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上简单的摆放着两三碟餐盘,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小女孩儿扑闪着大眼睛,偷偷瞥了一眼桌子对面的爸爸和妈妈,抿了抿小巧的嘴巴,一副委屈模样,可怜兮兮的说:“舅舅,我不想吃茼蒿!”
桌子对面的中年男人乌黑的头发向后梳着,鼻梁上架着方片眼镜,细细的镜框让整个人的气质十分斯文和有涵养。他拿起一根筷子,伸出胳膊宠溺地敲了敲小女孩儿的脑袋,问:“为什么呢,咱家的小公主?”
“因为味道太怪了,像是羊儿吃的青草,可我是人啊!”
男人笑出声,故意板起脸来:“不能挑食!”
“咩——”对面的女人配合的学起了羊叫,和男人一同笑起来。
按照平常小女孩儿肯定加入了舅妈的阵营,一起学羊叫,但她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却闷闷不乐,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她听话地扒拉了两大口饭,却不想下咽,只是硬生生的鼓在腮帮子里,小声嘀咕着:“你们的小公主好久没有吃肉了啊!”
对面的夫妇自然是没听到小女孩儿的抱怨,小女孩儿也自然不会让舅舅舅妈听见。小女孩儿是爱着舅舅舅妈的,比爱她的爸爸妈妈还要爱。小女孩儿很清楚自己的爸爸妈妈很有钱,但爱却是贫乏和溃脊的。他们似乎也只愿意把仅有的一丢丢爱毫无保留的全部奉献给小弟弟。对,她还有一个亲弟弟,这个亲弟弟的出现让爸妈对于自己本来就吝啬的关爱变得更加吝啬。即使这样,小女孩儿心中并没有一丁点儿痛恨弟弟的感觉,但即使这样,弟弟依然哭着闹着不让这个姐姐吃家里一口饭,用一件东西,甚至有时候在小女孩儿睡着的时候,也会被弟弟用一牙缸的刷牙水偷偷浇在已经叠好放在床头柜打算明天一早穿的衣服上。对于这一切,女孩儿是不敢吱声的。
后来爸爸妈妈渐渐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们权衡再三,打算将小女孩儿暂时寄养在自己远方的一个弟弟家两三年,也就是小女孩儿现在所生活的舅舅舅妈家,等弟弟再长大些,再懂事些的时候,再把小女孩儿接回家。
“反正你们也没有孩子,正好给你们做个伴。你们看,怎么样?”小女孩儿的妈妈逆着光坐在沙发上,手上刚刚做好指甲,还不能有什么大动作,只是小心翼翼的伸开晾着。
“我们会把她当作亲生女儿来养的。”
“就两三年,你知道,我们家这个情况,有个要上天的小少爷,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钱方面你们不用担心,我们每个月会定期汇给你一笔钱,这笔钱不单单够养活她的衣食住行,还有学费,连你们两位一起养活也绰绰有余。怎么样?你们二位意下如何?就相当于你们替我们养一下孩子,然后你们俩就不用工作了,养孩子的报酬足以够你们轻松几年……我们家老张经常和我念叨起他这个远方弟弟来,所以虽然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但对于我来说,咱们已经算半个老熟人了吧?据我所知,你们二位的经济状况也并不是很好吧?”
