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这农妇在厨房里烧饭,又想念起已经去世的第一个男人来。厨房的门开着。这时,她发现一个年轻人正朝厨房走来。这个年轻人是个穷学生,因为没有钱,只能从学校走回家,他已经大半天没吃东西了,请求农妇给他些吃的。
农妇问学生:“你从哪里来呀?”
学生回答说:“我从巴黎来。”
德文中,“巴黎”和“天堂”的发音十分相近。这位农妇不知道巴黎是一座城市,错把巴黎听成“天堂”了,于是,她喜出望外地问学生:“你在天堂里看到过我的第一个男人吗?他是在一年前死去的。”
“你的第一个男人?”学生莫名其妙。他看着农妇喜出望外而又迫不及待的神情,觉得很可笑,眼珠一转,说:“当然啦,亲爱的太太,我和他非常熟悉。他在那儿没有钱用,也没有衣服和帽子,只是用一块大白布缠身,他必须靠别人的施舍才能过日子。”
农妇一听学生这话,眼泪“哗哗”地流下来了:“我的苦命的男人呀!”伤心了好一会,她又问学生:“你什么时候再去天堂呢?”
学生说:“我明天就起程,十四天以后到那儿。”
农妇又问:“你能帮我带些东西到天堂去,给我的男人吗?”
“我当然乐意帮你的忙!”学生可高兴了,边说边转着念头:这个女人真笨,或许她会叫我捎些钱和衣眼给她死了的男人哩!
果然,农妇拿出裤子、衬衫、鞋子,还有十二块金币。她用一块新布把所有的东西包好,又把一大段香肠和一瓶酒塞进了包裹,然后对学生说:“辛苦你把这些东西带给我男人,你再代我向他问好。”这个学生装模作样地拿起包裹,要紧离开了农妇的家。
过了一会儿,农妇的第二个男人回来了,农妇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他。男人听了哭笑不得:天哪,天底下哪里再找得到这样的蠢老婆呢?他一言不发,独自翻身上马,去追赶那个学生。
这时候,学生正在公路上走着,他听到后面有马蹄声响,回头一看,一个农民骑着马就要赶上来了。他想,这一定是农妇的男人追他来了,就赶快把包裹丢在路边的大树后面,用柴草遮好,然后站在路边,让自己尽量镇定下来。
农民追上来了,问他:“你看到过一个手里拎着蓝布包裹的学生吗?”
学生一指公路右边的草地,回答说:“是的,他刚才经过这块草地,跑到后面森林里去了。大概还没有跑多远。”
农民立刻翻身下马,对学生说:“请你管一管我的马,我马上就回来。”边说边向森林方向奔去。
农民跑远了,学生从柴草堆中取出包裹,跨上马背,快马加鞭地离开了这里。
农民当然什么也没有找到。回来一看,马又不见了,年轻人也没影了,这时,他才刚刚醒悟到这个年轻人是谁。他捶胸顿足,懊恼万分:“我比我的老婆还要笨!我竟会亲手把我的马送给那个学生。”没办法,只好哭丧着脸回家。
农妇见他回来了,问他:“你的马呢?怎么走着回来?”
他回答说:“是啊,我把马给了那个学生,为的是让他快一点去天堂,快一点到你的第一个男人那里去。”
(孙越麟 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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