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在外-阅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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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个性,只能招呼喜欢的人〕

    《与苏白》的备播足够,我便和兰溪商量休息两周,她爽快答应,问我:“你检查身体了没有?没什么事吧?”

    “检查了,没事,当时就是有些低血糖。”

    “那就成,节目收视率这么高,我可指着年终奖买房呢,离不开你。”

    我笑起来,这姑娘大大咧咧得招人喜欢:“去年不是买了一套?”

    “那是前男友买的,分手了。”

    “发生了啥?”我诧异。

    “我前男友,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前前男友来找我。”

    “隔壁台做编导的那个?”

    “那个是前前前男友。”

    我瞠目结舌:“兰导,有阅历啊……”

    “承让承让。”她哈哈笑,问,“去哪儿休息?”

    我想想:“在家宅着吧。”

    这是我的想法,纯属一厢情愿。

    从医院里出来的第二天,邵晓枫叫人取了我全面体检的报告,确认健康情况良好,便立刻定了到横店的行程。

    “江潭的戏开拍之后我就没过去,你陪我去探班。”

    “不去。”

    邵晓枫充耳不闻:“咱们后天早上出发,Coco来接你,别迟到啊。”

    我好笑:“你自己去看他非拉上我做什么,你不嫌,我还嫌我自己碍事。”

    “谁说我去看他?”晓枫奓毛。

    我懒得争执:“得得得,我去看他还不行么?”

    晓枫气呼呼不说话。

    Amas人气爆棚,晓枫和越夏的关系却越发紧张。我行程繁忙,参与不多,但仅仅就是录制《不服来战》最后,这两个人还吵过一次架。晓枫这时候去看望江潭,时间还是有些微妙。

    晓枫和越夏,前尘往事太多,承诺信任全无,所以无法和平相处,江潭手段高超,又有隐忍胸怀。这三个人的戏,我越发看不明白,只能陪伴,旁观。

    横店是个有趣的地方,明星来这里是演戏的,但是因为太多名人齐聚,所以反而成了常人,不用端着,仿佛卸下了一层戏服。

    江潭的新戏搭档是自己哥哥江河的女朋友申申,晓枫到达的那天,江河探班结束,准备第二天飞广州,于是当天晚上,他做东请剧组成员和我们吃饭唱歌,算是道别。

    申申是玛格的同系校友,她大学的室友元熙又是傅霓的姻亲妹妹,所以我们有段时间经常见面。

    这个姑娘,生就一张美艳异常的脸孔,却又脱俗不凡,个性开朗大方,如果不进入娱乐圈,实在想不出她该出现在大荧幕外的什么地方。

    她看到我,说:“前几天元熙去杭州,顺路看我,还说起玛格在法国待了半年,咱们就没人攒局了。”

    “我都以为她要移民了。”我倒了两杯龙舌兰,递给她一杯,“她留学的时候还一年至少回来三次。”

    “这次不一样,那边有人留客。”申申接过杯子,一口喝尽。

    “那看来是要移民了。”我也仰头喝酒。

    申申端着酒杯,问:“只移民,不嫁人?让那个法国小白脸空欢喜一场?”

    这问题很妙,但像是玛格那样狠心的人能做出来的。我们莫名大笑,又干了一杯。

    另一边角落里,晓枫不唱歌,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她喝一杯,江潭陪一杯,两个人都不多话。几轮下来,晓枫坐着的身体已经摇晃,江潭眼神仍旧清明。

    服务员进来送啤酒,门一开,传来隔壁包厢的声音,有人正声嘶力竭地喊着Amas的大热曲目《告别游戏》。江河下意识地挑眉,正和我的视线对上,立刻恢复面无表情。

    江家小少爷出道做偶像看来还没被家人接受。

    不过江潭似是毫无察觉,他扶着晓枫站起身说:“我先送她回去。”

    江河说了一句:“明早拍戏别迟到。”

    江潭“嗯”了一声。晓枫推开他,踩着细细的高跟鞋站直身体,眼眸黑亮:“我自己能走。”江潭也不勉强,拿起晓枫的包,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包厢。

    我又和申申喝了几轮,觉得困倦,便谁也没打招呼,悄声起身出门。此时已经是凌晨,但整个KTV的走廊里歌声此起彼伏,几近嚎叫,偶尔能听见混杂进来了某天后的歌声,如天籁,我想起似乎看到她来这边拍戏的新闻。

    我心里纷乱,低着头走路,却不防被人拦住去路,高大的身影遮住本就昏暗的光线。我抬头,贺胜东西装笔挺,眼角却带着醉意,看着我的眼神更是前所未有地不加遮掩。

    我心里一沉,后撤一步,低头没说话。

    贺胜东笑了一声:“阿白。”

    “贺老师。”

    他笑得越发得意:“和朋友来玩?”

