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坐在马上又扫了几眼于阗国的城郭,若有所思地说:“这里有一个非常古老的传说:古代的于阗国有一个国王,年迈无子,眼看无人继承于阗的王位,无奈之下,就向一个神去祈求,希望这个神能够赐给于阗国一个王子。王子果然出生了,但不是由王妃所生,而是从这位国王的额头上剖出来的。王子诞生以后,没有乳汁喂养他,正着急呢,这时,就在这个神像的脚下的地面上突起两个土堆,像乳房的形状,有乳汁冒出,小王子就扒在上面吮吸着大地的乳汁长大起来,继承了王位。所以于阗国就有了这么一个名字。”悟空说:“有点意思,乳房居然和王位联系起来了。”八戒说:“那王妃为什么就不能生孩子呢?”唐僧说:“悟能,不要瞎想乱说。”
师徒们边走边说,很快进入了于阗国的城郭,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一队大于刺猬的灰色老鼠。领队的首领其毛银灰色,百姓称之为鼠群的酋长。鼠队蜿蜒绵长,望不到头,老鼠们个个精神抖擞,大摇大摆。
八戒看不惯鼠队无视人群的样子,抬脚踢了一只老鼠,一大群老鼠马上围住师徒四人,吱吱乱叫,提出抗议。八戒挥起钉耙欲耙死它们,被唐僧喝住了:“悟能,休得无礼!不可开杀戒!”然后又双手合十,面向鼠群说:“阿弥陀佛!我徒儿有失礼节,得罪鼠辈了!恕罪!恕罪!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有事面见国王,先走一步!”那鼠群这才主动归队让路。
唐僧师徒再往前走,就见百姓大呼小叫,急急捆扎家什,士兵神情紧张,牵马拿器,一片兵荒马乱的样子。悟空一把抓住一个士兵的胳膊问:“为什么这样惊慌?”士兵说:“吐蕃四十万大军压境,两天之内就要打进我于阗国,我们正在忙着御敌的事呢。那不,你看墙上的布告!”唐僧师徒赶紧走到城墙边去看,只见布告上写着:
“国王告知守城官兵,勒马备器,准备顽强抗敌;百姓自备家用,随时准备逃难。”
悟空又抓住那个士兵说:“快去报告你们上级并请其转告国王,就说东土大唐西天取经归来的和尚,自有战胜吐蕃军队的办法。”
士兵跑去报告,消息很快传到国王伏阇信的耳朵里,他亲自率大臣出宫迎接。看到国王皇宫的人马,八戒有些发怵,对唐僧说:“师父,猴哥把事情弄大发了,吹牛皮吧?看他怎么收场!”唐僧也担心地问悟空:“西吐蕃四十万大军压境,你真有胜敌的办法吗?”悟空镇定自若地说:“有!师父放心!”
国王把唐僧师徒接上大殿,赐予四个软蒲坐下,叫人好生伺候。
国王说:“圣僧一行四人西天取经归来,好不辛苦。今莅临我于阗国,乃是国之大幸!本应大宴款待几日,偏遇吐蕃四十万大军压境,然我国只有不足十万兵力,恐难胜敌。所以人心惶惶,群臣无策。忽闻圣僧有胜敌之法,不甚欣喜!不知是哪位圣僧有此高招?”
唐僧说:“贫僧西天取经归来路过贵国,本来只为倒换通关文牒一事,却遇贵国有敌入侵之危,岂可袖手旁观?在下禀告国王,我大徒弟孙悟空有胜敌之法。”
唐僧话未说完,悟空就跳到国王跟前,拍拍国王的肩膀说道:“嘿嘿!国王哥们儿,俺老孙是有胜敌之法。”
唐僧连忙制止说道:“悟空,跟一国之尊说话,休得无礼!”
国王也不介意悟空的礼节,只是有些怀疑:“圣僧有什么好办法胜敌呢?”
