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打开了这个项链坠,看到里面有一张相片,相片上的男子大约有40岁的年纪,英俊潇洒,留着一头卷发,是一个非常有派头的绅士。
罗宾仔细地打量着相片上的男子,又看了看那个女人的面庞,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罗宾心说:“难怪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就觉得眼熟呢,原来是因为她与这个小伙子长得如此相像。”
这个时候,贵妇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边用微弱的声音呼唤她的儿子,一边环视着四周的景象。
“请不要担心,您的孩子现在睡得正香呢。”罗宾安慰道,说完之后又倒了一小杯红葡萄酒递给她,贵妇喝完之后,脸上立刻出现了一层红晕,神志也很快恢复了过来。罗宾等她平静了下来才问道:“吉贝尔和您是什么关系?”
看得出来,她有一些慌张,然而,她也知道自己无法再继续隐瞒下去了,于是,她点了点头,干脆地说道:“没错,就是他。”
“他是你的孩子?”
“是的,他是我的大儿子,不过,吉贝尔只是他的化名,他的真名叫安德温。”
罗宾这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眼前的这个女人正是吉贝尔的母亲。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么,相片上的这位绅士就是您的丈夫喽?”
“是的,不过已经过世三年了。”她说完之后就抽泣起来。
看到这个景象,罗宾也替她感到难过,想了又想,还是接着问道:“那您丈夫姓什么呢?”
“他姓梅奇。”
“哦,我知道了,您的丈夫就是毕克德拉·梅奇议员。他究竟是不是自杀的?”
“是的。”贵妇伤心地说道。
“世事难料啊。”说到这里,罗宾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罗宾没有想到毕克德拉·梅奇议员就是这个女人的丈夫,三年前,那个议员突然在议会的走廊里饮弹而亡了,没有留下遗嘱,大家都猜测他是被一个重大的阴谋逼迫致死的,一想到这里。罗宾就更难过了。
“你查清你丈夫的死因了吗?”
“这个……”
“请你一定要直言不讳地讲出来,或许我可以帮得上忙。”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我就照实说了吧,不过,请你一定要想想办法!”
“我的名字叫克莉斯,二十年前,我和父母一起去法国南部的尼斯海岸度假,那个时候,我结识了三个年轻的小伙子,他们分别是梅奇、德贝克和贝拉斯。当时,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没过多久,梅奇和德贝克就向我求婚了,当然,我选择了梅奇。德贝克当时就扬言一定要报复我们,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他一定要让我们两个尝到苦头。就这样,他在大骂一阵之后,毅然地离开了我们。父母都很支持我们,因此,我和梅奇很快就结了婚。从那以后,德贝克就离开了尼斯,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可我却一直记着他所说过的那些话,始终在担惊受怕。可我的丈夫却认为那只是一时的气话,德贝克说过则已,不会真来报复我们的,就这样,我也慢慢放松了警惕。结婚之后,我们生育了两个孩子,就是吉贝尔和约克,而我的丈夫也当上了议员。一家人的生活原本十分幸福,谁料想祸从天降,或许你也知道那件事情,就是那个‘二十七人联名密约案’。”
罗宾听了顿时大惊失色,连忙问道:“难道您丈夫也牵连到那个案子之中了吗?”
这个所谓的“二十七人联名密约案”,罗宾是知道的,它说的是一场在法国政界引起巨大影响的贪污受贿案,这是一桩联合贪污的大案,政府官员、议会议员、社会名流联合起来向民间厂商勒索一笔数额巨大的款项。一共有二十七个人牵连进来,为了保证这个秘密不泄露出去,这些人共同签订了一份密约,而且都签上了他们的大名,约定一定要守口如瓶,而这张密约就是所谓的“二十七人联名密约”。
克莉斯接着说道:“我丈夫从一家公司那里拿到了15万法郎,不过,他把这些钱全部交给了一位政府高官。然而,密约一旦落入警察的手中,他还是难以避免坐牢的下场,与此同时,他的名誉和社会地位也会一齐失去,这样一来,我们的家庭就毫无幸福可言了。于是,我丈夫与其他那些人都开始担心起来,他们想方设法要收回那张密约,然而,密约究竟在谁的手中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密约恐怕就在德贝克的手中吧?”
“是的,这个恶棍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把那张密约搞到手,而且还利用这个东西不断地勒索与之相关的人。因此,我的丈夫也受到了他的恐吓和勒索,为了报二十年前的仇,德贝克总是来找我丈夫的麻烦。最后,我丈夫终于走投无路了,于是,他选择用自杀的方法来使自己得到解脱。我已经想尽一切办法去接近那个魔鬼,不管怎样,我都要把那张联名密约从他的手中拿回来。”说完这些话,克莉斯紧闭双唇,泪如雨下。
“我想,那个家伙应该已经看出你的意图了吧?”
