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露易丝一边等待着丈夫下班回家,一边在缝纫机旁为即将出生的孩子做着衣服。当时钟“当当……”敲了6下时,门外传来汽车刹车声,露易丝知道是丈夫回来了,马上站起身。还没等她走到门口,诺斯先生已经推门走了进来,露易丝一抬头,见丈夫神色疲倦,心神不宁,一副忧虑重重的模样。
露易丝迎上前去,说:“你回来了,亲爱的。今天我们去哪家餐厅吃晚饭?”诺斯先生未作回答,皱着眉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露易丝以为丈夫累了,关切地说:“我们今晚在家里吃饭算了,亲爱的,你坐着歇一会儿,我这就去为你准备晚餐。”她边说边转身要进厨房。
诺斯先生终于开了腔:“你别走,露易丝,我有话跟你说。”露易丝有些吃惊地问:“出了什么事?”“是这样的……”诺斯先生低着头,吞吞吐吐地把事情说了出来。原来,他有了外遇,他要离开这个家,离开露易丝。
露易丝就像当头浇了一盆冰水,木然地站了起来,走进厨房,耳边似乎还响着刚才诺斯最后说的几句话:“我不会忘记我们俩在一起度过的幸福时光,你也不用出去工作,我会按时送钱来的,当然我也会时常来看望你和孩子……”露易丝真是伤心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诺斯会干出这种事来。她不知不觉地走到冰箱前,打开门,从里面取出一只羊腿,这是她丈夫最喜爱吃的。她拿着冻得像铁锹一样硬的羊腿走进客厅,想征求丈夫的意见,怎么烧煮,她想以此尽力挽留丈夫。
诺斯头也不抬地说:“你别忙,我不在家吃饭,一会儿我就要出去。”
“他这么急于离开我!”露易丝一股热血冲向脑门,她不假思索地举起羊腿,向诺斯的后脑壳砸去,诺斯挨了一家伙,一声未吭,就像一只软绵绵的包裹,“啪”地一声倒在地上。
这时露易丝猛然清醒过来,她扔掉羊腿,扑倒在丈夫身上,她心里在狂喊:“我杀死了他,我杀死了他!我是那么爱他。他死了,我一个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她跌跌撞撞地走向电话机,手刚触到话筒,腹中的胎儿蠕动了一下。露易丝犹豫了,心想:我不能去投案,我要是坐了牢,孩子咋办?她拿起羊腿走进厨房,把它放进烤箱中,然后走进卫生间,洗干净手,对着镜子努力做个笑脸。她反复练了几次,待觉得自己笑得自然了,才拎起包,锁上门,上街去了。
露易丝来到一家杂货铺,她微笑着一边和老板闲聊着,一边拣着蔬菜。等拣好土豆和豌豆后,付了钱,拎着包慢慢往家走。她边走边一遍遍对自己讲:“我这是买菜回去,烧晚饭给我丈夫吃。万一我回去看到什么意外,我准会惊慌失措的……”
她走上台阶,打开门,一眼看见她丈夫躺在客厅的地板上,她扔掉包扑过去,号啕大哭起来。她根本不用假装伤心,她原本是那么爱她丈夫,此刻,丈夫对她的种种恩爱一下子都涌上了心头。她哭了足有五分钟,才想起来打电话,她拨通了刑侦科——也就是她丈夫办公室的电话,一听见丈夫上司克拉克的声音就哽咽着喊道:“快来啊,快来人啊!汤姆被人杀了!”
10分钟后,刑侦科长克拉克带了几位助手走进客厅,露易丝哭泣着对他们说,她丈夫回家后,准备一起出去吃晚饭的,可她丈夫太累了,所以她临时准备晚饭,将羊腿放进烤箱后到杂货铺买土豆,回来时发现她丈夫倒在地上……
几位侦探聚在一起窃窃私语。露易丝偶尔听到几句:“……诺斯太太神情自然……没有可疑之处……”过了一会儿,刑侦科长克拉克告诉露易丝:她丈夫是被一种钝器打死的,只要找到凶器,破案就容易了。他详细询问了露易丝,家中有没有像铁锹那样的东西。“好像没有,”露易丝说。“车库在哪儿?”“在外面。”露易丝边回答边走进自己的房间。
于是,克拉克带着几位助手去车库查看。没多久,露易丝听见克拉克和他的助手们搜索完车库走了出来,显然他们并未搜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又过了一会儿,露易丝听到克拉克在外面敲着房门喊道:“诺斯太太,我刚才路过厨房,发现烤箱还开着,要不要我把它关掉?”露易丝想了一下,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克拉克先生,我想请你帮个忙,这只羊腿本来是烤给我丈夫吃的,现在他死了,你们是他要好的朋友,为了他的死还要工作到深夜,你们就把这只羊腿吃了吧,反正今晚我什么也吃不下。”见克拉克有些犹豫,露易丝又说:“若是我丈夫知道我在家中不好好招待他的同事,他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我的。”克拉克觉得盛情难却,再说他也确实饿了,也就不再客气,与助手一起走进厨房,享受起那只羊腿来了。
露易丝独自留在客厅里,倾听着侦探们的谈话。一个声音说:“只要找到凶器,就好办了。”另一个声音说:“我保证凶器还在屋里,说不定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露易丝听到这儿,想起那只已快被他们啃光了的羊腿,禁不住抚摸着隆起的腹部,凄惨地笑了。
两天后,正当克拉克和侦探们在讨论案情时,露易丝走了进来,她脸色憔悴,两颊凹陷,仿佛老了十岁。“克拉克先生,我是来自首的,我实在受不了啦……我丈夫是我杀死的!”克拉克和助手们惊愕万分。
“可是凶器……”
“凶器,被你们吃掉啦!”
(冬梅 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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