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盛夏,城市是墨绿的颜色,人行道上,常有女贞飘着花雨,细细碎碎的,惹得满地的乳黄。
她常去小区附近的公园看书,累了,听MP3,坐在草坪上看鸽子飞翔。她看小王子,一本短小的童话故事,看了不知多少遍。没人理解,一个浓妆艳抹眼神冷漠的女子,为何会钟爱这样的童话。
顾远方就很迷惑。顾远方是个画家,也时常来这个公园写生。
一次写生时,不小心将她的背影留在了画布里,旁边是一本不知名的书。从此他便再也难以移开双眼。
他在一个雨后的黄昏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许央央。
那天,她穿着一件开满大朵荷花的吊带棉布裙,依旧浓妆,一脸冷漠。
风很清凉,夕阳将天空染成通红,天空一下子就寂寞起来。许央央在寂寞的天空下凝望远方,顾远方则凝视着许央央,看着她裙角飞扬,长发飘飘。他再也看不见比这更美的画面。
他走过去,故意像个老朋友,你也看小王子?许央央抬眼。长睫毛掀开,像是打开一幅锦绣的画卷。那眼神,迷离又清澈。浓妆下,却像是个天使。
她笑,嘴角微扬,那样子,摄人心魂,顾远方的手心全是汗。他们畅谈,玫瑰花与小王子,狐狸与小王子。
他们恋爱。
她喜欢上他的画,喜欢上他说话的方式,和他那张酷似何润东的脸。
她问他,如果你是小王子,狐狸与玫瑰你会选择谁?他笑,你是我那唯一的那朵玫瑰,你已将我驯服,此生最珍贵。
他问她,为何总化这样浓的化不开的妆,本真的你如此美丽。她一脸落寞,因为,不想被人看穿,面具保护下的我更加自在。
曾经,她也素颜布衣,坐在男友的脚踏车后面只听风吟。那时,她单纯的像朵百合,以为爱上一个人,便是一种天长地久。可是,在毕业的前夕,相处四年的恋人弃她而去,投奔向了一个打扮如妖精的妖艳女子。
她哭着找他要个理由,可是他只给了一个暗淡的眼神和一句对不起。
四年的光阴,原来不过是一场虚幻。那些只是牵手散步,只谈理想只是撒娇的日子,结束的时候,只需一个逃离的转身。她不懂,那些快乐到不真实的一千多个黑夜和白天,怎么可以,用一句对不起就打发了?
她开始化妆,开始打扮,开始学会时尚。她不再相信爱情。她原本是个小众的女子,只关注自己喜爱的,甚至刻意避免潮流。她只在自己的世界里流连,固执的保持眼神的独特。如今,她听俗昧的歌曲,老鼠爱大米,白狐,不要在寂寞的时候说爱我。在不同的男人之间流连,彼此需要与拥抱,只是,再不开口说爱。
内心出现空洞,不断找寻,却始终孤寂。
她搬进顾远方的家里,在相遇一周以后。
顾远方的家很大,她看见的第一眼,便想起刘若英写的《生日快乐》里的插图。一面墙壁全是玻璃,偌大的客厅只有一张沙发和一张榻榻米。地板纯白,墙壁上随意挂着几幅顾远方自己画的画。
她极喜欢这样的简单和空旷,她在里面转圈,跳芭蕾,裙摆飞的老高。顾远方抱住她倒在地上,他们用眼神纠缠,没有语言,只是彼此无声的占有。
天明的时候,他给她做早餐,放很轻柔的音乐。然后像对待公主一样轻吻她的额头,说,我的玫瑰,来,我们一起吃早餐。
他开始给她画像,不可收拾的画,他说,等冬天的时候,就可以挂满整个房间。
傍晚,他们一起去公园里散步。他牵她的手,她布衣素颜,跟在旁边像个乖巧的孩子。
她的心一点一点的融化,她开始不安和害怕。她知道,美好的事物总是很难长久。
他们疯狂的缠绵,事后,他常问她,你爱我吗,她只是用力的拥抱,她不能承诺,她甚至不要他说爱。因为这样,就算分开,也可以欺骗自己那不过是场游戏。
她整夜失眠,睡在他身边的日子,她无法合眼,她常在黑夜里看他的侧面,轻抚他的短发。她把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当成世界末日。她的爱,这样深,深到不敢说出口。
她开始怀疑与猜忌,开始无理取闹与神经质。他却始终包容,他说,我知道,我的玫瑰表面尖锐,其实,只是渴望我的温存。每当他抱着她对她温柔的讲述小王子的台词的时候,她就立刻瓦解。他这样了解她,为何她还停止不了伤害?
