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江湖-劫后余生 古墓魅影 禅寺中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一别汤谯,老万从老城门上了车,被殷牍连夜驱车送至倾城世外桃源小区。房屋早已租好,起居所需一应俱全。殷牍说,此处清净,你平时不要远走,江湖规矩,不要对外透露半点消息,小区内有小山大树溪流草地,环境很好,你只管安心住下,一切不用发愁。

    “只要能吹箫就行,环境我看都挺好。”老万煞是满意,一切照殷牍吩咐行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务玉与箫,生活所需自有人管,都是屋里没人时送来。省事倒是省事,不过自己行踪亦为人掌控,这令其颇为不爽。

    期间,殷牍曾来送过玉料,平时二人单线联系,说是联系,其实也极少。老万并非浪得虚名,凭着独得之秘,很快破解了那半块玉石榴所附密码,不久便可动手仿雕了。

    “不就是一块玉吗?除了材质有别,手法各异,其余能有啥不同,别整得玄之又玄,江湖把式,不就是糊弄个外行嘛!”刘恒虽然认可老万,但也半信半疑。

    “看在救我一命的份上,让你开开眼。”老万顿了一下,接着说,“常人那一套咱就不废话了,玉质是天生的,也很难改变,而镌雕除了手艺,还有灵性、味道和人文背景,这些都不是玄乎。其实,就连玉质也能改变,不过可不是黑市上杀鸡泡石头那一套啊,你懂的,俺说的是味道,味道懂吗?每一块玉都有它独一无二的味道,只有味道相仿,才可能做到以假乱真。”看得出来,老万尽量在深入浅出。

    “不就是要雕出值得反复品咂的味儿吗?”刘恒问道。

    “浅薄浅薄,那只是最肤浅的理解,最重要的是,要先能闻出玉器上面啥味道,不是文化的味儿,就是本身的味儿。”隔行如隔山,何况是老万这样的高手,为表达精准,他干脆打了个比方,“好比中医,不是讲究望闻问切嘛,俺也是。”

    “别逗了,望问切三条俺还信,可中医的闻是听,这可蒙不了俺。”刘恒抢白道。

    “看嘛,秀才遇见兵,有理讲不清,俺就是闻,拿鼻子,就像狗泚尿记路一样,懂了吧?”老万眼看要急眼,他最容不得别人质疑自己的手艺。

    刘恒尴尬一笑,不再插言,任由老万吐沫喷溅往下讲:

    经过所谓望闻问切,老万完全掌握了玉石榴的信息,推断籽料产自藏区,并被曼珠沙华汁液和当地独有的香料浸泡过,当前这种玉料和子母扣互变的手艺也已失传。以上信息当初石居士都没讲,不知故意还是不懂,这令老万颇为失望。

    而殷牍拿来的玉料,只是形似,但也做了手脚,虽然他没交代,老万也能判断出来:为防被换,以便识别,原石已被妄情草浸泡,明显留了后手。这显然是刻意而为,老万非常不满,既然雇主不说,也不便点破,不过他心里有数,并暗暗萌生了新的打算。

    事情进展顺利,只是老万一向游逛惯了,总不露面也憋得难受。这不,一到傍晚他终于忍不住,还是偷偷溜了出来。既然游逛,那就得找热闹的地方,在汤谯去青石古巷,倾城照例,一打听便去了倾城老街,也许是癖好所致,没走几步竟鬼使神差地进了和合当铺。

    一个高挑女子正要典当一只玉猪龙,店里开价极低,老万实在看不过眼,便帮衬了几句。店家本想捡个漏,不料被人识破,自然不爽。而那女子却非常开心,当即收手,玉猪龙也不当了,硬拉着老万去吃小龙虾以示谢意。

    老万一时来了兴致,头脑一热便也去了。他这家伙,啥都好,就是有点沉迷风月,且游移不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不,至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女子乃是鸡腿菇,这次是来替殷牍出货,平时也暗中监控老万行踪。老万并不知情,没等坐定就自报了家门。女子扭捏作态,自称谷伊聘,桃园小区的保姆,说早就认识,还娇声嗔怪老万,“你吃的用的都是俺送去的,负心郎!”

