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江湖-白云悠闲 天路多险 山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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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乱石,右侧石壁破碎,虽然打了护坡,但个别地方的护网仍被落石击破,行走其下,只能凭运气,左侧即是深不可测的滔滔大江,根本无法躲闪。就这样小心翼翼地跟着前行,不时有路在修,只能小心翼翼缓慢通过。

    路面泥泞不堪,好不容易拐到一个坡下,车辆拥挤在一起,都在等待爬坡。谯生竭力控制车速,既不能跟得太紧,又不能落下太远,还要防止车辆失控。刚艰难爬到陡坡的半腰,前面的双排货车突然哧溜下滑,司机显然在奋力刹车,但车仍然在慢慢下溜。

    谯生手疾眼快,噌地将车踩死,前后都有车,既不能退,也来不及,又无法躲,只能等着被撞。情况万分紧急,恰果吓得惊叫起来,老阚、阿辉也紧张得张大嘴巴,谯生死死盯住上方,专等被撞瞬间缓松刹车一同下滑,尽可能将损失降到最低。幸运的是,就在几乎相撞时,前车借助一块石头拼命踩住了刹车。

    众人正在庆幸,却听后方传来大声抱怨:“走错道了,谁领的破道儿!”一听此话,跟随的车辆纷纷后撤掉头,往另一个岔道逃也似地奔去,谯生这才得以滑下脱险。

    之后的路就好走多了,虽然满是乱石,毕竟平坦许多。沿江而上,一路狂奔,前边跑着一辆陆巡越野,仿佛故意要甩掉后车,一路狂飙,谯生则咬住不放,一直盯了几十里,直到上了林荫大道。见已安全,阿辉终于出了声儿:“谯生也有犯脾气的时候,烂路穷准不舍,到了好路反倒被甩了。”

    此刻,大家悬着的心皆已放松,老阚颇为不屑,冲阿辉笑道:“你还真是根儿棒槌,越是烂路越不能慢,否则轮胎还不废喽,你以为谯生真是犯了脾气,和人家飙车噶!”

    天色渐晚,暝色渐浓。大家商量,宁肯贪点儿晚,也得赶到鲁朗,也只能这样,因为半道上食宿都无法解决,也不安全。心情轻松多了,阿辉就接着跟老阚插科打诨:“老先生,请教一下,这一道儿俺都想拍张飞翔的雄鹰,可净顾赶路了,您说咋整呀?”

    老阚知他必有下文,便自顾抽烟,笑而不语。果然,阿辉很快便给出答案:“其实这太简单了,等一会儿到了鲁朗,咱就点个石锅鸡,那鸡先别杀,你举着,等我调好相机,然后喊一二三,到三时,你再往空中可劲儿一抛,飞上去就是雄鹰,落下来咱再炖上,这叫一鸡两用,哈哈哈!”

    这都是啥馊主意,连望梅止渴也谈不上,倒惹得一车笑声不断。而恰果听了却满脸不悦,谯生忽然悟出什么,神鹰乃藏族圣物,万不可亵渎,于是便岔开话题,大声提醒道:“打住打住,阿辉瞅着点儿道,别错过咯。”

    前方路标指示,鲁朗到了。谯生瞄着远处一家亮着霓虹灯的客栈驰去,地势高低不平,七拐八拐,终于驶进一座大院。只见门口竹竿耸立,酒旗在野风中呼啦作响,影影绰绰中并看不清旗上字号。

    有人迎出来,一问才知来的是老镇,新鲁朗镇还在前面,因天色已晚,只好就此安歇,不再前行。客栈是一家河南人租住的藏民老宅,改造成了大车店般的简易客房,大房间还兼着库房,存有不少水暖件,在此歇脚的多是运货的老乡,前些日子通麦交通断阻,不少人已在此耗了一两个月。

    谯生请客栈老板娘煮了一盆热汤面,又切了些卤肉小菜,就在一间空房内简单凑合一顿。啤酒、白酒,一番畅饮,之后各自睡去,阿辉的石锅鸡也只能在梦中享用了。经过一天惊险行程,谯生的确累了,很快入眠,有梦而至,江潮侵岸,声震聒耳。