终于她决定离开。
她在他的邮箱里看见一个女孩写的情书,情深意切,让人断肠。很多封,延伸到很久远的年代。几年前?七年?八年?她单爱了他那么长的岁月。这样一个人的坚持,是怎样的勇敢和心酸?
她看着看着,就听见了自己抽泣的声音。她开始感觉自己的脆弱,她羡慕那个女孩的坚韧,爱,原来可以这样的执着与不计回报。她痛哭,她发现自己再也不知道怎么去爱,她的极端,敏锐,自私,还有,那过去的伤口与背叛,让她永远无法再去包容和平和。
她开始化妆,然后收拾东西。
对他的爱已让她不能呼吸。如果不想失去,唯有不去得到。
他回来看见开着的电脑和她浓艳的妆容,一下子就慌了。他抱住她一遍遍解释,那只是她的单恋,我爱的人是你。她只是沉默,他发现她全身冰凉,他看见她眼神里的冷漠,如第一次见她时的模样。他知道,他要失去她了。
他不明白,他这样用心想要将她驯服,结果,却仍是徒劳。玫瑰不是爱着王子的么?为何他始终也不能将她救赎。
他问她,真的不可以么?不能留下?
她看着他的面容,那样疲倦,他的心,一定更是伤痕累累吧?爱成这样,还能怎么继续。
她抱住他,第一次,感受到内心的平和。她说,要知道,有些人,相爱不一定可以在一起,去找回那只等你的狐狸吧,她等你那么久,那才是你最该珍惜的人。
她离开的时候依旧是黄昏,依旧彩霞满天,好像这中间的过程都不曾经历。只是,如今已是梧桐落叶的季节。她没等到房间挂满她照片的日子,原来,转身是如此简单,又是如此沉重。
她似乎明白了男友若干年前的逃离,她的那些爱,那些特立独行和另类,一定也让他无法呼吸吧?
无论,她化怎样的妆容,变的如何的艳丽,本质的那个她,是永远也变不了的。就像那些伤害。她只能这样吧,这样永远的绝望。永远也无法给爱着的那个人叫做幸福的东西。
爱在朦胧清醒间
欧阳宇春心里明白,如果不是经历了这次百年不遇的特大地震灾害,他和郑小萌之间的那种朦朦胧胧的暗恋情怀,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大白于天下,至少不会让刘大宝这个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唯一的第三者得到验证。
欧阳宇春和郑小萌都是博爱希望中学初三。二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是老师一直为之自豪的班上明珠和确保教学成绩的“秘密武器”,两人都是班里的主要班干部,郑小萌是班长兼语文课代表,欧阳宇春是团支部书记兼数学课代表,一个长得美丽大方,一个生得英俊秀气,一个外向健谈,一个木讷含蓄,但共同的特点是,都是老师跟前的大红人,家长膝下的乖乖娃,同学之间的崇拜对象,两人可谓珠联璧合,相得益彰,经常被同学们调侃为“天生一对,地造一双”,而他们两人之间似乎也是心照不宣,要不他们怎么一直没有明确地表示反对或震怒?或者是顺其自然,静观事态的发展?这个问题一直困惑着班里几乎所有的同学,特别是格外“关注”他们俩动向的刘大宝。
刘大宝是班里有名的调皮生,人长得虽不算高大,学习上也不大“跟趟”,但却挺有人缘和号召力。所谓有人缘,大概是因为他为人仗义,乐于助人,除了学习不好,其他各方面都好的缘故,而有号召力,恐怕主要是缘于他的凡事好出点风头,正中多数人的下怀吧。
举世瞩目的里氏8.0级四川汶川特大地震,象一个狰狞无比的恶魔,在2008年5月12日这一天的下午2点28分突然不期而至。
正在上课的博爱希望中学初三。二班同其他班级一样,顷刻间就被无情地埋在了坍塌的废墟下。初三。二班位于该座教学楼的三楼最西头,地震到来时,随着几下剧烈的上下左右晃动,老师和同学们很快意识到这就是传说中的地震,任课老师刚说了一声“地震了,赶快,”还没等说完,噼里啪啦的水泥预制板和墙壁就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与此同时,不少同学也都本能地做出了反应,不少同学急着向教室外跑,这时位于教室后面的欧阳宇春却出奇地清醒,凭直觉他突然意识到,老师可能被砸中了,于是急忙向同学们呼喊“大家赶快先趴到桌子底下去”,并一把将前面准备向外跑的刘大宝按在了桌子下,当他准备去按仅一排之隔,同样在指挥同学们避险的班长郑小萌时,还没等靠近,自己就顺势被倒下的物体推倒在走廊里。