“生活费什么的就不用了,我们家虽然没有你们家这么优越,但也还算过得去,一个孩子还算能够负担的起的,不用你多费心了。这孩子就交给我们好了,你们养好你们的小少爷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小女孩儿的爸爸满脸笑容,在旁边帮着腔。
就这样,舅妈拉着小女孩儿的手走出了家门,那一年小女孩儿才六岁。
说好的两三年,现在已经九年过去了。
其实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人比小女孩儿心里更明白了。
这一家人并不富裕,小小的平房共两三间,地势偏僻。一到下雨天,平房屋顶的水泥材质因为太差,总会渗水,小女孩儿便和舅舅舅妈一起急急忙忙奔回家接水滴。若是迟了,家里的客厅卧室就遍地是雨水了。
“还好还好,没有让我们荡起双桨……”
这是舅舅的经典台词,说这个的时候,他每次都要擦擦额头上的汗。
但即便如此,小女孩儿仍是觉得这里要比自己家幸福快乐,比如小姑娘去市中心看上了哪条漂亮的小裙子小衣服,求求舅妈总能到手。虽然舅舅舅妈没有给她提供优越的物质条件,但却教会了她什么是爱,什么是被爱。
“已经很好了啊!只是别让我再吃茼蒿这奇怪的蔬菜就好了!还奢求什么呢?”小姑娘心想着,又将碗里的饭扒拉了满满一大口。
“这才乖。”
“舅舅舅妈我吃好了,你们慢慢享用!”没想到刚被夸了一句,小女孩儿便放下碗筷,欢喜地刚要离开饭桌,却被舅舅幽幽的声音叫住了——“慢着,坐下。”男人指了指她碗中故意挑出来的茼蒿,示意她乖乖吃掉。
小姑娘皱着眉头笑笑,表情可爱又搞笑。她想起什么似的,又忽然转头问舅妈:“舅妈,您的小公主已经吃饱了,那又如何吃下碗里的饭菜呢,对此您有何高明见解呢?”
女人语气淡然,却又像是在憋着笑:“饿你个三天三夜,下次就一根也不剩了。”
“阿西,为什么这样对一个可爱的、无辜的、善良的、有礼貌的、聪慧的、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孩子……”小姑娘叹口气,略显失望道:“三十六计之第十七计,抛砖引玉计划,失败。”
舅舅笑道:“你没提出自己意见,又如何抛砖引玉呢”
她冲舅舅吐吐舌头,起身环上舅妈的脖子,嫩嫩的脸蛋往舅妈的脸上蹭啊蹭,俏皮说道:“那既然谈不上是抛砖引玉一计,现在的三十六计中其18计,擒贼擒王,可以吗?”
在家中,舅舅最听舅妈的话,舅妈才是家中的“老大”。舅妈若是想要支持些什么,舅舅是断然不会持反对意见的。
可舅妈一把拍掉她的手,捏捏她的小鼻子:“王难以被擒,快回去吃饭!”
“再让我挣扎一下……”小姑娘跑到餐桌一旁的一块空地上,张开双臂,呈天鹅的姿势,身子开始慢慢轻巧地旋转起来,小白裙尾摆啊摆,嘴里哼着调子,她身穿的虽不是古代长袖舞衣,却又有特别的韵味。
“古装片看多了吧,小屁孩儿,刚刚那一支是惊鸿舞吗?”小女孩儿本来想一舞跳完,蹦蹦哒哒地去向舅舅求夸奖,可她却看到了舅舅眉头微皱,一副即将发火的神情。
显而易见,三十一计之美人计,又惨遭失败!
不管了!火都点了,先撤又能怎样……小女孩儿撒丫子朝着门外跑去,边跑还不忘了大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对不起了舅舅舅妈,你们的小公主要失陪一下了!”
“小丫头片子,长大了管不了了,真是越来越不乖了。”舅妈虽是这么说,但眼中难掩爱意。如果说这世界对于她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的话,那就是这个小女孩儿以及丈夫赋予她的温暖和存在下去的理由了。
她们的房子地处偏僻,旁边没有车水马龙的繁闹的街市,取而代之的是茂盛的丛林以及出没在丛林间若隐若现的小溪。小女孩儿提起裙角在腰间系了一个结,小腿向后一蹬甩掉鞋,迫不及待的向溪水深处淌了过去。
小溪的瓦砾石缝里,藏着很多青色的小螃蟹。小孩子们一块一块将石头翻过来,然后追着被惊扰的小螃蟹们一路捉过去——尖叫声,笑声,七嘴八舌的说话声成为了小溪常有的交响曲,孩子们嬉笑打闹,乐此不彼。
小女孩儿的身手是小伙伴中最为敏捷的一个,最机灵,而且眼力也好,一会儿功夫,已经捉了好多只小螃蟹了,小螃蟹在红色塑料小桶中爬来爬去仿佛对来到这样一个新环境而十分好奇。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紧接着浓烟四起,把小溪上的小孩子们吓了一跳,纷纷停下手里的玩耍,站在大石头上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着。
“天啊天啊!那不是你家吗?”一男生惊呼,回头伸手戳了一下小女孩儿。
“好像是啊,好像就是你家的方向!你来看看!”另一个女生也符合到。
小姑娘一听吓坏了,迅速站起身来挤到人群最前面,将大石头上的小伙伴们扒拉下来,自己站了上去急切的眺望着。
的确,冒着浓烟处正是她家所在的地方!
