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的墙角-第十一章 韩少还是四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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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宿舍,若歆发现冯望还有不少杂书,便挑了一本书名个性的问道:“啥叫‘三重门’?”冯望答道:“韩寒说是三件重要的事,你拿去看看吧,我都看了几遍了。”若歆对书不感兴趣,仍旧将其放回原处,又看见一本作文书,想这应该有用吧,但他只听说过新概念英语,还没听说过新概念作文,反正是对自己的作文有利,他就借了这本拿去看。

    上课一周了,班委和课代表也已经选定了,若歆仍旧是个平民老百姓。当初选的时候,若歆就没有插一手的意思,来到浩瀚的大海里,自己已经渺小的不是一滴水了,那里还有竞选的勇气,也根本没有竞选的资本呀。班长,当然是何雪的,她是全年级老大,谁敢跟她争?团支部书记,孙涛当了,他说他初中就是干这个的,有经验。若歆是初三才当上的团员,没有资历,再者,孙涛也是一个宿舍的,没有争的道理。可若歆比较反感这个所谓的经验。孙涛说他初中时当过,那他小学当过没有?小学要当也没有!那初中担任之前他没有经验,不是也当上了嘛!如果担当职务都要经验的话,那些从来没有担当过什么的就全都泡汤了,以后就再也没有经验之谈了。但是,那个有经验的人在得到这方面的经验之前可能是没有经验的,那他不是也同样担当了这个职务嘛。没有那个人天生就是有经验的,如果他第一次担当职务时就要经验的话,那他就一定会被炒,以后就再也没有经验之谈,那他以后就再也不可能被面试上,永远……现在的面试就是这个样子,非要别说出一大堆经验来才能证明有能力,才能任用,仿佛非要别人流出一堆精液来才能证明别人有能力。如果仅凭经验之谈招募的人的话,那人一定是个傻B,刘备就不傻,诸葛孔明出山前谁也没见他带过兵,可刘备依旧三顾茅庐。体育委员吴飞做了,军训就是他带的队,辛苦了。学习委员被一高分男生摘得,他就是陈建学。劳动委员分于一少数民族的子女马秀丽。若歆说她是回族的,可她偏要说是什么“夸依族”,若歆坚信的“十马九回”,那百分之九十的概率都让她溜了。文艺委员,冯望当仁不让,若歆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军训时不就在女生面前吹嘘过吗?这次冯望真的以为是若歆宣传得好,总想着请他喝啤酒。班委全部就位,课代表就要登场了。数学课代表是梁军的,他中考的数学是直逼满分线的。语文课代表是麦琪的,承其母语文教师之职,欣然接受。其余的课代表都挑了分最高的担当,迟姗的分数不是英语里最高的,但还是当上了。若歆早就猜到了,当她第一天上课就当着若歆的面在桌面上摆出一本超厚的英汉对照的小说《飘》时,就已断定了她课代表的身份。若歆中考考的不行,连英语也受到了连累。初二,他当了一年的课代表后便不干了,只干了一个轻职——学习委员。当英语课代表的日子虽是一年前的事情,可他记得还是蛮清晰的。

    当是时,他的英语老师姓侯,一些不上英语课也不教英语作业的痛恨卖国贼的中国人管她叫“老猴”。以后很快就传开了,大家都就这么背地里称呼她。若歆凭借初一期末全班第一的英语成绩当上了课代表。第一次当官的他还有点怕,可久而久之就适应了,就是交个作业,把没交的人名字记在一张纸体条上交给老师就ok了。在课下,老猴挺“中国人”的,可是有一天早上若歆交完作业后,她并没有看纸条,竟开口问若歆道:“Iseveryonehere?”若歆没有想到她会说英语,(人家可是英语老师)也没听清,一下子呆住了。同一办公室的老师都向若歆投来了期待的目光,可若歆就是很让他们失望。当着这么多老师的面,若歆丢了自己的人,也丢了老师的人,更丢了初二二班的人,一时过意不去的他便回去努力练习听力,等以后再被问到就可以对答如流。谁知以后老猴就再也没有在办公室用英语问过他话,她可能是害怕他再丢三家的人。若歆没有机会找会丢掉的人,就自己辞了职。这次的英语课代表选举他是不敢奢望的,除了高山阻人,浮云闭眼外,还是怕重蹈覆辙。

