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史:以文明演进为线索-波斯帝国、安息王国、萨珊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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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埃及帝国衰亡,赫梯、亚述帝国先后兴起之际,另一个更大的帝国也悄然兴起,这就是伊朗高原的波斯。这个帝国的创立者为阿黑明尼得家族的居鲁士二世(前558—前529)。据大流士一世说:“我们称为阿黑明尼得,自古以来我们就享有荣誉,自古以来我们的氏族就是王族。”

    波斯作为一个部落联盟,原先属于公元前6世纪一度强大的米底王国。公元前6世纪中叶,波斯在居鲁士二世领导下获得统一,并反客为主将米底变为波斯的一部分,民族气势大增。乃频频用兵,先后征服亚述、亚美尼亚、吕底亚。公元前539年,早已衰落的文明古国巴比伦不战而降,居鲁士二世得以“和平地进入巴比伦”城,叙利亚各邦于是称臣纳贡。之后,居鲁士二世挥师东进,抗击中亚草原上不断来袭的斯基泰人和马萨革太人,虽因中途死亡功败垂成,但东北边境形势大为改观。这使新继位的冈比西(前529—前522)有可能再度率军西征,并于公元前525年占领底比斯,灭了埃及第二十六王朝,自称法老。他野心太大,西征利比亚,南侵埃塞俄比亚,终失败而归,暴卒途中。以致各地纷纷起义,埃兰、亚述、巴比伦和埃及分离而去。不过,冈比西的堂兄弟、新王大流士(前522—前486)雄才大略,先杀冒充其胞弟、发动起义的原米底僧侣高墨达,然后一一平息帝国各地叛乱,一年多便恢复了原帝国的版图。按公元前520年年底刻成的《贝希斯敦铭文》所记,此时帝国共辖23省。他统治的帝国版图最大时,西起多瑙河河口,东到印度河一线,南起埃及、利比亚,北至亚欧草原,大约30省。在罗马帝国和中国汉朝以前,它是最大的了。

    波斯人属印欧语族,本来就勇猛强悍。进入半牧半农阶段后,更兼农业民族的富足与游牧民族的骁勇,骑兵和神射手之外又增加了骆驼队,加上铁制工具和兵器,战斗力提高不少。但波斯帝国的建立,与居鲁士二世的政策,特别是大流士的政策不无关系。大流士各地设省,但省长只有行政、司法和税收大权,而军权则由督军负责,并在省长身边设置“皇室秘书”,充当耳目。为了防止各地形成武装割据,全国被划分为五大军区,并派波斯贵族充任各级军官之职,还在最高统帅下建立了一支强大的近卫军,近卫军由1000名骑兵、1000名枪手和1万名步兵组成。帝国有四个首都,其中苏撒最为重要,为了保证政令、军令畅通,修筑了从首都到各地的驿道,由苏撒到小亚以弗所城的“御道”,每20公里一站,实行每站换马快递,公文7日可达。帝国实行统一币制,地方和城市只能制银币和铜币,金币铸造之权集中于中央,金银比价为1:13.5,金币名为“大流克”。考古学家在苏撒遗址中发现了刻有大流士王号的标准尺,用黑色石灰岩制作,长18英寸;还有青铜制狮形权,重210公斤,铭文注明为7塔兰特,说明波斯已实行统一的度量衡。在税收方面,大流士明文规定,除波斯省享有免税权外,其余各省都必须照章纳税,每年赋税收入总额达14560塔兰特。大流士将波斯琐罗亚斯德教(即祆教)定为国教,奉光明与幸福之神阿胡拉·马资达为最高神,以火为光明之象征而加以崇拜,但对被征服各族原有的宗教、文化和传统,却采取宽容甚至保护的政策。就是在文字方面,波斯文字也兼取楔形文和阿拉美亚文。楔形文字主要用于雕刻,阿拉美亚文字主要用于公文,并让各族文字并行不悖,著名的《贝希斯敦铭文》用三种文字,即波斯、巴比伦和埃兰文刻写。波斯文化的经典,即琐罗亚斯德教的经典《阿维斯塔》,用古波斯语即矰达语写成。它说明,波斯帝国的创立,并非仅是军事征服的结果,还有许多人文因素在起作用。