“他当然早就知道了,所以他才会小心翼翼地保存着那个真的水晶瓶塞,他一定把真瓶塞放到了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所以我才一直都没有找到。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的大儿子安德温才化名为吉贝尔,并且与一群不良少年混在了一起,他就是想要找到一个报仇的机会。后来,他成为了你的手下,尽管你是个江洋大盗,可他却认为你心地善良、富有同情心,是一个急人所急的义士。他认为你一定可以帮助他达成心愿,所以才忠心耿耿地跟随着你。”
“我比谁都了解吉贝尔的忠诚,他受过良好的教育,生长在一个知书达理的家庭中,所以,我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与那些不良少年差别很大。他一定是为了某个目的才接近我的,可我却非常欣赏他的才华,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助他完成心愿的。”
“谢谢你啦!”克莉斯被罗宾深深地感动了,她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为了不让罗宾看到,她赶紧低下了头。
“可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密约就在瓶塞里的呢?”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我到德贝克的恩京别墅去拜访他,他刚好出去了,于是,我就在他的书房等他,我在无意中看到了纸篓里有一张草稿,顺手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这样的几句话:
请替我设计出一种特殊的水晶瓶塞,它的内部应该是被掏空的,可是又不要让其他人能够看出来。
“这就是他写给哈佛玻璃店的订货信,于是,我立刻找到了那家商店,给了经理一些好处,向他打听情况,我终于了解到德贝克果真在这里订做了那样一个神秘的东西。”
“可是,那个瓶塞那么小,怎么能放得下一份文件呢?”
“可以的!当然,这个问题也是我在问过了我丈夫的好朋友贝拉斯之后才知道的。”
“就是那个警察总监的秘书长贝拉斯吗?”
“没错,就是这个人。他也恨极了德贝克,以前曾有一个漂亮的女明星想要嫁给他,可是却被德贝克杀死了,于是,贝拉斯为此去找他决斗,可德贝克却逃跑了。”
“关于他们两个人决斗的事情,我以前也曾听说过。”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贝拉斯先生,他也认为那个订做的水晶瓶塞里一定存放着秘密文件,而且,他还许诺我会带着几个警察去德贝克的家里搜查,一定要找出那个瓶塞并亲手交给我。”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那些警察总是偷偷地潜入德贝克的公馆呢,连秘书长贝拉斯也参与了进来。”
“是的,贝拉斯告诉我说,那份密约是用一种特殊的薄纸写成的,所以,它完全可以被折叠得很小,也就可以放进那个水晶瓶塞里了。”
“你看到的那几个人一直在协助我,而且,他们还拿钱收买了德贝克的女仆,那个女人总是为我们通风报信,约克这一次也正是因为她才能够顺利地进入德贝克的房间,那个时候,我正在窗外等候消息,可没想到约克还没有拿到那个水晶瓶塞就被你抓住了。”
“原来一直守在窗外的那个人就是你啊!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一下,到我房间里偷走了吉贝尔的信以及后来当我躲在德贝克家女仆房间里时写恐吓信给我的人也是你吧?我想那封信一定是你让你的同伴拿给我的。”
“没错,因为我早就知道你是亚森·罗宾了。我认为那份秘密文件如果被你拿了去肯定不会有好结果的,所以我才写恐吓信吓唬你的。”
“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问你,吉贝尔有一个叫作布仙利的伙伴,这个人是什么来头?究竟有什么目的?”
“吉贝尔或许并不了解布仙利的为人,为了得到他的帮助才把水晶瓶塞的秘密告诉了他,谁料想那个家伙竟然心生贪念,想要把那个东西弄到手,然后再像德贝克那样借机敲诈钱财。”
“这就难怪他们会在德贝克的别墅里大打出手了,布仙利甚至不惜为此将杀人的罪名推到吉贝尔的头上,原来他是想在出狱之后继续寻找瓶塞好作为日后敲诈的工具啊。”
罗宾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既然我已经了解了这件事情,那么,我一定会帮助你找到瓶塞的,与此同时,我还会好好地教训一顿德贝克那个吸血鬼。夫人,你已经饱受苦难身心俱疲了,所以,我建议你到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去调养一阵,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吧,你放心好了。”罗宾郑重其事地许下了诺言,他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出一道异乎寻常的光芒。
克莉斯·梅奇听从了罗宾的建议,她带着孩子离开了巴黎,住在很远的一个朋友家。在此期间,罗宾每日都派出自己得力的手下去监视德贝克的一举一动,并且制订出了一个相当完美的计划来迫使德贝克就范。
然而,不幸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克莉斯的那位朋友打电话来说她吞下了毒药,罗宾听后立刻慌了手脚,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孩子约克被人绑架了,伤心过度的她选择服毒自杀,好在抢救及时,生命已无大碍了,可她却一直哭个不停,人也像发疯了一般,她希望你能够尽快赶过来一趟。”
罗宾立刻驾驶着自己的车赶往那里,克莉斯一见到他就倒在了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我求你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去救他的,你先平静下来,详细地告诉我他究竟是在哪里被绑走的?又是些什么人干的?”
