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命师传奇系列-作品相关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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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击拳”在使出之前,怎么口一能会被发现……

    “在我的‘恶魔之耳’作用范围里,没有任何具有意义的突袭。”庙岁冷冷地将侏儒老人的脑袋喀喀踏碎。

    走到巨大蜘蛛身旁,庙岁伸手一抓,只见巨大蜘蛛奇异地缩小,最后变成一只普通大小的蜘蛛,被庙岁“捏进”自己的胸膛里,再度化为可怖的刺青图腾。

    TK一2000兀自在蛋白质丝茧里疯狂挣扎,气息用不尽似的。

    “……”庙岁皱眉。真是容易对付,却真的很难杀死的坏东西啊。

    “看够了吧,我可不打算等到这家伙闷死了才走。咱们还有正经事得做。”庙岁抬起头,看着高高站在水族馆十一楼处破口的聂老。

    庙岁闭上眼睛。强烈的白光。

    一道闪雷直落,将蛋白质丝茧轻松劈开,臭气冲天的黏块四处飞溅,地上崩出裂缝,缝里直冒出浓浓的焦烟。

    连带裹在里头的、自称绝对防御的TK一2000也成了焦黑的炭球。

    “会咬人的狗不会叫。”庙岁睁开眼睛,点了根烟。

    刑凶灾星

    命格:集体格

    存活:三百五十年

    征兆:宿主周遭经常发生重大犯罪刑案,例如亲戚在饭局遭到稀有毒药的毒杀,无意参加一场充满连环杀人毒计的派对,同学会老是有人被老朋友宰掉,在旅行中搭上集体合谋杀人的东方列车。宿主如果没有被杀,就会无可奈何培养出精密的侦探能力。

    特质:表面上宿主很睿智,但通常到了六十岁,身边的朋友都已死了大半。历史上许多知名的侦探不分老幼都曾被寄宿,例如工藤新一,金田一耕助,夏洛克·福尔摩斯,马修·史卡德,白罗,古佃任三郎,毛利小五郎,艾勒里·昆恩,御手洗洁。

    进化:召唤海啸的男人,吸引陨石的女人(别跟这种人当朋友!)

    (曾晨煜,男,台北淡水,杀人没办法进少年法庭的十八岁)

    乌拉拉没命似地奔逃。

    刚刚的命格是“恶魔之耳”吧?太恐怖了,果然不是惹得起的超战斗型命格!

    乌拉拉头皮发麻,用上所有的脚力飞檐走壁,就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逃出恶魔之耳的内心话监听范围!”

    “恶魔之耳”的监听范围,当然跟宿主猎命师的训练有关,但能够驾驭“恶魔之耳”这样的命格,多半也有个一、两百公尺内精准猎音的控程。而长老护法团……哎哎,实在是不敢多想。

    湿答答的绅士在乌拉拉的怀中喵了声,提醒乌拉拉注意隐形蜘蛛网的存在。

    “……”乌拉拉皱眉,一提气,翻墙,又钻进下一道暗巷。

    但是在这个城市里,哪里还有庙岁设下的蛛网陷阱?在现在的状态下,乌拉拉根本没有心思顾及,只能紧握掌心,祈求甫猎到的“吉星”能够帮助自己趋吉避凶。

    “喵。”绅士东张西望。

    “你说得没错。”乌拉拉点点头,语气却很无奈。

    实在应该逃到人声鼎沸的地区吧!那里人多口杂,庙岁那死光头至少得花更大的精神找出自己的“内心话”,但……为什么我的脚步还是迳往人烟稀少的陋巷钻呢?

    乌拉拉终于停下脚步,因为他已经走进一个施工中的空地。

    空地附近都是临时搭建的工寮,距离一般住家有段距离,现场都是石材与成堆的混凝土袋;还在工程初期,看不出到底是要进行什么样的工事。

    这里,就是乌拉拉潜意识里想要作战的最佳场所。

    “终于,还是被发现了吗?嘻嘻。”

    黑暗中,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声音。是伊贺忍者的漫音术。

    不只一个……两个。

    两个都是个中高手。

    “得了吧,一开始我就打算带你们来这里宰掉了。这里乱没人,你们的惨叫声比较不会打扰到正在用功的学生。”气喘吁吁的乌拉拉干脆蹲下休息。

    刚刚太紧张,使得匆匆逃跑时耗费的精力太多。

    “这么有自信吗?”那声音忽远忽近,似乎在扰乱乌拉拉对位置的判断。

    但乌拉拉一点也不在意,他只是安安静静地休息,一点一滴捡拾力量。

    隐藏在黑暗中的声音忽左忽右,高高低低,速度更是难以捉摸。

    显而易见,黑暗中的刺客正在等待乌拉拉焦噪不安的空隙。

    “难以捉摸?我只要不捉摸,你们就只是玩小把戏的小丑。”乌拉拉慢吞吞说道,刘海上的水珠沿着脸颊滑落,心中一片澄明。

    “小丑?嘻嘻,嘻嘻。你已经一脚踩在死神的呼吸上啦!”

    那诡异的声音突然来到乌拉拉的背后,一动不动。

    乌拉拉却不为所动,根本没有回头,只是缓缓举起捏紧的右手。

    “!”

    乌拉拉脚底下的土块忽然崩陷,瞬间形成一个直径三公尺的坑,仿若兽的巨嘴。

    小腿用力一蹦,乌拉拉冷静地跳跃到半空。

    十几枚苦无从地底喷冲出土坑,伴随着无数障蔽视线的土屑。

    乌拉拉左躲右闪,大喝一声,右手掌打开,一道爆炸似的白光往下猛冲,甚至爆破土坑直没进去。

    大明咒!

    土坑里一声惨叫,接着是一个捂着双眼跳出土坑中心的红衣忍者。

    乌拉拉没有趁胜追击,在半空中突然矮着身子,急坠落地。

    “……”乌拉拉一落地,立刻拔出钉在肩上的吹针。

    深呼吸,运气,一道黑色血雾喷出创口。

    针尖有毒,乌拉拉虽然及时将毒皿逼出体外,但脑中仍是一阵晕眩的浓呛感。

    半空中,一道蓝影一晃即逝。是方才突击得逞的第二名忍者。

    “来不及了,中了伊贺家特制的熊老毒,只要一点点……”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将过来,乌拉拉的四肢发冷,股翻呕的感觉搅进肚子里。

    冷静的乌拉拉研判着自己身体的状况,眼睁睁看着破土而出的红色忍者忍着眼痛、重新用“食土术”遁掘进工地地底,消失不见。

    “……”乌拉拉拍拍自己的脸,吐了吐舌头。

    舌尖麻麻的,好快的毒效。

    “?”绅士在乌拉拉的肚子里抓抓。

    “放心,我脑袋清醒得很。”乌拉拉握拳、松拳,指尖也麻麻的。

    现在,司还在战斗中。

    不懂忍术的人,会以为所谓“漫音术”的操控,是忍者以超高速在目标四周一边盘旋,一边说话,制造出声音忽远忽近的迷乱感,使目标无法掌握忍者的确切位置,渐渐在恐惧下失却正确的判断力。

    当目标集中所有精神寻找施展漫音咒的忍者的位置时,隐密潜行在地底暗算目标、却多多少少发出细碎掘土声的食土术,就能趁机破土攻击目标,夺走目标的性命。

    伊贺忍者间古老的合作战术。

    乌拉拉没有被迷惑,却还是在与红衣忍者的交锋中,着了蓝衣忍者的暗算。

    “如果你真的跑得这么快,为什么不堂堂正正冲过来,朝我的脖子一刀下去?所以你根本是属于实力不足,只能慢慢等待机会的那种弱到不行的忍者。”乌拉拉的舌头麻痹,讲话口齿不清。

    幸好过去在黑龙江荒原上,奇奇怪怪毒物可绝不少,在与哥哥练功的时候偶尔都会被毒蛇、或蝎子、或不知道是什么怪东西给咬着,毒液跟着血性窜流全身,痛苦难当,只能强以内力抵御,幸好最后都不碍事。

    久而久之,这兄弟俩对于“毒”的反应比绝大多数人都要来得和缓太多,有些毒根本就起不了作用,或作用得很慢。现在这什么伊贺家的熊老毒,猛归猛,却不至要了自己性命。只要不死,将“天医无缝”命格换上就可以解决最要命的问题。

    所以当前之计,还是回归到原点——一鼓作气将这两个忍者给解决吧!

