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归记-悟空智过水火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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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悟空智过水火窟唐僧师徒四人,自打离开桃源村,又东归一百多里,一路顺畅,满心欣喜。不知不觉赶了许多路,忽一日,又遇一座高山。

    唐僧在马上看到这山,就问悟空道:“我们畅行多日,一直平坦,怎么忽地出现一座高山?这山来得蹊跷啊!”悟空说:“俺们从大唐到灵山,又从灵山返程至此,经过的山多了,怎么又觉蹊跷呢?”唐僧说:“只恐又是妖怪。”悟空说:“俺看此山虽然险峻巍峨,却是瑞气祥光,阳气俱盛,不是灵秀聚藏之地,也是圣贤居处。师父大胆前进,无须恐惧。”

    唐僧仔细观看,见山上烟云皆有祥和之气,树上鸟雀只有低鸣之声,故赞叹道:“悟空,你看得明白,说得不错。但还没看出是什么去处,咱们须赶紧进山去,寻个人家问个清楚。”悟空答道:“师父说得是。”

    又行了七八里,早望见在两山会合处,一片辉煌建筑,高耸出许多兽头屋脊,心想非寺即观。故随了路径,转到山门前看时,果是一所仙观。悟空惊叫起来:“这不就是镇元子的仙观吗?”

    进了两道山门,忽见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碑上两行红漆大字写得分明:万寿山洞天,五庄观福地。

    唐僧看了,忽地悟道:“正是此处,果然是圣贤所居。悟空所见不差。”八戒笑道:“原来是咱们走过的。”唐僧说:“因为咱们西去是从正面进来的,现在东归是从背面进来的,景色不同,所以有所迷惑。”八戒说:“师父算是悟过来了。”

    唐僧说:“咱们往西天求经时,曾住此观。悟空因一时鲁莽,将观内草还丹人参果树打倒,镇元大仙不肯罢休,两家大伤和气。后来亏了悟空求来观音菩萨医活这棵果树,方解此结。这万寿山是《山经》上记载过的,赫赫有名。今东归又至此,咱们再去瞻仰此观,会会镇元大仙。”悟空说:“原来又遇俺的旧相识,进去拜望拜望。”

    正说间,跑来两个道童,正是明月、清风。明月接过缰绳,将马拴在石柱上。清风说:“唐长老,咱们又见面了,一路劳顿,请入观用茶。”

    大家来到观内,明月说:“唐长老西天取经时过此,今又到此,何故?”

    唐僧说:“前是西天取经,今是护经回唐到此,一是求个斋供宿处,二是见见镇元大仙。”明月、清风笑道:“大道没有人不惧怕,没有人不明白!为了什么经书,让长老如此奔波劳顿,太辛苦了!像我们这里,没有什么经书,不是也过得好好的吗?”

    八戒听了此话,怎么都觉得不自在,就发怒道:“你这两个道童也忒懒,不知款待客人,只会说短道长,真是岂有此理!你道家怎知俺佛家之事?!”

    明月、清风见猪八戒发怒,只瞪着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唐僧忙喝住八戒,不许多嘴,又向明月、清风道:“此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消论说。贵观镇元大仙乃地仙之祖,道法高妙,今幸路过此观,愿探讨一二。劳烦二位通报一声。”

    明月道:“既要见家师,且请殿内坐。但家师近日在大观楼静修,不喜见客。几天前太上老君到来,也未曾会面,只怕未肯出来。”唐僧说:“大仙见与不见,尚不强求,还求二位通报一声。”两道童道:“这个使得。”清风便邀唐僧到殿上客堂去用茶,明月便去大观楼禀知镇元大仙,道:“唐僧一行四个和尚取经回来了,要求见祖师。”镇元大仙道:“那唐三藏乃金蝉子转世,与吾是旧识。那孙行者虽有前嫌但后来与我八拜之交,理应相见。四人皆要好生款待。在他们斋饭之时,你与清风趁机将他们西天取来的经书藏入菊香阁,锁好了,吾自有安排。用斋之后,带三藏与悟空来见吾。”