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欧阳宇春慢慢地苏醒了过来。还好,除了手臂被砸破了一大块皮,脚被砸倒的课桌死死压住外,所幸头部没有受伤,还很清醒。此时,与先前的喧嚣相比,整个四周竟出奇的寂静,漆黑一片。欧阳宇春已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知为什么,朦胧中,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班长郑小萌的安危。
严格说来,欧阳宇春与郑小萌不能算做青梅竹马,因为他们俩虽然在一起上学,但并不是一个村的,甚至还不是一个民族,郑小萌是羌族人,他们俩只是在上初中以后才认识,并在一个班里分别担任重要学生干部。工作上,他俩难免经常接触,但由于性格使然,欧阳宇春总是敏于行而讷于言,往往肚里有说不出,虽说对郑小萌一直充满好感,也非常乐于与其合作,关于这一点,欧阳宇春私下里不得不承认,对别的女生从来没有象跟郑小萌一样的感觉,但似乎仅此而已,更多的感情抑或期待究竟有没有,他自己也说不清,毕竟才不满十六周岁,又是初中阶段,学习要紧,至于其他的,他似乎并没有认真考虑过。
而此时,欧阳宇春异常强烈地迫切想知道郑小萌究竟还是否活在世上。
没有经历过如此大灾大难的人很难体会到,灾难面前,人的生命竟是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别看几分钟前还在一起有说有笑,生龙活虎,说不定瞬间就要阴阳两隔,难续前缘。
于是,他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似在引起别人的注意,接着略带惊恐地高声喊道:“有人吗?”没有任何反应,一连喊了三遍,终于,他听到似乎有人低低地哼了一声,但仍然没有回音。
这时,欧阳宇春的思想几近崩溃。难道全班这么多人都被砸死了?不可能,也许相处的比较远,也许彼此隔绝,也许伤的比较重,正处于昏迷状态,也许,这时,他突然想起了震前他为了保护郑小萌,与郑小萌已隔着很近,说不定郑小萌就在自己跟前,于是他吃力地一点一点伸出胳臂向能够探到的空间到处打探,并一遍遍地不断呼唤着郑小萌的名字,起初声音很小,逐渐越来越大,以至成了声嘶力竭地喊叫。
也许是喊声惊动了远处的刘大宝,令欧阳宇春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做出反应的竟是一向动不动就调侃自己的刘大宝。从声音判断,刘大宝显然伤得不轻,已没有以往任何调侃的意味了。
“欧阳,你还好吗?”
“还好,你怎么样?”
“我的整个下半身都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动弹不得了。”
“还有感觉吗?”
“有点,但我快坚持不住了。”
“你一定要坚持住,相信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的。”
正说着,似乎在身边有人哼了一声,欧阳宇春第一个反应就是很可能是郑小萌还活着。
“郑小萌,郑小萌,是你吗?”
“是,啊,”果然是郑小萌。
“小萌,小萌,你在哪里?”
“我就在你身边,我听得出来。我的头被什么东西死死夹住,欧阳,我怕是要不行了。”
“别胡说,你要坚持住,外面的人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说着,欧阳宇春下意识地用手使劲向左边的缝隙够了够,竟够到了一个女生的长长的头发。他突然意识到这可能就是此刻最最想念的郑小萌,身体不禁掠过一阵从来没有过的异样的感觉。
“是你吗,小萌?”