    “舌头开始不像是自己的吧?嘻嘻,接下来你连下巴都会合不上。”

    “喔?那你怎么还不敢过来给我个痛快?真的有弱成这种样子喔?”乌拉拉嘴巴嘲讽,心中思忖这无法掌握位置的声音,是怎么制造出来的原理。

    在险境中跟敌人瞎聊天,是乌拉拉的拿手好戏。如果敌人正好多话一点,或是自负过了头,就进入了乌拉拉歪缠浑打的世界。

    而擅长控制声音远近感的敌人,正好也需要“发出声音”,即使知道乌拉拉的拖延战术,蓝衣忍者也乐意奉陪就是。

    “也许我喜欢一点一点来,也许我喜欢看原本很自信的人,慢慢被看不见的敌人所打倒,最后露出害怕的表情呢……”

    那声音每个音节都各自分拆,同时从四面八方吹来,仿佛施术者刻意展现自己的能力似地。越是显得自信满满,就越能带给敌人压迫感。

    喔?但乌拉拉可不这么想。

    刚刚自己施展大明咒的时候,虽然是针对躲在土里的忍者攻击,但流光四溅一定也夺走了操控声音的忍者的部分视觉。若那忍者贸然射出毒针,一试不中,还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所以,他也一定在等待自己的视觉恢复吧?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声音术名叫腹语。”乌拉拉自言自语,嘴角淌着口水。

    细碎的掘土声在脚下五公尺处畏畏缩缩,不知何时发难。

    下一次的攻击,就是胜负揭晓的时刻了吧。

    如果没有躲过在黑暗中阴险讪笑的第二根毒针,就什么都完了。

    “……没错,就是这样。不过不是腹语术,而是借着……借着什么?”乌拉拉搔搔头,眼睛快速环视四方,想要找出什么。

    乌拉拉的双手涂满火炎咒,缓缓积聚决胜负的能量。

    一道细音快速接近乌拉拉,但这次乌拉拉飞快跃起,让毒针从自己的鼻息前飞过。

    “没有天天过年的!吉星!”

    乌拉拉双掌旋转,几点飞火啪啪啪啪从掌心往四面八方飞射,不以攻击为目的,而是以增加视觉上的“亮点”为防御策略。

    如一阵风,乌拉拉飞快环踏四周,躲过一枚又一枚破空激飞的毒针,险象环生。

    乌拉拉也用眼睛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工地四周半空中,竟然用细线吊绑着黑色的稻草娃娃,稻草娃娃的身上缠卷着白色的符咒,符咒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日语五十音(注3)。

    “果然如此,你这个装神弄鬼的鸟蛋忍者!”乌拉拉手指燎乱着火焰,划出简单利落的火刃,火刃飕飕破开,轻轻松松就将用细线悬吊的稻草娃娃焚毁。

    但每个稻草娃娃在着火毁掉的时候,突然从体内爆出无数刺针。只见刺针从四面八方喷射而出,乌拉拉连忙在左手臂上画写断金咒,迅速拨开采袭的刺针旋风。

    刺针攻势何其突兀、犹如潮水,乌拉拉无法全数拨开,即使高速在空中翻滚,身上依旧顿时扎满细刺针,最后直摔在地上。

    最后,还是没能躲过……

    (注)这就是“漫音术”的真面目。忍者将声音转为纯粹能量化的“心念”,借由心念在稻草娃娃传递.驱动咒纸上的五十音以发出声音,扰乱敌人耳目,或吸引敌人攻击,或在逃脱时诱导敌人追逐错误方向。精于此术的忍者最多可以一次驱策十多个稻草娃娃,甚至可以令不同的稻草娃娃发出不同的口音。以上摘自《好孩子绝不可知道的东瀛忍术秘卷·咒物篇》。

    “哈哈哈哈哈!单单漫音术还不至于要了你的命,只怪你一口气毁掉所有的稻草娃娃,内爆用的刺针才会同时喷出,教你怎么躲也躲不了。忍者的胜利毫无一丝侥幸啊!”蓝衣忍者笑笑从黑暗中走出,看着摔倒在地,全身颤抖不已的乌拉拉。

    失去了传递心念的稻草娃娃,加上乌拉拉成了血肉刺猬,毒性入血,蓝衣忍者已经没有必要隐藏自己的位置。

    蓝衣忍者站在乌拉拉面前十公尺,大大方方抽出绑在大腿的暗杀刺刀。

    乌拉拉额上都是中毒流出的冷汗,嘴唇都发黑了。

    “吉星,不会毫无意义的。”乌拉拉还是很冷静。

    乌拉拉抿着嘴唇、摸摸绅士的颈子后,绅士一溜烟跑走。

    “喔?”蓝衣忍者失笑,不懂乌拉拉在说什么。刺刀反握在手。

    “一个善于躲藏跟暗算的忍者,只要进入现身的阶段,就是败北的开始。”乌拉拉深呼吸,一鼓作气站了起来,丝毫不因全身扎满仙人掌般的毒刺所困顿。

    “怪了,这小子的气息好像变了个人?

    这就是所谓的“命格”转换吗?不对呀,敌方资料上写着,命格转换需要十五秒的时间,也该涂上特殊的血咒困锁命格才是……

    “……”蓝衣忍者警戒地看着乌拉拉,不敢贸然出手。

    奇怪,现在肉搏能力更强的红衣忍者应该要破土而出,给眼前的猎命师一个痛快才是,怎么……还在等最好的时机吗?

    “决胜负吧。”乌拉拉踏前一步,嘴角吐出一缕淡淡的黑气。

    “?”蓝衣忍者竟然怔怔后退。

    怎么回事?还想打?明明就中了剧毒……那中毒的神色是装不出来的……

    “我说,决胜负吧。”他说。

    尽管握拳,乌拉拉的身体只是保持虚弱的平钠,并没有散发出像样的斗气。

    ——这个猎命师残破的身体,已经走到了绝境,任谁都看得出来。

    但乌拉拉的眼睛,却自信十足地看着蓝衣忍者。

    没有威吓逼迫,也没有虚张声势,乌拉拉只是单纯地展现理所当然的胜利意识。

    “这算什么?”蓝衣忍者眯起眼睛,戒慎恐惧地盘算应该采取什么战术。但心中更惦记的,是擅长食土术的红衣忍者怎么还不现身?

    竖耳倾听,地底里的声音好像早就消失了?

    “是啊,好好决胜负吧。”

    一个声音从黑暗里缓缓走出,是曾经与乌拉拉误打误撞并肩作战的神秘蒙面女。

    蒙面女手里拎着“半个”血淋淋的尸体在地上拖着,拖出一道夹杂唏哩呼噜肠水的红色大墨线。

    “啪啦!”

