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这也没什么不好,可饭馆老板心太黑,他想方设法要把赶车的白吃他的从乘客嘴上抠下来。所以每回乘客吃饭,总要等上大半天,老板才叫伙计上菜,而乘客们三口饭下肚,车就要上路了,于是就常常会留下整只鸡、整只鸭,老板就拿来招待下一轮顾客。老板一而再、再而三地耍这种花招,所以饭馆在这一带名声很臭。
这天傍晚,一辆满载着乘客的马车正驶向克姆敦。车上,一个男子对另一个北佬模样的人说:“咱们距离克姆敦只有五英里了。”
“真是太好了,”北佬说,“我已经饿得像猎狗一样了。”
“那我只有对你表示同情了,”那个人说,“我跟你一样饿得慌,但你看着吧,等不及咱们三口饭下肚,车又要上路了,这是那家饭馆的老花招。”
“管他花招不花招,”北佬说,“我反正要好好吃顿饭。”
“这一点也许没问题,”那个人说,“不过这样一来,你肯定坐不上车了。”
北佬挺有信心地望望大家,笑着说:“咱们打个赌怎么样?我相信我既能吃顿饱饭又耽误不了坐车。要是做不到,我就请在座的各位吃晚餐。”
那个人一听就笑了,说:“真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不过我敢打这个赌,因为我对这家饭馆太了解了。你还可以在赌注里添上雪茄和甜酒,今晚咱们会来得及享用一顿真正的晚餐。”
果然,车到克姆敦时,为这班车旅客做的晚饭还没有准备好。等到饭菜上桌时,一个伙计把住门口,乘客们每人先付钱,然后才进去吃饭。可是,刚刚咽下几口,饭馆老板便大喊大叫闯了进来,说是马车已经套好,马上就要上路,因为邮件已经晚点,赶车的不肯再耽搁半分钟了。
乘客们慌慌张张地冲出门去,当然没有谁愿意被丢在克姆敦。只有那个北佬例外,他仍旧坐在原处,继续吃他的饭,一口又一口,他以惊人的速度让美食佳肴顺喉而下。
“你要误车了,朋友。”饭馆老板瞪着眼睛提醒他。
“没关系。既然交了钱,我就不能白交。”北佬一边说,一边抓起别的乘客动也没时间动的一只火鸡,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外面,公共马车已经上路了,马蹄声渐渐远去,可北佬依然坐得稳如泰山,吃得有滋有味。
过了一会,他对老板说:“我想我得来杯牛奶,再加几片面包。”老板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只好照办。
“非常感谢,”北佬说,“不过我想我需要一把汤匙来吃这玩艺儿——我总不能用手指头来舀吧?”
“汤匙?”老板的眼珠瞪得差点儿掉了出来,因为他发现刚才桌上还明明摆着十来把汤匙,而且是真正的银质汤匙,可现在竟连一把都不见了,只有一把咖啡壶,孤零零地放在桌子中央。老板吼了起来:“这帮下流的偷儿,我饶不了他们!”
“哦?也许是这样,”北佬说,“可这也不能全怪车上的那些乘客,对不对?谁愿意交了饭钱却什么都没得到就走呢?”
“天打五雷轰的!”老板吼道,“看我怎么收拾他们!”话音未落,人已冲向马厩。
约莫过了半个钟头,当北佬已经把桌上的食物点滴不剩地消灭完后,只见那辆马车“得得得得”地回来了。北佬站起身,打了个饱嗝,伸伸懒腰,踱出门外,爬上马车,跟他的乘客们坐在一起。
“等等!等一等!”饭馆老板叫道,是他追回了马车,还搬来了警察局长。
过路人都聚拢来看热闹。饭馆老板朝着北佬嚷道:“我要你指出那些偷了我汤匙的贼。现在我请来了警察局长先生,他们会叫这伙盗贼清醒过来的。”
“哦,先生,”北佬拖着长音说,“我想如果您往您那咖啡壶里瞧,您大概可以找到那些汤匙。看来是您闹误会了。再见,非常感谢,我付了五角钱就能吃得这么好,这对我来说可是从来没有碰到过的。您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下一班车的人啊!”
马车又上路了,赶车的骂骂咧咧,因为晚点了。乘客们开怀大笑,被远远地抛在后面的是那个暴跳如雷的饭馆老板。
(羊本荣 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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