    一番巧言令色眉目传情,尤其鸡腿菇身上特有的那种妄情草的味道,一时给老万弄得神魂颠倒想入非非,恍惚之间竟有些不知何处是他乡了。

    之后,谷伊聘就更不避讳了,两人偶尔能在住所碰面,鸡腿菇本来就属水性杨花的章台柳,熟了愈加无所顾忌,扭腰摆臀抛媚眼,撩惹娇嗔吐莲花,那色艺功底简直胜却人间无数,日久天长,终于弄得老万忍不住情愫暗生,居然还着了迷,直到前日傍晚,方才幡然醒悟……

    从河边吹箫回来,走到门口时,老万无意中听到屋里有人说话:“哦,知道了,窗台上放盆丘比杵,要问就说仙人笔,香油中加入妄情草,彻底废掉他,这样咱手里的东西就成了绝品……”是谷伊聘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淫荡的打情骂俏。

    “啊!”老万当时头都大了,想不到殷牍竟如此险恶,还有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差一点儿毁到这儿。三十六计走为上,打定主意后,他悄悄下楼,接着到河边继续吹奏《凤凰台上忆吹箫》,仿佛一切如常。

    先下手为强,当晚老万胡乱收拾好百宝箱,并将事先录好的箫声偷偷藏在大树上,定时播放,随之便绰起长箫和那对雕好的玉石榴匆匆而去,准备乘后半夜那趟车返回故里。

    要是拔腿就走也就没事了,可不知怎么,老万竟莫名伤感起来,约是想起了往昔的谷伊聘,待了好一阵子才拔腿离开。到达车站并不算晚,为防万一,他便到林间躲避,不料还是被人盯上,于是就发生了方才一幕。

    “你肯定是被人发觉了,说不定就是那个女人,人家分明是有备而来,要不,为何无冤无仇非要置你死地?为何单抢玉石榴而不劫财?如果不出意外,他们肯定会在抛你下河之前除去绳索和封口,以造成你自己失足落水的假象。”刘恒分析道。

    “生个孩子没有气儿—吓(下)死人咯,八成就是这个蛇蝎女人,白天吓小孩夜晚吓大人的骚狐狸,好悬被她迷住,丢人啊丢人!”老万认可刘恒的推断,眼下只想尽快逃离这是非之地,不愿再纠缠此事。

    老万一再嘱咐刘恒,千万不可声张,权当风过疏竹,两不相碍,于人于己都有利,一旦声张,就会没完没了,乱成一团麻,惹祸上身、丢人现眼不说,自己那30万酬金也得交出,如此,老爷子的玉石墓碑这辈子怕也没着落了。

    罢了,既然拿回了玉石榴,想必殷牍也不想将事闹大,况且还涉及他人隐私。与己无关,再说初来乍到,刘恒也不想惹火烧身,便当即应了老万,并一直护他上了车。

    这件事的确出乎意料,且愈加复杂,为免再生事端,谯生故意不露声色,只道“江湖险恶,人心叵测”,除了深感惋惜和庆幸之外,并未多言,反而东扯葫芦西扯瓢,故意岔开话题。老万跟谯生并无交往,刘恒心有灵犀,知其避讳,于是便转而谈起自己这些日子在倾城的经历来:

    目前,刘恒仍临时住在金窝子矿上的招待所,就在公司院里,原来矿外的招待所已经拆迁。出于对等,倾城文化局也派往汤谯一名文化使者,主要学习汤谯古文化传承保护经验,挂职于汤谯金汤公司古文化研究会,临时顶替潘顺生之前的工作,初选对象为古文化研究会柳叶儿会长,眼下正在征求意见。

    到倾城后,刘恒和顺生见了面,详细考察了倾城的历史文化底蕴,并专门去了一趟倾城寺,除了拜佛参禅,还现场体味了有关历史传奇和文化背景,中间又抽空进了趟倾城山,掌握了当地文化的大致轮廓后,遂投入紧张的生态文化园筹建工作。

