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音乐声起,一红衣舞姬踏空而来,手中甩出一段红绸,飘逸之姿攫取了所有人的眼球。女子身子轻盈,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她戴着面纱,更是为之平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永安侯,这是哪里请来的舞姬,舞艺可真是一绝啊!”
永安侯也是陶醉在女子的舞艺中,但自己也不记得自己有请这么一位舞姬。“本侯也忘了,待她跳完再问问吧。”身边的美人贴着高裴俊的身子,将一粒玉葡萄塞到了他的口中,他兴奋地搂住了美人的身子嬉闹起来。
三十而立,这位承袭父亲头衔的侯位至今并无任何建树,整日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在永州,也算是一个知名人物。
音乐声突然变得轻快,女子光裸的足急促地在绸缎上跳跃着。蓦地,她水袖一挥,飞了起来,就像一只翩飞的蝴蝶。在空中飞旋了几圈后,她落回了红绸上,一个完美的劈叉。音乐声止。
高裴俊见此佳人,早就迫不及待了,连忙问道:“姑娘舞艺堪称一绝,真是令我等大开眼界!敢问姑娘是何许人也?可否摘下面纱,让我等看看姑娘的真容?”高裴俊此话一出,周围的宾客也嬉笑着纷纷应和。
站在舞台上的红衣女子,面色凛冽,眼神中散发着一股寒意,娇艳的唇瓣吐露出骇人的话来:“杀你的人。”
高裴俊还没有反应过来,女子的红唇中就吐出了一根银针,以极快的速度射入了高裴俊的喉咙。高裴俊瞪大了眼睛,当场毙命。
“啊——”他身边的美人见状尖叫出声,落荒而逃。
“来人哪!有刺客!”管家高声喊到,大堂之内立刻乱作了一团。
护院从四面八方赶来,手持着刀剑将那个女子团团围住。女子不慌不忙,旋身而起,手中一使内劲,凌空的红绸就飞了起来。护院一哄而上,女子一挥手,红绸就盖住了所有人,自己飞身而去。
护院们被团团裹住,根本辨不清方向,挣扎一番后好不容易将绸带撕开,就发现女子已经在半空中,一身红衣如血色一般。
“老大,怎么办?”
领首的摇了摇头,这女的轻功极高,想追上是根本不可能了。
蓦地,一块帕子从空中飘落,领首的护院接住了帕子,但见帕子的右下角绣了一朵娇艳欲滴的梅花,极其醒目。这个印记对于他们来说,再明显不过了。
“暗影阁!”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
半个时辰以后,一红衣女子出现在了云香酒楼天字号包间,彼时一男子早已久侯。
“坐。”男子拉开了对面的椅子。
女子落座,直截了当道:“事情办妥了。”
男子一挥手,他身后的随从就将一箱银子抬到了他的跟前。“这是十万两。”他打开了箱子,里面满满的白银散发出锃亮的光泽。
女子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眸子,她瞥了一眼白银,并不接受。
“当初让你杀永安侯,也说好了价钱,现在怎么变卦了?这可不是暗影阁的作风啊!”
女子冷笑:“是十万两黄金。”
“你……”男子刚出声,女子的眼中就散发出如寒冰一般的光芒,任谁见了都为之一颤。
刚站起的身子缓缓坐下,男子轻笑了一声,说道:“能让暗影阁最顶尖的杀手出马,十万黄金绝对值!来人哪,将赏银抬出来!”
随从又抬出了一箱黄金,端到了女子的面前,女子身后的少年打开箱子一看,朝着女子点了点头。
“如何,这下可满意了?”
女子勾起唇瓣,妩媚地一笑:“合作愉快。”少年抬起了箱子,跟着女子走了出去。
“恭送夙玉姑娘。”
她就是当今暗影阁的副阁主,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女杀手,夙玉。
……
已是晌午,流霜亭里的桌子上被陆陆续续摆上了精致的菜肴。桌子旁坐着一位出尘的男子,他一席白衣,衬托得他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显苍白。长若流水的发丝未绾未系,服帖顺在背后,一双桃花般的眸子眼尾上挑,摄人心魂,若不是这一身男装,乍看之下还以为见到一位倾城绝世的女子。
男子执着白玉酒杯微仰着头,一饮而尽,洒脱之姿,世间罕有。
“阁主,菜快要凉了。”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暗影阁的阁主花于溪。
花于溪烦闷地将酒杯放置在桌面上,这是第几杯了?她怎么还没来?