悟空眨眨眼睛,笑道:“哈哈!俺老孙的办法,不好也不坏,不赖也不差!俺是要调动鼠兵御敌!”
满朝大臣一个个头摇得如拨浪鼓,异口同声地说道:“啊?无名鼠辈岂能胜敌?”
悟空说:“你们国家有两个国王,哪个知道?”
群臣面面相觑。
太师说:“圣僧信口开河了吧?自古各国国王只有一个,怎么可能有两个?”
悟空说:“太师老糊涂了吧?你们国家的臣民对老鼠推崇备至,老鼠过街,不是人人喊打,而是人人让道,顶礼相送。老鼠在你们国家繁衍生息,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鼠国。这个鼠国的国王你们没有见过吗?”
太师和群臣都摇头。
悟空又问国王:“你这个于阗国的国王没有和于阗鼠国的国王会见过吗?”
国王说:“我国的史书有两次关于老鼠的记载,一次是全国闹蝗灾,庞大的鼠群帮助老百姓消灭了蝗虫,保证了当年的丰收;另一次是数万匹庞大的狼群袭击我国老百姓,数以千万计的鼠兵向狼群开战,击退狼群,保证了我国老百姓财产的安全。之后我国大兴鼠神庙,祭拜鼠神,自古香火不断。”
国王看了看悟空,继续说:“我国的鼠神庙,塑有一尊鼠神像。脸部像狗,张着口,两腭上可见巨牙,舌头伸出,似叶状火焰;耳朵似鼠耳,戴有耳饰;两肩平直,胳膊举起,右手握有狼的头颅,左手握有令铃。颈部鎏金,橘黄色的头部,飘起沙红色的头发。看上去威风凛凛,想必这就是于阗鼠国的国王了。”
悟空说:“你说的是泥塑的,见过活的鼠国的国王吗?”
国王摇摇头,说道:“从未见过。”
悟空又问:“你国境内有什么异洞吗?”
国王说:“南山山脚下有一大洞,幽暗深邃,不知深浅,听说有大鼠出入。但少有人敢入。曾有几个好事者系大绳下去探洞,无一能返回者。”
悟空说:“想必于阗鼠国的国王就在此洞中了,俺老孙这就去会他也!”说着就飞出大殿,隐入空中,不见踪影。
君臣面面相觑,不知所措,都说:“圣僧是活神仙!”
国王只好设宴款待唐僧、八戒、沙僧,并藏好经书,料理马匹,等候悟空的消息。
却说悟空飞落至南山幽深的洞旁,正要下洞,忽见乌云密布,狂风骤雨,一阵鸡蛋般大的冰雹砸将下来。那冰雹砸到悟空头顶上,就如同砸铜鼓般咚咚乱响。悟空连头都没有摸一下,只是冷笑道:“雕虫小技,岂能吓住俺老孙?”说着就跳下洞去。
悟空在洞中沉落许久,只闻呼呼风声,眼见的都是黑暗。沉落到底时,见微微有些光影。趁着光影,往前走,也就三五十步,渐觉比前更是明亮。再行百步,忽然通到一处,猛抬头望时,依旧有蓝天白日,别是另一番世界。悟空看到这番光景,不禁恍然感叹道:“世上人只知在凡尘中争名夺利,却不知这地穴中,又有一重天地,真是天外有天,天下有地,地下又有天,天机妙用无穷!俺倒向前方探探,还有什么妙用!”