    夜半,阿辉起夜,发现同屋的老阚不见了。他悄悄起身,准备到院里的茅房去,门外忽然传来呜呜的犬吠声,像是藏獒,吓得他赶紧又缩回了被窝。等一会儿,侧耳细听,狗不叫了,昨晚空置的隔壁却传来阵阵的鼾声。阿辉奓着胆子趿拉着鞋蹑手蹑脚溜过去,轻轻推开门,屋里正亮着灯,果然是老阚。

    老阚与阿辉原处一室,阿辉睡觉时曾有言在先,说自己睡觉打鼾,担心老阚受不了,老阚当时一脸不屑,还信誓旦旦地说,你敞开打,铲锅锵锯驴叫唤全都无碍,就是耳边放炮俺都睡得着,看来还是轻敌了!瞅着眼前情景,阿辉不由得叹道:“佩服佩服,到底是老江湖,真不愧是土鳖中的战斗鳖!”

    阿辉净顾赞叹,可他哪会知道,自己睡下后老阚经历了怎样一番抗争,他先是蒙头,后又抽烟干熬,最后实在困得不行,就跑到隔壁去,摘下棉门帘胡乱盖到身上,打算暂且将就一宿,哪知半夜里冷得很,冻得实在睡不着,为御寒取暖,便就地取材,把晚上喝剩的半瓶烧酒就着盘子里的残羹剩菜独自囎噶起来,这下倒好,一点儿没浪费,只是晕晕乎乎,不知高反还是醉了,很快便潜入梦乡……

    天刚蒙蒙亮,大家就出发了。出村子遇到一群牦牛,藏族大妈不断地扔着石头,以维持牛群行进的方向。跟行了一会儿,绕过一个路口,车子便一溜烟儿钻入了森林。

    鲁朗林海,名不虚传,极目所见,松柏苍郁,溪流蜿蜒,野花争奇斗艳,一派江南景象。不时可见玛尼堆,上边经幡飘飖,映衬着远方隐约的皑皑雪山,令人顿生时空交错之感。色季拉山上坡较缓,白草连云,阳光照处,霜雪晶亮,目光所及,纯净如洗,万木叠翠,纤尘不染。太阳出来,虽然温度不高,却晒得脸皮发烫。

    老阚心情大好,自我揶揄道:“都说人腚(定)胜天,这出来一看哪,还别说人腚,连脸都晒得受不了啦!”这个老阚,说他啥好啊,谯生会意地笑了。阿辉的高反基本没事了,老阚又开始拿他开涮:“这家伙真有办法,对付高反自创独门绝技,昨晚抱着被子上来就往地板上躺,说什么低一尺是一尺,海拔低高反就好些,还别说,真就见效了!”

    这么一夸,阿辉还就顺杆爬了,停车时不等商量,直接就上了驾驶座,一路上可给他憋坏了,这么刺激的路怎么也得试试身手。谯生嘱他务必小心,自己便上了后排,顺便拍些照片,也方便跟恰果请教些民俗知识。倘若不是下山时发生意外,眼前的一切显得是那么美好。

    转过山口,急弯渐多,下坡忽然变得陡起来,盘山道左侧落差很大,右侧山崖壁立。疾驰间,阿辉突然一脚急刹,喊道:“快拍照,雪山!”同时将车头方向一打,直接逆行停下。

    谯生一见大惊,急忙招呼他:“危险,顺道停车!”

    此时的阿辉正莫名亢奋,早已物我两忘,嗖地先蹿下车来,拎起相机自顾啪啪拍照。远方一片雪山,连绵不断,雄伟惊艳,可还没等他摄入镜头,危险已忽然而至,随着嘟嘟声响,两辆摩托车加大马力从山下弯道迎面而来。由于弯道太急,等陡然发现面前有车,已来不及躲闪,摩托车擦着越野车趔趔趄趄划过,几乎摔倒,驶过十几米才跌跌撞撞停下。

    谯生见势不妙,急喊上车。阿辉自知惹祸,转身钻进驾驶舱,吓得不知所措。老阚宅心仁厚,想推开车门与对方解释,手刚摸着门把手,就被谯生一把按住:“别开门,要出事儿。”

    此刻,谯生出奇地冷静,大脑急速寻找着脱身之法,并果断下令:“关门、落锁、走车!”好在车未熄火,阿辉脚下加油,嗡的一声冲了出去。与此同时,两名藏族汉子一人持刀一人捡起石块冲将过来,已分明听得车身在咚咚作响。谯生命令加大油门:“做准备,抄家伙,见机行事,以防不测!”

