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学批评-扬雄与文章法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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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雄的思想,确有早晚之分。早年好赋,晚年悔之,这是最好的证明。他晚年著《法言》,论文的话很多,可以算是具体有表现的批评家了。他这部书,一切都折衷于孔子的经教;像前节所引“诗人之赋丽以则,辞人之赋丽以淫”那一类的话,都是很严正守法的。所以班固在《扬雄传》里,叙述他作《法言》的缘起,说:“雄见诸子各以其知舛驰,大抵诋訾圣人,即为怪迂析辩诡辞以挠世事。虽小辩,终破大道而惑众,使溺于所闻而不自知其非也。及太史公记六国,历楚汉,讫‘麟止’,不与圣人同是非,颇谬于经。故人时有问雄者,常用法应之,撰以为十三卷,号曰《法言》。”他这“用法应之”的态度,虽不专指论文一方面,但我们看《法言》里那些论文的话,正是守着孔门的经教为法度。我们可以说,扬雄对于文章的观察,是注重法度的了。他讲到文章法度的地方很多。例如说:“诗人之赋丽以则”,这“则”就是法度。又《扬雄传》里叙述他批评当时人的赋,以为:

    又颇似俳优淳于髡、优孟之徒,非法度所存贤人君子诗赋之正也。

    又《法言·吾子》篇说:

    或问:“公孙龙诡辞数万以为法,法欤?”曰:“断木为棋,梡革为鞠,亦皆有法焉。不合乎先王之法者,君子不法也。”

    这表示他所谓“法”者,就是合于圣贤经义的意思。还有他所作的《解难》一篇(《汉书·扬雄传》载),都是主张法圣法经,心目中悬着一种最高的准则。我们看《解难》里说:

    昔人有观象于天,视度于地,察法于人者。天丽且弥,地普而深;昔人之辞,乃玉乃金。

    下文又接着称说宓牺、文王、孔子的著作,和典谟雅颂之声;这些话都足证明他胸中有一种最高的文章法度。他既然一切要“用法应之”,所以就不肯追逐当时流俗的声气,自守清静寂寞了。清朝桐城古文家,讲求文章义法,曾经振起一时的风气;其实讲求文章义法的祖师,还应该推这位扬子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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