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的墙角-第五十二章 住进医院受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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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两个星期,若歆开学了。他晚了三天才来学校,像往常一样写了免学费的申请。他将申请交于校长,校长笑着批下来,说:“要考重点高校。”若歆笑着点点头,刚走到门口,校长又说:“六百多分,得考名牌!”若歆再次笑着点头,离开了办公室。与往常不同的是,他还要写一份租房申请,写清住址联系方式,房东和家长都得签字,家长还要陪住才行。若歆打电话等父亲来。

    若歆将书还于陈奇,说:“让你久等了。”

    “是久了点,不允许再有下次。”

    若歆向刘老师销假,老师问:“好了?”

    “好了。”

    “不会再去了吧?”

    “不会了。”

    若歆自我觉得以后不会再住院了,因为租了房子,有父亲做饭照顾着,就不会劳累了,病也就不会复发了。

    房子不算难找,因为高三租房的学生很多,一打听就可以找到租房区,只是找到合适的不容易。老白找了一个上午,也没有看上哪一处是合适的。他下午再去找时,碰到了一个人,老白认了一下,记起来了,是王明。这小子一年不见竟然混到市里来了!老白不好意思见面,也不好意思让他认出来,便假装没有看见。可是又一想反正自己家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再不怕别的了,有什么好丢人的?正准备上前搭话,那王明也认出老白了,走来没说几句话,就将老白拉近了家里。

    若歆跟着白父看了一下住处,有一点不顺心。房子就在路边上,连个院子都没有。可是这毕竟是父亲找了大半天才找到的,没说什么,准备搬过来。

    周六晚上,若歆开始收拾东西。白父骑来了三轮车,停在宿舍楼门前。若歆先将所有的小东西装进一个盒子里,拿出去放进了车里。他卷了被褥,床板上袋子还压在那里,就是拾棉花时候从大娘那里借来的那个。若歆定了定神,拾起袋子,将被褥塞进去。大娘说得对,以后还用得上。若歆喘口气,谢谢你,大娘,也不知你现在怎样了……

    从此以后,若歆就过上了租房的生活。

    他再也不用忍受吵闹的宿舍,再也不用挤着去打饭了。他现在有许多体力去学习,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比以前精神多了,也感受到了吃饭真是一种福,不是受罪。接着他就发现自己落下的课程很多,便抓紧时间一点一点的补。

    同学还是有问若歆得的什么病,他总说胃病。倒是感觉有些心虚,不过连老师的问话都是这么答的,同学也就一样。有时同学还是追问不已,他就开始有些害怕了,便说:“我不想提起病的事。”同学想他是有恐惧症了,便不问了。

    晚自习上,不知是谁提起了沉鱼落雁,李婕就开始这么夸自己。

    张阳说:“就你——”他扫了一眼她的全身上下,“连你养的猫都是加菲(肥)的。”

    若歆跟着说道:“鱼太胖了,所以沉了底;雁太肥了,所以落下来了。”

    同学们开始笑个不停。若歆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只是这个词难免让他若有所失……

    若歆现在的笑很多,比高二时的一脸忧郁能让人接受多了。若歆一天要喝三大碗中药,喝后就笑着说:“好苦啊!”白父说:“良药苦口……”“——利于病。”

    周末,若歆去宿舍楼洗衣服。洗完后,就坐在宿舍里和陈奇他们说会儿话。说着说着,陈建学聊起了三国,三人便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若歆笑口常开。陈建学说:“有一副对联就是赞扬孔明的。”他开始找东西,掀开自己的枕头,拿出一个本子。上联:收二川,排八阵,六出七擒,五丈原前,点四十九盏明灯,一心只为酬三顾。

    陈建学激动地说:“用一到十是个数字把诸葛亮的一生都总结出来了,太佩服了。”

    若歆问:“你这,没下联啊?”

    陈奇说:“不会没有人对出来吧?”

    陈建学:“我记得好像有,是用五行和方位吧?”

    若歆从他们一开始讲就知道是这个对联,之前也已经记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他说:“我有下联。”

    二人诧异,以为是若歆在听了提示后对出了下联。

    若歆看出他们表情的惊讶,笑着说:“我也抄过的,没记住。现在记不住了。”

    三人去了教室。

    若歆拿出自己那本记了乱七八糟东西的本子,翻到那一页。下联:取西蜀,定南蛮,东和北据,中军帐里,变金木水火土草爻卦,水面偏能用火攻。

    若歆说感觉很好,白父还是拉他去化验。若歆状况良好,继续上晚自习。

    若歆忙着换了座位,坐下后问石珍:“我不在时,谁帮你换的?”

    石珍笑笑说:“没你就不能活了,这么多同学!”

    若歆边笑边点头,又说:“听说——我走后,这位置——有人坐耶。”

    “是啊。”石珍回答得简单,倒开始有些不安。

    “我回来了不碍你事吧?”若歆故意咳嗽两声。

    “你啥意思?”石珍说着就伸手揪住若歆的耳朵。

    若歆忙将手伸去按住自己的耳根,石珍以为他要造反,便加力拧。若歆越是反抗她拧得越狠,求了她好几次才得以松了手。

    “吴飞色色的。”若歆不说,她自己倒是讲了出来。

    “啊?”若歆装作不知道,“他挺好的呀。怎样?他色你了?”