    那半个尸体被蒙面女随手丢甩出去,血肉模糊摔在乌拉拉与蓝衣忍者中间,一整个怵目惊心,汤汁淋漓。

    蓝衣忍者一怔。不用说,那乱七八糟的尸体正是沾满土屑的红衣忍者。

    不知何时开始的战斗,已经神秘地落幕。

    蒙面女依旧背着沉重的金属箱,箱子底拖出一条钢链,钢链中段缠在蒙面女的手上,末端是个嵌着五片锋口的金属刃球。刃球微微摇晃在手臂下。

    上次在运血货轮上,被十一豺里歌德破坏掉的武器显然已经完美修复。

    那一条,吹起死神呼吸的链球。

    “别误会,我会等你们打完。”蒙面女说,站在两人的边角等候。

    蓝衣忍者一凛,乌拉拉此时却已大步走到蓝衣忍者面前,每一步都没有特别的力度,却充满了堂堂正正的不屈不移。

    “!”蓝衣忍者手上的刺刀将刺未刺,悬扣着。

    乌拉拉的表情毫无一丝杀气,是以蓝衣忍者几乎没有防备,只是愣愣地看着身中剧毒的乌拉拉,就这么从容不迫地走近自己。

    每踏下一步,周遭的空气仿佛就被抽走一点,一点,一点……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们兄弟,最后的礼物。”

    乌拉拉微笑,左拳护住下颚,弓起身子,慢慢举起右手,将右拳拉到肩窝。

    这个姿势——未免也太夸张到不切实际了吧?

    等等!这小子身上的气不断往上暴涨.是怎么一回事!

    不对劲!

    周遭的空气好像全部都消失了,成了抽象境界的奇异真空。

    蓝衣忍者的第六感惊觉不妙,暗杀刺刀骤然往前一击。

    刺刀击出的瞬间,乌拉拉左脚重重踏出,身体快速前趋,像投掷棒球般将放在肩窝上的右拳挥了出去。

    燃烧命运,居尔一拳。

    “!”刺刀削过乌拉拉的身体,唰地喷起一阵血肉屑块,而乌拉拉“质素有异”的一拳也不偏不倚,落在蓝衣忍者用面罩紧紧包覆的鼻梁上。

    明明就是预备动作太大,轨迹夸张,非常容易闪躲开的大滑拳,蓝衣忍者却出奇地无法避开,就让这充满

    “命运必然”的强拳硬生生击中自己。

    身影交错,击中,乃至分开。

    然后毫不废话地分出生死。

    乌拉拉站在蓝衣忍者背后,疲倦至极地闭上眼睛,收起颤抖不已的拳头。

    刺刀还牢牢反握在蓝衣忍者的右手上,身体也维持攻击瞬间的样态,只是蓝衣忍者的头颅被豪迈的拳劲穿透,从鼻心直直到后脑全都震碎,软软糊糊的后脑勺一块块一片片摔落。

    “这就是猎命师的作战。命的牵系,运的羁绊,繁花落尽的决斗。”乌拉拉。

    绅士跑回,轻喵了一声。

    “:)”乌拉拉吁了一口气。

    适才瞬间聚集在乌拉拉身上的气息渐渐涣散,即使肉眼无法看见,但身经百战的蒙面女也清晰地感觉到有某种“非赢不可”的锐气,像莲花花瓣一样,从乌拉拉身上层层剥落开来。

    一下子,乌拉拉就连好好站着的力气都没有,缓缓蹲了下来,将“居尔一拳”送回绅士体内,同时将“天医无缝”从绅士体内给转载入自己掌里。

    手指一咬,带着黑浊颜色的血咒重新爬梭到身上。

    乌拉拉开始觉得非常饥饿,与晕眩。

    “真厉害的一拳,如果是我恐怕也没有办法避过。”蒙面女叹息。

    “是啊,以我现在身体的状况,如果不打出这一拳,我也不晓得要怎么赢。”乌拉拉左顾右盼,生怕庙岁与聂老已经找上门了。

    并没有……说不定那两个强到让人发抖的前辈,在追击自己的路上又遇上什么阻碍,例如十一豺齐上轮暴什么的?还是血天皇深夜微服出巡?乌拉拉胡思乱想。

    “也有可能是正好经过很想吃、却快打烊的老师傅乌龙面,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吃了再说。这种事谁都抵挡不住的,是吧?”乌拉拉看着自己不断发抖颤动的双手。

    两只手变成四只,八只,十六只……

    “?”蒙面女走向蓝衣忍者,审视他破碎的头颅。

    真厉害的一拳。

    “反正我迟早还是会被逮着……他们那种人总是很臭屁,爱怎么想就怎么干。”乌拉拉吐出一大口黑血,虚弱地说:“喂,虽然说男女授受不亲,不过我好像快挂了,麻烦背我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帮我买一大堆高热量的食物。拜托了。”

    身上所中的毒已经侵入内脏,乌拉拉的鼻腔里溢满腐败的气味。

    “你不该告诉我这些的。”蒙面女眼睛绽放异样的光芒。

    “怎么说,我们不是同伴吗?”乌拉拉神色迷离,意识朦胧。

    “那是今天晚上以前的事了。神奇的猎命师,很遗憾我必须取走你的性命。”

    蒙面女话还没说完,手中刃球飞掷出,在空气中撕出一道裂痕。

    “!”

    乌拉拉一惊,反射性腾手防御。靠着刚刚为拨开细小毒针所涂上的断金咒,乌拉拉的手臂硬是与蒙面女掷出的刃球撞在一块,发出难听的金属切撞声。

    “飕!”然后又来。

    一个惊险绝伦的翻滚,乌拉拉勉强逃出蒙面女第二下刃球的追击,但刚刚那一下硬碰硬,让乌拉拉的左手血水如注,手骨也被砸断了一半。

    “你干嘛!”乌拉拉痛到整个人都醒了,吊着一口气大吼。

    蒙面女疾甩刃球,腾空一跃,毫不留情地又是一个由上往下的沉重链击!

    “喂!”乌拉拉毫不犹豫闪躲。地面爆开,土屑直冲而上。

    蒙面女手中刃球的破坏力,绝不输给一枚小型的火炮!而蒙面女必须杀了乌拉拉的意志,更是强悍到不容分毫迷惘。

    “等等!你被奇怪的法术操纵了吗?”

    乌拉拉甫一落地,刃球还是紧咬不放,像自动导弹般在乌拉拉的脚边爆破,即使没有直接被扫到,那贯进地底的震撼力道还是让乌拉拉的足踝一麻。几乎在同时,刚刚坠地的刃球又飞到自己的鼻尖前。

    好快!

    乌拉拉一个晕眩,脚步不稳,眼见这一次绝对躲避不开时,乌拉拉的颈子突然往后一折,往后极不自然地放身而倒。

    “?”刃球堪堪在乌拉拉曲折的身体上空掠过,惊险万分。

    蒙面女没有再继续攻击,因为她察觉到刚刚乌拉拉那戏剧性的一躲,不是天外飞来的侥幸,而是因为有外力搅局的关系。

    一条肉眼几乎不可能看见的丝线,缠绑在乌拉拉的脖子上。一扯一扯的。

    “无论如何,猎命师不能死在肮脏的吸血鬼手里。”

    庙岁慢慢出现在乌拉拉背后,手臂上缚着一只西瓜大的墨西哥红尾毛蜘蛛,吐出的蛛丝牢牢缠着乌拉拉的颈子,神色倨傲。

    昂贵的长老团自尊,令庙岁绝对不容许这么一个将全族搞得人仰马翻的通缉犯,丧命在邪恶世仇之手。更何况庙岁的手腕,还是被这臭小子给奇袭折断的。

    “逃的本事不差,但到此为止了。”庙岁拍拍乌拉拉的头,像是在摸做错事的小鬼头一样,但语气可一点都不善。

    几乎就要合上眼睛待死的乌拉拉瞥眼注意到,真正大难缠的聂老并没有跟来。

    “……笨女人,快逃!”乌拉拉到了此时,竟还在为蒙面女打算。

    发出臭味的血液,从乌拉拉左手严重的创口中汩汩流出,乌拉拉终于软倒。

    庙岁的后颈上,慢慢爬将出一只穷凶极恶的皇帝巴布毛蜘蛛。

    “逃?逃过恶魔之耳?”庙岁冷笑。

    “……”蒙面女后退一步。

    庙岁脸上的笑容凝结。

    阴阳双瞳

    命格:天命格

    存活:无

    征兆:宿主从小就经历传奇故事中所称的“阴阳眼”

    现象:经常看见幽冥界的灵体,或天界的神祉。

    特质:哪来的特质,不过就是阴阳眼。如果可以炫耀就炫耀吧,如果想发疯就发疯吧,如果想跟鬼魂做朋友就做朋友吧。他妈的不过就是恐怖兮兮、见鬼的阴阳眼!