“是我,真高兴,你终于够到我了。”
“原来你离我这么近啊,小萌,你知道吗,地震以后我一醒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你可一定要坚持住,我这里没事,咱俩好好地说说话,千万不要睡着,你要时刻提醒自己,你的身边还有我。”
“我知道。欧阳,没想到,平常你不大说话,怎么今天这么能说啊。”
“其实,平时我也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也不知怎么的,话到口边就没话可说了。”
“那这会怎么能说出来?”
“也许是特定的氛围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同病相怜,我们有了共同语言吧。”
“你真逗。”
我真逗吗?欧阳宇春又一次把手狠劲地伸了伸,这一次,他可以很真实地够着郑小萌伸过来的手了。这是他多少次渴望握一握的纤细滑润的手啊,蓦地,一股电流流遍全身,幸福感让他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恍如在梦中。此刻,他多么想对郑小萌说“我爱你”,然而他终于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与郑小萌同时听到了不远处刘大宝故意发出的咳嗽声。
直到这时,欧阳宇春方才意识到他已无形中冷落了刘大宝多时了。欧阳宇春不得不再次与刘大宝啦了起来,自然而然地,郑小萌也加入了说话的行列,他们互相鼓励,尽量不让对方寂寞或睡着。
就这样,这三个平常在班里一向处于相互并不协调,却互相并不排斥的特殊关系的男女同学,此时此刻,却象突然有了共同语言似的,断断续续地,一直说了三天三夜零八小时四十六分,直到他们被外面一直坚持“不抛弃、不放弃”的武警官兵成功地解救出来。
出来后,尽管他们三人的生活、思想甚至性格不可避免地要发生一些或大或小的变化,但一切仍要继续,包括他们作为初中学生的学习和成长。
直到这时,欧阳宇春还暗暗庆幸当时被压在废墟下时,最终没有因为一时冲动而说出那三个字,否则,今后该如何面对?谁又敢保证哪个多嘴的刘大宝不会把他们俩的话全部给抖搂出去?
还是让那半是朦胧半清醒的秘密继续朦胧下去吧,他想。因为大家毕竟都还不到十六岁。
十六岁是人生的花季,十六岁花季好青涩,十六岁花季好甜蜜。
等待千年的爱恋
金碧辉煌的妖精王殿上,雕龙玉柱,流光溢彩,华美得令人咋舌。环肥燕瘦的侍女都美得让人惊叹,此时她们穿梭在殿内殿外,忙着招待从天界,冥界来的贵宾。俊美无铸的妖精王优雅而慵懒的倚坐在王座上,手中珍贵的碧云玉杯衬着杯中淡蓝的百花酿,显得格外好看。我就这样傻傻的站在他身后,他是大家的王,而对于我,他是我的天,我的全部。
只听得佩玉鸣鸾,数十个蒙面女子依次走进大典,妖精王挥了挥手,她们揭开了面纱,殿内的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这些女子均是妖精界各族高贵的公主,甚至连传说中妖精界最美的水族公主也在其中。
我的王永远那么骄傲,那么夺目,卑微如我,怎么能配得上他,他的妻子将会是这些高贵美丽的公主中的一个,而绝对不是一个低贱的紫狐侍女。
王,当您命令水族公主抬起头,我看到了您眼中的惊艳。当您将王妃的雪炎手镯带在她手腕上,当您深情的亲吻着她的额,当您唤她“我的妃”。王,我知道您爱上了她,看着您对她深情款款,我的心碎成一片一片,但我不悔。
紫夜,紫夜,等我长大后,我就娶你为妻,让你成为妖精界独一无二的后。那时您拉着我的手,对我笑道。王,您知道吗?那时您的眼睛犹如夜空里明星,深刻而璀璨,照亮了漆黑的夜空,也照亮了紫夜的心。尽管那年,您和紫夜都很小,可是紫夜会永远记得数千年前的那个夏夜,那句承诺。
王,紫夜只要陪着您就够了。我轻声的回道。顺从的让您牵着我的手,对于您的话,紫夜一直深信不疑。几千年来,紫夜甚至以为可以这样一直陪在您身边,看着您由一个稚气的男孩蜕变成一个成熟而稳重的男子,紫夜真的好想就这样看着您,守着您。