    阿辉脸色僵硬,目光发直,腿不停发抖,几次都是老阚拉住方向盘才避免危险。身后摩托车嘟嘟作响,嘶吼着加速追来。情况危急,谯生却异常淡定:“车占道中,一定不要让他们超过,跑干油为止,倘若对方冲上胡来,以车自卫!”话虽不多,大家却已兀地明白:大难将至!

    弯道、陡坡、追击,如有半点闪失,后果不堪设想。老阚算是老江湖了,各种危险经历不少,书中传奇也说过很多,可眼前之事还是令其惊悚:“唉,不虚此行啊,一死一活哪!”不过,他倒十分佩服谯生此刻的沉着,这才是成事之人。

    摩托车很执着,一直在追,大家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儿。耳畔忽有呼呼风响,原是恰果苏巴摇下了车窗。谯生一惊,却见她探出头冲后边喊道:“广达,广达……”后边摩托车渐渐放慢速度,一会儿便消失在身后。过了弯道,阿辉仍在拼命狂奔,一直驰出几十里,确信再没人追,前胸仍在怦怦直跳,这要不是恰果苏巴用藏语交流,恐怕是凶多吉少。

    在一平坦处,阿辉踩住车,要求谯生驾驶,自己爬上后座独自躺去,说是有些高反。旁边,恰果脸色冷峻,一句话也懒得理他。谯生下车,迅速看了一眼,右前方的后视镜被掰歪了,左后叶子板被砸了个坑,并无大碍。接着又跑出十几公里,总算彻底安全了。老阚终于忍不住怒火,冲阿辉嘟哝道:“都是你胡摆置,这要真追上来,非死即伤,看你咋收拾!”

    阿辉自知理亏,并不搭言。老阚大约憋了太久,抖索着点上旱烟,深吸几口,长叹一声:“唉,还是老话儿讲得好,信心源于实力,正所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真悬啊,兮乎间轻生丧命,打新春两世为人哪,好险好险!”

    阿辉惊魂稍定,见老阚仍在唠叨,忍不住回了一句:“老话儿还讲了,吹牛得有资本。没完没了吧,别店小二当了掌柜的,一时忘了身份啊!”

    谯生一听越来越不像话,忙打岔道:“嗬,这老话儿还整出了一副绝对儿!看来都还有劲,文采飞扬啊,要不咱再回去理论理论去?幸亏这碰见的是人,要是遇到藏獒,喊广达也得追!”

    恰果噗嗤一下给逗乐了,气氛随即缓和下来,“广达就是对不起。”她终于开了言。

    一路前行,翻越了海拔5000多米的米拉山口,穿过经幡通道,雪域之舟的牦牛雕塑豁然眼前。恰果双手合十,虔诚膜拜,众人也心生肃穆,顿觉庄严。下山的路况好多了,地势平缓,景观多变,流水淙淙。不久驶上拉林公路,一路狂飙一路景,格桑花艳丽夺目,尼洋河美不胜收。如此美景,焉能错过,谯生遂将车驻于宽敞处,与大家赏景小憩。

    这时,旁边一只流浪犬奔跑过来,老阚警惕地捡起石头,发狠道:“要敢咬,看俺不弄死你!”

    “快住手吧,只要你一扔石头,狗主人立马就会钻出来,说这狗是二郎神的转世灵犬,看你咋办?”阿辉似乎缓过来了,又开始调侃起来。

    老阚一听,顿时转怒为乐:“哈哈,别说是二郎神,就是哪吒咱也不怕。”

    谯生心情舒缓多了,也是担心老阚惹事,忙搭话道:“讹(哪)倒是不怕,关键是怕扎(吒),忘了方才的藏刀啦!”

    “咳、咳……”老阚一时无语,扭头瞅向阿辉。阿辉尴尬地讪笑着,并不搭言,恰果倒是泠泠地笑了,霞飞眉头,腮上桃花,一脸无邪。

    稍停,老阚终于反应过来,一本正经地自语起来,却分明又是在说给阿辉听:“老鹰有时候比鸡飞得还低,但鸡永远也飞不到老鹰那么高。武松喝多了也曾跌倒沟里被人捆上,但他毕竟打死过老虎,咱能吗?面对生死,关键时刻上得去,那才是英雄!”