    进化:无

    该怎么说神谷萤子这个女孩呢?

    神谷在叔叔朋友开的漫画店打工已经有半年的时间,并不是为了筹措学费或生活费,早年过世的双亲留给神谷一笔足够她读完大学的遗产。神谷只是单纯地喜欢看漫画,在放学过后有个固定的地方可以归属。如此而已。

    从不与人交谈的神谷,总是非常安静地活在漫画家精心构筑的世界里,在虚幻的国度里与各式各样的英雄共赴旅程。

    坐在柜台念书或看漫画时,遇到想认识可爱高中女生的客人攀谈,神谷总是冷淡地做自己的事,绝不应声。客人想找书或海报,神谷会干净利落地指着柜子某处,沟通直截了当。久而久之,许多客人都习惯了这样的神谷,也不会在意神谷一视同仁的沉默。

    但有个穷极无聊的异国客人,似乎迷上了以逗神谷说话为乐,不管神谷怎么对他不理不睬,他总是可以嘻皮笑脸地找话题跟神谷“抬杠”。

    说是抬杠其实并不精确,那个怪怪、养了只鬼灵精黑猫的大男孩根本就是在玩“单口相声”,因为神谷总是以淡漠的眼神回应他,一个字都没对他说过。

    一个字,都没有跟他说过。

    然而有连续好几个礼拜,怪怪男孩每次到店里看漫画,都以一种“即使跌倒了,姿势也会非常豪迈”的灿烂笑容,拼命跟神谷鬼扯淡,好像神谷的冷漠回应从来都不存在似的。前几天,怪怪男孩甚至还用上了让神谷百思不得其解的“人体自燃”魔术,严重惊吓到原本心如止水的神谷。

    该说他有毛病?还是欠缺社会常识?抑或是根本对“耻”字没有感觉?

    无论如何,怪怪男孩的目的总算达到了。

    神谷暗暗在心中,为怪怪男孩取了个绰号,“火猫男”。

    当然了,火猫男并不知道自己在偷偷喜欢的女孩子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名字重量的地位,因为这个叫神谷的女孩,根本就不说话。

    不说话,不想说话,也不能说话。

    或者更沉痛地说,女孩已经忘了如何说话。

    十年前,在神谷还只有七岁的时候,一件荒谬绝伦的惨剧闯进了她可爱的家。

    那天晚上,妈妈正在厨房打理晚餐,刚下班的爸爸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小神谷爬上爸爸的大肚子,吵着要跟最疼她的爸爸玩她最喜欢的捉迷藏。

    “爸爸,我要去躲起来了喔,不可以把我忘记了!”小神谷绑着小马尾。

    “好啊,那小神谷快去躲起来,爸爸跟妈妈等一下去找你喔,抓到了可要打屁股!”爸爸笑嘻嘻闭上眼睛,其实只是想趁小神谷跑去躲起来的时候小憩片刻。

    爸爸一答应,小神谷高兴地蹦蹦跳跳,跑出客厅开始找可以躲藏的地方。

    没有太多考虑,小神谷跑进爸妈房间,打开衣柜就躲了进去。

    在黑漆漆的衣柜里屈膝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小神谷快要睡着时,她终于忍不住想要走出小小的衣柜,到客厅去凶一定是睡着了的爸爸。

    就在小神谷即将推开衣柜时,她突然打了个冷颤,小小的手指停在衣柜门上。

    客厅传来妈妈的尖叫,然后是一连串家具撞倒在地上的巨响。爸爸似乎在大声咆哮,声音慌乱又充满了愤怒。但敲敲撞撞的声音很快就停止了,爸也不再大吼大叫。

    “……”小神谷全身缩成一团。

    小神谷从衣柜的细小窄缝里看见,一个陌生男子抓着妈妈的头发,将惊慌失措的妈妈拖到房间里,将妈妈用力摔在距离衣柜只有两公尺不到的床上。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小神谷的眼睛都没能合上,就这么看着妈妈被坏人欺负、蹂躏,任凭妈妈如何歇斯底里地哀求、恐惧地哭泣,最后坏人还是将妈妈压在床上,一边说着奇怪的话语嘲笑着妈妈。

    最后,坏人张开嘴巴,将他像刀子一样的锐利牙齿插进妈妈的脖子上,大口大口吸吮着妈妈的鲜血,让妈妈的奋力挣扎看起来就像是坏掉的拉线玩偶那般可笑。

    就在坏人打了个嗝后,妈妈没多久就死了,眼珠子还瞪着衣柜,视线穿透黑暗的隐蔽空间,与目瞪口呆的小神谷彼此对看。

    坏人将妈妈的尸首留在床上,穿好衣服后就走了。

    但神谷一直处于严重呆滞的精神状态,就这么一动也不动地坐在衣柜里,呆呆地看着妈妈黑白分明的眼珠。全身缩着,牙齿连打颤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妈妈的颈子上,被坏人用利牙穿凿出的两个血孔,隐隐泛着黑气。那黑气好像有生命似地,渐渐在皮肤底下渗透开来,在扩染的过程中淡淡地稀释、分流,最后化为无数条细小的黑线爬散。

    偶尔,妈妈的尸体会像触电似猛然抽动一两下,或在嘴角发出咿咿呜呜的细碎声。

    小神谷快要哭了,她竟非常害怕妈妈就这么又活过来。

    喜欢看恐怖电视影集的小神谷知道,这样活转过来的妈妈,将不再是原来的妈妈。

    过了几个小时,也不知道惨案怎么传出去的,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警察赶到家里拍照搜证,这才打开衣柜发现了表情呆滞、眼睛噙着泪水的小神谷。

    “小妹妹,你没事吧?”一个名牌写着“渡边友尚”的高阶警官抱起了小神谷。

    小神谷没有答腔,只是乖乖地将双手放在膝上,安安静静地看着两个警察将妈妈“爱乱动的尸体”放进一个黑色大帆布袋里。警察拿出一个压缩钢瓶,将引口插进帆布袋的橡胶圆孔,并灌进奇怪的气体,气体将帆布袋轻轻撑胀开来。

    不到几秒,妈妈的“尸体”就安静下来,被抬了出去。出于天生的第六感,小小七岁年纪的神谷有种强烈恐惧的直觉——如果将躲在衣柜里目睹的一切和盘托出,不用多久,自己将无声无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于是,小神谷也没有提出“爸爸在哪里”、“妈妈怎么了”的问题,只是装发呆,不论渡边友尚警官怎么询问、逗弄、旁敲侧击,小神谷就是一贯冷漠地看着前方,毫不理会任何问题。

    “长官,看样子这个小女孩是受到过度惊吓,精神失常了。”一个警员说道。

    “……”渡边友尚警官,看着双眼并不存在确实焦距的小神谷,慢条斯理说道:“将这个小女孩送到V组特约的精神科,看看到底是出什么毛病。还要,想办法问出行凶的鬼有什么特征?”捏捏小神谷白皙的脸颊。

    “是!”

