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于萌家正赶上吃饭的点,热菜热汤刚端上桌。很有饥饿感的徐燕亭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就不自觉的咽下了两口口水。于萌知道徐燕亭是空着肚子来的,说:“赶上了,一块吃吧。”
“走得太急,所以没来得及吃饭。”
“不用解释,到我家还愁饿着。你看,为你还特别加了一个冬瓜汤。”
徐燕亭冲着坐在沙发上的于父说:“大伯,给您添麻烦了。”
于父招招手,和蔼地说:“不麻烦,就多了一双筷子。”
“那我们先吃了。”徐燕亭知道于父有个老习惯,做好饭菜,要抽支烟消消气再吃。老人还有个习惯,不吃过热过烫的饭菜。
“你让我务必来一趟,什么事这么急?”徐燕亭拿起筷子问。
“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讨论你做家具的事。能不急吗?”
“我说下午左眼直跳,就知道准有好事!”徐燕亭咽下一块大肥肉膘子说。
“你不是说木料不够吗,三哥昨天又送来一些,你过过目,看看还缺什么。”
“三哥真办事!木头放在哪里?我看看。”徐燕亭眉飞色舞。
“老地方,你别着急,吃完饭再研究。”于萌拿起汤匙就去舀冬瓜汤:“你尝这汤,味道怎么样?”
“肯定不会错!”
“尝尝再说,你往下捞——小锅腰(海米),味道就出在它身上。”
徐燕亭下底捞出两只海米,放进嘴里细细嚼着,不停地说:“嗯,好,艮柔柔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别看这小东西不起眼,这可是灵山岛产的蛎虾,全国有名。渔民打上来在船上直接下锅,不放盐,甜晒,味道是原汁原味。”
徐燕亭从小就亏欠了肚子太多,这几年工作了,有了点钱,就想补补。所以对吃比一般人兴致高。尤其是到于萌家,吃饭的次数也不算少了,也长了不少知识,知道了饮食原来也是一种文化。在自己家吃糠咽菜惯了,只知道最大的享受就是填饱肚子。在徐燕亭的记忆中,有关吃的文化就是继母的那句顺口溜:“大白菜熬猪肉,锅里溜着个小馒头,在他的印象中,这就是梦寐以求的大餐!
放下碗筷,两人就步入阳台。借着月光,徐燕亭一眼就看到竖在墙角的那堆七长八短的方子木。眼里顿时灼灼生光。心情就象从海里钓起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一样。他用手摸着木头,象是摸着一根根发光的金条。心里说,有了木料马上就可以开工了!
“拿个卷尺来,我量一下尺寸。”徐燕亭对着站在一旁的于萌说。
“没有卷尺,皮尺行不行?”于萌说。
“一样,其实不量也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
“你要什么尺寸的?”于萌对这一窍不通。
“六个的方(6×6CM)就行。”
“长度有没有要求?”
“当然有要求了,必须两米以上。”稍顷,徐燕亭又添道:“我说的是大衣橱的腿,其它尺寸长点短点都可以惦对着用,”徐燕亭粗略的估量了一下。又数了数根数,心满意足地回到座位上,又提出了一个新问题:“还有一件事需要麻烦一下三哥,帮我把料运过去。我这个礼拜想动工,时间紧迫。”
“我明天就和三哥联系,下午你等我的电话。”
这头忙完了,难得静下来坐坐。这时该说点别的了,要说的内容自然不少,但于萌想谈哪些方面,徐燕亭心里溜明白,于是先拣他最爱听的说:“你和小马谈得怎么样了?”
“前途一片光明!一走进爱情的乐园我就眼花缭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新奇的,所嗅到了一切都是醉人的,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甘美的。现在我和小马已经到了情切切意绵绵的境地。”
“我想知道你们的情切到什么程度,意绵到何等水平。”
于萌在朦胧的月光下,看着徐燕亭轮廓有点模糊的脸说:“这可以忽略不谈吗?我想把它珍藏在心间。”
徐燕亭默然稍许,接着说:“到底有诗人的情怀,懂得含蓄,比我浪漫多了。”
“哪里,哪里,比起你来,我还是个小学生。你的那些经验对我至关重要。”
“我有什么经验,我就知道,男人需要女人,女人也需要男人,所以……就说小王吧,你想想,那天晚上,她借着雨,鼓了多大的勇气才把两枚大**送到你胸前……”
还没说完,,于萌就不让他说了,“你好不好别提这事了。弄了个大**整天挂在嘴皮子上,对人家多不尊重。小王和小马是绝然不同的两种女性。诚然,小马也有少女的那种纯真,但是她不是天真到只剩下简单的女孩。她的内心世界是丰富的,所以感情也不会轻薄,她的含蓄让我知道,她决不会靠坦露取悦异性。在这方面,她比小王要深得多,神秘得多,丰富得多,自然也奇妙得多。”
让于萌这么一说,徐燕亭倒觉得好象给自己上了一课,打趣道:“你是糊涂的快,清醒的也快。你一旦清醒了,我觉得你比我理智多了。”
“可是我有时仍然不清醒,似在幻觉中,就怕一个早晨会突然失去她。”
“这一点好解释,因为你爱得太深。”说到这里,徐燕亭话题一转,问:“你问没问过小马以前的感情经历?”
于萌很快地摇摇头:“没问过。也不想问。没有必要问。我爱她,她也爱我,这就足矣!”
“回答得好!”徐燕亭连连点头,“有情怀,也有胸怀,向你学习!”
“你先别忙着奉承我,我还有隐忧。”
“怎么会呢?一对模范情侣,正在演奏一曲情切切意绵绵的爱情交响曲,难道会蹦出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徐燕亭用刚才于萌的话回道。
“你说对了,这个不和谐的音符就来自她的父母。”
徐燕亭听明白了:“这么说,她父母仍然不同意你们谈?”
于萌垂下眼睑低声说:“小马开始和我约会时没说,我也没问,见了几次面她才告诉我,在我们第一次约会前她征求过她父母的意见,被断然拒绝。她是冒着风险,秘密和我约会的,我现在担心的是她经受不住家庭的阻力。”
徐燕亭站起来,向前挪了两步,沉思有顷,然后用坚定的语气说:“小马你不用担心,她既然已冲破了家庭的樊篱,就说明爱情已经战胜了亲情。只要你们真心相爱,什么力量也无法把你们拆开。”
“但是老搞地下工作也不是长远之计。总有一天她父母会知道的。到那时,她的家人出来干涉怎么办?”于萌依然觉得这事很棘手。
“等你和小马的关系已经定了,你就可以与她的父母摊牌了。到那时,你们已经木已成舟,她父母唯一的选择也只能是顺水推舟。她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于萌的脸上露出笑容:“在这方面,倒底是你比我多吃了几碗大米干饭。从现在开始,我就不去考虑她父母那一头了,转而精心经营我和小马的爱情。当爱情的方舟打造成功后,我就去她家,当着她父母的面向小马正式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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