    刘恒平时工作主要对接金窝子阡昕文化传播中心,联络人为中心主任殷牍。此前顺生曾提示同窗:初来乍到,人地两生,凡事谨慎为上,且不可等闲视之。刘恒听出弦外之音,已加留意,经过一段时间接触,渐渐发现这位目光游移、满脸堆笑、自称诗人的伙伴果然了得,远不像表面给人的印象那样简单热诚、儒雅亲和,而是内里老道、城府极深,所做每一件事看似大大咧咧,稀里马虎,其实不然,若细一分析,背后全都沟壑纵横,处心积虑,总觉得里面大有布局,至于是什么,一时也猜不透。

    甚至,刘恒还一度怀疑自己过于多虑,可直觉告诉他,这厮的确无常。譬如,有次殷牍刻意放风出去,说要开山门收徒,并选好良辰吉日。即日,几位诗歌爱好者、男女文青一进门便齐刷刷跪倒,山呼大师,并奉上束脩敬礼。殷牍先是假意推辞一番,实在却之不恭才无奈“暂时收下”。之后便有风声传出,说有一份红包竟是空膛,显然触犯了欺师大不敬之讳。诸位入室弟子各自委屈,难免相互猜忌,以至内讧到不可收场,最终虽然不了了之,但学诗之事自然也就只能放下不提。

    在外人看来,此事好似一桩公案,却不知原是殷牍一计。这些其实还是小事,或许另有隐情也不一定,姑且不提。而前一段关于古墓的那个事件,则让刘恒愈加坚定了之前的判断,无疑,殷牍背后定然大有玄机:

    规划金窝子文化园时,正赶上发掘之前搬迁挖到的十八鞑子古墓。根据墓中发现的线索和石枕上的那首诗,刘恒很快就破译出胡人可汗的主墓位置。

    明明推理有据,确定无疑,可殷牍却以诗人名义倨傲否定,恣意打压刘恒。他先是四处散布说,可汗墓地之所以被勘到,主要得益于一首古诗,而能破译古诗之人显然非诗歌大师莫属,然后又对外宣传,基于对少数民族和原住民的尊重,外人不应介入古墓发掘,应由发现者代表胡屯亲自执行,而他正是发现者。

    显然,这与事实大相径庭,刘恒据理力争,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最后还是顺生站出来说话并由文化局柳会长出面干预,刘恒才未被排除在外,虽然参与了工作,但殷牍却总还是横生枝节,百般阻挠。

    前些日子,阿辉刚从西藏旅行回来,殷牍专门召开一场玉石鉴赏会,特意请他参加。因为谯生的关系,阿辉专门私下找到刘恒,也不见外,摸清情况后便择机撮合,企图缓和殷牍与刘恒之间的关系。

    岂料弄巧成拙,阿辉本想暗中帮衬刘恒,可刘恒却感觉背后阿辉似乎反被殷牍控制,从其欲言又止的情形看,阿辉好像很怵殷牍,也说不清为什么,似有难言之隐,但他并未解释。

    其间,刘恒去现场勘察,正赶上一名民工鬼使神差般被镐尖戳伤鼻子,殷牍恰好也在旁边,他不但不积极施救,反倒骂骂咧咧,说是惊动了神灵,逼着非得立马撤人不可。救人要紧,刘恒赶紧帮民工紧急处理伤口,之后又亲自送到医院,总算没有酿成大祸。

    等忙活完,已经月上东山。因为不放心现场,刘恒胡乱扒了几口饭,又在月光下独自去了古墓,他也想顺便纾解一下紧张情绪,趁机再找些建园灵感。

    快到可汗古墓时,刘恒无意中发现前面影影绰绰,似有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晃动。难道有人搞动作,不会是盗墓的吧?

