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呼风唤雨享有绝对地位的莲生城主玉芙蓉对他宝贝得很。虹墨或许是很强，但是绝对不应该被不好的对待。
我不觉得壶口老爹会好好对待他……
他呆在我这里的时间，我就不会轻易把它交给任何人。会好好保护他，直到他回到主人那里。
“你这么特别，你那个主人不会舍得把你当祭品用掉的……槐婆婆也宝贝你得很，你就好好长大，替他们做事就好了。”
我又摸摸虹墨的脑袋，可这次他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那模样显然是不舒服。
“怎么了？”我注意到虹墨脖子上的那串铜钱在发光，我刚触碰到就感觉到灼热，而且还有一种刺痛。
“是芙蓉城主在召唤你？”想来应该是这样，左桐不是也将一枚铜钱绑在小秋身上用来召唤她。虽然我没有见过，但是原理应该差不多。于是我将他放下来。
“你能找到他们对吧，你现在就快回去吧。”
虹墨却是没动，紧紧皱着眉头盯着我，任由脖子上那三枚铜钱发光。于是我又推了他一把。
“听话，快回去。”
我反而比他更着急，大概是担心他惹火了玉芙蓉，哪天真的就被抓去做祭品了。这让我觉得有点伤心。
最后僵持良久，虹墨才拉着我去了鬼相市中心的九曲河道。那条河的另一端就是人类县城灯火辉煌的夜市，可是遥遥相望，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河水很清澈，上面还漂浮着零落的花瓣，最后虹墨还是拉拉我的手，他看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睛像是小鹿，水灵灵的，那瞬间我更确信这个孩子能够看穿我脑子里的想法，可是他在想什么，我并不知道。
他终于跳进了河道里，变成一尾通红的小鱼游向了远处。
而它的入水激起一小撮水花，河边的人因为这个响动都将目光集中到水里的小红鱼上。
“那是红鲷？”
“好稀有的东西对吧！”
似乎虹墨入水变回原形后就能够被人看见了。我还在担心他的安危，怕被人动了歪心思为难他，就又听到周围有人议论。
“哎呦，还是躲远一点好，比罚貂还难缠的家伙，别得罪它……”
我一直到虹墨游得太远已经看不见了才往回走，心下还是很意外他竟然在别人口中也那么强。
他那么强，能够好好保全自己，我也就放心了。
而这个时候，我才记起这也不是我第一次看见虹墨的真身，早在我和左桐刚到莲生县，循着那水道中的鱼寻找窥髓师的时候，那个时候不就已经看见一尾红鱼夹杂在那些黑乎乎的鬼妖鲶鱼里面，它虽然个子很小，可周围那些大它十倍的鲶鱼都很怕它，在它周围游动的时候都小心的隔开一段距离，像是畏惧，更像是一种王权的拥簇。
而后在槐婆婆决定带我们去芙蓉园，中途拐去水边一趟，大概就是将水里的还是小鱼的虹墨捞起来，而离开水面就变成人形的虹墨槐婆婆就已经看不见了，所以她才只能一路紧紧拉着虹墨的手……
那我在芙蓉园住下来的那晚上，看到莲池子石块上蹲着的虹墨……其实应该是他自己在水边玩的吧……
忍不住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我当时竟然还将人家捂到被窝里去。
而且我直觉这次遇见虹墨已经跟上次有了不小的差别，似乎更聪明了，虽然他依旧不会说话，不过比起上次只会水盈盈的看着我，这次的虹墨显得要强更多。
我没走几步手机便响了起来，拿起来看果然是左桐打来的电话，赶紧接起来。
“你在哪里？”我问左桐。
“你报位置，我来找你，太信不过你蠢成狗的方向感了。”
“……那好，我现在在河边。”挂掉电话我还在想。这左桐乱说什么。狗的方向感不是很好么……
果然没等多久就看到了左桐的身影，她一把挽起我的胳膊沿着河道往刚才我们来的方向走去。
“别回头，我已经把宝钗鉴的人甩掉了，但也许回去的路上碰见了他们会认得我，所以我们先出鬼相市。”
之前我出宝钗鉴的时候也被他们好多人追，想来如果不是虹墨临时加入救了我，或许我早就被抓回去了。
前后算算我们进入鬼相市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四个小时，时间已经是十点过了，可鬼相市的天空依旧没黑，还是那副昏黄昏黄的样子。
“是因为那个结界，传说当年这个鬼市的主人，将整条街都笼罩在一个结界里。”左桐看我仰头看天，已经猜到我想的是什么。
“那怎么不弄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你觉得晴空万里跟鬼怪的隐晦生意很搭噶？”
“看来这个主人蛮厉害，鬼相市这么红火的生意，他是主人应该很有钱吧。”我就这么着在这逛了一圈，就已经发现了芙蓉，秦肆这样的狠角色都扎堆聚在这里。这里俨然成为厉害的商业中心。
左桐这圈逛下来的发现显然不少于我，这条街市已经被她弄清楚了七七八八。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我，给我科普。
“应该是很有钱吧，如果这条街的主人没死的话。”
“死了吗？这么强的人……没后人继承？”
“这条街的商贩提起那个家族都讳莫如深，听说是个大世族，然后一夜之间都死光了。”