“那天,我带着约克去森林里散步,约克想要抓到一只蝴蝶,所以就一个人跑到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突然,树林里钻出了两个女人,她们一把就抓住了约克,把他推进一辆早已准备好的汽车里,约克就是这样被她们掳走的。尽管我一直在后面拼命地追赶,可还是没有追上。”
“你认识那两个女人吗?”
“当然认识,她们就是德贝克的表姐和表妹。”
“放心吧,我会把你的孩子给你带回来的。”
罗宾立刻驾车驶回巴黎,他取出了藏在车子里面的眼镜、假发、胡子、手杖、皮鞋和服装等各式各样的化装用品,在车子里就把自己改得面目全非了。
当罗宾把车子停在德贝克的公馆前时,车子里面的人已经变成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医生,甚至连来开门的女仆都无法认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罗宾。
他拿出了一张名片,上面写的名字是“彼德医生”,此外还附有几个小字,写道:“为了梅奇夫人的孩子,我想与你当面谈谈。”罗宾把这张名片交给了女仆,让她转交给德贝克。
罗宾在客厅里稍微等了一会儿就看到德贝克戴着一副墨镜走了出来。德贝克首先问道:“听说你是为了梅奇夫人的孩子而来,是这样的吗?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啊!”德贝克装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罗宾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着实不好对付。
“我就是梅奇夫人的私人医生,她在今天早上服毒自杀了。”
听完这句话后,一种惊讶的神色出现在德贝克的脸上,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而是假惺惺地反问道:“她服毒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梅奇夫人之所以会服毒,那是因为她的孩子被恶人绑架了。她在服毒之后一直在念叨着‘德贝克议员’和‘表姐表妹’,是的,就这样一遍一遍地念叨着,我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来找你谈谈,希望能够有所收获。”
“哼,听你说话的口气,就好像我知道孩子的下落一样,你可不要随便诬陷好人啊!”德贝克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哼了一声就再也不说话了。
罗宾心想这个老家伙的脸皮可真是够厚的啊,可是又拿他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苦笑不已。这个时候,德贝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罗宾,突然,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奸笑,然后说道:“请你稍微等一下。”
说着,他拿起了书桌上的电话机,拨了个号码,对着话筒说道:“请贝拉斯秘书长听电话……噢,是贝拉斯吗?我是德贝克啊,请你赶快带人到我这里来,我这里发生了一件大案子……当然不是小事情,是一件大事。实话对你说了吧,大名鼎鼎的怪盗亚森·罗宾现在就待在我的客厅里。”
等德贝克说完这句话,罗宾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可德贝克只是看了一眼罗宾,冷笑了几声,然后继续说道:“我对你说的都是实情,绝对不会有半点的差错。其实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他的手下,也就是那个女仆,现在都在我这儿呢,你把他们一并带走吧。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罗宾现在使用的化名是梅森·布朗,就住在凯旋门附近,你可以派几个得力的警员去那里搜查一下,或许还会有意外收获呢。好了,不说了,我就在这里恭候您的大驾。再见!”
说完之后,德贝克“啪”的一声就挂断了电话,接着对罗宾说道:“怎么样?罗宾先生,有没有受惊啊?尽管我戴着墨镜,可是我还是能够拆穿你那化装的伎俩,你竟敢如此大模大样地来找我,天底下再也没有比你更愚蠢的人了!”
“德贝克,请你把嘴闭上!无论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我亚森·罗宾都不会惧怕你的,在警察赶到这里之前还有20分钟的时间,我想利用这段时间来和你做笔生意。”
“生意?什么生意?”
“用我从你恩京别墅里偷走的那些东西交换约克,一个孩子换一批宝物。怎么样?”
德贝克陷入了沉思,看得出来,他正在认真地考虑,自从别墅里的那一批珍宝失窃后,他一直心痛万分,现在竟然听到罗宾这样说,于是,他问道:“罗宾,你不会食言吗?”
“难道我罗宾还会骗你不成?”接着,罗宾把自己设在伊努街秘密仓库的门牌号写了下来,把它交给德贝克,然后对他说道:“你瞧,东西都在这儿呢,你可以随时把它们取走。”
“我可不可以让警察替我把它们取回?”
