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走近桂林》
景仰你——韶山
一九九四年十月中旬,我出差途经长沙,有幸来到毛泽东的故乡——韶山一游。韶山隶属于湖南省湘潭市,距长沙一百多公里,据传说历史上的舜曾在此地演奏过韶乐并因此而得名。韶山也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主要缔造者、中国人民的伟大领袖毛泽东的诞生地,早已被全国乃至世界的亿万人民所景仰。近年来,它已成为我国红色旅游的一个经典景区。
韶山,是“红太阳”升起的地方。时近中午,当我们踏上这片神奇的土地,立刻就被这里炽热的激情所感染,韶山村的广播喇叭里不时地传出那些红色的经典歌曲:“敬爱的毛主席,我们心中的红太阳……”“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那一首首亲切朴实、激情豪迈的红色经典歌曲,仿佛又把我带回到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漫步街头,全力打造“红色旅游”的韶山村那些农家乐饭庄或住宿的地方,家家的屋门上方都插上了鲜艳的五星红旗,就好像是欢庆节日似的,又好像是刚刚解放的那个时候老乡们欢迎亲人解放军进村时的情景。
当你一走进农家乐的饭庄,就会被女主人那质朴的热情劲所感动,那热情使你不好意思也不想再去换另一家饭店去就餐。改革开放以来,这里的人们都在抢抓致富的商机呢!
那天,我们到韶山的时候,已到了中午,坐了一天一宿的硬座火车,之后又换乘公共汽车。被颠簸得又累又乏,一路上也没有吃好睡好。中午,我们吃着香喷喷的米饭和小鸡炖蘑菇等农家饭菜,我们已经是急不可待了,静静地听着女主人向我们绘声绘色地讲述韶山的神奇故事。
参观毛泽东故居
在湖南长沙湘潭连绵起伏的山峦怀抱中,有一个大峡谷叫韶山冲,毛泽东就诞生在这里。吃完中午饭,我们便去毛泽东的故居参观。此时,到这里参观的游客络绎不绝。毛泽东的故居坐落在韶山冲名为上屋场的一座普通的农舍里。这幢普通农舍坐南朝北,土木结构,呈凹字形,共有房屋十八间。毛泽东故居前方的不远处,有一个不大的池塘,即南岸塘,塘内长有荷花。
进入毛泽东故居的正门,我们经由厨房向东便来到了毛泽东父母的卧室。毛泽东的卧室与他父母的卧室相邻,里面的陈设非常朴素。房间里放着一张木床,上面挂着一顶白色的线蚊帐。屋子的前面有一个不大的窗户,一缕阳光从窗口透射进来,但这屋子仍显得比较昏暗,屋内的墙面是用泥巴抹成的,地面是用壤土夯成的,挺潮湿。有一间屋子还留有后窗,从窗口向外张望,可见后面山上葱茏的树木。院内的两侧建有厢房和一间碾坊,碾坊内摆放着碾米用的石碾子,还有一间摆放着农具。参观完毛泽东的故居,我们才知道毛泽东真的是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家庭。在毛泽东故居,我们又听了好多毛泽东的故事。
毛泽东的父亲毛顺生,年轻的时候因为家庭负债过多只好去当兵。退伍后回家务农并兼做一些小生意和别的营生。他的母亲叫文齐美,又称文七妹,是一位勤劳、善良、品德高尚的女性。毛泽东兄妹七个,他排行老三,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都没有养活。毛泽东于一八九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出生后不久,他的母亲为了图孩子好养活,便抱着他到娘家的一座石观音小庙去叩拜,让毛泽东认一块巨石为石干娘。此后便给他取了个乳名叫石三伢子。之后,他的母亲又先后生下了弟弟毛泽民、毛泽覃,还收养了一个女儿毛泽健。
毛泽东的母亲对穷人富有同情心,她经常瞒着丈夫送粮送米给那些贫穷的乡亲们。她的这种美德对毛泽东兄妹影响很深。而他的父亲是不赞成施舍的。为了这种事,他们家里经常发生争吵。毛泽东后来在回忆这些往事的时候,曾经风趣地说:“我家分成两党。一党是我父亲,是执政党。反对党由我、母亲、弟弟组成,有时连雇工也包括在内。”受母亲的影响,毛泽东小时候就十分乐于助人,关心乡邻的疾苦。有一年秋收时节,天上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大家都在忙着抢收自家晒在坪子里的稻谷,而他却先跑到一佃户大娘家去帮着抢收。为此,他的父亲十分生气。毛泽东从他的慈母那里继承了善良、敦厚的天性,从严父那里接受了倔强的个性,并由此形成了他的性格根基。
毛泽东从八岁开始,在南岸的私塾接受人生的启蒙教育。读书期间,他除了熟读“四书五经”之外,还特别喜欢读《三国演义》、《西游记》等书籍。这位才思敏捷、成绩优秀的学子在故乡读了六年书,却先后换了七所学校。
毛泽东十六岁的时候,性格执拗的父亲一心要把他送到县城里的一家米店去当学徒,以便继承家业、发家致富。可是,毛泽东并没有按照父亲所安排的生活道路去走,他不顾父亲的反对,与母亲商定,邀请老师毛丽钟、李漱清,表兄王季范、文运昌等到家里劝说父亲,准许他继续读书。
一九一〇年的秋天,毛泽东第一次离开家乡到湘乡县立东山高等小学去读书。从此,他便开始了上下求索、追求真理、在时代的大潮中“中流击水,浪遏飞舟”的奋斗一生。临行前,他改写一首诗赠给父亲。诗云:“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这诗句充分表达了少年毛泽东的远大志向和决心要做一番大事的勇气,也表达了他对父亲的深厚感情。
在那个时代,小小年纪就能说服父亲,冲破旧的传统观念的束缚,并决心以四海为家,立志为实现远大理想去读书、去闯荡天下,这种精神的确是难能可贵的。同时这首诗也把毛泽东置个人生死于度外的超人思想境界完整地表达了出来。
入学考试时,大多数学生写的都是“尊孔谈经,学而优则仕”等内容,而毛泽东却联系人民群众所遭受的痛苦,以及民族的危亡和祖国的前途,写下了一首七言《咏蛙》诗:“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这首诗不仅写出了毛泽东救国救民的伟大抱负,且立意新颖,别出心裁,难怪校长阅后大加赞赏,高兴地说:“我们学堂出了一名建国才。”
一次,毛泽东从表兄文运昌那里借了十一本书,内有清末改良主义者郑观应的《盛世危言》等新书,读了这些新书后,他大大地开阔了视野。同时,他还读了顾炎武的《日知录》等书,特别是读了民主革命派陈天华的文集,他无不为文中的深刻见解而叹服。一九三六年,他回忆说:“现在我还记得,这本小册子的开头一句:‘呜呼,中国其将亡矣!’它叙述了日本占领台湾的经过,朝鲜、越南、缅甸等国被外国侵占的情况。我读了以后,对国家的前途感到沮丧。我开始认识到,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我们走出毛泽东的故居,又来到茅屋前的水塘边,只见这一池荷塘在秋风的吹拂下,静静地泛起了道道波纹。我心想这水塘大概就是毛泽东小时候经常玩耍和游泳的地方吧,在这水塘边我驻足了好一会儿。之后我又在这水塘边拍照留影,留下了难忘的记忆。我的身后是毛泽东的故居,还有那郁郁葱葱的松树。有了这张照片,我感到这次真的是不虚毛泽东的故乡行了。
参观毛泽东纪念馆
走出毛泽东故居不远,我们便来到了毛泽东纪念馆。毛泽东纪念馆始建于一九六三年五月,建筑面积八千八百多平方米,馆舍为苏州园林式建筑,纪念馆的匾额为邓小平所题。纪念馆珍藏着五千余件毛泽东的遗物和与毛泽东有关的各种藏品三万多件。
纪念馆的展览共分几个部分。观看纪念馆给我印象最深刻、最受教育的要数观看毛泽东家为革命牺牲的六位亲人的那部分展览了。这六位烈士的遗像都端端正正地挂在纪念馆的墙上。他们是毛泽东的两个弟弟毛泽民和毛泽覃、妻子杨开慧、儿子毛岸英、堂妹毛泽健、侄儿毛楚雄六位亲人。
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他们不惜抛头颅、洒热血,英勇地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可想而知,这在当时,毛泽东的内心是何等的悲痛啊,他得具有多么宽广的胸怀和多么崇高的思想境界啊!难道他就没有手足之情、没有夫妻之爱吗?不是的,完全不是,他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不惜牺牲六位亲人,这更表现出他作为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博大胸襟和一心为了革命事业的高尚情操。毛泽东的一生最无私。但他也和我们普通人一样,也是有感情的人,只不过他把这种情感表现得更加深沉而已。
毛泽东的爱妻杨开慧,一九二〇年与毛泽东结婚,次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九二三年,毛泽东在二儿子出生后还不到一个月,便离开妻子去执行组织上交给的任务。
他在一九二三年在赠给爱妻杨开慧的《贺新郎·赠杨开慧》的词中这样写道:“挥手从兹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诉。眼角眉梢都是恨,热泪欲零还住。知误会前番书语。过眼滔滔云共雾,算人间知己吾和汝。人有病,天知否?今朝霜重东门路。照横塘半天残月,凄清如许。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凭割断愁思恨缕。要似昆仑崩绝壁,又恰像台风扫寰宇。重比翼,和云翥。”这首词深刻地表达了毛泽东告别爱妻杨开慧时的心情和夫妻间的真挚情感。
为了革命事业,毛泽东与妻子杨开慧总是聚少离多。一九二七年大革命失败后,毛泽东去了井冈山,杨开慧则留在长沙继续坚持地下斗争。一九三〇年,她被湖南军阀何健逮捕入狱。在狱中她受尽酷刑,但仍然坚贞不屈,最后英勇就义。那时她才只有二十九岁。
为了怀念爱妻,毛泽东在一九五七年五月一日,又写下了《蝶恋花·答李淑一》这首词:“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这首词深刻地表达了他对已故亲人的深切怀念,对烈士英勇就义英雄行为的赞美,以及对经过无数革命先烈的英勇牺牲所换来的革命胜利的由衷赞颂。
还有毛泽东的大儿子毛岸英,他坚持正义,热爱和平,为了保家卫国,不幸牺牲在朝鲜战场,毛泽东曾为此悲痛得落下泪来……
烈士的忠贞和他们为了崇高的理想而英勇献身的革命精神,更激起我对他们的无限景仰和崇敬。我深知: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它是无数革命先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啊!我们一定要好好地珍惜它。
瞻仰毛泽东雕像
走出毛泽东纪念馆,我们又来到了毛泽东的铜像广场。毛泽东铜像广场位于韶山毛泽东纪念馆大门前约八十米处,占地约五千二百多平方米。是纪念毛泽东百年诞辰的重点献礼工程。毛泽东铜像重三点七吨,像高六米,基座高四点一米,通高十点一米,它象征着“十一”国庆,更象征着毛泽东是新中国的主要缔造者。铜像由著名雕塑大师、中国美术馆馆长刘开渠和他的高足、国家一级美术师程允贤设计完成。一九九三年十二月二十日上午,铜像落成那天,江泽民同志曾专程赴韶山为毛泽东的铜像揭幕。
站在广场上远远望去,只见毛泽东身着得体的中山服,两手在胸前握着一本书,目光炯炯地望着远方……他高高地矗立在那里,好像在高瞻远瞩,指点江山。在雕像的身后是一片苍翠浓郁的松林。沿着广场的台阶,我们一步一步地向上走去,缓缓地来到了毛泽东的铜像前。仰望着毛泽东的全身雕像,我想得很多很远,久久不肯离去。
这时,夕阳已染红了天边的一片白云,在熠熠阳光的映照下,毛泽东那魁梧、高大的身躯越发显得伟岸、挺拔,只见他满面红光、神采奕奕,就像是一位巨人屹立在那里。我怀着十分崇敬的心情,赶忙在毛泽东的雕像前拍照留念,生怕错过这一美好的时刻。
此时,村中家家户户的烟囱已冒出了缕缕的炊烟。村中的广播喇叭里又播放出那红色的经典歌曲:“敬爱的毛主席,我们心中的红太阳……”
啊,敬爱的毛主席,您就是我们心中那永远不落的红太阳。
参观滴水洞
当晚,我们就住在农家乐饭庄。第二天上午,我们去滴水洞参观。滴水洞位于毛泽东铜像以西约四公里处的峡谷中。虽说当时已是十月天气,但滴水洞旁的松树依然是那样的浓郁,婀娜多姿的翠竹依然是那样的葱茏。洞中碧峰翠岭,茂林修竹,自然景观清雅绝伦。《毛氏族谱》赞曰:“一钩流水一拳山,虎踞龙盘在此间,灵秀聚钟人莫识,石桥如锁几重关。”滴水洞景观集造化之神秀,萃人文之盛事,被誉为“三湘灵秀地,洞中别有天”。
一九六六年六月,毛泽东回韶山在滴水洞住了十天。七月八日,毛泽东于武汉在给江青的一封信中写道:“自从离开杭州以后,在西方的一个山洞里住了十几天,消息不大灵通。二十八日来到白云黄鹤的地方,已有十天了。”西方的一个山洞,指的就是“滴水洞”,滴水洞也因此而闻名。走近滴水洞景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宏伟的拱形仿钟乳石状的大门。滴水洞是一个天然形成的钟乳石山洞,那乳白色的钟乳石的滴柱,就挂在这石洞的拱门上方,在洞旁的水池里,还有许许多多的金鱼在自由自在地游动。
据说在毛泽东铜像落成的那天,韶山山坡上的杜鹃花提前一个月竟在冬日里开放了,这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事。还有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毛泽东逝世的时候,听说滴水洞外面水池里的鱼也不知什么原因都死了……这是饭庄女主人讲述的发生在韶山的神奇故事。
或许是因为偶然的巧合,或许是因为人们的传说,总之这些神奇的故事给今日的韶山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然而共产党人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我并不完全相信这些传说,但我们从这些带有美好祝愿的传说中,不难看出韶山人民对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无限热爱和崇敬之情。
石洞里面经过修建后显得很宽敞,洞内设有毛泽东工作过的办公室。里面有毛主席曾经用过的办公桌椅、台灯、电话、书架、床以及生活用品等。毛泽东身材高大,他穿过的那件特大号的睡衣上补丁摞着补丁,也不知有多少块,还有毛泽东曾经穿过的袜子,上面也缀着补丁。战争年代,毛泽东穿着带补丁的衣服,为中国革命的胜利日夜操劳。解放后条件改善了,但毛泽东仍然保持着艰苦朴素的优良作风,这情景我至今难以忘怀,并时时刻刻激励鞭策着我发扬艰苦奋斗、勤俭节约的精神。
看到办公桌上的台灯,我仿佛看见毛泽东正在为国家的大事,为人民的安康幸福,每天坐在办公桌前日理万机、昼夜操劳,那荧荧的灯光也一直彻夜通明。怀着对毛主席的无限崇敬之情,我激动地在他曾经工作过的办公桌前摄影留念,留下了难忘的记忆。
待我们走出滴水洞时已近中午时分,此时,“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的红色经典歌曲,又在韶山冲的上空响了起来……
参观毛泽东诗词碑林
下午,我们又到毛泽东的诗词碑林去参观。站在这些雕满诗词的石碑前,重温毛泽东的一首首激情澎湃的经典诗篇,我不禁心潮起伏,热血沸腾,仿佛眼前又展现出那一幅幅波澜壮阔、绚丽多彩的伟大历史画卷。
毛泽东诗词碑林的内容涉及面很广,它涵盖了自然、社会和人生的多个侧面,反映了现代中国的全部革命和建设的战斗进程。如果从历史的角度来划分,可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毛泽东在一九三五年十二月遵义会议以前创作的作品;第二部分是毛泽东在一九四九年十月新中国成立以前创作的作品;第三部分则是毛泽东在新中国建国以后所创作的作品,这些作品合起来则构成了一部现代中国革命历史的壮丽史诗。
在近百座石碑上雕刻毛泽东的诗词,是一项庞大的系统工程。那天我们去参观的时候,碑林已经初具规模,但还没有最后竣工。工地上那些能工巧匠们,正在那里紧张地施工,他们正在用那一双双粗糙的巧手,临摹着毛泽东不同时期的诗词字体,并把它们雕刻在石碑上。之后再用红色、白色或黄色的漆料涂在刻字上。石碑是由白色、深灰色或棕红色的大理石制作而成,一块石碑一首诗词,还有碑序,碑上还雕有镰刀斧头党旗。碑林所占的土地面积很大,在那里形成了规模宏大的毛泽东诗词碑林,周围栽植着成片的青松翠柏,表达了韶山人民对毛泽东的无限崇敬和热爱之情。
毛泽东长于形象思维并富有革命激情,他在创作的这些古典诗词中,运用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的艺术手法,把自己感受最强烈、体会最深刻的情感,蕴藏在生动新奇的诗词语汇和情景交融的诗词画面之中。读毛泽东的诗词你能感受到景中有情,情中有景,情寓于景,景寓于情,语言浓缩而含蓄,景色生动而传神的艺术境界。
在艰苦卓绝的革命战争年代,毛泽东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孜孜以求、艰苦卓绝的奋斗精神,在他所作的诗词中都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新中国成立后,他为了国家的繁荣昌盛所做的种种努力、他那种雄视未来的乐观心态和不被任何困难所压倒的革命英雄主义气概,也都在诗词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现,并成为鼓舞人民的巨大精神力量。当国家所处的外部环境恶劣时,他那种自强不屈的爱国主义精神和浪漫情怀在诗词中也时有表现,它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中华儿女,为了祖国的强盛和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奋斗。无论是在井冈山时期,还是行进在长征路上,无论是在意气风发的和平年代,还是在国家经济处于暂时困难的历史时期,我们都可以从毛泽东所创作的诗词中,听到时代前进的脚步声,并从中深刻地体悟到毛泽东的伟大人格魅力和人文精神。
现在回忆起来,给我印象最深刻的要数《七律·长征》、《沁园春·雪》和《蝶恋花·答李淑一》等诗词。毛泽东的《七律·长征》诗写于一九三五年的十月,这是我们耳熟能详的一首诗。毛泽东的这首诗是对红军大进军的光辉写照和热情歌颂。它集中表现了红军的英雄豪迈气概,同时也生动地描写了壮阔而艰险的长征场面。诗中将写景、叙事、抒情融为一体,是一篇不朽的革命史诗,是革命的现实主义同浪漫主义相结合的典范。品读着毛泽东的这首诗,仿佛红军爬雪山、过草地、抢渡金沙江、飞渡大渡河,长征二万五千里的景象就在眼前……
《沁园春·雪》这首词写于一九三六年二月。毛泽东的这首词,通过对祖国北方壮丽雪景的描绘和对千古英雄人物的历史评说,进而表现出了作者对封建主义的批判态度和立场,展示了作者对于中国革命必定胜利的坚定信念,它宣示着中国人民已经掌握了未来中国之命运,必将成为未来新世界的主人。
一九四五年八月二十八日,毛泽东到重庆同国民党谈判,恰遇二十年前相识的柳亚子。柳亚子向毛泽东要诗,毛泽东遂将此诗抄赠与他,之后柳亚子和了一首,并首先在《新华日报》上发表。不久《新民报》发表了毛泽东所作的这首词,遂引起了各方人士的注视和反响。据说国民党还暗中组织写词高手来填写“沁园春”词,可是都没有超过毛泽东这首词的。于是他们便恼羞成怒,指使一些反动文人进行恶毒的诽谤和攻击,但最终被赞扬这首词的正气给压了下去。
在诗词碑林中,还镌刻有毛泽东侧重人生情感方面的诗词,如《蝶恋花·答李淑一》、《七律·吊罗荣桓同志》等等。重温毛泽东的这些诗词,我深深地体悟到毛泽东作为革命诗人,其诗词写景、咏物、抒情,都是以“言志”为主,为教育人民、团结人民、打击敌人、揭露丑恶服务,他以革命家的壮志情怀和诗人火一样的热情,为我们留下了一部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鸿篇巨制和不朽诗篇。
毛泽东不仅是一位伟大的政治家,革命领袖,独领风骚的诗人,而且他还是一位杰出的书法家。毛泽东的书法以楷书、行草和狂草为主要形式。它的总体章法是茂密有势、笔骨劲健、潇洒豪放。在谋篇上布局合理、错落有致。运笔劲健有气势、字体大小变化丰富,有时呈现出笔实墨沉的韵味,有时却锋芒毕露、锐利干净。虚实层次的黑白变化和结构线条的起伏跌宕,构成了书法丰富的节奏感和艺术趣味。书法中的线条常以中锋为主,线条流畅奔放,笔画多露锋芒,常用牵丝连笔加强气派的贯穿和呼应。时有方笔与侧笔锋并用,增加了线条的韵味,并产生了笔势生动,章而有法,气势雄强,柔韧清秀的线条美感,给人以一种气派连贯,浑圆成体的整体艺术感,形成了他鲜明而独特的书法艺术特色。特别是毛泽东的狂草,书法艺术更是随意挥洒,灵动峻拔,笔力雄劲,气象万千,达到了超然的艺术境界。
然而更重要的是毛泽东具有一个伟大革命家的胸襟,这种精神气质在中国的传统艺术,特别是书法艺术中被称为“神”或“气”,它往往是比形式和技巧更为重要的因素。
一个懂得书法的老者,在观看毛泽东诗词碑林的时候,一边由衷地赞美毛泽东的诗词,一边自言自语地感叹毛泽东的书法。我对书法没有研究,不懂书法。于是我在一旁默默地倾听着他的悉心讲述。
毛泽东以他那笔走龙蛇、恣肆雄浑的书法艺术,赋予了中国书法全新的艺术风貌,充实了中华民族的精神力量,在中国近代书法史中具有划时代的学术价值。
是啊,毛泽东的诗词和书法艺术博大精深,不仅是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遗产,也是中华民族的宝贵财富,同时也是世界的宝贵财富。
一个普通人的墓地
在离开韶山的最后半天,我们去参观毛泽东父母的陵寝。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我们来到一座山的朝阳坡上,毛泽东的父母就安葬在那里。一个土包,一块墓碑,很简单,极普通,普通得和平民百姓家的墓地没有什么两样。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们还真不敢相信,那就是伟大领袖毛泽东父母的坟墓。山坡上青松翠柏,层林尽染。看到这些,使我骤然想起,在战争年代,蒋介石曾气急败坏地让地方的反动势力去掘毛泽东家的祖坟,在当地老百姓千方百计的保护下,毛泽东父母的坟墓最后被保存了下来。
毛泽东工作一直十分繁忙,离家三十二年后才回到韶山一次。那是在一九五九年的六月二十五日,毛泽东回到了他阔别三十二年的家乡韶山。当他看到家乡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变化,心潮澎湃,诗性勃发,遂写下了《七律·到韶山》的著名诗篇:“别梦依稀咒逝川,故园三十二年前。红旗卷起农奴戟,黑手高悬霸主鞭。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六月二十六日傍晚,他在家乡设便宴招待乡亲们。席间敬酒时,毛泽东虔诚地说:“今天,我回到家乡,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只是请大家吃个便饭。首先,我敬各位乡亲们一杯酒,请大家尽兴地喝、尽兴地吃。”其中有一位老者是毛泽东的老师,也是他的族兄毛宇居,他恭恭敬敬地说:“主席敬酒,岂敢,岂敢!”毛泽东站在那里随口说道:“尊老敬贤,应当,应当!”给韶山的家乡人民留下了千古佳话。
毛泽东回韶山后还去祭拜祖坟,这是他离开韶山三十二年后的第一次。难道他对父母就没有爱吗?不是的,他深爱他的母亲,也深爱他的父亲。一九一九年的春天,他的母亲文氏患病,毛泽东把她接到长沙医院去治病,母子曾短聚一段时间。其间,毛泽东和他的弟弟泽民、泽覃曾搀扶着老母亲到照相馆去合影留念。但母子们谁也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他们最后的一次团聚,这张母子合影也成为世上仅存的一张他们母子合影的照片。一九一九年十月五日,毛泽东的母亲病逝。毛泽东带着在长沙读书的小弟弟毛泽覃星夜赶回韶山,并深情地写下了《祭母文》,又洒泪写下了两副表达内心痛苦和无限思念情怀的挽联,深刻地表达了他对母亲的赤子情怀。他写的《呈父亲》既表达了他的远大志向和抱负,又表达了他对父亲的深厚情感。
望着毛泽东父母这座普普通通的陵寝,我又一次深深地体悟到:毛泽东是我们中国共产党的英明领袖,同时,他也是一位世纪伟人,他具有无产阶级革命家的伟大胸襟,他心里始终装着的是国家、是人民,而唯独没有他自己,他从来不搞特殊,他始终是在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同人民群众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他把自己的根深深地植于人民群众之中。这就是共产党人的价值之所在,这就是中国革命的胜利之所在。
十月的阳光是那样的灿烂、那样的温暖,它洒满了山坡,也暖在了人们的心里。这时,村广播喇叭里又响起了歌曲《东方红》,“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他为人民谋幸福,他是人民的大救星……”
是啊!毛泽东是我们中国人民的大救星,韶山是红太阳升起来的地方。毛泽东就是那金色的太阳。
毛泽东,我们世世代代敬仰你!
景仰你,韶山!