    “还有,请精神科做出一份强迫症的病例,别把事情搞得太复杂,知道吗?”

    “是!”怪异血案的现场,就这么给抹消殆尽。

    就警察官方记录来看,这件“家庭悲剧”肇因于两位中产阶级夫妻,在下班后因先生外遇问题发生严重争执,罹患强迫症的年轻太太手持水果刀将熟睡在沙发上的先生刺死后不久,自己也在房间里烧炭自杀。

    而目睹母亲持刀杀死父亲的小女孩神谷萤子,因为过度惊吓而无法言语,并出现记忆失序的症状,被送到精神科医院接受妥善的辅导与治疗。

    精神科医生判定,小神谷是罹患了“失语症”,合并多重精神官能失调症。

    “……”小神谷看着窗外,仿佛在与另一个自己告别。

    年纪小小就懂得伪装失语与失忆的神谷,却也的确因为过度害怕“被抹消”,一个字、一点带有意义的声音都不肯吐露出来,即使在私底下也不敢偷偷说话,生怕养成不好的习惯,被躲在某处“看不见的眼睛”发现自己的伪装。

    久而久之,神谷真的因为过度害怕犯错,而完全失去运用语言的能力。

    靠着刻意的沉默与低调的行事,尽管身有残疾,神谷在求学过程中并未受到太多歧视。平常在街上逛街、走路、吃饭的时候,神谷也会戴着耳机听音乐,避开与人沟通的机会。不知情的人很可能不会发现神谷不能言语,就跟漫画店里的客人一样。

    神谷以为,自己可以就此抛弃童年的家庭惨事,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

    而现在,神谷却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灵异事件”。

    今天晚上在漫画店快要与下一个工读生交班的时候,神谷正整理书包准备回家,一只熟悉的白颈黑猫突然跳上桌子,拼了命地喵喵叫。

    “火猫男”出现在柜台前,身体摇摇欲坠,眼神迷离地看着神谷。

    “……”神谷默住。

    “让我吃一大堆东西,越多越好……再加一个高中生的吻。麻烦了。”

    火猫男笑笑,竖起大拇指,说完就很豪迈地昏倒了。

    神谷讶异地看着倒在地上,脸色发黑的火猫男。

    火猫男的脸色差到像射击游戏“恶灵古堡”里的烂丧尸,好像中了剧毒。撇开中毒不说,火猫男的身上少说刺满了二十多根细针,左手上的露骨裂口更是让人惨不忍睹,难闻的黄色骨髓伴着刺鼻的黑血。

    这种伤,在这年头,在这个现实社会,根本就是“超现实”的奇幻怪伤!

    应该送去医院吧?——百分之百,应该送去医院吧?

    神谷拿起电话,想拨给医院叫救护车。但握住电话的手突然起了鸡皮疙瘩,自己并不能言语,怎么求救?而且,自己根本也不想拨给医院。

    寒冷的第六感告诉神谷,这个城市所发生的怪事,不会只有小时候毁掉她家的那一宗。而这个火猫男身上离奇的重伤,也不过是深埋在这城市底,丑陋的冰山一角而已。

    那,怎么办?

    神谷的脑中,突然浮现出那一天火猫男手掌不可思议着火的画面。

    当时火猫男叫得可凄厉,但自己按照火猫男的“强烈建议”,“轻轻地朝火手吹了一口气”,火猫男的手就莫名其妙好了,火消失得一点余焰都没留下。真的是,荒诞到一点逻辑都没有。

    而这次,火猫男给的指示同样无厘头。

    白颈黑猫不安地舔着主人合上的眼睛,绕来绕去,似乎紧张得快要哭出来了。

    “火猫男,你最好很有把握!”神谷心想。

    神谷咬着牙走到街上召来计程车,奋力拖着火猫男上车关门,用纸条请司机送两人回到自己租赁的小套房。一路上,神谷就依照火猫男昏迷前的吩咐,到便利商店买了一大堆面包、零食、汽水,几乎用光了身上所有的钞票。

    此时此刻,让我们把镜头放在小小的租房里,神谷呆呆看着火猫男吃东西的情景。

    一小时前,不知所措的神谷用力拍醒昏迷呓语的火猫男。

    “喔?”火猫男闷吭了声,半闭着眼,拿起放在塑胶袋里的面包就吃,一口一口毫不间断,慢条斯理咀嚼。每咀嚼三口,火猫男就拿起家庭号的可口可乐往嘴里灌,同样也是一口一口,维持稳定的进食节奏。

    而神谷则戴着口罩,用镊子帮忙火猫男将扎透衣服的细针逐一挑了出来。

    起先神谷还算小心翼翼地动作,但火猫男好像没了痛觉,拔出细针的瞬间也没有反应,神谷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开始以最佳的效率将细针一一拔出,然后用剪刀剪开火猫男的衣服与裤子,露出火猫男赤裸的身体。“……怎么这么多伤?”

    神谷讶异地看着火猫男身上大大小小的新旧伤痕,拿起棉花棒沾碘酒帮忙在细针的伤口消毒,并开始烦恼该怎么处理火猫男受创甚巨、笃定残废的左手。

    火猫男还是吃。意识不清,但还是吃、吃、吃。

    刚刚一个多小时下来,买来的所有食物就只剩下一块红豆面包,跟半罐鲜奶。火猫男好厉害的胃,无底洞似地,连上厕所都不必。

    “……”奇异的是,神谷近距离睁大眼睛观看,发现火猫男身上的新伤似乎正在慢慢闭合中,好像有无法解释的能量正在帮助火猫男治疗自己的身体。

    没错,就是这样。神谷越看越清楚,虽然疗效非常缓慢,但的确有种黯淡的异色磷光在伤口表面流动,帮助伤口皮肤往中间推挤,结成黑色的痂点。而左手臂上可怕的创口边缘,疗效能量也正缓步作用着。

    这是什么神奇的能力?神谷骇然。

    是《海贼王》里的恶魔果实?是“复元果实”吗?

    还是《JOJO冒险野郎》里的替身能力?是类似东方丈助的“疯狂钻石”替身么?

    《Hunter×Hunter》主张的念能力?例如贪婪之岛里“大天使的呼吸”卡通片?

    看过无数少男热血漫画的神谷,对于发生在自己眼前的奇迹,虽然感到震惊与不可思议,却比常人还要容易接受。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兴奋。

    神谷看着忠心耿耿守护在火猫男身旁的白领黑猫,黑猫似乎松了口气,偎依在不断进食的主人身旁,疲倦地闭上眼睛。

    这只怪猫,早就看习惯了主人这种能力了吗?

    你慢慢吃,我现在出去再买更多!

    按照这个法则,只要你一直不停吃下去,身体就会完全复元吧!

    越高热量的东西,也一定是更有帮助的吧!

