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史:以文明演进为线索-成吉思汗、蒙古帝国及其四大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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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古征服,是人类文明史上所经受的最后一次、也是最野蛮的游牧民族的征服,这一征服是与一个著名的人物——铁木真——名字联系在一起的。

    铁木真(1162—1227)原是蒙古孛儿只斤部的贵族。其父也速该是孛儿只斤部下属乞颜部首领,因和东邻塔塔儿部作战,被塔塔儿人用毒酒所害,其部属在他死后四下逃散,铁木真受尽磨难。铁木真长大后,不仅学会了骑射,而且决心继承父业,先投靠其父在世时的安答、克烈部首领脱斡邻并认为父子,脱斡邻答应为其招收离散的部众。然后,他以父亲的旧部为基础,又联合安答、扎答阑等部,打败蔑儿乞三部并争取到乞颜部,终被推为一个强大的部落联盟的首领。此后,铁木真整顿那可儿,令一些人专门负责战斗、侦察、炊膳、放牧、修造等事务;另一方面,又周密部署,先后击败札木合和王罕即脱斡邻的势力,于1204年战胜最后一个敌人——乃蛮部首领太阳汗。乃于1206年在鄂嫩河源,创建蒙古历史上第一个汗国即蒙古国,铁木真在全蒙古贵族的推荐下成为全蒙古的大汗,号成吉思汗。

    当时的蒙古国,东起兴安岭,西至阿尔泰山,南抵阴山。它原是由一系列氏族和部落组成的,在形成国家的过程中为了建立与国家相应的统治机器,成吉思汗必须打破原以氏族或部落为单位的组织。为此,他首先建立了一支由一万亲兵组成的护卫军即怯薛。由于只有贵族和被称为答儿罕的有特权的自由人才有资格参加,护卫军一个普通士兵的地位也在其他军队千户长之上;他们平时担任大汗的护卫,战时随大汗出征,是铁木真大多数将领的摇篮。其次,他实行分封,把他所属的亲兵和归附他的各部首领封为万户那颜、千户那颜、百户那颜和十户那颜,按等级封给相应的牧地和依附牧民。这一方面打破了原先以氏族和部落为单位的组织形式,另一方面又得以使整个蒙古民族按军事方式组织起来。第三,他又在皇后、儿子、公主和亲族中进行分封,让他们去管理先后因征服而获得的领地,并赋予他们这些领地的所有权,从而使铁木真家族成为蒙古人的核心家族,或“黄金家族”。成吉思汗把征收赋税作为统治者注意的中心问题,所以他专门设立了兼理罪犯、人户、财赋的名为达鲁忽赤的断事官,但并未建立起一套统一的行政制度,审判所依据的也只是自古以来的习惯法和大汗所颁布的札撒(yas-aq,规章或公共法典)。札撒既是民法典又是行政法,且无论军、民,只要犯罪都可适用,因而其处罚比较严厉。不难看出,这个社会除了贵族而外,主要由四个阶层组成:亲兵(那可儿),完全是自由人;普通百姓,或称平民;最后是奴隶(鸟拉干,孛斡勒),主要由非蒙古人组成。蒙古人最初信仰萨满教,相信万物有灵和灵魂不灭,奉长生天为最高神,但由于并未形成精细的思想和组织体系,一直允许基督教、伊斯兰教、佛教和道教的存在。其文字最初也是从回鹘人那里借来的,直到1260年忽必烈才尊吐蕃僧人八思巴为国师,创制出一套蒙古文字。

    蒙古刚刚统一,中国北方就成了它征服的对象。当时中国北部和蒙古之间存在两个国家,一个是西夏,蒙古人称之为唐兀惕,为党项人所建,以宁夏为都;另一个是金朝,由女真人即通古斯人所建,以北京为中都而以大同为西京。从1205年起,成吉思汗两次围困宁夏,但都因该城城防坚固而未果,但西夏王承认自己为纳贡者,并将其女献与成吉思汗,方罢。从1211年起,成吉思汗把进攻的矛头转向金朝,金政府以重兵把守中都北京和西京大同,成吉思汗久攻不克,而转向河北、山东、河南等地,劫掠大批牲畜、人口、财物而归,前后达7年。之后,成吉思汗把战略重点从南方转向西方,先后于1218年和1220年灭西辽、花剌子模,一直把前锋推进到印度河流域,并越过高加索进入钦察草原。蒙古军一路上到处杀掠,布哈拉、撒马尔罕、乌尔根奇均遭屠城,在攻陷基辅并迫其王公投降后回转,于1226年顺路再攻西夏并灭亡之。其间,1227年7月12日,成吉思汗病死于途中,但秘而不宣以免发生变故。当时西夏王虽已出城投降,蒙古军仍将其杀死,然后拔营返回草原。成吉思汗生前把他所攻掠之地分封给自己的几个儿子:长子术赤占有巴尔喀什湖至乌拉尔之地,次子察合台据有今新疆至阿姆河之地,三子窝阔台之领地为今新疆额敏河流域,四子拖雷则仍据守蒙古本部。这成为蒙古几大汗国的历史起源,或历史基础。但帝国四大汗国建立的历史仍曲折而复杂。直到1236年,术赤之子拔都,再次占领原术赤之封地,并进而把疆域扩大至多瑙河下游,才于1243年正式建立“金帐汗国”,而把都城定在伏尔加河畔的萨莱城。成吉思汗第三子窝阔台,在其封地上建立的“窝阔台汗国”,以也迷里城(在今新疆额敏县)为都城,但后来其孙海都与元世祖忽必烈争夺帝位失败,乃于1310年左右被察合台汗国兼并。察合台的封地当时仅领有西辽旧地,14世纪初合并窝阔台汗国之后,疆域始兼有天山南北及阿姆河以东地带,察合台汗国建都于阿力麻里,但后来分裂为东、西二部,1370年被帖木儿汗国所灭。1253年,成吉思汗之孙旭烈兀率军西征,于1258年攻占巴格达并建立“伊儿汗国”,而以低廉(今大不里士)为都城,是为帝国的第四大汗国,但其后亦于1388年为帖木儿所灭。只有金帐汗国寿命最长,一直存在到1480年。