(王家芬)
再见了,维多利亚港湾
香港、澳门回归祖国后,我常常想,如果将来有一天我能去那里走一走、看一看,那该有多好啊!一晃,几年时间过去了,没想到梦想竟然成真。
旅途是快乐而辛苦的
二〇〇二年的四月十六日,我有幸参加了省妇联组织的全省妇女干部港澳游,而且我们是乘火车专列前往,就别提我当时有多高兴了。
那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就早早地起了床,收拾好背包,吃了点早点,之后便兴致勃勃地来到区政府门前的集合地点。我们这次去香港、澳门旅游的妇女干部有五十多人,大部分来自区内的机关、企事业单位。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去旅游的女同胞们个个精神抖擞,就像是参加群英会似的。女同胞就是这样,即便是出去旅游,她们也要精心地穿着打扮一番。瞧,一向梳着传统直短型发式的芹,此时她的头上也掀起了小波澜,压上了锯牙齿的小杠杠。你再看凤,穿着浅蓝色小碎花裤子的她显得格外耀眼,这哪像是四十岁的人哪!大约七点钟,大家便兴高采烈地登上了大巴车。待人员上齐后大巴车便徐徐地从区政府的院内出发了。
四月的天气不冷不热,正是出外旅游的好季节。一路上,我们这些穿红戴绿的女同胞们一个个精神饱满,情绪高昂,车子里始终洋溢着欢乐、愉快的气氛。转眼窗外,映入眼帘的是路两旁刚刚长出浅黄色叶夹的白杨绿柳,那红彤彤的太阳就好像是刚刚睡醒的胖娃娃,正在调皮地从东方山峦的后面露出大大的圆脸,在睡眼蒙眬地张望着大地。晴空中连一丝丝的云彩都没有,真的是个出门少有的好天气!此时,我的心情也同这晴朗的天气一样,显得是那样的阳光,那样的灿烂。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快地行驶,我的心也随着这飞驰的汽车,早已飞到了那遥远的旅游地——香港。
一路上我始终沉浸在无比的喜悦和欢乐之中。大巴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速地行驶,此时,不知是谁提了一个建议,让老黄给大家唱支歌,于是大家高兴地一齐鼓起掌来,老黄也不推辞,马上站起来,即兴给大家唱了一首《渔家姑娘在海边》:“大海边哎沙滩上哎,风吹榕树沙沙响,渔家姑娘在海边嘞,织呀嘛织渔网,嗨,嗨……”一曲悠扬欢快的渔家姑娘,似乎把我们又带到了那茫茫的大海边。老黄歌唱得好,在开发区那是出了名的。接着她又给我们唱了几首。就这样大家在欢乐中,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沈阳。
上午十点半钟,我们便登上了去港澳旅游的火车专列。我们这趟火车专列的行程是从沈阳直开到深圳,然后再从深圳转到香港。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哪里有女人,哪里就有欢笑声,这话一点都不假。我们上车后不久,从车厢就传出了爽朗的欢笑声:四个人一伙的麻将局,有两伙正在稀里哗啦地准备开局;四个人或六个人一伙的扑克局已经开打;有凑在一起闲说话唠嗑的;有透过车厢向外面观看的;还有的人已打开书本看书,这么多熟人凑在一起好不热闹。最逗笑的是君。她性格开朗,说话幽默风趣,她上车后不久,就给我们讲笑话和表演节目,给我们带来了无尽的欢笑,当时我也是只顾得笑了,过后却连一个笑话也没有记住,记得她表演的节目《沙家浜》选段《智斗》,其中的三个角色全由她一个人承担,还有什么《回娘家》,“风吹着杨柳哗啦啦啦啦啦啦……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一路上,她幽默、风趣的表演,把大家伙逗得哈哈大笑,有的笑得前仰后合,还有的笑得肚子都疼了,长久地用手捂着,最后大家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笑也许能消耗能量,这时大家都觉得有点饿了,该吃中午饭了。这是大家在车上吃的第一顿午饭,是非常丰富的午餐,饭菜都是大家带来的,都是些旅游好带的东西,如鸡蛋、面包、黄瓜、西红柿、榨菜、方便面、火腿肠之类的东西,芹还带来了豆腐皮、大葱和大酱。葱和豆腐皮都是在家切好了的细丝,大家你一口我一口都吃得很香、很饱,也可以说是吃了一顿快乐的集体午餐。
旅游是快乐的,但也是辛苦的,我们坐火车一坐就是两天一宿,也真的是够乏人的了。开始时大家还能坐在一起打打麻将、打打扑克消磨时间,但玩着玩着就都有些累了,这时有的人已经不玩了,坐下来开始休息,观看外面的景色,但观景的时间一长,这眼睛也累得有些涩痛,那可真的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怎么着都不好受,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坐车坐久了容易患上的乘车综合征吧。于是,我索性躺下来休息,感觉略好受一些。此时,车厢里也似乎比上午安静了许多,大家的精神头儿也比上午少了许多。也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又提议让“幽默大师”君再给大家来两段调节调节气氛。君就是有这个本事,她在表演中能把别人逗得哈哈大笑,而她自己却一点都不笑。君的滑稽表演又给大家带来了欢笑声,整个车厢里又精神了起来,这笑声传出车厢,飞出老远,就连车上的乘务员也被吸引到我们的车厢观看她的表演而舍不得离去。同时,我们这节车厢的欢笑声,也惊动了前后车厢的人们,他们也挤到我们这节车厢的前后过道里,有的在站着看,还有的跪在车厢的座位上抻着脖子看。乘务员说:整个专列顶属我们这节车厢是最活跃、最热闹的了。我们这节车厢在这趟旅游专列中算是出了名,创造了妇女活跃的第一个之最。
开发区是我国改革开放的试验区,也是对外开放的前沿阵地,我们鲅鱼圈区地处辽宁渤海湾畔的沿海地带,如今这里又成为了国家实施辽宁“五点一线”和沈阳经济区战略的双重叠加区。这里气候宜人,物产丰富,交通便利。也许是这里得天独厚的自然地理和人文环境,造就了我们开发区妇女开朗、泼辣、爽快、活跃,且具有蓬勃朝气的性格特质。这次港澳游在对外交往中给开发区的妇女提供了一次展示其品格和精神风貌的契机。
火车在飞速地向前行驶,车厢里也越来越热了,我脱去了薄毛衫,只穿着一件单衬衣。晚饭是在火车上吃的,虽然是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但大家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饿。夜幕降临了,天空被深蓝色笼罩着,我们已看不清外面的夜景,火车一路前行,也不知穿过了多少山路,跨越了多少桥梁与河流,只知道“轰隆、轰隆”的车轮在不停地滚滚向前。火车偶尔驶进站点,透过那些闪烁的灯光,才大约知道火车已驶向哪里,停在何方。从远处那闪耀的灯光里,可依稀辨别出哪儿是村庄,哪儿是小镇,抑或是一座城市。我在不知不觉中蒙蒙眬眬地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从车窗里向外面望去,只见那铁路两侧的片片青竹与绿树,那连绵不断的晨雾缭绕在这片片的翠竹绿树之中,原野中也是一片葱绿,绿树掩映中不时闪现出一片又一片造型别致的楼房……这江南的景色犹如一幅长长的中国山水画卷,不时地映入我们的眼帘,这南方真的是很美!南方春来早啊!
由于气候环境的原因,我们在北方看见的那些南方的花草树木,都是栽在花盆里放在室内当做盆景来养着,而在南方它们都是天然地生长在野外,像柳桃、芭蕉树等,它们都是栽在路旁作为绿栅,不论在什么时候,也不论你走到哪里,到处都是这春意盎然的美丽景色。我饱览祖国的大好河山,产生了无尽的遐想,将来,我们开发区若也能建设得这样美丽,那该有多好哇!也许这一天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成为现实。是的,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么早!现在我们开发区也是山、海、林、泉,样样俱全,在区内的立交桥、八车道的两侧,已经是绿树成荫,花团锦簇。营口开发区经过几代建设者的不懈奋斗,现已建设成为辽南乃至东北最适合旅游、居住和创业的好地方,凡是来过这里旅游的客人,都夸赞我的家乡是北方的亚龙湾、美丽的小江南。
早饭,我们是在火车的餐厅里吃的。吃过早饭后,我们又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这时候,我才真正地感觉到,出门旅游其实是很辛苦的,尤其是长时间坐车,睡一宿觉都没有缓过乏来。即便如此,我的心情也是很愉快的。吃罢早饭后不久,火车不知在什么地方停了下来,组织者让大家在站台内走一走,于是我们赶紧下车去透透空气,并在站台下伸伸胳膊,弯弯腰,深呼吸几下,身体顿时感觉舒服了许多。半小时后,我们又登上火车继续前行。大约在上午十一点钟,我们便到了深圳。
你还记得《春天的故事》这首歌吧,歌中所反映的重大社会变革是一九九二年的春天,我们国家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到深圳去视察,并作出了进一步改革开放的重大战略决策。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深圳在开拓者的努力下,经过不到十年的开发建设,把一个只有三万多人的小渔村建设成为一个现代化的大都市。那高耸林立的楼群、纵横交错的立交桥、宽阔笔直的柏油马路、川流不息的车辆以及那熙熙攘攘的人流,都在展示着深圳的现在并昭示着未来。深圳的发展和腾飞,为我国的改革开放事业趟出了路子,总结了经验,做出了榜样。当时我想,我们开发区的前身也是一个小渔村,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开发区的发展建设也一定会赶上来的。
下了火车,我们开发区这个旅游团,紧跟着举着小旗的导游小姐坐上了大巴车,穿过那熙熙攘攘的过往人群和往来穿梭的车辆,我们来到深圳的金峰大酒店。吃中午饭时我们十个人一桌,虽然南方的口味和我们北方不一样,但还是能吃得来。服务员首先是上些蘑菇汤、鸡汤之类,然后再上其他菜肴。我们北方妇女比较泼辣,不挑剔吃的,吃完饭后就赶紧撂筷,就有那么一种爽神麻溜快的劲。饭后我们便下榻在这个酒店。我们这次去港澳旅游,深圳虽然不在旅游的计划之列,但既然来了我们也要去看上一两个景点。下午导游带我们到中国民俗文化村、世界之窗去游览,我们高兴地拍了一些照片。
盛开的紫荆花
第二天早晨,我们早早地起床洗漱之后,便到楼下的餐厅去吃早饭,这儿的早饭比较简单,和我们北方的宾馆差不多,主要有油条、馒头、鸡蛋、小米粥、小咸菜等。吃罢早餐后不一会儿,我们便都集中在楼下的大厅里等候。在导游的安排下,我们自觉地排成两行,跟随其后走了不到十分钟,便来到了渡口检票。从此处到香港,距离不超过二百米。一走进香港,给我的第一感觉就像到了国外,抬头所见到的门市牌匾文字除了中文还有英文,而且很多。香港是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它依山面海而建,鳞次栉比的建筑群错落有致;马路宽敞,绿树成行,草坪平坦,就像是铺上了一层绿地毯;街路上人流熙攘,来去匆匆。上午,我们到香港会展中心去参观,以了解香港的历史和香港回归后的经济发展情况,以及香港回归祖国后,我们党和国家领导人前来香港视察的图片展览,看着这些图片,我的思绪又飞回到那难忘的一九九七年。
一九九七年的七月一日,是香港百年回归的喜庆之日。在这一天里,我区也同全国人民一样,举行了隆重庆祝“香港百年回归”歌唱祖国大型歌咏演唱活动。当天晚上,我们一家人端坐在电视机前,全程收看香港回归祖国交接仪式的现场直播。那一夜,我这颗激动的心啊,就像那汹涌澎湃的渤海之水,久久不能平静!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在举行交接仪式的当晚,香港下起了滂沱大雨,当接管香港的中国人民解放军驻港部队,冒着大雨行进在香港街路上的时候,身穿雨衣手拿麦克风的中央电视台主持人白岩松激动地说:“香港回归祖国,雨洗百年耻辱……”那一刻我至今记忆犹新。当驻港部队的战士换岗后站在哨位上,当中国的五星红旗、香港的紫荆花区旗在香港上空高高飘扬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香港回归祖国,它标志着我国从此恢复了对香港的领土主权,洗雪了中华民族所遭受的百年耻辱,中国人民从此更加扬眉吐气,中国人民将为此感到骄傲和自豪。在香港回归祖国以后的日子里,当世界金融风暴席卷维多利亚港湾的时候,是我们强大的祖国给予香港以鼎力的支持,才使香港躲过那场罕见的金融风暴。
追溯香港的历史,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屈辱史。一八四二年,中英签署《南京条约》,清廷割让香港岛和鸭脷湖给英国,那时的香港只不过是个丁点的小岛,且荒草丛生,人烟寥落,瘴疠弥漫,对于疆域广袤的大清帝国,大约只有版图意义而已。一八六〇年清廷又战败于英国,又同英国签订了《北京条约》,又割让了九龙半岛。这时的港岛在十七年里大兴土木而蓬勃发展,城市已颇具规模。到了一八九八年,中英再次签署一系列租借条约,此次将港岛扩展到九龙北部、新界以及临近的二百余个离岛,租期长达九十九年。二战期间满世界烽火连天,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八日,日军侵占香港,英港督二十五日就宣布投降,日本占领香港三年多。一九四五年八月,二战结束德日投降,香港自然重光,英国租约复又继续。直到一九九七年的七月一日,香港这个百年前衣衫褴褛的小岛,已变成一个人口近七百万的繁华都市而衣锦还乡,中英双方交接顺利,香港终于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
参观完香港会展中心,我们走出了那幢大楼,开始在门前自由活动。前面不远处便是那用18K金制作成的紫荆花雕塑,它很高很高,金灿灿的,它的花瓣含苞待放,是香港回归祖国后的象征,在阳光的照耀下,它越发闪闪发光。在紫荆花前照相的人们络绎不绝。我们也来到这紫荆花前拍照留念。在会展中心大楼的门前,中国的五星红旗、香港的紫荆花区旗高高飘扬。再往前走不远,我们在海边的围栏边上又照了一些照片,身后是湛蓝的维多利亚港湾,还有错落别致的高楼大厦和绿茵茵的青山。之后,我们又来到不远处的长寿桥,在长寿桥的月老前照相留念。
我们到香港除了旅游观光,还要购物。逛商店和采购好像是女人的专利,尤其是我们这些东北女人,更是出手大方。香港物质的丰富与繁华排在了世界的前列。到了金店,我们大饱眼福,各种各样的金银首饰,金灿灿、光闪闪,各式各样的珍珠宝贝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我们各自在细心地挑选心爱的物品,如手链、项链、戒指等。有的人不仅购买了一两件留作纪念,还购买了价格昂贵的金镯子花费上万元,导游告诉我们,仅这一次我们这个旅游团的购物消费就达到了八万七千元,又创下了我们这趟旅游专列的又一个之最。
我想这可能是随着改革开放政策的实施,我们开发区人的生活水平确实是提高了,这老百姓的日子富裕了,腰包鼓了,就连消费观念都跟着转变了,正如宋丹丹在小品里所说的:“女人嘛,对自己下手就是要狠一点。”哈哈,咱开发区的妇女对自己下手也真是够狠的了!
走出金店,又坐上大巴车,购物后的我们心情非常愉悦。于是在大家的鼓励下,老黄又给我们唱了一次《渔家姑娘在海边》,此时此刻,那清脆悦耳的动人歌声,不仅抒发了渔家姑娘热爱生活的炽热情怀,也把大家的思绪又带回到了那激情燃烧的创业岁月。大家越听越感到亲切,都沉浸在无比的兴奋和喜悦之中。接着老黄又给我们唱了一曲京韵大鼓《大碗茶》,这婉转悠扬的歌声,似乎又把我们带到了那古老的北京城。这时候,不知道是谁提议,要求会唱歌的每人都要唱一首,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波给大家唱的是京剧《红灯记》选段《都有一颗红亮的心》,她开始似乎有点不太好意思,脸也涨得有点红,但她并没扫大家的兴,唱得是有板有眼,尤其是那快板,吐字清晰,声音脆亮,真的是唱出了当年小铁梅“手举红灯打豺狼、革命自有后来人”的坚强意志。她一定是经历过“文化大革命”那“动乱”的岁月,小时候她一定是学唱过这段样板戏,若不然,她怎么能把京剧唱得那么溜呢?受欢乐情绪的感染,红海办的影也唱了一首歌,而且唱得很好。其他的女同胞也都献歌一曲,这一路上大家情绪高昂,整个车厢里歌声飞扬,就连导游也跟着高兴,这就是咱开发区妇女的精神风貌。
下午,我们又到娱乐园去游玩。这里有水族馆、观景塔,还有一些惊险的娱乐项目。坐“疯狂老鼠”是我最难忘的一次活动。在汪大姐的鼓励下,我和汪大姐、荣、群等一行五人坐上了“疯狂老鼠”。我平时就恐高,那天壮了壮胆子,一个人坐在了最后面的座位上。当时我真的有点害怕,坐在上面刚系好安全带,就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天哪,这真的是在冒险,车子马上就要开动了,而此时我就是想下去也已经来不及了。没有办法,我只能是紧咬牙关硬撑着了。车子启动了,我凭感觉车子开始时好像上坡一样在慢慢地运行,紧接着车子便以加速度在飞快地运行,此时车子又顿了两下,可能是到了拐弯处吧,我那颗紧张的心呀连同我的身体,就好像是能沿着这车子拐弯处的切线方向惯性甩出去一样,然后车子又快速运行,这时可能是到了制高点,人在空中是倒坐着的,我的这颗心都跟着悬着,生怕从空中掉下来。然后这车子又顿了两下,接着又开始加速运行,如果当时要是给甩出去,那情景可就惨了。车子大概在飞转了两圈后,才慢慢地停了下来。这时,我睁开眼睛松了一口气,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解下安全带从车子上下来,我的心跳得仍然是那么厉害。手心里的汗也吓出来了,真的是惊险了一回,疯狂了一次,而且是在香港。这时候我也体悟到:人生也是如此,征途中难免有高山、险地、峡谷、激流,但不管你遇到多么大的困难、多么难的险阻,只要你能够坚持下来,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就一定会到达胜利的顶点。
结束了一天的游玩,我们住进了金花王大酒店。入夜,灯火阑珊,霓虹闪烁,满天星斗,相映争辉,香港的夜景也是很美的。那璀璨的灯火照亮了香港与九龙尖沙咀一带的建筑群,那高楼大厦上的霓彩飞虹,流光溢彩,华美绝伦。
第二天中午,导游又带我们乘大巴车去妈祖庙,坐地铁去九龙游玩,接着又去商店购物。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我们一行十多人又去市场购物,那市场摊位的格局与海城的西柳市场相近。路程较远,我们只得去乘坐地铁。在检票口投币的时候,我们遇到了困难,对于那一串串的英文字母指示程序,我们感到很陌生,我过去虽然也学过英语,但毕竟现已扔掉了近二十年,这时候,我才体会到“书到用时方恨少”和“用进废退”的道理,过去所学过的知识如果长时间不用就会很快忘光,当时脑子里只蹦出一个半个的单词。正在着急的时候,一个黑人姑娘主动走上前来,帮助我们完成了投币程序,这才使我们得以顺利地坐上了地铁。我们很感激那位外国姑娘,当时我心里暗想,不论是在哪里,到处都有雷锋,即使是在香港也是一样的!雷锋精神永存,助人为乐精神永放光芒!
“母亲,我要回来!母亲!”
一九九九年的十二月二十日,澳门也回归祖国了。当中国的五星红旗和莲花图案的澳门区旗在濠江上空高高飘扬的时候,那《七子之歌》清脆悠扬的歌声,仿佛又在我的耳畔唱响。“你可知‘妈港’不是我真姓,我离开你太久了,母亲。但是他们掳去的是我的肉体,你依然保管我内心的灵魂,那三百年来梦寐不忘的生母啊!请叫儿的乳名,叫我一声澳门!母亲啊母亲,我要回来,母亲!”……应和着这饱含深情的诗句呼唤,澳门顺利地回归到祖国母亲的怀抱,中国人民是多么地骄傲!现在全国各地都在集中精力搞好经济建设,香港、澳门回归祖国后经济和各项建设事业也在快速地发展,五年过去了,内地同港澳的交流亦越来越多,去那里旅游已经不再是梦幻。
到香港后的第三天上午,导游又带我们坐船到澳门去旅游。我们乘坐的是两只游艇,游艇大约航行了十多分钟,我们便来到澳门。澳门地域有三十多平方公里,人口五十多万。我们一踏进澳门,就看到鲜艳的五星红旗和澳门特别行政区的区旗在濠江的上空高高飘扬,仿佛那《七子之歌》又悄然在耳边回响。徜徉在澳门的土地上,我们感到澳门人已挺起了胸膛,凸显出当家作主的骄傲和经济富足的自豪。澳门有许多古建筑。我们去了大三巴、妈阁庙、娱乐城等,在轻松的漫步中我们进一步了解了澳门四百年的历史,我们在那儿照了许多相,留下了永久的记忆。妈阁庙不息的袅袅香火见证了澳门的历史和发展进程,它谱写一曲“一国两制”伟大构想的和谐乐章。下午我们又去商店购物,我买了一枚梅花戒指作为来澳门的纪念。
再见了,维多利亚港湾
三天的欢乐港澳游即将结束了,我们就要和香港、澳门告别,我有些依依不舍,不时地回头眺望。此时的香港、澳门,就像是一对离开母亲百年的游子回到母亲的怀抱,正在尽享母亲的温暖。我在心里默默地为她们祝福,祝愿香港、澳门的明天更美好、更辉煌。再见了,维多利亚港湾。
过了拱北渡口,内地导游引我们回到了珠海。回家的路线是从渡口入珠海、经广州从广州火车站乘坐专列回沈阳。我们在珠海又游览了半天。下午我们乘坐大巴车来到广州,在著名的羊城又游玩了一个下午,照了许多照片。当晚我们住宿在广州嘉湖旁的海逸酒店。第二天我们来到了火车站,乘上旅游专列,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火车开动了,它满载着的是一颗颗激动的心,一声声欢乐的笑,一曲曲欢快的歌……
(王家芬)
三峡览胜觅风流
一九九九年十一月,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漫游了一次长江三峡,沿途那有“山水画廊”之称的美丽风光,给我留下了难忘的美好印象。
长江三峡是我国古文化的发源地之一,它不仅以自然风光的雄奇壮美而著称于世,还以人杰地灵、文物荟萃而闻名天下。听说修建三峡工程,有些文物古迹将被升高的库水淹没,我急于寻觅那源远流长的华夏文明之根,便于二十七日的傍晚,登上了从宜昌开往三峡的客船。
透过客船的舷窗向外眺望,宜昌城已经是万家灯火。当雄浑、悠长的汽笛声响彻江面,客船便徐徐地向长江的上游行驶。于是,我的三峡之旅便在蒙蒙的夜色中拉开了帷幕。
船行江面,周围一片漆黑。坐在船舱里仔细倾听,隐约可听见船上轮机的轰鸣声和哗哗的流水声。闭上眼睛,感觉晃悠悠的,就像是坐在童年的摇篮里,优哉游哉的。我沉浸在童年的梦幻里……这时,不知谁说了一句,“快到葛洲坝了”。这句话就像是兴奋剂一样,马上激活了大家的神经,我们不约而同地向前方望去,只见前面的不远处辉映着一片灯火。
远远可见一座高大宏伟的拦江大坝矗立江面,坝上灯光闪烁,车水马龙。当客船行近坝下时,由于大坝拦江,使长江上下游的水位陡然出现十几米的落差,客船行走水面,就犹如上山一样。客轮浮在浪尖上,宛若一叶小舟,真是天下奇观。我们屏住呼吸,生怕客船被江水漂走。客船开进闸库,只见那两扇巨大的“人”字门自动将闸口关闭,此时上游的闸口打开,只见闸下巨瀑飞泻,碎玉飞雪。当闸库内的水位升高至上游的水准时,闸库的前闸门又自动启开,船只便缓缓地驶向上游。那一瞬间,我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当客船从浪尖上下来时,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过了葛洲坝,大家的心情又恢复了平静。我为了舒缓一下情绪、透透气,便一个人来到了舱外的甲板,借着船上的灯光举目四顾,远处的坝体上流光溢彩,近处可见那波光粼粼的江面深邃浩渺。面对着滚滚奔流的长江之水,我的心在汹涌澎湃:长江,你是世界的第三大河,你从远古的青藏高原一路走来,沿途该接纳多少千溪万流,风平时,你碧波万顷,风起时,你惊涛骇浪,无论你面对多少艰难险阻,你都从容不迫、奔流向前……你的这种无往而不胜的崇高品格,不正是当下的人们应当学习的吗?
不知什么时候,月亮从云层里偷偷地钻了出来,夜空也露出了点点繁星。此时,到甲板上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他们有的在观看夜景,有的在拍照留念。
“这是灯影峡,又名明月峡,每当夕阳斜照,晚霞透过峰顶,从峡中远望,就好似灯影摇曳,故名灯影峡。”导游小李说。顺着小李手指的方向,我隐隐约约地看见两岸的峰峦已掩映在深邃的夜色之中。“这若是白天就好了,”小李带着遗憾的口吻说,“在这南岸的马牙山上,还屹立着四堵巨岩,它们的形状就像《西游记》中的唐僧、悟空、八戒、沙和尚师徒随行的模样。行者远望开路,八戒牵马过山,唐僧合掌端坐,沙僧挑担紧随,那姿态酷似极了。”真美,我听得入神了。
当客船航行至崆岭峡的崆岭滩时,船速有些慢了。小李告诉我们说:“此滩是长江三峡的‘险滩之冠’,此处航道弯曲、狭窄,水下礁石密布,有‘青滩泄滩不算滩,崆岭才是鬼门关’之说。”过了崆岭滩,我们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船速也似乎加快了。
“快到香溪口了,前面就是牛肝马肺峡和兵书宝剑峡,”导游小李介绍说,“郭沫若先生在过西陵峡时,目睹牛肝马肺峡曾发出感慨:‘兵书宝剑存形似,马肺牛肝说寇狂。’这里所说的牛肝马肺是指在北岸的崖壁上,有四五片赭黄色的岩石状如牛肝,它的旁边有一块形似马肺的暗褐色岩石,故称牛肝马肺。这里所说的寇狂是指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间,英帝国主义的军舰闯入峡江,船上的英军穷极无聊,向牛肝马肺开炮轰掉一半马肺,峡上的自然景观就这样被破坏得残破不全。”
难怪郭沫若先生对此发出了如上的感慨。“落后就要挨打”,这是历史告诉我们的永恒真理,让我们永远记住过去那曾经遭受的屈辱历史吧!