    神谷振奋起来,用力拍拍火猫男的脸,匆匆拿起桌上的钱包,开门跑下楼。

    忆幕了然

    命格:情绪格

    存活:五百年

    征兆:宿主历经生命中濒临死亡的重大事件后,将在恍惚中、梦境里看见自己的前世今生,乃至渐渐能穿破他人的躯壳,观看到对方的前世景象。

    特质:领悟因果法则的宿主,将对现世有了大彻大悟的体会。命格吃食宿主所看见的前世景象成长,而宿主也因为看过越多的前世景象而拥有不凡的灵魂。

    进化:宿主与命格一起成仙。

    摇摇欲坠的危险和平

    美国,人类政府的最高军事权力中心。

    华盛顿附近波托马克河畔的阿灵顿镇,是美国国防部所在地。从空中俯瞰,这座建筑成正五边形,故名五角大厦。

    五角大厦占地面积235.9万平方米,大楼高22米,共有五层,总建筑面积60.8万平方米,使用面积约34.4万平方米,可供2.3万人办公。大楼南北两侧各有一大型停车场,可同时停放汽车1万辆。

    一九四七年美国第三十三任总统杜鲁门建立的国防部开始在此办公,从此五角大厦便成了美国国防部的代称。

    五角大厦里除国防部机关外,还包括下属的参谋长联席会议和陆、海、空军三总部。然而在仅仅只有五层楼设计的大厦里,有一间并没有出现在设计图里的特别议事室,“704室”。

    要进入这间特别议事室,有两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成员必须经过最新的骨骼扫描检查,瞳孔辨识,与更重要的亚硝酸银稀释气血液样本透析。

    第二个条件,必须是对人类政府有着无比忠诚的权力人士。这些权力人士自愿每分每秒都被中央情报局监控,以换取进入这道门的钥匙。

    704议事室里,台上的研究员正讲解最新的类银silver一PseLIdo进程。

    屏幕上,一张又一张标示复杂结构式的化合物图片,底下没有人透出一丝疲态,就连正在夏威夷海军基地参访的美国总统也透过卫星视讯,聚精会神观看此次会议。

    会议现场,参议院议长麦凯、与会的十几名国防官员与参议员,有的面色凝重,有的摩拳擦掌,各有各的立场。更多人不断观察其他成员的表情,希冀从一些细微的小动作找出各人意向的蛛丝马迹。

    要知道,这间房间里半数以上的人,将决定这个世界的走向。

    战争。

    或全面战争。

    “类银在不断地修正分子结构下,性质终于趋于稳定。类银的研究困难来自现阶段、甚至未来二十年的科技障蔽,都无法看到突破类重金属化学成分对人体的伤害,人体的免疫系统在链结类银之后,无可避免将产生抗体反应,引发多重器官衰竭,即使是在最佳的实验条件下,样本也会于七十二小时后死亡。如果人体一直无法适应类银,那么类银就只是一种特殊的生化武器,而无法作为疫苗使用。”研究员看着布幕上的投影片,专业到面无表情。

    “我看连生化武器都谈不上吧?有了在东的纰漏,那些吸血鬼迟早会研发出检验血货的方法,甚至只要筛选掉正在发烧的血货就是了。”来自德州的参议员卜洛克,对这样的进度表示不满。

    卜洛克此话一出,在场诸多议员纷纷点头,一阵骚动。

    身为麦凯的政敌,卜洛克这些年一直在“立场”上与麦凯的鹰派角力。美国的文化表面上兼容并蓄,实则还是以最受军方欢迎的“假鹰派”为主。什么是假鹰派?大抵是选定一个虚幻的敌人,例如二十世纪中期的共产主义势力,二十一世纪初期的邪恶伊斯兰文化,以不打战为纲领,却借可能开战为名高度发展军事力、维持昂贵的军费支出,长期下来,军方的势力越来越深化美国政府。

    这个军方势力尾大不掉的状况,让主张与吸血鬼和平来往、贸易繁荣的卜洛克吃尽政敌麦凯的苦头,有时还得背上“卖国贼”的罪名。

    “如果将类银的浓度继续往下修正呢?”议长麦凯关切。

    连任五次的议长麦凯,对于人类与吸血鬼竞合的态度,一向毫不矫饰站在绝对鹰派的立场。这样的战斗意念让麦凯受到吸血鬼所操纵的跨国企业体共同的抵制,却也让麦凯赢得“斗士”的称号。

    而麦凯,也是Z组织长期资助政治献金的对象,亲密的伙伴之一。

    “无效。类银与人体细胞的链结速度,几乎与浓度无关。”研究员解释。

    卜洛克摸着下巴。看着麦凯,又看看以安分尼上将为首的军官,最后将眼睛着落到他的伙伴,加州议员哈达身上。

    哈达会意。

    “既然类银的研究无法更进一步,又恐与吸血鬼势力进一步对立,我建议提案将类银研究的预算无限期冻结。”哈达低沉地说。,

    “哈达?容我这么说,类银的研究无法突破是一回事,但恐惧吸血鬼报复又是一回事。如果类银嵌合人体的研究成功了,绝对会开启人类完全的胜利……但这才是我们一直想要的,不是吗?”麦凯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早白的头发里,全是仇恨吸血鬼的岁月痕迹。

    “毋庸置疑,人类完全的胜利是与会人士共同的愿望。但既然类银无法更进一步,我国政府跟东京之间的紧张就是毫无意义。”哈达说得慢条斯理,也有道理。

    “不只是东京,别忘了就连我们美国的金融体系是谁在操作的?一旦两族间开启战争,我们首先就要面临通货膨胀跟股市崩盘的即时效应,民众间的恐慌更是无法估计。还有,在中东的那些盟友会怎么想(7今早报价,石油现在已经每桶一百零五美元了,如果全面战争,整个世界的经济将会萎缩一个世纪!”卜洛克疾言厉色说道。

    “谈及必然的经济危机,每个既得利益者议员的都是如坐针毡。

    刚刚的一席话达到了效果,卜洛克顿了顿,缓声说道:“反正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毕竟类银研究的失败是无可否认的事实。拿着失败的武器威吓敌人,是我听过最蠢不过的事。”

    “等等,我想问的是,如果这份对立是有意义的话,各位是否赞成立即开启战争?”一个议员越听眉头越紧,忍不住按下发言钮。

    这位议员怀疑这次的讨论会跟类银成功与否根本无关,而是更根本的立场问题。

    非黑即白,没有灰色地带。

    “是啊,如果最终还是要走上对立,类银的研究就不能停止。牙丸千军那头老家伙这么介意我们的类银研究,反而证明这东西才是我们真正的王牌,无论如何都要继续研究。”麦凯的另一盟友也加入。

    “如果二十年不成,就研究它三十年、五十年!我们不能只为了我们这代人类着想,人类的永续生存是我们的责任。”麦凯加力,义正词严。

    “哼,就算类银成功疫苗化了,我们仅限定美国、美国盟国、属地发行,说不定才是真正的、长久的安全之道,那时我们拥有的是‘划界’的权力与谈判的筹码,美国的国力与声望将空前强盛,油价要它多少就多少,哪来这么多废话。总之,有了类银这种好东西当后盾,居然还要跟吸血鬼正面作战,是笨到了极点。”卜洛克眼神锐利。

    “将人类划分成自由人、血货两界,你一定会下地狱!”亚历山大号的舰长,忠诚的天主教徒,马克维奇用力拍桌。

    卜洛克的确说得太过分了,马克维奇这一拍桌,会场立刻陷入混乱。

    “卜议员,你根本搞不懂人类的敌人究竟是谁!”议长麦凯对着卜洛克咆哮。

    “你口口声声称吸血鬼为敌人,难道你想全盘否认杜克博士那篇关键的科学报告?”卜洛克淡淡回应,麦凯全身一震。

    “尽管杜克博士那篇报告还未获得证实。但,我想以吾国过去半个世纪错误的外交政策来看,‘制造敌人’以求内部统合的政军文化,恐怕已经不再适用于现今的两族对立。我虽不苟同卜议员的人格,却赞成卜议员的和平立场。”五星上将安分尼缓声说道。