“不行!要是警察去了,我就放火,把那批宝物付之一炬。”
“好吧,我答应你,我会把孩子还给你,可你一定要把那些东西全部还给我。”
“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
“免除吉贝尔的死刑。你得去为他求情,我知道你在政府和法院有很大的势力,只要你开口,那些官员是一定会听的。”
“不行,我绝对办不到。你知道吉贝尔是什么人吗?他是我仇人的儿子,我恨透了梅奇议员,为了报仇雪恨,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他的弱点,费尽心机地把那个家伙逼上了绝路,可这仍然不能平复我对他的仇恨。假如吉贝尔被处死了,那么,克莉斯一定会悲痛欲绝的,只有这样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
听完这句话,罗宾不禁勃然大怒,眼前的这个人是多么的卑鄙无耻啊!为了一点陈年旧事,竟然死缠着人家不放。想到这里,罗宾高声说道:“既然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再和你继续交谈下去的必要了。咱们走着瞧吧!你绝对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哼,罗宾,你迟早会为你说过的这句话悔恨终生的。”
“哈哈,我从来没有失败过,即使我的对手是魔王撒旦,亚森·罗宾也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战无不胜?实话告诉你吧,我的手中掌握着一个法宝……”
“不就是那张‘二十七人联合密约’吗?”
“咦,你怎么会知道的?”
“普天之下还没有我罗宾不知道的事情呢,我迟早会拿回密约,让你吃尽苦头。”
“你有本事就去把它找出来啊!贝拉斯带着那么多的警察来搜查,克莉斯也在想方设法地寻找,可是他们都没有找到,你罗宾又能怎样呢?”
“我一定可以找到,因为我是亚森·罗宾。”说这句话的时候,罗宾的眼中放射出无比自信的目光,他的勇敢与决心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个时候,德贝克摘掉了他的墨镜,睁大双眼,恶狠狠地瞪着罗宾,就这样,两个人的目光激烈地碰撞着。
突然,窗外传来了一阵警笛声,罗宾不敢再耽搁,迅速地跳出窗户,逃离了现场。
两个小时之后,两个冤家在伊努街的秘密仓库里又见面了。
罗宾让德贝克清点了他仓库里的那些宝物,完事之后,罗宾问道:“孩子在哪儿?”德贝克二话没说,把罗宾领到了一个公园里,只见两个女人正带着约克在那里等候。
两个人之间的交易就这样完成了,德贝克拿回了那些宝物,而罗宾则救出了孩子。
罗宾立刻把约克送到了他母亲那里。由于受到了惊吓,小约克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罗宾为他请来了一个大夫,然后将母子二人送到贝塔尼海岸去休养,并且让自己的奶妈照料他们。
由于现在的住处已经被德贝克告发了,所以罗宾在回到巴黎之后只好另换住处,他在巴黎郊外租了一幢大房子暂住。
有了住处之后,罗宾立刻派出了自己的两个部下古勒伊和卢宝利继续监视德贝克的一举一动。然而,德贝克这个人实在是太狡猾了,一旦发觉有人在跟踪他,他立刻就隐藏起来,或者是想方设法地将其甩掉。
无奈之下,罗宾只好另想办法了,于是,罗宾找了一个叫作皮兰朵的老人来帮忙,这个人可是罗宾的老部下了,他在马赛开着一家规模庞大的食品店,有上百万法郎的资产,可他现在已经不管理商店日常的事务了,而是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然而,他在马赛仍然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是一位非常有名的老绅士。
罗宾想出了一条计策,于是,他让皮兰朵老人去拜访德贝克。由于马赛是德贝克的选区,所以,当老人去拜访他的时候,得到了德贝克的热烈欢迎,而且还受邀共进晚餐。皮兰朵老人愉快地答应了,当他说出一家塞纳河左岸着名餐馆的名字时,德贝克当即就同意了,并且把见面的时间定在了下周四。
这家餐馆的老板也是罗宾的手下,罗宾事先就已经对他交代明白了,告诉他下周四皮兰朵和德贝克议员在餐厅吃饭的时候,会把德贝克抓起来。
于是,他们几个人商量好了活捉德贝克的计划,就等着星期四那天大展身手。
就在本周周一的那天,法院宣布了布仙利和吉贝尔两个人都被判处死刑的消息。克莉斯从报纸上得到了这一消息,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罗宾那里,刚一见面就痛哭起来。罗宾连忙安慰说:“尊敬的夫人,您就放心吧。尽管吉贝尔现在被判了死刑,可是不会立即执行的,我会找最好的律师替他们上诉,相信我吧,我一定会把他们救出来的!”