悟空又向前行一二十里,路面皆为青石铺成,两旁有楼厅房舍。忽见一座宫殿,四周白玉砌成,高大巍峨。中间靠前有一门楼,门外有个巨大的石狮子,如同人间皇宫一般。
悟空正呆看时,忽见皇门两扇外门打开,走出一个灰衣童子来,鼠眉清秀,齿白唇红。虽是鼠头鼠脸,仍有鹤胎仙风。
那童子看见悟空,便问道:“圣僧是孙悟空吗?”悟空有些吃惊:“正是,正是。仙童何以得知?”心里还在琢磨着:原来地下生灵也早已知俺老孙啊!童子说:“吾于阗鼠国国王等候圣僧已久矣,可快快跟我进去。”悟空只得随着童子进门去,但见殿宇峥嵘,厅堂宏阔,不是凡间气象。走到殿前,见殿上坐着一位王者,如于阗国所塑鼠神一般模样,只是靠着龙椅,身穿龙蟠绛服,头戴八宝云冠,垂缨佩玉,俨然是个国王,左右列着许多官吏,阶下侍卫森严。悟空也不礼拜,只是笑着打了个招呼:“哈哈!原来你就是于阗鼠国国王呀!”满殿文武大臣“吱吱——”长鸣大叫,对悟空于以抗议。鼠国王却说:“爱臣休得见怪,大圣乃天宫之神,能下界入吾地宫,也是鼠国的荣幸!大圣不是协助东土唐僧西天取经的吗?今来吾地下鼠国有何贵干?”悟空说:“俺随唐僧师父西天已成功取经,今返回路过宝方。得知于阗国将受吐蕃四十万大军侵略,因抗敌兵力不足,故来见鼠国国王借兵助战,保家卫国!”
鼠国王说:“吾与于阗国共处同一国土,虽是人畜两个世界,天灾人祸却是共同遭遇,吾国愿倾其国力和兵力相助。只是有两件事情需要大圣去办:一是吾鼠国属天宫毗沙门天王领导,我若派人去天宫请旨来回就得七天,比不得你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还烦大圣去请示毗沙门天王,让其下达作战命令;二是吾国有兵力三千万可以参战,但粮草仅能维持战争期间,战后会陷入粮荒,请大圣赐吾国一座米山。”
悟空略加思索,就回应道:“毗沙门天王是俺在天宫的要好朋友,俺去请他下达作战命令;区区一座米山,更不在俺老孙话下,定办。俺这就出地宫上天办第一件事情。”
悟空飞出幽幽地穴,便想先见见师父再去天宫。唐僧师父和八戒、沙僧他们已吃过斋宴在西殿安歇。师父正在念经,悟空把下地洞会鼠国国王的情况说了一遍。说要去天宫见毗沙门天王,唐僧说:“我在西域一佛崖壁画上,见有一天王右手持宝株,左手抱一鼠置膝上,鼠的口中不断向外吐着金钱财宝。这一天王就是毗沙门天王,在另一窟南壁‘观无量寿经变’中,佛的背景是天宫的殿堂,在右侧回廊柱石旁,画有一鼠在地面行走。区区小鼠居然跃上了佛国的天空,这明明是以神事之,才会在佛国有一席之地。由此看来,无论是在佛国还是在天庭,都有鼠神的地位,无疑也是由毗沙门天王领导的。”
唐僧合上手中的经书,接着说:“毗沙门天王为北方的多闻天王,由于乐善好施,又被称为财宝天王,也是观音菩萨的化身。你去求他是会有求必应的。”
悟空说:“但愿如此。师父,你们好生歇息,俺去天宫也!”说着就隐入空中去了。
悟空一到西天门,就低着头弯着腰在地上寻找着什么。广目天王和几个天丁非常好奇,就问道:“大圣在寻找什么?”悟空说:“俺在寻找老鼠,看看天宫里是否真有老鼠?”广目天王说:“天宫里是有老鼠,不过不在我管辖的属地,而是在毗沙门天王所辖的北天门须弥山北千由旬水晶宫。”悟空说:“俺正是要找毗沙门天王,有要紧事,这就去也!”