船过香溪口,小李指着长江北岸说:“那里有一叠层次分明的岩石,看似一堆厚书,还有一个上粗下尖的石柱,竖直指向江中,酷似一把宝剑,故此地得名‘兵书宝剑峡’,传说是诸葛亮存放兵书和宝剑的地方。据今人考察,那是古代的悬棺。”小李娓娓道来,破译着兵书的秘密。
船过了西陵峡,就到了巫峡。巫峡的整个峡区奇峰突兀,怪石嶙峋,峭壁平列,绵延不断,是三峡中最为壮观的一段,以幽深秀丽而著称,宛若一条迂回曲折的画廊。很多诗人经过巫峡时,都写下了优美的诗句,如诗人孟郊的《巫山曲》:“巴江上峡重复重,阳台碧峭十二峰。荆王猎时逢暮雨,夜卧高丘梦神女。轻红流烟湿艳姿,行云飞去明星稀。目极魂断望不见,猿啼三声泪滴衣。”
清代诗人许汝龙在《巫峡》诗中说:“泛舟下巫峡,心在十二峰。”这十二峰我无需一一赞美,我只说说给我印象最深的神女峰吧!小李告诉我们:“神女峰是十二峰中最为纤丽奇俏的山峰。她屹立于望霞峰的一块平台之上,晨迎朝霞,暮送归帆,亭亭玉立,不知牵动着多少中外游客的心灵!”它是长江三峡的一颗璀璨的明珠,是中华民族的艺术瑰宝。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风刀霜剑,雨淋泉蚀,经过数万年的精心雕琢,才形成了这一杰作,这是一件“当惊世界殊”的最伟大、最无与伦比的艺术品,是西方的维纳斯女神所不能比拟的。
唯其自然,才有灵气。屹立在险峰绝顶上的神女峰婀娜多姿,生动飞驰。相传她是天宫西王母的女儿,名瑶姬,大禹治水时,她下凡相助并对他产生爱慕之情。于是,她没有接受返回天庭的命令,后被天庭惩罚将其化为一尊石像,而后便久久地屹立在那里,眼望着江水似乎在寻觅或等待着什么。
也许是这月夜下的神女太逼真了,也许大家都已被这忠贞的爱情故事所感动,于是,游客们纷纷拿出相机,忙着对神女拍照,留下难忘的记忆。
这时夜已经深了,江面上刮起凉风,于是,我便回到了船舱里,不一会儿的工夫,我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梦里,只见神女从天边飘然而至……待我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客船航行至奉节,小驻用过早饭后,我们又乘坐一艘中型客船到小三峡去游览。幸好这次又路过瞿塘峡和巫峡,可以弥补昨晚没有看到景色的遗憾了。
朝霞满天,奇景无限。在瞿塘峡的入口处,可见两岸上的断崖峭壁,耸峻屏立,入口处的两端相距不足百米,形成门户,名燮门,也称瞿塘峡关。山崖上刻有“坠门天下雄”五个大字。
那天的导游又换了一位四川的小许姑娘。她娓娓动听地告诉我们,“瞿塘峡是长江三峡中最短,却是最雄伟、最险峻的一个峡。它能‘镇全川之水,扼巴鄂咽喉’,有‘西控巴渝收万壑,东连荆楚压群山’的雄伟气势,瞿塘峡不仅雄伟险峻,而且是古文化的发源地。”
客船溯源而上,在长江南岸溪口的山间台地上,可见一座小镇,这就是巫山县的大溪镇。过去在这里曾发掘出大量的文物,如石锄、石斧、陶碗、彩陶等,这里是距今五千年前的原始社会后期——母系氏族公社新石器时代的遗址,即著名的大溪文化发源地。
船驶出瞿塘峡,小许又告诉我们,在巫山县的大庙乡,那里也发掘出了距今约二百零四万年前的古人类牙齿化石。巫山猿人的发现,填补了我国早期人类化石的空白,对探索古生物、古人类、古文化及古代环境的发展、演变具有极高的价值。小许指指点点,比比画画,脸上显出了十分自豪的神情。
是啊,从大溪人到巫山人,短短八公里的瞿塘峡,就浓缩了二百万年人类进化演变的历史,这可真的是创造世界奇迹了。
一江碧水看不够,两岸奇峰藏幽情。我最感兴趣的还是那悠悠的古栈道和镶嵌在半山石崖上的神奇悬棺了。从龙门峡开始,便可看见西岸的绝壁上那一个个分两行整齐排列的小石孔。导游小许告诉我们,这是古栈道留下的遗迹。据大宁县志记载:“石孔为秦汉时所凿,以用竹笕引盐泉至大冒熬制。”啊,原来如此。“古栈道建于秦代,历经千年,《蜀碑记》记载,宋太祖出师伐蜀时曾走过这段古栈道。”
待到了滴翠峡时,那崖壁上的悬棺就多了起来。有的岩棺悬离河面的最低处有三十多米,最高处的有五百多米。在绝壁的腰间,我们还不时会看见一条条的船舟横搁其间,这就是当地人所说的船棺,看到此处,真的让人疑惑这船棺是否是当年船舟在遇到洪水搁浅后,而被人们拖移到绝壁上面去的呢?
在荆竹峡连通大宁河左岸的崖壁上,至今还有二十四具悬棺,它们被搁置在离地面约一百五十米高的一道曲折的天然岩穴内。用肉眼观察,能够清楚地看到它们的形状大小,假如用高倍望远镜观察,那棺木的木质结构便清晰可辨。那天,正巧长春的游客小张带着高倍望远镜,这下,我们可大饱眼福了,透过望远镜把千年的历史一下子拉近了距离。
大宁河岩棺从船形到长方形的形制变化,反映了巴民族及祖先从渔猎到农耕的历史遗迹,记录了巴文化演变的不朽篇章。
幽深秀美的大宁河“小三峡”,使我们流连忘返。峡谷中那悠悠的栈道、神奇的岩棺,更使我们注目遐思。
下午我们又去参观了猿人馆和博物馆,观看了馆内所藏的从新石器时代、商周时代、秦汉、隋唐,到宋元明清以来的珍贵文物,包括石器、陶器等。还有东汉崖墓陈列室、战国岩棺陈列室,以及二百零四万年前的人类古化石等。
是啊,五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古人就在这里繁衍生息,展示人类的智慧和力量,而这里出土的二百零四万年前的古人类化石,则又将长江流域的文明大大地向前推进了一大步。它展现了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和光辉灿烂的古代文化。在这片广袤、神奇的土地上,埋藏着中华民族的根啊!
去长江三峡,白帝城是一定要去的。它是瞿塘峡上的一颗璀璨的明珠。
第二天的上午,我们去白帝城浏览了白帝庙。白帝城,是中国的历史名胜。它是三国时期的重要历史遗迹,并以独特的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让游览的人们流连忘返,难以忘怀。
西汉末年(公元25年)公孙述占据蜀地。传言瞿塘峡口中有“白龙献瑞”,要出天子,于是他便“跃马称帝”,自号白帝,修筑城池,白帝城由此而得名。白帝城经历代兴废,现仅存山顶的白帝庙。白帝庙最初是为祭祀公孙述而兴建,后几经变易,至明代竟成了祭祀蜀汉君臣刘备、诸葛亮、关羽、张飞的地方。那天,天阴沉沉的,下着蒙蒙的细雨,刮着阴冷的凉风。白帝庙历经历史的演变,今天竟成了汉昭烈帝的享殿,苍天也似乎在为公孙述发泄着心中的不平。
我们走进白帝庙,宛若徜徉在千年的历史沧桑里。明良殿内,刘备君臣的塑像栩栩如生。武侯祠、观星亭,印证着蜀汉丞相诸葛亮的济世功名。碑林内的近百通古碑,记载着历史的沧桑巨变。清代康熙皇帝手书的唐诗碑“危石才通鸟道,空山更有人家,桃源定在深处,涧水浮来落花”更使我驻足。大型雕塑“刘备托孤”,记述着蜀汉皇帝刘备临终时,将国事、家事托付给诸葛亮的故事。
白帝城又以诗城闻名遐迩。古往今来,无数诗人墨客曾在白帝城留连吟咏,唐代诗人李白的《早发白帝城》脍炙人口。“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杜甫居夔州两年,在这里写下了四百多首诗篇,“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成为千古绝唱。唐代历史上著名的诗人、政治家陈子昂、白居易、刘禹锡等,都留有诗文歌颂白帝城。
在绿树森森的白帝山上,有纪念唐代诗人杜甫的西阁和刘禹锡的竹枝园。虽时值初冬,但那里的竹林依旧是翠绿欲滴。看到此处,我忽然想起刘禹锡的《竹枝词》中的一首诗:“瞿塘嘈嘈十二滩,人言道路古来难。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此诗此景,感悟人生。难得的是竹枝园的美景还在,而此文的主人却早已离我们远去,此时我顿生人生苦短、岁月悠长之感叹。
最后,我们又去观看了世界水文之最的涪陵“石鱼”。涪陵白鹤梁题刻俗称“石鱼”,是国务院公布的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它隐藏在涪陵市城北的长江水中,白鹤梁东西长一千六百米,南北宽十至十五米,高出最低水位仅二米,石梁只在冬春之交才浮现江心。由于这里景色优美,白鹤常成群集中于此,因而此处被称为“白鹤梁”。石梁分为三段,历代的题刻和石鱼水场标志,均集中在中致靠下端的砂岩斜面上,计有题刻一百六十三段,其中以宋代为最多,约百段左右。元明清代次之,有石鱼三十六尾,线刻观音一幅。石鱼是古代水文观测的标志。石鱼三五年或十余年一现。涪陵民间有“石鱼出水兆丰年”的说法,每逢石鱼出水,观者络绎不绝。有人把石鱼的出水日期、尺度以及叙述出水的诗文留刻在石梁上,于是,便留下了这弥足珍贵的古代水文资料。
在白鹤梁上,除了石鱼和水文刻记外,还有历代文学家、诗人,如黄庭坚、朱昂等三百余人的三百字以上的题刻一百六十多段,真、草、隶、篆等各种书法齐备,琳琅满目,美不胜收。故又有“水下碑林”之说。
看到这些,我们无不为之感慨,像这样集史料、自然科学、艺术价值于一身的文物,真称得上是国宝之最了。随着三峡工程动工兴建,库区水位升高,这些古迹就将被永远淹没入深水中,那时,这些珍贵的文物我们就再也无缘亲见了。此时,我在想,将来,那因修建三峡水库工程而升高的水位下,不就是一部永远封藏着的几千年华夏文明的厚重历史吗?
按照三峡水库工程的蓄水高度,今后白帝城则会变成一座孤岛,石宝寨的门前也将是一片汪洋。塔影波光不更是一幅壮美诱人的景色吗?到那时,“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该是何等的宏伟壮观啊!
望着两岸巍峨的群峰和滔滔的长江之水,我无限感慨:长江啊,长江,你从远古的群山中滚滚而来,在四川与湖北两省的交会地方,被这里的峭拔奇峰、苍莽绵延的峻岭——巫山山脉挡住去路。而你却能在狭窄湍激的峡谷中,奔腾着,呼啸着,咆哮着,从千峰万壑中挤压、冲击、闯荡出去。于是,便有了“峰与天关接,舟从地窟行”惊心动魄的瞿塘峡;便有了悬泉瀑布、飞流奇涧、清荣峻茂、良多趣味的巫峡;便有了滩多流急、奇峰屏列的西陵峡。这瞿塘峡的雄、巫峡的秀、西陵峡的险,则汇成了你壮怀激烈的长江三峡的三部曲。于是,这山与水的奇妙组合,阳刚与柔媚的美妙相融,便构成了雄险幽深,气势壮美的长江大三峡。而这集雄奇险绝与多姿多彩的自然奇观与人文景观的交汇融合,则成就了千古沧桑今日之长江三峡的壮美景色。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三峡工程历时几十年的论证,终于于一九九二年经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批准建设,并于一九九四年正式动工兴建,历经过几十万建设者十七年的顽强拼搏和艰苦奋斗,那巍峨峻拔的长江三峡大坝,现已横空出世截断巫山云雨。它坝高一百八十五米,正常蓄水水位达一百七十五米,总库容量三百九十三亿立方米,它是当今世界最大的水利枢纽工程,现正在发挥着防洪、发电、航运、供水等综合作用。
改善长江河道,是你使万吨巨轮直抵重庆。
长江长治久安,是你实现了中华民族的伟大抱负。
我为宏伟壮观的长江三峡工程而感到自豪和骄傲。
(王家芬)
黄山散记
人说“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那么到黄山旅游究竟是看黄山的什么呢?是看黄山的气势磅礴之雄,还是看黄山的奇山异石之美?是看黄山的雾海云霞,还是看黄山的林海松涛?若我说,这些都在饱览观看之列,但还远远不止这些……
一
二〇〇一年一月末,我在安徽省合肥市参加国家级开发区统计工作年会。会后,主办单位组织与会人员到黄山旅游观光。那时已是数九严冬,但机会实在难得,于是我参加了那次难忘的黄山之旅。
一月二十九日上午十点钟左右,我们一行十多人乘坐一台中巴从合肥市出发了,汽车在公路上行驶了约两个小时,我们便来到了黄山脚下的黄山市。下车后,我们在路旁的一个农家饭店吃完中午饭,之后便买票上山了。负责给我们导游的年轻朴实的当地姑娘小张告诉我们,上黄山有四条线路。分东线、西线、南线和北线。仅从线路上来分析判断,你便可知黄山景区的范围之广、面积之大。也可以这样说,到黄山旅游无论你怎样走,想当日游完黄山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无论如何你也得在山上住一宿。我们行进的路线是从黄山的东线上、从西线下,晚上在山上住宿。因为冬季是这里的旅游淡季,来这里旅游的游客并不多,乍一看上去,这地方倒显得有些冷清。
这黄山真的是很大、很美。过去人们形容山高常常用“巍峨”一词,但用这个词来形容黄山那是远远不够的,它那高耸入云的一座座雄峰,展现出的是一种巍峨、雄浑、奇美的壮丽画卷,它连绵起伏得犹如大海中的波涛,而有的悬崖峭壁就像是突兀在大海中的孤岛,或如大海中的惊涛拍岸所溅起的奇美浪花。听了导游的简单介绍后,我对黄山更增加了一种想急于了解它的迫切感,恨不得马上就登上黄山,亲身领略和体验那“一览众山小”、山高我为峰的奇妙感受了。
买完门票后,我们便随着导游小张开始登山了。上山的时候天气晴朗,蔚蓝的天空中飘着几许棉絮般的白云,冬日的阳光亦格外灿烂,山间的清新空气使人的精神也格外清爽。东线的主要景点依次是九龙瀑、翡翠谷、凤凰源。我们沿着东线的山路疾步而上。一会儿,就来到了九龙瀑。远远望去,只见从山上流下的溪水从几丈高的岩石上飞泻到下面的深潭里,犹如一条条白色的绸带从天空中飘然而下,它虽然没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气魄,但确有“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空灵。我原以为这个时节山涧里的水肯定会结冰的,但没想到在这南方的高山深涧之中,却依然是溪水淙淙,侧耳便能听到那清幽的潺潺流水声。走到潭水近前,还能看见里边有黄色的鱼儿在自由自在地游动。还有那潭边的细竹,虽然没有夏天时那样的翠绿,但也依然是满目苍翠,生机勃勃。游完九龙瀑,去看翡翠谷。翡翠谷又叫情人谷,在谷口的不远处立有一石碑,上面刻着一百个不同字体的“爱”字,我叫它“爱字碑”,我对书法没有研究,只是看看而已。看完“爱字碑”,我们又走情人桥,情人桥的路边有一块大石头,上面镌刻着唐代大诗人王维《山居秋暝》中“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一句,更使这幽幽的山谷增加了厚重的人文气息。这时,天上的云有点厚了,太阳也不时地躲进云层里。我们害怕变天,没有在此拍照,抓紧向前赶路。又走马观花地看了几个大大小小的潭,我现在已经记不起来它们都叫什么名字了,唯恐耽误时间赶不上坐缆车,便疾步向前方走去,渐渐地我们走进了山谷的深处。老远就看见一大块一大块像鹅卵石状没有棱角的石头排列在一起,溪水从这圆圆的石面上、石缝中不停地流过,一块大石头上写着“凤凰源”的字样。这一路走来,眼观高山流水,耳听泉水叮咚,我的心情也同这清澈碧透的溪水一样清凉惬意。再往上走遇有一凉亭,名字叫“凤亭”,我们走上前去,只见亭内的屋顶上画着一只凌空飞舞、栩栩如生的凤凰。我想,为什么叫“凤亭”呢?它肯定是有一定的寓意吧?它肯定是寓意着美好的东西。我想应该是寓意深山出俊鸟,高山出凤凰,凤凰展开翅膀从这里腾飞,也预示着人们从这里坐着悬浮在空中的缆车,跨越浩瀚的林海,犹如腾飞的凤凰,任你展开想象的翅膀。
我不再多想了,继续向前走。待我们走近云谷寺索道处的时候,那里已经有其他旅游团的人在那里买票,我们买完缆车票等了不一会儿,便登上了缆车。这个缆车能载五十人,同我们一起乘坐这趟缆车的韩国旅游团有二十多人。游客们都希望坐缆车时有个好天气,这样能看得远一些,而当我们登上缆车的时候,天色已变得阴沉沉、灰蒙蒙的了。从缆车上向下俯瞰,只见山谷间是一望无际的苍茫林海,这林海边缘处的绿树已脱去昔日的戎装,好像是一群正在被检阅的士兵,他们一个个笔直地站立在那里。缆车悬浮在空中慢慢地在向前移动,我有些害怕了,于是就往缆车里面挤了挤,不敢再往下面看了,视线转而移向远方。只见那连绵起伏的山峦气势磅礴,雄浑挺拔,顶端被那天边的云萦绕着,更增加了这黄山的神秘莫测之感。我站在这缆车上只觉得走了好一会儿,才越过那片山谷中的林海,升飞到了白鹅岭车站。
二
下了缆车,我们便去看始信峰。大自然真的是鬼斧神工,它把这黄山逶迤起伏的山峦,雕琢成了各式各样的形状。那些山峦上面裸露着的突兀岩石,有的很光亮,或许是经过了千年的风吹雨淋后风化而形成,或许是因为历经久远的流水冲刷后而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它被岁月的风雨磨砺得一点棱角都没有,有的像大象的背脊,有的像乌龟的背壳。它们相拥相叠,相依相嵌,静静地卧在那里岿然不动。而有的则有棱有角,呈现出奇形怪状,或突兀而孤傲,或袒露而粗狂,好像是在故意展示着这大山的风骨。它们层峦叠嶂,突兀嶙峋,凸显出这黄山的巍峨、雄浑和壮阔之美。
这些大自然所精心雕琢成的奇山异石,给来这里旅游观光的人们提供了赏心悦目的观赏美景。而那些长年生长在山峰之上,或深嵌在岩缝中的数百年劲松,它们不避风雨吹打,不避严寒酷暑,把根牢牢地盘扎在那裸露着的石缝深处,在那里吮吸着大自然所赐予的水分和养料,一棵棵长得枝繁叶茂,挺立参天。它们或是傲然挺立在突兀的险峰之上,或是顽强生长在山峦的巨石之侧,这美轮美奂的奇松美景,给这雄浑、巍峨的黄山增加了勃勃的生机和奇异俊秀之感。
这些生长在山峰之上或盘扎在裸露岩石缝里的松树,想必是在数十年前或数百年前,由那些大自然的精灵和那妩媚的风姑娘所创造的奇迹吧?它们或口衔树种攀上爬下,或翩翩起舞仙女散花,在不经意间,便把这各样的树种播撒到了这高山岩石之间,落进深壑峡谷,或嵌进这贫瘠的石缝里,而后经过了漫长的冬眠,这些种子便在春风的孕育中,慢慢地发芽生根而后渐渐地长大,以后又不知经过了多少风风雨雨,便在那山巅巨石旁的缝隙里、山腰奇石的相接处,长出了那俊美挺拔的劲松。而在那峡谷中长出的松树,则一个个腰身挺拔,昂扬向上地奋争着,逐渐形成了现在这样的莽莽林海、滚滚松涛。这浩瀚的林海把黄山的雄浑气势呈现给我们,使我们陡然而生浩然之气。
在去始信峰的途中,我们印象最深的便是那象征忠贞爱情的一对“情侣”松。正因为如此,凡是来到黄山旅游的人们都愿意在这里拍照留念,或在不远处的爱桥上驻足留影。我们也在这爱桥上拍了一张,其背景就是那两棵高大的“情侣”松。之后我们又看到了龙爪松,导游告诉我们,这龙爪松的根是裸露在外面的,在这黄山顶上仅有这棵松树的根是扎在土壤里,而其他的松树则都是生长在那陡峭的岩缝里。
站在始信峰上,导游指着远方的山峰告诉我们,那就是五老峰,还有十八罗汉朝南海,再往左边一点,便是著名的猴子观海。这山峰真的就像是一个猴子似的蹲在那里,那天虽然没有阳光,但我们看得依然是那么的真切。这时天空中的云团越聚越多,远处的山峰则被这不断涌来的云团包裹覆盖着。这厚厚的云灰灰的、团团的,它们相携相拥着走动得很快,翻江倒海似的一浪高过一浪,在这黄山顶上形成了波涛滚滚、汹涌澎湃的奇异云海。据说黄山云海是中国最著名的四大自然景观之一。其余的三大自然景观便是泰山的日出、钱塘江的大潮和吉林的雾凇了。我这次的黄山一游,亲眼看见了这黄山的云海,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这时,山上的云层越聚越厚,距地面越来越低,飞动得也越来越快,眼见着这厚厚的云层压上了这黄山雄峰的峰顶。抬头仰望,这云层好像就浮在我们的头顶,一踮脚我好像就能摸到那虚无缥缈的云。这黄山的天气真的似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上午上山时还阳光灿烂,可这转眼之间,就已变得阴沉沉的了,想必是要变天了。于是,我们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顺原路返回。途中,我们又看了飞来石、卧象石。然后便奔向不远处的一座山峰,在前方虚无缥缈的云雾中,我们依稀看见那隐现在山凹处的一幢白房子。导游指着说,那就是排云楼宾馆,是我们晚上住宿的地方。我们听后便疾步向前方的那幢白房子走去。
前行中,只见几个民工正在忙着补修道路。路旁堆放着几根石条和沙子等。这隆冬时节适合施工吗?我心里在犯着嘀咕,可是这情景就出现在你的面前,也许是因为这儿的气候暖和吧。我们绕过去继续向山下走去。这时迎面又碰上了两个挑夫,只见他们每人挑着两袋水泥从山下艰难地登上来,本来已是腊月天气,但见他们穿得很单薄,脚蹬高靿单胶鞋,半挽着裤脚,两手分握着扁担前后的两根铁丝绳,正在一步一个台阶,一步一个高度地向山上登着,这两个人长得都很瘦,黑红色的皮肤倒显得很结实,淌满汗水的脸上写满了艰辛,个个头上冒着热气,后背的衣服已被汗湿了大半截,只见他们每向山上的台阶登迈一步,小腿的肌肉都绷得登登的。看到他们艰难行进的样子,我从心底由衷地敬佩他们。在劳动者的群体中,农民工所从事的体力活是最重、最苦的,且劳动报酬也不是很高,但他们的劳动态度是认真的,也最勇于吃苦,他们是中国农民中的优秀分子和典型代表,他们是永远值得我们学习的。他们在这么高的山路上,挑着百十斤重的东西在攀登山路,而我们只是为了旅游观光而爬爬山、上上岭,便觉得累得受不了,看看他们,再想想自己,真的是自愧不如,太渺小了。
天色越来越暗,一会儿,山上又下起了大雾,到处都是雾蒙蒙、白茫茫的一片,五米之外已看不见人,再远一点那更是什么都看不见了,此时山上的气压也越来越低。我们在急促的呼吸中继续前行。我们走在这白雾茫茫的山路上,每当向前迈步的时候,这雾就如白烟似的在向旁躲闪,之后才会腾出空间让人下脚,这时,我突然感觉到,要不是自己脚踏在地面上,还以为是踏进了云海,还真的有点腾云驾雾的感觉。
三
临近傍晚,我们终于住进了排云楼宾馆。这排云楼宾馆挺大,设备亦齐全。国家领导人邓小平来黄山时,曾经在这里住过。宾馆以此事为荣耀,并将其作为对外进行旅游宣传的一张“名片”。晚饭后,我们绕着宾馆的四周转了转。宾馆的旁边有一个小亭子,是纪念陶行知先生的“行知亭”。导游指着隐现在远方迷雾中的索道告诉我们,那就是太平索道,是亚洲最长的索道。这时,天上已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看样子今晚要下一场大雪。
这黄山顶上冬季夜间的气温是很低的,尤其是到了后半夜,那屋子里就更冷了。来黄山之前,我已经感冒好几天了。当晚,我脱下蓝制服便草草地睡下了,随手将绒大衣盖在被上。凌晨三点多钟,一阵紧一阵的咳嗽将我从沉睡中搅醒,几天来几乎天天如此。此后我再也没有兴致入睡,闭眼躺在床上,倾听着宾馆外面“呼呼”刮起的北风。这夜晚黄山顶上的风比白日陆地上的风更粗犷、更野性,窗外的山林里不时地发出“呜呜”的声音,似饿虎吼叫一般瘆人,风裹挟着刮起的雪片,将其狠狠地摔打在窗户上,发出了“沙沙”的响声。那“呜呜”叫着的林涛声音,一会儿大,一会儿小,仿佛是由远及近,又好像是由近及远。过了好一会儿,这山中的风好像有些减弱了,随之林涛的“呜呜”声也减弱了不少。我在蒙眬中半醒半睡,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凌晨四点。
起床洗漱后,我们准备五点钟出发,去看黄山的日出。这时,风已经停了,林海也恢复了平静。待出门一看,啊!好大的雪啊!这雪昨夜已足足下了一尺多深。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给我们的出行带来了困难,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每人又花了不到三十元钱,各买了一双防滑的铁钉子套鞋,穿上这套鞋走起路来会安全些。穿上它我们每走一步,这铁钉子便像爪子一样,深深地扎在雪地里。冬季的五点钟,这黄山的天色还是黑蒙蒙的,我们一个个紧缩着脖子,我还把大衣领子立了起来,遮蔽着这山顶上仍“嗖嗖”刮着的刺骨寒风,在导游的带领下,我们踏着厚厚的积雪出发了,脚下发出“吱咯、吱咯”的响声。冬季黎明前的时刻是最冷的。我们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路,身体才渐渐地暖和过来。
这时东方已渐渐地发白,映入眼帘的是那漫山遍野的皑皑白雪,这黄山在银雪的映衬下,显得分外妖娆。那晶莹的白雪铺遍了峡谷,塞满了那山峦中的坑坑洼洼和岩石的缝隙,有些还披挂在松树的枝丫上,有些或被托举在针松叶所组成的叶片上,一大片一大片地呈云朵状。山风“嗖嗖”刮过,那松树上的枝叶便轻轻地摇曳,那棉絮似的雪团便会随风“吧嗒、吧嗒”地从松树的枝叶片上滚落下来,有的被风吹散,有的一溜烟似的飘向远方。在附近的松树上,一只小松鼠像个小精灵似的跳来跳去,那一群群早起的喜鹊正在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它们落在树枝上尽情地嬉戏跳舞,飞起时将枝丫上的雪团撒落下来。这些大自然的生灵栖息在黄山雪后的晨光里,好似一个个和谐的音符跳跃在这大山宽阔温暖的怀抱里。