    1229年,在克鲁伦河全蒙贵族大会上,三子窝阔台被选为大汗。大会决定,为完成成吉思汗的未竟之业,蒙军将兵分三路继续远征:一路远征波斯,一路远征俄罗斯,一路指向金朝。攻金蒙军由窝阔台亲自指挥,虽遭已掌握震天雷、飞火枪技术的金军的顽强抵抗,但仍于1234年占领它的最后一个城池蔡州。西征军由术赤长子拔都统领,于1236年平定钦察草原的游牧民族,然后入俄罗斯并于1237年攻克梁赞,但在接近诺夫哥罗德时收兵南下,于1240年占领重要城市基辅。之后,西路蒙军兵分两路:一路指向波兰,此时波兰分裂为5个公国、内乱不已,大公鲍烈斯拉夫五世弃城逃走,首府克拉科夫不战而克;另一路进攻匈牙利,轻易拿下首都布达,占领全境。因1241年底传来窝阔台死讯,拔都乃匆忙从欧洲撤军,使西欧免遭浩劫。在波斯,当年花剌子模灭亡时,其王子札兰丁逃往印度避难,后因谋反为德里素丹所逐。但这位王子是一位少有的勇敢骑士,在返回波斯后仅用五六年时间(1224—1230),就先后占领了整个西波斯,从而恢复了家族的王位,把都城定在桃里寺(大不里士)。3万蒙军在那颜绰儿马罕率领下,于1230年冬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桃里寺,惊慌失措的札兰丁逃亡迪亚巴克尔,在那里被库尔德人所杀。之后,蒙古军在木干和阿兰草原建立了永久的司令部,从1231—1256年,绰儿马罕和拜住先后任驻军首领,曾把领地扩大到东罗马帝国边界,但劫掠本性未改,对文明难有建树。这是蒙军的第二次西征。

    1241年窝阔台病故,新选出的第三任大汗贵由仅仅执政两年就去世。这时窝阔台系和拖雷系争夺大汗位,最后由成吉思汗长孙拔都提议,并由库里勒台大会选举才确定蒙哥为第四任大汗。蒙哥上台后,立即寻机镇压反对派,窝阔台系贵族有70余人被处死。在巩固大汗地位后,蒙哥于1253年令其弟旭烈兀为统帅,率蒙军第三次西征。旭烈兀的远征军于1255年抵达撒马尔罕,1256年初渡过阿姆河,攻克阿萨辛人的主要中心阿拉木图,1258年又渡过底格里斯河攻占巴格达,宣告了伊斯兰阿拔斯王朝的灭亡。之后,蒙军继续西进,先后拿下叙利亚的阿勒颇、大马士革城,这时因蒙哥去世,旭烈兀率主力东归,留下的5000人马由却的不花率领,他曾于1260年侵入埃及,但被麦木鲁克王朝的军队所败。它说明,蒙哥发动的第三次西征,已到了它的极限。在东方,在旭烈兀西征之际,忽必烈奉蒙哥之命,于1252年率蒙军远征大理,并获成功。但1259年蒙哥自己率领的军队,却在攻打四川合州时失败,不久蒙哥便死去。这时,远在湖北作战的忽必烈赶忙与南宋议和,轻骑北上,并于1260年在开平即大汗位。忽必烈即位后,蒙古帝国史发生了两大变化:

    其一,忽必烈在和内部反对派的斗争中增强了实力,把蒙古统治的中心从和林南移至大都,入主中国。当忽必烈在开平称汗的时候,蒙哥的幼弟监国阿里不哥也在和林被选立为大汗,这就在蒙古历史上出现了两汗并立的形势,于是随即发生了争夺汗位的内战。由于忽必烈利用汉人组成军队,而阿里不哥因镇压阿鲁忽旧部引起其部下不满,忽必烈得以迅速战胜阿里不哥的势力,确立其在蒙古的大汗地位。忽必烈为了巩固地位,率领他强悍的蒙古军队展开了新的征服战争,于1276年攻克南宋都城临安,并把他侵略的矛头引向缅甸、印支、爪哇,以及东方的朝鲜和日本。他先是建立起一个以和林为中心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辽阔的、横跨欧亚的大汗国,然后又于1271年仿效中国王朝建制,取《易经》乾元之意改国号为“大元”,自称元世祖,并以大都(原金中都,今北京)为新都,从而把蒙古帝国由一个少数民族的王朝,变成了一个中国的正统王朝。这对蒙古人来说,是一个重大的转变。

    其二,本来意义上的蒙古帝国——即由成吉思汗建立的草原帝国,由于内外两方面的原因逐渐瓦解以至灭亡。在内,为争夺大汗之位而进行的内战耗尽了各汗国的最后一点精力,它们在忽必烈建元后虽然纷纷宣布独立,但失去了大后方的这些汗国已无力抵御被统治的各民族的反抗。在外,受汗国统治的亚欧各民族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已逐渐积累起足以摆脱蒙古统治的实力,一旦时机成熟它们就会揭竿而起。这样,1480年金帐汗国进攻伊凡三世统治下的莫斯科公国失败,自然地就成了蒙古帝国灭亡的最后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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