    明月领命返回客堂,回复唐僧道:“家师近日静修,概不见客。但念你前世为金蝉子之时,曾在佛前亲手传茶与我师父请吃,是个旧交。孙悟空初也无缘,行凶被我师父拿住,细细鞭打,又拿他下油锅,因为他能腾云,有七十二变化,又有大体面,能请观音菩萨医活人参果树,故与他八拜结为弟兄。故答应见三藏与悟空。”

    悟空听了,早已不忿道:“你师父也忒高傲了点吧!俺今日偶过此山,俺师父要会会他,也是精诚所至,他怎的就躲在楼里,不肯出来接见?”明月笑道:“这位师父说话没有轻重,你们是佛教,我们是道教,你们又不是专为我家师而来,只是偶然路过。不出来接见,也无统属相关,何必见怪!”

    八戒接话说:“不接见就不接见吧!怎的就只让俺师父和大师兄进去?把俺和沙老弟晾在一边?”明月道:“先师后徒,礼之道。你二人既不是师父,又不是结拜兄弟,故少安毋躁,一个少不得,都要请的。”八戒还要发话,早被唐僧喝住道:“大仙肯容我等相见,已是天大的情分,你还胡争甚?”猪八戒方不敢开口。清风和明月这才到后堂端上斋饭,供唐僧四人用斋,说道:“四位师父好生用斋,我们趁这工夫去把白龙马喂了。”

    清风和明月把白龙马牵到后院马厩吃料草,把那经书神不知鬼不觉抬入菊香阁,然后去报大仙师父道:“经书已按您的吩咐放妥。”镇元大仙道:“释道之徒只倚后天之强,不识先天之妙,若不叫他费些气力,吾仙家大道之法他也不知。若无本事,休想过吾五庄观!好了,那两位用了斋就带来吧。”

    清风、明月回到客堂,唐僧四人已用斋毕。清风领着唐僧、悟空去大观楼。明月陪八戒、沙僧闲聊。

    到了大观楼下,早有两个小童撑开帘子请唐僧、悟空进去。唐僧走到楼中,望见镇元大仙高坐在太师椅上,就合掌膜拜道:“贫僧三藏谨参见祖师。”那大仙看见,忙起身搀住道:“吾与你释道分途,礼当宾主,不必如此谦恭。悟空乃吾八拜兄弟,也可免礼。”唐僧道:“大仙乃当代祖师。三藏不过一介凡僧。令得仰视,已是万幸。故顶礼膜拜,以展微诚!”大仙道:“体力虽别圣凡,性道实无高下。三藏既努力灵山,功成返唐,自是佛门法器!且不可过于分别了,还是宾主为宜。”唐僧岂能肯依,逊让多时,仍是依弟子礼参拜大仙。悟空则早已跑到客座上,跷起二郎腿坐定了。

    唐僧参拜毕,大仙让坐,命童子传茶。用茶间,大仙道:“当年唐三藏、孙悟空努力求经,盖有前因,故历磨难,功成而返,已彰佛法。尽可在吾处久住,与吾谈经论道。悟空兄弟也可与吾尚武习功。”唐僧道:“西天取得真经,只是奉御驾钦命,不是为了功名。也不能在此久留,只待经书广播天下,佛光普照大唐,惠利吾大唐子孙!”悟空道:“俺等急急护经返唐,岂可在你道教天地逗留?广布俺佛教精神,俺等重任在肩。俺师父会你一面已属谦恭,恕不能奉陪。”大仙道:“圣凡疆界,二位一言述尽。佛器!佛器!只是不肯久住吾观,岂不可惜?”又命童子摆出许多果品,在楼中茶话不题。

    却说猪八戒、沙和尚二人,在客堂等了半晌,不见师父和大师兄出来,便焦急地对明月说:“这样好天气,斋又吃了,不赶路,只管在里面闲谈些什么?你进去催催俺们师父出来启程!”明月答应道:“待我进去说说吧。”

    明月去了许久,方回来道:“家师说,既然经已取回,大功告成。唐长老留吾观修行,孙悟空留此地习武。故着我传言,叫你们各走各的。”八戒听了,大怒道:“胡说!俺不信!”沙僧也道:“我师父护经返唐,心坚若磐石,哪容你等胡言乱语!”明月道:“你们不信,自己去问吧!”八戒道:“待俺进去问个明白。”

    明月带八戒、沙僧来到大观楼下,只听得唐僧、悟空还在与大仙说今道古。八戒忍不住高声叫道:“师父!既见了,就走吧!俺闻大道无言,还讲些什么话啊?”