克莉斯已经哭得像泪人一样,罗宾只好说出一大堆的好话来安慰她,就在这个时候,古勒伊和卢宝利两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刚一进来就说道:“老板,大势不妙啦!”
“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不要慌,慢慢说!”
“怎么能不慌张呢?老板,德贝克被人绑架了!”
“你说什么?”
“我们看见四个蒙面的黑衣男子乘坐一辆汽车冲进了德贝克的住宅,先是开枪向四周胡乱射击,然后把德贝克也掳上了车,他们就在我们的面前飞驰而过,德贝克被绑架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啊,警察局那边现在也是急得团团转,贝拉斯秘书长也亲自去现场调查了,他想弄清楚四个绑匪究竟是什么来头,以及德贝克现在身在何处,可到目前为止还是一无所获。”
“嗯。”罗宾点了点头。
议员被绑架,而且还发生在巴黎,所以,这件事情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巴黎的警察总监、检查官和法官都赶往德贝克的家中调查此事,可每个人都一无所获,悻悻而归。
可贝拉斯却没有放弃,他留下来继续调查,终于,他在停车场的石子路上发现了一小片儿象牙雕成的碎片。他认为这个东西是十分有价值的,所以就小心翼翼地用纸将其包裹了起来,心想:“这没准是绑匪上车时不小心掉下来的呢。”
这个时候,一个女仆走了过来,对贝拉斯说道:“克莉斯·梅奇夫人想要见您。”
“哦,是吗?把她请进来吧。”
不一会儿,克莉斯夫人来了,身后还有一个衣着破旧的人跟随着进来。
“尊敬的夫人,好久不见了,您一向可好?”贝拉斯问。
“很好,这位是年高尔先生,是约克的家庭教师。”
教师年高尔诚惶诚恐地和秘书长大人握了握手,这只手不仅冰冷潮湿,而且还强壮有力。
克莉斯接着说道:“我在很久以前就把水晶瓶塞的事情告诉给了年高尔先生,他也向我提供了不少帮助。我现在想要知道一些关于德贝克被绑架的事情,您能向我透露一点吗?”
“可以,不过,对于这件案子的详情,我也不是十分了解,我只知道有四个黑衣男子用汽车劫持了他。”
“那么,您在现场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呢?”年高尔先生吞吞吐吐地问道。
“一点线索也没有,我只在停车场附近的石子路上捡到了这么一个小东西,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在慌乱之中遗落的,你们也看一看吧。”说着,贝拉斯把那块象牙碎片拿了出来,递到了年高尔先生的手中。年高尔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有条不紊地说道:“秘书长大人,想当初,拿破仑失势时被放逐到圣赫勒拿岛,法国所有得到过他好处的人都很怀念他,而且悲痛万分。”
这句话把贝拉斯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精神有问题,竟然把拿破仑扯了进来,这与本案有什么关系?然而,年高尔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为了纪念他,那些怀念他的人就把他的画像放在烟盒里,镶在戒指上,或者是领带的别针上,当然,也有雕刻在手杖上的,这样就可以随身携带……”
“你说的这些与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贝拉斯终于忍不住地打断了他。
可年高尔却充耳不闻,仍然慢条斯理地说着:“这块碎片嘛……好像就是从手杖上掉下来的,我刚才仔细地验看了一下……这是拿破仑脸孔的一部分,所以……”
“你说什么?”贝拉斯顿时来了兴趣。
“你瞧,这上面雕着下巴和嘴呢,是不是像极了拿破仑?”
“是啊,真是太像了!”贝拉斯叫了出来,他越看越觉得这个碎片上雕的下巴和嘴就是属于拿破仑的。
“使用这根手杖的人一定是受过拿破仑的恩惠,所以才会对他念念不忘。而且,这根手杖本身就意味着要让拿破仑的子孙做皇帝,所以,根据这个线索来判断,这个人就是拿破仑党的党魁特法克侯爵。”
“不错!”贝拉斯点头称是,心想:“他的确常常使用这样的一根手杖。”
年高尔先生接着说道:“秘书长大人,特法克侯爵最近几年受尽了德贝克的敲诈,甚至连他那个价值连城的珍珠项链也被勒索走了。我猜想,他应该就是秘密约定的二十七人当中的一个。侯爵恨透了德贝克,绑架了他就是想要逼迫他交出密约。”
贝拉斯不由得从心里产生一种敬佩之情,尽管这个年高尔说话总是吞吞吐吐的,可他的分析推理能力却极为出色。
“这样也好,让特法克侯爵把密约收回,再把它烧掉,这样,大家就都相安无事了。”贝拉斯乐观地说道。
可年高尔却突然大声地反对说:“不,事情绝对不会如此简单!”