我们一直走到之前进来的地方，那罚貂还是妖娆的盘在碗里，慢悠悠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顿时跳起来，忽的缩进了它身边那个几近枯萎的主人怀里。
它的反应将我也吓了一跳。这又是什么状况……想起上次小秋怕我是因为我身上有爷爷的味道，难道这罚貂害怕爷爷？
可我进来的时候怎么没见它害怕？
那个枯瘦的男人也很不理解自己怀里宠物的反应，他终于仰起头看了我。干枯的嘴巴开始张合。
我以为他已经枯得说不了话了，没想到他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
“你身上有好强的鬼妖气……你是什么人……”
如果我身上现在有鬼妖气的话……那就只能是我一路上都抱着虹墨的缘故了……
他瘦得我看着都觉得害怕，哪里还敢跟他说话，赶紧扯着左桐迅速离开，出了那层结界，男人和罚貂都看不见了，之前停在这鬼相市外面秦肆家的车也都不在了。
外面已经是夜色浓厚，沿着河道的整条古街变得更加热闹，我们也找了个茶庄，在漂泊着黄角兰香味的古树下坐着，点了两杯酸梅茶，这古镇的特色意外的对我胃口。
我迫不及待的将我进入宝钗鉴的前后遇到的事情都给左桐说了一遍，秦肆买了口老棺椁，应该是为了套什么消息，而后就把卖棺椁的陈老头子请去喝茶聊天了。秦肆并没有出现在鬼相市，估计那陈老头是被带去秦园里了。
我觉得秦肆似乎是要和什么人抗衡，但是具体这事情同爷爷又有怎样的关系我还不明朗。但是爷爷也频繁的出现在鬼相市。我直觉他们是有关系的……
左桐听后陷入了沉思，过了段时间她才回过神来，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棺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宝钗鉴里有人在议论，大概是在几年前就有人开始收集非法的棺椁，不是窥髓师用来报生仪式的，而是埋葬着窥髓师的老棺椁，还必须上了年纪……要灵力极强的窥髓师。
陆陆续续这种买卖红火起来，有人买有人卖，价钱也起起伏伏甚至成了一条产业……可是问题就出在，不管是买的还是卖的，都不知道这棺椁到底用来做什么……
卖的人是纯粹为了钱才去做这种损阴德的事情，而买的人，最后都转手了……”
“所以转来转去，最后很可能所有经手鬼相市的棺椁，都被卖到了一个人手里？并且没有人知道他拿这些棺椁来做什么？”
“所以我联系了秦肆，问了他棺椁的事情，他说他留意到这个买棺椁的人还蛮有规律，每次买完棺椁，都不急着出手再买，而是等一段时间，等另一老棺椁被炒热了之后，他再买，且不管已经被炒到多高的价钱，他都毫不犹豫的买回去，你用你的脑子想想，他中间空窗的这段时间都干嘛去了？”
“开棺？”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答案，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左桐总算夸奖了我一句没白长脑子……
可是他开棺到底是为了找什么？这个问题就连秦肆也没能想通。所以才高价买了口极品的老棺材，等着那厮再来上钩。
“那也够邪门的……我开始还以为那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鬼妖……或者以为这跟爷爷有什么关系来着。”
“有关系啊。”
“？”
“秦肆说，这个办法是你爷爷提出来的……”
我没想到会有这么个答案，原本以为是秦肆在整顿市场乱象，没有想到他要对付的那个人，也是爷爷要对付的那个人……
我想起那个卖棺椁的老头子说的话，对方可是个不输秦肆的人……那爷爷搀和进去有把握么？
“秦肆还说什么？”
“他还说，让我今晚上必须把你带回去，好生呆着，再敢往外乱跑就亲自过来把你抓去秦园，天天亲自守着你……”
“……他不是我家长……”我叹口气，想知道更多，想听爷爷说说我能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才能帮到他一点点……
想给秦肆打电话，好好问问他有没有同那个陈老头谈出什么结果，背后要对付的那个人是谁？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去收集这些棺椁……
可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秦肆会说什么……
……你乖乖在家呆着……
我怎么都参与不进去好吧……
有花朵落到我们所坐的河边的桌子上，我捡起来百无聊奈的开始扯着上面的花瓣，被左桐问起。
“你刚才又去做什么了，你比我出来早那么久，就在街上瞎晃？”
她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壶口老爹啊……我在壶口老爹那里呆了那么久来着……
而后我从怀里掏出那个还没来得及打开的信。这是我在那里所得的收获，应该是爷爷想要写给奶奶，最后却又决定不寄出来的信……
说不定他在里面说了什么我极想要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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