此时,东方的天际射出了一道道金光,霎时间便把天边的白云镀上了一层金色,而后便将其染成了一片红霞。只一会儿工夫,那一轮红彤彤的朝阳,便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它刚露头时呈红色的半弧形,而后慢慢地升腾成红色的半圆形,再后来又升腾成整个的圆,然后便一下子跳出东方天际的地平线。此时的太阳就像个刚刚燃烧过的大火球,待它慢慢地升起后,便放射出无数金色的光芒,照耀着天空、大地和这黄山的各个角落。这巍巍的青山,这翠绿的松柏,这皑皑的白雪,在蔚蓝色天幕的映衬下,便构成了一幅美妙绝伦具有神韵的山水长卷。啊,“江山如此多娇”!此时此刻,我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忙打开相机按下快门,把这美丽的景色永远地定格在胶卷上。正巧,在不远处的一块光亮的岩石上还真的刻有“江山如此多娇”的字样,那红红的字体在阳光的照耀下,好像在泛着金光,于是,我又以它为背景拍了一张照片,留下了永久的记忆。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光明顶。导游向我们介绍了这光明顶的由来。据传说,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有一个和尚,一天,他在此处看见了三佛祥云,并现身在这光明顶上向他诉说法事,为了纪念这一光辉时刻,佛家便在此修建了寺院,并把佛光现身的地方取名叫光明顶。我们在光明顶吃了早饭,歇了一会儿又照了几张相,便又继续出发了,下山不远便到了海心亭,这儿是黄山风景区的中心,我们在此处拍了两张照片又继续前行。走过鳌鱼驮金龟、鳌鱼洞,就到了百步云梯了。
四
黄山最难走、最险要、最惊魂的地方,就要数百步云梯了,这里也是我这次黄山游最难忘的地方。从百步云梯的名字上看,不用走你就可以想象到,这山路会有多么的陡。站在这山的下面仰望云梯,心中便会不寒而栗,走这段路就好像是攀爬天梯一样。这雪后的石阶上铺满了白雪,很自然地和天体连在了一起,在下面看不见这百步云梯的顶端,只能看见这天上的白云好像萦绕在云梯之上。这百步云梯是又窄又陡,一个台阶只能走一个人。云梯的右边是铁围栏,下面就是万丈深渊。我恐高,连看都不敢往下看一眼。走百步云梯更得需要有体力,而不巧的是我已感冒几天了,体力明显不如平常,我的心里在打鼓,“真的怕登不上去。如果登不上去,又没有第二条道路可走,别人又帮不上劲。不走也得走,不行也得行。咬着牙也得登上去,何况又不带什么东西。”一路上,我们这个旅游团也是很有团队精神的,年轻人总照顾我们这些老大姐们,同我一起前行的年轻人新,一路上他总替我拿兜子,关心着我这个老大姐,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心里还热乎乎的。
开始登山了,由于云梯路窄,大家自然地排成了一队,自己都在给自己鼓劲。我刚开始时还好,身体略向前倾斜,紧紧地跟着前面的人,一步一步地稳步往上登,但走了约二十多个台阶时,腿就有点发酸,迈步也没有开始时那么有劲了,再往上登了十多个台阶,这腿就不是发酸而是发软无力了。这时谁也不想多说一句话,都在聚精会神地向山上攀登,我夹在她们的中间,既不敢向右边看那惊险的万丈深渊,也不敢回头看后面的人上到哪儿,更不敢向上看前面的人登到哪儿,神经绷得紧紧的,一点都不敢松懈,生怕自己落伍生出一丁点儿的闪失。此时,我的心跳动得很厉害,身上的汗也冒出来了,但我心里明白,这时什么也不能想,只能是全神贯注地向上攀登。台阶上有雪发滑,迈步时得加万分小心,此时,如果滑倒或被什么绊倒,或者是脚上打滑,那后果都是不堪设想,安全是最重要的。这时,我真的感到体力有些不支了,腿已有些发抖,脸上的汗水也流了下来,浑身上下汗淋淋的,但我仍然没有停下脚步,我怕一停下来便走不动了,我腰也不敢直一下,后来我干脆弯下腰,两只手放在脚前的台阶上,将手变成腿,像四条腿的爬行动物那样在一点一点地往上爬。
就这样我不停地向上爬着,既不能往后看,也不能往两边看,只是偶尔往上看一眼,看还有多远能爬到天梯顶上。这时,我在心里暗暗地反复默诵:“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汗水一个劲儿地从脸上滚落下来,我也顾不得擦汗,这汗水淌进了嘴里咸咸的也全然不顾。也许是一种信念,也许是一种意念,过后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样爬上来的。就这样,我们终于登上了山顶。到了山顶的时候,我脸上就像水洗的一样,脸红红的,热热的,头上升腾着热气,身上也大汗淋漓,内衣都已被汗水湿得透透的。此时,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过去从来没有出过这么多的汗,这可能与我当时身患感冒,体质虚弱有些关系,但我仍咬牙坚持着,没有吭声。
站在山顶上,我用手帕擦去脸上的汗水,擦着被雪弄得脏兮兮的双手,这时我的脸上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大声地向后面的人说:“加油啊,胜利永远是属于我们的。”
走过最艰难的百步云梯,上到了一线天就感觉轻松了许多,看着一线天两侧的巨大岩石,就好像是一位巨神将一块巨大的岩石从中间断开并发生位移,走在下面,就觉得整个的天宇就这么一条线那么宽了,顿时有一种坐井观天的感觉。过了一线天,我们终于走到了玉屏站附近,我们又去看了著名的迎客松并拍照留念。
在百步云梯、在一线天,我们都没顾得上拍照留念。在迎客松附近用铁链围成的铁栅栏上,却不知为什么锁着无数把铁锁,这些铁锁连成了一条长长的锁链,形成了一道奇异的风景线。我想,这可能是那些到此旅游的成千上万对的情侣,要将两颗爱心和一生的幸福都紧紧地锁在这里,以祈求黄山作证,海枯石烂,忠贞的爱情永世不变,幸福长存。于是,我以它为背景,又在此留下了美好而永久的记忆。
也许是走过了艰难的百步云梯,马上就要去坐缆车下山了,此时,我的心情也慢慢地好了起来,导游带我们走过幸福桥去坐缆车,此时,我真的有一种幸福感。坐在缆车里,那种苦尽甘来和胜利者凯旋的喜悦依然意犹未尽……
(王家芬)
走近桂林
都说桂林很美,有“桂林山水甲天下”的美誉。一九九四年十月,我出差去桂林,桂林那柔媚的风光给我留下了美好的记忆。
金秋十月,北方已经是天高云淡的凉爽季节了。而在桂林,那亚热带的高大树木的枝叶,依然是一片葱绿。我们一走下火车,那湿润的温柔气息便扑面而来。
十三日的早晨,我登上了漓江的游船,在烟雨迷蒙中感受漓江之美,那真的是别有一番心境。远处,叠翠的峰峦轮廓线条柔软,在天边形成了迷离起伏的波浪线。如果说北方的山所显示的是男人厚重而豪迈的大气美,那么桂林的山呈现出的则是女人那妩媚而动人的曲线美。近峰,奇石突兀耸翠、相嵌重叠,远山,连绵起伏、相拥矗立,呈现出千姿百态的灵秀之气,演绎着一个个动人的美丽传说。
沐浴着漓江的温润气息,两岸郁郁葱葱的竹林、桂树尤显得婀娜多姿。船头俯首,可见清澈悠悠的江水泛起层层波纹,那水色是晶莹、碧透的。而缠绕在碧绿青山脚下蜿蜒流淌着的漓江,就好像是一条飘逸的玉带,它涤荡着人们的心灵,使你仿佛是在梦游仙境。饱览这漓江的奇异美景,我的思绪荡漾飞翔……“看,那是神象和净瓶仙子。”苗族小导游介绍说。我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远远可见那闻名遐迩的象鼻山,酷似一头大象在江边伸鼻吸水。“从山西拾级而上,可到达象背,山上有象眼石,左右对穿,酷似大象的一双眼睛。”在小导游娓娓动听的解说中,我们方知象鼻山与净瓶仙子的由来。
当游船从上游走得近些时,我们的视线恰好与这神象成直角,看到了神象的侧身,那神象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就像是一个圆圆的月亮门,大约能通过一只木船的样子。那神象的长鼻子一半露出水面,一半伸进水里,待仔细地端详,就好像是神象渴了,喝足了江水,静卧在那里颐养精神,又好像是与净瓶仙子在诉说着自己的心事。看到这奇异的美景,我急忙打开相机按下快门,拍下了这美好的瞬间。
细雨丝丝缕缕地下着,伴随船尾“哗哗”的流水声,江面上的涟漪便由近及远地扩散开来……而此时,江岸两侧那连绵起伏的山峦又恰似座座驼峰,仿佛在排着长队沿着江边在与我们相向而行。两岸的青山、桂树倒映在宽阔的江面上,与那航行在烟雨中的游船,构成了一幅山水相依而又美丽灵动的山水画长卷,而我就成了那画中的人,真可谓是“舟行碧波上,我在画中游”。
由此,我生出一番感慨:桂林,你那诗画般的山水,如果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来形容你的美,我想那是再恰当不过的了。你落落大方,纯朴自然,从你那不施粉黛的美丽容颜中,我不仅看出了你带有山野气息的内在气质,同时你也给桂林这座美丽的山水城市,增加了灵动的魅力和迷人的色彩。自然、纯朴的美才是最美的。也许你的美,就是现代人所说的生态美吧。
现在的桂林山水也不知道怎样了,你是否受到了污染?但愿你美丽的容颜还是那样的灵秀,你清洁的肌肤还是那样的晶莹如玉……
缠绵的雨丝滋润着青山秀水,也愉悦着我的心情。我扶立船头,饱览水光山色,只见山随水转,舟随水移,我们亦移步换景。此时,导游又高兴地告诉我们:那傲立江岸的群山叫万马饮江;那形似卧猴的奇石叫美猴王醉卧沉香寨;那酷似将军的山峰叫大将军骑马镇天门。眼观这些千变万化的奇峰异石,耳听着导游那绘声绘色的语言描绘,我也不由得为那形神兼备的山石叹为观止,为妙趣横生的奇妙景观而拍手叫绝,由此又生出了一番“此江归来不游江”的感叹。
游船航行好一会儿才靠上码头。回头远望,只见在不远处的漓江水面上还荡着一只竹排,一位头戴着斗笠的渔翁正坐在那里悠闲地垂钓。他的身边放着一个鱼篓,肩上停落着两只鱼鹰,这鱼鹰一会儿钻进水里,一会儿又衔鱼飞出水面,形成了一幅“烟雨蒙蒙漓江山,碧波绿影映客船。蓑笠渔翁江中钓,入水鱼鹰逐浪翻”的美丽画面。
上岸后,我们又到桂湖景区去游览,桂湖景区里有宋代城西的护城河。这条河南北长约千米,平均宽度约百米,沿湖栽种的各种名贵的花草乔木,与周围建成的各式的园林景观,形成了包括榕树园、水杉园景观,以及西清桥、宝贤桥等浑然一体的风物博览园。
桂林是个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这风物博览园里到处洋溢着浓郁的西南少数民族风情。刚进入这公园的门口,我们就被前面一群热情的姑娘给拦住了,她们一定要邀请我们跳竹竿舞。盛情难却之下,我们只好模仿着她们的动作,跟随着那一张一合的竹竿,伴着那一起一伏的音乐节奏,欢快地学跳起来,我们都跳不好,有时还被那不停地一张一合的竹竿打着。在游人的阵阵欢笑声中,我们跳完了竹竿舞,又在摩梭族表演的节目前停住了脚步,细心地倾听她们给我们讲述着摩梭族的历史,以及那些鲜为人知的风俗人情。
她们说,大山就是摩梭人的母亲,是大山养育了摩梭人。摩梭人的家庭是由母亲来主宰的,母亲的孩子永远也不会分家。女儿不出嫁,兄弟也不娶妻,在他们那里实行的是走婚制度。摩梭人珍视母性的力量,并相信母性就是他们的全部世界。
溯本寻源,摩梭人是羌的后裔,羌是北方草原上的一支强悍的游牧部族,其中的一支姜姓羌族同周部落通婚,他们在家族内部实行绝对的女系统治。夏朝末期周武王伐纣时,姜姓羌族已与周结成了部落联盟。他们在草原上过着游猎生活,并不断地与周边的民族发生战争。征服,被征服,奴役,被奴役,羌人在严酷的生存环境中开始四散逃去,其中的一支却在惊慌的奔逃中,撞入了西南方的原始大山林。他们最初可能是想找寻一片水草丰美的牧场。可是一年、两年,几百年过去了,他们始终也没能走出大山。在这种没有穷尽的迁徙途中,女人诞下婴孩,部族的婚丧嫁娶也在山中进行着。就这样,他们一代一代地繁衍,就变得十分依恋大山。
他们的后裔也几乎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什么种族,来自于哪里。于是,他们便成了地道的大山的种族。在年复一年,艰苦卓绝的跋涉中,男人们挥着砍刀劈开荆棘开路,与拦路的狼虫虎豹进行厮杀,许多男人倒下了,于是女人们便拾起男人的砍刀和火把,母性的力量从此显示出来,那是一种与大山一样稳重与沉着、悠久且绵长的力量。它使部族得以延续,使其部族在持续数个世纪的艰难的民族大迁徙中没有被灭绝。
大山把曾经暴烈无比的古羌人变成母亲膝下的孩子。母亲永远是家庭中的主轴,家中的成员均是母亲的骨血。儿女们长大成人后,不娶不嫁,不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束缚,充分享受着情爱的自由,女儿行过成人礼后便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花楼,开始与自己中意的男人约会。男人在这里没有经济地位,他们寄居在姐姐妹妹家里。而当遇有钟情的女人,小伙子便踏着朦胧的夜色而来,踩着黎明清凉的露水而去。他们的这种生活少则一年半载,多则十年八年,甚至几十年或一辈子。没有世俗的因素,也没有社会的压力,好则聚,不好则散,感情平等,人际关系和谐,既没有财产分割的纠纷,也没有子女抚养的义务。摩梭人的婚姻关系的确是充满了真情与神秘感。
在摩梭人的词语里从来就没有父亲的称谓,男人只能永远当“阿乌”即舅舅。摩梭人的孩子一生下来,便在母亲的大家庭里成长,而母亲的兄弟——舅舅却对外甥、外甥女负有一份抚养的义务。在母亲根骨维系的大家庭里,姐妹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因此,孩子一出生,就享有许多母亲的爱。同样,孩子们长大了,也主动承担起对姨母、舅舅的养老责任,所以在摩梭人的社会里,从没有遭受遗弃的老人和孩童。这就是摩梭人的由来及风俗人情。
听了她们的讲述,我的心里曾产生过疑惑,母系氏族社会的遗风与人类的现代文明格格不入,但人类的文明行进了几千年,摩梭人为什么没有被淘汰,而且还一直生活得很好且至今延续不绝?这成为了我的不解之谜,难道“存在就是合理的”,沉思中我似乎找到了答案。现在我听说,摩梭人的村寨里也陆续涌进了现代文明,一些摩梭人的儿女已走出大山,到内地去上学工作,而有的摩梭族青年男女干脆就在城里谈婚论嫁了。
记得那一天,她们在表演完节目之后,又热情地邀请我们同她们一起跳舞,大家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圆圈,边走边跳,气氛友好和谐。那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之后,我们又去看其他少数民族的表演,那穿着淡黄色漂亮裹裙的傣族姑娘,个个的发髻上都插着一束芳香的鲜花,听说那花叫缅桂花,她们同穿着淡蓝色服饰的小伙子们,在一曲《月光下的凤尾竹》的美妙歌声中翩翩起舞,那带有浓郁傣族民族风情的舞蹈,让我们耳目一新,大饱眼福。
半个多世纪前,电影《刘三姐》已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而今桂林市打造旅游城市,《刘三姐》已成为他们对外宣传的一张靓丽名片。看哪,站在那榕树下的石阶上,那扮演刘三姐的壮族阿妹和小伙子阿牛,正在与不远处荷塘竹排上的几位“秀才”在对唱情歌。“什么水面打跟头,什么水面起高楼……”这优美动听的歌声吸引了众多的游客。
游览完博物园,我们乘坐大巴到桂林的芦笛岩溶洞去游览。芦笛岩溶洞位于桂林市的西北,桃花江右岸的茅头山(又称光明山)南侧,是我国久负盛名的旅游洞穴之一。芦笛岩过去常有野猫和小兽出没,因而人们叫它“野猫岩”。后来因洞口附近丛生芦笙草,用此草做成的笛子,吹起来音色柔美,如袅袅仙乐,又如山涧流水,于是人们就又把这洞名改成了“芦笛岩”。
昔日野兽出没的地方,如今已变成了“人间仙境”,被誉为“地下艺术宫殿”。钟乳石岩洞里面很凉很凉,里面的空间也很大,岩洞霓虹闪烁,在五光十色灯光的映照下,就好像是天宫一样。洞里面还淌有暗河,人称白龙泉。那长年滴下的石灰岩水滴,在经过亿万年的累积之后,便逐渐形成了千姿百态的钟乳石景观,它们有的在洞顶上倒挂着,就好像是北方冬季屋檐滴下的雪水被冻结而成的长长冰溜子,那些长在地面上的柱状钟乳石,就好像是刚刚被浇灌完的水泥圆柱还没有凝固似的……当我们从洞中出来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此时,街路上灯火闪耀,车水马龙。那些推小车卖小吃、卖水果,或腰挎木盒子卖香烟的小商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还有那卖葫芦丝乐器的,只见他们腰上挂着一串子葫芦丝,既不吆喝也不叫卖,而是边走边吹,那一曲《月光下的凤尾竹》,吹得是缠绵悱恻,浓郁的西南民族风情尽在眼前耳畔,使你不得不驻足回眸。
在浓浓的夜色中,我们走进了一家酒店,老板及服务员周到热情地接待服务,让我们心存感动。记得是在那次的晚餐上,我们吃到了桂林的特产:芙蓉蛋蒸桂鱼。这道菜的味道很鲜美,做工也很有特点。当晚我们就下榻在附近的旅馆。
第二天上午,我们又去观看由当地才貌双全的苗家姑娘所扮演的历史上的四大美人。她们真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你看西施浣纱时那婀娜的身段;王昭君身披斗篷披雪出塞时的风骨;貂蝉那优美的舞姿、凄美的歌声,以及杨贵妃那丰满的姿容……为此,我不由感慨万分:不为国色天香而陶醉,而为芬芳天涯而感动。
欣赏完当地女佳丽的表演之后,我们又到阳朔去游览。我们去的时候走的是水路,此时朝霞满天,江面突显出一种别样的景致。那真是“群山倒影山连山,无山无水不入神”。微风轻轻地吹拂我的脸,那感觉就像是母亲抚摸我时那温柔的手,充满了爱的温情和暖意。游船航行在艳丽柔软的水面上,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与惬意。望夫崖凝神远眺,深情守候;玉女峰亭亭玉立,巧梳云鬓……这柔媚的山与这温情的水相互衬映,真可谓“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甲桂林”。我们尽情地饱览阳朔的水光山色,大口地呼吸着漓江的清新空气,挥洒下一路的欢歌笑语,最后不得不恋恋不舍地向漓江许诺,“再见”。
我们刚下游船,迎面就来了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只见他头戴斗笠,双手托着红袄绿裤,毫无羞涩地将我们拦住。“大姐穿上刘三姐的服饰照张相吧,留个纪念。”我当时真的被他的真诚和热情所打动,于是便毫不犹豫穿上了他所带来的红袄绿裤,系上那黑色的小围裙,高高兴兴地照了一张相。之后,我又到那约有五百年树龄的老榕树下拍照,留下了美好的瞬间。沐浴在这浓郁的民族风情之中,我仿佛在历史的时空隧道里漫游,看到了当年刘三姐在这里对歌的情景,“多谢了,多谢四方众乡亲,我今没有好茶饭哪,只有山歌敬亲人,敬亲人……”那悠扬美妙的歌声仿佛就回荡在耳边。
如果说阳朔是桂林的一张名片,那么西街就是阳朔的灵魂了。沿着柏油路走不多远,我们就到了西街。阳朔的西街真的很美,它是阳朔最有历史的街道,距今约有一千四百多年的历史。苗族小导游告诉我们,起初西街除了几家店铺外,居民大多数是当地的农民。在相当一段的时期内,这里还保持着半是街面半是店、不为生意不为耕的半商半农状态,由此也使西街人形成了城里人豁达和乡下人忠厚的双重性格。
现在的西街,已经发展成为阳朔的主要旅游服务街区,但西街人仍然保持着原有的忠厚纯朴品格,西街也仍然保持着朴实无华的迷人风貌。走进西街,一条宽约八米、长近八百米的街路就展现在你的面前,那用暗青色槟榔纹大理石所铺成的街路,两旁遗存下来的清代低矮砖瓦房屋,白粉墙、紫红色的窗棂,无不透射出岭南建筑的古朴与典雅;还有那翘角飞檐、雕梁画栋的江西会馆,也在无声地展示着西街的古色与古香。
西街又是中国最大的英语角。在西街的大多数经营者都懂英语,在这里,你经常可以看到他们在用英语流利地与西方游客谈生意或聊天;甚至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或十来岁的小孩,也都能用英语跟“老外”们闲侃几句。
其实浏览西街完全是一种心灵体验,她使你在浓浓的乡村氛围中,在流淌着的纯正的小资情调中,尽情地放飞着思绪;在那包容着令人惊讶的国外元素的朴素的民风中,放松地品尝阳朔人所爱吃的糍粑与米粉,正宗的意大利咖啡与西餐;品评那古老的中国画和最前卫的休闲时尚。而汉语、英语、法语、意大利语乃至西班牙语……种种看似的不可能,却都会糅合在那长度不足一千米的岭南小街里,从而突显出她作为“万国街”的独有魅力。
第三天上午,我们又去参观了当地的民俗表演和赛马活动。在赛马场外的不远处,抛绣球选女婿的活动,正在那里有趣地进行着。只见站在舞台上的一个苗族姑娘,手拿绣球正在那里四下张望。突然,她看好了一个小伙子,便急忙将手中的绣球向他抛去,小伙子接到绣球便成了临时的新郎官,于是他便胸戴红花背新娘入洞房,然后再给新娘掀盖头、举行拜天地仪式等。这项活动吸引了很多观众前来观看,他们有的是来看热闹的,也有的是想当一把新郎官借机浪漫一下。但是,当这新郎官那是要经得起考验的,没有体力背新娘子也是不行的。看,把那个新郎官给累的,那个狼狈相也着实是够可笑的。
之后,我们又到赛马场去看赛马,这个赛马场不是很大,由于人多显得很拥挤,有的人在外面看不见便翘起脚看。我对赛马不感兴趣,看了一会儿,便走出场子,坐在外面的地上休息。赛马场外有很多人在拍照,其中,一个小伙子照相来了,只见两个苗族小姑娘各自揪着他的一只耳朵,又各自用一只脚踩在小伙子的脚面上,此时,只见灯光一闪,“咔嚓”一声便照了一张相。看到小伙子被逗得兴高采烈的样子,我也不由得笑了。
大约午后四点钟,我们乘坐大巴车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桂林。车子在绿色的走廊里疾速穿行,此时,车窗外斜阳夕照,峰峦叠翠,那远处群山的轮廓线,犹如大写意的线条被抛描在天边,它又似一串跳动起伏的音符,在谱写着那美妙动听的天籁之音……
(王家芬)
秋游五女山
二〇一〇年十月下旬,我和几位朋友乘车去桓仁县五女山旅游。汽车出本溪市不久便进入桓仁县境内。一路上,只见河道干涸,群山起伏,草木深深,树木枝叶斑驳。那一片片人工栽植的松树林,在凋零的背景下凸显出一片浓绿;山坡簇簇枫林的红叶还残留几许在枝头上摇摇欲坠;槐树的长长叶片也已经脱落,唯有那枝叶丰满的高大柞树在迎风招展。那映入眼帘的分明是一幅深秋景致的山水长廊画卷,在大片沃野的映衬下,尤显出北方山水的苍凉与古朴。
夜幕降临,汽车在蒙蒙的夜色中驶进了桓仁县城。在事先已约好朋友的引导下,汽车驶进了一家农家乐饭店,一番寒暄之后我们共进晚餐。那带有桓仁地方特色的农家风味晚宴,使我们大饱口福,尤其是那地产的绿豆白酒清香绵长,品尝后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餐后的当晚,朋友引领我们游览了章樾广场。广场位于桓仁县城的中心,虽然没有我们开发区的世纪广场那么大,但设计新颖大气,颇有江南园林的风格特点。四周被鳞次栉比的楼群包围着,广场北端的小桥流水在霓虹灯光的映衬下更显得流光溢彩。此情此景激发了我的创作灵感,一首小诗不禁在脑海中形成:“小桥流水绕樾园,霓彩飞虹入眼帘。飞瀑翩翩随乐舞,湖水清清沉玉盘。市民休闲赏雅趣,游人漫步觅奇观。四海嘉宾汇聚地,八方骚客吟诗篇。”这几句诗就算是我对桓仁产生的第一印象。
当我们住进城里唯一的一家三星级宾馆时,桓仁县城已经是万家灯火,街市霓虹闪烁。这山城的夜晚别具特色,夜晚是异常的寂静安宁,仿佛整座山城都被一种神秘莫测的气氛笼罩着,那满天的星斗眨巴着好奇的眼睛,也好像是在偷偷地窥视着这一群来自滨海鲅鱼圈的稀有游客。
夜色阑珊,一觉酣睡无梦。清晨起床拉开窗帘向山城的东方眺望,远方的天际显露出的是渐渐明亮起来的暗灰色。远处波浪起伏的群山,在泛白的东方天际的映衬下,更显得悠远深邃;近处则是那些高低错落的楼群街景,偶尔可见几缕炊烟正在楼隙间袅袅升起,好像在昭示着这座城市的过去和未来。
晨起洗漱完毕到楼下的餐厅就自助餐。这是个三星级的县城宾馆,这里提供的早餐主食、菜肴很丰盛,看来这里经常接待外来的旅游者。听陪同我们的朋友讲,在旅游旺季要住进这家宾馆那得提前预订。由此看来,这桓仁境内的五女山还是很有魅力的。尽管地处偏僻,但来此的观光客还是蛮多的。听到这些,更增加了我们想全面了解桓仁的历史和由来,以及一睹五女山风采的急切心情。不一会儿,从餐厅的门口又走进了三三两两的房客,从他们那诧异的眼神和说话的口音中,不难判断出他们也是到此旅游的外地游客,看来我们这次深秋时节的五女山之游,必定是不虚此行了。