    “追了麦琪追迟姗现在又追我!”

    “证明你有魅力啊,他为你放弃了一个又一个!”若歆见她又伸手过来,忙挡住说不说了。

    “哼。”她说了自己的招牌口头禅。

    若歆好久没听过了,现在听起来还是那么搞笑。

    “你女朋友来看过你的。”

    若歆吃了一惊,后又笑笑,一直笑脸不散的写了半分钟的作业。同桌见他出乎意料,问:“你忘记她了?”

    “没有啊。”若歆对她笑笑。一个病人还谈什么啊?不过想到还有人牵挂着自己,满足得不得了。他接着写自己作业。

    “那你还爱她么?”

    若歆听到“爱”字,心里先是咯噔一下。

    爱是什么呀?若歆自己先问自己一句。念颖也从没有向自己提起过的。高中的恋情算什么呢?到底是早恋还是真正的恋爱?若歆搞不清楚。

    初中的恋情被称作早恋,这是人所共知的。那么自然而然地初三的恋情也是早恋。但是如果高中的恋情说是真正的恋爱就说不过去了。难道初三毕业后短短的两三个月就能将早恋催熟成恋爱?所以高中的恋情叫做早恋。

    这又不妥了。大学的恋情被看做真正的恋爱,这是毋庸置疑的。那么显然大一的恋情也是恋爱。如果高中的恋情是早恋的话,高三也属于高中,那时的恋情也是早恋。难道大学开学前的短短两三个月就能将早恋催熟成恋爱?所以高中的恋情叫做真正的恋爱。

    所以,高中的恋情是什么呢?既不是早恋也不是恋爱。它很模糊,很朦胧,让人说不清那感觉——涩涩的青苹果加甜甜的红苹果。

    若歆依旧没有回答她,他倒是有点害怕地写着作业。之后听陈奇说,叫初恋。

    噢,原来是初恋!

    “他就坐在你位置上。还看你文曲星了。”

    若歆听后将自己的文曲星取出。

    上午,念颖来到班里面,坐在了若歆位置上。陶艳坐在左边同她讲些什么。念颖拿着文曲星问石珍:“这是他的吗?”

    石珍点头。

    念颖打开,看了一会儿。

    “你怎么解开的?”

    念颖笑笑,我的生日是密码。见记事本里写着:

    姓名:顾念颖住址:我心上个人的话:584521184家庭电话:5845211314备注:acharminggirl

    接着,念颖读道:“9248——367——63——”

    陶艳看着她,听她读的好别扭,要不三个数字一起读,要不四个一起,怎么这样乱蹦。可还是伸手算了一下,然后说:“是——QQ号?”

    “我也不知道。”念颖答道。

    ……

    若歆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记下的这些,他将文曲星合了,放进抽屉。

    白父没有事时就去王明家里看看电视,有时候去门卫那里读读报纸,久而久之就熟悉了。

    若歆不停的学习,像一个真正的高三学生一样,从早读一直上到晚自习。第一次月考结束了,虽然题有些难,可若歆考得还行。

    数学老师不免又是谆谆教导一番。“这次的题目有些古怪,你说它难……它难吗?”

    “喂,你看老师的毛衣是森马的。”石珍小声说。

    “s-e-m-i-r,”若歆拼读道,然后说,“是的,果然。”

    “思而不学则殆,学而不思则罔……”

    厉害,若歆想,他竟然反过来说孔夫子的话,听着别扭倒很实用——下次反过来再用。

    “喂,他夏天时候穿的短袖是美特斯邦威,记得吗?”若歆问。

    “记得记得。”石珍答道。

    语文课上,也是谆谆教导。“题目难了,你们的数理化不也是——啊——没考上去?”

    “喂,你看老师的鞋子是特步耶?”石珍小声说。

    若歆连忙戴了眼镜,看到的是讲桌。

    “她刚进来时你不看——”

    “我跟你们算一算啊。你数学都已经考到140了,还要买参考书,做难题,再多考5分。我语文——别说买参考书学了,你们谁学过?考个八十来分的,你随便花一点时间就可以考到100分了,不是吗?花上一个小时解了一道数学题,花半个小时在我语文上就行!多考五分与多考二十分,算一算?这样算下来总分不就上去了?高考看的是总分!你们不会算账吧?”

    这种帐,刘老师算过许多回了。

    数学老师将语文老师的古文说了去,语文老师就将数学老师的计算列出来。

    下课后,陈奇拿着一本书给若歆看。见是《石头记》,他笑了。当时语文课本上出现了《红楼梦》里的一个章节,陈奇说要买一本,若歆说太贵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真的得到了一本。

    陈奇笑笑说:“是盗版。”

    若歆翻着看了,说:“挺有技术含量啊!这盗版也没啥错别字。”

    一个多月过去了,若歆感觉有点累了。他又有点不想吃饭了,以为是胃上出了点问题,在吃过饭后就随便走走,不直接坐下学习了。他并未告诉父亲。

    这天中午,陈奇给若歆看了陆游与唐婉的对词。若歆记在了自己的本子上。

    陆游:《钗头凤》

    红酥手,黄籘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唐婉:《钗头凤》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乾,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三天后,若歆的不良感觉更加强烈,难受的想吐,腿又酸痛起来。白父看出来了,很是纳闷,更多的是忧愁与害怕,又带着若歆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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