    “是。”

    “这是要回酒店?”

    “没有,还接着唱呢。”我飞快地回答。

    他笑起来,上前一步:“我送你回去。”

    “不用,贺老师,我还没玩够,您先请便。”

    “阿白,你在躲我?”贺胜东得寸进尺,把我逼到角落。

    “没有。”我退无可退,抬起头,“我只是和您不熟。”

    “哈哈哈哈哈!”他仿佛被取悦,停下笑声问我,“阿白,你的个性,不像是只能招呼熟悉的人。”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贺老师,我的个性,只能招呼喜欢的人。”

    贺胜东停顿了片刻,退了一步:“这么坦诚,是让邵云斐惯坏的么?”

    我头脑里一阵刺痛,下意识推开他,自己的身体却踉跄不稳。贺胜东飞快伸出手臂托住我的手肘,两厢切近,这个人笑起来:“原来提邵云斐的名字,就让你这么惊慌。”

    我抬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贺老师,松手。”

    贺胜东笑着摇摇头:“你不了解,阿白,我的个性是,到手的,绝不放开。”他的头颅凑近,那是男人味十足的英挺脸孔,比邵云斐少些矜贵,多些野蛮。

    我微微后仰身体,冷冷地说:“贺老师,有人拍照。”

    贺胜东笑:“这样小孩子的把戏对我没用……”

    白色的闪光灯刺眼,他身形停住,转身,江河站在包厢门口,收起手机,笑:“胜东,好久不见。”

    贺胜东笑笑,回头看我:“阿白,运气不错。”

    我深吸了一口气,汗湿的手按掉显示和江河通话中的手机。好运气也要够聪明才能享用。

    江河走过来,若无其事地与贺胜东应酬:“《半壁江山》开拍了?我以为你要过两天才能进组。”

    “在北京没什么事情,就提前过来会会朋友。”

    “过来喝两杯,都是熟人。”江河指指自己刚出来的KTV包房。

    贺胜东笑:“不了吧,我刚说送阿白回去。”

    江河诧异:“阿白这就要走?和申申这么长时间不见,也不多玩一会儿,太不够意思。”

    “没要走,正要回去。”我说。

    这对曾经凭借一部电影在国际上获过大奖的老搭档在我面前旁若无人地演戏,互不拆穿,也没人让步。几个回合之后,此刻终于轮到了我客串。

    贺胜东挑眉,还要说话,隔壁包厢打开,不知道在里面站了多久的汤冽懒洋洋探出头来:“行啦,都等着你呢,要捉小鸟还是摘小花,回北京再玩。”

    我斜着眼睛看了汤家二少一眼,脸上不动声色。

    贺胜东低笑了一声,点点头,跟我说:“好吧,阿白,那改日再叙。”

    我听这话仿佛被判了缓刑,想松口气但是不能。

    江河跟汤冽点了个头,两厢分开,我随他回了KTV,申申抬手招呼:“阿白,《白天不懂夜的黑》,咱们合唱。”

    我全身虚脱,灌了一杯酒:“你唱吧,我听着。”

    申申端着酒杯起身,擅长波萨诺瓦的嗓音唱这样的苦情歌也别有一番味道:“你永远不懂我伤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白夜行走,雾霭迷蒙,有谁要懂谁的伤悲。

    这一夜闹到天亮,江河一身烟酒味道直奔机场,我和申申回了酒店睡到日上三竿,直到她被助理挖起来去了片场,我又睡了一会儿,才起来洗漱。吃过早饭,回到晓枫的房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

    我心里突然有些奇怪的预感,打电话给申申:“江潭到片场了么?”

    “刚到,怎么啦?”

    “没事,我晚上回北京,跟你说再见。”

    “那回去约。”申申说。

    “好。”我答应。

    电话放下,我在屋子里转了片刻,打给晓枫,她那边是有节奏的噪音。

    我心里一沉,问:“你在哪儿?”

    她沉默片刻:“高铁上,我回北京了。”

    “行李都没拿?”

    她不说话。

    “晓枫。”我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不回应。

    “你和江潭睡了?”我问。

    晓枫半晌笑了一下:“阿白,我是不是惹祸了?”

    我没说话。

    不评判,只陪伴,我们的朋友之道。

    大概几分钟后,晓枫的呼吸渐渐平稳,我才问一句:“江潭的功夫怎样?”

    对面破涕为笑,声音仍旧嘶哑:“还不错。”

    “还不错是有多不错?”

    晓枫深吸了口气,笑:“比想象得还好。”

    “哦——”我拉着长音笑,“原来之前想象过。”

    “我觊觎他的肉体许久,这不是秘密了吧?”