    “咳……”刘恒并不想生事,故意咳嗽几声,希望能惊走这几个家伙,不料那几人听见动静后却忽地俯下身子,等他走近时,两个蒙面者突然蹿出,挡住去路。其中一人晃动着明晃晃的匕首,恶狠狠地威胁道:“给老子躲远点儿,如果识相的话,就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今晚这事儿,否则就废掉你这个外乡人的狗腿,让你拄着双拐滚回汤谯去!”

    刘恒虽然外表文弱,内底却是一副钢筋铁骨,打小就苦练摔跤和散打,只是一直无用武之地,看今晚这架势,显然遇到了盗墓贼,躲是躲不开了。也罢,避不开,躲不掉,那就面对。他快速扫了一眼四周,迅急移步,占据有利地形,同时装作害怕的模样,怯怯地辩道:“俺来就图凑个热闹,不妨碍你们发财。”

    这时,一个长得像树墩一样的蒙面家伙蹿将过来,低声吼道:“甭跟他废话,削他!”

    虽然天黑看不清,但那腔调分明有点儿耳熟。哦,刘恒心中已明白几分,看来这一关不好过。他略一迟疑,挡路的两个家伙早不耐烦,抡家伙便劈将过来。刘恒毫无惧色,沉着应战,手疾眼快,劈拿闪挂之间已扳倒一个。那矮树墩一看要坏事儿,一时又无法取胜,纠缠下去夜长梦多,随即一声唿哨,众贼闻声而退,夜色苍茫,转眼便消隐不见。

    刘恒也不去追,等盗墓贼走远,遂用手机照亮仔细查看,发现地上已经挖出不少土,果然有人盯上了墓中文物。事不宜迟,他赶紧给顺生打电话,简要说明情况。不大一会儿,顺生带人赶到,两人一碰头,连夜安排了守护人员,以防再出差池。

    天一亮,顺生即牵头组织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古墓保护的应急措施,参会人员有刘恒助理、阡昕文传公司经理殷牍、设计院和园林局代表以及古文化研究会的柳会长。殷牍与刘恒对面而坐,他神色疲惫,睥睨而视,心怀叵测,虽然没说话,但刘恒已敏锐捕捉到了某种讯息。

    经过简单讨论,会议决定集中采取三条临时措施:一是由派出所牵头,在墓地安装监测设施,并派专人值守;二是由刘恒会商古文化研究会,结合园区规划,尽快拿出深度保护建议;三是由文传公司殷牍主导,协调地方,征求民间传说,并设法寻找原迁建办主任石天来,邀其参与文化园建设。

    殷牍似乎对会议安排颇为不满,散场时咣当一推椅子,竟阳腔怪调地吟起诗来:啊—爹呀,恁的爱是如此伟大,抽打俺的荆棘,在娘的脸上绽满泪花……

    “遭遇盗墓贼一场虽然危险,但却给了我不少启发,很快我们就拿出了园区建设的新思路,规划也得到完善,大体轮廓基本定下来了,就是回归自然、保护为主、嵌入文化、打造地标,基本设想是一园三体一条线,即建设一座开放式生态文化园,内含一岛一湖一书院,通过一条河与倾城山水脉勾连,形成既独立又融合的人文自然景观。”刘恒兴致勃勃道。

    “如何操作”谯生问。

    “具体措施也逐渐理清,譬如疏浚开湖,积土堆砌湖心岛,岛上建造唐人书院,书院一角另建兴国塔,兴文镇邪,岸堤广植奇花异草垂柳银杏,湖中种荷,以栈道石桥互连,园区树碑,石雕铜塑,书写古诗传说,同时疏通拓宽排水渠,与倾城山玉带河联通。这样一弄,整个园区就灵动多了。”刘恒神采奕奕,兴趣盎然,和盘托出心中所想,看来这家伙的确下了不少功夫。