知道她贪睡,所以他可以将午膳又延后了些,但也不是这么个拖延法啊!他拿起桌上的扇子决定亲自去看看。
才走进西苑,花于溪就发现两个小孩正在趴在窗户前探头探脑的,于是他轻咳了两声,成功吸引了他俩的注意。
莫离和莫欢兄妹俩吓了一跳,回过头来,花于溪正轻摇着扇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俩。莫离机灵些,率先说道:“见过阁主。”
莫欢也反应过来,跟着哥哥也问候道:“见过阁主。”
花于溪指了指屋内的人,“你们小姐还没醒?”
“小姐忙到丑时才回来。”莫欢心直口快,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
莫离一听,立刻拉了拉她的手。她才想起这件事是不能告诉阁主的,捂着小嘴辩解道:“没有没有,小姐没有忙到丑时才回来。”
天哪!莫离也是服了他这个妹妹了,这不是欲盖弥彰嘛!莫离扶着额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听她偷溜出去,花于溪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一收扇子,厉声问道:“她是不是又私下出去杀人了?”
看来是瞒不住了。“小姐昨夜接了一个大单子,所以才晚回来了。”莫离回道。
“该死的!”花于溪推开了大门,径自走进了卧房。
“哥哥,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莫欢不明所以地看着莫欢。
“呵呵,”莫离干笑着,“小姐这下被你害惨了!”
莫欢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她不是说了嘛,小姐没有晚归啊!
“啊!花于溪,你把我的被子还我!”屋内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莫离连忙拉着莫欢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看见气宇轩昂的花阁主拎着小姐的被子站在床边,而小姐则是穿着单衣冻得直抖索,蹲在床边气鼓鼓都看着阁主。
为了施以惩戒,花于溪把被子甩到了一边,但又生怕她着凉,就对莫欢和莫离说道:“伺候你们小姐更衣。”
被花于溪这么一冷,夙玉的睡意根本全无了,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莫欢和莫离为她穿着衣服,莫欢突然轻声说道:“小姐,你昨晚上的事情,阁主已经全知道了。”
“怎么会?”
“是莫离说漏了嘴。”莫欢指了指身旁的妹妹,夙玉恼怒地看向了莫离,莫离却是一副无害的神色。哎,这让她如何骂得出口?
夙玉瞥了瞥花于溪,发现他的脸黑得不行,心想着又要听他唠叨了。
换好衣服,夙玉坐到了茶桌前。头发随意地挽起,用一根简朴的簪子固定,她本就有着一张绝世的脸蛋,即便未施粉黛,也看上去惊艳异常。
“不是告诉过你,这几日朝廷查得紧,不要轻易动手吗?”
“那可是十万两黄金,不要白不要啊!莫离,快把箱子给阁主看看。”
“不必了!”花于溪叫住了莫离,钱对于他来说根本不重要。“杀的人是谁?”
“是高裴俊。”
“永安侯?”他成立暗影阁,原则就是拿钱办事,不管对象是谁,只要出的起钱,都能杀。但这几年,随着暗影阁的势力也越来越大,朝廷开始追查他们,所以他处事越来越小心。没想到这次夙玉杀的是永安侯,一个侯爷突然被杀一定又会引起朝廷的注意。“你为什么不和我提前跟我商量一下?”
“商量了,你一定不会同意的。而且人家是直接找的我。”说到这里,夙玉咧出一抹笑来。
花于溪知道她在得意什么,也深知她能有今天的成就实在是来之不易。他对着莫离莫欢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和玉儿有事要谈。”
莫离莫欢正听得起劲,但阁主有命他们不得不从。待他们走后,夙玉就说道:“我是想做完这一票,也够我们花的了,以后不会乱来了。”
“等一下。”花于溪走到窗户前,打开了窗户。“不准偷听!”他太了解他们了,俩孩子正蹲在窗户底下,突然被抓了包,赶忙跑了出去。
在确定两人不会再回来后,花于溪折了回来,坐到了夙玉的对面,沉声说道:“你该比任何人都不愿再被他抓到,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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