王,您还记得您送我的玉簪吗?王,谢谢您还记得紫夜的生辰,连紫夜自己都快忘记了的生辰,您却耗费法力帮我找出来。王,您知道吗?当紫夜拿着您送的那支簪时,紫夜真心感谢您为紫夜做的一切。
王,您记不记得,那年妖精界内乱,您被人追杀时,一个人应付上千个叛变的高手,看着您身上的伤,紫夜的心好痛,紫夜真恨自己的无能,紫夜将您送的玉簪上灌注了紫夜全部的法力,扔向正在对峙内力的你们。看着随着玉簪的碎裂,围绕在你身边的叛变者都倒下了,看着你十分顺手的将其余叛变者收拾掉,紫夜的身体好软,好累,紫夜好想睡,黑色的香甜引诱着紫夜。可是您不许,您一遍又一遍的喊着紫夜的名字,紫夜其实也喊着王,可是,您没听见。王,您说,不许紫夜睡着,于是,紫夜很努力的不受黑色的诱惑,紫夜用力想睁开眼,想看您。可是,紫夜实在没力气了,就在紫夜打算第一次不听您的话时,一股微弱的真气灌入紫夜的体内,而筋疲力尽的您却昏迷了过去。紫夜喊到嗓子都发不出声音了,只剩下眼泪一滴一滴低在您的华贵却已破损的衣襟上。王,您唤回了紫夜,而紫夜却好怕唤不回您,紫夜等了您三天三夜,您还是没有苏醒,正当紫夜决定随您而去的时候,您醒了,您温柔的帮紫夜擦去眼角的泪,轻声斥责,哭什么?不是还没死吗?别哭,乖。您不知道,只要您不离开紫夜,紫夜甚至希望永远这样被您斥责。可是紫夜太开心了,原本流干了的眼泪又开始泛滥,而您却以为是您的斥责伤了紫夜的心,因此您叹息了一声,轻轻搂过紫夜的肩,道,傻丫头,你真的好傻。
您的双亲都死在了那场叛乱中,你拥着我,耳语道,紫夜,紫夜,只剩下我们了。
平息了叛乱了以后,您对紫夜真的好到紫夜从来没有想过的地步,紫夜曾经开心的以为,您会这样一直宠着紫夜到天长地久。可是,抛弃我和父亲的母亲出现了,她有着几乎和我一样素雅的脸蛋,在众多佳丽中,她明明美得像一朵清丽的百合,偏偏却在眉眼间带了股浓重的杀气。她是魔族的贵族,爱上了妖精界平民的父亲,面对势不两立的魔界和妖精界无休止的指责,她最终还是选择抛弃了父亲和刚出生不久的女儿。而父亲却因思念爱妻,相思成疾,最终一命呜呼,留下了无所依靠的我。庆幸的是,在我饥寒交迫的时候,我的王救了我,多少人唾弃着我身上另一半的魔族血统,可您却一个人承担起一切,将我完好的保护在您的羽翼下。
可是她终究是紫夜的娘亲,于是紫夜瞒着您偷偷放了她,她的眼中闪烁着不解,同时也闪烁着感激,唯一缺了紫夜最想要的母爱。但是,最后,她还是亲了亲紫夜的额。王,紫夜不悔,尽管从此紫夜失去了您的爱,您的信任,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侍女,但是紫夜不悔。
王,紫夜好累了,感谢上天,王妃是真心爱您的。王,是紫夜该离开的时候了,当年的那场内乱之战后,您虽然帮紫夜续了真气,但是,那终究是您的真气,它太过强大,紫夜驾驭不了。这些年,紫夜硬撑着,等待有个真正爱您的人出现,继续紫夜未完的事情。紫夜不敢告诉您,紫夜的五脏六腑早已破碎。王,紫夜不怕死,如果紫夜的死能换得您的幸福,紫夜愿意。可是,紫夜怕一死就再也看不到您了,会再也没有人愿意为紫夜点亮夜空。甚至连晚上紫夜都不敢放心的去睡,紫夜怕这一睡,就再也没有人陪着您了,但是紫夜现在放心了。王,能遇见您,是紫夜一生最大的幸福。
冲破世俗的爱情被什么冲破
她落到这样的下场,万万是意料之外的,她从来描绘的都是华丽的画卷,不曾有过坏的猜想,可是这一日,她就呆坐在那里,手边是刚刚放下的话筒,那头的声音,只剩了一个字“离”。她感觉到到了昏暗,世界没有颜色,只成了一个罗旋的空洞,自己被慢慢的吸附了去,像叶般的被撕扯咬裂。
那一年,她在广东打工时认识了比自己小4岁的他,这个男孩,尚是个17、8岁的少年,留了长发,遮了残疾的左眼。她同情他,年幼时就有个离叛的母亲,抛了他和尚在襁褓中的妹妹,去了南方,余了父亲一个人拉扯,他自是少了关爱,早早的辍学,四处游离,终日里饥不裹腹,十二岁那年,他约了伙伴一起去南方的城市寻找母亲,路上不小心被针伤了左眼,从此残疾,然历尽磨难,也终于还是来到了母亲身边,可母亲早已另外有家,又生了一堆儿女,顾不得他,他便只能依靠自己,幸而他像足了他的母亲,有一副乖巧的嘴脸,也算能赚钱渡日,一日日的长大。她原本就是他的老乡,听闻过他家的故事,今又见了他,文弱清虚,便像是姐姐般予了他生活上的照顾,未想过多,只想给这个可怜的孩子些微温暖。
