人钱财,替人干活,天经地义。”

    孔祥涛:“好了,别生气,机会还是有的,或许我到工业园区,还管这块工作呢!”

    徐佳佳果然开心道:“是吗?对我而言,这只是个任务,没有别的想法。”

    孔祥涛拍拍徐佳佳的脸:“你这个小人精,说得这么轻描淡写。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想法?我也知道你并非从内心深处喜欢冯继财,但我知道冯继财确实对你很好。因此,我也理解你想尽力为冯继财铺路的行为。放心吧,宝贝,我会尽力促成这件事。”

    徐佳佳撒娇似的勾住孔祥涛的脖子,啜了一口他的脸颊:“谢谢孔哥!”

    孔祥涛也乘势把徐佳佳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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