    我俩隔着千山万水一同笑起来,又说了几句话,我旁敲侧击问了车次发给人在北京的恩雅,让她接人,又嘱咐晓枫注意安全,才放下电话。

    江潭的微信随后进来:和晓枫在一起?

    我:她回北京了。

    江潭没再回话,我也就丢开手机。

    床上的不算,江潭的本事在别处,他这么不计代价,步步为营,如今终于得手,但付出太多,几近惨烈,我不能说恭喜。

    我从横店回京是宁泽来接,这个人怎么知道我的行程,我也没问。飞机降落的时候,打开手机就看到他的留言:我来接你,已经到停车场了。

    初秋天气,我们开车回市区,难得路上顺畅,我打开车窗,看着外面,凉爽舒适。

    宁泽说:“兰溪给我打电话,问要不要录制你的节目。”

    我心里了然,回问他:“你答应了?”

    “没有。”他看着前方,“咱们俩面对面独处的时候尚且不坦诚,何必到人前做戏。”

    我一时无语,直到进了城,到了他订好的法式餐厅,点菜完毕,才问:“你这是要跟我开诚布公?”

    他叫了一瓶白兰地,等服务生走开才说:“没有,虽然很想。”

    我没等酒醒好,便先喝了一口:“你不想,我想。”

    他举杯:“请讲。”

    我笑起来,摇摇头:“好吧,我也不能。”

    宁泽扶着额头,也笑出来:“阿白,咱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是啊,我们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这个曾经连我的生理期都清清楚楚的男孩子,如今彼此间连一句寒暄都要小心翼翼。长大似乎可以拥有更多,然而也可能失去我们从不曾想过会失去的东西。

    “我看新闻说曼依去了巴黎。”

    “嗯。明天的航班回来,要我后天一早去接她,说有事情谈。”

    我低头切牛排:“别再折腾了。”

    他笑着喝酒,眼眸低垂:“不折腾谈什么恋爱呢。”

    “别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我一直很收敛。”

    我抬头,看着他:“因为觉得歉疚?”

    这个人用刀叉把牛肉喂进口里,慢慢咀嚼,下咽:“嗯,因为歉疚。”

    “那没必要了。”我说。

    宁泽放下手里的刀叉:“不是这样。”

    “嗯?”我抬头。

    宁泽摇头:“本来应该是那样。咱们青梅竹马,早有默契,我喜欢上别人,不守承诺,还装傻,是个浑蛋,所以有负罪感,于是要对你好,想要弥补。一般情况来说,只要你喜欢上别人,我就可以解脱,但是,咱们的现实却不是这样。”

    我笑一下:“因为偏偏那个别人是邵云斐。”

    宁泽再喝一杯:“是啊,偏偏是他,偏偏是我的另一位债主。”

    关于邵云斐和宁泽的渊源,我猜想过千百种,却都不是真相。

    这个上一代人不愿提起的故事,自然不是一桩美事,而是几段爱而不得的遗憾造就的隐事。

    邵宁两家,二十几年,王不见王,是因为两家拥有一个不知如何分割的家人。

    宁泽的父亲宁巍,如今国内身价最高的书画家,年轻的时候在长辈安排下,与白族舞蹈家施佩玟结婚。婚后第四年,宁川三岁的时候,宁巍的初恋情人何念,也就是我母亲与父亲相识结婚。宁巍随即提出离婚,与妻子分居,施佩玟回到北京,与故友邵海洋重聚。两年后,邵海洋与妻子带着长女和新出生的幼子外派出京,同时,宁巍与施佩玟重归于好,结束分居,之后两年,宁泽出生。

    这是大部分人知道的故事,破镜重圆,皆大欢喜,但没人注意邵家公子出生的时机有些古怪。

    邵云斐十二岁时知道了自己和母亲没有血缘关系,而是一次双重婚姻出轨的证据。我不清楚,那个心思深沉却偏偏用调笑的态度面对一切的邵云斐是在十二岁之前还是之后出现,但是这个人肯定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不在意。

    “其实我小时候和他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他和海威、项少言关系都不错,周扬早几年和宁川没闹崩的时候,我们更是经常见面,但就是一直没熟起来,我开始没在意,后来知道这些事的时候才明白,他躲着我还来不及。”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问。

    “知道什么?他是我妈和邵海洋的孩子?”