悟空来到北天门须弥山北方,看到毗沙门天王拥有的可敬、可畏、众归三座城郭,每城各纵横六十由旬,且有七重模盾、罗网、行树等装饰,都由七宝所形成,庄严清静;众鸟和鸣,景色殊胜,几可比美佛国世界。
关于老鼠的传闻真实可信,各城的地面都能看到有老鼠奔跑嬉闹,毫不避人。
悟空来到水晶宫,看到毗沙门天王身着如旃檀黄金袍,双面四臂。头戴饰有黄金和宝石的宝冠,赤裸的上身被珍贵的珠宝缀满,身后两条飘逸的绿丝绸帛带蜿蜒至莲花座上。他右手持宝株,象征他带给人们的财富和满足,以及风调雨顺中不可缺少的珍贵雨露。
左手托着一只银白色吐宝鼠,象征能赐无尽财宝。他的坐骑是一只红鬃毛白狮子,卧在莲花座旁,狮口大张,不但可以讲说佛法,且能吐出各种珍宝财物,能救一切贫苦众生。天王的面容有些愠怒,倒也和他掌管着分配世间财富、福禄的职能相吻合,天王的两侧,有二十八使者侍卫着,好不威风。
毗沙门天王威光赫奕,犹如十万个太阳所出的光芒,晃得悟空将眼睛眨了几眨,若不是先前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中炼得火眼金睛,这会儿险些睁不开眼睛。
悟空拱手作了个揖,说道:“尊敬的毗沙门天王,今来打搅天王,有一要事相求。”他极少行礼,也轻易不说“求”字,今个儿都用上了,不得已为之。
毗沙门天王是不苟言笑的,今个儿却爽朗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难得见大圣行礼说求哩!你是要用我下界的鼠兵了吧?”
悟空说:“正是此事!俺护唐僧师父取经归来,路过于阗国。于阗国忽遇吐蕃四十万大军压境,危在旦夕,于阗国兵力薄弱,恐难御敌,故请天王给于阗鼠国国王下令出兵相助!”
毗沙门天王说:“于阗国也是盛行佛教之国,礼仪之邦,理应相助。不过动用下界千万之兵,还得玉帝下旨。我与你现在去求玉帝吧。”
毗沙门天王已骑上坐骑红鬃白狮子,悟空驾起云朵,一道往灵霄宝殿飞去。
他们来到灵霄宝殿,毗沙门天王行大礼跪拜,说道:“启奏万岁!本天王有一事请旨。”
玉帝笑道:“朕知道,一定是那猴头又要借天兵了。”
悟空并未跪拜行礼,只是站在一旁看着玉帝,认真地说:“玉帝也有说错的时候啊!俺这次不是借天兵,而是要借地兵!欲借于阗鼠国三千万鼠兵,没想到这么麻烦,还得你下旨。眼下于阗国大兵压境岌岌可危,你就快点下旨吧。”
玉帝说:“于阗国自古是重佛之国,理当救之!悟空需要于阗鼠国多少兵力?”
悟空回答:“三千万!”
玉帝说:“恩准于阗鼠国地灵国王发兵三千万!毗沙门天王,你可以下令了。”
“遵旨!”毗沙门天王拜谢过玉帝,退出灵霄宝殿,悟空跟随着出来。
悟空:“多谢天王向玉帝请旨。不过俺有个要求:你要在令书上写上三千万鼠兵归俺老孙指挥……”
“这……不大合适吧?”毗沙门天王有些为难。
“这些地下的精灵打地面战争,俺有些放心不下。”悟空摊摊手说,“俺就要个指挥权,其他的没有兴趣。”
毗沙门天王只得说:“那好吧!”
悟空接过玉帝的圣旨和毗沙门天王的令书,说道:“多有烦扰,告辞!战争如有吃紧,天王可不能袖手旁观呐!”
毗沙门天王说:“如有需要,我会鼎力相助!”
