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她说“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因为不放心马长智我就去了他家。敲了一会门没人应,从门孔看进去亮着灯,我就开始找原来他妈妈给我的一把钥匙,幸亏以前没把钥匙弄丢。到了他房间,见他躺在床上不动,以为他睡着了,怎么唤他都不醒。摸摸额头滚烫,原来发烧烧迷了。他在昏迷中仿佛还做着梦,嘴里先喊着,‘失火了,快救火,救火。’后来又喊,‘救我。’他说话口齿很清晰,在梦里好像经历了生死逃亡,无数挣扎。我给他喂了药和水,看着他渐渐平稳,烧也退了才离开。从我听到他的梦话就感到奇怪,你不会忘了吧,6年前他昏迷时身上不就有大量烧伤吗?我总觉得和这事有联系。所以一早就想给你说说。”
听到林郁这样说,我也觉得意外,马长智失忆6年了,因为他现在状况良好,我们常常忘了他失忆这回事,可我们始终被迷雾缠绕着这不也是事实?我问林郁,“后来你没再向他核实一下他做的梦和梦话吗?”刚问完我就后悔了。
她却毫不在意地说,“他一直在昏睡,我守到凌晨天亮了才回去。估计他现在还没醒。”
我说,“你放心吧,我晚会给他打过去,中午去看他。别说是你,我也感觉此事重大。”
林郁的电话其实让我有两个意外,首先是马长智的梦话隐约向我透漏出一些信息,甚至可能就是我们一直想寻找却苦苦不得的信息。另外林郁照看马长智一夜后的坦然态度也令我想不到。我曾一度想问问她离婚的原因却不好意思开口,今天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
迷雾或许就要散去了呢,我对自己说。
中午快12点时,我拨打马长智手机,只响一下铃他就接通了。
“猜,我要对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我猜迷雾就要散去了。不过别在电话里说,等会再说。我弄两个菜带过去。”
由于母亲去世,马长智这几天不吃不睡,加上发烧,消瘦了不少,见面后他对我说出“迷雾就要散去了”感到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是林郁。你发烧昏睡有人在这守了你一夜,难道你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
他一脸疑问,“林郁?我真不知道她来过。”
“不是她还能是谁?你以为还有仙女下到凡尘专门来伺候你?”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脸上现出努力寻思的表情。
正如我所猜测的,马长智向我较为清晰地描述了他昨夜的梦境,然后他说,这也是导致他最后昏迷在马兰镇路边的直接原因。
就在刚才醒来后,他发觉自己记起了一些东西,关于他出事前几天的活动,关于他从《莲城晚报》辞职,以及他和林郁的恋爱。当然,还有一些比较模糊,一时想不起来。有了这个发现,他欣喜若狂,急不可迫要给我打电话,没想到我竟然先于他打过来。
我说,“太好了,你又创下一个奇迹。你的记忆正在逐渐恢复阶段,不可能把所有遗失的在一瞬间都找回来。慢慢想,想到什么就记下来然后再梳理。最重要的还是你出事前几天的内容,越详尽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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