    大流士虽然建立了空前庞大的帝国,但帝国版图辽阔、民族混杂、信仰各异,其维持主要是靠军事专制。为了镇压小亚希腊城邦的起义,引发了长达11年的希波战争,大流士派往希腊本土的军队在马拉格惨遭失败(前490),从此一蹶不振。当亚历山大大军压境时,波斯帝国最后一个国王大流士三世不得不败走中亚,公元前330年为部下所杀。波斯帝国仅存在了200年。波斯帝国灭亡后,希腊人在原波斯帝国版图上建立了塞琉古王国,开始了所谓“希腊化”时代,但其重心在叙利亚。公元前3世纪中叶,位于中亚的大夏、粟特和帕提亚,纷纷起来反抗塞琉古的统治,宣布自己独立。其中,有一个重要国家即安息迅速兴起于原波斯本土,成为中亚、西亚的一个大国。此国家起源于印欧语族的达赫部落,其创立者为来自大夏的阿尔萨息,公元前250年他率部起义杀死塞琉古总督,于公元前247年称王,以尼萨为都。此后,安息发展很快,公元前175年控制中亚的马尔吉安那,公元前155年占领米底,公元前141年夺取塞琉西亚城,版图逐步扩大至200万平方公里,乃于公元前1世纪中将首都移往泰西封,把自己的重心定在两河流域。

    安息不仅由印欧族人所建,在政治、经济和文化上也基本承袭波斯的传统。据希腊史学家普鲁塔克说,安息一位大将的“骑士扈从和奴隶总数在一万以上”,可见它和波斯一样是建立在奴隶制之上的。作为君主制国家,安息的军政设置大同小异,但它的贵族会议和僧侣会议可罢免国王另立新王,使安息不可能发展成波斯那样的专制国家。它和波斯一样奉琐罗亚斯德教为国教,但在文化上对异质文化的吸收却不如波斯,在尼萨发掘出的数千件安息文献,都用阿拉美亚文字书写,文字使用单一。安息的版图也有限,从未把埃及、印度这样的地方包括进去。但安息曾是东西方文化交流的重要通道,在安息控制的、位于叙利亚东部的帕尔米拉遗址中,曾发掘出属于公元1世纪的中国丝绸残片,上面还织入了汉字和其他纹样。不过,安息既是这种交流的促进者,也是这种交流的障碍之一。公元前138年,中国汉朝使者张骞第一次通西域,曾到过与安息关系密切的大宛、大月氏等地。公元前119年,当他第二次奉令出使西域时,其副使曾专程前往安息并拜见了安息国王,为此安息特派使者来汉,并以大鸟卵、犁及盱善眩人为礼献汉。但当73—97年班超(32—102)出使西域,并让副使甘英出安息抵西海(即地中海)而申请去大秦(即罗马)时,却由于安息“船人”的阻挠不得启航前往。在东西方交通问题上,大秦人也有过同样的遭遇,他们想通过陆路通使于汉,但由于安息的阻拦而未能如愿。

    224年,安息再次为波斯人所灭,新建的国家取名“萨珊王朝”。创立者为波斯贵族阿尔达希尔一世,因当时波斯人受到安息的歧视,又不堪忍受过重的赋税负担,阿尔达希尔得以波斯族为号召,杀灭安息国王并重建波斯人的国家。“萨珊”是该族始祖。阿尔达希尔一世承袭安息遗产,故仍以泰西封为都,以琐罗亚斯德教为国教,实行中央集权制,致力于领土的扩张。这又不能不和罗马对峙,此时罗马尚不强大,故在两国交战中屡屡失利,260年其皇帝瓦勒良竟被波斯人所俘。但286年亚美尼亚起事后,萨珊势力不得不后撤,最终退至底格里斯河以东。虽然476年西罗马帝国灭亡,但东罗马帝国即拜占庭帝国仍占有小亚叙利亚一带,说明萨珊已无力恢复昔日波斯帝国的疆界。在萨珊内部,虽然王室和贵族仍然大量使用奴隶,但许多庄园开始用依附农民和雇工代替奴隶劳动,甚至让奴隶享有1/4或1/10的劳动产品,说明奴隶制正走向崩溃。637—651年,在伊斯兰入侵下,萨珊王朝终于衰落。

    由波斯帝国到萨珊王朝,虽然统治这些国家的家族几经变换,但他们的一个共同特点都是来自印欧语族,而以位于伊朗的波斯人为主,因此,几个王朝的文化都具有游牧文化的风格和特点。但这时的游牧民族都已进入半牧半农阶段,并且都把自己的势力伸入到农耕世界,特别是苏美尔和巴比伦文明发源之地两河流域,甚至把各自的首都迁至两河流域,均反映了农耕文明对游牧文明的巨大吸引力,因而也深受农耕文化的影响,使两种文化得以交流、杂交,把农耕世界向北扩大到里海以南,同时也产生出一些新的文化因素。琐罗亚斯德教对人类起源、文明发展的解释,以及它所提的伦理道德,就包含了这种新的文化因素。

    波斯人不仅促进了南北文化的交流,也促进了东西文化的交流。如果说“丝绸之路”的正式开通是在安息统治时期的话,那么到萨珊王朝时期这条路已畅通无阻、繁华昌盛了。当中国的丝绸远销西亚之时,波斯的商人也纷纷来华开店经商。据统计,我国已发观的萨珊银币就达49批共1200枚。总之,它揭开了人类文明交流的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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