    一路欢歌,穿过牦牛群的拥堵和重重安检,晚上7:00终于到了圣城拉萨。待谯生三人入住客栈后,恰果这才提出辞行:“再见吧,俺还得继续搭车,回家咯。”

    尽管一开始就知道终将分别,可真到了这一时刻,大家还是心有不舍。谯生心底莫名涌出一股离情别绪,却又尽量装作轻松的样子与恰果道别:“多保重,你们家乡在哪里?有机会做客去。”

    “俺家在雪山下的圣湖旁,那里有歌声和成群的牛羊,还有仙女和美玉,菩萨保佑,嗡嘛呢呗咪吽,希望还能相逢。布达拉宫的门票已经预定,注意事项和路线都记在电脑中了,一路保重!”说罢,恰果深情地凝望谯生一眼,恋恋不舍地转身去了,转眼便消失在前方街角。

    斯人远去,谯生心中一时空落落的。“多好的姑娘啊!”老阚不由感慨起来,阿辉也连说可惜可惜。然而,三人竟然全都忘记了一件事:询问恰果的电话。可能有人想过,但还是觉得多余吧,有时候缘分尽了也就尽了,相忘也许才是最好的结果。

    安顿妥当,几人遂去观赏布达拉宫夜景。兴尽而归,半道在一家西域饭店用餐,就在临街的露天庭前摆上丰盛酒菜,开怀畅饮,把酒赏月。今晚的月亮格外皎洁圆润,一查日历,竟是望月。唉,本是团圆之夜,却已人在天边,也不知恰果此时身在何处。罢了,一路艰辛,几多险阻,总算到了拉萨,的确不易,先好好庆祝一番吧。

    酒酣饭足,兴致依旧。不负明月正当头,几人决定去郊区赏月。不料,行至半道却遇堵车,于是折返,途中竟无意中邂逅新修的滨河公园,倒是一个意外惊喜。

    停车夜赏,园内视野绝佳,明月倒映湖面,明净而清凉。半醉揽新月,仰空笑牵牛,尽情放达,倒别有一番情调。赏月之时顺便商定,明天上午游览布达拉宫、大昭寺,结束后便去珠峰,随走随宿。园区游人不多,可玩赏之处却不少,几人一路高歌一路笑,直至夜深方尽兴而归,而阿辉竟也一时忘了心底大事。

    次日一早,将车送去保养,时候不大就结束了,水箱有点儿小问题,但尚可将就。三人随后去逛八廓街、大昭寺,顺便将身份证交给街上的一家旅行社,委托办理珠峰边防证事宜。

    八廓街绕大昭寺一环,长约一二里,两旁商铺鳞次栉比,极具特色,街上各色人等摩肩接踵,或游观或转经或磕长头,额头上厚厚的疤痂便是信徒虔诚的明证。东南角一栋黄色小楼却是大所在,玛吉阿米酒馆,“在那东方高高的山顶上,升起一轮皎洁的月亮”。临窗而坐,品着浓郁的奶茶,时光瞬时慢下来,而阳光也变得温柔几许。

    大昭寺为千年古寺,终日香火缭绕,门前青石地板上可见等身长头划下的深深印痕。寺院为松赞干布所建,风格独特,主殿坐东面西,高四层,内有释迦牟尼殿等诸多殿堂。殿内壁画木雕精美绝伦,酥油灯摇金启明,异香飘荡。殿顶金碧辉煌,令人震撼,双鹿法轮映衬蓝天,给人以无限遐思和启悟。

    游览过程中,谯生联系了布达拉宫导游,问清集合时间和地点,一切井然有序。从大昭寺出来,便径直奔往布达拉宫。

    布达拉宫依山垒砌,殿宇嵯峨,气贯苍穹,融宫殿、城堡和寺院于一体。宫殿有房上千,从山脚向上直至山顶,共十三层,由白宫和红宫组成,白宫供达赖喇嘛居住,红宫为佛殿及历代达赖喇嘛灵塔殿所在,四周建有经堂佛殿,空间曲折,廊道交错,神秘莫测。宫内佛像、壁画、经典、法器无数,鎏金宝瓶、幢盖经幡交相辉映,陟彼华堂,色彩耀目,奇香充溢,经声阵阵,不知所踪,所见皆宝。

    而令人最为心动的倒是那一方小窗,从外边看并无异样,而里边却暗藏玄机,窗底皆向上斜倾,人在屋内,只可仰望蓝天,却难下瞰红尘,一入其中,便绝尘缘,那悠然而过的白云与浩渺无垠的蓝天,可是众生灵魂归处!