这句话说得坚决有力,和刚才那种慢条斯理的样子全然不同,把贝拉斯吓了一大跳。
“侯爵并不比德贝克好到哪去,他处心积虑地想要扩大拿破仑党的势力,如果要打败他的反对党,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吗?”
“可他不是也在那张密约上签过名字了吗?”
“这一点无关紧要,他只需要把自己的名字抹掉就可以了,这样一来,密约就成为了他手中的一把利器。到那个时候,他也会像德贝克那样用密约来敲诈别人,包括梅奇夫人在内的那二十几个人就又要倒大霉了。”
“嗯!”贝拉斯也点头表示赞同。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把密约从侯爵的手中拿回来,所以,我们需要秘书长大人的鼎力相助。关于侯爵的所有情况,包括他的家族、日常生活以及财产状况等等,只要是警方能够调查到的,请你们都放手去查吧,同时也请你们把相关资料告诉我一下,我就住在克里西街25号。”
“好的,我会尽全力帮助你的,如果有需要就来警局找我吧。”
“非常感谢。”年高尔递上了自己的一张名片,然后就和梅奇夫人一起离开了。
“这个年高尔又是何方神圣呢?”他们走后,贝拉斯不禁这样想道。
年高尔走出门后,高兴地搓着手,心想:“这下可好了,我不仅能够自由地出入警察局,还可以借助贝拉斯和警方的力量来寻找德贝克的下落。”
这下大家知道年高尔原来是罗宾假扮的了吧。
可克莉斯的担心之情却难以言表,她说:“可是,贝拉斯不会看出你就是罗宾吗?”
“不会的,他这不是毫无察觉吗?”
“但愿这样吧。我现在有些害怕了,假如密约落到了侯爵的手中,那就太糟糕了。”
“不会的,德贝克那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轻易就范的。”
第二天,罗宾又化装成了家庭教师年高尔,去到警局与贝拉斯详谈了一番。通过谈话,罗宾得知特法克侯爵昨天早上出门之后直到午夜12点钟才回家,除此之外便一无所获了。
过了几天,在贝拉斯的帮助之下,罗宾还得知特法克侯爵已经把他在巴黎附近的农庄、别墅和一些田产地业都卖掉了。
罗宾心想:“变卖这些产业所得的现钱很有可能已经被德贝克勒索一空了,所以他才会对德贝克如此恨之入骨,绑架了他,而且还把他藏到了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另外,侯爵的生活依旧如常,没有一丁点儿不对劲的地方。他平日里几乎是足不出户的,只有一次应蒙玛公爵之邀到耶梅尔公园附近的公爵领地打了一次猎。
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罗宾立刻带着卢宝利赶到了耶梅尔公园,偷偷地对公爵的府第作了一番调查,可却没有发现丝毫的蛛丝马迹。不过,罗宾仍然没有轻易地放弃,他让卢宝利留在那里继续调查,自己则先行一步,回到了巴黎。
两天之后,卢宝利的调查报告终于送来了,报告后面还附着一份名单,公爵府里的男女仆人一一俱全,甚至连狩猎师和看林员都包括在内。
罗宾把这份名单详详细细地看了一遍,当他看到最后一个看林员薛华易的名字时,不禁要思考一番。
“这个名字是科西嘉岛上最常见的名字之一了,拿破仑就是在这个地方出生的,而特法克侯爵不仅是科西嘉人,还是拿破仑党的党魁,这两个人之间或许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于是,罗宾立即向卢宝利发了一封电报,让他火速将薛华易的身份查明。
没过多久,罗宾就收到了回复的电报,电文如下:
薛华易,科西嘉人,新近由特法克侯爵介绍,进入到了蒙玛公爵府做事,现住在公爵家的一座古堡内,和其他的看林员住在一起。
“看来就是这个地方了,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德贝克一定被侯爵关在了薛华易住的那个古堡里面。”
一想到这,罗宾立刻展开了行动,首先,他查出了上次绑架走约克的那两个女人的姓名和住址,然后,他又化装成了和蔼可亲的年高尔先生去拜访那两个女人。
见面之后,罗宾首先说道:“我和德贝克先生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了,我听说他最近失踪了,对此我感到十分的担心。”他首先装出了一副同情的样子,为的是骗取两个妇人对他的信任。
罗宾接着说道:“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把德贝克先生救出来的,我在警局里有不少朋友。”听他这样说,两个妇人之中的姐姐优英娜立刻写了一封信递给罗宾,告诉他如果见到德贝克的话就交给他。信上的内容是这样的:
这位年高尔先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你一定要相信他。
第二天早晨,罗宾带着信刚要出发,克莉斯就来了,得知此事之后也要同他一起去,于是,他们两人和司机古勒伊一同向蒙玛公爵的那座古堡进发了。
古堡就坐落在耶梅尔市附近,罗宾让克莉斯住进了一家旅馆,自己则驱车赶往古堡。当天晚上,车子开了30多公里,终于在第二天早晨8点钟左右赶到了古堡。
由于事先已经联系过了,所以卢宝利已经在那里等候很长的时间了。在他的带领之下,罗宾对古堡附近的地形作了一番详细的调查。
这座古堡被当地人形象地称为“死石堡”,一条名为力基尔的河流静静地环绕着古堡,河对岸就是一座陡峭的断崖,古堡就建造在断崖的上面,阴森可怖,直入云霄。
古堡的下面有一座长满青苔的石桥,过了石桥之后有一条羊肠小路,小路的后面是一大片的空地,古堡的大门就在这里。两座高塔分立在铁门的两边。
罗宾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开口问道:“薛华易住在哪里?”