冒着浓烟的就是她家!
“舅舅舅妈!”小女孩儿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迈开步子飞快向家跑。
“哎哎——你的鞋!鞋没穿!”后面的小朋友大声叫喊着。
可小女孩儿那里听得进去,她内心只有一个念头——舅舅舅妈!舅舅舅妈千万不能有事,谁都可以有事,只有舅舅舅妈不可以!谁都可以失去,只有舅舅舅妈不可以!
小伙伴们见状也四散开来,纷纷去找自家的大人,但很少有和小女孩儿同一个方向的,基本都是在另一边。再加上此地本来就过于偏僻,鲜少有住户,消息也大部分都是内部消化掉,除了有病有灾这里的人会去市区之外,外面的人除了每年的固定度假避暑期会进来之外,基本就是一片独乐乐的桃花源了。
小女孩儿一边哭一边跑,一个劲抹眼泪,可无论她怎么奔跑,还是离家有一段距离。回家的路从来没有这么长过。以前舅妈喊她回家吃饭时,自己曾无数次祈求这段路能尽可能的长一点,让自己到家的时候慢一点。可是现在,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想立马飞回家中,飞到舅舅舅妈身边。
因为过于着急,她被石头拌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擦了出去,两个膝盖都被擦破,血肉模糊,鲜红的肉上沾了许多尘土,动一下都会是疼痛的。
但她并没感觉,爬起来仍旧往家的方向奔。
“小孩子别往前跑了,那边炸了!危险!”不知道是哪家的大人喊了一声,便融在小女孩儿余光里飞速向后退去的背景中。
等小女孩儿到家的时候,家已经坍塌,遍地废墟,从废墟上方有滚滚的浓烟冲天而起。奇怪的是,却并没有任何起火的迹象。
“舅舅舅妈!”
小女孩儿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然后瞪着包含泪水的眼睛死死盯住废墟之中。
没有动静。
“舅舅舅妈!你们在哪?”
没有动静!
“你们出来啊,你们的小公主在喊你们呢——”
不行,还是没有动静……
小女孩儿再也忍不住,泪水决堤而出。她哭喊着冲进了废墟之中。
她扒开层层石块,水泥钢筋,她的眼睛被眼泪迷住了,这样下去就看不清瓦砾下面舅舅舅妈的脸了。不行,不能哭!哭有个屁用!小女孩儿抿着嘴强忍着,伸手擦了擦眼泪,脸上顷刻间了留下了两道黑黑的灰土印子。
“谁来帮帮我,帮我救救我舅舅和舅妈……谁来帮帮我……我一个人抬不动啊……求求你们……求……”
她拼命扒,小手的指甲早已磨破,是血是泥已经分不清楚了。眼泪越留越多,脸蛋越来越脏,小姑娘张大嘴巴哭喊,嗓子也沙哑了。
再说那定时炸弹并没有到达J的折叠空间,由于刻度校准的偏移,使得它在异次空间里横冲直撞,指针疯狂旋转,因承受不住异次时空中的压力,最终失控,直线下坠,向异次时空深渊砸去。
J在天台上愣了几秒钟后,意识到大事不好,也没和剩下的三名实习生多做解释,便站在了卷轴的圆圈里,将刻度重新对准刚刚定时炸弹去的那个方向。
说不定还有机会补救!
圆圈的蓝光泛上来,J着急的动了动手指,内心十分焦躁不安,他从来没觉得这个传送器的效率如此之慢过。
虽然只是说不定,但J还是想和时间赛跑一把,止不定这个方向传送过去的空间是哪里呢,如果是什么重要的场合,自己这把就玩儿的太大了。无论如何,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追过去,尽可能的将自己失误的伤害降到最低。
“J你去哪?”
