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瑞

    那个文学交流会是下午两时半开始的。他满头大汗地赶到时，先前误以为必然是迟到了，不料走进那个图书馆的演讲室，只见“小猫”两三只。会还没开始哩。

    周末约了好几个朋友来听，都没有一个有兴趣的。唉，这年头啊，这年头！像今天他们特从海外请来的名家，场面已冷落如此，何况平时那些名气较次的？

    这个图书馆设立在闹哄哄的大商场，本就有些怪了，更怪的是商场内的每一间餐室、商店、玩具店……都有人满之患，唯独这个位于商场一隅的会议室，冷清自成一个世界。

    就这样，他坐下来。时间一秒一分地溜过去了。

    主持者鉴于人少，本想再等下去，可是已等了半小时，始终再没有人进来，只好宣布讲座开始了。

    真佩服那个讲者。人少，情绪完全不受影响。像是台下座无虚席似的，他讲得七情上面，口沫横飞，滔滔不绝。

    也许人少，冷气机拂来的冷气，直袭向台下的他，冷得他直打哆嗦。台上的人讲完，台下的掌声只有稀稀落落的两三声，又怎么可能“掌声如雷”呢？听者只有三两个人啊。说是“交流”，可是也没有提问，讲座就结束了。

    他步上前去跟讲者握手时，见到那名家兴奋、激动的模样，他真想哭啊！

    步出会议室，只觉得室外人声鼎沸，一股热浪从商场中心那头扑来，像是在炎阳下走着被强烈阳光暴晒那么灼人。他看到在商场的人似乎都在朝着一个方向走，不禁大感奇怪：他们到底在赶什么呢？

    抬头向那个方向望去。啊，那里围起了百来人，不知在围观什么？一位小姐，长得真标致哩，鹤立鸡群般，好像是站在一张凳子上吧？她手上抓着高音喇叭喊着。不知在讲什么？商场声音太嘈杂了，一点也听不清。

    好奇心引他走去。趋近，才知道这是一家新开张的面包店！她们在推销新鲜出炉的蛋挞。小姐手上抓着获得专利权的制造蛋挞的工具，向围观的人群大力推销。

    当一位很像是面包店老板的胖男子宣布新鲜出炉的蛋挞将赠送给大家品尝时，周围一时间掌声雷动，秩序突然变得混乱起来。

    人挤人，眼看就要将店铺的门挤破了！

    同样是免费的，这儿的“交流”反应热烈得多了。他忽然悟到，蛋挞毕竟是可以饱肚的啊。

    可不知为什么，他没有要；而那会议室，下次他还是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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