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的墙角-第五十六章 惹了宝钗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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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什么时候,石珍桌子上有一雪碧瓶子,若歆呆呆地看着,揶揄道:“清粼粼的雪碧白泠泠似水,多半是相思泪。”

    “傻了?”石珍看了他一眼,又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见他不动弹,又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若歆仍目不转睛得看,心里笑她竟然学自己说过的话。

    “你要喝就喝吧!”她说道,很慷慨的。

    “我不渴。”

    “不是雪碧。汽水的颜色,白开水的味道。”

    “我就拿着看一看,绿色对眼睛好。”

    “那你看吧!”

    若歆拿过来,把瓶子横放在自己眼前,凉凉的,他感觉到。一片绿色的世界,他看到。

    “为什么绿色对视力好?”石珍写着作业随口问道。

    “人的眼睛对黄绿光最敏感。五百多纳米的波长,那种。”他笑了,“我觉得是。”

    “那就是。”石珍比他还自信地说。

    石珍停下来,她写错了。找到了若歆的透明胶布,开始粘起来。她粘完后又盯着里面的塑料壳看起来。若歆在那白色的内壳里用校徽上的别针扎了些小洞洞。

    “六个,四个,一个。”她数完了,恍然大悟道:“你高考要考641分?”

    若歆倒是莫名其妙起来。

    “对吧?”

    “呃——呃,”若歆连忙说,“对,对。”

    “那你加油啊!”

    第二节晚自习还没下,若歆就觉得浑身打冷战,他对同桌说:“我发烧了,要是人问就这么说。”

    “真的假的?”

    若歆拿起她的手往自己滚烫的额头上一放,“啊”的一声,她连忙缩了回去。不知是摸了男孩子的额头羞怕的还是真的被烫到了,若歆不多想,裹紧衣服往房子跑。

    这夜,若歆烧得不轻,他恍恍惚惚地进了梦乡。若歆见到了薛宝钗,他拉了宝钗的手,说:“宝姐姐,你别走。他们都说你不好,可我不这么觉得。选不上宫女也好啊,大姐她弹得一手好琴最后还不是落个凄惨下场。你留下来吧,我只剩你一个了。林妹妹原先还与我一起葬花,现在却两地相隔了;妙玉原先还把她用的翡翠杯送于我品茶,可是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湘云妹妹原先还穿我的衣服来着,可现在也嫁人了。你可不能再抛下我了。”宝钗将若歆扶起,推开了若歆的手,扑打着蝴蝶,消失了。“宝姐姐。宝姐姐。”若歆叫着,醒来了。

    他擦了擦额上的汗,又躺下了。

    若歆有无处可逃的孤单。他没有事就听听收音机,无人打扰,也不打扰别人。不是说“穷则独善其身”嘛,若歆想,我一贫如洗,该是这样了。“以上由郭思佳编辑赵玉播报”,若歆摘下耳机。回忆自己的初三,若歆感觉就像棉花糖,纯纯的软软的甜甜的。

    棉花糖让他又想起了拾棉花,收工后,他和自己的一帮好朋友一起往回走,他们边走边唱,“如果说你真的要走,把我的相片还给我。”下一个接上,“留在你身上也没有用,我可以还给我妈妈。”“我可以还给我妈妈。”……好开心啊,连劳累的拾棉花都能那么开心的唱《爱的初体验》。只可惜自己的初恋结束得很窝囊。

    每当若歆发呆时,同桌就会把他叫醒,说你总不能靠回忆活下去吧?若歆说没办法。

    下午的自习课,何雪给若歆十块钱,说:“你卡里还有九块六。”

    “我不找零。”

    何雪笑了笑,坐在他身旁。她又站了起来,回了自己座位,拿了作业又回来了。

    “喂,给你看看这个。”何雪翻开一本很好看(外表看上去)的书给若歆,她写起自己作业。

    若歆开始默默地看。

    “挺啰嗦的吧?”