    班级成为了有机的整体,有了各种各样的带头人,仿佛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健康的运作起来。

    若歆想起了该给家里打个电话了,自己总是不打电话,没了联系,父母肯定要牵挂了。每次的讲电话都像是读经书似的,白父总是说不了几句,就让白母拿去唠叨几句。白母总是会说些吃好、穿好的话,问有没有钱,有时甚至会重复问相同的问题,若歆都已经能够背诵下来了,便一个“嗯”接着一个“嗯”的“嗯”下去,比问的还要多。

    金秋是繁忙的季节,若歆家里正忙着拾棉花。白父找来一批零工拾了两天半的棉花,终于将半百亩的棉花地拾了一遍,可以松口气等拾下一遍了。剩下的一下午,零工可不能闲着,他们是要挣钱的,白父开车将他们送到了邻居的地里。其实在上午,就有一个新来的叫王明的支边青年找过老白了,他找不到零工拾棉花,整个地里的棉花都快落到地上了,王明求了老白多时,可老白就是瞧不起他,硬是当着他的面把零工送给了别人。老白这几年混得还不错,和指导员的关系不错,就有些横了。白母唠叨了他几句,他依旧横横地说:“瞧他那没出息的样,给他拾棉花——他给你钱——他给得出吗?”可白母还是一人去了王明家地里,去帮他家拾棉花,晚上还去他家坐会儿,说会儿话。王明到不介意:“哥他嘴硬心软,我知道。”王明不放在心上,对老白依旧笑嘻嘻的。

    高二高三的也相继开学了,偌大的学校倒显得拥挤起来,尤其表现在吃饭上。早餐到显现不出,太多的人不吃早餐。午饭与晚饭就大不同了,下课铃声一响,同学们就像箭一样的飞出教室,继而人流从教学楼流出,再一路马不停蹄地奔到食堂。要是哪天和小日本鬼子再打起仗来,各个也都这么般地冲锋上阵该多好。开始的几天,高一新生仿佛受到军训时排队打饭的影响,依旧排队打饭。这个叫做“军训后遗症”,只是起初的队伍从一列渐渐增加到两列。高二高三的老生在学弟学妹面前表现的甚好,见他们排队自然也排了起来,只是队伍又加了两列。渐渐地,不知是新生的后遗症消失了还是老生不愿意再做榜样了,队伍越排越多,像小溪汇成小河,小河再汇成大河,“一条大河波浪宽”,这条大河的宽度就成了食堂的宽度。若歆每次都这么挤来挤去地打饭,他倒是怀念起军训了,怀念排队打饭时的等待。食堂饭菜的质量也在递减,冯望吃腻了,就叫了若歆一起出去,只是出校门一回不容易,总要班主任开假条才行,假条不是轻而易举能得到的,有正事当然可行,没正经事就得编了,每次编的都得不一样,要编的有花样又不能被揭穿才行。所以假条的珍贵就在于一“难”字。当得到一张假条时就会心花怒放,比拾到钱还开心,可以说“谁知手中条,条条皆辛苦”。若歆和冯望考虑到出去一回不容易,就特别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每出去一次必在外面餐馆里吃上一顿。

    课没什么好听的,习也没什么好学的,在若歆看来都是小菜一碟,把作业做完,再看看参考书就没别的做了,整一个闲人。他同桌叫石珍,可是大忙人一个,若歆看了就好笑。

    “看什么看啊,没见过美女啊?”石珍不看他,只管写。

    若歆见过美女,没见过脸皮有铁板厚的。他说:“看你字写得好看。”

    “这叫人美字也美。”石珍依旧不停笔。

    若歆刚见过脸皮厚的像铁板的,又见识了厚到城墙拐弯的。“这同桌真是——”

    “不想坐了,跟老师说去啊。”

    “我没那么小肚鸡肠。”

    “既然大方,就给我讲道题吧。”她终于停下写,也终于看了若歆一眼。

    若歆见是一道“映射”的题,说道:“老师不是用渡船的思想讲解了吗?”