“哦,在古堡坍塌的地方有一间小屋,他和他的妻子就住在那里。”
“他们有没有孩子?”
“一共有三个儿子,都长得身高体壮,此时正外出旅行,我听人说他们正是在德贝克被绑架走的那一天出门的。”
“我知道了。”罗宾走进了古堡,东瞧瞧西看看,傍晚的时候才回到旅馆。
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直都在古堡的附近搜索查看。在第七天的头上,当罗宾走进古堡大门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地听见远处传来了马的嘶鸣声。
罗宾立刻躲进了密林的深处,偷眼向四外观瞧。只见两个人骑着马从下游的石桥慢慢地走了过来,这两个人正是特法克侯爵和薛华易。
“原来是这两个人啊,怎么会只有两个人呢?”
罗宾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看着两个人跳下了马,薛华易的妻子走出来把大门打开,侯爵等人一同进了古堡。
过了一会儿,侯爵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写满了不快,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道:“没见过比他更顽固的人了,太让人生气了。”
接着又对薛华易说道:“我待会还要打兔子呢,没有时间了。晚上我还会来的,到时一定要让他吐露实情。喂!薛华易,告诉你的孩子们,把他看好了。晚上10点,我再过来,到时一定要把那个家伙吊起来。假如有人来救他,就先把他干掉,明白了吗?”
“明白了!”薛华易答应了一声。
说完之后,侯爵跳上马背,匆匆地跑去狩猎了。
罗宾心想:“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德贝克就被关在这个地方。”想到此处,罗宾立刻赶回了旅馆,对克莉斯说道:“今天晚上,侯爵就要逼迫德贝克说出密约的下落了,所以,我一定要在德贝克吐露实情之前把他救出来。”
当克莉斯正要问他如何相救的时候,上街买东西的卢宝利回来了,一进门就说道:“老板,你让我买的东西已经买来了。”
他把一本薄薄的旧书递给罗宾,并且说道:“这是我在旧书店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这本书的名字叫做《死古堡探险记》,是1824年出版的。
罗宾先看了看书的插图,这幅图画得非常详细,画的是古堡中心快要坍塌的天主塔。这个塔的地上三层就要塌了,挖开岩石修建的地下两层中的第一层也快要塌了,那么,第二层一定就是秘密囚禁德贝克的地方了。这个地方在图上的位置也标得十分清楚,上面的名字叫作“刑讯室”。
这座塔以前就是城堡主人设私刑审问犯人用的,所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间刑讯室里丢了性命。现在,薛华易的儿子们一定在那里负责看守德贝克,当然,他们的手中一定是有枪的。
“如此看来,想要进入这个地方可不太容易呀!”卢宝利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确实不容易,可办法总会有的。”
“能不能从窗户进去呢?”克莉斯在一旁插嘴说。
“窗户倒是有,可这个地方是地下室,所以窗户设在悬崖那边,不仅如此,窗户的外面就是二十英尺高的悬崖峭壁,整个峭壁都是光溜溜的,连一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那就没有任何的办法了吗?”克莉斯失望地问道。
罗宾仍然在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这本书,突然,他的手停住不动了,目光停留在某一页纸上,只见上面写道:
这座塔的名字叫作“情人塔”,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源于当年住在这里的一个勇敢骑士和一位美丽贵妇之间的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很久以前,骑士深深地爱着贵妇,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只有城堡主人英德伯爵一个。然而,这个人既残忍又无情,他嫉妒这两个人之间的爱情,因此,他把贵妇抓了起来,关在这座塔里的刑讯室中,目的就是要破坏二人之间美好的爱情。
然而,无所畏惧的骑士却并没有屈服于伯爵的淫威,他立下誓言,不管冒多大的风险,都要救出自己心爱的人。一天深夜,他爬上了陡峭的悬崖,用锉刀把窗户上的铁栏杆锉断了,然后抱起贵妇,抓住窗外的一根绳索,一起向下滑去。
这个时候,从上面传来一声枪响,原来是伯爵发现了他们,于是,他开枪将绳索射断,两个人一起跌落到了悬崖下的河流里,至死都紧紧地抱在一起。
当罗宾一句一句地读着这个故事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并且为之深深地感动,善良的克莉斯甚至流下了泪水,可罗宾却非常激动,就好像找到了一条出路一样。
罗宾连忙吩咐说:“卢宝利,你去找一条绳索来,大约要三十英尺长。古勒伊,你去准备一个长梯子和一艘小艇,快去,越快越好。”
“老板,你真的要亲犯险境吗?”