餐后,我们在宾馆的前门外又闲逛了一会儿。只见宾馆的大门正面是一条贯通南北的柏油马路,路的西面隔河相望的是连绵起伏草木萧萧的群山,在朝阳的辉映下,更显得漫山碧透、枝疏草漫。而在柏油路和群山之间,顺着山脚向下蜿蜒静谧流淌着的浑江之水,则使人顿觉有一种仙居山野、凝神静气之感。见此美景,我不由心有所思,一番感慨涌上心头:“千峰万壑草木深,金风伴我游秋林。漫山碧透朝阳染,霜褪彩衣裸露真。落红沉积有情物,化泥护根情益深。桓林晚秋景致雅,仁湖可鉴草木心。”
当秋阳跃过宾馆的楼顶,我们又乘车开始了五女山的激情之旅。汽车沿平坦的县城公路蜿蜒前行,远远可见五女山顶部巨石垒成的山城,突兀浑厚,蔚为壮观,就像是一座高高矗立在山巅的巨型城堡,把五女山装扮得更加雄奇壮美。大约十五六分钟的工夫,我们便来到了“五女山博物馆”。
该馆位于桓仁县城的北面约五点五公里处,坐落在五女山脚下,毗邻浑江右岸,依山傍湖,整座建筑依山势而建,与环境浑然一体。在群山、树木的映衬下,更显得造型别致,古朴典雅。
我们去的那天,因正值晚秋游人不多。在讲解员的讲解引导下,我们了解了五女山和高句丽民族的基本概况;五女山山城、高句丽平原城、拱卫王都的外围山城和早期的积石墓情况以及高句丽建国的历史演化过程;辽金时期的历史遗迹、遗物,山城的军事价值和高句丽兴盛时期的五女山城的盛况,以及十世纪之后的五女山城,包括当时的建州女真在桓仁一带的生产、生活情况。
整个展厅布局合理、陈设独特、做工精致。在介绍展出中通过文物、图片和文字,诠释了不同时期居住在浑江流域先民的生活状态;还通过幻影成像、场景复原、电子图书等多种表现形式,比较全面真实而系统地展示了高句丽民族的发展历史进程以及浑江流域的多民族文化的融合演进过程,这对于研究高句丽民族的历史文化,以及深入地了解桓仁地区的历史沿革等,都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
从讲解员真诚的实物与图片介绍,以及通过高科技手段所营造出来的场景和气氛中,我们全面而深刻地领略了高句丽的发展历史和灿烂文化,并从中感悟到了中华民族五千年来历史文化发展的厚重与辉煌。在没有登上五女山之前,桓仁就带给我们耳目一新的视觉享受,从而更增加了我们想一睹五女山风采的急切心情。
从五女山博物馆出来,我们又继续向五女山进发。不一会儿,便来到五女山景区的山门前。只见“五女山景区”的巨幅牌匾矗立山路尽头,横嵌在雄伟的牌楼之间。牌楼里面,一条笔直的登山小路,如云梯般直挂山巅,令人望而生畏。见此情景,我们一个个面露难色,有的便想就此打住望山兴叹了。此时热情的导游姑娘手拿扩音器,一边招呼我们,一边健步登上台阶,她告诉我们:“在这陡峭石阶小路的两侧还有一条蜿蜒盘旋的上山小路,宁走一步缓,不走一步喘,从那盘山小路向上攀登也同样可以登顶,只是在时间上要稍慢一点。”听了导游姑娘的这番话,我们才彻底打消了难于登上山顶的顾虑。在导游姑娘的引导和悉心讲解下,我们顽强地向山上攀登。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将近半个小时,我们终于相继登上了这难于攀登的五女山山顶。此时,我们才更深切地体会到马克思的那句名言“在科学的道路上没有平坦的大路可走,只有在那崎岖不平的小路上勇于攀登的人,才有希望到达光辉的顶点”这句话所包含的普遍含义了。
五女山地处桓仁盆地周围的群山之间,平均海拔八百余米,深林覆盖率达百分之八十五,自然条件十分优越。闻名遐迩的五女山城就筑于这五女山的顶部。古老山城的轮廓依然清晰可见。这山城城墙的大部分段落,是直接利用陡峭的崖壁与山脊雕琢成壁而成,而小部分的段落则是用石块层层垒砌、叠加而起,真可谓是天工人力,巧夺雄奇。山城的城墙既与周围的环境浑然一体,又体现出规模宏大、体系完备的建筑特点。现存的古城墙保存较为完整。城内分布着高句丽早期诸多的重要建筑遗址及生活、军事设施的历史留存遗迹,文化内涵十分丰富。五女山的东、南两面,山势险峻,四壁陡直,它南邻环山而绕的浑江水库,北临骆驼峰,成为远近闻名的旅游景点。
站立在五女山巅,我们任凉爽的秋风徐徐吹拂,顿感神清气爽。举目南望,只见盘桓于群山脚下的浑江之水,形似一条蜿蜒而行的巨龙,环绕静卧在群山脚下并逶迤向西,从桓仁县城中间穿过,其水流形如八卦,恰似图腾。因此,桓仁县城便被世人赞誉为“八卦”城。
我们去的时节正值深秋,山上的树木鳞次栉比,层林剔透。大片阔叶树林的枝叶已经凋零,但松柏依然常青,那遍布山峦的五角枫树上的叶片,虽然已经大部分干枯脱落,但在向阳坡或山顶的避风处,个别树枝上的五角枫叶依然火红;那傲然与秋风抗争的高大榛树和柞树下,则铺满了一层厚厚的榛、柞落叶,人行其上脚下便发出“哗啦、哗啦”的落叶声响,别有一番情趣。
环顾四周的苍松翠柏和枫树上留下的余红,只见大块的秋日流云,悬浮在湛蓝的天空中,使五女山更显得雄奇高远,那远山的丛林和静静的浑江水,此刻也仿佛被我们踩在脚下,而铺展在远方的桓仁山城却笼罩在一片雾霭之中。此情此景使我不禁心潮起伏,诗意盎然。随口吟道:“山路盘环入云天,登高望远五女山。点将台前览胜景,桓龙湖畔游乐园。佛道双修清净地,阴阳八卦禅自然。辽东圣境赛普陀,人在此处即是仙。”
浏览完山顶上的美景,我们漫步向五女山的南面游览,后向东择路下山。沿途依稀可见:公元前三十七年,流亡至“卒本川”(今浑江)的夫余人朱蒙,当时在五女山建立高句丽政权修建山城时所留下的屯兵营房、储粮仓房、取水的古井等历史遗迹,由于年代久远,房屋建筑遗址上只存有地基的基石和凹痕,但储水的古井依然清波荡漾,我们不得不佩服当时高句丽人的聪明与智慧。
当我们沿着五女山东面陡峭石崖下的甬长石阶小路,攀援着铁栏一步一挪地下山时,才深切地感受到“上山容易下山难”。这条从陡峭崖壁间开凿出来的石阶小路甚是险峻,路的两边是齐陡齐隘的高崖峭壁,头上仅露着窄窄的一线天空,人行走其下就好似在下天梯,稍不小心就会跌落万丈深渊,每走下一步都有一种心惊肉跳之感。无奈这是我们下山的唯一选择,我们只好屏住呼吸,手把栏杆,斜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往下挪,待下到半山腰间的缓坡地带,我的两腿已经打战,手心已溢出汗水。回头仰望,只见在那刚刚攀援而下的高山绝壁的凌霄之上,朵朵白云还在那里悠闲地飘荡。此时,我们这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大气。
沿着长满高大树木的羊肠小路,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山下走去。忽见前方的土路上停有两挂马车,走在前头的朋友好像正在和他们谈论着什么,我不知何故。待赶到近前方知,他们正在同车老板就搭车事宜讨价还价。见此情景我赶忙搭话协调,终将交易达成,之后我们便又乘坐马车开始了返回原地之旅。在马车上我们又颠簸了大约二十多分钟,才返回到了先前的启程之地。
此时,天已近中午,我们这才感觉到肚子已有些饿了。在当地朋友的引导下,我们又乘车到同事小李的老舅家去就餐。汽车在山脚沿湖岸一侧的柏油马路上疾驶,透过路两边高大树木的间隙,那与周围群山浑然一体的偌大湖面又若隐若现地展现在眼前,我的心胸顿时为之开阔,呼吸也变得均匀清凉起来,思绪仿佛又返回到故乡的大海。在这烟波浩渺的湖面之上,被阵阵秋风刮起的条条波纹,远没有故乡海面上被秋风掀起的层层波浪那样放荡无忌,激情澎湃。但能在这绿树成荫的群山之间,看见这空灵神韵的桓龙湖水,也真的是同时体验了一次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的神奇境界了。
汽车前行不久,便在桓龙湖畔的一座尖架茅屋旁戛然停住。下车后走进尖架茅屋,只见小李老舅夫妇俩,正在那宽敞简陋的遮阳棚下紧张地忙活着。我走到近前仔细观看:只见早已下锅的鲢鱼,正从沸腾的鱼锅里散发出诱人的鱼香,足见主人的真情之至;油炸的鱼丸子也已经码放在清洗如镜的瓷盘里;堂屋地上斜着摆放着两张八仙桌上,已摆满了主人为我们精心烹制的十多道美味佳肴,待热情好客的男主人拿出了自己珍藏十多年的当地农家老酒,给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斟满杯时,我们便被那满屋子所洋溢着的诱人的鱼香、肉香和那浓浓的酒香所深深地陶醉了。那场别开生面的鲜活湖鱼宴,我们吃得是别有风味,喝的是绵远悠长,时至今日仍令我回味无穷。
餐后,我们在当地朋友的热情引领下,又乘船去湖心的万乐岛去游览。这座万乐岛坐落在桓龙库湖的中央,它原来是群山环抱的一座馒头形的突兀小山,一九五八年国家在修建浑江水库时将其水淹至半山,此后便形成了如今这万乐岛景观的初始原型。之所以叫万乐岛还因为近年来当地政府先后在岛上修建了释迦牟尼如来佛主、杨柳观音佛像和十二属相等众多祠庙和道观。因此,每到旅游旺季,前来观光旅游的客人和附近到此烧香拜佛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据说这里的如来佛主和杨柳观音佛像,经过佛教大师开光后都很灵验,人们每求必应,救苦救难。现如今,这万乐岛已是绿树成荫,芳草萋萋,香烟渺渺。由于我们去的时节正值深秋,岛上其他树木的枝叶已经凋零,唯有那些昂然挺立的松柏树依旧苍郁,那婀娜的垂柳依然翠绿,那枝干粗壮的柞树和桑树的阔叶,在被秋霜打过之后,依然顽强地生长在枝干上,就像一面面迎风招展的杏黄旗,在秋风的强劲吹拂下猎猎起舞。我们环岛巡游,先叩拜了如来佛祖,后叩拜了十二属相诸位将军,而后又到杨柳观音的佛像前叩拜,以求讨个吉利。待我们游完全岛,已经是夕阳西斜,红霞满天,天湖一色了。登上返程的游船,我挺立在甲板上浏览湖光山色,不觉凉风习习,沁人心脾,一首七言绝句萦回于脑际:“万乐岛畔桑榆晚,斜阳透林生紫烟。黄柞枯枫将迎雪,龙湖秋色兢霜天”。这四句诗也算是对我在耳顺之年,激情畅游万乐岛感想的最好注解了。
在当地朋友的引导下,我们又乘车返回到桓仁县城。此时桓仁山城的夜色已经斑斓,远山掩映在夜幕之中,当我们绕行至县城郊外的一处山庄,那露天摆放在我们面前的是早已精心烤制好的一只全羊,这木火烤制的全羊外焦里嫩,鲜香可口,风味确是独特。我们一个个吃得是满嘴流油,余香绕口,只一刻钟的工夫,我们这十多个人便将其给“消灭”掉了。
当我们乘车返回到桓仁县城里,热情的当地朋友又领我们来到广场附近的一家烧烤店。此时,章樾广场的内外已是华灯闪耀,繁星点点,在一片推杯换盏和吟诗唱和的气氛之中,我们在这里又度过了一个狂欢之夜。待我们返回到住宿的宾馆,已经是万籁俱寂了。
当夜,我们酣睡沉眠,一觉睡到天明。早餐时,当地朋友又赶过来相陪和欢送,热情之意不用言表。我们向他们诚恳地表示感谢,并邀请他们到海边作客,踏海浪、吃海鲜,游览鲅鱼圈的美景。归程的汽车徐徐开动了,我们和送行的朋友们依依惜别。那山城人朴实的话语和热情相送的情景,令我们在场每个人都心怀感激。我在心中默念着:再见了,远方的朋友,再见了,五女山……
汽车在通往本溪的公路上疾驶,我心潮起伏。放眼车外,只见那渐行渐远的五女山顶上的山城,已被缭绕着的浮云笼罩在一片雾霭之中。东方的天际开始逐渐地在由灰变暗。此时车厢里仍然是一片欢声笑语。车出桓仁县城不久,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不期而至。雨打窗棂,似金鼓声声敲打吾心,玻璃窗上流淌着的雨雾渐渐地模糊了我的视线。
两天来,桓仁朋友那真诚相陪的情景又浮现在我的眼前,我那颗始终被友情激荡着的心,又再次潮水般地在跌宕起伏,我的诗心已经飞翔:“一路欢歌出桓仁,桓水涌波意绵绵。五女挥纱情脉脉,秋雨含情泪涟涟。山水如画长相忆,友情似海心相连。待到他日重相聚,举杯邀月共婵娟。”
此时,车厢里播放着藏族女歌手央金兰泽所唱的《遇见你是我的缘》那首悠扬的歌曲,正在车厢里久久地回旋,它是那样的深情,那样的动人心弦……
(赵明晨)
情牵红河谷
早就听说抚顺清源的红河谷山清水秀,景色宜人,是个旅游休闲的好去处,尤其是红河谷漂流更是天下一绝。盛夏时节,我们开发区作协的几位文友相约踏上采风旅途来到这片神奇的峡谷地带,在饱览了这里秀美绝伦的水光山色之后,还亲身体验了一次河谷漂流的惊险与刺激、浪漫与疏朗,每每回想起来,总有一番情趣萦绕于心头,别有一番感慨凝聚于笔端。
三伏的最后一天,天气已渐渐转凉,空气亦格外疏朗、清新,被今年的酷热天气闷烦了的心情也亦开始疏朗。车窗外,路两侧那绿中泛黄的稻田,笼罩在晨霭中的农舍、村庄、工厂飞快地向车后倒去,我的思绪也如同这飞驰的汽车,一路感慨,一路欢歌。
我对抚顺、清源并不陌生,三十多年前,我曾经在那里生活战斗过,那里是我的青春飞扬之地、理想放飞之地和成长进步之地,我曾在日记中记下了那段令我难忘的当兵经历和青春岁月。抚顺城里那熟悉的街路、久违了的战友;清源县境内那苍翠的群山、茂密的森林、高耸的哨所,常令我魂牵梦萦,情系关山。以至于后来我非常喜欢电影《雪城》的主题歌,“高高的白桦林里,有我的青春在流淌”,那优美的歌词、激越的旋律、感伤的情怀、苍凉的意境,常令我壮怀激烈,心潮澎湃,梦回故地。
车过南杂木镇进入清源县境,一座清丽、秀美的东北山城展现在我们面前。山城依北面青山而建,坐落于河谷两侧,一条溪流从小城中央穿过,被拦河坝蓄成波光粼粼的湖;河岸两侧是笔直的柏油街路,各式车辆穿梭而行,浓绿的梧桐树亭亭玉立其侧;各式造型新颖的楼堂馆驿等现代建筑点缀其间,错落有致,使整座山城透着一股整洁、清新与灵动之气。略窥一斑,即可看出这座山城的决策者们的超前开放意识和致力于城市开发建设,精心营造对外开放形象的匠心所在。
车出清源县城,路因山而蜿蜒直抵山谷,山因路而咫尺清晰可辨。打开车窗,一股山区特有的夹杂着野生玫瑰与松油脂异香的清新、润凉之气扑鼻而来,沁入心脾,令人神清气爽。远山层峦叠翠,连绵起伏,与蓝天接壤处轮廓格外分明。近处绿影婆娑,苍翠欲滴,人工栽植的松树林、野生乔木混交林与间或出现在坡地上的绿油油的高粱、谷子连缀成片,满目葱茏,触手可及。天空,是瓷瓦瓦的蓝,深邃悠远,苍茫无际。白云,是白花花的白,团如棉絮,悬散悠然。这一北方林区特有的自然风光,犹如一块刚刚烧制成型的巨大明代官窑磁屏风“秋光山色图”,巍然耸立于天地之间,人登临其上宛若驾鹤云游,飘飘欲仙。真可谓是天地造化,鬼斧神工。
山路弯弯,逶迤而行,时近中午,我们已到达此次采风的目的地——红河谷。这里是一片高山峡谷中的平坦之地,一排排红顶瓦屋排列其间,给这个平静的山谷平添了几分热烈,一条清澈的河流从两侧满是茂密丛林的峡谷中静静地流向远方。河流里蜿蜒起伏的气垫船上坐满了无数穿着红色救生衣的漂流者,远远望去,红成一片,格外耀眼。红顶瓦屋南侧,偌大的停车场上停满了几百台前来观光旅行的车辆,卖票厅前人头攒动,候漂厅前熙熙攘攘,这一切显示着红河谷漂流的火爆与繁荣。我们是在朋友的安排下,事先买好票,才得以早早排队进入候漂大厅的,即使是这样,我们在候漂大厅也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登上气垫船,开始了红河谷漂流的开心之旅。
我们一行十人分乘两只气垫船漂流。开始,我们以为漂流只是乘气垫船顺水漂流观光而已,并无太多乐趣可言。可是,刚下到船上还没坐稳就遭到临近漂流者的一阵盆水泼击和水枪袭击,男人的潇洒与风度、女人的贤淑与矜持,顿时被劈头盖脸的清凉给洗劫一空,个个成落汤鸡状,我们不得不奋力搏杀,男人因成为搏击主力而神勇异常,女人则因成为“泼妇”而泼辣无比。而坐在其他气垫船上的那些平时被关在校园里,蜗居在城市水泥楼房里的孩子们,则像久违了山林河谷的野鸭子,一个个扑扇着翅膀,欢快地投入河中,尽情地嬉水打闹。一个个显得野性十足,十分可爱。一场水上搏杀之后,原已被烈日灼热的身体变得清凉舒爽,神清目明,满船的朗朗笑声在不知不觉中,已将郁闷了一夏的心绪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红河谷地处长白山脉深处,这里山高林密,峡奇谷秀,溪流淙淙,芳草萋萋,确实是一方旅游宝地。河谷循山体走向而成蜿蜒之形,河水因海拔高低不同而成缓急之势,平缓处静如湖面,船行其上如履平地;湍急之处,河水奔腾如脱缰的野马,咆哮如雷之声不绝于耳。过去由于交通不便,信息闭塞,犹如待嫁的闺中少女,无人能见,无缘得识。如果不是有识者投巨资将此处开辟成旅游观光的漂流胜地,恐怕这里不知还要沉睡多少年。听当地的朋友说,这一漂流项目是北京的一位企业家兴建,当地政府为开发这一旅游项目,还配套巨资修建了一条长约二十华里的盘山公路。如今这个项目所带动的泳具出售、交通运输、餐饮住宿等相关产业收入也是相当可观的。“一个漂流项目,搞活一方经济,富了一方百姓”,由此,我们不能不对当地领导者的远见卓识、胆识气魄发出由衷的感叹。
我们乘坐在气垫船上漂流,沿途可见河流两侧的青峰耸立绵延,浓密的树林遮天蔽日,满眼绿色,满目葱茏。一条河流蜿蜒流淌其间,时而奔腾咆哮,时而静如湖水,给这里罩上了一种空灵、清幽、旷达的神秘气氛。我们乘坐气垫船漂行于其中,虽没有领略“两岸猿声啼不住”的神韵,但却体验到了“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意境。气垫船顺水漂流,我们的精神一会儿紧张,一会儿舒缓。船过平缓处,我们轻轻划动船桨,便很容易掌握船的行进方向,而在湍急险要之处,要想拨正航向顺利闯过激流,那是需要智慧、经验、胆识和勇气的。由于我们缺少漂流经验,船每次漂流航行至激流险要处,不是被暗礁卡住,就是差点被巨浪掀翻,好在这激流险要处都是被人工处理过的,每次只会有惊无险,并无大碍,但这对初次参与漂流的我们来说,船每次漂流至激流险要处,个个都心惊胆战,魂不守舍,全船人只有团结一心,合力拼搏,才能顺利闯关。
我们一会儿闯险滩,一会儿战激流,一会儿打水仗。我们同船的几位男士也当然地成为了掌握漂流方向的划桨者、水战搏杀的挑战者和突击手。几番征战之后,我们已经是丢盔弃甲了。本人在激流冲浪中,由于身坐船帮导致重心偏移而滑落激流之中,当时我虽然有些害怕,却不以为然,认为自己还熟悉些水性,且身着救生衣,大不了自己顺水漂流游到下游岸边去,不会有什么危险,可当我栽落于水中之后全然是另一番感受,脚下乱石翻滚,周身激流汹涌,想站都站立不起来,此种情景可把秀文主席吓坏了,他拼命抓住我的胳膊往船上拽,全船文友也齐心协力相救,我全力配合,使出全身力气才得以爬上气垫船脱离危险。上船喘息过后,一检查装备竟然发现,原先挎在脖子上的老花镜框已经扭曲变形,一块镜片也不知跌落何处,想必是被老龙王给借去了。大家借此取笑调侃了一回,说我此次采风算是不虚此行,既有所失,必有所得,令我哭笑不得。副主席王增福在征战激流中,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滑落激流之中,经过大家的奋力相救,才得以脱离险境获救上船,而在抢救的过程中,增福则表现出一副既从容不迫而又有些懵懂的样子,大家不明所以,原来他在落水时,因被呛了一口水而导致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因其是抚顺人,此状被秀文主席戏谑为“又喝到家乡的水啦”,引起了满船文友的朗朗笑声。
我们继续顺流而下,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声,“前面有人落水啦”,大家顺着声音张望,果然发现在前方不远的激流中顺水滚动着一个落水者。我们赶紧划桨上前施救,该人一上船便大喊“我爸在哪儿,我爸在哪儿”,原来,刚才被救起的落水者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刚才的一阵乱喊,可能是被激流给冲蒙了所致,而此时河岸右侧有一顺流跟进的中年男子在冲我们大喊“我在这儿”,我们分析可能是这位姑娘的爸爸在女儿不慎落水之后,慌忙下河相救未果而被激流冲走,挣扎上岸后正顺流寻找过来,而此时他的女儿恰被我船救起。船漂行至平缓处,我们同姑娘所乘的气垫船实现了顺利交接,就又开始了漂流。途中,我们不时经历有准备或无准备、善意或恶意的水战袭击,而此时的水战已不仅仅是遭遇战,而是逐渐演变成为偷袭战、诈降战、联合作战等多种作战形式了,它所带来的已不仅仅是凉爽、惬意和欢笑,而是一场智慧与体力的善意较量了。
据说,南方的河谷漂流同北方此处的漂流形式是不一样的,漂流者在漂流中的表现是友善而安静的,在同大自然的亲密接触和搏斗中,体验着的是大自然的力量和尽享两岸壮美风光的心绪。可不知为什么,此项目落户北方之后,竟然变了形式,走了味道,这或许就是北方人所特有的机智、幽默、豪爽、大气甚至是粗犷的性格在漂流中的释放所致,这也是地方特色和地域文化的突出表现吧。也许正是由于这一充满北方地域文化和人文精神的漂流形式,才赋予了红河谷漂流以无穷的魅力。它以最原始的形式,剥去了现代文明给人们罩上的一层温文尔雅的神秘面纱而回归野性,使被沉重工作压力和繁重学业压抑的沉闷情绪和扭曲心理得到了宣泄和矫正,从而产生了愉悦的快感和欢乐的情绪,因此,红河谷被人们昵称为“红色之谷”、“神秘之谷”。
我们顺水漂流,饱览水光山色。船漂流至壁立千仞处,但见此处石壁表面如刀砍斧凿,奇松绿藤攀爬其间。崖高千尺横亘谷前,令河改道的自然奇观,此谓红河谷之雄。向下漂流不久,两座形似双乳的碧绿双峰又扑入眼帘,此山因其形似女人乳房而得名,远观圆润高耸珠联璧合,近观胀满如馒其形神似,此谓红河谷之媚。船过双龙艄,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处激流险滩,河下暗藏巨石,河面排浪滔天,形似巨龙翻滚,此谓红河谷之险。此三处奇景令人心旷神怡、赏心悦目、惊心动魄,可谓红河谷之绝。
我们顺水漂流,概览风俗民情。船漂流至河面宽阔处,可见一个个手持捞杆的当地山民站立在河谷之中,他们或兜售食品或揽游人照相或捞拾漂流物,一个个神情专注、姿态怡然、乐此不疲,看来这种既愉悦身心又不破坏自然生态环境,又能为当地山民增添了致富门路的利国益民之举已经给他们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也许他们中的一些人会不满足于现状,将会从这里走出河谷,走出大山,并随着前来漂流的人群而漂向远方,流向世界……
我们顺水漂流,心绪似水流。船漂行至湍急处,翻滚的排排巨浪迅速将船推打至旋涡处,正在危急之时,船体又被河底暗藏的巨石拦住,动弹不得,我们左撑右划仍然无济于事,此时排排巨浪打来,直往船体里灌水,险些将船打翻,全船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这下可完了,可是,此时恰好上游又漂来一只气垫船,在排排巨浪的翻滚冲击下,将我们乘坐的气垫船又撞入激流下行,而这只船却因此而搁浅待救。险滩闯过之后,气垫船便进入了一片的开阔水面,此时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算来,我们已经在河谷里漂流了三个多小时,估计三十多华里远,离漂流的终点已经不远了。
夕阳西斜,橘黄色的阳光给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镀上了一层金色。微风习习,吹散了挂在漂流者脸上身上的汗水、河水和疲惫,而此时,河面上漂流归来的气垫船也挤满了岸边,岸上岸下一个个穿着红色救生衣的男女老少们,手舞足蹈,欢呼雀跃,霎时将整个红河谷渲染成了一个充满生机的“生命之谷”。
结束了红河谷的漂流,我们在朋友的引导下,乘车来到了一处所在。这里依山傍路,厅堂馆舍掩映在一片松涛密林之中,原来是山里人家在此处开设的一家酒馆。因为事先已经预订,待我们落座时,烤全羊、热羊汤、青苞米、煎饼卷大葱等时令农家风味菜肴已摆满了两桌子。朋友相邀盛情难却,推杯换盏好不热闹,酒至半酣之时,主席李秀文即席赋诗一首以表谢意:“挚友设宴款群贤,金声玉韵心相连。两地文苑双并蒂,真情厚意史无前。”至此,我们结束了这次红河谷的漂流之旅。
繁星点点,路灯闪闪。当渐渐远去的群山、丛林、河流悄悄隐没在浓浓夜色中的时候,我的思绪伴随着飞驰的车轮仿佛在历史和现实的时光隧道中闪回:别了,红河谷,我心中的圣地,我热恋着的第二故乡,难忘的漂流之旅……霍然,我领悟到,人自从呱呱坠地来到世间,不正是经历着一场人生的漂流之旅吗?这其中既有顺境,也有逆境;既有得意,也有失意;既有成功,也有失败。顺境时,我们切不可粗心大意,随波逐流,否则,就很容易在激流险滩中搁浅翻船;逆境中,也不要灰心丧气,妄自菲薄,放弃抗争;得意时,我们切不可沾沾自喜,狂妄骄傲,得意忘形;失意时,也不要意志消沉,心灰意冷,自暴自弃,殊不知,成功,往往存在于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失败也往往是功亏一篑。沧海横流方显出英雄本色,不懈登攀,才有希望到达光辉的顶点。由此,我想到了黄河纤夫,千百年来,他们不正是在同大自然的不懈抗争中,才体现出人类敢于挑战自然、战胜自我的伟大力量吗?我想到了中华民族,她不正是以共赴国难、同仇敌忾的牺牲精神,才洗雪了所遭受的百年屈辱,而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吗?我想到了我们可爱的祖国,她不正是在旧中国所留下的一穷二白、百废待举的困境中幡然醒悟,奋起直追、顽强拼搏,才找到了一条使国家繁荣、富强、民主、昌盛的正确道路吗?