    大仙道:“在吾静谧之地,如此大喊大叫,目无礼法!吾将你等拿来。”说着将长袖一甩,就见一道电光如青龙破窗而去,只眨眼工夫,就将八戒、沙僧拿了来,甩在堂上。八戒、沙僧揉揉眼,发现已站在师父旁边,知道大仙确实有超凡功夫。

    镇元大仙问道:“你俩什么人?”

    猪八戒答道:“真是明知故问,俺们是唐僧师父的徒弟,俺是二徒弟猪八戒,他是三徒弟沙僧。”大仙道:“原来都是佛门信徒,也该懂得一些规矩,奈何大声喧嚷?”八戒道:“什么规矩不规矩的,都是假斯文的套子,也只能哄些老实人。你道家的规矩,怎能约束俺佛门之人?”大仙道:“这也就罢了。只是你师父德行虽高,却终是凡胎,取经已归来,吾故留他在此深修,研读经书;八拜兄弟孙悟空也留此习武护院。你俩就各寻出路,不必在此等候。”

    猪八戒说:“大仙也是一派胡诌!俺佛门之人岂可听你道家吩咐?”

    悟空早已看出大仙居心不良,就说:“大仙虽有几分仙气,却无丝毫德行!俺师父领旨西天取经归来,现护经回唐向天子复命,此乃天降大任矣!怎能半途而废?留你这里修什么行?!你这样歪心肝、坏肚肠,反倒会把俺佛教精神亵渎了!倒不如把这五庄观打个粉碎,让俺师父带你这观里的人参见世尊,修行忏悔,还你个本来面目,观洁心静。”唐僧说:“我等铁定护经东归向唐天子复命,还望大仙三思。”

    镇元大仙道:“你等既如此说,我也不强留,只恐你等没甚本事,过不去我的水火窟!我要说明白,往东去的万寿山关口已封死,我五庄观还有一条暗道水火窟可过。但是,你等西天取来的真经已被我锁进了菊香阁。”

    唐僧师徒四人因一时疏忽,没料到经书被锁,不约而同道:“啊?”

    悟空扬起金箍棒要打,说道:“你本该是仙家风范,怎么行起偷鸡摸狗之事?”

    八戒、沙僧也挥起手中的家什要砸,说道:“快把俺等的经书送还,不然就毁了你的五庄观!”

    镇元大仙不动怒,也不作声,只用食指一指,就将悟空、八戒和沙僧全定住了,这才说道:“休要动粗,别伤了佛道和气!吾好心好意指一条路给你等,你等试一试能否过得去。如过得去,经书如数奉还;过不去,经书将永久锁在菊香阁,免得留传后世,贻害众生!”

    唐僧恐又生出事端,就说:“悟空,你等去水火窟试试吧。还请大仙解定。”

    大仙解了定。悟空跳起来说:“你那水火窟有什么机关能难住俺老孙?俺们这就去看看!”

    大仙笑道:“你们去吧。吾与你等师父在大观楼中说佛论道,你等若能过去,吾还经书,还请你师徒四人吃人参果。”

    猪八戒忙不迭地说:“俺正想着这观里的人参果,就应允了。”

    悟空说:“此话当真?”

    大仙道:“当真!”

    悟空说:“好!一言为定。差人带路。”

    大仙随即叫明月、清风领了去。

    悟空几个来到水火窟前面,就见炭为洞体,钢作洞圈,偌大一个洞口,直喷烈焰,三丈之外尽舞金蛇。故问明月:“这火何时燃起?”

    明月说:“自有我五庄观,便有水火窟。”

    明月说时,清风只在一旁嗤笑。

    悟空问:“你笑什么?”