    会场陷入吵杂与混乱,但除了极端的鹰派与鸽派,谁也不敢太鲜明地表示自己的立场。人类会议一贯的特色。

    另一端,透过视讯参与会议的美国总统,终于发出了声音。

    “一直默不作声的Z组织成员团,有什么意见?”美国总统看着Z组织的代表团。

    全场又静了下来。

    Z组织花了半个世纪的时间,终于在这个会议取得了三张入场券。势力庞大的Z组织擅长低调内敛,潜在这场会议中看不见的票,却不知还有几张。

    “本组织希望无论如何,都能以和平为贵,即使要战争,也该以另族的退让为目的,而非以绝对的毁灭做依归。既然总统许可了安分尼上将与牙丸千军在日本海的协议,那么某种程度上就应该遵守这样的和平默契。”Z组织的领袖,莫道夫说道。

    莫道夫留着两撇有如扑克牌里老K模样的胡子,头顶寸发不生,戴着让人无法直接看穿眼神的灰褐色墨镜。

    “但是,要做到不战、不降,就不能只是维持现状。吸血鬼的科技发展与对贸易金融体系的渗透,已经远超过我们的想像,什么时候发难,人类的历史就将在何时终结。”莫道夫沉静地说:“人类是一种很容易感到恐惧的生物,自古以来毫无例外,谁先掌握了战争发动权,谁就赢得了让对手五体投地的恐惧。血魔希特勒以雷霆万钧之势吞灭了大半个欧洲,中间几乎未逢抵抗,就是最好的例子。”

    有道理,但都是没有新意的废话。所有议员静静等待莫道夫的结论。

    “Z组织认为,类银的研发可以依照约定终止,但疫苗法却不能停止脚步。”莫道夫推了推灰色眼镜。

    此话一出,全场莫不哗然。

    “你这话简直毫无逻辑。”一个议员直截了当。

    “类银的研发如果终止,以类银为基础的疫苗就不可能研发出来,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吗?”尽管与Z组织私交密切,议长麦凯也不客气回应。

    “还是,莫道夫先生的意思是指……想来个以假乱真?这么做实在是太危险了。”卜洛克想得比较深远,但也以为不可。

    莫道夫摇摇头,一股奇异的天生威严缓缓将现场的气氛压下。

    “Z组织自身的研究,已经针对类银致命的缺点,做了最根本的改善。请呈上证物A4072。”莫道夫说完,手势示意会场人员将一个长三公尺、直径两公尺的强化玻璃筒,抬到会场中间。

    莫道夫似乎早就预见了这样的会议氛围,事先向议会的研究人员申请了展示证物。研究人员在展示物呈上之前,当然做了最严苛的安全评估。

    这巨大的、像个大型三百六十度百货公司橱窗的展示证物,被会场人员抬放在议场中央,但紧紧包裹着玻璃的布帘还未除下,神秘的气息令全场屏息以待。“欢迎进入,第三种人类的世界。”

    议长麦凯坐在防弹的黑色凯迪拉克后座,还无法从——刚刚的惊诧中回过神来。

    上帝啊,那是什么东西?

    灰色的皮肤,灰色的眼珠,灰色的头发,灰色的舌头……从针筒取出的血液,竟也是灰色的液体……那种“血”,那种模样,还能称为人类吗?

    上帝也会这么称呼这样的基因生物为“人”吗?

    即使是站在同一阵线,Z组织这一手还是教麦凯震惊得差点说不出话。

    一小时前,在现场一片寂静无声的错愕中,莫道夫不疾不徐解释所谓疫苗法与“第三种人类”的关系,在于类银之所以对人体产生毒化反应,是因为人类的本质太过虚弱,无法承受类银的寄居,而非类银不够完善。

    然而在物竞天择的法则底下,人类的血液作为吸血鬼的食物,注定成为食物链中被猎捕的一群,人类将逐渐在演化的历史中失去自己的角色。

    “所以,人类应该做出选择。”莫道夫严肃地站在座位前,扫视了所有议员。

    “进化,或是消失。”莫道夫的结论.

    如果莫道夫是认真的话,这就是麦凯议长听过最愚蠢的计划了。

    “议长,请问要直接回家吗?”司机看着后照镜。

    “快点离开这里。越远越好。”麦凯嫌恶地说。

    凯迪拉克离开五角大厦的停车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带点凉意的夜晚下起雨来,雨水温吞流泄在车窗上,麦凯看着黑色玻璃上倒映的自己。

    头发已白,牙已松,皱纹狡猾地穿梭在自己的脸上。

    老了,但只有这个年纪的人才能站在权力的顶峰。这是岁月累积的权力。

    麦凯很满意自己的样子。

    进化?真是太可笑了。

    尤其是为了“让类银可以完美无瑕地嵌进身体里,人类需要更强壮的基因结构”这样的理由,去进化成那种灰色的如煤渣般的奇怪物种,真是莫名其妙。

    巨大玻璃柜子里那两个实验阶段的新人类,姑且就称他们为第三种人类吧,看起来精神奕奕的灿烂模样,想起来真教人不安、作呕。

    据莫道夫说,只要利用Z组织研发出来的基因转植技术,一般人类将在二十四小时内进入类冬眠期,体质也将在七天至九天不等的急速蜕变后,“进化”到第三种人类的阶段,并不用等到“下一代”。这个蜕变过程的死亡率约莫百分之零点三七,尚在可接受范围内。

    第三种人类的身体将能镶嵌进各种高度排斥性的外在组织,这点跟吸血鬼的奇妙体质接近,但第三种人类的身体承受,却包括了吸血鬼最惧怕的类银——这就是关键所在。

    除此之外,急速进化当然也有显而易见的“代价”,就是皮肤变成高度角质化的灰色,灰色的深浅大抵相仿,而且不管是白种人、黑种人、黄种人、红种人等等,一旦透过基因转植手术产生进化,肤色都将殊途同归到这个不算“色彩”的灰阶地带。

    缺点自是不必说了,应该没有人喜欢突兀的灰色皮肤,但美丑的观点本来就是随着时代不断移动变迁的,至于灰色皮肤的优点,可说因肤色产生的人种歧视将完全消逝,而皮肤呈现千篇一律的灰色,对吸血鬼来说也是非常好辨认的标记——只要喝上一口血就会中毒暴毙的“禁食特征”。此点毋宁是一种保护色。

    “未来的人类世界,将只有两种阶级。拥有尊严地活下来,或是毫无抵抗地被吃食。”莫道夫淡淡说道:“全面倡导进化,才是人类坚忍卓绝的生存之道。”

    所有议员都拿到一份第三种人类的书面介绍,算是广告宣传之类的官方推介,内容荒诞,用字遣词却十分认真,读起来教人不知该兴奋发抖,还是恐惧到遍体生寒。

    例如经过上千次的实验证明,第三种人类的免疫系统比现行人类还要坚强太多,已知的疾病有百分之九十七都不会对第三种人类产生威胁,就连无药可解的爱滋病都不是新免疫系统的对手,遑论五花八门的癌症。癌细胞根本没有异变的条件。

    第三种人类的视力平均是一点二,体温降低二点五度,心跳每分钟减缓七下。智商则没有显著改变,存活年龄还未可知,但依据合理推测,第三种人类的平均寿命在免除大多数疾病的威胁下,将达到空前的一百一十岁。

    书面介绍的最后几页,Z组织更强调,第三种人类在生殖上属于强势物种,因为在交配实验中,不论是第三种人类之间的交配,或是第三种人类与现行人类的交配,所产生的后代百分之百都呈现第三种人类的样貌。