“我们下一步的安排是怎样的?”实习生们看J似乎要追着炸弹去,连忙追问道。
“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干得不错,年轻人们。你们回到我的折叠空间里等待议会那边接你们回去吧。哦对了,别忘了把那家伙的尸体带回去,交给议会。建议你们在这件事情上可以和JPPU合作一下,毕竟JPPU的验尸官还不错。”话音刚落,J便消失在了逐渐强烈的篮光之中。
但J还是晚了一步,当J到达这里的时候,这里已经被夷为平地了。
J扫视着四周的环境,看起来像是偏远的郊区,周围的住户也不多,看来并非人口密集区,也并非政府单位或是军事基地。而且,就目前的碎片来看,这家的经济条件也只能说是一般,不用担心是什么身份显赫之人来这里度假或是住宿的可能。
很好。J终于松了一口气,对于自己来说,这样的结果的确是目前来看损失比较小的。
接下来就无需自己要弥补挽救什么了,既然没有给社会带来大方面的损失,那这里就交给警察好了。如果警察非要找出些什么线索的话,也只能从现场有可能会发现的炸弹残片入手了。不过估计地球人也会束手无策,因为这并不是他们所见过的武器型号。退一万步讲,就算事情真的能走到败露的那一天,也丝毫不会威胁到他和卡里奥姆星的头上来,毕竟,如果要追根溯源,炸弹可是索帝弥尔星生产的。
如此完美,可以放心离去了。J刚要转身走人,却听见一阵悉悉率率的身影,他停下脚步,顿了两三秒之后,一个左闪,躲过了朝他飞来的一块小石头。
J掏出匕首向石头飞来的方向冲去,等J将匕首架在废墟搭起来的洞口的时候,小石子刚好撞击在对面的一块断墙上,摔成碎末。
这炸弹威力可以啊,J回头看了一眼,能把石头的内部结构震碎成如此样子,这里人肯定活不了了。应该无一生还才对,那么刚刚的是谁?
“你是谁?”J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废墟洞里没有人回答。
“再问一遍,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洞里依旧没有动静。J握紧了匕首,既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且明显刚刚自己成为攻击目标的情况下,还是先下手为强。
J扬起胳膊,卯足劲刺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从洞里伸出一只小手,紧紧抓住了J的脚踝。
“小孩子?”
J一愣,但手臂如离弦之箭,刺了下去。他赶忙一偏身子,匕首正好刺在洞口旁边的一堆瓦砾之上,厚厚的水泥板被贯穿,如果刚刚是刺在洞里,那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来救我的吗?”洞里传来一个小女孩儿微弱的,怯生生的声音。
“额……”J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是来救我的吗?”小女孩儿又问了一遍,“我没有爸爸妈妈了,现在也没有舅舅舅妈了……你是来救我的吗?”
