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嘎嘎作响的马车里完成的。马车沿德维尔运河前行,有人上来或下去,突然车里的我变得心情沉闷,因为无聊尴尬地挤坐在一起渐渐让我感觉悲哀可怜,而且这种情况没有尽头,如同某个没有在晨曦里退去的幽灵一般,出游的气息也无法将它吹跑。
不过,这种悲哀感延续的时间不长,因为我在马车经过萧塞路(Chausseestrasse)之后,便又很快想着我们乘坐火车的旅行。
雾气中两根轨道交接在一起的地方比任何一种都更远,而之前看清的近处也随之退隐。居室展现在回忆面前,有些地方变了样。
在我们刚迈进德国铁路局火车的车厢,将脚放在踏板上时,随着地毯被卷起,沙发被罩好,枝形吊灯被收进麻布袋,从百叶窗透进昏暗的光线,对生人的脚步、对不自然的步态的揣测,便得到了想象力驰骋的空间。也许,不久那生人就会蹑手蹑脚地通过过道,将行窃的痕迹留在一小时前被周密撒好的粉末上。
因此我每次度假返回时都会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如同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但是,对我来说,与我家西面已变暗的居室相比,里面已点着灯——自己不用去点燃——的最后一处地窖洞穴是让人十分羡慕的。因此在我从哈能克里(Hahnenklee)或邦辛(Bansin)返回时,那些车站庭院提供给我的庇护地是如此狭小且让人感到悲哀。当然,市政当局重又将这些庭院纳入了管辖之列,好像它们在对表示愿意提供给人帮助感到后悔。
然而,要是火车在这些庭院前犹豫不进的话,那是因为在我们快要开进去前出现了一个禁止我们驶入的信号。至今,等所有人下完车所需的数不尽的分分秒秒,仍然如在眼前。也许有些人对这点点逝去的时光根本不在意,如同不在意遗留在庭院里残墙上的窗棂,以及窗后点着的灯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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