    清风说:“这窟一半是烈火,一半是洪水。这火是太阳之火,太上老君炉中的三昧之火、地阳岩炭之火混燃形成。这洪水是天地混沌之时洪荒之水、天河之水、地阴泉水混流而成。这烈火不仅可生灵涂炭,还可化钢为汁;这洪水不仅可摧枯拉朽,还可灭凡间一切生物。”

    悟空说:“照你说来,这水火窟真过不得?”

    清风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过不得!过不得!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并无一人能过此。”

    猪八戒拍拍脑袋,自语道:“想个法儿灭了此火,还有人参果吃哩。”

    沙和尚说:“要灭火也不难,水能克火何人不晓?只消向道童借三副担桶,挑水来浇还能不灭吗?”

    悟空听了,眼前一亮:“三弟言之有理!但不必如此费力,只待俺唤了龙王来,叫他将海水化作大雨,何愁此火不灭!”

    猪八戒说:“这样比挑水高妙,俺二人在此看着,猴哥快去唤龙王吧!”

    悟空跳到空中,捏一个“唵”字,念念有词,早有西海龙王敖闰来到,向悟空施礼道:“我得令急急赶来,不知大圣呼唤小龙有何使令?”悟空道:“今因五庄观镇元大仙设此水火窟,烈火难过,叫你用海水化雨灭此烈火。”西海龙王看了看火势道:“大仙设如此大火,我一人力量尚欠,待北海龙王到来,我俩同时动手。”

    正说着,北海龙王敖顺已到,二龙奉令将西海与北海之水化为云雨,压下云头,直罩在水火窟上,人说龙能使云,云能兴雨,不一会儿乌云笼罩,大雨倾盆。不到一袋烟工夫,万寿山下,大观楼外已是沟满塘溢,碧波荡漾。

    悟空见这雨来得如此厉害,满心欢喜道:“这等大雨大水,够了!够了!什么样的混合之火也该灭了!”二位龙王闻言,遂停云罢雨,跃上半空。悟空道:“有劳了!改日奉谢!”

    悟空只道火已灭尽,叫了躲雨的二位师弟去水火窟查看。不料大火依然喷射如故,越发急了,就道:“俺先前在太上老君的炉中烧炼得不怕三昧之火,且冲进去试试能否灭得。”八戒、沙和尚也没劝阻。悟空念了一个“唵”字,就往水火窟冲去。哪知眨眼工夫,就退了出来,双肩和屁股上的毫毛已烧光,浑身疼得大叫一声:“哎呀!”幸得八戒、沙和尚将他扶住,打灭身上余火。

    悟空道:“俺铜头铁身尚且如此,大仙这火蹊跷!”

    沙和尚道:“这火难为水灭,自是仙家妙用,这火胜过三昧真火,更是大仙高招!”

    悟空道:“你们且等着,待俺去求观音菩萨!”说完一个筋斗不见影踪,奔南海去了。

    悟空落下云头,来到紫竹林,迎面撞见善财童子。

    善财童子道:“大圣又来作甚?”

    悟空道:“此来求见菩萨,有事相求,劳烦引见。”

    善财童子道:“我已奉旨在此恭候多时。你此来可是为了水火窟之事?想求菩萨赐灭火退水之法,救师护经东去吗?”

    悟空连连点头:“正是,正是。你这方都知道了。”

    善财童子道:“既为此来,不必见菩萨了。菩萨已有法旨。”说着就取出尺把长的杨柳枝,枝上含着三两滴水珠,还有一个小包袱,不知是何物。递与悟空道:“菩萨叫你将此宝枝上的甘露水,滴在水火窟之火上,那火自然熄灭。之后,你们一行将包袱中的宝布单子罩在头和背上就能退水火窟之洪水。”

    悟空接在手中一看,心下甚是狐疑,暗自思忖道:“龙王倾盆大雨尚不能灭火,这杨柳枝上几滴甘露,怎能济事?”又不好明说,只道:“俺远道而来,还须面见菩萨,问个明白。”

    善财童子道:“菩萨吩咐说,你休要耽搁,恐那镇元大仙又生变数。待你办完事,交还宝枝和宝布单子之时再见不迟。”他指了指那两件宝贝道:“那甘露能灭天上神火、世间凡火、地下阴火及一切之火;那宝布单子可退远古洪水、天河之水、人间凡水、地下阴泉水及一切之水。你去吧!”