“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自然界如斯,社会亦如斯;天道自然,人生亦自然矣。
(赵明晨)
原载于2009年《辽河》第1期
难忘赤山游
赤山坐落在盖州市万福镇境内,此山系长白山脉的千山余脉,海拔八百九十一米。赤山挺拔、巍峨、峻峭,其山体由火成岩构成,加之长年裸露,饱经日晒雨淋,其石质表层经岁月的沧桑浸润而被逐渐风化,远远望去整座山体呈红褐色,因此而得名。
也许是因为去年这儿冬天走得太晚,致使今年这春的脚步也姗姗来迟,在这本该早已披上春装的辽南大地,一直延迟到四月的下旬,才见到桃红柳绿,绿草茵茵。这不刚过了谷雨,一转眼就又到了初夏,而这初夏时令的气候却又犹如晚春时节,虽说已春光明媚,但这春的气息却来得太过迟延,因而致使这憋闷了一冬的心绪,迟迟得不到放飞,心情未免有些抑郁。于是,在这春意盎然又夏风习习的反常季节里,我们约了几位好友,于五月中旬的一个周末,乘车来到赤山,踏青旅游放飞心情。
汽车从鲅鱼圈区驶出蜿蜒向东行进,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路旁那一排排身披绿装、婀娜多姿、随风摆舞的垂柳,肢体昂扬向上、绿叶哗哗作响的白杨。放眼车外,在那片片相连早已平整起好垄的田地里,间或会看见身着藏蓝、大红衣衫的壮年男女,正在三三两两地赶季早播。汽车驶进村庄,村口那满园飞雪的梨花,院旁那满树芬芳的桃花扑面而来,这美景已将辽南的山村装点得春意盎然。汽车越过双台、梁屯镇,左盘右旋驶上杀虎岭、小槽峪。放眼远处,那枯叶满树的山沟坡旁,那一簇簇盛开的迎春花,正踩着春天的鼓点在翩翩起舞。伴随着周围自然景观的交替变换,我们那原本干涸的心田,犹如恰逢潇潇春雨滋润。心中的情感之树,此时也已生发枝条,犹如那路旁的白杨绿柳,正在飘逸争春,又恰似那盛开的梨花、桃花,已经是春光灿烂了。
上午九点多钟,我们来到了赤山。越过那宏伟的山门,汽车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径直开到了赤山脚下。刚一下车,我那几位喜好打牌的朋友还没等脚跟站稳,就急忙在那山根的石桌上摆开了龙门阵,而我们几个喜好登山的朋友则沿着沟底的小路,开始了那放飞心情的登山之旅。
过了一座小木桥,我们便来到了神仙井和蝲蛄汀。所谓的神仙井就是一个用石头砌成的小井,它坐落在这沟底的左侧,而蝲蛄汀则是在这沟壑的底部崖旁,因水的落差所形成的一汪池水,我们好奇地走过去,只见这池水清澈见底,底部还残留着一些去冬刮进的枯萎树叶,我原以为那池中一定会有蝲蛄和鱼之类的生物,但没有,多少有点失望。这可能是因为今年的倒春寒,使今年的春天晚了半个月节气的缘故,现在虽已是初夏时节,但那泓池水却还很凉,至于那蝲蛄和小鱼之类,也只能等下次光顾了。
老伴因第一次来到这里,一切都感到新鲜,一边前行一边不断地问这问那,而我则有心无意地应答着,独自观览着这里的美丽风光。这通往山顶的小路,原本是进出庙里的尼姑、居士和上山采药的人们历经多年踩出来的。近年来,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和旅游业的兴起,当地政府曾投资进行了简单的开发建设,但那新修的宏伟山门与水泥铺就的仅能通过一台汽车的小路的反差,已明显看出领导者的焦急和无奈。听附近的村民说,近几年曾有几位外地的开发商想在这里搞旅游开发,但终因所需资金太大,回收资金太慢而告吹。我的一位朋友则打趣道:“这山要是归鲅鱼圈管,花上两个亿收拾收拾,那就值银子喽,只可惜,这山归盖州市管。”我们几个连连点头称是。可不是嘛,这几年,鲅鱼圈区的发展建设速度那真是太快了,仅去年全区的绿化投入就达四点五个亿,预计今年投资可多达十多个亿,如果这山要是归鲅鱼圈区管辖,投资两个亿修建一下,那岂不是小菜一碟,看来这山的命运也如同人的命运一样,外部的生存、生活环境,对其一生的成长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我和老伴沿着这沟底的小路继续向山上前行,转眼来到仙桃石、簸箕汀。所谓的仙桃石就是一块形如仙桃的巨石,它不知是何年何月从山上滚落沟底,巨石的上部旁侧有一凹痕,因山水的冲刷在巨石的旁侧形成了一小型水池,池水清澈见底,犹如一面光洁的玻璃镜片,倒映着沟底的参天树木和沟顶的蓝天白云,呈现出亦真亦幻的景色。仙桃石的旁侧立一木牌,上面记载着这仙桃石的由来:传说东海龙王敖广赴王母娘娘蟠桃盛会,会上,分到仙桃的龙王敖广,忽见太白金星禀报玉帝说:“赤山发大水,山神土地前来求救……”这龙王还没等山神土地说完,便知是逆子所为,遂拿起仙桃辞别王母,直奔赤山而来,他边走边想,看来这酒是喝不到了,但这蟠桃不能不吃,他刚咬了一口,只见赤山附近白浪滔天,淹死人畜无数,九龙子在那玩得正兴,他气急大喊一声“逆子”便昏死过去。此时,他手中的仙桃恰好从天上落到这沟里,年久日深遂变成一块桃形仙石,屹立在簸箕汀的旁边,这仙桃曾被东海龙王咬了一口,至今这印痕依然清晰可见,因此,人们就叫它仙桃石了。因这石旁的水坑状如簸箕,人们就管这泓池水叫簸箕汀了。这传说归传说,但这巨石的确是状如桃形,而簸箕汀那就真的是名副其实了。
越过仙桃石和簸箕汀,我们继续前行,只见从赤山上的沟沟汊汊汇聚而下的溪水,正在汩汩地向下流淌,它穿过沟底经年积存下的各种树木的残枝败叶,越过那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床,躲过那挡在前面的巨石高坎,一直奔流向山涧的下方。那回响在耳畔的哗哗流水声,给这寂静的山林平添了一份空灵与神韵。
在这赤山沟底的坡上坡下,到处都生长着繁茂密集的树木,品种有柞树、黄檗、山榆、蜡树、藤树等,因这些树木生长在沟底,长得格外高大茂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绿伞,笼罩着整个山沟,人走在下面感觉格外清凉、惬意。阳光透过绿伞的缝隙,在地面上形成了许多斑驳的树影,使整个山沟显得光怪陆离。人行走在堆满树叶的羊肠小路上,如同脚踏海绵格外舒服惬意。一路上,不时可见一个个身穿运动服,脚蹬登山鞋,身背旅行包的青年男女游客,他们一个个犹如深山中的探险者,不避艰险,勇往直前。见此情景,我和妻对他们羡慕不已,毕竟我们年龄已大,心有余而力不足呦。
继续前行不远,我们遇到了拦路虎。只见一座巨大陡峭的石崖挡住了去路。老伴因有腰脱病,不敢贸然前行,说好就此止步下山。而我心有不服,执意向上攀登。而先我前行的那几位朋友,此时早已攀过崖顶不知去向。待我手攀岩缝,脚蹬石窝,腿脚发颤,气喘吁吁地攀到了崖顶的时候,身上不知不觉已浸出汗水。登高望远,只见四周山势壁立巍峨,头顶白云缭绕,俯瞰沟壑蓊郁如黛,那上山的小路已掩映在一片绿海之中了。
越过这陡峭的石崖,这上山的小路又延伸到沟底的密林之中,我心有不甘,顺着这布满碎石的小路,小心翼翼地向沟底走去,趟过溪流,越过沟坎,这上山的小路蜿蜒直达密林深处。我心有疑虑,不知我那几位朋友先行何处,又怕误了归程;毕竟年龄已大且形单影只,只好顺原路回返,约有一个钟头就又回到了原出发地。
此时,我那几位喜好打牌的朋友在石桌上激战正酣,我站在一旁观战,手已有些发痒。而妻则和我朋友的爱人在一侧拉起了家常,看她那眉飞色舞的样子,我心想,今日此行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妻是性格爽朗、工作要强之人,但自从八年前从工作岗位上退居二线,特别是前年办理退休之后,她身体一直不好,精神也一向不爽,经过两年多的调养,现身体已有起色,精神也逐渐开朗,只是因今年春天的姗姗来迟,她的心绪迟迟不能放飞,今日来赤山小游,也算是遂了妻早有的心愿。这正是:莺飞草长赤山游,放飞心绪越壑沟。早知春风能送爽,何必窝居妄自愁。
大约过了两个钟头,我那几位捷足先登的朋友,也已陆续返回。看到他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子,我真的从心底里羡慕:年轻真好。遥想七年前,那时我刚过五十岁,也曾同院里的同事到过此地一游,当时身体虽胖,但攀山越岭亦不在年轻人之下,而今已近六十,想再和年轻人比拼,那显然是做不到了,这真是时光催人老,岁月不饶人啊。
时近中午,那初夏的朝阳已越过南侧的峰顶,向这深山的沟壑里放出和煦的光芒,而这沟壑里的山风也裹挟着丝丝凉意,向我们身上袭来,使人有神清气爽之感。此时,这山沟口的空场上早已停放了来这里旅游的六七台车。而在这东侧山坡的平地上,一伙游人已在铺好的塑料布上摆满了罐头、香肠、烧鸡、烤鸭等食品,正在吆五喝六地推杯换盏。不知什么时候,这附近山民家包裹着红色头巾的女人,也背来了山里特产的刺茉芽、蕨菜等山野菜,蹲在空场的旁边叫卖,只见她手里边摇晃着山野菜,口里边喊着“山野菜、山野菜,保健食品,给钱就卖”,而那一双眼睛却不时地向我们这伙人扫描,我的爱人和朋友的妻子,被这极有诱惑力的叫卖声所吸引,赶忙奔了过去,也不知她们在说些什么,只见我朋友的妻子将这女人所卖的山货,连同那装山货的编织袋一起拎进车内,才算结束了这桩买卖。从那卖山货女人得意的脸上,不难看出这桩买卖她肯定是有挣无赔了。
太阳已过中午,龙门阵杀得不分上下,我感觉肚子已有些瘪了。于是我催促他们尽快结束战斗,而后我们便兴高采烈地乘车回返。路上我们又在农家的路旁,买了一些山里产的笨鸡蛋,一个个算是满载而归。之后我们来到万福镇的一家酒店,大家要了一桌小笨鸡、小笨蛋、小河鱼、山野菜等农家菜肴,点了本店最好的洋河大曲和上等啤酒,朋友们在一起推杯换盏,激情相聚,喝得不亦乐乎。酒后,我们又在此分成两拨继续摆开了龙门阵,一直杀得天昏地暗方才罢手。路过双台子镇,我们又到一家温泉旅店,泡了个热水澡,把一天的疲劳一扫而光。待回到区内已经是傍晚时分,我们意犹未尽,又找了一家酒店,要了几个清淡菜和玉米饼,直到吃了个沟满壕平方才罢休。当我们迈出店门仰望星空,我们所在的这座滨海小城,已经是万家灯火,霓虹闪烁,华彩绽放了。
一夜酣睡无梦,直至东方破晓。
辗转反侧无心再睡,思绪却在漫无边际地飞翔:人在年轻的时候,把读万卷书作为一种行为追求,那是无可厚非的;而人到老年的时候,也能把行万里路作为一种精神境界去实践,那也是一件再惬意不过的事情了。当今时代,外部环境已经能够满足人们的物质和精神生活需要,外出旅游应该是人们回归自然、放飞心情的最好途径。无论你是出国游,还是国内游,也不论你旅游走得是近还是远,实际上玩的就是一个心情。当你在回归自然、放飞心绪的过程中,达到物我两忘思想境界的时候,就会把心中所有的郁闷与不快、焦虑与烦恼,抛到九霄云外去。
这也许就是我们这次激情赤山游的最大收获吧,但愿在下次的旅游过程中,我还能够找到这种感觉。
(赵明晨)
我爱你,银杏树
我爱银杏树不知缘于何时,或许是来自于童年的久远记忆,或许是因为一次旅游所激发出来的浪漫情怀,或许因为是听多了关于银杏树的种种美好传说。总之,每当我流连于这座新兴的海滨城市,徜徉于街路两侧的排排银杏树下之时,那映入眼帘的葱茏绿意、婀娜身姿和不屈的风骨,总给我带来一份美的享受,绿的欣赏,爱的遐思……
一
我记忆中的银杏树是古老神圣而又青春靓丽的。
我出生在这座滨海城市南面约五十华里一个名叫槐树房的小村里,虽然村名与槐树有关,但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对槐树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却对银杏树情有独钟。那是因为,在我小学读书的学校操场上,长有一棵几个人合抱不过来的高大银杏树,是它伴我度过了童年的美好时光。春意融融,我和伙伴儿在树下嬉戏玩耍,听鸟鸣蝉唱;盛夏酷暑,我们在树下纳凉避暑,读书朗朗;秋高气爽,我们在树下拾起片片杏叶,夹在书中将美好的记忆收藏;数九严冬,我们陪伴树上的喜鹊,同披满瑞雪的古树一同将春光守望……
听村里的老人说,银杏树又叫白果树,可不知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棵银杏树开花结果。在那物资极为匮乏的艰难岁月里,我们这群饥肠辘辘、充满童真而又懵懂无知的孩子们,对这棵古老的银杏树寄予了多少热切的期盼啊!
据老辈人讲,这棵古老的银杏树有三百多岁,原来树旁有一座古庙,至于里面供奉着哪位神佛以及什么时候改建为学校,我已无从知晓。但我仍清晰地记得,在银杏树的旁边还长有两棵高大的古柏树,看上去树龄也不下二三百年,只是由于岁月的雕凿,树皮已大部分脱落,裸露在风雨中的树干已斑驳成褐灰色,好像是两位瘦骨嶙峋的老人顽强地在天地间撑持着,唯有那离地面约三丈多高,向旁延展着的几许残枝上,还顽强地生长着几片绿叶,以显示着自身的顽强生命力和诉说着历史的沧桑演变。
只可惜,在“文革”中这两棵古柏树被大队伐倒,并被加工制作成了桌椅,成了村里小学校孩子们学习的心爱之物。所幸,这棵有着三百多年历史的银杏树,人们或许是惧怕它的神威,或许在心中还存有对它的顶礼膜拜,或许也找不到能砍倒它的工具,总之,在那“动乱”的年代里,这棵古老的银杏树竟然逃过了那场浩劫,奇迹般地生存下来了。
如今,这棵古老的银杏树依然是枝干挺拔、绿叶繁茂,树冠如巨伞撑天,巍然屹立在天地之间,它犹如一个正处于壮年期的北方汉子,腰身粗壮、肌肉突起,并突显出勃勃的生机与活力,又俨如一位久经沙场、得胜回营的神武将军,身披金甲,手执长剑,傲然挺立于校场之上,俯瞰着茫茫原野,守护着苍生大地。
我记得第二次遭遇银杏树,是在二十年前区政协组织的一次春季学习考察中。
车进葫芦岛市,迎面映入眼帘的是那满街亭亭玉立、正吐着鹅黄般嫩芽的银杏树,这神奇的风景树陡然给这座城市增添了许多灵性,整个街区因此而显得清新、整洁,靓丽而富有神韵。由此,我的心中也油然产生了一种愿望,我的家乡鲅鱼圈何时能引进、栽植这一古老的优良树种,以见证这座城市的发展历程,诉说这座城市的发展历史,给这一新兴的海滨城市增添一份古朴,一份神韵、一份诗情,一份画意,从而彰显出这座城市的生态和谐,人文关怀和悠久的历史文化积淀,使这座城市更显出迷人的魅力呢?
或许是一种缘分,或许是一种巧合,或许是因为领导者们的一次英明决策,当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春天里,当我所居住的这座海滨城市的街路两侧被植上了一排排细细的、挺直腰身的银杏树时,我的心中产生了久违的满足感!