而这男子,在她的照顾中,自是心生了许多的暖意,他时不时的看她清秀的面孔,看她丰润的腰肢在自己面前牵来摆去,虽是明白她比自己大了许多,然少男的情怀却容不得不去释放一些思想,一日一日,他终于无法控制,找了个借口,约了她,表露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她果然与他相爱,并不计较他的不健全,只是他甜蜜的语言和承诺令她酥软和幸福,她像是着魔了一般,听不进任何人的规劝,只愿追随这个男人,一心一意。她感觉有一团神圣的火在胸中升腾,她成了另一个生命的福祉,那是一种奇异的满足。
她似乎爱他,愿意交付全部,然而她那传统又多少有些势力的家并不容许她如此去做。他们拒绝了女儿在信里的要求,用母亲病危的谎言骗得她的归来,用尽了一切的威逼利诱想要把她心里的火熄灭。她被关在黑色的屋子里,不容与他相见,像一只冲不破樊篱的鸟,她定是要飞出去,救助另一个生命,她反抗,绝食,甚至以死相逼,趁一个稀薄的午夜悄悄逃离,与那个男人人连夜去了广东。她终于拗过了亲情,执意的与那个男人走到了一起,不再在乎与亲人的决裂,却又含泪,却又痛哭,却又总在睡梦里想要拥紧自己的父母。
就这样她和他的男人在广东过了三年,这时的她已然成了一个母亲,她有了自己的女儿,那个可人的生命带给了她新的希望和亲昵,她渐渐的忘记了亲情的伤痛,似乎重新看到了光明。终于在这年,年迈的父母也不得不默认了她的木已成舟的坚持,匆匆的置办了嫁妆,简单的为她们举办了婚礼,草草就这样把女儿交付了出去,父母知道,从此这个女儿,将是别人的妻子,是断线的风筝,去了她想去的境地,不再归回。
又是几年,她们在家乡盖了新房,又生下了可爱的儿子,一家四口,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一直提心吊胆的父母自是放心不少,不再为女儿愁苦,想想自己的女儿,虽是违了自己的意愿嫁了一个不怎么入眼的男人,可终究还算平安幸福,也便不再计较她当年的执拗。
然而这日,她却惊觉了自己眉间的苍老,已过三十的她,突然间有些惊慌失措,她回嚼起这两年的岁月,身边的男人早已少了当年的温热,有意无意的在她的面前流露不满。她怅然若失,仿若身边的一对儿女,也与自己无关了一样,她捋捋眉际的发丝,笑得苦涩。
他买了车跑起了运输,赚些零零碎碎的钱回家,她在家带着两个孩子,他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她自是问他,他先是编了些话回她,问得多了,也便当作没有听见,自顾自的看他的电视。再到后来,他时不时的就到外面过夜,并不理会她的感受。每次回来,也只是倒头就睡,全然没有了当年她誓死随他时那种怜惜和温柔。那些日子,她陆续的听人说起他在外面的行径,一个年轻的女子,偎在他的身边,惺惺作态。她自是明白了,这些年来的自己,只不过活在自己的梦里,以为自己奋不顾身的下嫁可以为自己赚得一个男人的坚守,以为自己的付出,可以换得他永不变更的承诺。她于是质问他这些,他只是说,自己再不是当年的自己了。
这样数月,终于一天,他在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像飘去的云,悄悄的散了去,她的胸膛终究只有了空落的忧伤,她却还默默的坚守,一次又一次的用曾经的热烈为自己寻找借口,他会回来!是她牵着自己冲破了世俗的樊篱,如此的艰辛,如此的不易,他应该记得,她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用宽阔的胸膛为她疗慰受伤的心口。
然而日复一日,他却音讯全无,她只有身边的儿女陪同痛哭,这一日,终于听到了他的电话,那遥远得生陌的语言,像雷般在她的耳边响起。“离”,她只记得这个字。“离”——她突然间无语,也许这正是自己的归宿,离去——想必他还会伤心和哭,她要让他哭,让他哭着记起当年他把她举过头顶的样子。她跌跌撞撞的起身,摸了一瓶褐色的液体,一口气灌了下去,有一股浓呛的生涩,像是感情的完结,她艰难的望了望这熟悉的一切,他还在她的身边,牵着她的手,她依在他的肩膀,无限娇羞。