悟空走出西天门,离开天界,径直下得地来,又入那地洞中去,把玉帝的金旨和毗沙门天王的令书交给于阗鼠国地灵国王,并征得了三千万鼠兵的指挥权。又与地灵国王和领兵骠骑大将军地扒皮一道秘密商议了战争事宜,最后决定实施三步走的作战方案:一咬,二叫,三撕扯。定于晚十时见令行动。
与鼠国密交之后,悟空又飞出地洞,返回于阗国皇宫,将前后情况一五一十告知伏阇信国王。国王听说悟空已经搞定鼠兵,便喜形于色,随即叫来领兵骠骑大将军叶护玷,密谋战事。最后决定,整个战役由悟空调度指挥,叶护玷见令行事。即刻派使臣出城与吐蕃军大相论钦陵谈判假降,天亮后举行受降仪式,暂率兵入城,小憩一宿。
吐蕃大相的手下疑惑有诈,提醒大相不要上当,哪料吐蕃大相论钦陵却自负地说:“你瞧那于阗国不足十万兵力,岂敢诈我四十万大军?!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吐蕃大相论钦陵信以为真,遂入城安营扎寨,于阗国送来一些馕饼、茶水、羊肉、烧酒等,假献殷勤。吐蕃军毫无戒备,大吃二喝。
夜半时分,吐蕃军呼呼大睡,进入梦乡。悟空一声令下,鼠国地灵国王摇响了令铃,地扒皮骠骑大将军率三千万鼠兵悄悄冲进吐蕃军营,实施第一步“咬”的战略方案。只听得三千万只大如刺猬的老鼠发出“咯咯咯”“咔咔咔”的嚼咬声响,一夜间咬断了敌军的帐篷、披甲、皮袋,战马之嚼子、缰绳、马鞍子,士兵武器的木柄,……整个吐蕃军的战争用物几乎都成了碎片……
第二天清晨,天刚麻麻亮,悟空向鼠国下令,实施第二步“叫”的战略方案。只听地灵国王令铃鸣响后,地扒皮骠骑大将军一声令下,三千万鼠兵全部都竖立了起来,两只脚立地,仰面向天,一齐大肆叫起来:
“吱吱吱……”
“吱吱吱……”
“吱吱吱吱吱吱……”
三千万只老鼠一起叫是一种什么动静?惊天地!泣鬼神!
如雷贯耳!四面楚歌!
敌军在睡梦中被惊醒时,慌忙穿裤子,皮带被咬断了;摸刀枪,没有木把柄;骑马,马缰绳、马嚼子、马鞍子、马镫子都被咬断了……敌军乱作一团。
这时候,悟空命人悄悄关了城门,并向鼠国下了第三道命令:实施第三步“撕扯”的战略方案。随着地灵国王的令铃响起,地扒皮骠骑大将军带领三千万鼠兵冲向乱作一团的敌军。去撕扯吐蕃军的战服、战马,把他们的衣服撕扯下来,把人和马的肉皮撕扯下来……地扒皮又带领一百万精兵集中撕扯吐蕃的三位领兵大将军,很快就把三个大将军撕扯得只剩三具血淋淋的骨头架子……没有了领兵大将军指挥,吐蕃的阵容更乱了……
这时候,悟空向于阗国十万军队发布第一道命令:冲锋!
领兵骠骑大将军叶护玷发号施令,实施“锋矢阵”战术,冲在最前面的是手执陌刀(一种双刃的长柄大刀)勇猛无畏的轻装陌刀阵,接着是骑马突击阵,后边则是弩手仰射阵。阵阵相连,有序地进行。陌刀阵的攻击力极为可怕,列阵时如墙而进,肉搏时威力不减;骑兵阵的突击如飓风呼啸,所向披靡;弩手阵的弩弓也是飞鸣有声,箭无虚发。于阗十万军与吐蕃乱军好一场厮杀!
就在这时,城东一十许里,云雾间见神兵长伟,鼓角喧鸣,地动震崩。吐蕃军闻声并惊见空中神兵,顿时溃乱……原来是唐僧在念经祈祷于阗战事报安,担心无法取胜,就秉香炉诵佛家密语二十七遍,请求毗沙门天王发神兵相助。此时正是该天王领十万神兵来到也!担任保护师父和经书任务的沙僧对唐僧说:“师父,您请的神兵来到了,大师兄他们一定能赢,您就放心念经吧!”