啊,银杏树,你快快长大吧!你何时能长成为我儿时记忆中的银杏树,你何时能开花结果,以解开我儿时心中的不解之谜,那时,你带给我们生存家园的将是怎样的一种绿意葱茏和树影婆娑……
二
我眼中的银杏树是富于变幻而又丰富多彩的。
春风里、夏雨中、秋阳下、冬雪时,我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仔细地观察着银杏树的每一微小变化。
初春时节,你会发现,在银杏树看似粗糙的枝条眉眼里,会生发出一撮撮紫色的小绒包,十几天后,小绒包渐渐裂开,而后便生发出几许鹅黄般的叶片嫩芽,而这时你会对它怀有多么热切的期盼啊。就在你急切地盼望这小小的叶片快快长大之时,它却一点都不急,观察几天之后你会发现它仍然是老样子,而就在你对它的期待已失去耐心之时,或许是某一天早晨,或许是一场春雨过后,它会不经意间就改变了模样:那撮撮嫩芽已经突变成了一个个的小小折扇,叶柄已完全被叶面所遮盖,整棵银杏树已变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远远望去,犹如一排排穿着绿色裙衫的妙龄少女,她们玉立在春光里、沐浴在春风中,突显出靓丽的身姿和勃勃的青春活力,在树旁鲜花和绿篱的映衬下,更显得婀娜多姿,舞步翩翩。
仲夏之时,当一场喜雨从天而降之后,那一棵棵绿色的银杏树,便愈发显出勃勃的生机和活力,它永远昂扬着那不屈的头颅,条条绿枝犹如千手观音的无数手臂,在奋力地向上伸展着,显示着象征胜利者的V字形。而少有的几许向下延伸着的枝条,则好像是为了弥补整个身体的不和谐状而故意生发出来的,从而使整棵树产生了一种稳定美,给人以赏心悦目之感。
当你每天观察等待银杏树开花之时,它却不急不缓,让你总也看不到花的踪影。而就在你对银杏树能否开花结果已感失望之时,它却不知在哪一天,竟然在某根枝条腋下,扇叶背后,悄悄地冒出了那一串串绿珍珠般的白果来,这时,你不得不惊叹这银杏树孕育子实之神奇。于是,这绿色的串串珍珠便撩拨着你的神经,你的兴趣,使你不得不每天在树下仰望着,在绿叶间搜索着,在同银杏树一起感受着她生儿育女生命历程的同时,也体验着大自然的神奇所带给人们的喜怒哀乐。观察久了,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那些孕育了儿女的雌性银杏树,看上去身材要显得略矮小一些,面容上显得要略苍老一些,而同那些生机勃勃而又略显野性的雄性银杏树相比,这些雌性银杏树似乎更多了一份爱心与责任,由此,你不能不对她产生深深的敬意和爱恋。
秋阳高照,秋风转凉,银杏树那绿色的枝叶,依然浓绿、苍郁,骨子里好像有一种倔犟的遗传基因在发挥着作用,它那挺拔、伟岸、飒爽、靓丽的身姿,依然在同那渐凉渐寒的秋风抗争着、吟唱着。当霜降时节到来之时,那街路两旁的排排银杏绿树便会一夜之间陡然变成了一派杏黄,此时,你不由得会想起唐末农民起义领袖黄巢所作的《不第后》赋菊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著名诗句来;而当一场秋雨或一阵秋风过后,在满街的路旁树下你会看到那一片片金黄的叶,这时,你不由得会将王安石的咏菊诗“忽闻昨夜西风起,遍野黄花满地金”吟诵出口。啊!银杏树,你性格豪迈大气,禀赋正直凛然,即便是血染疆场,也要生出一份霸气,一份悲壮……
冬日里,银杏树褪去了一身戎装,裸露出最本真的尊容来,它的躯干端直,枝条粗壮、挺拔,向上延伸着并呈散射状,上下左右排列有序而决不争争抢抢,偶有争强好胜的乱出头者,也是见好就收,体现出银杏树家族的良好教养和道德品位。由于其枝干粗壮、挺拔,冬日里任凭寒风劲吹,冰雪鞭挞,而它决不动摇、屈服,体现的是一种决不屈服于外来势力干涉凌辱的强者风骨,以及宁折不弯,决不低头、决不献媚的高风亮节……
三
我感受到的银杏树是具有无私奉献精神和人文关怀高贵品质的。
银杏树不仅给人们带来了春的亮丽、夏的宁静、秋的热烈、冬的沉思,而且还以其自身的优良材质,以及子实、叶片的食用和药用价值奉献给人类。
据有关资料记载,银杏树又称公孙树,属落叶乔木,雌雄异株,种子椭圆形。银杏树全身是宝,其材质致密,可供雕刻用。每年的十月至十一月末果实成熟,待白果肉质外种皮腐烂后,晒干即可得白果种子。白果仁可以吃,也可以入药,性平、味甘、苦、涩,有小毒,入肺、肾经。其营养功效有三:抗菌作用:白果肉、白果汁、白果酚,尤其是白果酸,经体外试验对人型结核杆菌和牛型结核杆菌有抑制作用。润肺止咳:白果具有润肺、化痰、止咳、定喘之功效,对肺虚喘咳、哮喘等症都有很好的疗效。综合功效:白果还有通经、驱虫、止浊、利尿等疗效,对肾气不固、遗尿、尿频、脾虚或脾、肾两虚、带下、白浊、腹泻等症都有很好的疗效。
宋朝时,人们还把白果列为贡品、圣品,由此可见其不凡的营养和药用价值。现在人们根据白果的营养价值和药用价值,已将其加工制作成饮品和药品。如白果豆浆,可治妇女白带。白果决明菊花茶,其汤水能清肝明目,祛风止痛,改善视力减退,肝火上亢,羞明多泪,并调节血压、血脂,较长时间饮用,有明目、瘦身、灵活肢节之效果。
银杏树属树中的活化石,因生长年代久远,当可与动物中的活化石大熊猫相提并论,已成为我国的国宝级珍贵树种。现我国的广西、四川、河南、山东、湖北、辽宁等地多有种植,亦常见于我国的历史文化名城或道观、寺庙。北京市因植有银杏树,更显其历史文化名城的厚重和沧桑感。我省的丹东市种植银杏树历史悠久,市区近百岁的银杏树有七百余株,全亚洲共有六条植有百年银杏树的街道,其中的三条就在丹东。山东省韩城市因其遍植银杏树,而形成了一项银杏产业和一道独特的风物景观,从而使其名扬海内外,广大市民深深地喜爱它,并将其命名为市树,从而极大地提高了该城市的知名度。
银杏树因其躯干端直苍劲,折扇形的叶片灵秀、奇特,且因其寿命长、易栽培而闻名于世,是绿化城市的最佳树种。营口开发区属海洋性季风气候,空气湿润,水土亦很适宜银杏树生长,而我区能将这一国宝级树种作为街面绿化的行道树,不仅同城市开发建设的档次、品位相契合,而且为这座新兴的海滨城市创造了优美、和谐的生态环境,增加了城市的历史厚重感和人文景观。作为这一生态家园的建设者和分享者,我们应当为此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四
我耳闻中的银杏树是具有神奇色彩和浪漫情怀的。
银杏树这一珍贵树种,不仅鲜活地记载于我国的典章史记和神话小说中,还因为人们的喜爱而被广为传颂,并因其生长地域特点的不同,而形成了种种不同版本的美好传说。
据《西游记》神话小说记载,银杏树原产于东胜神州傲来国之花果山。
传说美猴王孙大圣刚出道时曾将其果实制成胡桃银杏茶每日享用,以消火提神,强身健体。一日,王母娘娘在天宫瑶池为贺寿而举办蟠桃盛会,此事惊动了正在花果山水帘洞游玩的美猴王孙大圣,他便想借此机会,会会诸位天官、神佛,以开开眼界。他暗自思忖:“届时各路神佛定会携礼前去,此处没有奇珍异宝,吾何不独辟蹊径,带份白果礼品凑个热闹。”主意已定,他便吩咐众喽啰们,从洞旁的一棵千年银杏树上采摘了一篮白果,之后驾起筋斗云,直奔天宫瑶池而去。当在诸位天官、神佛面前献出白果之后,却引来一片“唏嘘”之声,有的天官说:“白果有毒,你想借机害死王母娘娘不成?”有的神佛说:“白果虽可入药,但值此王母娘娘贺寿大吉之日,他想诅咒圣母生病也未可知。”这一番闲言碎语,已使王母娘娘深感不悦,遂对大圣说道:“什么白果神果,分明是侮我老身,咒我早死,快快拿回,离开天宫去吧。”这孙大圣本来就是个猴急脾气,哪受得了这份讥讽嘲笑,遂口中“呀呀”连声,登时用金箍棒一挑,将满篮白果掀翻在九天之外,之后这颗颗白果便从天而降,散落在华夏大地。此后,这种神奇之果因为沾染了天地之灵气,沐浴了日月之精华,便在崇山峻岭中繁茂生长,现我国各地生长的银杏树,想必是其子孙后代的延续吧。因其具有神佛之灵性、凡人之性情,常常被在山中修炼的道士、念佛的僧侣、遁世的文人所喜爱,并被广植于道观、寺庙、古城,从此,银杏树这一古老神奇的树种便由仙界幻入凡尘,植于民间,并以其自身奇异果实的食用价值、药用价值和优良的材质奉献给芸芸众生。同时它也以其挺拔伟岸、风采靓丽的身姿,给人们所带来的生态美、和谐美而闻名于世,并受到人们的广泛喜爱及文人墨客的青睐和赞美。
我所居住的滨海城区南侧有一处古迹曰钟楼。其旁侧植有两棵雌雄异株的古老银杏树。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村里有一后生长得浓眉大眼,腰阔体健,尚未婚配,每日以出海打鱼为生。一日,该后生出海捕鱼,连撒数网竟然一无所获。傍晚正在收网之时,却见网中捕到一条鲜活的大鲅鱼,该后生见状大喜过望。心想,“今天总算没有白出海一趟”,但他在摘鱼时,却发现这条鲅鱼面对他竟然摇头摆尾,并从眼中挤出一滴血泪来。后生见状,怜悯之情顿生,遂将此鱼放生。空手回家之后,他对此奇遇仍一直萦怀于心,挥之不去。入夜,他便昏昏睡去。朦胧中,只见一妙龄女子眼含秋水,口若红樱,面似桃花,细腰款款,然后轻移盈步,颔首含羞,来到他的面前,在对他深深鞠了一躬之后,轻启朱唇:“多谢相公昨日相救,放生宏恩小女没齿难忘。吾乃渤海龙宫中的鲅鱼公主,昨日闲来无事,偷偷出宫游玩,不慎迷失方向,误撞你捕鱼网中。吾见你心地善良,勤劳勇敢,且一表人才,心中已生爱意,我早已厌倦宫中的清冷日子,羡慕你们人间的恩爱生活,你若有意,我送你两件宝贝,将其埋于村头钟楼之侧,我们便可永结同心,百年好合。”该后生听罢怦然心动,“难道这就是我未来的娘子不成,”口中欲喊不能,欲动不得,眼见着这美丽女子含泪拂袖飘然而去,情急之下他欲前去追赶,却被猛然惊醒,原来竟是南柯一梦。恍惚中,他张开两手竟然发现手中已握有两颗奇异的白色种子,该后生见状惊奇不已,仔细回味着梦中公主的嘱托之言,遂将其植于村头钟楼之侧的沃土之中。此后,该后生竟然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每日里只想着给这两颗心爱的奇异种子浇水、松土,不日竟然无疾撒手而去。其父母在悲痛之余,感念儿子用情至深,遂将其葬于这两颗种子之侧,以了却儿子的未解之愿。
第二年春天,人们惊奇地发现,在钟楼旁侧该后生长眠的地方,竟然长出了两棵奇异的小树,其树干笔直,其叶片状如折扇,煞是好看,人们惊讶它的神奇,便精心地给它浇水、培土,一晃十几年过去,这两棵小树,竟然长成了两棵高大的落叶树,一棵长得伟岸、挺拔,其冠状如伞盖;一棵长得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其树叶竟如同皇家少爷、公主把玩的小小折扇一般,而且一棵结果,一棵不结果,如同恩爱夫妻相扶相随,不离不弃。人们惊讶它的神奇,但却叫不出它的名字,后有心人请教寺中老僧,方知此树叫银杏树,俗称白果树,雌雄异株,性同人类,人们感动它们的情爱之深,便亲切地称它们为爱情树、夫妻树。
(赵明晨)
原载于《辽河》2009年第8期
青龙山游记
青龙山,因青龙而得名。它横卧在渤海湾畔,高高地隆起在鲅鱼圈区的中部,似一条巨龙纵贯南北。山的东面是绵延起伏的千朵莲花山的余脉。山的西面不远处便是那碧波万顷的大海。青龙入海的梦破碎了,便化为一座悠悠的青山,安然地守卧在大海的身边静默无声。青龙化山,这个美丽而古老的神话故事,在当地流传至今。
听说修建青龙山公园了,我总想去看一看,但总也没能成行。只是在每天的清晨,打开阳台的窗户向东方眺望,那近在咫尺的青龙山顶上的凉亭,高高地耸立在那儿,凉亭四周那已经安好的路灯,就好像是日夜守护着凉亭的卫士,一丝不苟地站立在那里,静静地彰显着它们的忠诚与神圣。
夏日,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天空繁星点点,银河飞瀑闪烁。当你在小区散步的时候,你会感受到周围的楼房在散发着热量,而你则被这楼房包裹着,就好像是落在了天井里,闷得你透不过气来,唯独透过那东面楼群的间隙,你可以看到青龙山顶凉亭上那闪烁的灯光,已与天体连接在一起,好似仙山琼阁,别有一番情趣。特别是在冬季的夜晚,人们被冻得躲进温暖的楼里,小区便少去了夏日的喧嚣。此时你静静地走在小区的天井里,周围被深蓝色的夜空笼罩着,再看那山顶围绕凉亭的霓虹灯光,阁顶红得耀眼,阁体黄得金灿,还有那些如星光闪烁般的路灯,绽放出银白色的光亮,就如同天宫下凡,好一道亮丽的风景。
我与爱人商量好了,准备周末去青龙山走一趟。然而,天公偏偏不作美,星期六却下了一场雨夹雪,那只能等星期日了。星期日这天,正巧节气是春分,按理说应该是到了春天了,然而去年的冬季却是特别的冷,是几十年来所没有经历过的冷,这雪下得也特别多,特别大,春姑娘姗姗来迟。不管怎么说,今天青龙山我们是一定要去的。
清晨,我和爱人早早地吃了饭,便双双走出家门,由于路面上有雪,我们打算坐公共汽车前往。刚走到长江路的站点,公共汽车就从西面开过来了,我们坐上公汽转眼就看见立交桥了,又坐了不到五分钟,就到了青龙山公园。下车后,爱人高兴地说:“你看,每人一块钱的车费,就可以逛青龙山公园了。一块钱买乐,多值。”
今天的天气也和我们的心情一样,阳光灿烂。虽然昨天下了一天的雨夹雪,但毕竟是节气到了,那雪在慢慢地融化。我可能是因为冬天在家蜷缩时间太长的缘故,此时就像一只放飞的鸽子,心情格外高兴,同时,我也像一个外地人到此地旅游一样,一切都感到很新鲜。这也许是此地变化太大、太快的缘故,也许是因为我这次来青龙山与上次来的时间隔太长的缘故,不知为什么?我对青龙山产生了一种陌生感。
下车后横过马路,就到了北面的青龙山公园。青龙山不算太高,它是长白山的余脉,山上有许多刺槐树、山杏树、山枣树。山顶上还有一大块一大块的岩石,相依相嵌、重叠,不知经过多少年的风吹雨打,光秃秃的,好像是青龙山露在外面的突起风骨。山顶上还有一座破烂不堪的寺庙,鲅鱼圈建区后,在山顶上安了一个电视塔,山西的半山腰上还有几座坟,这也许是想借这山的灵性,图个好风水罢了。山体的四周有不少沟沟岔岔,山南、山北都有一条崎岖不平的山路。当春天到来的时候,山上的树绿了,草绿了,整个山也绿了,地上的山野花开了,有红的、黄的、粉的。然而,山顶上那几块裸露的大岩石,却不知羞耻地袒露着突兀和孤傲,那绿却总也包裹不上,这山便显得有些荒芜和凄凉。
悠悠岁月,不知道青龙山在这里沉睡了多少年。而今,开发区打造生态品牌,建设花园式城市,机械轰鸣声唤醒了这片沉睡的大地,青龙山也在此刻醒来。
经过一年的修建,青龙山公园虽然没有竣工,但已经初具雏形。公园的大门坐北朝南,门楼是用琉璃瓦制作的,抬头看,门的上方中间“青龙山公园”五个醒目的大字映入眼帘。走上前仔细观看,门的上方左右各雕刻着二龙戏珠图案,中央的图案是龙凤呈祥,金灿灿的。地面上的装饰物是用铁丝网编成的一个海浪花样式的立体造型,上面布满了红色的装饰花,红红火火的花簇上面已被白雪所覆盖,门的左右两侧各有两个福字立牌,中间还立有吉祥如意的字样,真的是五福临门啊!有两个虎娃站立两侧,欢迎着八方游客,山门的两侧还有八个大理石柱站立在那里,盘踞在石柱上的龙,是那样的栩栩如生、生动雄浑、气势磅礴。山上还新栽了很多松树,远远望去郁郁葱葱。
山门后面是用大理石铺成的小广场,雪盖在上面,好像是铺了一块偌大的白地毯,在阳光的照耀下银光闪闪,刺得我的眼睛好一会儿才敢睁开。爱人走在铺有大理石的雪地上,哧溜一下,差点跌倒,忙招呼我从侧面绕过去,从右侧的石阶登山。这石阶陡峭蜿蜒一直通到山顶。
站在山下举目仰望,满山遍野白雪皑皑,青龙山银装素裹分外妖娆。上山的路现已修了好多条,都被白雪覆盖上了,我们选择了一条上山较缓较宽的山路,台阶上已留下了人们踏过的脚印。虽然路面不好走,但丝毫没有减弱我们快乐的心情。我们俩小心翼翼地从山下的台阶上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登着,不远处,挂在刺槐树枝上的白雪像一团团棉絮,台阶左右的塔松树上也挂满了白雪,旁边那不知名的树种也被草帘包裹着,像是穿着一件过冬的棉衣,头上盖着雪,就像是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
今天登山的人不算多,台阶上因为有雪有些松动发滑,我们俩走几步便停一停,也许是太紧张或许是因为我穿得多的缘故,不一会儿身上竟出了汗,为了防止脚下发滑跌倒,眼睛便不时地盯着路面,我们不时地走走停停,还不时地回头张望,一步一个高度,在递进中移步换景。刚开始马路南侧临街铺面的字号还看得很清楚,但随着我们步步登高,距离街面渐渐地远了,那字号也渐渐地看不清楚了,往上走了一会儿,回头看时,那些原本被临街楼房掩在后面的楼房,便一排排一栋栋很整齐地展现在眼前,往上走一会儿,再回头看时,只见远处那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灰蒙蒙的,被天边舒展着的白云萦绕着,如同海市蜃楼一般,真的是好壮观啊!
我在转头向东看时,“咦,上次上山时所看到的山前的那些平房怎么都不见了,人都上楼了?”我说。爱人说:“那是几年前的事了。”我想了一想,可不是吗,距离上次来这里都已经六年了,六年的变化真的是太大了,我正在沉思着,忽然爱人说:“别说人上楼了,就连喜鹊也上楼了,你看。”我顺着爱人手指的方向向东看去,只见屹立在半山腰不远处高压线下一个四角形锥体铁架子的顶部下面,筑有一个很长的鹊巢,我数了数,像楼房一样,一层一层的共有五层,这喜鹊也盖起楼房了,这可真的神了。
开发区不仅人的生活质量提高了,就连栖息在这里的鸟,生活水平也提高了。由此可见,良好的生态环境对于地球上的生灵是多么的重要啊,而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又勾画了一幅多么美妙的画卷啊!
“走,到前面那亭子里坐一会儿,那是人生的驿站。”爱人说。其实,青龙山并不高,我们也不累,只是雪渐渐地融化,路有些滑,神经绷得紧一点而已。于是我俩就到那玉石制作的凉亭里小歇了一会儿。接着我们又开始继续登山。这时,后面赶上来一个年轻人说:“小心点,路滑,刚才一位大爷在下面都摔跤了。”年轻人的告诫使我俩登山更加小心。
台阶旁不远处的松树被风轻轻地吹过,树枝摇动了一下,那树枝上的团雪便“吧嗒、吧嗒”地从树上摔落到地上,有时,一块雪团随着刮起的风散落飘走,我心想:“这也许能减轻一下这些松树的负担,就让它们精神抖擞地去迎接那美好的春梦吧。”“看,塔松树下那枯萎的草地里,已露出了绿芽。”我顺着爱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可不是吗?春已经来了。”
这时,走在前面的一位年轻人,不时地按着相机快门。我后悔没有带上相机,把那美丽的景色变成永久的记忆。
不一会儿,我们便登到了山顶,春寒料峭,山风清冽,气息清幽,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举目四望,全区的景色尽收眼底。
山顶上新修了一个小广场,地面是用大理石板铺成的,一位中年男子正在那儿锻炼身体,山顶上原有的那高大的电视塔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水泥浇注仿木制的三层凉亭,就是我在家打开窗户就可以看见的那个凉亭,走上前去仔细观看,只见三层凉亭里面的墙壁上,画了一些花草、鸟儿的图案,还没有最后收尾。广场边放着一堆沙子,还有石料,这里似乎还有什么建筑需要修建,原来坐落在这里的那个寺庙也不见了,一个临时建的办公小平房在这里孤零零地兀立着,广场的东侧现已修建了一个木制观景台,上面站立的几个游人正在指手画脚地诉说着什么。我们走上前去,面东放眼望去,只见远处的高速铁路就像一条黑色的巨龙直卧南北。那逶迤千里、莽莽苍苍的山脉,巍巍壮观地映入眼帘。俯首下方,青龙山下原来与东面的山脉自然形成的一条很深的沟壑,现已被修成了一条环山柏油车路,它就好像是一条飘柔的绸带,环绕在山脉之间,又似乎将两条山脉从中部间断开来。山脚的东北方向原来有一条深沟,现已修建了一座斜拉桥,大约有一百米左右的跨度,这斜拉桥与环路的珠联璧合增加了这山的美感,就好像是系在妙龄少女腰间的裙带装饰链,远远看上去,又像是一把竖琴上的根根琴弦,把青龙山点缀得灵气十足。
北侧山脚下坐落着神井子小学的校园大楼,上次来时还没有呢。近处则是一排三层楼房,远处还有储运库、集装箱场地、奥镁公司大楼等。当我俯下身来仔细地观察这个观景台的位置,发现原来这观景台是安装在那巨大的岩石上面,这也恰好弥补了这光秃秃的山顶不能被绿色所遮住的遗憾,使得这青龙山显得更加飘逸俊美。
青龙山西面的近处盖有一排排的动迁楼房,有的人家已安装上了太阳能,它们在阳光的照耀下,好像是一颗颗镶嵌在楼顶上的璀璨宝石,银光闪闪。此时,我油然想起唐代大诗人刘禹锡所作《乌衣巷》的著名诗句:“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是的,沐浴着改革开放的春风,昔日披星戴月、整日为生计所操劳的渔民、农民,如今,他们的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昔日所住的简陋平房已经被整体拆迁,他们现在已经住进了宽敞明亮的楼房并变身为市民,正在品尝着新生活的欢乐。想到此,我不由得感慨万千。再往远处看是雄伟的海港码头,那一条条长长的堤坝伸向海里,锁住了那翻滚的巨龙,码头边那一座座龙门吊车就好像是一个个高大的长颈鹿,有的昂首挺胸,有的低头嬉戏,还有偏北方向的华能电厂、新鞍钢钢厂的烟囱也都傲然地挺立在那儿。哎,“港丰宾馆哪里去了,我怎么没找着啊?”我说。过去我对港丰宾馆二十一层的高大建筑有着鹤立鸡群的感觉,现在高层楼房多了,它已经淹没在楼群里,老半天,我才找着。更远处,那浩瀚大海的深灰色与天宇的浅灰色巧妙连接成海天一色,港口之侧那高高的墩台山烽火台,历经五百年的沧桑岁月巍然屹立,越过时空的隧道,我仿佛看到了昔日那狼烟弥漫、战火纷飞的古战场……
为了能将远处的美景看得更清楚一些,我们来到山顶广场的西面,只见山顶下部一条螺旋式的环形路通往山下,与斜拉桥连接,路的两旁,新栽了很多树,还有绿篱、草坪。抬头远望,西南方向那船帆形状的新闻中心大楼,那船形的金泰大酒店,一下子吸引住了我的眼球,捕捉了我的视线。艺术灵感来源于生活,也还原点缀于生活,我感叹开发区的决策者、建设者们的智慧和勤劳,看着那船帆型的新闻大厦,令我产生了无尽的遐想,船没有帆便不能航行,人没有理想,生活便没有激情,人们常说,扬帆起航,乘风破浪……那船帆就好像是鸟儿的翅膀,有了它鸟儿就会展翅高飞,凌空翱翔。
从这新闻大厦的直播间里,每天会播出全区、全国乃至全世界的一条条振奋人心的新闻消息,它们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瞬间就传送到千家万户,它又像太阳一样照耀着全国的每一个角落,它带给人们的是欢乐和幸福,振奋与斗志,它指引着人们前进的方向,这种形与美的融合,形与声的和谐,设计者、建设者的智慧和想象,肯定比我的想象更深远、更广阔。
海岸边金泰大酒店的船形大楼,远远看上去就好像是颠簸在汹涌澎湃的海浪尖上的一艘扬帆远航的船,它是那样的形象、逼真,船是渔民生产、生活和人们进行水上运输航行的交通工具。它维系着多少人的希冀,满载着多少人的期盼,人们希望捕鱼者满载而归,远行人平安归来,希望自己的事业、生活能像行进在大海上的帆船那样,乘风破浪,平安远航……
我凝神观察着,透过那鳞次栉比的层楼叠嶂,只见那大路网上的公共汽车,正在南来北往地川流不息,日夜穿梭奔驰在那宽敞的马路上,构筑十分钟经济圈,交通的畅达便捷,加快了城乡一体化进程……“变化真是太大了、太快了”。我不无感叹地说。