    悟空见菩萨诸事在握,不敢违拗。只得谢了善财童子,又腾云飞回五庄观。

    悟空返回水火窟时仍见烈焰腾腾,便对两位师弟说:“俺方才不曾面见观音菩萨,只见菩萨借的这两样宝贝,俺且试试看,别被善财童子耍了。”

    悟空就将那杨柳枝上的甘露照那火头轻轻洒下一滴,只眨眼工夫,火已全然无光。悟空将杨柳枝上那几滴甘露照窟口都洒将下来。再看时,哪里还有一点火气?

    三人跳到那窟口看个究竟,不料将那洪水引出来,奔泻如涌。

    悟空道:“还有一样宝贝是治这水的。”

    说着将那包袱打开,取出宝布单子,对两位师弟说:“俺试试这布单子中不中用,你俩候着,万一不中用,你俩别忘了捞俺的尸体。”八戒、沙和尚说:“俺俩水性好,你候着。”哪知悟空已将那布单子往头和背上一披,奔向洪水去了。

    谁知那洪水果然怕那布单子。随着悟空披单前攻,那洪水就步步后退;悟空攻到窟当中,那水就退到当中;悟空攻出山那边窟口,那水就退出山那边窟口。

    悟空返回这边窟口,在地上一连翻了三个筋斗,兴奋地高喊着:“成功了!成功了!”

    八戒看了,高兴地在地上滚了三圈,沙和尚则耍了三个回合的禅杖。

    三人冲进大观楼,掀开帘子闯进去,只见师父安然高坐,平安无恙。

    猪八戒指着大仙道:“老仙赌输了,该怎么着?”

    镇元大仙见悟空灭了他的超三昧高能真火,除了诧异,也是欢喜,就问道:“我这八拜兄弟倒有几分高道儿。你等既要护经东归,须将实情告知,方才是请下哪路神仙助你?”悟空就一口咬定:“你兄弟俺一身本领,这点水火还求什么神?”大仙道:“你再有本事也灭不得吾超三昧高能真火,必有缘故。你若不实说,吾再一把火,叫你走不出水火窟。”

    悟空恐大仙再施法术,就笑道:“老仙莫急,待俺细说给你听。俺并不须求人,人闻俺名气,都来帮俺。”大仙道:“快说谁来帮你。”悟空道:“方才观音菩萨路过,见俺三人要拆毁你的大观楼,因菩萨与你要好,反复相劝。遂将杨柳枝上几滴甘露赠我,灭了你那真火,又用宝布单儿,退了你那洪水。”

    大仙若有所思道:“哦,原来还是菩萨慈悲。既是菩萨相助,只得放你们护经东归。”

    唐僧听见,忙躬身谢道:“祖师垂佑我等,我等感恩戴德。”说着就要起身行礼。八戒忙阻止道:“师父你不急,大仙原许请俺等吃人参果,仙家断不会失信吧?”

    大仙笑道:“岂有失信之理?”遂令明月、清风摘来五个人参果,请他们四人各吃一个,自陪吃一个。师徒们方欢欢喜喜,谢别了大仙,随明月、清风去那菊香阁取出真经,挑了行李,四人一马,走上水火窟。为防洪水再袭,又将那宝布单儿罩上,顺利出了窟。

    悟空叫猪八戒、沙和尚保了唐僧护经慢行,自己赴南海,叩见观音菩萨,返还两件宝贝。悟空不解地问道:“为何龙王大雨不能灭火,怎么菩萨只几滴甘露却灭也?又为何一宝布单儿,却退得奔涌洪水?”菩萨道:“水火虽威猛,不如吾两件宝贝慈悲矣。”悟空颇为感悟,连连拜谢而出,又一筋斗赶上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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