“是……”
J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答应,但总之,先答应下来,摘除自己的嫌疑是目前比较稳妥的方式吧。至于这个小女孩儿,不管她是什么情况,总有社会福利院收留的,自己也不用操心太多。
只见J的话语还没落,洞里开始有动静了,像是有什么动静从里面往外爬。J本能的还是提起匕首对准洞口,以防万一。
一对马尾辫首先晃晃悠悠从洞口探出脑袋来,随即,整个人爬了出来。
目测应该是人类,年龄吧……大概也就只有十五六岁,比刚刚手下的那批实习生小个三四岁的样子。J蹲下来半跪着仔细端详面前的这个白裙子已经变成黑灰色裙子的小丫头。
这个人类的小孩子,又脏又丑。
声音似乎,也不是太好听,有点沙沙的,应该是哭很久了吧。
他伸出手来,想轻轻触碰小姑娘的眼泪,可是还未碰到,泪珠便“咚”地狠狠砸到地上。紧接着下一颗又滚落下来,他的手来不及躲,正好撞碎在自己的指尖,开出一朵泪花来,湿湿的。
小女孩儿突然不哭了,她扬起脸来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直直地望着他,额前的一捋碎发随着呼吸而上下飞扬。只见小女孩儿伸出手来,指向自己,在即将碰到J的脸时,J本能的向后躲了一下。
“嗯?”J不解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为什么要拿手戳自己,难道自己长得很像一个假人吗?如假包换的好不好……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小女孩儿的举动,看女孩儿的视线最终落点并不在自己,而是越过了自己,停留在自己背后的什么地方上。刚刚那一指,并不是在指自己。
J迅速转头,顺着小女孩儿指的方向望去,在废墟还未散尽的浓烟之中,J隐约看到了一位身形高大的黑影,似乎戴着面罩,暂时无法判断面罩地下的真实面目。
不过J并不感到奇怪——盯着地球上一举一动的人多了去了。此番自己遭遇袭击知情者肯定不止今天遇到的那几个,恐怕在地球上以及地球之外,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自己的行踪又暴露在多少人的眼前。所以,定时炸弹被自己转移到别的空间引起爆炸正在事情,自然会吸引别的势力的注意,其中也并不能排除索帝弥尔星甚至是自己星球的人的可能。只要面前这个神秘男人,不威胁到自己的生命,仅仅当一个默默侦查的先锋卒,那自己这把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放他过去好了。
如果,这黑影发起攻击,如果目标是这小女孩儿,那就好办,八成是自己星球的势力来帮自己收拾残局,怕是想结果了小女孩儿的性命,永远的将J的这一次过错与废墟一起尘封在一片缄默之中。如果目标是自己,那就十有八九还是上一伙人的余党,一路追至这里,想要将自己赶尽杀绝。但无论是哪一种,只要对方一亮出武器,自己便大可以在小女孩儿面前扮演出正义的一方去出手,这样既坐实了自己是她救命恩人的身份,又可以顺势将这场暂难嫁祸到对方身上,同时自己又有了将对方置于死地、赶尽杀绝的正当借口,岂不是一箭三雕。
果然不出J所料,只见那黑影将背后披着的黑色斗篷一甩,瞬间数十把尖刀穿过浓烟向J和小女孩儿飞射来。小女孩儿显然吓坏了,一时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只是无力地用两只胳膊挡住脸颊,弱弱喊到:“救命……”
“命”字刚一落地,原本在空中飞速的尖刀已经被挡下来,“丁零桄榔”全部落在小女孩儿的脚边。只见J长身而立,挡在小女孩儿身前,高大身躯的阴影将小女孩儿完全包裹进去,不留一点死角。小女孩儿这才敢睁开眼睛,泪汪汪的看着他的后背。
黑影见状,也并没有多做纠缠,而是暂时选择全身而退。只见他一个闪身消失在废墟上空,J向前追了两步便就此作罢,并没有跟上去的意思。
无论黑影真的是暂时逃跑,还是以引开自己为目的,J决定不再去追究了。也许隐形人说的对,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主动的探究为好,知道上天让自己知道的才是最稳妥的心态。再加上计时炸弹本就是他的失误,已经造成了无辜的两名地球人的死亡,没必要再让更多的地球愚民卷入这一场纷争之中。更何况,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对哪一方都构不成威胁,抬抬手放一马算了。
废墟上的浓烟渐渐消失了,周遭又静了,恢复了原本荒凉景象。
“谢谢你救了我。”小女孩儿双手抱膝,坐在一片废墟之上。
“不用谢。”J低头看了一眼,转身向废墟外走去。
“去哪里?”小女孩儿伸手拽住J的裤脚。
“回家啊。”J一脸疑惑。
“带我走……”小女孩儿攥得更紧了。
“哈?有专门的机构会收留你的吧,说不定还可以被收养什么的……看你年龄也大概有十五六了,马上就成年了,自己应该也有一定程度的照顾自己的能力。”J抬了抬腿,可是并没有挣脱开小女孩儿的手。
“带我走!”小女孩儿又说了一遍。
“我并没有义务带你走……有人会带你走的。”J狠命将脚一抬,挣脱开小女孩儿的双手,消失在了视线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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