    我没说话。

    宁泽放下酒杯,停了一会儿才说:“很早,高二的时候,唐家老太太做生日,我妈带我过去,正巧碰到他。我妈当场还算镇定,但回家后几乎崩溃。我觉得奇怪,问宁川,他就告诉我了。”

    是啊,宁川从来坦诚。

    “那次之后,我妈变化很大。”宁泽接着说,“宁川说过,邵云斐十几岁的时候,暑期到傅家做客,傅霖叫他陪着到我家找宁川。他那时候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但还是来了,应该是想见见我妈,可我妈避而不见,也不知道他当时是不是难过,更想不到几年之后,就换成我妈总是想见他,他躲着我妈了。”

    宁夫人我是从小就认识的。同为艺术家,她在某些地方和我母亲很像,为人清淡,不谙世事,只是比我母亲温和,同时也脆弱。更不同的是,她嫁入宁家后,已经鲜少登台。小时候她送宁泽来我家学琴,每次都会带来恰当而用心的礼物:当季的花朵、精巧的点心、每年的春茶,还有四处旅行淘回来的小物件……从不间断。幼年时起,我对这位女士的印象一直和这些美丽的礼物相连,所以始终美好。直到后来和宁泽不太愉快,我们依旧保持联系,而更因为了解这些前尘往事,我能想象到她去看我结果遇见邵云斐该有多吃惊。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我妈虽然一直请人带话想和他和解,邵云斐的态度却几近厌烦,而我和他的关系就更糟糕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你们,关系糟糕?”

    宁泽笑了一下:“上大学的时候,我和他见过,你应该有印象。邵晓枫的生日,我陪着你去,他也在,后来提前走了。”

    似乎有印象,晓枫还为此抱怨过。

    “其实那天在邵家后院我们打了一架。”

    我吃惊抬头。

    “我和他当时都喝了些酒,几乎没怎么说话就动起手来。”宁泽笑起来,“心里都有气,早就憋着打一架,好在都没打脸,没被人发现。哈哈哈,有趣吧,那个时候还记得别被人发现……”宁泽停了半晌,盯着面前的酒杯说,“说实话,我们彼此的存在让对方显得很可笑……我毕竟跟我妈有感情,他应该只会愤怒吧。”

    是啊,在他们彼此眼中,邵云斐的出生是对婚姻的背叛,宁泽是对家庭妥协的产物。如果只有一个人存在,至少证明有一段爱情是刻骨铭心的,然而他们同时存在,所以就变成笑话。爱情变成偷情,婚姻变成将就,这样高傲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互相没有芥蒂。

    我此刻也明白,为什么一听说我和邵云斐在一起,宁泽的反应会那么激烈。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这个人另有目的,而邵云斐后来也承认了……

    想到这,我难免灰心。可又想到,我和邵云斐在一起,其实各自心怀鬼胎,既然各取所需,就谁也不该怪谁,怎么最后却彼此都觉得沮丧,只想要分开呢……

    宁泽说抱歉把我卷进来。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生活毕竟不是电视剧,没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为了爱情要死要活。都是成年人,一段莫名伤感的爱情既然结束,那就各自在既定的轨道上继续好好生活吧。

    我和邵云斐分开之后就没再联系,互为陌路,算是最极致的好聚好散。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宁泽和曼依做不到,玛格和汤冽也做不到。

    秋初,玛格从法国回来。

    她新引进的龚古尔奖获奖者的作品《中国女人》在中国首发,发布会现场,作者保罗从法国飞来亲自助阵,吸引了国内文化界诸位大咖莅临观礼。我受邀主持,作为娱乐圈里的法语达人,申申也来捧场,还现场和保罗合唱了一曲《玫瑰人生》。

    严肃文学在国内市场局促,玛格引进这样的项目,功德无量。只是首印二十万册,又这般大手笔宣传太超出行内人的预期,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看笑话。发布会后的晚宴上,申申就嘲笑她情怀作祟。

    鬓影衣香中,玛格举着香槟,笑一笑,不说话。

    申申翻个白眼:“我就怕你这么笑,憋着坏事呢。”

    有情怀不耽误赚钱,玛格的手段我太知道了。《中国女人》这个本来应该被人民文学这种出版社攥在手里的项目值得她三番五次地跑法国拿下来,就说明里面不单单是情怀那么简单。最起码,发布会要申申到场,就说明这人已经盯准了这本书的影视版权。申申为人大条,但未必不知道自己被闺蜜算计,欣然前来,仗义不必多说,另外也是对玛格为人和双商的信任。

    不过,聪明如玛格,也有搞不定的事。

    晚宴是在盛唐安的大明宫举行,中式雕梁画栋,法式餐点自助,中国女人在法国男人笔下的纠结与妩媚,真实得梦幻。

    场地不对外开放,所以最后留下的几十个人都是贵宾。我与申申应酬了片刻,便打算提前离场,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开启,穿着旗袍的女服务生引领着两个年轻男人一前一后走进来。

    前面是汤冽漫不经心的身影,他刚刚离开我的视线,一个瘦削高挑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我与他视线交汇,各自脚步停驻。

    那是邵云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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