这一夜,这里灯火通明,她平躺在那个宽绰的大床上,身旁散落着她们婚前照片的碎片,床边是沸沸的人声和一对哭泣的儿女。
这一夜,男人正在赶回家的路途,没有人知晓他的心情。
爱到最终离开
半夜凌晨两点半。依依突然被一阵心痛折磨得惊醒过来,坐起来,双手抱膝,把头埋在手腕里面。心,好痛好痛,痛得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瞬间失眠,唉,明天又得顶着两个大大的眼袋去砾了,真是的,反正都是他害得啦。
这世上若有抓住不放的姻缘,也即有不得不放的姻缘,而且,更会有一开始就没有意义的姻缘。“我爱她,我真的爱她,当她第一次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就早已经爱上她了,可是就是因为爱她,所以害怕失去。所以我要离开她。”砾在心中默念。同一时刻,在这个城市的某一处,砾正在准备明早离开。可是这是的依依,却什么都不知道,她所深爱的人要离开她的身边了。
M是砾的死党,也是依依最好的异性朋友。他爱依依,同时也希望她能幸福。他明白爱她,不一定要拥有她,看着她幸福也是一种别样的幸福。他明白,依依爱砾,他能做得只是希望他俩能够在一起。他知道,砾是爱依依的,可是他却一直不接受她,连他这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朋友,都不能明白砾到底是怎么想的。
砾知道,依依没有关掉电话的习惯,习惯把电话放在身边,每次电话一响起,她就会马上接起来,不管多晚。而M一直以来都会关掉电话才会休息,这个臭屁小子说什么影响了他的智商。唉,真是的,砾早就看出来M爱依依,但是因为他自己的关系,所以从来没有正面向依依表达过他对她的爱意。所以砾离开,他想自己的离开,可以让他们三人都得到解脱。
“M,我不知道我的这个选择你是否会恨我,我已经把我名下的股权转移在你的名下,明天律师就会找你。这家公司是我们大学毕业几年的成果,希望你好好干。我知道你喜欢依依,与我一样,所以我打算离开,成全你们。希望你好好对待依依。M,这一生我们都在选择与被选择,但愿我的这次决定是对的。”砾还是把他离开的消息通知了M。柔亮的阳光终于在砾离开前把M从被窝里晒了起来,他打开了电话,脸一片惨白,头脑突然就清醒了。
机场。
“砾,你这叫不负责任,你这个死人,给我回来。”砾一接起电话,就遭到了M的一阵狂骂。
“既然我已经决定了离开,就不会再回来。”砾平静的回答M。
“那你现在在哪里,我带依依过来找你。”M退而求其次。
“不。我不想见她。你如果还是我朋友的话,就不要告诉她。”砾向M低吼。
“砾,告诉我,你爱她吗?”“我爱她,就是因为爱她,所以我才要离开。”
“你这是什么鬼道理呀。既然爱她,就要在她身边保护她。”M知道他劝不了砾的决定,除了依依。
“那你要去那里。”
“香港。”
依依家。
“依依,我是砾。当你看到这封邮件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请不要为我悲伤,不要为我流泪,不要再找我了。依依,请原谅我的脆弱,我的懦弱,我的逃避。依依,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可是真是因为爱你,所以我要离开,我才能保护你。依依,除了我,在你身边还有很多的好男人,比如M。把眼光放远一点,不要把目光只停留在我的身上,你会发现其他人的好。而我只能给你带来痛苦和伤痛。我该离开了,依依,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幸福,砾。”
依依习惯在早上起床打开电脑,查看新的邮件。可是今天却看到砾离开的消息,依依抓起电话,快速拨号,可是砾已经关机了。于是,她转而拨打M的电话。
“依依,怎么了?”一听就是M很温柔的声音。
“M哥,砾,砾是不是离开这里了?”唉,头痛。M就知道依依这个丫头肯定会带来打听砾的消息,砾这个家伙。
“哎,该怎么说呢?”