“你千万不能去啊,这实在是太冒险了。”
“是啊,绝对不能去,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在场的三个人都在极力地劝阻罗宾。
“我不去怎么行呢?即便是龙潭虎穴,我罗宾今天也要闯上一闯!”
“老板,那样的爱情故事是后人编造出来的,那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如此陡峭的悬崖峭壁,连只鸟都飞不上去。”
“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不一定我罗宾也无法做到。我当然知道故事是后人编造的,然而,我们难道不可以从中得到启发吗?只要是存在着可能性的事情,我都要尝试一下,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以罗宾的性格,他既然说了出来就一定要照着去做,所以,这两个部下再也没说别的话,而是分头去准备东西了。
就在这天晚上9点钟的时候,一艘小艇顺着河流悄悄地向古堡滑去,船上坐着罗宾和克莉斯,而他的两个部下则充当划船者的角色。
这天晚上阴云密布,星月无光,远远望去,古堡雾蒙蒙的,这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激流推动着小艇向前行进,有几次险些撞到礁石上,克莉斯吓得握紧了罗宾的双手,罗宾连忙安慰道:“放宽心,这两个人的划船技术都是数一数二的,绝对不会出事的。”
罗宾这话说得不错,卢宝利和古勒伊两个人的划船技术真可称得上是高明之极,只要他们一桨在手,不管风浪有多急多大,两人都无所畏惧。
没过多久,小艇就在陡峭的悬崖边上停了下来,罗宾跳下小艇,把它拴在崖边山岩的一角上。
“夫人,你就在这里耐心地等我吧,在我上岸之后,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你都不能随意走动,也绝对不能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说完这句话之后,罗宾把绳索的一头打个一个结,拴在自己的腰上,然后顺着绳索向上爬去。罗宾爬那道梯子的时候还比较容易,可在梯子爬完之后,他将要面对的就是光秃秃的石壁了。
罗宾把手和脚紧紧地贴在石壁之上,一点一点地向上爬去,用手指抠住每一个可以伸得进去的地方,用脚蹬着每一块突出来的岩石,可以说每一个可以利用到的地方都被罗宾利用上了。他的动作就像是一个攀岩高手一样,不仅手段高强,而且还胆大心细。
有些时候,为了避开上面的障碍物,罗宾不得不曲曲折折地向上爬,有的时候还要冒着掉下去的危险从一个岩隙跃到另外一个岩隙之上。
从下面往上看去,罗宾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掉下来,把待在下面的三个人看得胆战心惊,都暗自为罗宾捏了一把汗。
这样向上爬是十分耗费体力的,时间长了就连罗宾也吃不消,他感觉到系在腰上的绳索变得越来越沉重。有几次险些失手跌落下来,可他在稳住之后又继续向上攀登了。
罗宾的心跳越来越急促,手脚上也有很多地方都被磨破了。他喘着粗气,低头一看,只见河流在月光下泛着白光,小艇上的三个人已经完全瞧不清楚了。
他毫不容易才爬到了一块特别突出的岩石上,趴在那里调整了一下。这个时候,悬崖上面传来了一阵隐隐约约的说话声,还有一丝微弱的亮光透了出来。罗宾调动起自己全部的力量,朝着传来光亮的那个方向爬去,他相信那个地方一定就是关押德贝克的秘密牢房的窗口。
等罗宾爬到了那个地方,他发现这原来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山洞,显而易见,这是人工开凿的。罗宾心想:“这肯定就是那个臭名昭着的刑讯室了。”
窗户上并排立着三根又粗又大的铁棍,罗宾双手紧紧地攥住铁棍,向里面望去,不禁大吃一惊,山洞里面有人,而且不止一个,仔细一看,似乎有两个,再一看,原来是三个。
三个人之中的一个正被绑在一张古老的大铁床上,这个人正是德贝克;另外的两个人则分别是特法克侯爵和薛华易。
在灯光的照射之下,这两个人的面孔显得越发地狰狞,就好像魔鬼一般;而德贝克则活像个死人一样,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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