正面战场上,由于鼠兵、于阗军和毗沙门天王的神兵轮番进攻,吐蕃军死伤大半,已成溃败之势。吐蕃大相论钦陵见势不妙,忙率残部撤退,由于悟空早已命人关了城门,吐蕃军又死伤了一堆人,才将城门撞开,离城向南山隘口逃去。
悟空拔了一撮毫毛,吹了一口气,说声“变”,即变得三千猴兵,个个手拿金箍棒,跟悟空一模一样。悟空对八戒说:“你带这三千猴兵速飞至南山隘口两边山峰上,拦截逃兵,不得有误!”八戒说:“猴哥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遂领猴兵飞去。
这时悟空向于阗军发布第二道命令:乘胜追击吐蕃逃兵!同时命令鼠兵回国休整待命。
吐蕃溃军刚至南山隘口,八戒令猴兵滚落大石和树木猛砸,后有于阗国官兵追杀,空中有神兵雷电相劈……
吐蕃军几乎全军覆没,最后只有几十骁勇护卫守护着大相论钦陵落荒逃走了……
于阗军在悟空的指挥下,打败了号称常胜战神的吐蕃大相论钦陵,取得了空前的胜利。国王伏阇信欣喜万分,令全国大宴三天,犒劳全军将士。
举国上下陷入狂欢之中,人们打起手鼓,弹起冬不拉,载歌载舞。大家给悟空戴上象征胜利和英雄的花环花帽,高高举在空中游行……
国王设了庆功斋宴请唐僧师徒四人,大臣们都频频举杯夸赞悟空的军事才能……
悟空受不了这些,才吃了几口斋宴大餐,就对国王说:“俺答应鼠国地灵国王的事还没做呢,这就去!”跟唐僧师父和两位师弟打了个招呼,就飞出去了。
悟空知道南赡部洲为鱼米之乡,盛产大米,就往南方飞去。正飞行间,忽见前方彩霞万朵,有瑞光殊胜,踩稳云头站定时,观音菩萨已脚踩莲花站在面前,悟空连忙施礼。观音菩萨说:“免礼!悟空,吾知你指挥打赢了正义之战,恩泽于阗国黎民百姓,为一大善之事!吾知你酣战辛苦,就不用到南赡部洲去给于阗鼠国求米山了,吾赐你一座米山!”菩萨说着,就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来,照南山旁边的一座山脉划了一道,那山脉闪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刹那间就变成一座米山。观音说:“悟空,你去把这座米山赐给于阗鼠国吧!够鼠国享用十年的!”悟空说:“谢过观音菩萨,告辞。”
悟空下到南山下,把米山赐给了鼠国,鼠国举国上下欢呼雀跃。地灵国王说:“谢大圣恩典!”悟空说:“这是观音菩萨对鼠国的褒扬,应谢观音菩萨!”
三天欢庆胜利的活动结束后,应于阗伏阇信国王和地灵国王的要求,唐僧在赞达寺讲西天取来的真经半月。半月来,伏阇信国王和地灵国王天天都去听讲。赞达寺内外,僧众和百姓涌满寺院,座无虚席。人群外围则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老鼠,每只老鼠也都瞪大眼睛,虔诚听经。
唐僧讲经结束后,便找伏阇信国王倒换了通关文牒。师徒四人收拾行李,装好经书,牵了白马,准备启程。国王欲送大批金银财宝和羊脂白玉,还有大量生活用品,唐僧除留少量生活用品外,其他一律不收。
伏阇信国王亲送唐僧一行出城,最后表示欲修唐僧寺和悟空寺,以表纪念。唐僧连忙阻止说:“万万不可!我佛只求普度众生,不为自己扬名。建议贵国只修佛寺和鼠神庙,并在城墙头塑毗沙门天王像,同样可以纪念这次圣战。”
故至今仍有佛寺、鼠神庙和毗沙门天王塑像之古迹流传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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