远处朦朦胧胧的楼房错错落落,我的视线已有些模糊。爱人指着远方说:“那儿正在建大剧院、图书馆,还要建影视基地、大使村……”
我憧憬着这美好的未来,沉浸在无比的兴奋和感慨之中,啊!今天的鲅鱼圈,北方的亚龙湾,迷人的小江南,我可爱的家园,我为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而感到幸福,我为开发区的发展变化而感到骄傲,我为自己是开发区人而感到自豪。
(王家芬)
原载于《山海潮》2010年第5期
冰雪情怀
朋友,你见过滑雪场吗?你亲身体验过滑雪运动的奇妙感受吗?如果没有,那么请你到何家沟去,在那里你可以亲眼目睹现代化人工滑雪场的气势与恢弘,你可以亲身体验到现代滑雪运动的神奇与奥妙。
我在今年初的隆冬时节,应朋友之邀去了一趟滑雪场,并亲身体验了一次现代滑雪运动的神奇感受。那份惊险、那份刺激,没有亲身体验过滑雪运动的人委实是想象不出的,那份激情、那份惬意,至今仍让我难以忘怀。
经过了数九严冬的朔风凛冽,我的身心整日包裹在温暖的办公室和自家闲适的小屋里。因惧怕寒风刺骨,入冬后很少运动,身体已感僵硬,心情也觉不爽,很想到户外去活动一次,放飞一下心情,朋友之邀,正遂吾愿。
我们去的那天上午,天气格外清爽,连刮了几日的凛冽北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冬日的艳阳高照着,恰似在户外玩耍的孩子冻红了的笑脸,粉白透红,冒着热气,泛着金光。我们是乘车前往滑雪场的,那份童心、那份急迫、那份情愫伴随着车内的朗朗欢笑声一起向何家沟方向飞驰而去。
当我们穿上滑雪靴,披上滑雪衣,戴上滑雪帽,扛起滑雪具,个个犹如出征武士,人人似出航飞天员,心情已急不可耐了。奔出接待大厅,心胸豁然开朗,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奇妙的冰雪世界。抬头远望,只见滑雪场犹如三块巨大的白地毯,斜铺在东南方向的高山峻岭之侧,绵延起伏,直抵山底,在巍巍青山和和煦阳光的映衬之下,更显得银光闪闪,气象万千。雪地上兀立着的六台造雪机张着大口,似雄狮般坐卧两旁,虎视眈眈地观察着来到这里的滑雪运动爱好者,使这里充满了神秘与灵性。山下一排排新造的现代建筑和矗立在雪场周围的一排排路灯、彩旗拥围着整个滑雪场,给这寂静的山沟平添了一份喜庆、喧闹的气氛,而大门外,宽阔平坦的停车场两侧,分列停放着各式各样的客车轿车,如卫士喜迎八方来客,昭示着滑雪场的兴隆与繁华。
本来此次来滑雪场,只是被滑雪运动的神秘所吸引,并不想真的去亲身体验滑雪运动的感官刺激,因为,毕竟年龄已大,筋骨已硬,早已过了那激情燃烧的岁月。只是想通过浏览雪场,观察滑雪,寻找一份闲适,追寻一份记忆,放飞一份心情罢了。但是,当你来到这里,你能不被这里的神奇、神秘所吸引,你能不被这里的空灵、旷达、静谧的气氛所感染,你能不被你尚未领略过的滑雪运动的惊险与刺激所挑逗吗?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一步一挪地走进了滑雪场。远山苍莽,近雪皑皑,满面清风,满眼银光,心情舒畅极了。只见晶莹的雪场上,早来的滑雪者身着或红、或黄、或蓝、或绿的滑雪服,或站、或蹲、或滑,形态各异,嬉戏其间,在灿烂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生动、鲜活、灵性,整个滑雪场山色空蒙,动静相宜,晶莹剔透,好一个神秘、空灵的童话世界。
被滑雪场的热烈、灵动气氛所感染,我也踏着滑雪板,试着开始滑行了。刚开始站在滑雪板上真的有点不知所措,几经揣摩,我便按照儿时滑冰的动作要领,双手用力撑着滑雪杖,开始慢慢前行。几经努力,好不容易才滑进了练习场。这时,我才发现同伴们有的已经上到了坡顶,我正在纳闷儿,突然间我发现,原来要上到坡顶,对于初学者来说,乘坐雪场北侧的传送带,那是再方便不过的事情了。于是我奋力前滑,几经努力才站到传送带上,随着传送带“嚓嚓”的马达声响,几分钟后,我已站到了坡顶。从坡上向坡下张望,只见不时有初学者在滑行中摔倒并发出“噢噢”的尖叫声,有不服输者爬起后艰难前行或逶迤下滑,也有的由于躲闪不及而被后来的滑雪者撞到应激抱成一团或双双摔倒,间或不断引来片片欢笑声……
见此情景,我的心怯怯的,行动更加小心。同去的伙伴们因为都比我年轻许多,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在经过简短的练习之后,竟然一个个勇敢地向坡下滑去,有的不慎摔倒,有的厉声尖叫,其中不乏滑雪成功者。我不敢贸然前行,生怕滑倒摔断了筋骨,便在坡上慢慢地试滑着,一不小心竟滑到了顺坡上,随着滑行速度的加快我连撑了几下竟然没有撑住,滑雪板便载着我飞快地向坡下滑去,此时我已无力回天,只好凭着儿时滑冰的感觉,身体前倾,两腿半蹲,眼睛平视,费尽全力保持着身体平衡。此时,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我已找不到儿时滑冰的感觉,眼看着已撑持不住,心里稍一慌张,身体便向后倾,竟一下子摔滑出三四米远。我害怕,懊悔,沮丧不已,心想可别把胳膊、腿摔坏了。稍停,我挣扎着想自己爬起来,无奈脚上穿的滑雪靴同滑雪板连在一起,一只斜刺天空,一只压在腿侧呈翻转状,任凭我奋力挣扎,终究未能站起以摆脱尴尬局面。这时一位导滑员走过来,费力地将我这一百七八十斤的身子拉起,我感觉很不好意思,连声说“谢谢”。之后,我赶忙跺跺脚,伸伸胳膊,抻抻腰,“还好,腰腿还听使唤”。此时,我这颗悬着的心方才放平稳了。
这时,导滑员告诉我,“下滑时,两腿应叉开成箭头状,身子要尽量前倾,不能后仰,以保持身体平衡,同时要靠滑雪板的摩擦力和两根滑雪杖掌握速度和方向”,我脑中似有所悟,心中似有所解,连连点头称是,没等导滑员说完,眼见着身旁的滑雪者依然不畏艰险,恣意滑行,我已经按捺不住早已生发出来的滑雪激情,又开始指手画脚蠢蠢而动了,依照此法滑行,由于动作要领不熟,不慎我又摔了一跤。“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难道我还能被这点困难吓倒不成。”这时,我的心态已趋平和,几经揣摩练习,我已初步掌握了最基本的滑雪动作要领,我决心再滑一次,争取成功。
当我再次登上练习场坡顶时,心情格外舒畅,极目远眺,天高云淡,坡白风轻,阳光灿烂,远山、村庄、河流尽收眼底,彩旗猎猎,随风飘舞,我心已飞翔。这次我严格按照导滑员所教的动作要领去做,开始小心翼翼地驾着滑雪板慢慢从坡顶向坡下滑行,方向稍偏,重心横移间或用滑雪杖点撑一下,此时,随着坡度的不断增大,滑雪板底面像抹了一层油,飞快地向山下滑去,只听耳边呼呼生风,偌大的雪场如银毯般在我的脚下飞速向身后移动。此时,我已无暇观景,恨不得调动身上所有的神经统一归大脑支配使用,我极力控制身体呈前倾状,两手紧握滑雪杖,身子“嗖嗖”地向坡下飞去,此时的我犹如腾云驾雾一般,不允许心存一丝含糊,心中的烦恼、郁闷和不快,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须臾之间,我已滑到坡底,感觉犹如从天上降落人间,此时的我,在重力的作用下,在雪面上又向前滑行一段后方才慢慢停住。“我成功了。”我在心中大声地呼喊着,心胸顿感开阔、清爽,满脸洋溢着胜利者的喜悦。稍停片刻,我脚踏滑雪板,又开始慢慢滑行,这时,我才感觉到浑身正在蒸腾发热,手、脚、腰、腿似乎有股热流在不停地涌动,不一会儿已大汗淋漓了。我活动了一下腰、腿、胳膊,感觉似乎被刚刚浇上了一次油,轻润,油滑,舒服极了。如此,我又成功地滑行了一回,那快感、惬意,丝毫不亚于第一次的成功滑行,我暗自思忖,这也许就是滑雪运动所体现的常滑不厌,久滑成瘾的魅力所在吧。
时近中午,身体已极度疲乏,肚子早已空空,两腿如灌铅一般,浑身像散了架子,我已无心再滑,遂召呼同伴收兵回营。摘掉滑雪板,脱去滑雪靴,掀去滑雪衣,我顿感全身轻松,走起路来,脚不沾地似的,浑身的筋骨酥滑活软。此时,我更加切实地体会到了滑雪运动的好处了。
坐上来时的汽车,我们又踏上了归途,大家虽然都很疲乏,但仍然欢笑不已。朋友相会,哪能不聚餐,有人提议去汇鑫园小酌,大家欣然前往。落座之后,大家已饥肠辘辘,菜肴没等上齐,便已顾不得体面,争先恐后地吃将起来,只一会儿工夫,丰盛的菜肴便被抢吃一空,这次聚餐恐怕是我自参加工作以来所吃到的一次最香甜、最可口的饭菜了。回家之后,妻子见我疲惫不堪而又满脸惬意的样子,不免数落了几句,女儿在一旁直给我递眼色,示意我不要得意忘形,我心领神会,默然不语。晚饭后不久,我便拖着疲惫的身子上床睡觉了。这一觉睡得舒服极了,睡梦中,我又去了滑雪场,只见滑雪场上的我,身着红色滑雪服,英姿飒爽,精神焕发,浑身充满了精气神儿,仿佛已回到了青年时代,驾着滑雪板在滑雪场上疾滑如飞,一会儿如雏燕展翅,蜻蜓点水,一会儿如雄鹰翱翔,上下翻腾,一会儿如猛虎下山,呼啸而至……
当卧室的窗棂现出些许灰白之时,当兵多年养成的准时生物钟把我从睡梦中唤醒,我略微翻了一下身,想极力追忆我那梦境中的动人情景,但已渐成碎片,模糊不清了,我睡眼蒙眬,渐渐清醒之后,身体已感觉轻松有力,心情亦愈加清爽,心中不免思忖到:现已年过五旬,昨天斗胆去疯狂了一把,尚未过足瘾,难道还想去疯狂一次不成,忽又转念想到,岁月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青春似明日黄花,萎黄已成颓势,如不抓紧时间疯狂,恐怕今生会留有遗憾呢?
我期待着再去疯狂的那一天!
(赵明晨)
原载于《山海潮》2008年9月创刊号
碧霞朦胧入梦来
夏日的傍晚,一场淅淅沥沥的细雨将我所居住的这座滨海小城中的碧霞山公园清洗得青翠欲滴、绿意葱茏。那挺拔的白杨、英俊的银杏、蓬勃的针叶松,就好像是一位位英姿勃发的漂亮小伙,越发显现出青春的朝气与生命的活力;那被细雨刚刚梳洗过的绿柳婀娜多姿,纤细的刺槐枝叶滴翠如瀑,绿伞状的火炬红亭亭玉立,她们恰似刚刚沐浴出水的妙龄少女,一个个伸展丽姿、含羞遮面,舒万般柔情青丝滴翠,展千般蜜意绿意浓浓,在轻纱般薄雾的掩映下,犹显得妩媚、靓丽与多情。
入夜,公园里那片片松林、槐林便悄悄地掩映在一排排、一个个扑朔迷离的路灯、地灯之中。绿影深深,在林中的幽暗处闪出几点绿色的斑驳光影,它们深邃迷离而有些神秘;风轻树朗,那静卧在林中草地上的盏盏地灯,也放射出那绿莹莹的幽光,它们犹如栖息在林中的怪兽,正睁大着一双双贪婪的眼睛,看得人有些发晕;那挂在槐林中的滴水状的黄白色的霓虹彩灯,它们一串串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犹如仙人们滴下的眼泪。在暗夜和游人的映衬下,林中的各色灯光忽明忽暗,使整个公园都沉浸在神秘莫测的虚幻气氛之中。
漫步林中,偶尔你会听到那久违了的“咕呱、咕呱”不断唱响的蛙鸣和“乖乖、乖乖”蛐蛐叫声。这雨夜中的蛙鸣,似从天籁之中传来的幽幽禅音,它净化着你的心灵,声声入耳;那细细的蛐蛐叫声,就好像是被拨动着的丝丝琴弦发出的细微声响,它们如泣如诉,好像在诉说着各自的心曲。夜色阑珊、曲径通幽,灯火忽明忽暗,耳畔不时传来那弥漫在林中的曲曲美妙歌声,它们舒缓、悠扬,曲调千回百转,犹如一首首舒缓曼妙的萨克斯小夜曲,又似一缕缕轻柔甜美的春风,轻轻地潜入你的肺腑,浸入你的心田,让你的身心感受到一份别样的轻松与舒畅,安详与惬意;你又好像是在夏日的雨后,悠闲地漫步在清风拂面的乡间林阴小路,抑或是徜徉在芳草如茵的草地之上,思绪也仿佛回到了那久违的孩提时代,故乡的山水田园,以及那些无拘无束的童年生活,便如诗如画般地浮现在你的眼前。
夜色蒙蒙,人们从小城的四面八方,纷纷地涌进这公园的密林深处,你看那些行走在镶嵌着青石板与鹅卵石,以及那铺着红色塑胶甬路上的游人,正在三三两两地健步而行:有的身穿运动服,比肩接踵,昂首阔步;有的头戴凉帽,孑然一身,我行我素;年岁稍大一些的大伯大妈们缓步而行,在林间轻松漫步;而身着鲜艳衣服的年轻人则急三火四,大步流星地向前急行。
仰望世纪门只见霓虹闪烁,它呈现出一种灵动的光感;世纪门下的十孔门洞里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似串串燃烧着的火炬,已将世纪门映照得红红火火,亮如白昼;借着那耀眼的灯光,你可瞧见,在那门洞的小广场前,聚集着的一群歌者,此时,他们正伴着那悠扬的二胡琴声,在一首接一首地引吭高歌,围观的人群里,不时地爆发出阵阵的叫好声和异常热烈的鼓掌声。
在通往碧霞山顶部的甬路两侧,那分列而立的排排路灯,则犹如一个个头戴博士帽、身披发光服的迎宾侍者,正在彬彬有礼地迎送着八方来客。在山顶广场的音乐池里,那散发着丝丝凉意的音乐喷泉,此时正随着那五颜六色的音乐灯光,在舒缓浪漫地翩翩起舞。一会儿它幻化成水织的粉红色花篮,流光叠翠;一会儿它又幻化成水织的橘黄色圆形水柱,恰似古代的仕女在刚刚沐浴梳洗完毕后在池中曼妙歌舞;一会儿它又幻化出或红、或黄、或白的朵朵荷花,在池水中亭亭玉立;一会儿它又幻化出雨后飞虹,恰如弯弓满月;一会儿它又幻化出一束冲天的白色水柱,似利剑直刺苍穹。此时,有好动喜水的稚童便在池边尽情地嬉水玩耍,好一幅稚童戏水图。而在一旁观看的大人们的脸上,则呈现出无限喜悦、无比幸福的模样。
夜渐渐地暗了下来,此时,那舞动在山顶上的音乐喷泉,也收回了她那婀娜的身姿。天空中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刚刚还在游园锻炼、观看美景的人们,此时也各自加快了下山的脚步。而情侣们则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打开了雨伞,女人一个个紧紧地依偎在自己心爱男人的胸前腋下,小鸟依人。他们双双相携,对对相拥,渐行渐远,那细雨蒙蒙中伞下的对对倩影,在霓虹闪烁、绿树成荫的马路边上,便形成了一道道独特的靓丽风景线。
灯火阑珊,蓦然回首,只见那偌大的碧霞山公园,宛如一位昏昏欲睡的妙龄少女扑朔迷离,此时的她正被点缀在周身的盏盏灯火,以及那些缠绕在空中的片片流云,笼罩在一片若明若暗的夜色之中。
此时,我在心中默默地为她祈福:碧霞山,我心灵的栖息地,我放飞思想的精神家园,今夜你就安静地睡吧,愿你做个好梦……
(赵明晨)
广场流韵
夜幕悄悄降临,不经意间,世纪广场上绿的草坪、绿的树林、黄的树篱、红的花朵,都笼罩在一片褐色之中,仿佛这里没有生命、没有喧嚣,只有秋意凝重、秋风萧萧……
瞬间,华灯初放,这里便成了一片灯的海洋、人的海洋、歌的海洋、舞的海洋。静静地坐在广场一隅,脑子里什么也不想,那映入眼帘、充盈于耳地,分明是一幅套色木刻风景画,抑或是一张辽南古风社火图,更恰似现代流金岁月再现……
仰头望苍穹,只见天幕如盖,深邃恢弘;星光闪闪,银河飞瀑;新月如镰,九天高悬。此景使人不由想起儿时妈妈讲过的故事:寂寞嫦娥舒广袖,吴刚捧出桂花酒;七夕喜鹊架彩桥,牛郎织女叙情缘……
举目看广场,华灯璀璨,彩球飘荡,十二根擎天柱诉说着华夏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欢快的大秧歌扭出了人们心头的喜悦与悠然;而伴随着流行音乐而起的街头舞,则宣示着年轻人追求时尚的休闲方式与生活理念。那五光十色的音乐喷泉,体现的则是力与美的雕塑、音与色的和谐、光与影的交融、水与声的缠绵。对对情侣手挽手漫步广场其间,不用说什么“我爱你”、“你爱我”,那浪漫的意境,使爱情与环境显得十分熨帖、自然;孩子们驾着小汽车、小摩托,优哉游哉,年轻母亲流露出的是爱的笑脸,而爷爷、奶奶们在尽享天伦之乐的时候,也在不知不觉中颐养天年;冷饮摊旁、太阳伞下,纳凉的人们,尽情地沐浴着秋夜的凉爽,品尝着收获的甘甜,脸上溢出的是建设者的惬意与自得,口中吟出的是对新生活的咏叹……
环顾四周,昆仑华灯光灿灿,钱塘花篮异彩现,闽江潮涌科技星,辽东灯火映湾畔,疑是银河九天落,恰似龙宫移人间……
广场醉了、花木醉了、游人醉了;广场睡了、花木睡了、游人睡了……当东方的晨曦划破秋夜苏醒的黎明,一轮火红的朝阳跳出那如黛的青龙山峦,广场上的花草、树木便沐浴着秋阳的爱抚,睁开惺忪的睡眼,伴随着早起晨练穿着各色运动服装的男人、女人、老年人、中年人、青年人和孩子们,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赵明晨)
原载于《山海潮》2010年第1期
碧霞朦胧入梦来
夏日的傍晚,一场淅淅沥沥的细雨将我所居住的这座滨海小城中的碧霞山公园清洗得青翠欲滴、绿意葱茏。那挺拔的白杨、英俊的银杏、蓬勃的针叶松,就好像是一位位英姿勃发的漂亮小伙,越发显现出青春的朝气与生命的活力;那被细雨刚刚梳洗过的绿柳婀娜多姿,纤细的刺槐枝叶滴翠如瀑,绿伞状的火炬红亭亭玉立,她们恰似刚刚沐浴出水的妙龄少女,一个个伸展丽姿、含羞遮面,舒万般柔情青丝滴翠,展千般蜜意绿意浓浓,在轻纱般薄雾的掩映下,犹显得妩媚、靓丽与多情。
入夜,公园里那片片松林、槐林便悄悄地掩映在一排排、一个个扑朔迷离的路灯、地灯之中。绿影深深,在林中的幽暗处闪出几点绿色的斑驳光影,它们深邃迷离而有些神秘;风轻树朗,那静卧在林中草地上的盏盏地灯,也放射出那绿莹莹的幽光,它们犹如栖息在林中的怪兽,正睁大着一双双贪婪的眼睛,看得人有些发晕;那挂在槐林中的滴水状的黄白色的霓虹彩灯,它们一串串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犹如仙人们滴下的眼泪。在暗夜和游人的映衬下,林中的各色灯光忽明忽暗,使整个公园都沉浸在神秘莫测的虚幻气氛之中。
漫步林中,偶尔你会听到那久违了的“咕呱、咕呱”不断唱响的蛙鸣和“乖乖、乖乖”蛐蛐叫声。这雨夜中的蛙鸣,似从天籁之中传来的幽幽禅音,它净化着你的心灵,声声入耳;那细细的蛐蛐叫声,就好像是被拨动着的丝丝琴弦发出的细微声响,它们如泣如诉,好像在诉说着各自的心曲。夜色阑珊、曲径通幽,灯火忽明忽暗,耳畔不时传来那弥漫在林中的曲曲美妙歌声,它们舒缓、悠扬,曲调千回百转,犹如一首首舒缓曼妙的萨克斯小夜曲,又似一缕缕轻柔甜美的春风,轻轻地潜入你的肺腑,浸入你的心田,让你的身心感受到一份别样的轻松与舒畅,安详与惬意;你又好像是在夏日的雨后,悠闲地漫步在清风拂面的乡间林阴小路,抑或是徜徉在芳草如茵的草地之上,思绪也仿佛回到了那久违的孩提时代,故乡的山水田园,以及那些无拘无束的童年生活,便如诗如画般地浮现在你的眼前。
夜色蒙蒙,人们从小城的四面八方,纷纷地涌进这公园的密林深处,你看那些行走在镶嵌着青石板与鹅卵石,以及那铺着红色塑胶甬路上的游人,正在三三两两地健步而行:有的身穿运动服,比肩接踵,昂首阔步;有的头戴凉帽,孑然一身,我行我素;年岁稍大一些的大伯大妈们缓步而行,在林间轻松漫步;而身着鲜艳衣服的年轻人则急三火四,大步流星地向前急行。
仰望世纪门只见霓虹闪烁,它呈现出一种灵动的光感;世纪门下的十孔门洞里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似串串燃烧着的火炬,已将世纪门映照得红红火火,亮如白昼;借着那耀眼的灯光,你可瞧见,在那门洞的小广场前,聚集着的一群歌者,此时,他们正伴着那悠扬的二胡琴声,在一首接一首地引吭高歌,围观的人群里,不时地爆发出阵阵的叫好声和异常热烈的鼓掌声。
在通往碧霞山顶部的甬路两侧,那分列而立的排排路灯,则犹如一个个头戴博士帽、身披发光服的迎宾侍者,正在彬彬有礼地迎送着八方来客。在山顶广场的音乐池里,那散发着丝丝凉意的音乐喷泉,此时正随着那五颜六色的音乐灯光,在舒缓浪漫地翩翩起舞。一会儿它幻化成水织的粉红色花篮,流光叠翠;一会儿它又幻化成水织的橘黄色圆形水柱,恰似古代的仕女在刚刚沐浴梳洗完毕后在池中曼妙歌舞;一会儿它又幻化出或红、或黄、或白的朵朵荷花,在池水中亭亭玉立;一会儿它又幻化出雨后飞虹,恰如弯弓满月;一会儿它又幻化出一束冲天的白色水柱,似利剑直刺苍穹。此时,有好动喜水的稚童便在池边尽情地嬉水玩耍,好一幅稚童戏水图。而在一旁观看的大人们的脸上,则呈现出无限喜悦、无比幸福的模样。
夜渐渐地暗了下来,此时,那舞动在山顶上的音乐喷泉,也收回了她那婀娜的身姿。天空中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刚刚还在游园锻炼、观看美景的人们,此时也各自加快了下山的脚步。而情侣们则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打开了雨伞,女人一个个紧紧地依偎在自己心爱男人的胸前腋下,小鸟依人。他们双双相携,对对相拥,渐行渐远,那细雨蒙蒙中伞下的对对倩影,在霓虹闪烁、绿树成荫的马路边上,便形成了一道道独特的靓丽风景线。
灯火阑珊,蓦然回首,只见那偌大的碧霞山公园,宛如一位昏昏欲睡的妙龄少女扑朔迷离,此时的她正被点缀在周身的盏盏灯火,以及那些缠绕在空中的片片流云,笼罩在一片若明若暗的夜色之中。
此时,我在心中默默地为她祈福:碧霞山,我心灵的栖息地,我放飞思想的精神家园,今夜你就安静地睡吧,愿你做个好梦……
(赵明晨)
广场流韵
夜幕悄悄降临,不经意间,世纪广场上绿的草坪、绿的树林、黄的树篱、红的花朵,都笼罩在一片褐色之中,仿佛这里没有生命、没有喧嚣,只有秋意凝重、秋风萧萧……
瞬间,华灯初放,这里便成了一片灯的海洋、人的海洋、歌的海洋、舞的海洋。静静地坐在广场一隅,脑子里什么也不想,那映入眼帘、充盈于耳地,分明是一幅套色木刻风景画,抑或是一张辽南古风社火图,更恰似现代流金岁月再现……
仰头望苍穹,只见天幕如盖,深邃恢弘;星光闪闪,银河飞瀑;新月如镰,九天高悬。此景使人不由想起儿时妈妈讲过的故事:寂寞嫦娥舒广袖,吴刚捧出桂花酒;七夕喜鹊架彩桥,牛郎织女叙情缘……
举目看广场,华灯璀璨,彩球飘荡,十二根擎天柱诉说着华夏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欢快的大秧歌扭出了人们心头的喜悦与悠然;而伴随着流行音乐而起的街头舞,则宣示着年轻人追求时尚的休闲方式与生活理念。那五光十色的音乐喷泉,体现的则是力与美的雕塑、音与色的和谐、光与影的交融、水与声的缠绵。对对情侣手挽手漫步广场其间,不用说什么“我爱你”、“你爱我”,那浪漫的意境,使爱情与环境显得十分熨帖、自然;孩子们驾着小汽车、小摩托,优哉游哉,年轻母亲流露出的是爱的笑脸,而爷爷、奶奶们在尽享天伦之乐的时候,也在不知不觉中颐养天年;冷饮摊旁、太阳伞下,纳凉的人们,尽情地沐浴着秋夜的凉爽,品尝着收获的甘甜,脸上溢出的是建设者的惬意与自得,口中吟出的是对新生活的咏叹……
环顾四周,昆仑华灯光灿灿,钱塘花篮异彩现,闽江潮涌科技星,辽东灯火映湾畔,疑是银河九天落,恰似龙宫移人间……
广场醉了、花木醉了、游人醉了;广场睡了、花木睡了、游人睡了……当东方的晨曦划破秋夜苏醒的黎明,一轮火红的朝阳跳出那如黛的青龙山峦,广场上的花草、树木便沐浴着秋阳的爱抚,睁开惺忪的睡眼,伴随着早起晨练穿着各色运动服装的男人、女人、老年人、中年人、青年人和孩子们,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赵明晨)
原载于《山海潮》2010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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