    谯生被刘恒的情绪深深感染,倾听之间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忙插话道:“听你这一讲,咋感觉那个殷牍都不像善类,安排他去找石头儿,不是与虎谋皮吗?我之前没少和这块土打交道,里面的事儿多少清楚一些。还有,前些天出门,道上阿辉曾提及这小子,我总觉得背后有文章,譬如赏石,绝非单纯爱好那么简单,盗墓贼似乎与其脱不开干系。另外,阿辉与他也有纠葛,似有难言之隐,我这哥们儿没跟我说实话,其中必有苦衷,抑或时候不到吧,但能肯定,阿辉和殷牍不是一类人,俺俩相交多年,知根知底。依我看,不如内紧外松,以免打草惊蛇,索性放长线钓大鱼,先留心观察一阵子再说。”

    刘恒早就怀疑盗墓事件有殷牍参与,但之前出于各种顾虑,也不便说破。而此时就不同了,完全可以推心置腹。他心底有个疑问一直解不开,想必谯生知晓,于是便问道:“为何非得去找这个石主任呢?”

    “哦,你这可问对人了,他是我的一个朋友。”谯生说,“此人叫石天来,大家都习惯叫他石头儿,原先也在矿上工作,殷牍的前任,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倾城山的文化了。当年他在倾城经历了不少事儿,后来出于避祸,抑或心灰意冷,中途就莫名离开了。传说这个石头儿还是大唐遗民后裔,与当年倾城寺住持颇有渊源,也有说是他父亲的,不知为何,两人最终也没相见。最近的消息是,石头儿现已成为佛门俗家弟子,整日里游走四方,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行踪不定。”

    “那上哪儿寻他去?”刘恒颇为迷惑。

    谯生并不急,举杯相邀,轻松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其实,也不必刻意去寻,说不定哪天他自己就会突然冒出来。直觉告诉我,他一定会回来的,因为这里还有其未了之事。反正你俩也熟识,有空时你不妨常去倾城寺转转,说不定就能碰到他。”

    果然,谯生掌握不少内情,刘恒顿觉心里有了底,不过有个人他还不放心,就是与殷牍来往的那个阿辉,到底这人有没有把握?

    谯生看透刘恒心事,主动道:“你不必有任何顾虑,阿辉是个实诚人,就是偶尔有些迂,容易被人蒙蔽。我怀疑殷牍可能给他下了套,无非是想利用他,不急,真相迟早会水落石出,这一回我来,多少也与他有关,索性咱也做他几天江湖侠客,学一学狄仁杰断案,把这背后的底细一并弄个清楚。”

    净顾自己说了,到底刘恒与阿辉交往到何种程度,竟然忘了问。想到此,谯生便道:“你与阿辉怎么认识的,有何过往?”

    “其实很偶然,最早是在倾城寺。那天我去寺院溜达,累了在后山歇脚,刚巧他也去了那儿,就这样闲聊上了。推想那时他应当刚从西藏回来,看样子是来还愿什么的,从话语中可以听出,他对这座山太熟悉了,几乎每一个角落都钻过不止一次。对了,他说好几次都是与你同行,我这才知道你俩的关系。”刘恒边说边斟满酒,与谯生微微一碰,先自饮了一口。

    “你如何能断定他是去寺院还愿?”谯生颇为好奇,不解地问。

    “呵呵,他自己讲,一趟西藏行,消受半辈子!好像大彻大悟了。这不,一回来就到倾城寺皈依来了。”刘恒笑道,“他没跟你提过此事吗?”

    这个关节阿辉还真就没提过,谯生愈加好奇,遂催促刘恒讲一讲具体情况。刘恒依旧不急不缓,慢慢道出当时情景。只是还没等他讲完,谯生早已忍俊不禁,噗的一声,一口酒全都喷给了湖湄游荡的鱼儿。

    哎—各位看官将马驻留,听俺讲一段拍案惊奇搜神谋。人常言,好人都能得好报呃,可也有人行善却还结冤仇。物是人非事未休,春水依旧白云悠悠谁在吼那信天游?有情人若是都能成眷属,哪还有吊打红娘强出头。元微之也曾犯下巫山沧海的错,空留下那一曲刻骨铭心千古的愁。未到君山恁切莫笑,君不见,谁自夜半独上西楼,水如镜,月如钩,泪空流……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