    “是的。”

    “陈奇还说不是。”她嘟囔道。

    若歆抄下来:

    Thefurthestdistanceintheworld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Isnotbetweenlifeanddeath不是生与死ButwhenIstandinfrontofyou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Yetyoudon'tknowthatIloveyou你却不知道我爱你Thefurthestdistanceintheworld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IsnotwhenIstandinfrontofyou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Yetyoucan'tseemylove你却不知道我爱你Butwhenundoubtedlyknowingthelovefromboth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Yetcannotbetogether却不能在一起Thefurthestdistanceintheworld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Isnotbeingapartwhilebeinginlove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Butwhenpainlycannotresisttheyearning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Yetpretendingyouhaveneverbeeninmyheart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Thefurthestdistanceintheworld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Isnotwhenpainlycannotresisttheyearning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yetpretendingyouhaveneverbeeninmyheart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butusingone'sindifferentheart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对爱你的人Todiganuncrossableriver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Fortheonewholovesyou

    要体检了,一直让若歆闻之色变提心吊胆的事情还是来临了。

    若歆呆呆地问起自己来。

    问:为什么得了肝病的人不让高考?

    答:怕他们传染给别人,这样做大学里就不会有肝病了。

    问:那他们不出校园了吗?

    答:出啊。

    问:校园外也有肝病的。如果他们没有抗体一样会被传染的。

    答:他们有抗体。

    问:那既然有抗体,既使校园里有肝病也不会被传染。

    答:那个……

    问:得了病就不是社会的一份子了?

    答:算。

    问:他们本来就比别人弱,连学习也不让了吗?

    答:……

    问:还是韩寒的话,社会给了我们什么?

    答:等他们病好了就可以上大学了。

    问:病好了?谁来治?国家有治疗方案?

    答:他们得了病——

    问:他们想得?

    答:……

    问:社会给了我们什么?

    答:……

    问:反正走后门的有,放水的有,混进去的有,什么法子都可以进去……

    除了抽血时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其他的都顺利。若歆找了原来初中同学替自己,可是那同学出了点皮肤问题,半天见不到人。若歆便先去做透视,白父却等不及了,跑到若歆站的队伍里,当着同学的面就说,化验单在这里,还是找梁军吧。若歆慌忙离开队伍,走出了楼房。

    最后还是找了初中老同学抽的血。老白的这一支插曲让儿子很生气。若歆觉得父亲的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上次的医疗报销也没有报掉,这次又给自己添麻烦,做起事来同原先自己心目中所崇拜的父亲已是判若两人。中午饭时,由于一点点口角,若歆跟父亲吵了一架。白父准备让若歆的妈妈来,下午就回了家。

    等到体检结果出来,若歆合格通过了,他方舒了一口气。周日上午,他打了一个小时的篮球,许久没有运动过的他汗流浃背地回了房子。洗过脸后,坐下喝了两大杯水才慢慢静了下来。若歆看一眼表,下午统一自习的时间到了,连忙向学校走去。若歆到了班上依旧在流汗,脸都是红扑扑的。这红不是很重,倒透出点粉色。

    “你干嘛了?”孟虢问了句。

    若歆停下来说:“我一个人在后面打篮球呢。”

    若歆说罢,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杜婷见他脸红扑扑的,偷偷的笑了。若歆见她笑得好玩,仿佛又回到了高一,回到了和她一起开玩笑的时候,他就像以前一样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说:“笑什么笑?”

    不好,罗亮过来了,他推了若歆一把。若歆猛地向后一退,一退就是一大步,这一步就迈回了现实。何雪瞪圆了眼。若歆也觉得奇怪,他只是轻轻一推,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堪一击。他低了头回到自己座位。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了,就是这样了,大家都看到了。体检时,他侧的体重是五十一千克。

    若歆坐下来拍拍自己的额头,想自己只是和她开开玩笑而已,怎么又制造起火药来?他将书摊开,什么“古之人不余欺也”?若歆心里骂道,“阮籍,你是个骗子。”他喝醉了睡在人家身旁都可以,自己打篮球累了却连个玩笑都没得开。这点打击并不算什么,若歆早已学会了忍耐,或者叫忍受。即使有再痛苦的事情他也不会觉得痛了,不知是心变得坚强了还是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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