    “没听懂啦。”她理所当然地说。

    “就是说,A向B映射就是A中的每一个元素都可以对应B,但反过来不行。”

    “为什么呢?”

    “这是定义。”

    “定义我自己看就行了,还用你讲?”

    若歆一想也是,就用渡河的思想又叙述了一遍:“一条船可以渡多个人过河,可一个人只能登一条船。”

    “我知道脚踏两只船不好。”石珍咯咯地笑道。

    若歆觉得数学老师就是高明,爱情中的不当之处他都能用数学原理解释。石珍依旧不甚明白,教若歆用自己的思想讲解。若歆的方法确实和张老师有所不同。

    “就好比,一个妈妈可以生许多小孩,但是一个孩子只有一个亲生母亲的。A就可以当成妈咪了。”

    石珍听得目瞪口呆,突然恍然大悟道:“我懂了。”

    若歆的比方将国家的计划生育抛之脑后,但对女生而言,从女性的角度分析问题真的有神奇的作用。

    晚自习后,若歆回到宿舍,他将那本作文书还给了冯望。平时闲时看看,觉得写得蛮有意思的,没有细看;等到晚自习时认真看了,才知太抽象了,不实用,便还了。

    “看完了?”冯望将书收好,他以为若歆看的书多,才看得这么快的。

    “没有,写的都挺个性的,我记不住什么。”

    “这是首届的,每年都出的,最近的几届写得更个性。”

    “这上面的都是学生写出来的吗?”

    “是啊,有的就凭借一篇文章保送名牌大学了,还在这受苦?”冯望摇头叹息地说。

    若歆觉得不可思议,都已是新中国了,怎么还像科举时候写文章呢?冯望接着说:“咱们的作文可不能这么写,一是别人不一定看得懂,二是篇幅有限,三是一写就早恋。”若歆觉的他应该是个写作高手,便想趁此机会偷学些方法,说:“我最讨厌写作文,写不多啊?”冯望也未告诫什么良言妙语,只是说道:“多给你老婆写些信就好了。”他以前人的身份标榜自己,仿佛自己作文就是靠这一招练出来的。若歆觉得他在开玩笑,想想自己初中也写了不少信件,到现在作文依旧写不出。若歆在他宿舍坐了一会儿,竟发现马翔后继有人了,他宿舍一个叫程民的新秀并不亚于马翔。他向若歆出了一题:“一头毛来一头光,进进出出冒白浆。”他让若歆答一事。幸亏若歆早前在马翔的熏陶下稍有起色,不然要吃笑话了。可若歆不想说出答案,否则大家会很扫兴。结果他说了一句,还是让大家扫了兴。他不仅让大家失望,竟让大家有些窘迫。他说:“你先说是毛的一头进去还是光的一头进去。”话音刚落,一脸笑像的程民当即就成了苦瓜脸,他呆住了,竟没有想到相貌堂堂的白若歆还有这一招,顿生强烈的钦佩之情,真把个白若歆的问答比成了周总理的外交,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给若歆出难题了。若歆回了宿舍后,程民一伙人还在纳闷着为什么当初自己被这个笑话坑的时候就没有想得用若歆的这句问句来反问一句呢?便更加钦佩起来。

    宿舍里吴飞正和陈建学讨论一道数学题,好像是一道奥赛书上的题。若歆探着头看了看就走开了,他走得很自然也很平静,还点点头赞扬这班里的学习风气。这点头在陈建学和吴飞眼里就有所不同了,他们以为若歆是得道高人,走的不屑一顾,那点头分明是表明已成竹在胸了,其实,若歆连题里的一个字都没有在意,可是他们还是给了他一张写了方程式的纸条,叫他求解。若歆盛情难却,便埋头算起来。不一会儿,若歆解完了,一脸不相信地问道:“有四个解啊?”“对,就是有四个。”吴飞点头回答道。若歆把纸条递过去,说:“正负根号三,正负三分之根号三。”“那我的结果就应当是对的。”陈建学说道,他看着自己一样的答案。若歆有一种当了诸葛亮后与周瑜同时伸出手心的“火”字一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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