    跟随着这个结果的结论居然是,第三种人类的基因在大自然里属于必然被留存的优势,连神都选择站在“进化”这边。

    “交配实验?请问Z组织偷偷进行这样怪异的基因实验.已经有多久时间?”安分尼上将十分震惊,显然极度不能接受。

    “已经有十五年之久。吾Z组织早已发觉类银的技术出现难以突破的屏障,所以在解决方案的思维上要优出美国当局许多。新的演化是属于全人类的跃进,Z组织并非要独占演化的机制,相反地,Z组织竭诚邀请美国当局透过疫苗法的立法,一起参与,甚至主导必次七十二亿人类的演化,让所有的人类都免除恐惧的自由。”莫道夫淡淡说道:“这将是一个选择,选择和平演化的一群,跟选择继续武力对抗吸血鬼的一群,就在这个分水岭上分道扬镳吧。”

    莫道夫说话的声调毫无抑扬顿挫,缺乏演说家的热情,却有一种从容不迫的刚强魅力,压得全场无法再出异声。

    事实上,上百议员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一雄一雌的第三种人类,赤裸裸在玻璃橱窗里骄傲地走来走去,以大家熟悉的微笑展示着自己灰色的陌生身体。

    会议结束时,Z组织三位代表带着神秘的微笑离去,留下那两名“亚当、夏娃”给美国军方进行研究。

    莫道夫并声称,将会在近日赠送一百名自愿的第三种人类给美国各军事研究单位进行深度访谈、人道实验,与体能测验,好增进美国政府与Z组织的互信。

    太扯,实在是太扯了。

    麦凯在后座自行斟了一杯红酒,举起高脚杯,对着车内的橘黄灯光摇晃。

    漂亮的鲜红浆液反射着光线,那色泽能勾引起任何一个贪饮之人的冲动,却没能如往常引起麦凯啜饮的欲望。

    “……”

    那么吸血鬼呢?如果连吸血鬼也接受什么见鬼的基因转植技术的话,能否参加这次的演化,变得他妈的灰透?然后也不必吸食人血维系生命了!这样岂不一劳永逸!

    麦凯议长心里嘀咕着。如果Z组织真有那个闲情逸致,实在应该去吸血鬼那边提案,而不是在这里吓唬大家。

    Z组织啊……心里真是矛盾。麦凯看着红酒。

    自从三十多年前与Z组织接触以来,自己的官运就一路飞黄腾达,靠着Z组织的政治献金,与Z组织一向合拍的军方合作,麦凯也不必跟与吸血鬼勾搭的政客们共同起舞,得以坚持自己与吸血鬼划清界线的政治理想。

    岁月匆匆,一晃三十年即过,总算没有辜负自己当初的理想。

    现在Z组织的头领人物莫道夫提出这个激进的疯狂计划,或许意味着自己跟Z组织已到了理念分歧,是该分道扬镳的时候?十五年了,这个变态的进化计划竟然无声无息地进行了十五年!而自己身为Z组织最高的议会盟友,竟完全一无所悉。

    麦凯叹息。这酒还没入喉,就已十分无味。哔哔,哔哔。车内电话铃响,麦凯接起。

    “议长,我是卜洛克。”

    “卜议员,有什么事吗?”麦凯不觉惊讶。

    “我知道你一向与Z组织交好,但适才Z组织所提的第三种人类作为人类生存的解决方案,我似乎从你的表情里看到很大的不认同。我想确认这一点。”

    “喔?确认之后呢?难不成这种稀奇古怪的和平演化方案,竟是卜议员你心中的良方?”麦凯调侃道:“这么一来,你我多年对立的立场,可得讽刺地换换。”

    “当然并非如此。我更觉得奇怪Z组织的想法,怎么会是‘演化’这样的思维。你不觉得这样的思维已经脱离常轨,变成一种令人费解的隐忧了吗?”

    “隐忧?我看是谜团吧。”麦凯将车窗摇下,将一口都没尝的红酒给倒了出去。

    就在此时,麦凯似乎看见车窗外快速晃动着什么。

    “?”

    一眯眼,想要看清楚时,车底爆起一声巨响。整台凯迪拉克居然急速打滑,冲出公路!

    凯迪拉克翻了两个滚才勉强停下,半个车身重重砸晃在地上。

    四个轮胎有两个遭到装甲子弹之类的外力破坏,才会造成车体剧烈打滑、翻覆。

    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司机挣扎着开门下车,但才刚刚爬出车子,脑袋就被一道疾风刮走,叩叩叩地掉落在远方沙地上。

    鲜血在空中逸出一道凄厉的红箭。

    麦凯议长手中还呆呆拿着电话,脑中一片空白。

    被袭击了?

    堂堂一个美国国会议长……被袭击?

    恍恍惚惚中,麦凯议长感觉到自己的脸上被刺眼的红光给照得快睁不开眼。

    “确认,是麦凯议长无误。”

    四个黑衣蒙面的袭击者,彼此用耳话机沟通,一边走向翻覆的凯迪拉克。

    这些袭击者的黑色劲服上挂载着奇异的装备,这点装备从未在任何陆战队或特种部队的身上看过类似的物件。清一色的黑。

    袭击者脸上的护视镜不断闪烁出忽大忽小的红光,上面疾跑着分析数据与怪异的参数。

    四名袭击者分散开来,从四个方向有条不紊地围住凯迪拉克,接着各自从腰际摘下一颗橡胶球,轻轻丢在地上。

    唧——

    橡胶球破裂,从里头快速喷冒出压缩过的红色浓烟,顷刻间便“裹住”了整台凯迪拉克周遭半径五公尺内的空间。

    “议长?议长?喂?你还在吗?我刚刚好像听到了爆破声?”电话另头。

    “卜议员……我……我想我遭到袭击了?”麦凯议长喃喃,看着其中一名袭击者举起了手,从手臂外侧的机关里喷出一道黑色的快风。

    “袭击?”

    那道黑色快风呜呜呜地飞过麦凯议长的面前,一个急转,麦凯议长的脑瓜子立刻给削成两半。脑袋右边还黏在脖子上,左边却朝半空血淋淋喷了上去。

    一命呜呼。

    袭击者一翻手,熟练地顺势拉了一道机关,黑色快风登时又回到袭击者的手臂外侧。似乎,是一面受磁力精准控制的金属圆刃。

    但对于袭击者来说,杀死麦凯议长只是此次攻击的前半段。

    橡胶球里的浓烟喷射已悄悄停止,四面八方已都在红色浓烟的笼罩之下,那景象委实诡异至极。然而袭击者都没有装戴口罩,显然红色浓烟的成分并没有毒。

    为首的袭击者,紧盯着护视镜里的异象。

    一道奇异的能量自麦凯议员的尸体里缓缓“破窍而出”,那能量并不具有实体,却在特殊的护视镜中呈现出不规则伸缩的星状模样。

    那能量似乎在观察周遭,有某种自我意识似地开始慢慢移动,但能量一碰到红色的浓雾,仿佛触电似地一震,被逼得往后退,然后再往另一个方向飞去。

    四名袭击者皆锁定了那道星状能量,纷纷从贴身背包底下拿出一面擦得闪闪发光的镜子,颇有默契地慢慢靠近,慢慢靠近……

    随着袭击者的步步逼近,只见有如活物般的奇异能量动作越来越激动,也越来越快,模样好像海中的游鱼在渔船大网逐渐收起时,那仓皇奔逃、不断冲撞收网的样子。

    然而红雾越浓,那能量似乎就越没办法突破,东碰西撞了好一会儿,终于被困在窄小的空间中央,几乎动弹不得。

    没得选择,镜子里奇异的召唤越来越强烈,那星状能量一阵不安的哆嗦,极其不愿地被吸进其中一面镜子。但此能量却仍不断想爬出镜面,那挣扎的躁动震的持镜的袭击者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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