“M哥,你就实话实说吧。”
“那好吧。他走了,他离开这里了,他说他不会回来的。”
“哦,我知道了。我想请几天假,可以吗?”
“好的。那你注意身体,有事打给我。”“嗯。”
放下电话,依依窝在被窝里大哭起来。
“三天了,三天了。我已经三天没见到依依了,她还好吗?”M默想。
于是驱车去了依依家。
咚咚咚。
“依依应该在家呀,怎么没人来开门呢?”M暗想:糟了,依依那傻丫头别做傻事才好。
“咚咚咚,依依,我是M,你给我开门。”
“喔,M。是你呀。”依依一打开门,M看到的是依依红肿而充满血丝的眼睛。
“嘭,咦,踢到什么东西了。”“应该是酒瓶吧。”依依平静的回答。
“依依,砾离开三天了,你难道就喝了三天的酒了吗?”“嗯。”难怪一进屋,就闻到满屋的酒味,这丫头。
“依依丫头,你该清醒了,你应该坦然的接受砾离开的事实了。”
“不,我永远都不接受。他不是说他不会再回来了吗?那我就喝酒,醉死。这样他总会回来参加我的葬礼吧。”依依狂吼,“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他喜欢我吗?”
“依依,你这又是何苦呢?”
“M,那你告诉我,他在哪里?”M知道自己拗不过依依。
“香港。”
“好,谢谢M哥。我明天就出发去香港。”
没办法,M爱她,所以任何事都只能依她。
从依依家出来,M打了一通电话给砾。
“喂。”砾慵懒的声音传来。
“姚砾。你给我听好了,依依明天会来香港,接不接她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因为你的关系,依依要遇到什么不测,我不会原谅你的。”M对砾大吼道。
“什么,你说依依明天要来香港,她怎么会来香港,她怎么知道我在香港。”
“当然是我告诉她的。”
“你这个叛徒,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就把我给出卖了?”砾愤怒。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依依为了你这个混蛋去死吗?”
“什么,不可能。依依是那么热爱生命热爱生活的人。”
“我知道。可是她告诉我说,你不回来那她只有通知你来参加她的葬礼了。砾,我希望你好好对待依依,我决定放弃了。”
香港。
“依依,”砾看到依依兴奋地向她喊道。
“唔。砾,真的是你吗?”
“当然。”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连陪在你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怎么可能,现在不是见到我了吗?”砾爱抚地摸摸依依的头。“依依,三天不见,你瘦了。”
“砾,不要摸我头啦,感觉像在摸小狗。”
“依依。”“恩。”
“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我要保护你,我不会再逃离你的身边了,原谅我以前对你的伤害。”
依依瞪大眼睛看着砾,“怎么,不相信吗?”
“不是,是因为这一切来得太快了。早知道,我来一趟香港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就不在家喝酒了,喝得我好难受。”
“依依,你在家不乖哦。以后不准喝酒了。”
“这是谁造成的呀,某人也不好好想想,自我检讨一下。”
“依依,嫁给我,好吗?我会好好保护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再也不要当懦夫了,我要和你在一起。”砾突然跪下,从身后拿了一束百合花。
“好。我的戒指呢?”
“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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