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理森现在是街区一位声名显赫的大富翁，他年轻时干过不少荒唐违法的事，不过除了他学生时代一个名叫马宁的伙伴外，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底细。可要命的是，莫理森有六封败露劣迹的信至今还在马宁手里，而这位马宁在熬过了十年铁窗生涯、今年出狱之后就住在这街区里，马宁料定莫理森会出一大笔钱来换取自己对往事的缄默，所以狠狠敲了莫理森的竹杠。在付给马宁一笔钱之后，莫理森自己对自己说：事情该到此为止了，得想办法干掉这个家伙。

    经过一番周密的计划，这天晚上，莫理森来到马宁的住处，邀马宁一块喝酒。趁马宁不注意的时候，他把一包安眠药粉悄悄放入马宁的威士忌酒杯里，等马宁失去知觉后，莫理森就把他拖到煤气灶前，将他的头伸入煤气灶膛内。做完这一切，他便开始找他当初留在马宁手里的那六封信。

    莫理森知道马宁是个马大哈，不可能把信藏得那么严。果然，三下二下，就在抽屉里找到了。莫理森高兴得那两只戴着手套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六封信藏进自己的贴身衣兜，又走进厨房，把自己刚才碰过的那只酒杯冲洗干净，放回橱内，然后再仔仔细细地把所有的窗户都检查一遍，关得一丝儿风都不透。他从容不迫地做完这一切，最后才打开煤气开关，自己从后门溜了出去。

    回家的路上，莫理森没有遇见一个人，他暗自庆幸。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六封信烧掉，余灰倒入厨房的下水道里。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松了口气。

    他知道警察一定会来向他询问此事，因为他现在是街区的显要人物。果然第二天一早，警察真的来找莫理森了。当然，莫理森早已做好充分准备，甚至连怎样微笑都事先练习过了。只见警察彬彬有礼地问道：“先生，您能认出这件东西吗？”莫理森一看，天哪，他手里举的是什么？那是一只蓝色钱包，上面有两个金色字母，是莫理森的名字缩写。莫理森不由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内兜是空的，难道是昨晚装信时把钱包给带出来了？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抓过钱包。可是奇怪，警察竟任凭他把钱包拿走，一点没有追问。

    莫理森傻了，呆呆地瞪着警察，警察却献媚似地汇报说：“昨天晚上，一个邮递员把一件包裹投错了地方，他回想可能是送到马宁家，今天早晨就赶到那儿，想把邮包追回来。他敲了好一阵门，可是没人答应，奔后门一看，厨房里亮着灯。马宁躺在地板上，头伸在煤气灶膛里。那邮递员吓得要死，赶忙找到我。我们赶到现场，我发现了这个钱包，认为应该通知您。您知道，这个马宁蹲过监狱，对这样的人，我们总该提防着点才是……”

    说到这里，警察停了一下。

    莫理森两眼直瞪瞪地望着警察的脸，嘴唇微微发颤：“那，马、马宁现在……”警察摇摇头说：“这个马宁真是不可思议。我在现场桌子上看到一瓶威士忌，差不多已经喝光了，我们也弄不明白他究竟是喝醉了，还是发了疯，他怎么会把头伸到煤气灶膛里？他应该记得，因为付不起煤气费，他的煤气供应早在两星期之前就已经断了。刚才他好像有些醒了，可看上去仍然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可是——先生，您怎么啦？”

    莫理森已经倒在地板上了。

    （傅国兴 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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