    就这样一路走来一路看,行程结束时已是午后,索性饭也免了。几人收拾好东西,直接驱车去边防大厦领取边防证,还好,只等了一会儿证件便到手中。稍作停留,即沿着导航指示路线直奔珠峰方向而去。按照计划,今天争取经羊湖和浪卡子县赶到江孜。

    可能是太顺利了,阿辉驾车就有点儿发愣。在出城向西的一个十字路口处,前方信号灯正由绿变黄,他一脚地板油向前一阵猛冲,欲赶绿灯尾闯将过去,不料前车非常守规矩,见要变灯,突然刹车,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追尾了!

    谯生、老阚猛地往前一扑,幸亏系着安全带。路人闻声纷纷上来围观,前车是一辆旧皮卡,保险杠已被撞垂落。司机推门下来,是个女子,一身藏式服饰略显破旧,面部轮廓雅致分明。她显然受了惊吓,用生硬的汉语责问道:“为什么撞我,没看见红灯吗?! ”

    谯生赶紧下车,先是道歉,然后一再解释:“以为你会冲过去,就忽略了。”

    女子要报警,谯生劝道:“先别急,问题也不严重,我们愿意赔偿,出门在外,都急着赶路,看能不能私了?”

    阿辉不情愿地下了车,尴尬地立在那儿,嘴里不停地嘟哝道:“真倒霉,本来一脚油能过去,没想到遇到个碰瓷儿的。”

    “碰瓷儿,什么意思?”女子不解,反问道。

    谯生赶紧接过话来,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碰瓷儿嘛,就是两个瓷器碰到一块儿,都有损失,按道理应当各自处理自己的损失,但考虑到我方的责任较大,你的损失也由我们负责,商量个数就行。”谯生边说边示意阿辉,千万别再言语。

    “菩萨保佑,人没事儿。不要说了,主要是我的车得修理,保险杠需要换,大概1000元,好吗?”姑娘道。

    “500,不能再多了。”阿辉忍不住,还是插嘴道。

    时间宝贵,谯生想息事宁人,真要经公处理,今天算是白搭了,再说,多耽误一天费用也不少,还指不定会发生别的啥事,一耽搁馒头准比屉大。他一个劲儿使眼色让阿辉快闭嘴,然后继续客气地跟女子协商:“我们出来旅行,中途出了点事儿,身上带的现金不多了,您这保险杠修修还能用,喷喷漆500也差不多,这样,我们赔600,图个吉利,也算您照顾我们,谢您了。”

    老阚也凑过来帮腔:“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碰上了也是一段因缘。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朝难,多体谅体谅吧。”

    到底是年纪大有优势,女子不情愿地听了老阚的劝,接过谯生递过的钱后,回身去找东西固定保险杠。这当口,老阚已麻利地钻进驾驶座,环顾四周,低声呵道:“还不快走!”谯生、阿辉会意,嗖地跳上车,在众人的起哄中扬长而去。

    直到上了高速,阿辉还在向后观察,并连连报信儿:“没追来,没追来。”他这模样弄得谯生一时哭笑不得,“咱是去羊湖,她就是去珠峰,也不会绕远儿跟着咱,你不是又高反了吧?”阿辉脑筋有点儿乱,只好就坡下,“嗯嗯,是有点儿高反,好像还有些严重了,抓紧赶路吧。”倒是老阚已悟出其中蕴藉,嘴角分明挂满了笑意。

    哎—各位看官那意难平,这一路可就埋下了大险情。一个说什么征服高山和雪原,一个明显是昏头昏脑冲了动。恁看看这可够一部大鼓书,大起大落悲欢离合真英雄。车上还躺着一个有病的主儿,满腹心事盘算着想返程。原以为他有事儿不愿讲,好像是想家想得不能行。俺要说各位君子恁都错了罢,却看那,后边的凶险它是一浪接着一浪往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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